516 尸体
东华大街传来了消息,桃花落影真正的主人死了。
方君候收到消息之后匆匆来找父亲方景隆:“爹,追风回来了吗?林孝珏真的死了吗?”
方景隆也得到了消息。
他叫儿子先坐。
然后娓娓道来:“尸体就停在香料铺的后院,是从那边回来的人无意间发现的,所以小结巴那两个心腹就把尸体收了回来,如果不是真的死了,他们收别人家尸体干什么?想上坟少妈吗?”
“可是追风为什么还没回来?”
方景隆道:“他杀了小结巴,小结巴现在也是个人物了,官府肯定要查的,他回来干什么?先躲一躲是对的,咱们现在要做的是让官府转移注意力,承认林孝珏是被土匪杀的。”
京城附近怎么会有土匪,但是官府说有就是有。
方君候道:“我听下面人说林孝珏的那些手下还没把事情告诉给周光祖,皇上那边也不知道呢,太后还等着他给李宝库看病呢。”
方景隆呵呵一笑,捋了捋保养的茂密发亮的胡子,道;“他们是不忍心告诉周光祖,但是他们毕竟是下人,不是周家人,难道还能做主了?还是得周光祖来主持,皇上早晚都会知道,所以追风不回来就对了,还是他心思巧妙,我都没有交代他。”
又道:“至于那个李宝库,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自甘堕落,这次救了他,还得犯病,早死晚死都一样。”
“但是在太妃那里不一样啊,这次可是太妃下的旨意要召见林孝珏的,听说人死了,一定会雷霆大怒吧。”
“管她,反正立储的事她也帮不上忙,整日里狐假虎威,真当她是皇上的生母呢,就算她是皇上的生母又怎么样?反正她永远都不会有太后的名衔,皇上自知江山得的不仁义,还敢把马皇后排在她之后不成。”
皇上为了名正言顺登基,史书都篡改了,说他自己是嫡母马皇后所生。
方君候可以咳嗽一声:“爹,慎言。”
方景隆不以为意:“我跟皇上是光屁股的玩伴,他什么事我不知道?算了,不说皇上了,小结巴既然死了,东华大街的店铺就得想办法拿过来,你去户部打个招呼,给他们找点麻烦。”
方君候道:“户部左侍郎韩大人跟林孝珏交好,她刚死,他肯定不会为难东华大街的人,咱们得等一等。”
方景隆道:“那就老规矩,烧了,我看这次谁还敢跟我作对?”
方君候急忙摆手;“不可,现在的店铺可不比从前,哪个不是价值千金,一把火就全没了,咱们自己肯定经营不出林孝珏的这个效果来。”
方景隆一哼;“说到这我倒是佩服她真有点本事,可惜跟咱们家是仇人,不然把他嫁给你堂兄堂弟,哪个都行啊,真是可惜。”
说的就是。
天生的敌人。
所以也就不可惜了。
方君候一笑。
忽然又想起什么:“爹,兰君垣那个狗东西也没回来啊,魏公公等人都没回来,不会是有什么差池吧?”
方景隆听见窗外鸟笼子在动,站起来道;“管他谁回来谁没回来,反正我只要小结巴死。”
说着又道;“随我看看去,那只该死的猫又在捉我的翠儿了。真是痴心妄想,它总忘了它是猫,又没翅膀,挂难么高也能撩闲。”
翠儿是方景隆养的一只画眉。
猫是小刘氏的。
方君候跟着父亲出了房门,到廊下一看,却大吃一惊,屋檐下鸟笼子门敞开着,小刘氏养的肥猫蹲在下面,它胡子沾满了血,画眉鸟在他嘴里扑棱着翅膀。
这厮竟然把画眉鸟吃了。
方景隆又气又惊:“看我打死你这扁毛畜生。”
白猫这时却跳开了,爪子落地无声,然后蓦然一回头,露出两颗尖尖带血的牙齿,样子十分诡异,像是在示威,就跟小人狞笑一个样。
方景隆怒不可遏:“真是反了,反了,打死,打死……”
他追着白猫满院子跑,可是白猫身体灵活,钻到花丛中就不见了。
方君候劝道:“爹,算了,不然它死了娘还要伤心。”
方景隆回头看着画眉鸟的残尸,心中剧痛,长怨一声:“都是你娘干的好事。”
香料铺子后院,紫檀的棺材停在正中央,两个伙计打扮的人远远的站在一边,谨慎的盯着棺材看。
那是钱勇安排看守尸体的人。
钱勇透过窗户看了二人一眼,呵呵一笑;“这两个东西,让他们看着尸体,他们就真的目不转睛的看,还有点胆小,不见近前,又不敢离得太远,我看着怎么跟做贼一样。”
他身后传来声音:“这个老太监的尸体咱们要保存到什么时候?”声音刻意压低了,显然是在防备隔墙有耳。
钱勇回过头坐下来。
坐在他对面的正是曲国雄。
东华大街这里,他那两个兄弟有勇无谋,现在能商量事的只有屈国雄。
钱勇道:“反正兰公子怎么安排咱们就怎么做,我已让人送信给周大人,等周大人来了咱们就告诉他小姐是被方景隆派人杀的,大人一定回去官府告状,这件事就闹到了。”
“方景隆当然不会承认,咱们也没证据啊。”
钱勇道:“兰公子说了,大皇子当了太子,大人水涨船高,就是太子的舅舅,就算是诬告,官府也不会为难大人,当然他们应该也不会傻到去找方景隆对峙,一定会找到别的说辞的。”
“兰公子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这个你我就不用管了。”钱勇敲敲脑袋:“老太监虽然脸肿的看不清摸样,但怕大人眼尖认出来,我再去给老太监上上妆。”
周光祖来肯定要开棺材看尸体的。
钱勇说着先去倒茶,并没有立刻就走。
曲国雄一脸担忧道:“小姐哪去了?为什么兰公子回来了小姐却不露面?我这心跳的厉害。”
钱勇道:“小姐跟兰公子好的跟一个人似得,一个回来另一个不就回来了?为了让方景隆相信小姐死了,小姐近一段时间应该不会露面吧。”
说的也是。
曲国雄点点头。
钱勇道:“反正兰公子让咱们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好了。”喝完茶,他眼露精光:“知道了,我把老太监脸上射一箭,大人不就看不出来了吗?”
老太监是被人射杀死的。
曲国雄道;“死者为大。”
钱勇一笑:“没事,我不怕死人。”(未完待续。)
517 囚禁
林孝珏一睁开眼,就见汉王坐在床边看着她。
她努力翻了个身,脸转向另一边。
汉王都气笑了,把她扳过来:“你不敢看我?”
林孝珏打着哈欠:“是不愿意看,这两天睁眼都是同一个场景,看得腻歪。”
汉王道:“我不腻歪。”把她抱起来,让她背后靠在床头。
林孝珏道:“我要撒尿,给我松绑。”
女人中,也就她可以把方便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撒尿……
汉王无法,解开她绑在腰间的绳子,然后去扒她的裤子,林孝珏尖叫出声:“你干什么?让丫鬟来伺候我。”
汉王把她分三段绑的,上身一段,双腿一段,腰上又一段,为了让她如厕方便,只给她穿里衣长裤。
林孝珏手脚虽然被缚,但是挣扎起来劲也不小。
汉王不逗她了,直起身道:“你要是再说粗话,我就亲自帮你方便。”
林孝珏骂了一声恶心:“你敢我就尿你手上。”
汉王自认为比恶心比不过她,甘拜下风的出去了。
等丫鬟帮林孝珏解完手。
汉王又回到屋里。
老规矩,先把束缚林孝珏的绳子绑上。
然后把她抱到桌前坐下。
林孝珏道:“我饿了。”
“就上菜饭了,我陪你吃。”
“我饿。”
“我说就上来了。“
“我饿……”林孝珏突然大嚷起来。
汉王:“……”
他也怒了:“你是小孩子啊,嘴这么急。”
说着房门被人推开,丫鬟们端着食物鱼贯而入。
林孝珏看在食物还算精致的份上不作了。
丫鬟一口一口的喂她吃饭,林孝珏来者不拒,不一会就吃了两小碗饭。
汉王一碗饭还没下去呢,看着她嘲讽一笑:“你胃口倒是挺好,我看你也不担心啊。”
林孝珏跟丫鬟摇摇头,示意自己不吃了。
然后看向汉王:“我担心什么,反正你不会杀我,我这个人,只要不会死,我就什么都不会的担心。”
包括他强要她也不担心?
汉王挥挥手把丫鬟打发出去。
然后看着外面升起的晨曦,真是充满希望啊。
他笑道;“我们上床啊?”
林孝珏讥讽的看着他:“你要睡我?”
汉王笑眯眯的点着头:“刚好有些冲动。”
林孝珏道;“白日宣淫?你不想当皇帝了?”
“你怎么知道父皇没有白日宣淫的时候。”
林孝珏想了想仰着下巴:“那你来吧。”竟然很坦然,但也带着一股子挑衅之意。
汉王知道她贯是会捉弄人的,反倒不敢逼迫太紧。
他道:“我也不急于一时,知道吗,今天周大人去大理寺报案了了,说有人故意把你杀了,让官府追查,大理寺卿本打算接下案子的,可是武城兵马司的同知出面了,说是京郊附近的土匪干的,这个案子武城兵马司的人接了。”
林孝珏跟大理寺卿有点交情,武城兵马司却不熟悉。
甚至她还在武城兵马司处置过人家的人,算是有仇。
林孝珏沉下脸道:“一想就明白了,定然是方景隆不然人查,所以全都推到土匪身上,谁信谁是傻子。”
“你才是傻子。”汉王谈了她一个爆栗:“父皇知道了十分心急,他说要给你报仇呢,让武城兵马司的三天之内把土匪剿灭了,不然就要治他们的罪。你看看父皇疼你吧。”
死后有人报仇,当然是值得令人欣慰的事。
林孝珏顿了一下道;“咱们是在京城呢吧?”
汉王看他转了话题,坏坏一笑:“我可不告诉你,你自己看呗。”
她能看见什么?屋子她都出不去,她只能看见窗外的四角的天空。“
林孝珏肯定的道;“肯定在京城,不然你消息不能这么灵通,没来我这,你是回府去了吧?你不会把我关到王府了吧?”
汉王笑骂道:“虽然我懂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道理,但是还没蠢到那种地步,王府还有两个外人在呢,我怎么会把你关到王府里。”
但是关在哪他就是不说。
林孝珏天天舌头:“算了,我要睡觉了。”
“不是刚醒?”
林孝珏道:“承蒙您的关照,我以前啊事情太多,根本睡不了多久,这回可真是逼的没办法,我感觉多睡会也挺幸福的。”
汉王把她打横抱起,道:“那你就多睡会,等方景隆找到了替死鬼我就来陪你。”
林孝珏心中一沉,皇上说三日内要结果,方景隆三日内肯定会找到一些无关的人。
所以朱高燧这个家伙说他不急于一时。
到时候他要跟他来真格的怎么办?
还有兰君垣,知不知道她现在被人五花大绑啊,他在哪里?是生是死,能不能来救她。
林孝珏没等到兰君垣,晚上睡觉的时候把汉王等来了。
汉王把她放在床里,然后脱了外衣跟他一起躺下来。
林孝珏心中大惊,面上不动声色的笑道:“你怎么说话不算话?难道方景隆已经找到了替死鬼?”
汉王嘘了一声,然后把她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道:“我就是想跟你睡在一个床上,什么都不干也好,就抱着你就很高兴。”
林孝珏又问一次:“我就这么好?你真这么喜欢我?那你上辈子害死我干嘛啊?可见你的喜欢也长久不了,所以我是不会再跟你好的。”
汉王道:“我看你跟兰君垣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咱们两个真的有上辈子,那我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不然我怎么舍得杀你?”
他没杀她,借别人的手杀的她。
他的苦衷就是江山永固。
林孝珏心想都已经明白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怨恨的。
她笑了笑:“不过不是每次你转身,我都会在原地等你,这次我是真喜欢别人了,你愿意抱着我啊?可我愿意跟兰君垣一起睡,你不觉得脏吗?我是他抱过的。”
汉王脸色一白,慢慢放开林孝珏,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你不要试图激怒我,因为我真的会愤怒。”
林孝珏看他眼中带火,聪明的闭了嘴。
丫鬟放下薄如蝉翼的纱帐,墙角的宫灯全部熄灭,只留了一根白蜡放在桌上照亮。
等丫鬟都下去后林孝珏听汉王呼吸慢慢均匀起来,像是真的睡着了。
她长吐一口气,如果再周旋下去,真不知道她能不能羊脱虎。
可是他好像随时都会醒来的样子,她到底要怎么办?(未完待续。)
518 危机
不知道是因为白日里睡的多了,还是因为有汉王在身边,林孝珏失眠了。
她瞪着眼看看着床顶,想着逃脱的办法。
绳子勒的她血液凝固一样,又胀又痛,应该说现在胀痛感都没有了,麻木。
就算现在有人给她解开绳子,她猜想她都跑不掉,再继续下去,她可能会成为残废。
不过汉王囚禁她是想让她跟他好,应该不会看着她残废。
等找他给自己松绑了,是不是就有机会逃了?
好像也够呛。
汉王知道她几斤几两,绑着她的时候他都时刻看着她,放她自由,他肯定更加形影不离,可她打不过他。
那就只能智取。
下药是不成了,药箱都不在身边,贴身的东西也都让汉王搜走了。
虚与委蛇?
汉王不是傻子,更了解她的性格,他不会相信她。
哎呀,好像就跑不了了。
难道真的要**与他了?
不想,再也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也不愿意让他得逞。
曾经的回忆好像使劲想都想不起来了,说明她过的很好,真的不想再重复上一世的命运。
可到底要怎么办?
怎样才能脱离朱高燧的囚禁。
林孝珏正想着,一支胳膊压到她的胸口上。
林孝珏蹙眉。
耳边响起慵懒的声音:“睡不着吗?”
林孝珏道:“你是睡醒了?”
汉王扳过她的身子让她看着自己:“我没睡,一直在想你,美人再侧,我就这么睡觉了,是不是有些对不起你?若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身体不行。”
林孝珏不知道他是认真的还是在调笑。
她道:“你不是说要等尘埃落定了再说吗?“
汉王手指绕着她锦缎般的秀发,一圈又一圈,邪魅一笑道;“我又改变主意了,这世上的事变故太多,非要等尘埃落定兴许就出岔子了,今晚咱们两个就生米煮成熟饭得了。”
林孝珏被他用头发拨弄的耳根子痒痒。
她笑道:“你是在问我的意见吗?”
汉王笑着摇摇头。
林孝珏道:“你帮我松绑一下吧,我感觉全身都麻了不能动,继续下去我怕我会瘫痪。”
长久嘞着身体,血液不流通,身体就有可能残疾。
汉王道;“所以为了你的健康,我觉得你也不应该拒绝我,被绑着多难受,你好好的不挣扎,我就给你松绑。“
林孝珏道:“我现在想挣扎也动不了,真的麻木了。”
汉王起床把帐外的拉住放在脚底的小几子上,床内顿时一亮。
他看着林孝珏身上的嘞痕,有的都发紫了,显然时间太久。
他又心疼又气愤;“这都是你自找的。”
林孝珏想这种人是说不通的,于是也不犟嘴。
汉王帮她把身上的束缚祛除了,不过两个手腕还是绑的紧紧的。
林孝珏长吐一口气,暂时已经失去了知觉,不过她相信一会会好一点,总比被捆成粽子强。
汉王的脸陡然间放大,在给她祛除束缚之后他一下子就覆在她的身上。
“这样我也可以做我想做的事了,方便多了。”他的手像她衣襟里慢慢探去。
慢慢的,像是试探,威胁,挑逗的感觉。
好像她不同意或者同意,他就要立即做出什么惩罚性的行为。
林孝珏心中警铃大作,但她好像无能为力的感觉。
只能用言语讥笑他;“你也不用这么禽兽吧?我现在都麻木了,你觉得有趣味吗?”
汉王舔舔嘴唇,笑眯眯的点点头:“我觉得有。”
他的手慢慢搭上她的腰。
林孝珏能感觉到他手心老茧的粗糙。
汉王是练枪的,手自然不会细嫩。
说明她身体的知觉在恢复,这本来应该是好事,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不知道还是不是好事了。
林孝珏咬了一下嘴唇,道:“你先等一等,我有话跟你说。”
汉王的手就扣在他的腰上不动,神态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说,我听。”
林孝珏道:“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我说你能帮我杀了少施名医,少施晚晴,林孝瑜,我就心甘情愿嫁给你,但是你一个人都没动,现在又想强迫我,真的好吗?”
汉王嗤笑道;“那样是因为有条件你才愿意嫁给我,并不是真的喜欢我,我要来何用?我要你像对兰君垣那样的对我。”
林孝珏道:“我喜欢兰君垣也是有条件的,因为他会急我所需,难道你喜欢别人没有条件?无缘无故就要对一个人至死不渝?反正我是不行的。”
汉王有美人在身底,早已心摇不定,手下的腰肢纤细,不盈一握,肌肤又是那样的光滑,他手上的老茧好像是专门为了摧残这个肌肤长的。
汉王忍不住了,手往上面探去。
哑着声音道;“那么这次我就满足你的心愿,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说着低下头,含住那诱人的薄唇。
不过轻轻点水的他马上又抬起头来,笑道:“我怕你咬我。”
曾经她诱敌深入,然后狠狠一咬。
现在那个敌人学乖了。
林孝珏能感受到他大手不安分的到处乱撞,马上要袭上她的胸口,她急中生智,呵呵一笑:“你摸吧,随便,反正也是兰君垣摸过的的。”
汉王如遭雷击。
他停下动作诧异的看着林孝珏,表情渐渐变得愤怒。
林孝珏俏皮一笑,在他耳边轻声道;“我跟兰君垣早就有了夫妻之实,没想到你这位汉王竟然喜欢人妻。”
汉王大怒,捏着她的下巴道:“你撒谎,在客栈里我明明都听见了,你们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孝珏眉心拢着,但嘴角笑意不减,她道;“那不是出门在外吗?总要收敛一点,在医馆里,我自己的房里,我们做了什么还能告诉你吗。”
汉王有一瞬间竟然相信了。
他翻身坐起,离开林孝珏的身体。
林孝珏暗暗舒了一口气。
可是也就一个呼吸间,汉王的身体再次覆盖上来。
林孝珏骂道:“你有病啊?”
汉王诡异一笑:“兰君垣能得到的我也要,而且我总要自己试试才能死心,你们到底发展到了什么程度。”(未完待续。)
519 事发
汉王彻底被林孝珏激怒,意图强迫与他,他伸手去拉扯她的裤子,可是一低头却愣住了。
他不解到:“我还没碰你呢,你怎么就流血了?”
汉王把烛台像林孝珏那边挪了挪,还算明亮的烛光下,林孝珏的白裤子**部位染了一些红色,是血。
他诧异的看向林孝珏;“这也行嘛?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林孝珏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就感觉下身有人湿润。
她还生过孩子呢,不是无知少女。
心中暗暗琢磨,难道她对汉王动了情?
难道她嘴上说着不要但其实身体很诚实?
不会吧。
她不是这种人啊。
她挣扎着但是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伸手向汉王:“你拉我起来。”
汉王却乘她不备,给她翻了个人,她整个人就趴在了哪里。
林孝珏:“……”
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真是操蛋啊。
汉王见林孝珏裤子后也红了一片。
心中大惊,道:“你什么时候受的伤?你怎么不说?”
林孝珏怒道:“你娘的到底在说啥?扶我起来。”
汉王掀开帐子下床去,喊道:“来人,快点来人?”
他声音刚落,房门就被人打开了。
在廊下值夜的小丫鬟屏气敛声走进来。
“王爷。”
汉王道:“小姐受伤了,你去看看哪里伤了,快请大夫来。”
丫鬟不敢怠慢,点了宫灯就去看床上趴着的林孝珏。
当看见这位小姐那屁股上耀眼的红,她脸色一红。
掀开裤子看了一下,脸色更红了。
她低着头走到汉王面前,福身叫了声王爷。
汉王一脸焦急之态;“到底哪里受了伤?”
丫鬟声音带着嗔怪道:“王爷,小姐不是受伤,是女儿家都会有的,小姐是来了月信。”
女儿家都会有的。
月信。
汉王一怔,被雷的外焦里嫩。
他要跟她要好的时候她来月信?还真是会挑时候啊。
不对啊。
她怎么会来月信呢?
她怎么可能来月信呢?
她不是天生没有月信吗?
汉王黑着脸走到床边,小丫鬟见此情景聪明的退了出去。
汉王低头冷笑的看着林孝珏:“你骗得本王好苦啊,你连父皇都敢骗,你可知道你犯了欺君之罪。”
丫鬟声音虽然小,林孝珏还是听见她说的话了。
她歪头看着汉王,道:“这种事也不是我能决定的,那说来就来了,打我一个猝不及防,我也是才知道我是正常的。”
汉王看着她不洁的裤子,哼了一声,背过脸去,道:“你害的我好苦,若不是你说自己不会生孩子,我们现在都成亲好几个月了。”
林孝珏不干了:“我什么时候说我不能生孩子了?”
“你说过,你对我说过,不然我怎么会不娶你?”
林孝珏道:“是你问我是不是没有月信,那时候确实没有啊,我哪里撒谎了,可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能生孩子?你少赖我。”
“没有月信就是发育不全,如何能生出孩子?”
“那谁知道,反正我没说过。”
汉王让林孝珏气得咬牙切齿。
等他冷静一会,突然哈哈笑了:“你能生孩子这很好啊,你不是不愿意嫁给我吗?这下本王还不娶你了你,明媒正娶你不要,那只有苟合了,本王还会让你生下本王的孩子。”
林孝珏心中一冷,从方才他的反应看来,他不是在吓唬她。
她抿着嘴不出声,实在也不知道说什么。
汉王让丫鬟进来帮林孝珏整理了一下身子,然后又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等这些都忙忘了,林孝珏感觉自己四肢也能动了,汉王又把绳子拿出来,一圈一圈全部套在她身上。
“还是拴住了保险一点。”
林孝珏;“……”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让他解开,她现在的感觉就好比是长途跋涉中停歇过后的继续远行,更加不爱走了。
汉王还没有丧心病狂,林孝珏身子不方便,他就算再有心思,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乘人之危。
有两个晚上他实在书房住的。
他想再慢,再过三个晚上,他也会如愿以偿了。
第三天府里来了消息,说是皇上要召见他。
他问送消息的人宫里出了什么事。
原来是杀害林孝珏的那伙土匪被找到了,皇上喊人去认人。
汉王大惊,土匪被找到为什么要喊他去认人?
他当时又不在现场。
这些被找到的土匪是替死鬼还是追风被人抓了?
太多个疑问汉王都解释不通。
他问来传话的人,那人也不知道,直说宫里传来的消息是让他去认人,其他的一概不知。
也就是说这次事情非常隐秘,连他这个王爷都得不到内部消息。
汉王长长吸了一口气,叫来得力的手下,嘱咐道:“若是本王晚上没有过来,就把小姐送到庄子上去,不要让人发现了。”
他有种预感,这次的时候好像没那么顺利,所以还是把林孝珏转移到别人找不到的地方才安心。
汉王没来之前,养心殿内大刘公公已经帮皇上确认了凶手。
“陛下,奴才去看过了,确实是追风,追风是定国公府的下人,很多人都见过他,错不了。”
尸体停在皇城外,皇上的龙目是不会看哪种肮脏东西的。
皇上看了一眼站在殿下的兰君垣,道;“到底怎么回事?“
兰君垣奉命出关去探访边关的守备情况,一去半个多月没消息,突然一回来说帮武城兵马司找到了杀害林孝珏的凶手。
本来锦衣卫捉拿坏人也是常有的事,但这次的犯人却是定国公府的下人,还都死了。
让皇上好生意外。
其实追风的尸体一直都在兰君垣手上,那日他探得追风要杀林孝珏,又发现了汉王的阴谋,所以将计就计,在追风等人杀死魏公公之后,他带人把追风一些人都杀了。
然后等周光祖把事情闹大,他再把追风等人的尸体交出来。
兰君垣听皇上问起,从容不迫道;“属下也没想到定国公府的人竟然是土匪。”
对的,武城兵马司的人说截杀林孝珏的是土匪,那么现在这些人被锦衣卫的找到,虽然是定国公府的,但如果按照武城兵马司的说辞,他们可不就是土匪嘛?
定国公。
方景隆。
养土匪。
皇上一拍御案:“去吧定国公给朕叫来,还有武城兵马司指挥使,一起叫来。”(未完待续。)
520 反击
方景隆和指挥使一前一后进了养心殿。
二人本来要交流一下皇上为何会叫他们来的,但是因为有太监盯着,他们没找到机会。
方景隆一进来就看见了兰君垣,心中警铃大作,没想到这个狗东西竟然没死。
方景隆和指挥使先是拜见了皇上。
皇上让二人平身,然后看着定国公问了他一个让他胆战心惊的问题;“定国公,听说你家有个下人叫追风,他人呢?”
方景隆支支吾吾道;“出,出远门了。”
皇上道:“多远?”
方景隆急中生智一拱手:“家父的忌日快要到了,微臣派追风先回老家去把坟地修缮一翻,已经两年没有翻新过了。”
老定国公的忌日在八月份。
皇上哦了一声:“那怎么有人看见他做了土匪?”
方景隆大惊,跪下来道;“圣上,追风是微臣家的下人,怎么可能是土匪?是谁说的?真是其心可诛。”说完眼睛如带钩的刀子般,狠狠的剜了兰君垣一眼。
兰君垣挺直了胸膛:“是下官亲眼所见,不会认错。”
方静隆气的满脸通红;“皇上,这小子血口喷人,他要诬陷微臣,清皇上替微臣做主啊。”
兰君垣道:“是不是污蔑,国公看了便知。”
皇上点点头道;“那追风的尸体就在外面,你去见了,看是不是你那属下。”
方景隆如遭雷击,他惊诧万分的看着皇上:“怎么可能呢?怎么会这样?”
皇上笑道:“什么不可能?什么不会这样?你是说追风不可能是土匪还是说追风不可能死?”
两者都有。
方景隆回过神来,给皇上磕了个头:“微臣这就去验证。”
方景隆去后不久就匆匆返回来了,伏在地中央大哭:“皇上,有人杀害微臣的家奴,不知道他按了什么心,虽然是家奴也是性命,草菅人命不可不追究,请皇上替微臣做主。”
皇上道:“你的意思追风不是土匪?”
“追风是臣的下人,如果他是土匪,那么臣岂不是土匪头子了?”
皇上微微颔首:“说的有理。”
方景隆心中一安,心想不知道是不是兰君垣这个狗东西搞的鬼,但是绝对不能承认追风是土匪,得说追风是被人谋杀了。
皇上这时问向口观鼻鼻观心的指挥使:“你是说杀害清野的人是土匪?”
指挥使一顿,低头道:“是。”
皇上道:“那朕命令你今日之内把土匪找出来,你找到了吗?”
已经找了替死鬼,还没有上交过来。
指挥使道;“找到了。”
皇上笑道;“在哪?查清身份了吗?为什么会当土匪?把卷宗拿过来,朕要过目。”
指挥使只是临时找了一些无家可归的乞丐当替死鬼,哪里会查的那么详细?
他也没想到皇上会这样关注这件事。
惶恐道:“是上次郊外土匪的余孽,臣还没来得及拷问他们。”
皇上陡然间大怒,一拍御案:“你们还大的胆子,竟敢找些无辜的人来欺骗朕,还不充实招来。”
皇上说翻脸就翻脸,这可吓坏了指挥使大人,指挥使双膝一软,就跪了下去:“圣上明鉴,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皇上啊。”
皇上一哼:“那说明你胆子比天还大。”看向兰君垣:“告诉他们,你是怎么抓到的人。”
兰君垣道:“那日追风在半路截杀周小姐,属下刚好就在旁边,要不是陈国公世子风少羽赶到救了属下,属下应该也死在追风等人的连弩之下了。”
方景隆一愣,这事跟风少羽还有关?
方景隆能知道林孝珏出了城,还想到要半路截杀她,难道风少羽就发现不了他亲爱的哥哥不见了?
兰君垣知道追风和汉王的计划之后本来就要找一下人反围剿,当时没有合适的人选他还想过去求山海关的守军帮忙,好在风少羽及时赶到,兰君垣就一直让他躲在暗处,为了不让人怀疑,他连林孝珏都没有告诉。
方景隆想了一下就有说辞了:“陈国公向来跟微臣政见不合,风少羽是他的儿子,会污蔑微臣派人杀林孝珏太正常不过,岂能彩信?”
兰君垣道:“国公大人,下官可没说您让追风去杀周小姐啊,不过找到一些线索,发现追风是土匪而已。“
皇上点着头;“朕也没说过。”
方景隆又羞又恼,怒看向兰君垣:“你说追风是土匪,指挥使大人说周小姐是被土匪杀的,那意思不就是追风杀了周小姐吗?追风本是本官的手下,不就是本官派他去杀周小姐的吗?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兰君垣面向皇上:“圣上,国公大人自己已经捋顺清楚了,他全招了,事实就是这么回事。”
方景隆气的手抖,谁招了?谁说是事实了?
他胡子都翘了起来:“圣上,您要替微臣做主了,这个兰君垣越来越不是东西了。”
官员之间相互人身攻击皇上见怪不怪了。
所以方景隆骂兰君垣皇上也没往心里去。
他问兰君垣:“方爱卿绝对自己很委屈,你可有证据能证明杀周小姐的人是追风。”
找凶手才是重点,至于是不是土匪,谁都知道天子脚下有土匪是个笑话。
兰君垣道:“属下和风世子都能证明,是我们亲眼所见,追风也是我们亲手杀的,他拘捕,我们才迫不得已动手。”
其实是因为追风对方景隆忠心耿耿,怎么都不肯指认方景隆,不如干脆杀了。
方景隆面红耳赤道;“兰君垣和风少羽不足为证,他们对本官有诬陷之心。”
说的也是。
皇上看向兰君垣:“还有别的证据了吗?”
兰君垣笑道:“既然那么多侍卫都不能为证,那么只好请汉王殿下出面把事情说清楚了。”
“汉王?”
方景隆又是一惊,他的外甥都要胳膊肘往外拐了吗?
兰君垣道:“这一路跟周小姐在一起的还有汉王,我们一行人还击退过蒙古骑兵,汉王当时也在场,可以为证。”
汉王一抬手:“召汉王觐见。”(未完待续。)
521 都是好外甥
汉王行过礼后,皇上直接问他。
“追风追杀清野的时候,你在不在场?”
没有问他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也没有问他是谁杀的林孝珏。
直接说追风杀人,他在不在场?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汉王心中一抖,下意识的看向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定国公。
定国公也在看着他,目光惊诧带着恳求,恳求他不要说看见,惊诧可能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在现场。
汉王蹙眉,这让他如何回答?
他的父亲是那样的肯定,可是如果他说是,那么这个舅舅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他不喜欢舅舅的自大和霸道,但是舅舅一直在默默支持他,给他出钱出力,现在大皇子已经是太子,如果再失去舅舅的钱,他就很难登上那个位置了。
汉王深吸了一口气。
兰君垣见他还在思考,低声提醒他,山海关的客栈,很多人都认得王爷。
汉王心里咯噔一下。
其实事实上他并没有亲眼看见追风杀林孝珏,以为林孝珏被他救走了。
可是当初在客栈他是跟林孝珏一起离开的,如果他要撇清,他的父皇肯定会认为他撒谎。
不能再撒谎了。
上次父皇大怒就是因为被欺骗。
父皇不喜欢被人欺骗。
所以宁可承认做错了事,也不能撒谎。
汉王抿了一下嘴,点点头道:“儿臣不在现场,但是儿臣知道这件事,是追风杀的人。”
方景隆听了面如死灰,人恍惚一下。
皇上等汉王这个答案等的有点久了,不怎么满意,但好歹这个儿子还知道谁才是他老子。
皇上怒红中烧的看着定国公;“委派下属,草菅人命,朕那侄女才十七岁,她不过是个小女孩,你好狠毒的心。”
那个女子可不止是十八岁的少女,如果真是一个无辜的少女,何必让他定国公寝食难宁。
他的亲弟弟死在她的受伤。
他到手的财富让她给抢了。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也不过如此吧?
那个小结巴是必须要除掉的。
皇上好像看出了方景隆心思,哼道:“当初方太守的死,朕说过谁也不许再追究,你念念不忘要报仇,是不是觉得朕才是碍你事的人啊?是不是明天你要派人来杀朕?”
方景隆惊慌失措,连连磕头;“皇上冤枉,皇上,臣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对皇上怀有二心。”灵机一动道;“定然是追风自作主张要去截杀周小姐,微臣真的不知情啊,微臣是愿望的。”
他伏在地上,失声痛哭。
皇上眉心一蹙,追风死了,死无对证,难道方景隆真的是被愿冤枉的吗?
心中摇头,追风这种家里养的奴才,又不是他的大臣,卖技不卖命,对方景隆都是忠心耿耿的,怎么可能会擅自主张。
皇上将奏折摔在他头上:“还敢抵赖。”
方景隆咬死了不承认:“臣真的没有做过这种事,臣是冤枉的。”
一开始追风的死还让他很伤心,现在看来,只有死无对证,他才能脱罪。
方景隆拒不认罪,皇上若是强行制裁他,又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皇上心中一动,将剩余的奏折摔倒武城兵马司指挥使的脸上:“不是土匪办的案子吗?土匪呢?追风是土匪不?”
如果追风是土匪,那么方景隆就是土匪头子。
指挥使慌忙跪地;“是臣办事不利,查的是错误的消息,臣该死。”
他没有责任自己揽了,没有推倒追风的身上。
皇上冷笑道:“你不是都捉到了吗?怎么又办事不利?”
指挥使道;“土匪是捉到了,但是不是截杀周小姐的那一批土匪。”
皇上大笑:“阴奉阳违,欺上瞒下,当朕是傻子是不是?”
指挥使伏在地上不敢起身,身子抖如筛糠。
包括汉王和兰君垣在内,屋里的人跪了一地,请皇上息怒。
皇上冷声道;“武城兵马司指挥使方卫国,办事不利有欺君之嫌,今免除其职务,丢到西大营做饭去。”
从指挥使贬到伙头兵。
还不如直接回家的好,还能想别的门路,去当伙头兵,谁都知道是皇上关照过的伙头兵,怎么会有人提拔他?
指挥使大人身子一软,瘫在地上,立即有锦衣卫就把拖走了。
皇上看着方景隆,一脸哀伤:“你怎么就不肯放过她?他是真的侄女。”
方景隆愣愣的看着皇上,他从皇上眸子中看到了哀伤,是真的心痛的哀伤,原来皇上这样疼爱这个女子,看来杀了她就对了,哪怕付出追风的死,还有他不知未来的惩罚。
这些也都值得。
兰君垣却不能让皇上继续担忧下去。
方景隆之所以盛衰不断,不仅因为他跟皇上是发小,还因为方家还有一个很会打仗的人在西北,皇上现在不会杀了方景隆,况且还没有直接证据质证就是方景隆就是凶手。
但是要救林孝珏,非在此刻不可。
也必须在此刻,不然以后林孝珏现身了,皇上知道她没死,却惩处了方景隆,怕是皇上会多想。
兰君垣思考一息道:“皇上,周小姐可能没有死。”
皇上一怔,看向兰君垣。
方景隆心中惊涛骇浪,他已经损失了这么多,难道那个结巴还没有死。
汉王黑着脸看着兰君垣,如果现在他再没有一点危机感,他就是傻子了。
兰君垣诚然看向汉王,面带感激之色,然后对皇上道:“还要多亏汉王,当时保护在小姐身边的正是汉王,现在汉王安然无恙,想来小姐应该也逃过了一劫吧?‘
皇上看向汉王:“清野在你手里吗?”
他的父皇啊,总是这么一针见血。
就不能问是不是他救了人吗?
汉王不想把林孝珏交出来,但是兰君垣那个狗东西当着他父皇的面把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他没有办法了。
他无奈的点点头:“周小姐受了伤,儿臣请了大夫给她医治,正想着给周家人送消息呢,父皇您就叫儿臣来了。”
如果他真的这么好心,早三天前周光祖哭天抢地的时候他就应该把人交出来了。
皇上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他也是用权谋之术上位的,自然明白了儿子的想法,儿子对清野还是没死心啊。
方景隆则四肢发凉,他辛辛苦苦为了什么?汲汲营营又是为了让人当皇帝。
现在却被一只支持的外甥背后捅了一刀,他要杀人的人啊,他给揪了。
可真是好外甥啊!(未完待续。)
522 勒索
北方有句俗话,外甥是狗,吃完就走。
方景隆想现在跪在他身边的两个外甥都是靠不住的,他得自救。
他抬起头道:“圣上,方才兰君垣还口口声声说是微臣派追风杀了周清野,怎么现在周清野又活着呢?他自相矛盾明摆着是在陷害微臣。”
兰君垣道:“属下也不敢确定,毕竟周家人说周小姐去世了,尸首还停在周家呢,可是微臣意见汉王,又感觉哪里不对劲。”
是啊。
如果林孝珏还活着,那么周家的尸首是谁?
殿外这时走进来一个公公,大刘公公走过去,那公公在大刘公公耳边低语几句。
大刘公公回到皇上身边,低声道:“是太妃娘娘派人过来问的,问案子查的怎么样了,为什么娘娘殿里的魏公公几日不见回转,侍卫也都没有消息。”
不用问了,这下知道周家的尸体是谁了。
皇上看了兰君垣一眼。
兰君垣目光坦然的对上去,他明知道皇上可能在怀疑他耍把戏,但是皇上更会明白方景隆是真的想杀林孝珏,不过这次失手了而已。
就看皇上觉得那边更重要一些了。
皇上又看向汉王。
汉王忙低下头。
皇上道:“河间候正在到处找清野,老四你跟君垣两个一起,把清野送回去吧,立刻马上。”
汉王指尖一抖,他的父皇让兰君垣跟他一起,分明就是要监督他,他磕了个头:“儿臣告退。”
“属下告退。”兰君垣去追汉王了。
汉王也兰君垣一离开大殿,皇上就屏退左右,这左右包括大刘公公。
皇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方景隆。
方景隆身子身子抖成一团,抬头看着皇上,皇上的目光是那么邪气,似笑非笑,难道皇上要杀了他?
不能够啊。
他们方家还有利用价值。
皇上定国之后杀了不少功臣,能镇守西北的只有自己的亲弟弟,如果皇上杀了他,弟弟定然会放蒙古鞑子进来的。
皇上不会为了一个女子连江山都不要。
方经理觉得眼前陡然一暗,是皇上站到了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方景隆不敢直视皇上,低头轻唤:“皇上。”语调是无尽的哀怨。
皇上蹲下来:“景隆。”
方景隆热泪盈眶,皇上叫他景隆,是他的小名,皇上只有想跟他亲近的时候才会这么叫他。
皇上没有想杀他。
“皇上……”
方景隆抱住皇上的大腿痛哭不止。
皇上推了推他:“你先别哭,朕问你一件事。”
方景隆擦擦鼻涕:“皇上……”
皇上道:“这些年你贪污了不少钱吧?”
方景隆大惊,急忙解释:“皇上,微臣……”
皇上抬手打断他;“朕心里清楚。”勾勾手指;“交出来点,去年国库空虚,西北虽然安定,但是西南那边不怎么太平,朕手头紧了。”
方景隆难以置信的看着皇上,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管他要钱?
皇上蹙眉道:“怎么,你不肯交出来吗?那这次这件事,咱们可没完。”
勒索!
方景隆被皇上惊的外焦里嫩。
皇上想要钱,抄家不就好吗?
当然不好,要找理由,还会引的人心惶惶,对皇上的圣明也有损。
还会让下面人贪墨,层层剥皮才能入国库一些。
远不如这个办法来的巧妙。
皇上道;“二百万两银子对你来说不成问题吧?”
打劫!
直奔心脏!
方景隆具体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但是他知道二百万两是个极限。
他欲哭无泪的看着皇上,有这样的皇帝吗?勒索臣子,不,是劫持臣子。
皇上直起腰背过手去,又恢复了以往的高深莫测。
方景隆知道现在该是他表态的时间了,他跪地磕了个头:“微臣尽量给皇上凑足了银子,尽量……”
就是他也不敢确保。
皇上心中一哼,这帮王八蛋,果真个个都比当皇上的有钱。
汉王跟兰君垣出了宫门,迎面就见到了河间候。
汉王见兰君垣跟河间候在打招呼,就知道这河间候是兰君垣请来的,肯定是怕他不放林孝珏,或者拖延时间,所以找了河间候来监督他。
他想不通兰君垣是怎么操作这件事的。
现在看结果,舅舅方景隆对他起了隔阂,追风死了,魏公公和带去的人也死了。
追风虽然没有杀死林孝珏,但是杀了魏公公也够方景隆喝一壶了,那是太妃的人。
方景隆必然要损失些什么。
此消彼长,林孝珏就会得到些什么。
汉王:“……”
他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还为别人做了嫁衣。
他很不甘心的拉过兰君垣,低声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杀死追风的,就凭你一个人,恐怕是办不到啊。”
兰君垣低声告诉他:“所以多亏了我的好兄弟。”
风少羽?
这是汉王首先想到的人。
又一个碍眼的家伙,汉王气的手尖发抖。
见河间候看过来,这才强忍着没有失态去打人。
汉王不能直接把兰君垣和河间候带到别院去,那是他的秘密基地。
他把二人请回王府,然后叫一个侍卫去请林孝珏。
那侍卫去了半个时辰回转,跟汉王回禀;“周小姐已经被送回周府了。”
这正是汉王私下授意的,他总不能让兰君垣和河间候把他堵个正着,林孝珏身上困的都是伤。
兰君垣猜到林孝珏可能有些不妥,但是没有见到人,他也不能说什么,不过他知道汉王是不会杀了林孝珏的,因为事情已经捅到皇上那里,谁也不敢再有小动作。
所以林孝珏肯定是回到周府了。
兰君垣跟河间候同时告辞。
他二人一走,汉王就把一桌子的瓷器抚到地上,可那脆裂的声音依然不足以让他泄愤,说不定今晚就可以得逞所愿,就这么又没了。
变故。
变故。
要不是那月信……
汉王看向苍天,老天是不是玩他呢?
周府的人看见活着的林孝珏,到没觉得是有人玩他们,以为是闹鬼了。
不过鬼不能那么虚弱,被人抬着回来了。
张氏让人把她送回到房里就问她经历了什么。
林孝珏以病体为由要休息,把人都打发了出去,暂时什么也没说。
直到兰君垣和河间候找上门。
她之所以什么都不说,是因为不知道兰君垣是怎么部署的,她要跟他商量完才能确定要如何找说辞。(未完待续。)
523 出发
林孝珏没有见河间候,用的理由是她受伤了。
河间候不是不懂得体谅人的人,他虽然心急孙子的病,但是也不能让林孝珏带病给孙子看病。
他失望无奈的走了。
兰君垣当时跟他在一起,他跟林孝珏没有定亲,他也不适合留下来。
但是下人来传话的时候他留了个心眼,见下人给他使眼色,他就知道林孝珏是希望他留下来的。
送走了河间候他又折返回来。
下人偷偷把他带到林孝珏的院子里。
进了院子,陵南看见他忙把他领到林孝珏的房里。
兰君垣见林孝珏坐在桌前,穿着整齐,精神抖擞,表面并看不出来什么伤痛,心中稍安。
陵南请他入座,兰君垣坐到了林孝珏的旁边。
林孝珏让陵南去倒茶,陵南又不傻,人家两个人是有悄悄话要说,不是真的要喝茶,识趣的退下去,顺便关上了房门。
她一走,屋里顿时一静。
“你哪里受伤了?”
“你是怎么脱险的。”
兰君垣和林孝珏一起开口,二人都觉得有趣,相视一笑。
兰君垣道:“你不是躺在床上,面如死灰,双目无光,我这心就安定了不少。”
意思她还正常。
林孝珏道:“不然能怎么办呢?”
兰君垣知道她向来坚强,听了脸色一白,犹豫一下声音有些哑,道:“是我没有照顾好你,跟少羽料理了追风等人还有魏公公带去的人,怕他们乱说,都杀了灭口了。完事的时候早就不见了你,我知道是汉王掳了你去,可我没找到他把你藏到哪里了,他是这半年才在京城活动的,我不知道他有哪些别院,四天功夫,也没查出来。”
原来魏公公带去的那些人也没回来,还有一些事他们灭的口。
原来前来支援的人是风少羽。
林孝珏从兰君垣的话里已猜出个事情的大概,嘴角微挑,心想这个风少羽关键时刻还是挺有用的。
兰君垣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也没看她的脸色,抓起她的手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不管你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都是我的责任,你千万不要把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
林孝珏一挑眉,他的意思,是即便朱高燧强迫了她,也不是她的错,是他没照顾好她吧?
他应该真的认为朱高燧跟她已经不清白了吧,毕竟她被掳走了四五天,四五天时间,想要孩子都可以受孕了。
林孝珏心中感慨,到底是兰君垣啊。
不管她变成了什么样,他都愿意理解她,相信她。
人生之中有一个这样心疼自己的人,她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呢?
她笑道;“假如你想的事是真的,你还要我不?”
兰君垣懵懂的抬起头,假如?
他眼睛一亮:“朱高燧那个畜生没伤害你?”
林孝珏微微颔首:“他时运不济,老天没给他机会。”
兰君垣眼圈一红,突然把林孝珏抱住:“你这个傻瓜,还在乎什么我要不要你,我怕你受到委屈和惊吓,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要你,就怕你不要我。”拍着她的背:“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只要高高兴兴的,比什么都好。”
林孝珏心中感动,她笑呵呵的拍着兰君垣的背:“你才傻瓜,我是谁啊,我能害怕吗?我什么都不怕。”
兰君垣一笑,放开她提着她的耳朵;“你呀,就是嘴逞能。”
林孝珏打掉他的手。
然后撸起袖子:“你看,委屈我还是受了,那个死变态把我绑起来,差点让我当了残废。”
从汉王的人把她送回来,到现在怎么也有两个时辰了,可是她刚刚可以行动,可见受了多大的罪。
兰君垣看着她胳膊上一道又一道的淤青,怒不可遏,站起来道:“怕人跑可以用脚镣锁住啊,也不用把人绑成这样,以后不能行动了怎么办?我把他也绑几天,看他难不难受。”
林孝珏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夸奖他办法多,她拉住他:“算了,都过去了,你绑架皇子可是大罪。”
兰君垣很不甘心。
林孝珏道:“这个没办法,谁让他是皇帝儿子呢,出生决定的,咱们先忍一忍,我娘教我一句话,别看他今天闹得欢,小心将来拉清单。”
兰君垣一笑:“这是什么话?”
“就是早晚会找他算账的。”
兰君垣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汉王算账。
兰君垣跟林孝珏说这话,他有些口渴了,自己动手倒了一杯水,捏着杯子有些烫手。
他诧异道:“这么热的天,你还喝热水吗?”
林孝珏想了想,脸不红心不跳的道:“我来月信了。”
“月信?那跟热水有什么……”兰君垣桃花眼瞪的如铜铃大:“你有月信?”
林孝珏伸手要来茶杯:“给我吧,你在要凉茶去。”
兰君垣小心翼翼把杯子地给她,然后站起来围在她身边打转。
林孝珏不解的浅笑:“你干嘛呢?”
兰君垣道:“我的天哪,那我不是可以有女儿了吗?”
又急急追问道;“是不是有月信就可以生孩子了?是吧,是吧?”
他神色紧张又带些兴奋,按在林孝珏肩膀上的打手有些颤抖,林孝珏能感觉到他很怕她回答说不能。
她点点头:“只要有月信,就能生出孩子,办法总是有的,不过如果没有月信,那是无论如何也生不出来。”
兰君垣大喜:“我会有女儿了,我会有女儿了。”
林孝珏:“……”
好像她马上要生了一样。
而且谁说她要生女儿?
看着傻袍子一样的兰君垣她还是心头暖暖的,其实对于她自己,能不能生孩子她都无所谓,她有过孩子,死了,再活一次,这些东西她都看淡了。
不过他是那样喜欢孩子,能给他生一个也挺好的。
肯定不会想贝儿那样有个不可靠的爹。
一家三口,四口,相亲相爱。
幸福无外乎如此。
林孝珏和兰君垣谈关于刺杀的事,两边都是怎样的经过,二人说到周光祖回来才散了。
魏公公的尸体让宫里的人认走了。
周光祖也听下人说了林孝珏被送回府了。
撤了香料铺的缟素,匆匆就往回赶。
兰君垣收到他回来的消息早一步离开,他前脚走,周光祖后脚就来看林孝珏。
见面询问一翻是避免不了的了。
林孝珏跟兰君垣通过气,就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
比如追风那些人已经死了就该说,汉王虐待她就不能说,因为兰君垣在皇上那里说的是汉王救了她。
把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周光祖上下打量她,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就信了她没有受伤的话。
人没事就好。
他们家人没事了,河间候那边估计等的急了。
周光祖是心地善良的人,他记得老侯爷的好,就问林孝珏的打算:“何时去给李世孙看病?我听说舌头都烂了一半了,你再不去,怕是人要不行了。”
林孝珏心里有数。
她点头道:“明日就去,今日先休息一下,也是让大伯母她们安心。”
是的,她绝处逢生才回来,是需要休息的。
周光祖有些自责,他就想着别人的病了,忘了侄女还是个女孩子,又不是常年奔波在外的大老爷们。
林孝珏知道他不是为了为难她,就安慰了他几句。
周光祖亦是十分好哄的。
林孝珏逗他几句,他又喜笑颜开了。
周光祖又对林孝珏交代一些事情,比如不许她以后乱跑,走也要多带人之类,然后让她好好休息,明日去给李宝库治病。
林孝珏都一一应下。
送走周光祖她就再不见客了,一晚上得以清净,睡了个好觉。
至于张氏他们怎么想……反正有人帮她解释,周光祖。
第二日林孝珏身体的活动力已恢复了七成,还有三成是酸痛,这个得几天才能消除。
她本打算拖着病体去给李宝库救命,还没走,太妃的人找来了,要跟她一起去。
林孝珏就明白太妃的意思了,一大早就迫不及待派人来监督她,怕的就是她不去。
她会去的,而且还深怕太妃不关注李宝库呢,只要太妃关注,少施行医的死期就不远了。
林孝珏拿好兰君垣送来的医箱。
出发。
李宝库,我来了。
少施行医,我来了。(未完待续。)
524 解毒
林孝珏和太妃派来的宫人来到河间候府。
河间候带着李世子亲自接待了他们。
前院花厅,河间候看着林孝珏的目光有惭愧,更多的是感激。
他说了一箩筐的好话,感谢林孝珏能来看他的孙子。
李世子跟他父亲是一样的情怀。
林孝珏没有托大也没有向往常一样目中无人,他对河间候道;“是您教会了我宽容,原谅,大度,所以这一次我还会帮您的,不然我就是没学好。”
河间候感动的热泪盈眶。
他一早就知道这个小姐是心地善良的,但是她身为一个女子,这个世界给了她太多难题,她要击败这些难题,所以她做人要遵守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你不仁我就不义,有仇必报。
小姐性情中人没什么不好。
是他错了,发善心没有底线。
河间候把林孝珏和宫人请到李宝库的屋子。
七月天,门敞开着,屋里依然臭气萦鼻。
宫人不自主的就抬起手放在鼻翼下,但好像想起了这里是那,忙又放下手。
这样的情况林孝珏已经预料到了,所以她嘴里偷偷含了姜片。
林孝珏走到李宝库的窗前,李宝库面皮发紫,人肿胀的跟水球一样,十分吓人。
河间候在一旁道:“已经吃不下去饭了,大小便一点也不通。”
所以只能吐,吐腐烂的肉,满屋子秽浊之气。
这就是汞中毒的症状。
林孝珏看李宝库双目紧闭,显然已经失去了知觉,她伸手撩开他的外衣,手按着他肚子的肌肤。
还没有坚硬。
说明人还有就。
林孝珏道:“我可以开方子了。”
河间候父子大喜,能开方子,就是有救,现在大夫到他们家看一眼转身就走,开方子的林孝珏是第一个。
李世子体谅林孝珏和宫人的不适之感,道;“咱们书房吧。”
书房在这屋子之外,就闻不到难为的气味。
宫人求之不得,期盼的看向林孝珏。
林孝珏点点头。
到了书房,她开了方子,甘草,金银花,桔梗,山豆根,龙胆草,射干等,全是清热解毒的药。
“和铅一起煮,熬好后一半内服,一半洗手足。”
黑铅?
河间候父子和宫人听了多有不解。
林孝珏解释道:“李世孙是得了杨梅疮,也就是梅毒,他服用了过量水银,现在是中毒了,所以用黑铅以毒攻毒。”
“杨梅疮?”那宫人有些震惊,诧异的看向河间候父子。
河间候父子顿时羞愧的面红过耳。
河间候道:“是老夫没有教好子孙。”
杨梅疮是民间叫法,宫人知道这种病是通过那种事得来的,只有不检点行为堕落的人才可能得,而且会传染。
河间候的态度,也即是承认了李世孙的荒唐。
宫人震惊之余还有些恐惧,这个回去怎么跟太妃描述啊,不是什么好病。
林孝珏目的已经达成,便不再说什么了,把方子写好,交给河间候。
河间候父子这时候也顾不上难为情,叫来下人赶紧去抓方子。
但是他们没有铅块,药方也不会卖,因为没人会拿这个当药材。
好在林孝珏早有准备,为了李宝库她都煞费苦心啊。
她医箱里带了,所以拿了出来。
按理说事情到这里林孝珏就可以走了。
但是看着河间候父子殷殷期盼的目光,她又留了下来,留到李宝库用药之后,看有没有气色再说。
宫人问听过林孝珏的大名,尤其是这次,为了这个女子,他们的头魏公公都死了,所以他也很想看看这女子医术到底有多厉害,京城的人是不是把她吹捧的言过其实了。
林孝珏没有让他们失望,李宝库用药后两个时辰就开始排便了,大小便排除很多黑水,等黑水越来越淡后,李宝库的病情就稳定了。
之后林孝珏用给她开了解毒的要,尤其大量用了土茯苓,每一副都用了半斤,这个量非常大,因为土茯苓是解汞毒的良药,服用了半个月,李宝库的病就好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
现在这个人,也只是意志清醒了而已。
李宝库清醒了,林孝珏的医术再一次得到印证,她可以事了拂衣去了。
但她不想深藏功与名,她还有仇没有报。
接下来就到了她收账的时候了。
她已经把李宝库的病因跟宫人说了,这个人回去要跟太妃复命。
太妃是个嫉恶如仇的女人,林孝珏想,太妃的表现不会让她失望的。
宫人见识了奇迹,可以回宫复命了。
慈宁宫里的太妃没有太后的封号,但是尊贵不输任何一个朝代的太后。
她高坐凤榻之上,梳着庄严持重的发髻,象征着地位的发饰插了满头。
华美隆重的服饰让人不敢直视。
她年过七十,面目已先老态,但目光咄咄逼人,一看就不好糊弄。
宫人小心翼翼的把在河间候府的所见所见所闻说了一遍,一点也不敢隐瞒修改:“世孙见强了,但是周小姐说还得半个月能恢复如常,再快她也没办法了。”
生病的时候谁都希望快点好,但是如果是要死的病呢?只求保命吧?
旁人都不敢医治的病,她竟然半个月就可以让人恢复正常,这时何等高明的医术?让人望而生畏。
太妃心中对那个女子刮目相看的同时,还留意了一件事,那就是她这个侄孙的病因。
“你是说世孙得的是杨梅疮?”
太妃的声音尖锐威严,宫人双腿一软跪下去:“是,奴才不敢隐瞒娘娘,奴才说的句句属实,周小姐就是这样说的,河间候也没有否认。”
她的侄孙啊,竟然得的是杨梅疮。
这种脏病清白人家的孩子怎么会得?
这种病不仅是丢命,更要命的是丢脸。
太妃心中厌恶的不行,临黑了都让人把河间候召进宫来。
河间候接到太妃的通传就知道太妃是所为何事。
本来他应该跟宫人一起回宫给太妃一个交代的,但是他方向不下孙子。
本来儿子告诉他,让他收买宫人和林孝珏,不要把这件事传出去,他知道林孝珏不会对外人说,但是太妃那边不能瞒着,也瞒不住。
太妃强势,没人愿意得罪她。
河间候也不想难为别人,确实是他家教不严,才会遗害子弟。
所以他老老实实就进了宫。(未完待续。)
525 压抑
河间候来见太妃。
对太妃的质问全都供认不讳,他的孙子是个好男风的,而且特别荒唐,会经常流连那些兔爷馆。
太妃听了气得头身发颤:“李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哥哥你把他养成这个样子?你怎么对得起李家的列祖列宗?”
是对不起。
所以河间候连替自己开脱的话都说不出。
太妃发泄了一通,郁闷的心情好了不少。
再看殿下站着的自己的哥哥,他已满头银发,沧桑困顿,许是连日以来的担心折磨的他比上次见他更老了。
老态龙钟。
她那不算英俊但也英气十足的哥哥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太妃顿感自己的言语伤害到了哥哥。
她安慰河间候道;“哥哥您就这么一个独孙,难免对他放纵了些,但也不至于就让他误入歧途。宝库这孩子自小聪明可爱,很是乖巧?怎么长大了变了呢?定是他身边的朋友带坏了他。”
所以不是家长管教的事。
河间候知道太妃在说歪理,道:“太妃娘娘误会了,自己家的孩子不争气,怎么能怪别人?”
太妃的性格有点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她说是的事情你不要反对,不然她会变本加厉认为自己对。
她沉下脸道:“不然好好的孩子怎么能说变就变?哀家知道城里有那些个纨绔子弟,整日无所事事,专门带坏别人家有出息的子弟。”
河间候心想我们李家家门不幸,正好出了这样一个纨绔子弟。
他的孙子不带坏别人就烧高香了,现在也别赖别人了。
但河间候知道自己妹妹什么性格,他方才一开口劝就知道自己错了。
现在变不再反驳,道:“太妃说的是。”
哥哥都这么说。
那就一定是有人带坏自己的侄孙。
太妃沉下脸,道:“哥哥您先回去吧,好好让宝库养病,他的事,由哀家替他报仇。”
是谁对付他了?
他自找的。
河间候不愿意跟太妃争执。
心里有数也没说,恭敬的退了下去。
河间候回到家中已是二更天,满天星光闪烁,像调皮的孩子在眨眼睛,他走在抚廊下,微风徐来,让人精神一震,晴朗凉爽的夏夜,他知道以往这个时候孙子都不会在家。
但是现在孙子躺了半个月了。
想起孙子的病体,他无暇欣赏夜色,快步进了孙子的屋。
屋里窗户半掩着,但空气比前面心想多了。
儿子在帮孙子掖背角。
儿子一个大男人啊,以前从来不会干这么婆婆妈妈的事。
现在孙子重病,儿子也跟老了许多岁一样,还做他从来没做过的事。
这种舔犊之情,在生死存亡的时候被儿子演绎的淋漓尽致。
河间候擦擦眼角,故意的咳嗽一声。
李世子忙回过头来:“爹,您回来了?”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儿子,道:“好多了我也是刚来看他。”
不敢说自己一直守在儿子身边。
因为从来都是子孝敬父亲,没有父亲给儿子守病床的道理。
河间候点点头,道:“既然好多了,就回去休息吧,我也回去了。”
“是。”
李世子走在父亲的身后。
突然他问道:“爹,您答应小姐什么事了吗?”
河间候一楞:“什么事?我什么也没答应啊,你说什么呢?”
李世子想了想道;“儿子听说这位周小姐医不走空,没有诊金她是不看病的,这诊金也不一定是钱,我怕她为难父亲。”
医不走空?
河间候摇摇头:“小姐十分仗义,从关外刚回来就来了,什么都没要啊。”
李世子畅然一笑:“那可能她跟父亲有交情,就免了吧,总之小姐是什么都没要。”
河间候心想有可能,这位周小姐本来就是极其仗义的人。
她道:“小姐什么都不要是小姐的恩德,但是咱们不能不感谢小姐,等宝库病好了,你带着他备份厚礼,亲自道周府去致谢,还有周大人,那也是个好人,难得的好人,咱们不能忘了人家的恩情。”
李世子是个孝顺的人,忙不迭的点头;“儿子都记住了。”
不过李世子答应的同时心里还是有疑惑的。
医不走空。
忽然间却大方的什么都不要。
他虽然不甚了解那位周小姐,但是跟他听来的传闻比起来,这位小姐这次行事好像有些不同,她到底是真大度还是在谋划什么?
谁都无法立即给李世子答案。
除非她亲自问林孝珏。
林孝珏真的善良到那种地步了吗?
没有。
她始终认为,有付出就应该有回报,她说的是应该,但她知道现实中付出不一定有回报,而且这回报还不能要的太直白。
因为人们多数都喜欢要回报,但却都希望别人不要回报,所以虚伪的不要回报,能获得别人的好感。
有些人也不是不要回报,是用另外的方式要,所以她说虚伪。
这次,她也学会了虚伪。
易经说这世上最危险的路是直线,甚至说这世上就没有直线,迂回才是最好的处事方式。
那么她也学会了。
她如果直接对河间候说,我可以给你孙子治病,但是我要少施行医的命,河间候不会答应他,所有人都会认为她小气不可理喻。
她必须换个策略。
这个策略成败与否,就看太妃有没有发怒。
事实上,她预料的一点也没错。
太妃发怒了,大发雷霆。
让宫人去打听平日里都谁跟李宝库交好。
宫人查出了几个人,把名单都交给了太妃。
他们大多数是王孙贵族,官宦子弟,也就是说都有来历。
这就让太妃郁闷了,她是皇上的生母,但是她没有处决大臣的权利,更没有处决大臣家孩子的权利。
怎么办?
这些败家子差点害死他的侄孙,就这么算了?
还真不能怎么办,这股无名之火只能让她更加暴跳如雷,找人发泄,把这些孩子的母亲记住,以后不召见,不给脸色,给小鞋穿,但都于事无补,她还是无法处决这些她讨厌的人。
一连几日,慈宁宫里都是太妃狂怒骂人的声音,连绵不绝,直传到整个皇城,包括内和外。(未完待续。)
526 暑热
天气越来越热,医馆里最近的病人比以往多。
每到换季,人的机体不能快速的适应当前的环境,就会产生一些症状。
夏季的病比其他三季有特点,主要是热,还有湿,热很好理解,太阳的光是热的,所以人容易得暑热,湿就不太好理解了。
湿是这样来的。
太阳蒸烤着大地,大地上的水汽升华,漂浮在空中,就是湿,尤其是南方人,感受的更为强烈些,北方有风,风能胜湿,所以感受还轻一点。
因为风能胜湿,所以很多湿热病或者风湿病会用到祛风的药,比如防风,羌活,独活……都是跟风有关的。
医学理论中的五行,用药上也会有体现。
林孝珏在出关之前就让药房的配了六种成药,六一散,甘露消毒丸,紫金锭,六和定中丸,十滴水,清暑益气丸。
六种药各有各的作用,所治病症不同,但都跟夏天的病有关。
卖的都很好,也解决了不少人的痛苦。
林孝珏被汉王折磨的伤痛还没有痊愈,所以就没坐诊。
她在后院的大树下打着扇子啃西瓜,等人。
快中午的时候人来了。
是一个穿着青色直裰,带着方巾的青年。
开门的伙计没见过这个人,但是见小姐在朝他招手,就把人带过来了。
来人五官端正,气质内敛持重,虽然是文士打扮,但是目光中带着凌厉之气会出卖他的身份。
来人正是张燕。
林孝珏看见他拍拍手站起来,笑道:“你这样穿着,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从衙役到锦衣卫,张燕一直都是武将。
张燕不好意思的扯扯衣角:“兰大人交代说低调一点,免得引人怀疑。”
林孝珏问道:“那有人看见你来吗?”
张燕摇摇头:“如果有人跟踪,我想我会感觉出来的。”
“其实有人跟踪也无妨。”林孝珏一笑,现在她已经不怕别人知道她和张燕的关系了,反正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但是他们接下来要说的话,还是秘密一点进行的好。
她一抬手:“里面说吧。”
林孝珏把张燕请到诊室里,除了有要求的客人,是没人会来这里的,有要求还得她同意。
林孝珏进来之后把门窗打开,陵南和翠儿上了凉茶和糕点。
他二人想让着落座。
林孝珏问了一下张燕的近况。
张燕虽然不归兰君垣直接管,但是兰君垣对他很照顾,而且他为人知道变通,公孙衍对他也十分器重,一切都好。
林孝珏听了之后点头。
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您今天贵庚?”
张燕脸一红:“二十五了。”
又一个大龄未婚男青年。
林孝珏掰着指头算了算,算了,查不过来了,她手上的光棍忒多了些。
不过今天不是保媒的好时机,还有大事呢。
林孝珏道:“我听人说太妃娘娘因为李宝库的事雷霆震怒,这件事咱们有文章可做。”
张燕点着头:“来的时候兰大人已经交代过了。”
林孝珏心想,这个兰君垣可真讨厌,什么都比她想的早。
她一挑眉:“那你说说他怎么说的?”
张燕道:“兰大人说皇上不可能因为太妃娘娘不高兴就惩罚那些纨绔子弟,这样会伤了大臣的心,皇上还说李世孙是咎由自取。”
李宝库的病因就算她不说,皇上也会知道。
现在看李家好像也没有可以隐瞒什么,应该是差不多的人家都知道了。
林孝珏点着头。
张燕继续道:“兰大人说咱们身为臣子的,就得为皇上排忧解难,虽然皇上嘴上说李世子的不是,但是心里是非常心疼太妃娘娘的。”
那是自然,亲生母亲嘛。
林孝珏示意他继续。
张燕一笑,道;“所以兰大人说,咱们锦衣卫的不能白吃饭,得帮太妃把烦恼解决了,这样太妃高兴了,皇上就不担心了。”
林孝珏问道:“那他说要如何解决?”
“查封兔爷馆,整治京城的不良风气。”
跟林孝珏所想的不谋而合。
林孝珏摇头道:“这些还不够,还得抓两个人惩治一下,以儆效尤,不然太妃娘娘怎么会解气。”
张燕笑的含蓄:“兰大人也说了,那些经常去兔爷馆的,要抓回来好好教导一翻。”
这样确实能让太妃开心。
为官之道就是这样,上面虽然没下命令,但是有可能是没办法下命令,所以你得动的上面人的心思。
不过林孝珏的目的可不是让人太妃高兴,她高不高兴,她也不关心。
她是要让人张燕把少施行医抓回来。
她刚有说话,张燕突然一笑,笑的有些不可思议。
林孝珏一愣:“怎么了?”
张燕道:“小姐有所不知,咱们是这样计划的,在我来的时候,我见东厂的人已经在抓人了,你猜怎么着?东厂新上任的礼监司执笔太监孙公公,比咱们还早一步。”
也就是有更积极的人在讨好太妃。
林孝珏喃喃念叨着:“孙公公,孙公公……”想起来了,陈阁老在立太子的时候突然叛变,好像也跟他有关,能当上礼监司的执笔太监,还是陈阁老帮他走动的原因。
这个人有点意思。
比她想象的还会经营。
林孝珏道:“那咱们就轻松了,免得得罪人,你帮我把少施行医抓回来就行,他跟李宝库可是关系最密切的,这次一定不要让他逃了。”
跟李宝库在一起的那些纨绔子弟,都是有背景的,太妃是在震怒中,难保她消气之后又离不开这些人就,所以拍马屁拍不好容易拍马蹄子上。
而且都是有背景的人家,无缘无故的得罪那么多人干什么?
张燕领了林孝珏的命令,就要走了。
林孝珏道:“喝点茶吃点点心再走吧,我们这没有冰块,怪热的,但是这酸梅汤是冰镇的,生津止渴,用一点。”
张燕额头上早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听林孝珏这么说,还真渴了。
之后他把酸梅汤喝的干净不说,把林孝珏的一个西瓜也吃光了。
好在林孝珏井水里还放了好多个西瓜。
不然这一天天的她可怎么过啊。(未完待续。)
527 抓人
官府的人到处查封兔爷馆,见不三不四的男人就抓,说是要整顿风气,这让那些早就看不惯男人和男人相好的人拍手称快,他们是人民的大多数。
有人痛快就有有人郁闷。
很多浪荡子弟近一段时间都没地方娱乐,有的甚至还被家人关在了房子不让出门。
少施名医从宫里收到消息,他知道弟弟跟李宝库走的很近,怕弟弟受到波及,于是一回来就找少施岚云商量:“七爷爷,太妃现在正在盛怒中,我看这件事要持续一段时间,要不要先把行医送到外地几天,我怕他留在京城又会惹是生非。”
少施家人都知道少施行医跟李宝库走得近,但二人的亲密关系他们还是不知道的。
少施岚云道:“没那么严重吧?官府也不能乱抓人啊,就别让行医去那些三教九流的地方就行了,太妃一向器重咱们家,不会有人上门来抓行医的,再说他的亲事就要定下了,何家那边已经把女方的生辰八字送过来,等下了小定,这件事就板上钉钉了。”
何大人最后还是利益为重,要把女儿嫁过来。
自打少施岚凤死了,少施名医什么事都找他七爷爷商量。
大多数的时候也会听从他七爷爷的意见。
少施名医道了声是:“那我交代行医这些日子不要乱走,留在家里要安全多了。”
少施岚云点着头:“去吧。”
少施名医出了少施岚云的院子他的小厮就跟上来。
少施名医道;“你去告诉二少爷,叫他这些日子不许到处走,否则以后他一分钱零花钱也拿不到了。”
“是。”小厮领命去了。
不多时又回来了。
那时少施名医已回到自己的书房,拿着账目,正准备去医馆。
小厮道:“大少爷,二少爷不在家,说是被谁约走了,出门去了。“
少施名医听了没由来的,心中一跳。
他脸色一变道:“是谁约二少爷出去的?”
小厮摇着头;“二少爷房里的人也没细说,反正就是二少爷交好的。”
少施名医心中气这个弟弟不懂事,这个时候还到处乱走。
他想了想不放心,道:“你再去好好问问二少爷去哪里了,问出来之后带人去把他找回来,他要说不会来就说我要见他,让人不许磨蹭。”
少施行医野惯了,在家里呆不住,出门也不爱回来。
小厮听了忙应是,匆匆就去找少施行医。
他好不容易打听到,少施行医是让方君候叫走的。
于是又回报给少施名医。
少施名医一听是方君候,有些不好办了,他这位表弟也喜欢交朋好友,但是表弟比较有正事,所以如果让人贸贸然把弟弟叫回来,好像表弟怎么样了弟弟一样,会让表弟心里不舒服。
但是他想不通表弟平日里也不跟这个弟弟一起玩,为什么这时候来叫弟弟呢?
他觉得自从知道弟弟不在家后就有点心烦意乱,不知道是哪里忽略了。
沉吟一下做了决定,还是他亲自带人去看看,是不是弟弟真的跟表弟在一起。
少施名医带了四名下人去定国公府,本来他是想问问方君候去哪里了,但是下人一通报,方君候竟然在家,哪里也没去。
少施名医不得不拜见这位表弟。
同时他又心生好奇,表弟约弟弟来家里做什么。
可是见了方君候一看,傻眼了,因为少施行医根本就不在。
方君候问他来意,这时候他也不能隐瞒了,神色不安道;“下人说表弟约行医出门,我怕他为了出门玩就撒谎,所以想来问问表弟约他去哪了,没想到他真的撒谎。”
方君候也有些意外:“我很久没见到二表弟了,是谁说的我约的他?”
少施名医是不想让方君候不舒服才把责任推给少施行医的,按理说表哥约表弟出门玩,还有验证吗?
但他心里是明白的,弟弟没必要撒谎,弟弟还不知道他打算限制他外出呢,既然他不是撒谎,那是不是有人借着表弟的名义把他约出去了?
方君候见少施名医脸色越来越焦急,道:“大表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少施名医道:“我担心行医啊,行医跟李宝库交好,现在街上不太平,我怕他出门惹祸。”
原来是这件事。
那少施名医担心的就有道理了。
方君候早就听说他那个表弟自甘堕落,跟好男风的李宝库混在一起,现在李宝库大病,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这病根兔爷有关,也就是跟男人有关,太妃震怒,正在找罪魁祸首呢。
他安慰道:“大表哥先别急,兴许是真的有人约他出去,玩一会就回来了,这样,我派些人帮大表哥找一找,您先不要担心。”
方君候在为人处事方面比方景隆强,尤其是在亲属方面,他更亲切一些。
少施名医此时也顾不得欠不欠定国公府的人情,因为他很怕一件事会发生,他怕那个女子会利用这件事来残害弟弟,她说过,一切才刚开始,她一定会要了弟弟和妹妹的命。
她是勾践一样的人物,藏器于身适时而动,他不得不防着。
他点头道:“那就有劳表弟了。”
定国公府的人要找人,会比少施府要快和容易得多。
傍晚的时候少施名医接到了定国公府送来的消息,少施行医让锦衣卫的给抓走了。
那人原话是这样的:“现在各个衙门都在争抢着抓人,武城兵马司的抓,东厂的抓,刑部的抓,连大理寺都在凑热闹,就锦衣卫抓的少,锦衣卫还分两火,有一伙只抓了二公子一人。”
少施名医问那伙锦衣威望头目的名字是谁。
来人道:“叫做张燕的,我家公子让小的跟大公子说一声,锦衣卫那边,公子也说不上话,尤其是张燕和兰君垣这几个人。”
少施名医听了摇摇欲坠,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个张燕七爷爷在无锡城见过,在瘟疫的时候帮助过林孝珏,后来不知道有怎么样的机遇来到了京城,还进了锦衣卫。
但是他心里明白,这个人一定跟林孝珏有关系。
也就是说他的亲弟弟落入了林孝珏的手里,那岂不是凶多吉少?(未完待续。)
528 探监
牢房是天下最黑暗的地方。
如果一个国家的牢房特别明亮宽敞,犯人个个精神饱满,神采风扬,那么这个国家的文明程度已经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了。
林孝珏深知他们的国家还没到那种地步。
锦衣卫的牢房位于锦衣卫大厅的西面,重刑犯都关押在此。
在张燕的陪同下,林孝珏来到牢房的门口,她要去见少施行医。
张燕的手下打开斗大的狴犴锁头,牢房的大门就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高墙封锁的庭院,院两厢是牢房办事的班房,再往里走进第二道门。
这又是一重院子,两边厢房黑洞洞的。
因为高耸逼竣,中间天井下投下来的阳光也很惨淡,根本看不清事物。
张燕点燃了风灯。
林孝珏点点头。
这时从左手边第二间牢房里传出惨叫声。
林孝珏身子一抖。
张燕道:“小姐莫怕,这边是刑房,就是这样子的。”
刑房当然就是这个样子,进来的每个人都会遭遇酷刑,生不如死,所以要喊叫。
林孝珏不是怕,是冷不丁吓一跳。
她道:“咱们进去吧。”
张燕让下面人守在外面,他自己跟林孝珏从中间过道走进去,进了刑房。
锦衣卫的刑房一共有十间,里面阴气森森,血腥气浓,暗无天日。
刑犯惨然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张燕把林孝珏领到第三件刑房前:“少施行医就在里面了。”
林孝珏借着墙壁上的油灯往里一看,墙上用铁链子挂着的,一个血淋淋的人。
想必就是少施行医了。
他垂着头,凌乱的头发覆在他的脸上,让人看不真切他的面目。
但是刚靠身形林孝珏就能确定是少施行医。
她迈步走进刑房里。
张燕跟了进去。
行刑的狱卒已经全部撤了出去,房里没有别的人。
林孝珏见老鼠在少施行医身上唧唧叫,苍蝇在他头顶嗡嗡绕,心情很是舒畅。
她轻声唤道:“少施行医,你还认得我吗?”
墙上的人身子动了一下。
张燕走过去把少施行医的乱发拨开,捏着他的下巴:“睁开眼睛看看,谁来看你了。”
少施行医原本白皙光滑的肌肤现在已血肉模糊,除了脸蛋是好的,没一处完整的地方,张燕他们对他用了重刑,脑袋都打开花了。
他慢慢抬起头,看着眼睛的人,好像一开始还看不清楚,浮肿的双眼眯起,过一会陡然瞪大。
“你……你……”他声音万分惊恐。
林孝珏笑道:“你终于到我手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久到我都快要等不及了。”
少施行医颤抖的摇着头:“你陷害我,你陷害我,表哥没有找我,是你把我骗出来的。”
少施行医如果一直躲在家里不出来,那她还有什么盼头。
林孝珏道:“还是方君候的名字好用,若是别人恐怕还叫不出来你呢。”
少施行医十分敬重方君候,现在是多事之秋,他又不傻,若不是林孝珏派去的人说是方君候要找他对付林孝珏,他怎么会冒险出门呢?
少施行医看着林孝珏笑吟吟的样子,她明明不笑最好,一笑就不像好人的人,这让笑让人足下生寒。
他的身心像是落入无边的冰窟之中。
他牙齿打颤的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林孝珏哈哈一笑:“你可真是可爱,我想怎么样?你难道不知道我一直都想杀你吗?”
是不放过任何机会的想杀他,前几次都是他命大。
少施行医带着哭腔道:“你现在不能杀我,我又没犯什么错,你凭什么杀我。”
林孝珏摇着手指道:“你翻了天大的错误,你跟李宝库要好,注定你要有此一劫,所以你杀了也可以少一点怪我,都是李宝库连累你的。”
“你胡说。”少施行医有些歇斯底里:“我跟他要好就犯罪了吗?你们凭什么想杀我,这是草菅人命。”
林孝珏道:“谁让他是太妃的侄孙,你当年仗着他的势到处横行霸道,不也是因为他是太妃的侄孙吗?你能借他的势,就该明白这种子弟,一旦有什么大灾大难的,哪怕是他们咎由自取,责任也会落在你们身上。”
少施行医道:“不会的不会的,太妃娘娘对我家向来敬重,她怎么会惩罚我?一定是你们自作主张,我要见太妃娘娘。”
林孝珏道:“平时你都没资格见太妃娘娘,现在就算我放了你,你也见不到。”她说着嘴角一勾,上下打量他道:“你这种身材,要是喂老鼠,你说老鼠几天能把你吃光了?”
少施行医这才感受到自己胸前上蹿下跳的东西,他陡然间嚎啕大哭:“你放了我吧,你放了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林孝珏表情一凝,认真道:“我只想要你的命。”
少施行医的眼泪把他脸色的血迹冲出两条细细的沟,他哀求道:“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咱们之间也不至于如此不是吗?我家里很疼我,你想要家业还是钱?我大哥都会给你,你放了我吧。”
林孝珏视线一抹黑,眼前这个血人跟她脑中的某个熟悉的面孔重合在一起。
她忽然声音轻轻的,问道;“那天,她是不是也这样哀求过你?”
谁?
少施行医从林孝珏的目光中看到了绝望和哀伤。
这种目光是他再熟悉不过的。
他逼死过很多人,很多低贱的令他不高兴的下人。
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都是惹到他了的。
不对,也有没惹到他,但是惹到他的亲朋好友的了。
他都会为她们出气。
当年他居高临下,看着这样的目光是何等的心情愉悦,可以说畅快淋漓,他是少施家的二公子,他们家虽然地位不高,但是富可敌国。
出门在外那些王侯公子都要卖他一个面子。
因为他手中有花不完的钱,那些人都愿意跟他好,跟他玩,以为他们地位虽高,可不一定有钱。
这样的他,少两个低贱的人还不行吗?
少施行医有些不甘道:“你是为了那个丫鬟?那个随便二十两银子就能买一个的丫鬟?你为了她才要把我逼到绝路上?一个丫鬟而已,我赔给你钱啊。”(未完待续。)
529 少施行医之死
林孝珏没有被少施行医的话激怒。
应该说她早就过了愤怒的时候了。
她眼底的悲伤慢慢淡去,笑着看向少施行医:“你还不算太蠢,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少施行医一惊,她这样风轻云淡的样子,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放过他了?
她再次哀求道:“你看在我大哥的面子上,我大哥可一直向着你说话,他没有害过你,真的,你丫鬟的命,我赔你十万两银子,十万两。”他声音有些绝望:“难道十万两还不够吗?”
林孝珏道:“你欠我两条人命。”
“那就二十万两,三十万,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会给你。”
少施行医已经顾不得林孝珏什么意思了,他撕心裂肺的哀求着:“你放了我,放了我。”
林孝珏道:“我的丫鬟都曾这样哀求过你吧?她们本来跟你没什么恩怨,你却不肯放过她们。”
少施行医摇着头道:“她们没有,没有,那个大高个直接就被狼狗咬死了,她没有求饶。”
林孝珏一直以来都不敢面对周一的死,她不去找她的尸体,不问她的死相,就是当她失踪了,或许有一天她还会回来。
少施行医的话让她彻底绝望了。
一滴眼泪从她左眼流出,淌到嘴边,她舔了舔,是苦涩的。
她问道:“那你们把她的尸体放哪了。”
少施行医目光闪烁。
“放哪了?”
林孝珏提高了声音。
少施行医身子一抖,慌忙道:“卸了。”
林孝珏瞪大了眼睛。
少施行医哭道:“不然我们没地方藏,我家狼狗真的是吃人肉的,一些给狗吃了,一些埋在姑父家的花园子里,后来也挖了出来……”
他看着林孝珏目光越来越凉,他声音咽了回去。
林孝珏道:“后来就扔的到处都是了吧?”
少施行医低声道:“因为你刺伤我,我一气之下都带了回去,全部喂狗了。”
喂狗了!
喂狗了!
林孝珏告诉自己不要难过,这个结局她早就知道。
人死了就是死了,**不过是臭皮囊而已,没有入土为安,没有来世转生,到最后都是尘埃。
她使劲把眼泪逼回去,道:“周四也是这么死的吧?”
周四啊。
少施行医回忆起那个总角之年的小丫头。
她趁着自己睡觉的时候要刺杀他,难道这样他也要忍着,不,这件事不能赖他。
但他现在不敢说是那丫鬟自己的责任。
他道:“都是她哥哥,是她哥哥把她送给我的,她要杀我啊,我是失手打死她的,真的跟我无关。”
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他都能***还能跟他无关吗?
林孝珏没有戳穿他,他问道;“她哥哥呢?现在还活着吗?”
少施行医忙不迭的点头:“活着活着,我看他还算听话,没有为难他,你要是要救他,我就把人给你。”
救他?
林孝珏笑着摇头:“我要他做什么?随便问问。”
少施行医一愣,接着扁着嘴道:“周小姐,周清野小姐,我知道我以前对不起你,你饶了我这一次吧。”
林孝珏道:“饶不了了,好了,我也没什么话要跟你说的了,我这次来是为了要你一碗血,你的头我带出去不方便,就用一碗血祭奠我的亲人吧。”
“你的亲人?”
林孝珏点头道:“在你眼里是丫鬟的人,在我心里其实是亲人。”
少施行医看她并不是仇人见面时的分外眼红,这个女子自打进来就一直很好的管理着自己的情绪,偶尔愤怒一下,也没有失态。
她根本不像是要为谁报仇的样子,表面上笑吟吟的。
但这样理智的样子却让他遍体生寒。
他能感受得到了,她想杀她,不是一天两天。
她想杀他,像是早已熟悉了的事情,是发生过了的事情,熟悉到没有什么激动可言。
少施行医自小到大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害怕。
他眼中带着绝望:“周小姐,你是美人,很好看的美人。”
林孝珏礼貌的道:“谢谢,谢谢你夸奖我夸奖的这么直白。”
少施行医终于想起她是谁了,这样的美人,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她是在百花深处的宅子门口,那天阳光普照,他心情很好。
一个目光执着的女子出现在阳光下,他的门口。
她当时没有这样丰富的表情,面如清汤,寡淡的很。
可却让人心生爱慕,那样清冷的女子总是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是不能猥亵的,但是可以娶回家。
如果没有林孝瑜的抱怨!
是不是他们的人生就不一样了?
他后来就开始害怕这个女子,想她死,没有那份欣赏的心情了。
少施行医懊悔的闭上眼:“你是不是真的不会放过我了。”
林孝珏朝张燕一偏头。
张燕点点头,从刑房的桌子上取了一个茶碗,那是狱卒们用来泼盐水的碗。
他把它端到少施行医的眼前,放在他的脖子下,然后另一只手提起秀容刀。
“小姐说要放你的血,你先忍着点疼。”
少施行医双腿打颤,遍体生寒,嘶吼着:“不要啊,不要……”
张燕冰刃慢慢贴上他的喉咙。
当冰冷的锋利碰到少施行医的时候,他啊的一声就吓晕了过去。
张燕闻到一股腥臊气,低头一看,少施行医的裤裆正在滴答水呢。
这样的情况他见多了,不以为意。
他看向林孝珏:“小姐,要叫醒他吗?”
林孝珏道:“直接杀了吧。”
张燕点点头。
刚要用力,刑房外传来声音:“燕大哥,少施名医来了,说要见您呢。”
来通报的毛孩,张燕的事毛孩都知道,也知道这次张燕要杀少施行医。
张燕看向林孝珏。
林孝珏点头道:“让他进来,正好我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弟弟是怎么死的。”
毛孩把少施行医领进刑房里。
少施行医看了林孝珏一眼,再看向墙上挂这人的惨样,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行医?”
他就要朝少施行医扑过去。
张燕让毛孩他们拉住他。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怎么可以对我弟弟用刑?他犯了什么罪?”
张燕刚要说话,林孝珏走到少施行医的前面,挡着了少施名医的视线:“少施大公子,您来了?”
少施名医看着她如见了救命的稻草,恳求道:“孝珏,我知道是你对行医有怨气,你可以打他骂他,但你别伤害他的性命。”
林孝珏笑着一挑眉。
少施名医突然跪下去:“孝珏,我求求你。”
林孝珏脸色一沉,道:“我不喜欢别人哀求我。”
少施名医是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最后毛孩把他拉起来。
少施名医道:“你要什么?你只要肯放了行医,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要医馆吗?少施家一半的分馆都可以给你,秘方,都可以给你。”
林孝珏道:“包括给太妃治头疼病的秘方也能给我?”
这个是他们少施见安身立命的根本,没有秘方就没有太妃的敬重,那少施家在朝廷上就什么都不是。
少施名医神色犹豫。
张燕聪明的把少施行医泼醒。
少施行医啊的一声,看见是他大哥来了,真是绝处逢生,喜出望外:“大哥,你来救我了,你快救救我,我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
林孝珏道:“你大哥不肯拿治疗头疼病的秘方给我,看来你的命在他心中也不是很重要。”
少施行医难以置信的看着少施名医:“大哥她要秘方是不是?你不肯给他?”他泪如雨下:“我可是你亲弟弟啊。”
少施名医不敢去看弟弟的失望的表情。
那个是他弟弟。
但是如果把秘方交给了林孝珏,他们整个少施家或许都没用了。
少施名医长吁一口气,道:“行医,你等着大哥,你又没犯罪,他们不敢杀你,大哥这就进宫,去求太妃娘娘。”说着看了林孝珏一眼,扭头便走。
他以为有人会阻拦他,但是他身体很轻松,没有阻止他的脚步,甚至他身后都没跟来人。
他走到牢房门口。
突然听到一声锋刃划破肌肤的响声,接着是弟弟绝望的呜咽:“大哥……救我……”
不会的。
少施名医艰难的回过头去。
就见林孝珏手提钢刀,钢刀的利刃刚从他弟弟的勃颈处拿开,刀体上沾满了鲜红的液体,一滴一滴的滴到地上的早已经被无数人的血染黑的**的稻草上。
老鼠在草上唧唧爬行。
而林孝珏身旁的弟弟,脑袋耷拉向下,一点生气也没有。
行医死了?
少施行医眨着眼看着林孝珏。
林孝珏将刀交给张燕,道:“少施大公子,你忘了我对你说过,那是第一个,这是第二个,还会有第三个,咱们两家的恩怨没完没了。”
少施名医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他?我可以什么都赔给你,我可以替他跟你道歉。”
林孝珏道:“与其事后想办法补偿,你不如事前好好学学怎么教育弟弟妹妹做人,尤其是要尊重生命。”
少施名医双腿一软:“我的弟弟,我家行医啊……”他跪地抱头,痛哭不止,像一头失去孩子的母兽。
哭的肝肠寸断,让听者心酸。
难得他是个好哥哥,可惜没有教育好他的弟弟。
林孝珏无情的看了少施名医,她不可怜他,因为她也这样肝胆推裂过,还是因为他们家人。
她跟张燕一起走出刑房。
毛孩和伙伴把少施名医拉起来:“去外面等着收尸吧,要锁门了。”
收尸?
少施行医双目无神的看着牢房长廊的尽头,哪里昏暗无光,像是通向黄泉的大道。
她说还会有第三个,晚晴……
不不,这种事情再也不会让他发生了。(未完待续。)
530 担忧
林孝珏和张燕出了刑房的门,走到狭窄的通道上,天井上透下来的光依然那样惨淡。
但是林孝珏此时的心情比来时好了不少。
她看了一眼张燕,张燕手端着少施行医的血,安静的走在她身边,一脸肃然。
他鼻子很挺,下巴削尖,点点血迹粘在他的颧骨上,多了一些诡异的威严。
张燕的侧脸也是很好看的。
林孝珏笑了笑。
张燕感觉到她的目光,脸热起来,不好意思问道:“小姐我哪里有问题吗?”
林孝珏摇摇头:“少施行医的事你不用担心,现在太妃在气头上,就算少施家去告状,说你草菅人命,想必太妃知道缘由,也不会帮少施家说话。”
因为少施行医并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所以林孝珏杀他就名不正言不顺,对了,在外人眼中是张燕杀了他,所以如果少施家要追求,就是张燕的责任。
林孝珏真正想说的话是我帮你保媒啊?想了想还是说正经事吧。
张燕一想到林孝珏是在担心他的后果就很感激,道;“兰公子说少施名医不会没有顾虑的去把这件事宣扬出去。他家因为依附于太妃,所以更怕失去太妃的庇佑。”
林孝珏点头:“他说的没错,所以即便少施名医亲眼看见少施行医死在锦衣卫的刑房里,他也不会去找太妃告状,哪怕太妃可能会替少施行医出头,但是他更怕太妃不替少施行医出头,甚至迁怒与他们家。”
所以哪怕是亲情,最疼爱的弟弟,在权力面前,也只能委曲求全。
张燕道:“兰大人也是这么说的,所以小姐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没事,如果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小姐和兰大人一定不会让我做的。”
林孝珏笑的狡黠:“那可不一定。”
张燕爽朗一笑。
林孝珏顿了一下偏头问道;“兰君垣又忙起来了?”
自打她给李宝库治病,就没见到兰君垣了。
他们都有各自的事业,所以她多数时候也想不起来了,真想起来了的时候,这人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了。
张燕低声道:“大人从关外回来交给了皇上一张舆图,是关防兵力的部署,听说大人在关外遇到了蒙古兵,这有些令人匪夷所思,因为那边呈上来的兵力,不应该让蒙古兵钻空子,接下来要查是不是有人吃空饷银。”
吃空饷这种事历来有之,就是本来有三万兵,驻外的兵区一把手非要说有五万兵,国家就得多发给两万人的军饷,这两万人的军饷就让一些人中饱私囊了。
这是一项大任务,弄不好会引起兵变,林孝珏不再问了,她还不打算搀和政事。
二人说着就要走出甬道,前方突然传来踏踏踏急匆的脚步声。
张燕抬头一看是他自己手下的人从第二重牢门那里走过来,问道:“什么事?”
那人看一眼自己的掌管,见他身边有外人,欲言又止。
张燕低声道;“无妨,自己人。”
那人小声道:“燕哥,董大人死了。”
“董其昌?”张燕确认一下。
林孝珏心头一颤,董其昌就是董明珠的爹。
他被抓已经大半年了吧,终于死了。
像董其昌这种犯人皇上不说处死,是不会问斩他的,皇上还想让他供出从犯,所以一直没发落他。
得到属下的确认,是董其昌,张燕又问道;“怎么死的?”
“受刑过重,能坚持道现在已经是奇迹了,知道燕哥你一直关注着这个犯人,所以那边一有动静,兄弟们就打听到了。”
董其昌是张燕抓回来的,但是刑讯逼供是公孙衍派的其他人。
张燕神色有些失落,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那人见张燕跟旁边的女子好像要单独说话,匆匆一礼,又转身出去了。
不过他走后张燕和林孝珏再什么也没说。
张燕把林孝珏带出牢房重地,然后又把他送出锦衣卫的门。
门外王再生赶着马车正在等林孝珏。
林孝珏看看四下里无人了,正常人没事是不会路过锦衣卫和东厂的,刑部大理寺也算,避之不及。
林孝珏坐到车上去。
忽地她又一掀起车帘,见张燕果然还在原地目送她,她招招手让他过来。
张燕不解的走过去。
林孝珏小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张燕犹豫一下,道;“董大人一死,董明珠小姐就会被发落了,还不知道她会有什么下场。”
因为董其昌一直没有宣判,所以董明珠一直在官方的教坊司关着,等待发落呢。
结果无非就是那三种。
第一死,不过看皇上这架势,好事没准备诛族,那就是第二种和第三种,流放,或者做军妓或者留在京城做官妓。
反正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林孝珏看着张燕一脸担心的样子微微一笑,道;“那你关注一下吧,不管怎么样咱们能照应的就照应着,我与董小姐有过一些过往,她人还不错。”
张燕听了一喜,林孝珏这么说就是会救董明珠的意思,自那日放走董明珠他就对她就很牵挂,可惜后来他又被抓回来,他就无能为力了。
如果林孝珏愿意帮忙,董明珠或许还有救。
林孝珏见张燕患得患失起来,微微一笑:“看来我不用物色人选了。”
“什么?”张燕有些不懂。
林孝珏道;“冥冥中自有注定啊,好了,我走了,再见。”
张燕:“……”
他驻足在锦衣卫的大门前看着马车离去的背影心中念叨,听着怎么这么玄呢?
林孝珏从锦衣卫回到医馆不久,就听到了有人议论少世家的二公子暴毙的消息,少施家虽然门户不高,但是有钱有名,这消息在百姓中还是很轰动的。
至于死法说什么的都有。
当然也有人说的很准确,是因为李宝库所以死在了锦衣卫。
林孝珏不担心这样的传闻,因为她算准了少施家不敢追究。
事实少施岚云和少施名医这两个当家人真的打落牙齿混血吞了,少施行医的后事都没有大操大办,因为他还没有成家,算是夭折的,连祖坟都入不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
林孝珏当晚准备在医馆住,但是她回到医馆不久,周府就来消息了,说周清云姐妹都回来看她,张氏让她回家一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