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决斗(终)
漆黑之光裹挟着莱瓦汀向前无声推去,负能量构成的魔炮中和了周围的一切内能,近似于绝对零度的低温甚至干扰到了分子运动,造成了时间静止一样的效果。
扩张的庞大无比的黑色魔炮彻底遮掩住了少年的视线,他疲惫地喘息着,皆由“呼吸”这个动作抽取空气中的魔力,唇边的笑容却依旧狰狞。把所有的魔力都投入朱弓之中的他已经没有任何后手了,这是王暝的最后一搏。
来吧!这是我所有的力量,如果你能击碎的话……就击碎给我看看啊!
夹在五色光耀和漆黑魔炮之间的冈格尼尔被与之同宗的宝具毫不留情地当做马前卒向前驱赶,消磨着贤者之石的能量。后力不济的冈格尼尔仅仅支撑了一会,就被天灾狂潮击溃,回归宝具本体。
而纯粹的负能量和包罗万象的五大基础元素开始相互对抗,火焰熄灭,流水冻结,生命凋零,金属碎裂,大地枯朽,贤者之石一时之间竟然被漆黑光芒占了上风!
以芙兰朵露的名字命名的朱弓,其真名解放便是视魔力投入多少,将作为“矢”的宝具、武器抑或魔法的威力以几何倍数向上无限拔升,只要有充足的魔力,它可以让一发衰弱射线熄灭太阳!
虽然相对的,它对魔力的需求也高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以王暝几乎是同级三倍的魔力储量,配合上冈格尼尔以及莱瓦汀的真名解放之后也只不过仅仅能开弓两次,只是和单纯靠魔力堆积使威力达到同样效果的消耗相比,它节省了百分之五十以上的魔力,这本应是超越者的咒法,少年借着半身的遗赠将其铭刻在这柄魔弓上。
莱瓦汀的这次真名解放的威力——是原版的八倍!
王暝满心期待地等待着结果,他已经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而投身于战斗之中,只是享受着厮杀的喜悦。
短暂的时光在少年的感官中漫长无比,他眼前的漆黑光幕骤然破碎,银翼的飞龙无声嘶吼着擦身而过,最后一刻以自身大成的心眼躲过要害的少年狰狞的表情中多了一抹不可置信,他被金属之龙向后带去,对吸血鬼有针对性的纯银利齿咬断了口中的手臂,邪魔终于失去了全部的力量,从空中无力地跌落而下。
“咚!”
庞大而沉重的身躯重重落地,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在刚才的力量碰撞中变得焦黑的天花板,表情呆滞而疑惑,似乎不能接受失败的结局。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七曜魔法使缓缓落下,她的双脚甫一沾地就弯下腰猛烈地咳嗽起来,身体弓得像个虾子一样。已经许久没有如此剧烈的活动过的少女被病魔趁虚而入,她的指尖艰难下移,轻点在咽喉上,炼金术的湛蓝光芒一闪而逝,压制住了复发的哮喘。
“……不过,到底还是我赢了。”
魔女缓缓踱步而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王暝,罕见地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帕秋莉确确实实的将实力压制在了五星巅峰,只是彻底舍弃妖怪的身体优势,换取对魔法超出想象的掌控力和魔力上限的她剩余的力量远比通过吞噬圣杯堆砌魔力的王暝更多,最后以一发【silver-dragon(银龙)】斩下王暝的手臂,夺得胜利。
“想跟师父斗,你还嫩了点。”
对于魔女的挑衅,瘫倒在地的邪魔没有任何反应。体内血液已经尽数化为魔力的他只是呆滞地看向天空,像是耗尽能源的的机械。
我……输了?
又输了?再一次?失败?
这种屈居人下的耻辱,还要再品尝一遍?
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
“绝——不——!!!!”
邪魔的瞳孔骤然放大,空洞的漆黑将他眼眸中其他的颜色统统驱逐出去。漆黑而纯粹的水流从断裂的肩头喷涌而出,分化出数股长鞭凌乱地挥舞着,捕获了猝不及防的七曜魔法使。
一直没有放松警惕的帕秋莉想要施展出瞬移,七曜魔法使的运算速度却败给了如蛇般黑水的速度。被束缚住的帕秋莉施展出的任何魔法都毫无见效,明明魔力和架构都消耗了出去,可本应出现的法术效果全然无踪。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吃掉了一样。
“什、什么?!”
超出想象之外的结局让七曜魔法使忍不住有些慌张,虽然她可以在任何时候保持冷静,但现在王暝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却击溃了她的冷静,使得七曜魔法使像个普通的少女一样手足无措。王暝从地上爬了起来,不断流动着的黑水从肩头往下渐渐分化,像是河流的脉络,数条流水捆住了帕秋莉的手脚,把她提了起来。
邪魔低下头,在战栗着的少女耳畔轻声呢喃,声音狠戾的像是要咬碎什么一样。
“你记好了,女人。我……绝不会失败。”
“绝、不!”
末端锋锐如刀的流水挑开了少女的衣襟,邪魔突然张开巨口,恶狠狠地咬在了七曜魔法使的脖子上。
“啊——!!!”
满口獠牙尽数没入帕秋莉略显苍白的肌肤,难以忍受的剧痛让很少受伤的少女惨叫了起来,王暝吮吸着饱含魔力的妖怪之血,沉浸在了第一次品尝活食的无上快感中。
比起冰冷、沉积的死血,七曜魔法使温暖而甘美的血液可是难得的珍馐,就连红魔馆馆主都鲜少能品尝到的逸品被饥渴而不知餍足的邪魔大口吞噬着,并无意之中在少女的血管里反哺起吸血鬼的迷幻之毒。
就像芙兰朵露说过的,有些东西是天性,生来就会的。
虚假的快乐掩盖住了血液被抽取的疼痛,七曜魔法使的表情从痛苦转化为安详,甚至渐渐迷醉其中,不可自拔。
第九十二章 失控
少女本就略显苍白的脸庞大量失血后几乎惨白如金纸,只是上面却有着可疑的潮红。患有贫血症的帕秋莉迅速昏迷了过去,而恶魔依旧饕餮的吮吸着难得的美味,丝毫没有在意猎物的状况。
“帕秋莉大人!”
从使魔契约中感受到了主人危机的现状,之前为了防止被师徒二人之间的战斗波及到而躲藏起来的小恶魔慌张地传送过来,却被王暝身上的威压所震慑。
与他以往暴戾寒流一样冰冷刺骨却又活跃异常的气息不同,宛如身处无尽极渊中似的,阴冷沉重的压迫感让红发少女产生了自己被缓缓碾成薄片的错觉,她的到来甚至没有引起恶魔的注意,曾经旗鼓相当的对手在现在的王暝眼中不过如微尘般渺小。
“这、这是什么啊!怎么回事!王暝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小恶魔瘫倒在地,那异质的水之右腕完全不像是王暝的东西,和他格格不入。仅仅是作为使魔存在的她在战斗能力上并没有多么出色,被魔女收为从属的原因只是她非常善于管理书籍以及照顾别人罢了。
虽然身为使魔是可以借用使用主人的魔法的,但是看着帕秋莉一败涂地的样子,小恶魔觉得自己不应该擅自挑起恶魔的怒火。
“冷静……冷静小恶魔,帕秋莉大人的生命就看你的了,你得冷静下来!”
少女毫不留情地扇了自己两个巴掌,毕竟王暝的注意力并没有在她身上,无意间泻露的威压并没有太过恐怖。剧烈的疼痛驱逐了少许恐慌,她用颤抖的手指握住衣兜中的水晶,用力捏碎了它。
这是红魔馆成员人手一块的符咒,在自身陷入生命危险的时候捏碎可以召唤来同伴。哪怕不能得救,至少也可以收尸以及复仇。
“小恶魔,发生了什——”
瞬间出现在红发少女身边的完美女仆长也感受到了那种压迫感,她猛然转过头去,看向威压的源头。
“王暝……又暴走了?糟糕,帕秋莉大人!”
有些头疼地呢喃着,十六夜咲夜启动了自身的异能,世界霎时陷入永恒之灰,她快步走去,想要把帕秋莉从王暝的魔爪中拯救出来。
“你到底是什么啊……王暝。”
少女飞起来,小心翼翼地掰开王暝咬在七曜魔法使脖颈上的巨口,两排被锥子穿刺一样的伤口看上去狰狞可怖,因为时间静止的关系,所以里面流淌的血液并没有喷涌而出。十六夜咲夜取出附上了治疗术式的绷带轻轻包扎好,想要把帕秋莉从王暝的水之手中取出来。
她抓住冰冷的黑水,外表形状固定,内里却在不断流动的水如同活物,被魔力强化过的手臂用力一拉,却深深的陷入其中。
水扬起头,像是捕获猎物的蛇一样得意地摇摆起来。
“时间停止——没有作用?!!”
女仆长连忙收回手臂,黑水难以想象的力量让她的努力化作泡影。她抱着姑且一试的想法抽出黑键向流水斩去,困住她手臂的水从枝干处分化出一把锐利的刀,斩断了女仆长手中的黑键。
“这……”
女仆长抬起头,王暝的身影依旧是死寂的灰色,可唯独这些诡异的黑水毫不在意十六夜咲夜的时间静止,依旧保留着活动的能力。
神秘会屈从于更高等的神秘,这怪异的黑水,在神秘性上甚至堪比整个世界的时间轴,甚至……犹有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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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稳沉眠着的芙兰朵露骤然睁开双眼,她向地下图书馆投去不可置信的目光,抓起自己熟睡中的姐姐撕裂空间疾驰而去。
与王暝心神相连的她能够感觉到,王暝心中的空洞被撕裂了一道渺小的缝隙,而其中蕴藏的无底黑暗——正倾泻而出。
那冰冷而磅礴的黑色已经蔓延到了她的心中,这让小女孩忍不住感到一阵惶恐。
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咲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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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裂空间传送而来的芙兰朵露握住躁动的黑水,那些水流像是被施加了石化似的一动不动,在芙兰朵露赶来之前已经在停滞的时间中精疲力竭的十六夜咲夜想要驱动时空让自己从水的掌控中脱离,可原本如臂使指般顺从的时空却毫无回应,就好像女仆长的命令根本就没有发出一样。
芙兰朵露分别抓住了缠绕在十六夜咲夜和帕秋莉身上的水,原本狂躁的水流沉寂了下来,顺从地被小女孩摘下。
“咲夜,带帕琪去休息。”
芙兰朵露直视着少年的脸庞,头也不回的说道。
王暝的表情已经彻底转化成了野兽一样的迷茫,他呆滞地看着芙兰朵露,如火焰般跃动的水安分了下来。
“大哥哥,快清醒过来吧。”
小女孩直视着王暝空洞的黑瞳,现在仅保有生物本能的他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我原谅你骗我的事情,所以……快清醒过来吧。”
芙兰朵露松开了握住水的手,轻轻捧起王暝的脸庞,诚恳而歉疚地说道。
而恶魔迟疑些许时间,终于下定决心。他——扔飞了芙兰朵露。
黑水无声地缠绕在小女孩的腰间,奋力一甩,似乎有着吞噬一切能力的水视小女孩身上的护身魔力为无物,将其送到远处。
“大哥哥!!”
虽然被恶魔掷出,但是并未受到任何伤害——黑水不想伤害的芙兰朵露在空中焦急地呼唤道,而饥饿的邪魔则拖曳着流转不定的黑水向失去战力的十六夜咲夜、帕秋莉和小恶魔冲去,黑眸中满是对事物的渴望。
“食物”散发的香甜味道刺激着恶魔,他愉快地低吼一声,向触手可及的食物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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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愧疚
“你想对我的下属们做什么?庶民!”
赤红的枪尖阻挡在苍白骨爪前方,全力解放的赤雷将白骨染上一片焦灼。不知何时醒来的蕾米莉亚挥动神枪,知道此刻不需手下留情的她每一枪都刺向王暝身上的要害,那颗水晶之心。
而恶魔愤怒地嘶吼一声,黑色的水分散开来,化作单薄的球形护盾包裹住少年。
冈格尼尔的戳刺在黑水之盾上泛起阵阵涟漪,虽然并没有给王暝带来什么实质伤害,但也成功吸引了它的注意力。恶魔咆哮着向蕾米莉亚挥出利爪,而永远的鲜红幼月则与之缠斗起来,将其渐渐带离毫无反抗能力的帕秋莉等人。芙兰朵露的手掌拂过佩戴的眼镜,使其化作无数光芒散去。破坏魔眼解放,小女孩在远处伸出手掌遥遥对准了暴走的王暝,闭上双眼轻声呢喃:
“抱歉了,大哥哥。”
当绯红眼眸再次睁开之时,所见的一切都覆盖上了不详的裂痕,漆黑的“目”成为裂痕的节点,仿佛在诱惑着芙兰朵露去撕裂这个世界。
小女孩没有理会它们,她的控制力越来越强了。
芙兰朵露将精力集中于王暝的身上,可她惊讶地发现,被漆黑之水包裹的王暝——没有“目”。
这是第二次从物体上看不到“目”的存在了,而且都是同一个人。
“可恶!”
从裂缝中逃逸而出的黑暗越来越多了,而这造成的直接结果就是原本只能作为盾的黑水上开始蔓延出带有钩刺的锐利刀刃,不受关节限制的灵活攻击让蕾米莉亚也感觉一阵棘手。
永远的鲜红幼月一时大意,竟被柔韧的水刃切下了头颅。失去理性的恶魔贪婪地捧住了鲜红幼月的无头尸身,畅饮着恶魔之血。
不过这也意味着……水的保护,就此解除!
“真是失态啊,大哥哥。”
芙兰朵露看着脸上只有贪婪和饥渴的王暝,眉头微皱低声呢喃道。随着水流渐渐汇聚成火焰般跃动的右臂,密布王暝全身的“目”也终于显露出来。小女孩抬起右手,将“目”转移到自己手中,轻轻一握。
远处王暝的身体骤然爆裂开来,碎成漫天的血肉之雨。湛蓝的石心在白骨肉块中翻滚,放射出明亮的光芒。
芙兰朵露来到蕾米莉亚身旁将其扶起,小心地向后退去。
因为她发现,那流动的黑水不知何时已经包裹住了贤者之石,以其为核心构建出新的身体。
一只水做的蝙蝠正拍打着翅膀,向芙兰朵露露出细小的獠牙。
“芙兰!让我来!”
头颅修复完毕的蕾米莉亚从地上爬起,愤怒地刺出神枪想要毁灭那显而易见的核心,却被蝙蝠灵巧地躲开,魔物翩然飞舞着,如刀般锐利的翼翅在蕾米莉亚身上切开数道伤口,而自身毫发无损。
“乾、坤、震、巽、坎、离、艮、兑!”
围绕在角斗场周围的八座书架随着少女的清喝浮现出对应的阴阳爻纹,以五行推演而出的八卦大咒将此处隔离为一片独立的世界,拥有最高权限的七曜魔法使不顾越发苍白的脸色,捂着脖子调动所剩无几的魔力,将除了那只蝙蝠之外的所有人都传送了出去。
眼看猎物就要逃之夭夭,蝙蝠愤怒地咆哮起来,就连妖怪都无法听到的声波扩散开来,撼动着世界的根基。七曜魔法使骤然吐出一口鲜血,构建的术式险些崩溃,她榨干体内最后的一丝魔力,踉跄着从这里逃离。
虽然在“质”上天差地别,但只差一步就可进阶大妖怪(九星)的帕秋莉耗费所有能力构建出的八卦大咒不是只有可怜的一丁点“水”的蝙蝠能够打破的。就算是钢铁在万吨海水之下中也会被碾压成铁片一样,量上的绝对差距让蝙蝠无法逃离这里,只能愤怒地在此处肆虐,发泄心中的怨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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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琪,没事吧?”
蕾米莉亚和小恶魔一左一右的搀扶着七曜魔法使,帕秋莉轻轻摇头,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咲夜,你怎么样?”
“回大小姐,我没什么大碍,只是魔力耗空了而已。”
就算在这种时候依旧优雅完美的女仆长行了一礼,因为王暝本体在时停中不能活动所以没有遭到攻击的她相比起帕秋莉实在是幸运许多。
“小恶魔呢?”
“回馆主大人,我也没什么事情。王暝先生的注意力根本就没在我身上。”
担忧地看着自己主人的使魔有些拘谨地回话,她受到的唯一伤害就是让自己清醒过来时扇的两个巴掌。
“嗯,这次你做的很好,如果不是你发现的及时帕琪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蕾米莉亚点点头,对小恶魔的出色表现称赞道。
小恶魔召唤来图书馆中的治疗区域,把帕秋莉轻轻放在床上。看着在光合作用和炼金术双重效果下脸色渐渐好起来的帕秋莉,红魔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而从八卦大咒中脱离之后就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的小女孩让蕾米莉亚忍不住叹了口气,她向自己的妹妹招招手,呼唤道:“芙兰。”
“……姐姐。”
深红恶魔捧起芙兰朵露的脸庞,伸出手撩起遮掩住芙兰朵露面貌的刘海,把它拦在额头之上。
芙兰朵露有些抗拒地挣扎了一下,发现无果便作罢,不情不愿地看向自己的姐姐。
不出蕾米莉亚所料,她在流泪。
“有什么好伤心的呢?因为王暝拒绝了你?”
用大拇指轻轻拭去落下的泪珠,蕾米莉亚收起了作为馆主的高贵威严,作为一个姐姐柔声问道。
“不,大哥哥没有伤害我。”
芙兰朵露的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蕾米莉亚擦拭的速度甚至赶不上泪水流淌的速度。
“但是……我伤害了他啊。”
如果没有当初的一时贪念,王暝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步上芙兰朵露的后尘。
这种疯狂暴戾而毫无理性的模样,和过去的芙兰朵露——何其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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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飞鸟
“你错了,二小姐。”
不待蕾米莉亚做出回答,完美的女仆长就已出声打断了芙兰朵露的话语。
惊异于十六夜咲夜略显无力的行为,蕾米莉亚有些疑惑地看向情绪不稳的女仆长。
“咲夜?”
“大小姐,请您原谅我的失礼,但是这件事情非常重要。”
十六夜咲夜停顿了一下,重复道:“非常重要。”
对自己的从者熟悉无比的蕾米莉亚能够发现,咲夜现在的情绪非常激动,虽然表面上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样子。
永远的鲜红幼月注视着女仆长,向后退去,缓缓点头:“你说吧。”
“谢谢你,大小姐。”
十六夜咲夜行了一礼,在向蕾米莉亚露出一个罕见到奢侈的微笑之后转回身,认真地说道。
“对于我和王暝这种人来说,被束缚住才是幸福的。像我们这种找不到路的麻雀,有人能在夜幕降临前抓住我们,这真的是非常幸运的事情。”
说这些话的时候,女仆长脸上流露出的是迷茫与感慨,以及温暖的庆幸。那个什么都能做到最好的女仆长似乎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心情,虽然蕾米莉亚对自己的选择从来都抱有自负一样的自信,可聆听到十六夜咲夜的心声,这也是第一次。
永远都完美而潇洒,也就意味着永远都戴着一张面具。任性的自我主义者如王暝在无需掩饰自己的幻想乡中渐渐揭下了自己的面具,而十六夜咲夜则为了迎合自己主人的喜好选择了关闭心扉。
“咲夜……”
蕾米莉亚轻轻捂住了心脏,那里有一种温暖的脉动正在流淌,这种心意得到回应的感觉甚至让她因为王暝而低落下来的情绪再次高涨起来。
人一生之中发出的呼唤有几次能够得到想要的回应?就算对长生种而言,这也是值得欣喜到流泪的事情。
芙兰朵露有些呆滞地看向十六夜咲夜,虽然曾经被关押在地下室中,但实际上她从来没有品尝过失去一切的滋味。就算是家族分崩离析的时候也有蕾米莉亚陪在身边,所以就像十六夜咲夜的话中透露出来的意思那样。
“我们”,红魔的女仆长和执事是同一种人。
尽管有些许差别,但根本上是一样的,都是迷茫而不知前路的飞鸟。
所以看见灯塔的时候才会那么欣喜,也不管那是天使的接引抑或恶魔的诱惑就毫不迟疑地向那冲刺,翎羽散乱了也不在乎。
倒不如说,无论是什么对他们而言都是天使的接引,哪怕那其实是恶魔伸出的捕网。
若是恶魔的话,我就陪你下地狱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芙兰朵露迟疑一会,嚅嗫着说道,声音低迷而渺小,却隐藏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期待。
“……那,哪怕是项圈也没关系吗?”
“就算是项圈也没关系。”
十六夜咲夜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她的眼中闪烁着某种光芒。
那一瞬间,女仆长显露出的美让深红恶魔都忍不住心醉。
一直在暗处的匕首从来没有散放过这种光华,并不是说十六夜咲夜不完美,而是她身为一个从者太过完美,就像是红魔馆中的装饰,极尽奢华却又只会衬托主人的气质,永远不会盖过主人。
她站在永远的鲜红幼月的身后,作为显露恶魔高贵的优雅从者,浑然天成,仿佛本应如此。
“二小姐您可能不记得了,我在遇见大小姐之前是什么样子。”
红魔的女仆长再一次笑了起来,笑容中充满缅怀和一种“往事不堪回首”的羞涩感。她今天笑的次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因为她以前从来不笑。
“不知出身何处的孤儿在伦敦的街头小巷中流窜,手中握着一块磨砺的废铁,用警惕和敌意的目光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我杀过许多人,为了生存。其中以妓女居多,因为她们势单力薄而且无人在乎。一个脏兮兮的幼小的女孩子总是能挑起她们的同情心,因为这让她们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她们会想过来抱抱我,而我就趁着这个时候把铁片插进她们的脖子里。”
“当然,也会有些人想要把我培养成一个赚钱的工具,她们的接班人。只是她们和那些单纯只是想要抱抱我的人对我而言没什么差别,都是用来获取钱财的东西罢了。”
“我也狩猎贵族,有时候我会下一个豪迈的赌注,用自己所有的钱把自己装扮的漂漂亮亮的混入贵族区,成功的话得到的钱够我用几个月甚至一年有余,失败的话……就会死。”
“不过幸好,我没有失败过。仅有一次因为当时穿的白裙子上沾了血被发现,那些家奴倾巢而出四处寻找我,我当时怕得要死,因为体力不支而被一个魁梧的男人抓到,当时他抓住我的头发把我拎起来,在极度的痛苦和惊恐之下我觉醒了时停,用刀子把头发割断逃生。”
说到这里,女仆长碰了碰自己的发梢。“本来我留的是长头发的,因为打结的长发能显得更可怜,只是从那之后我就一直留短发,这是个深刻的教训。”
“有了时停之后我的行事越发严谨,这种有一些特殊能力的女性在新教教徒眼中就是魔女,一旦暴露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这也有好处,我的猎杀重心开始向贵族偏移,只是……我低估了他们的势力。”
“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眼中的贵族是什么呢?很有钱,衣服很漂亮,说话和行事很奇怪,有很多人可以使唤,只有这些罢了。”
“后来还是暴露了,我被新教和贵族势力联手追杀,那段时间我因为杀人太多瞳孔都是红的,我不信任任何人,所有靠近我的人都会被杀死,这也导致我的麻烦越来越多。”
“我曾受雇于一个魔女,猎杀吸血鬼给她作为实验材料,她给我提供庇护。利用药剂什么的改变我的身形外貌,那时候的我总以男性的身份行动,毕竟只是个小孩,男女差别不太大。”
“直到后来,我在准备杀死一个看上去很幼小的吸血鬼的时候反被捉到,她抱着一种戏谑调侃的心态把我强硬的留在身边当做女仆。”
第九十五章 再现
“咳……”
蕾米莉亚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虽然现在看来是无比正确的一个决定,但是那种玩弄的态度总归还是不好,如今两人关系紧密之后看上去更是如此。
“当时的我一开始总是想着反抗和逃走,而智与力远超于我的大小姐就一次次地用实际行动打消我的念头,始终把我拴在身边。”
就像是驯鹰人把桀骜的鹰关在笼子里日复一日的折磨,直到驯服为听话的爪牙,残忍而有效。
“那你……不会觉得屈辱吗?”
芙兰朵露神色复杂地看了自己的姐姐一眼,让蕾米莉亚尴尬地偏过了头。当初只是玩心起了,谁能想到当初那个目光凌厉的小女孩现在会成为红魔不可或缺的一员。
而且,咲夜你不要再翻黑历史了啊!尤其是在芙兰面前,我好羞涩啊!!!
“当然会,当惯了狼,谁又会甘心成为狗呢?”
女仆长垂目,“也有可能是人类的善变在作祟,只是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习惯了身边有人陪伴,习惯了照顾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女孩,习惯了被需要的感觉。”
“那种感觉……真的很好。”
就算是狼又如何?你顾盼山林,对月长啸,所过之处群兽战栗。可回到巢中,除了自己之外空无一物,只有衔着的猎物渐渐滴血,冰冷的让人绝望。
而被系上了绳子的犬,回过头的时候却总能看到一个家伙对你笑,那个笑容多好看,就连脖子上的项圈都显得略略温暖。
“我没咲夜你说的那么纨绔吧……”
蕾米莉亚不甘心地小声嘟哝着,只是除了小恶魔自觉地跑去照顾帕秋莉避嫌之外,其他人谁都没有注意她。
“更何况王暝比我聪明得多,他从一开始就在寻找能捆住自己的人,不像我吃了那么多苦头才明白这个道理。”
“什么道理?”
“人是群体动物,独自一个的话,迟早就不是人了。”
当初的十六夜咲夜就在人和异类的境界中摇摆不定,若不是蕾米莉亚抓住了她,她可能早就作为一个杀人鬼被处死了。
“您的出现,正好弥补了他心中的空白,所以他应该感谢您,就像我应该感谢大小姐一样。以您的聪慧应该可以想到,若是王暝被扔在幻想乡的其他地方,没有遇见您的话,他现在会是什么下场。”
其实十六夜咲夜偷换了概念,“没有遇见芙兰朵露”并不意味着“没有重要的人”,王暝可能会把其他人当做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但现在谁在乎这个?
“大哥哥的话……应该是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直到被妖怪吃掉,或者多年之后成为一个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天灾。”
“那以您来看,哪一项更有可能?”
芙兰朵露的表情渐渐明亮起来,那些阴霾被驱逐出去,露出耀眼的光芒。
“前者。”
“那就是了,您拯救了他,不必为此内疚。”
“不,不只是这样——他也拯救了我。”
小女孩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明艳的笑容,她心中一直以来对王暝的隐约愧疚烟消云散,而感激更浓一分。本就半只脚踏在悬崖之外的王暝被她吸引,奋不顾身地跳了下去。若非如此,芙兰朵露不会像现在这样快乐。
“不过咲夜你话中的意思——大哥哥他,还是个人类?”
“是,并非是狭义的种族,而是广义的‘人’。”
红魔之中唯一的人类轻声呢喃:“我能感觉出来,王暝他的心,还是个人类啊。”
脆弱而顽强,坚定又善变,王暝始终没有脱离人类的身份。
就连虚无映像中的核心,都是一副人类躯体。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更要把他从那些奇怪的黑水里捞出来了。”
永远的鲜红幼月强势地插入对话之中,表情骄傲而自信,笑容微讽。
“能和我斗争这么久的同族竟然是一个还没有蜕变完全的半吊子,真是让人感到不爽,把我的层次都拉低了。”
“一定要好好惩罚惩罚他才行。”
“姐姐你有什么办法吗?”
芙兰朵露满怀希望地看向蕾米莉亚,这似曾相识的情景挑起了深红恶魔脑海深处的记忆,脸上的骄傲也柔和了下来。
“也不是什么好办法,只能说是没办法的办法。”
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芙兰朵露的头发,轻声说道。
“出来吧,妖怪贤者。你那股甜美的毒素味道我已经闻到了。”
“呀咧呀咧,找咱有什么事情呢,小蝙蝠?”
虚空之中无声裂开一道漆黑缝隙,金发丽人从中探出半个身子俯视着红魔馆的众人,她似乎很喜欢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解决王暝的事情,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蕾米莉亚打了个响指,完美的女仆长心领神会地瞬移来家主之座,扶着永远的鲜红幼月坐上去,恭敬地奉上一杯不知何时泡好的红茶。芙兰朵露也坐在蕾米莉亚身旁接过红茶,平静地注视着八云紫。
“他并不是会影响到博丽大结界的芙兰,如何?深红恶魔的人情,可是很难得的。”
“而且他一开始就是你拉到幻想乡的吧?为你的棋子收拾残局,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切换到了贵族模式的蕾米莉亚优雅而高贵地微笑道,言讫低头品尝红茶,等待着妖怪贤者的回答。
当初来到幻想乡的时候蕾米莉亚曾经向妖怪贤者求助过,但被八云紫以“她的能力可能会影响博丽大结界”为由拒绝了。虽然不知道王暝对于这个妖怪贤者而言有什么用处,可这个算无遗策的怪物绝对不会把一个没有用处的家伙放到棋盘上。更何况单单是王暝现在展露出的力量就已经让人心惊,如果让他继续成长下去的话,可能成为妖怪势力中的巅峰战力,如同四季鲜花之主一样的战略级存在。
而红魔,就是妖怪贤者为这株花卉选择的土壤。
可是会不会离开这里,还得看王暝自己的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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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邪痃君的打赏。话说吾人两天一更,更新时间是五点至五点半左右,诸君谨记,最近总是有人不明所以的下架啊,正好卡在发布下一章之前。
第九十六章 虚无
已经和红魔的二小姐建立了堪比伴侣,甚至还在那之上的羁绊,蕾米莉亚不认为八云紫有什么手段可以把他从红魔挖出去。
但这可是妖怪贤者,无数比蕾米莉亚强大千百倍的大妖都被其坑杀的,在妖怪中也可称之为“怪物”的家伙,嘴上说王暝绝对不会被抢走,蕾米莉亚心中却总是隐隐有些沉重。
就在蕾米莉亚心思电转的时候,妖怪贤者的答案出现了。
“真是抱歉呢,虽然咱也想让你欠咱一个人情,可是王暝小哥的事情我管不了啊~”
八云紫笑意盈盈地说道,眼波流转,烟行媚视。
只是说出的话语却让深红恶魔手中的茶杯上无声裂开一道碎痕。
“……你是故意与我红魔过不去吗,八云紫。”
蕾米莉亚放下茶杯,抬起头看向妖怪贤者。当初拒绝救治芙兰朵露还可以以不想让潜在危险滋长解释,同样身为领袖和阴谋家的蕾米莉亚也接受了这个理由。只是现在的王暝只是弱小到弹指间就可杀死的妖怪,她又能找出什么借口?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咱可是爱着所有妖族的啊,紫好伤心哦。”
八云紫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如同西子颦眉的美丽让人目眩神迷。
只是蕾米莉亚不吃那一套,她厌恶地皱了皱眉,语气不善地说道:“收起你那副做作的样子,这让我感到恶心。”
“好吧,小蝙蝠你还真是任性呢。”
颦眉的西子瞬间变幻为雍容的贵妇,有着千般面孔的妖怪贤者撑开折扇轻轻扇了几下,仪态优雅不凡。
“给我一个借口,一个你不救助王暝的借口。”
求助的人没有资格因为旁人没有伸出援手而怨恨,这是王暝的主张——也是蕾米莉亚的观点。
但是她需要一个交代,如果妖怪贤者是刻意针对她们的话,红魔馆将即刻全面转入备战状态。
“咱不是说了吗?王暝小哥的事情,我管不了啊。”
八云紫微笑道,在蕾米莉亚发作之前给出了解释。
“你可能在想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但我也只是一个妖怪啊,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就算是幻想乡的建立都是在其他妖怪贤者们的帮助下才完成的。”
女人幽深无底的紫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而且现在他们都死了。”
那一瞬间积蓄无数年的腐臭血腥和黑暗扑面而来,凛冽的如同恶鬼挥舞的爪牙。红魔全员都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她们不敢想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背后隐藏了多少怨憎与恶毒,仿佛那些败者们的灵魂纠缠在眼前这个美艳的女子身上凄厉哀嚎,而她则视之若天籁。
那双白色的蕾丝手套上仿佛有什么擦不掉的污渍,像是鲜血,又像是泪水。
她现在的心情似乎很糟糕,虽然表面上依旧美艳温和如古画。
“你们也都知道王暝小哥的‘理’是什么吧?”
八云紫转变了话题,那让人崩溃的黑暗气息瞬间消失,如释重负的少女们尽力保持表面上的风雨不动,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原本一直以为八云紫不过是智谋过人和能力诡谲的蕾米莉亚终于见识到了大妖怪与自己的差别,所谓的大妖之下皆蝼蚁,并非是一句戏言。
心比天高的鲜红幼月默默记住了这种无力的屈辱感,她要在将来的某一天将其加诸回去。
虽然妖怪贤者看上去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但是刚才的行为已经向她们说明了红魔在八云紫的眼中不值一提。她玩心起了就会来陪你调笑两句,心情糟糕就会打你一棍,就像是对待宠物一样,甚至比那还不如。
宠物还会受到主人的宠爱呢。
“或许是自我认知的关系,他称之为‘空洞’。”没有期待蕾米莉亚等人的回答,八云紫自己给出了答案。“可空洞是什么呢?什么也不是,是‘空’,是‘无’,是可以容纳一切,吞噬一切,却无法触碰到的东西,是与‘存在’的世界对立的‘虚无’。”
“听上去‘空洞’似乎有着一个界限,可实际上那所谓的界限不过是其中的虚无还没有蔓延及的地方而已。”
“因为它已经包含了容纳万物的无限的‘虚’和无法触碰的至小的‘无’,所以哪怕是利用我的能力——假设我能够拨动虚无——也只是让二者颠倒。”
八云紫用折扇轻轻捂住了脸庞,只露出一双闪烁着莫名光芒的眼眸,语气淡然而飘渺,却让蕾米莉亚的额上缓缓渗出冷汗。
一个免疫妖怪贤者的能力的大妖……她会允许这样的家伙存在吗?
“可颠倒之后呢?虚变成了无,无变成了虚,与之前没有任何变化。”
“所以,王暝小哥的事情,我管不了啊。”
这是她在这场会话中第三次强调“王暝的事情她束手无策”,只是比起之前的戏谑,这句话庄重许多,也冰冷许多。
“虽然以他现在能够接触的层次只有他所以为的‘空洞’,但随着力量的增长,他迟早会发现那令人绝望的本质。”
“抓紧时间吧,在他化作超脱物外的,永远无法触及的无用存在之前,把他拉回来。”
“我需要他——幻想乡需要他。在他履行他无法抗拒的宿命之前,我把他寄放在你这里,小蝙蝠。”
“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可笑,我便是掌管命运的红月,没有人能够逼迫红魔馆的成员去履行什么可笑的宿命。没有人。”
蕾米莉亚的目光冰冷而锐利,魔力在指间蓄势待发,在说出这句违逆妖怪贤者的话语时她就做好了反抗的准备。
只是出乎意料的,八云紫轻笑了一声,没有在意她的无礼。
“只是窥探到了命运的一些门径,就这么得意?真是猖狂的可爱啊。”
“如果你做得到的话,那就试试吧。小蝙蝠。”
始终没有展露出全貌的妖怪贤者缓缓退回隙间之中,裂缝渐渐愈合,众人只能窥探到两点幽深的紫色。
“我……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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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邪痃君和抖s一世的打赏,还有现在作者调查里有一个剧情调查,诸君可以去投票。在王暝暴走事件结束后就要根据投票决定剧情走向了。
第九十八章 记忆
“那么,你是来取代我的?”
“遗憾,也不是。”桀桀怪笑着,因为缺少最核心的东西而有些神经质的少年大力拍打着空洞,用一点也看不出遗憾的愉悦语调诉说着。
“因为是你抛掉的废物构成的人格,所以自然包含了你已经舍弃的自灭倾向。”
“面对着可能让我消亡的事情,当然是不会阻止的,可也不会推波助澜。”
“所以,努力吧,少年!为了己身的存在而奋斗吧!想想那个小女孩,是不是有了动力呢?”
少年向王暝伸出双手,像是演说家一样大声鼓励着他,想要激起这个冰冷人格中的热血。
“可不要败给空洞啊,毕竟那样的话……”
森冷阴鸷的光芒在黑眸中一闪而过,少年的笑容却依旧温和而阳光。
“我,就会代替你成为‘王暝’。”
“而我早晚也会被虚无同化,到时候我们就只会在饥饿的时候到处捕食,饱腹的时候胡乱游走同时大喊‘guh!’了。”
“再见,王暝君。拜拜~”
少年的身影渐渐消散,只留下王暝自己留在空洞之上。他依旧保持着直视前方的姿势,许久之后低下头,将目光再一次投向无尽虚空之中。
“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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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一个……美好的故事。”
“是的,虽然结局不那么美好。”
静静的听完芙兰朵露以王暝视角叙述的那个幻梦之后,十六夜咲夜忍不住发出了羡慕的感慨。只是芙兰朵露的心情并没有因此转好,王暝的存在依旧岌岌可危。
“不,那不是结局不够美好,而是还没有结局。”
女仆长自信地回答道,虽然对于梦中王暝看出自己对大小姐的感情让她有些难为情,不过她也不是忸怩的少女,并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从发自内心的追随永远的鲜红幼月开始她就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情感,在梦中会想要遮掩才是不对劲的事情,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变数影响了自己。
是什么呢?
好像隐隐约约能够猜到,却又看不明确。
也罢,至少知道了就算是梦中的自己对大小姐的感情也没有改变,这很好。
“有没有结局暂且不提,为什么我只有在最后王暝先生快要醒来的时候才露了一次脸,还被咲夜小姐当成准备除去的危险分子了啊!”
旁听了全部故事的小恶魔委屈地发言,芙兰朵露仔细回想了一下交换来的记忆,发现其实小恶魔的出场频率并不低,反而可以说贯穿这虚伪十七年的始终。既然这样的话,唯一的解释就是——
“应该是你的存在感太低了吧,明明在记忆里是和姐姐大哥哥咲夜以及那个假的我一起长大的呢。”
“不——!!!二小姐您可不可以照顾一下我脆弱的心灵,就算是事实被您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也是会感到一阵悲痛的啊!”
小恶魔夸张地捂住心脏,仿佛被人用铁锤击打了一样向后连退三步,凄惨地哀嚎起来。
众人都露出了笑容,尽管大家都知道小恶魔是故意表现地如此夸张的。
她不是红魔馆的小恶魔,而是帕秋莉·诺蕾姬的小恶魔。对于她而言,主人就是一切。在妖怪的世界中战斗力差到可以不计的小恶魔存在感一直低下,她已经习惯了,只要帕秋莉不会抛弃她那就无所谓。只是亲身经历过那些往事的她也会把红魔馆当做自己的栖身之地,没什么战力的她也乐于作为一个仆人存在,需要自己的时候贡献出绵薄之力。
就像现在,她努力地想要活跃气氛,众人也纷纷欢笑起来。
可有可无的丑角,她扮演的就像是这样的角色。
“不过,听完了整个故事你们也没有想起来那段记忆是吗?”芙兰朵露微微颦眉:“看来还需要一些其他的刺激……难不成我得把大哥哥的记忆共享给你们?”
小女孩心中稍稍有些不情愿,毕竟这是她和王暝交换的记忆,占有欲丝毫不弱于王暝的她并不想把它分散出去。
“不,不必。”
躺在病床上的七曜魔法使突然出声打断,面色红润许多的她努力撑起身子,在连忙跑去搀扶的小恶魔帮助下坐了起来。
“我已经想起来了。”帕秋莉苦笑:“这个封印我们记忆的魔法根本就是我传授给王暝的遗忘皆空,只是非自愿的情况下效力减弱许多,也从抹消变成了封印。”
“用这个魔法,分明就是在挑衅身为法师的我,结果我却需要别人的提醒才发现自己记忆中不正常的地方,真是失败。”
“那个混蛋的混蛋半身的实力有目共睹,那是个集红魔全员之力都不可能战胜的怪物,帕琪你不需要妄自菲薄。”
蕾米莉亚出言安慰友人,提到了完全碾压自己的仇敌让心高气傲的深红恶魔有些不愉快,只是现在那都不重要。
若是红魔的幕僚失去傲气,那才是真正糟糕的事情。
“不用担心我,蕾咪。这只是让我对于‘学无止境’这个道理明白的更加深刻罢了。”
七曜魔法使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受到打击。小恶魔把她扶下床,她伸出纤细素白的手指,轻轻点在自己使魔的额上。银色的光辉一闪而逝,脸上有着奇怪红晕的小恶魔表情骤然呆滞起来,继而恢复正常。
“……真是的,明明我总是会出现却依旧毫无存在感,这是诅咒吗?这是诅咒吧!”
红发少女摇着头颅,嘴上抱怨着,表情却没有多么沮丧。
“接下来,我会把你们的记忆封印一一解除,虽然做不到那个怪物创造灵魂世界的壮举,可塑造一个幻境也不是难事。等到王暝清醒之后,就准备进入幻境吧。”
帕秋莉轻轻抚摸着脖颈上的伤口:“我还有一笔账要和他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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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邪痃君的打赏,作者调查里有剧情走向调查,望诸君踊跃参与。还有4天之后就结束了,这会确定接下来的故事,如果现在不参与的话将来就会看到自己不是很喜欢的情节了呦——吾人强推第一项。
第九十九章 武神
“可是那个家伙什么时候才会清醒过来?帕琪你能察觉到吗?”
“嗯,八卦大咒里面的水已经安分下来了,但是无法确定是找不到猎物开始休息还是恢复了理智。”
七曜魔法使阖目感应自己的咒法,发现其中的蝙蝠安分无比。同时指尖在红魔馆成员的额前一一点过,解放了被封印的记忆。
只是轮到红美铃的时候,魔女的动作一顿,魔法被破解的感觉并没有出现。
她看向华人小娘,平静地问道:“你已经想起来了?”
红美铃哂笑着:“刚才听完二小姐讲的故事之后就想起来了,嘿嘿~”
七曜魔法使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这个门番身上藏着许多秘密,大家也心知肚明,默契地没有去戳破。当初根基不稳的红魔来到幻想乡之后这个家伙就主动找上门来,可以说在发展初期她的功劳甚至比帕秋莉还要大。深红恶魔多次试探也没有得到什么结论,这个正体不明的妖怪也从来没有做出危害红魔馆的事情,仿佛她的目的就是让红魔馆兴盛一样。
这么长时间过去,她已经被红魔馆的所有人所接纳,真正地视为家人。
家人的话,有些小秘密也是可以允许的。
“蕾咪,过来。”
“可恶,有你们在不就好了吗?反正我和他一直都互相看不顺眼,估计在幻境中也是敌对关系吧。”
已经解开封印的众人隐秘地交换了目光,眼神中流露出古怪的笑意来。
“解开了你就知道了。”
“啧,好吧。要不是这家伙死了芙兰会伤心我才不管他呢……”
不甘心地笑声嘟哝着,蕾米莉亚不情不愿地飞到帕秋莉面前,接受了解除魔法。
被压制的记忆如放开堤坝的洪水般一泻千里,奔涌而来的记忆被强韧的灵魂尽数接受,而蕾米莉亚的脸上则迅速泛起红晕,自己刚刚还笃定的观点被事实毫不留情地怒打脸让一贯在意面子的恶魔领主羞恼无比,转手在王暝的脑袋上又添了一笔新账。
“咳,笑什么笑,尤其是你,红美铃!刚才还迟到现在又敢对馆主不敬,决定了,就由你去八卦大咒里看看那个混蛋醒没醒,异议无效,去!!”
“唉?!大家都在笑,为什么只有我!!”
红美铃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尖,顾盼四望,想要找到一个能为自己说句公道话的战友。
只是大家都用温和的视线鼓励着她,仿佛在说“安心去吧,我们会永远记得你的”一样。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弱肉强食啊,群体会为了一时的安宁推选出一个牺牲品,然后大家就理所当然的享受自私的幸福。
到了现在还没有看清人心险恶的红美铃,实在是太甜了,怪不得会被这个人吃人的世界牺牲掉。
所以……“安心的去吧,美铃。如果你不幸死在里面了我会为你收尸的。如果你不是被王暝连皮带骨的吞掉的话。”
可靠的女仆长挺身而出安抚着祭品,愚蠢的红美铃立刻露出一副被感动的泪眼汪汪的样子,如咬到主人丢出骨头的忠实猎犬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向八卦大咒。
“我一定会把王暝先生抓回来的,咲夜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然后一头扎进象征兑卦的书架之中消失不见,气势如虹堪比冲向9又3/4车站的眼睛男孩。
“……美铃她没事吧?”
“应该没事吧,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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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美铃闲庭信步地游荡在混沌的世界中,八卦大咒创造的世界只有最基础的五行元素,暴乱而狂躁。
只是她所过之处尽皆风平浪静,如臣子在帝王前战栗俯首,噤声不语。
“真是厉害,甚至有了开天前的半分模样呢。”
随意点评着七曜魔法使耗尽全部法力构建的世界,红魔馆门番的姿态高傲的理所当然,不拘小节的豪爽气质变得雍容磅礴而阴沉暴戾,仅凭此便可使软弱之人心胆俱裂。
宛如暴君临世。
“到了这个地步,创造一个卑微的小世界都不是难事,希望帕秋莉能再进一步吧。”
“毕竟不久之后的那个浩劫……就连我都不一定能够躲过啊。”
她向混沌世界的中心处悠然前行,嘴上说着丧气话,血般的猩红却缓缓浸透翠绿的眼眸,衣装上不祥之黑攀爬着,像是被自己的话逗笑了,女子的脸上露出一个桀骜的英武笑容,掌心点点紫芒闪耀。
武神·黑魅灵
曾经和四季鲜花之主联手对抗八云之贤者的大妖怪,于此处撕下佩戴多年的假面,显露真身!
“当年和幽香输给那家伙,遵守约定安分了这么多年,终于快熬出头了。”
漆黑的武神走到那只蝙蝠身旁,把自己包裹在一对膜翅中的蝙蝠从翅膀里抬起小脑袋看了黑魅灵一眼,小小的头颅疑惑地歪了歪,视暴君的霸气于无物,兴致缺缺地把脑袋埋了回去。
黑魅灵没有在意蝙蝠的冒犯无礼,微笑着拍了拍小家伙,让它不满地呲牙恐吓起来。
“这还是多亏了你的福啊,王暝君。”
“就算是为了我自己,又怎么能让你就这么离我们远去呢?”
武神抬起手,紫色的光芒越发明亮起来。蝙蝠不安地张开翅膀,想要远离这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女人,却又隐约有些不舍得。
将蝙蝠的犹豫看在眼里,暴君微笑起来:“乖孩子。”
然后一发推掌贯入蝙蝠体内,紫色光芒被漆黑之水尽数吸收,蝙蝠被这一掌直接打至休克,凄惨地从黑魅灵手上飘荡落下。
武神拍了拍手,一副轻松愉快的样子:“搞定收工,接下来就看他自己了。”
“那么,我似乎也该去给大家报信了,咳,这种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想我堂堂黑魅灵现在沦落到当一个打工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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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邪痃君的打赏。还有两天投票截止,诸君加快速度,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只要动动鼠标,你也可以决定剧情,还等什么呢?
第一百章 幻术
蝙蝠的形体崩解,漆黑的水流胡乱流淌着,却又始终没有断开连接,裹挟着贤者之石构成的心脏四处游走。
“真像史莱姆,王暝君你的层次又降低了啊哈哈哈。”
暴君蹲下身子用纤长的手指在黑水上戳来戳去,毫无同情心和施暴者自觉地抓住那颗水晶之心把王暝提了起来,看着水流无精打采的拉成一条破抹布似的东西,哈哈大笑了起来。
“算了,不玩你了,要是让你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报复我呢,小心眼的家伙。”
甩手扔掉奇怪的史莱姆,任由它掉在地上发出听起来就很痛的“啪叽”声,黑魅灵拍拍手,转身向八卦大咒外面走去。
虽然可以瞬间离开这里,但是许久没有显露真身的武神还是想多享受一会解放自我的感觉,被束缚在普通妖怪最“标准”的实力范畴内让好勇斗狠的武神感到分外难受。
“再见啦,王暝君。要努力加油啊~”
黑魅灵在八卦大咒的边缘处挥了挥手,消失不见。————————————————————————————————————————————————————————————————————————
身穿碧绿旗袍的华人小娘连滚带爬地从书架里冲了出来,一脸悲戚地抱住了十六夜咲夜的大腿哭诉起来:
“王暝先生变得好可怕啊那一团黑呼呼的东西是什么啊简直就像是史莱姆加触手怪的融合体怪不得帕秋莉大人会被放倒呢原来是因为遇上了天敌……”
“咳咳咳!……”
坐在椅子上休息的七曜魔法使突然猛烈地咳嗽了起来,一旁侍立着的小恶魔连忙拍打起她的后背,同时轻轻抚摸着主人的脖颈。使魔借用魔法的特性让她可以使用帕秋莉的炼金术,湛蓝的光芒驱逐不知是否存在的病魔,尝到“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意味的七曜魔法使开始认真地思考要不要把自己的图书馆设置成不对外开放的私人物品。
蕾米莉亚神色诡异而舒畅地瞥了一眼尴尬的友人,之前被笑话的郁结因为看到另一个倒霉鬼而消散许多。
“松开。”
十六夜咲夜的脸色如寒冬般冰冷严酷,她低下头,刀子一样的目光戳的华人小娘脸颊生疼,但仗着厚比城墙的脸皮还是撑了下来,一边大喊着“好可怕啊好可怕我要找爸爸爸爸去哪了”一边不断地在女仆长身上揩油,动作娴熟而老练,像是街头小巷混了数年的老流氓。
美艳御姐的身体里装着一颗咸湿大叔的心,红美铃似乎证实了“实力越强,越没节操”这一真理。
实力越强,责任越大;责任越大,活得越苦;活得越苦,越没节操;节操越少,实力越强。
这是幻想乡中颠扑不破的法则,据获悉已被写入博丽大结界之中。
不过要注意,活的很惨也有可能是因为实力太差,还请大家不要对号入座。——《文文。新闻》
“松开,别让我说第三遍。”
女仆长浑身上下散发出森然杀气,黑键已然在手,魔力缓缓灌注其中,编制出锐利的剑刃。
红美铃犹疑了一下,但是在心中权衡了“被刺一刀”和“继续揩油”二者的利弊之后,她毅然决然地继续着未竟的事业。
十六夜咲夜眼角一跳,手中黑键毫不犹豫地刺入红美铃的额头。漆黑剑刃把那颗头颅扎了个对穿,红美铃无力地松开手,手掌看似随意地顺着女仆长的大腿一路滑下,鲜血浸染了同色的红发,在地上晕开一道小小血泊。
“大小姐,看来王暝是没事了。”
狠狠在红美铃的肚子上踹了一脚,把抱着女仆长脚踝的华人小娘踢到看不见的地方之后,十六夜咲夜恭敬地向蕾米莉亚说道。
“嗯,确实。既然她都已经毫发无伤的逃出来了,那么王暝应该已经沉寂下来了。”
蕾米莉亚点了点头,用目光向帕秋莉示意。
“明白了,我开始施展幻术。”
七曜魔法使颔首,她轻轻招手,一本魔导书从林立如山的书架中飞来,在主人面前自动摊开,奉上自己的力量。
“身体没问题吗,帕琪?”
蕾米莉亚关心地问候道,毕竟刚才被逼出了全部底力的帕秋莉状态似乎不是很好。
“没关系,只是构建一个幻术的话还是可以的,要是作战的话可就不行了。”
魔女笑笑,在自己的主场中使她的恢复速度提升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整座巴瓦鲁魔法图书馆已经调整为一个庞大的恢复法阵,全部的魔力都供给在帕秋莉身上。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帕秋莉已经恢复了六成实力。
“我也来帮忙吧,我心里还有一座完整的castlevania,可以作为基石。”
恶魔之妹开口说道,帕秋莉赞同地点了点头,大家一片欢欣和谐,谁都没有在意瘫倒在地的红美铃。
躺了许久的华人小娘眼看没有人注意自己,无趣地拔下自己脑袋上的黑键,随着剑刃拔出鲜血喷涌出来,让红美铃看上去像是用刚鲜血洗漱完毕一样。
华人小娘毫不在意地抹了把脸,让自己的眼睛不会被鲜血影响之后就吐着舌头摇着尾巴跑了回去,额上的穿刺伤口迅速修复,仿佛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一样。忠犬的样子让一旁围观的小恶魔都看不下去了。
“很好,这样的话dc检定有大量加值,就算是三高的王暝也不能脱离出来了。”
“三高?哪三高?”
“强韧高,反射高,意志高啊。”
帕秋莉理所当然地说道,让其余人都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帕琪你不要用只有自己能听懂的词语说话,快施法吧。”
因为常年蜗居在地下室所以知识来源只有书本的帕秋莉经常会说出只有自己能明白的,和时代脱节的奇怪话语,而且将其认作尝试,蕾米莉亚经常为此感到无奈。
不过一直也没误事,所以也就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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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邪痃君的打赏,投票结果出来了,十八比十一,62.07%比37.93%,半神任务确定,hellsing。
这是民主投票的结果,所以吾人不希望写到那的时候出现一堆人在书评区哭喊哀嚎,若是不喜欢的话就来投票啊,投了票的这也是大势所趋,所以任何异议无效。
第一百零一章 一千零一夜
在芙兰朵露和帕秋莉之间的法阵自动调整为改良的环之仪式,象征无限的莫比乌斯之环在二人脚下亮起,如同咬尾轮转的白蛇。那本幻术系的魔导书漂浮在两个半环的交接处,在魔力灌注下发出迷蒙的白光。
红魔的众人闭上了眼睛,任由意识被拉入那个虚幻的世界之中。
白芒照射在作为八卦大咒节点的书架上,透过咒法将毫无反抗之力的囚徒一并囊括在内,进入那个……为他而设的世界中。
湛蓝的石心闪烁了一下,然后归于沉寂。冰冷的水流像是疲惫了一样蜷缩成一个小小的团子,把心脏包裹在里面,陷入温暖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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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塞特,森塞特?快醒醒,你看看谁来看你了。”
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少年睡眼惺松地抬起头,迷糊地看向吵醒自己沉眠的青梅竹马,略带不满地说道:“萨库雅,不是说了让我休息一会吗?有什么事情大到需要你来吵醒我?”
如果不是萨库雅的话他现在可能已经握紧拳头合身扑上了。
既然之前答应了让自己休息半小时,那么惩罚违约者是合情合理的——在极重起床气末期病患森塞特的思想里。
少见的满脸笑容的女仆长没有因为少年无礼的责问而生气,只是向旁边挪开,露出身后的那个小女孩来。
戴着奇怪帽子的小女孩欢笑着扑到少年怀里,明明只是一个**岁的孩子,弹跳力却出乎寻常的好。
不过森塞特现在没有那个精力去注意那些,他只是惊喜地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发,柔声说道:“芙兰?怎么现在就回来了,不是和蕾米莉亚出去玩了吗?”
芙兰朵露笑嘻嘻地回答:“因为想大哥哥了吗,我们可是好久好久没有见面了。”
“是吗?”明明昨天才见过的啊?
“是呢,已经好久好久了。”
小女孩的声音之中似乎隐藏了什么东西,但是森塞特没有在意,他只是当芙兰朵露在撒娇而已。
“芙兰说很久,那就很久吧。”
永远不会拒绝芙兰朵露的少年顺着小女孩的话往下说,被帕秋莉暂时封印了其他记忆的王暝只有“森塞特”的记忆,所以他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
有趣的是,封印住他记忆的魔法正是被七曜魔法使破解的邪神咒法。
“走啦走啦大哥哥,姐姐在外面等着我们呢。”
小女孩不断拉扯着森塞特胸口的衣服,催促他离开书房。只是听到了那个名字的森塞特额头登时皱了起来,语气冷了三分。
“她?她等我干什么?又要拿我当出气包?”
碍于“姐弟”的身份,就算是蕾米莉亚对他抓挠撕咬森塞特也不会还手的,而发现这一点的蕾米莉亚也经常把少年叫过去指使他做这做那,颐指气使的模样总是让森塞特恨的牙痒痒。
当然,抓挠撕咬什么的完全是少年心中诋毁,身为高雅贵族的蕾米莉亚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情。
大概。
“不是啦,姐姐有事情要和你说。看在我的面子上去吧好不好?”
小女孩毫不犹豫地撒起娇来,对此毫无抗力的森塞特顿时把那些不愉快都抛到了脑后,就好像七曜魔法使夸赞过的高意志豁免长在狗身上似的。
“既然是芙兰要求,那就去吧。”
森塞特笑笑,抱住小女孩站了起来。锻炼过的结实身体步伐稳健,女仆长就在背后默默跟随着,一言不发。
“来得太慢了,庶民!”
“啊哈?”
看着脸上写满了“我很不爽”的蕾米莉亚,少年不由得向萨库雅投去疑惑的目光——这就是你说的有话对我说?
萨库雅默默回望,仅凭眼神就传达出自己的意思。
大小姐吗,她的性格你还不清楚?
清楚是清楚,不爽归不爽。森塞特撇撇嘴,表示老子大人不计小孩过,就不趁着周围没人把你吊起来打了。
而且萨库雅和芙兰估计也不让。
“那么,姐姐大人您叫我来有什么事?”
微微弯腰行礼,森塞特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我要带着芙兰出去玩,因为我们两个没什么自保能力,所以就开恩带上你这个庶民担任保镖,为我的仁慈而感恩戴德吧。”
蕾米莉亚得意地挺起腰板,用居高临下的口吻说道。明明是让别人为她做事还能如此理直气壮,这也算是一种难得的天赋了吧?负面意义上的。
“是是,您的慷慨让我惶恐。”
随口敷衍着,对此已经非常熟练的森塞特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小女孩,她正冲自己露出一个明艳灿烂的微笑。
有芙兰在,忍忍她吧,权当是乌鸦在呱呱叫。
在心中给旁边的蕾米莉亚打上了“蓝毛乌鸦”的标签之后,森塞特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了,他也没在意仅仅是需要保护的话有了萨库雅为什么还需要他这个狂战士,回到房间换上正装就跑了出来,殷勤的样子和红美铃颇为神似。
出发之后他才发现不只是他们姐弟三人加上萨库雅,武术教练红美铃,只见过一面的老师帕秋莉·诺蕾姬还有一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女仆都加入了这个队列,一堆人浩浩荡荡地跑到外面,出去之后却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最后还是那个红发女仆出主意,七个人去了游乐场把所有项目都玩了一遍,虽然森塞特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冒……但是身边有人陪伴的感觉确实不错。
这种日常重复了三年零两个月,尽管森塞特经常奇怪父母为什么很少回来,可在奇怪的安心感下也只是认为他们事务繁忙罢了。
直到有一天,大家跑团的时候森塞特的传奇苍白甩手一发极效火球术把蕾米莉亚的风暴领主连带着一窝狗头人炸成碎片之后,这个刚坑完队友的混蛋用一只手顶住鲜红幼月的脑袋防止她真的过来咬自己,另一只手摩挲着剃掉络腮胡的光洁下巴,他环视众人,微笑着说道:
“谢谢你们。”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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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邪痃君的打赏,无趣的过渡情节终于搞定了,吾人当初为什么要为了逻辑性把王暝情感清零啊口胡(捂脸),下一章直奔hellsing,顺便一提这里的苍白模板是无冬之夜一里面的苍白之主,不是二里面那个cl等级超低的大苦逼。
第一章 你好,伦敦
王暝睁开双眼,以蝙蝠的渺小视角观看世界。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但是被如此杀气腾腾的少女们围观却是第一次。
他拍打着翅膀飞起来,水做的声带震动起来,发出低沉的声音。
“额,请问有什么事情吗?我还有要事……”
“等等。”七曜魔法使出声叫住了准备溜走的王暝,温和微笑着说道:“我亲爱的弟子,你在之前的决斗中表现很好,我会给你奖励的。”
王暝瑟缩了一下,虽然不记得自己在决斗最后做了什么,可他的直感告诉他接下来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是吗?可我什么都不记得啊……”
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者不罪啊师父大人。
“记不记得和做没做过是两回事,我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情就剥夺你的奖励的。”
说一句“我不知道”就行了?开什么玩笑!该挨的惩罚一样不能少!
帕秋莉和颜悦色地说道,抬手召唤出一个炽热的金红炎球,径直甩到了还想狡辩些什么的王暝身上。
炸裂的阳炎吞没了小小的蝙蝠,却在围观的众人面前无声湮灭,仿佛少女们的身前都有一道不可逾越的界限。七曜魔法使保持着灿烂的笑容不断向王暝投去各种日属性的魔法,一时无量火光让图书馆中仿佛被太阳照亮。
“帕琪,你还要炸多久?”
永远的鲜红幼月无趣地问道,这些魔法都不可能对构成王暝身体的黑水产生任何影响,七曜魔法使只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罢了。
“……算了,也不怪他,是我自己太托大了。明明知道这家伙身上有着许多黑幕还没有小心一点。”
帕秋莉迟疑一会,驱散了手中的金焰。作为理智派的代表性人物她本不应如此失态的,只是王暝不加节制的吸血给她带来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点,各方面的。
用翅膀护住脑袋的蝙蝠发现火雨已经停止,不由得悄悄从翅膀间隙之中向外窥探,想要确认一下“奖励”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好了,你的奖励结束了,把头颅露出来吧。”
七曜魔法使拍拍手,恢复了平时古井不波的神色,之前的羞恼似乎全部消失不见了一样。
至于是不是真的消失了,那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芙兰朵露连忙跑了过去,抱住有半个小女孩大小的蝙蝠。她用指甲划破自己的手指,将滑落的鲜血送入王暝口中。
赤色光芒绽放,黑发的少年于此生成。原本抱住蝙蝠的芙兰朵露现在反被王暝抱了起来,在他的胸口上亲昵地蹭了蹭,像是猫咪一样。
一旁的蕾米莉亚不满地“啧”了一声,却也没有多加阻拦。少年环视一圈,露出十六夜咲夜熟悉的真挚笑容:“谢谢你们。”
“有什么好谢的,反正三年时间对于我们而言不过是弹指一瞬,你要用长生种的心态来面对世界,我可不希望你一直都是这种半吊子。”
鲜红幼月不耐地说道,语气烦躁而且相当不客气。只是在幻境中和蕾米莉亚的关系缓和许多的王暝只是笑笑,没有像以前一样顶嘴,只是坚定地重复了一遍。
“那也要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的话,我可能已经消失了。”
“切,惺惺作态。”
蕾米莉亚转过头,脸上却有着可疑的红晕。
小女孩拉了拉王暝的衣服,担忧地问道:“呐呐,大哥哥,你的空洞是不是已经安稳下来了?”
“虽然很想回答‘是的’,可这么说的话早晚有一天还会暴走。所以很遗憾,没有。”少年的脸上有着淡淡的无奈,他拍了拍勃然变色的芙兰朵露,接着说道:“不过没关系,等我的实力突破一下,把它彻底变成自己的力量就好了。”
“而且还不能借助它的力量,这样的话,就只有一条路能走了。”
“馆主大人,我要请十天假,可好?”
空洞的力量配合芙兰朵露的魔力供给可以让他瞬间步入六星,可这样却只会让空洞更加难以控制。所以少年从指环中抽出一张印有咬尾白蛇的奇怪票据,逐字逐句地念着上面的神文。
“半、神、任、务、邀、请、券,果然当初选择它作为奖励是正确的。”
柔和的白芒从那张票据上散发出来,交织成通天的光柱包裹住王暝。少年怀中的芙兰朵露被一股力道排斥出来,与他心神相通的小女孩已经知道了王暝要做什么,她向光柱中面目模糊的少年露出一个最甜美的笑容,柔声说道:
“加油哦,大哥哥。芙兰会等你回来的。”
模糊的人形似乎听到了这些话语,他点点头,被光流裹挟着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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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君,我喜欢战争。”
身着白衣,身材肥胖的少校在千名吸血鬼的注视下轻声说道,仿佛还没有从部下被怪物之王虐杀的情感中脱离出来,他的声音飘渺而无神,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名军人的耳中。
“诸君,我喜欢战争!”
少校的声音拔高了一些,他重复着这句话,吸引住在场所有怪物的注意力。
“诸君!我最喜欢战争!”
“我喜欢歼灭战,我喜欢闪电战,我喜欢打击战,我喜欢防卫战,我喜欢包围战,我喜欢突破战,我喜欢败退战,我喜欢扫荡战,我喜欢撤退战。”
“荒野、公路、壕沟、平原、冰原、沙漠、大海、天空、泥泞、沼泽,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战争都非常喜欢!”
少校的情绪亢奋了起来,他情不自禁地摊开双手伸向前方,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
“喜欢排列整齐的炮兵一齐开炮,伴随着轰隆声将敌阵全部炸飞!
当敌兵被炸得飞到空中,被有效发射的炮弹炸得四分五裂,我的心中无比愉悦。
我喜欢坦克手开着虎式坦克用88厘米的大炮把敌军战车摧毁,
当敌兵哀号着,从燃烧的战车中狼狈逃出,用mg42扫射的时候……
这一刻我的心情,真是无限的畅快。
我还喜欢雄壮威武的步兵们用刺枪尽情蹂躏敌军的队伍,
尤其是当我看见陷入恐慌的新兵们,不断地反复地用刺枪刺入早已身亡的敌兵体内时!最令我为之感动。
抱着败北主义的逃兵们,被吊死在街灯上的样子,令我忍不往一看再看。
哭嚎的俘虏们,随着我发出命令的手势,在撕裂金属般的mp40机关枪扫射声之下,一个一个地倒下!这感觉真是太棒了!
当他们拿着那各种各样的小武器很有精神地站着的时候,
用800mm多拉列车炮的4.8吨榴弹把他们连同城市一起轰个粉碎时,更是绝顶的感官享受!
我也喜欢被前苏丨联的装甲师打的乱七八糟。本该由我们来捍卫的城镇被蹂躏,
女人被强丨暴,小孩被虐待残杀,我真是十分悲伤啊。
我喜欢被占据了巨大物资优势的英美军队围追堵截直至消灭。
因为被英美攻击机追击,像可怜虫那样趴在地上东躲西藏,这真是莫大的耻辱。
诸君,我期待着战争。一场像地狱般的战争!
诸君,追随我的大队的战友诸君,你们到底在渴望着什么?
你们渴望着激烈的战争吗?期盼一场冷酷无情犹如粪土一样的战争吗?
你们也渴望一场超越了铁血、寒风、惊雷和烈火之极致,
杀尽三千世界之乌鸦,犹如暴风雨一般的战争吗?”
少校向在场的所有吸血鬼发出了诘问,早已被激起嗜血的战斗**的怪物们高举左臂,带着兴奋和期待的狞笑齐声呐喊:
“战争!战争!!战争!!!”
“很好!那么就战争吧!!”
“我们继续全身的力量,现在正是挥动紧握拳头的时候了!但是对于在黑暗深处忍耐了长达半个世纪之久的我们来说,普通的战争完全无法满足我们!!”
少校的手臂猛然挥下,如同断头台上的利刃一样坚决冷酷。整齐的呐喊声戛然而止,怪物们崇敬地聆听着这个男人的话语。
“大战争!一心一意的大战争!!!”
准备好的机械将少校拉了起来,这个矮小的肥胖男人俯视着一千名饥渴难耐的吸血鬼,身上的气势却将它们全部压制。
“我们只不过是一个大队,连千人都不满的残兵败将。但我深信诸位是一骑当千久经沙场的精兵,所以我们是总兵力1000000人,外加一人的强劲兵团。”
“将那些把我们赶向忘却彼岸,正在酣睡的家伙们打醒,揪住他们的头发把他们拉出来,撑开他们的眼睛让他们回想起,让他们回想起恐惧的滋味!让他们回想起我们军靴的可怕声响!!!”
“让他们想起,天与地的夹缝中还有些事情是他们的哲学无法解释的!以一千吸血鬼的战争兵团,将世界燃烧殆尽!”
“是啊,那就是我们在城中期盼的欧洲的灯光,我按照约定把诸君带回来了,那个令人怀念的战场,那个令人怀念的战争!!”
“少校大人!少校!代理总统!代理总统大人!大队指挥官大人!!”
吸血鬼们情不自禁地高声赞颂着这个男人的名号,他们期待已久的战争……终于来临了!!
“海狮终于跨过了英吉利海峡,向千禧年大队各成员转达大队长命令!”
像是疲惫了似的,少校微微眯起了眼睛。
“撒,诸君,来创造地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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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棒的演说,真是让人期待啊,一心一意的大战争。”
身着红衣的少年随意倚靠着飞艇上突起的钢铁支架,高空的冷风吹乱他漆黑的长发,让那个优雅的兴奋笑容若隐若现。
王暝左手端着一杯猩红的液体,高脚杯中的鲜血随着飞艇的颤动而泛起些许涟漪,随即被少年一饮而尽。他注视着眼前只有自己一个人能看到的光屏,低沉的笑声渐渐高亢起来,最后化作恶鬼的狞笑,在千米高空之上不断回响。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飞艇的行进,前方已经可以看见点点繁华灯火。他猛然站起身,随手摔碎名贵的水晶酒杯。敏锐的感官让他可以聆听到脚下飞艇中吸血鬼们兴奋的声音,时隔半个世纪,这些战争疯子们终于又一次见到了欧罗巴的灯光,这让他们不可自制的亢奋起来。少年如同驯龙的勇者一样伫立在庞然大物之上,抬起头看向不祥的红月。他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这个世界一样地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喜悦和暴戾。
在他面前依旧忠实地坚守职责的光屏上记录了他的任务讯息,这是他无比喜悦的根源。
【半神任务:searchanddestroy见敌皆杀】
【任务世界:《hellsing》】
【任务目标:击杀阿卡多,并在第二次海狮战争中活到最后。击杀其他人物有额外奖励。】
【任务奖励:六星级达成,并视实际击杀敌人数量质量获得额外奖励。】
“伦敦,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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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邪痃君的打赏和抖s一世的评价票,说实话少校的演讲本来是不打算全写进去的,但是写了一些,发现下面的不写似乎就少许多了韵味,于是一添再添,结果全都写进来了(捂脸)。不过放心吧,吾人查了,剩下的字数绝对超出两千,这段演讲大概是一千三百字左右。
这次的世界是《hellsing》的ova版本,这部剧的ova和tv相比就是一个神一个粪,真心的。这番虽然神作但不知为何居然挺冷的,不过所幸最近在b站因为各种mad、amv出现所以有了炒热趋势。如果有没看过的可以去看看,而且还能了解剧情。顺便一提,这部剧里面除了女警塞拉斯·维多利亚之外没有一个好人,包括主角阿卡多全是疯子变态战争狂,所以杀起来完全没有心理压力=。=具体的剧情还请诸君自己上网搜索一下,相信吾人,你们会喜欢它的(温柔笑)。
第二章 你好,薛定谔
“嘻嘻嘻。”
在暴戾的大笑声中,轻微而诡异的少年轻笑骤然响起,如同幽魂般飘渺迷离。
“呀咧呀咧,还真是像呢,和阿卡多。”
王暝放下了双手,嘴角的狞笑依旧。他不知从何处抽出一顶牛仔帽扣在脑袋上,向一旁的猫耳少年投去戏谑的目光。
“是吗?可能吧,毕竟是我的鲜血之祖。”
“原来如此,怪不得味道都很相像。我还以为是什么拙劣的仿制品呢。”
身着青年团制服的少年头上猫耳耸动,暗红的眸子里透露出好奇的色彩来。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薛定谔准尉。”王暝转过身直面薛定谔,血色光芒从恶魔的妖瞳中放射出来“吾人可是不输给无生之王的怪物啊。”
“毕竟就连衣着都在刻意模仿那位,实在是让人很难相信你说的话啊。”
薛定谔的猫耳再次动了动,扯动淡黄的发丝,他兴致勃勃地绕着王暝转了一圈,仔细审视着少年,像是发现了新玩具的猫一样行动力十足。
“呵,只是长辈的恶趣味罢了。毕竟我和阿卡多大人还是有些共同点的。”
王暝低笑一声,穿着和怪物之王同样衣装的他也未尝没有觉得这很有趣。
“长辈?穿刺公竟然还有自己的遗族吗?”
“好奇心害死猫,薛定谔准尉。”
少年的笑容渐渐扩大,露出锋利的獠牙来。被森冷杀意压迫的猫耳少年连忙向后退去,手心正对王暝竖起双手摇摆着,作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苦笑。
“明白了,明白了,我不问了就是。真是的,我对于你们这种‘狗’属性的家伙实在是没有办法。”
“那么,狗先生,请问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王暝松了松衣领,红色的领带让他有些不太适应。他拍拍手,嘴角的狞笑变回优雅的微笑。
“问得好,准尉。不过首先,我叫王暝,抑或sunset·scarlet。那么,我来是为了什么呢?”
他眯起眼睛,猩红的光芒被收束的更加明亮。少年摊开双手,像是演说家一样侃侃而谈,自信从容。
“我来是为了参加鲜血的盛宴,我来是为了猎杀悲哀的怪物,我来是为了碾轧神祇的牧者,我来是为了撕碎嗜血的狂徒。”
“我来终结无生之王的命运,那血与火的甘醇,战争和死亡的馥郁将我吸引而来。呵,作为另一个怪物,又怎么能拒绝这极致的诱惑?”
“我来,是为了让自己……登临神位!”
“啪、啪、啪”
猫耳少年像是观看特摄剧的小孩子一样笑容满面地鼓着掌,头上的猫耳随着掌声一起颤动,孩子一样的纯真中透露出沉浸半个世纪的疯狂欣喜,他赞叹地看着王暝,感慨道:“真是狂妄到可怕的,堪比怪物之王的怪物啊。有你这样的敌人,少校一定会很高兴吧。”
“那是自然,你可以告诉他,我将撕碎千禧年、十字军和阿卡多。”
王暝收下了这份赞叹,他平静地说道,仿佛这理所当然。
“这是宣战?”
薛定谔歪了歪头,嘴巴弯成猫嘴一样的形状,笑眯眯地问道,看上去天真又可爱。
“不,只是通知。”
王暝抬起头,感受着千米高空上稀薄空气构成的冷风,站在飞艇外面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它符合空气动力学的流线型外形使得气流比普通的狂风更加凛冽,可薛定谔和王暝除了纷飞的发丝之外都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如果我只是为了杀死你们的话,我可以现在就一剑斩断这座飞艇,千禧年至少会削减一半的兵力;我也可以一路轰穿脚下的金属,把你们的灵魂领袖拆成一摊零件;我甚至可以悄悄潜入,暗杀掉所有人,把他们化作我的军队。”
少年呼出一口气,炽热的气息甫一出口就化作一道绵长的白雾,他似乎在叹息着什么。
“可这又有什么意思呢?如果没有了千禧年,伦敦战火又要由谁来点燃?我所期待的盛宴又怎会如想象中那般鲜美可口?阿卡多的死河又要吞噬哪个宿敌?”
“所以,前进吧,残兵败将们。前往你们渴望了五百年的战场吧,给我,给阿卡多,给你们自己带来无上的喜悦,用你们最擅长的,唯一擅长的战争!”
“我……期待着。”
少年的笑容越发狰狞,在圣杯战争时为了保证绝对的胜率所以步步为营,一再谨慎。而为了弥补曾经的遗憾,他决定放任自己享受这一次的战争,享受无辜者的鲜血与灵魂,强敌的生命与意志。这是他期待已久的狂宴,以伦敦八百万民众为餐点的地狱之席。
“请放心,millennium定然不会让您失望。”
猫耳少年如同招待客人的侍者一样弯腰行礼,举止优雅得体,可王暝却总能从他身上嗅到燃烧般的疯狂味道。
“很好,回去通报你的少校吧,告诉他有一个局外的怪物就要投身而入了。”
“不不不,我才不会告诉少校呢。”
薛定谔直起身,恶趣味地笑着摆了摆手。“与其让他现在就知道,还不如等您进入战场的时候给他一个惊喜呢。说不定还能看到那个家伙吓一跳的样子,哈哈。”
“随便你了。现在,回去吧,不要打扰我欣赏月色。”
吸血鬼抬起头,不再理会一旁的猫耳少年。
“今晚的夜色真美啊,在鲜血和死亡的装点之下想必会更加绮丽吧。”
“明白了,请您自便,我先退下了。”
薛定谔再行一礼,身形骤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薛定谔的量子之猫,皆由自我观测来确认存在是吗?”
少年嘴角的笑容缓缓扩大:“那当他没有观测自己的时候,又在哪个世界里存在呢?”
飞艇遮掩了月光,王暝可以听到吸血鬼们兴奋的嚎叫和伦敦市民不明所以的惊叹声,那些尚不知死神降临的人类看着月亮上的黑色斑点,窃窃私语着。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马上,你们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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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邪痃君的打赏和☆风之舞c、抖s一世的评价票。
第三章 你好,怪物们
钢铁摩擦的锐利声响发出,列阵的吸血鬼们一同举杯,庆祝着即将到来的盛宴。
“来了。”
王暝忍不住露出兴奋的笑容,他向前走去,身形如同飘忽的魅影,寥寥数步就已经从庞大飞艇的中段走到了最前方,少年停下脚步,低头看向灯火通明的伦敦。
少校没有饮下杯中的香槟,他松开手,任由杯子在重力的牵引下迅速坠落,在它下坠的同时,满仓的v-1导弹也随着蜂鸣而去,向觊觎许久的伦敦倾泻积蓄五十年的怒火。
街道、平民、高楼以及英国国旗在烈火中尽数化作焦炭,冲天而起的火焰连成一道幕布,少年在上空向下俯瞰,仿佛有神祇执业火为笔,以伦敦为布,画出一个完美的圆环。
脆弱的玻璃与地面碰撞发出的碎裂声被导弹爆破的轰鸣和无辜民众的哀嚎所掩盖,少校聆听着战争的交响乐,露出渴望的笑容。
“还不够。”
他的身子微微前倾,狞笑着向同样心痒难耐的吸血鬼们发布命令:“v-1改实弹准备以及武装亲卫队降落准备!”
从耳机中得到命令的飞艇驾驶员露出同样的狞笑,他向下级发出命令,声音中饱含嗜血的期待。
“v-1改,全弹发射!全力攻击!全力攻击!”
少校搭在沙发上的手掌缓缓握紧,他忍不住站了起来,癫狂地宣告道:
“还不够……”
“给我更多的战果,更多的战火!!”
在他背后,象征灾厄的漆黑箭头在地图上如墨染般迅速蔓延,顷刻间便占据了整个伦敦。
而舱中的吸血鬼们看着地狱的火光,纷纷露出欣喜的笑容,这是祭祀给他们怪物的祭品,他们歆享着灵魂和死亡,并准备将自己也投入这宏大的祭奠中。
“全军出击!”
怪物们相视而笑,异类的獠牙从唇缝中露出。
“出发吧,前线猪们。”
他们走到弹射器上,钢铁的束缚让他们不至于在飞行坠落。为首的吸血鬼拉上了面罩,遮掩住狰狞的笑容。
身穿党卫军军服的吸血鬼们如雨点般落下,有在导弹轰炸中幸存的民众抬起头,看到了无数钢铁弹射器反射的光芒,濒死的幻觉让他以为那是拯救自己的天使,他忍不住癫狂地大哭大笑起来:
“是天使吗?是末日审判吗?我们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啊?!为什么主要这么惩罚我们?!!为什么?!!!!”
“因为你们弱小啊。”
王暝听到了男人不甘的呼喊,他微笑着注视那将死的人类,对他的诘问给出注定听不到的回答。
“弱小是原罪,被名为‘文明’的假象蒙蔽了双眼的可怜人啊,弱肉强食——这个世界的本质从来都没有变过呢。”
“就连我,目前也只是在食物链下层挣扎的可怜虫。”
伫立在飞艇前段的少年心有戚戚地叹息道,他的双腿猛然发力,从飞艇上一跃而下。双手平伸如神子受难,红色风衣被饱含硝烟和血腥味道的狂风拉开,像是蝙蝠的翅膀。
从天而降的炽热子弹穿透了濒死男人的头颅,让那些愤懑的哀嚎戛然而止。手持沉重步枪和榴弹发射器的吸血鬼看着如同虫豸一样的平民,哈哈大笑着向下倾泻子弹,怪物的良好视觉让他可以看到千米下的民众,怪物哼着歌谣,悠哉地更换弹夹。
漆黑的阴影突然将他遮掩,怪物疑惑地抬头,却看到一只翼展达两米的庞大乌鸦向自己俯冲而下,虽是食腐动物却有着鹰隼般的凶猛凌厉,狰狞的笑意在猩红眼眸中一闪而过,乌鸦铁钩般的利爪嵌入他的肩胛,凿子一样的喙轻易砸穿了怪物的脑壳,将大脑搅成一滩肉泥。
“呱!呱呱!!”
报丧之鸟欣喜地仰天长啸,鲜血的味道刺激着他的感官,让他兴奋起来。艰难压抑嗜血的杀戮**到现在,当怪物们真正的投入战斗之后,王暝积蓄已久的暴戾终于控制不住,他随性地猎杀了一头吸血鬼,猩红眼眸看向如雨般漫天落下的怪物,期待的像是在自家牧场巡游的猎人。
“这,这是什么?!射击!把它给我打下来!!!”
别的吸血鬼发现了这只伫立在尸体上的黑鸦,他们愤怒地呼号着向乌鸦开枪,子弹将自己同伴的尸体和依旧忠实工作着的降落伞一并打成筛子,却在乌鸦漆黑哑光的翎羽前纷纷折戟,连一根羽毛都没能打下来。
正享受徐徐降落的飘忽感的乌鸦突然被袭击,它恼怒地大叫一声,身躯骤然膨胀起来,炸裂成一团模糊的黑影。黑影中无数蝙蝠扇动翅膀无声嘶吼,像风暴一样朝着怪物们席卷而去。
但凡被那漆黑风暴扫过的吸血鬼全都变成了干枯的尸体,本应猎食人类的怪物却被更加可怕的怪物猎食,这让他们愤怒的无与伦比,不管不顾地向蝙蝠集群倾泻火力,却无济于事。
化为怪物的军列被摘除了名为“恐惧”的情感,怪物是不会恐惧的。
所以他们只是嘶吼咒骂着扣动扳机,看着更强的怪物把军人一个个吞噬掉。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一个新的怪物!太棒了!!!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军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薛定谔捧着老式的黑白电视站在少校身前,屏幕上蝙蝠构成的龙卷在半空肆虐,肥胖的男人仿佛看到了神迹似的狂喜地大喊,而猫耳少年笑眯眯地歪了歪头。
“这位狗先生说自己是来参加战争的怪物,而且他要把我们、十字军和阿卡多一起嚼碎。顺便一提,他好像和阿卡多有着那么一点血缘关系。”
“太棒了!太棒了!!!诸君,你们看见了吗?有新的怪物成为我们的敌人了,吸血鬼部队不能奈它分毫!!”
少校抬起头,像是瘾君子一样地深深吸了一口气,浑身战栗起来。
“这可真是太棒了啊!!!”
缄默地站在少校身后,将自己整个人包裹在军服里面的男人将目光转向薛定谔,猫耳少年被惊吓到了似的缩回脖子,连忙说道:“不是说你啊上尉,你是白狗,他可是红的,还有翅膀和鳞片呢!”
第四章 再见,佩伍德
男人一动不动地以少校的狂笑声为伴奏注视了少年许久,不知是接受了这个解释还是不想理会薛定谔,他终于收回了视线,让猫耳少年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猫耳软软地耷拉下来。
“好危险,还以为会被杀掉。”
而与此同时,英国各部门被千禧年以永生和力量所诱惑、收买的高层们也开始纷纷向自己的同袍发难。正身处皇家海军总部的hellsing当家人,因特古拉·范布隆克·温盖茨·海辛咬着雪茄,轻蔑地看向露出獠牙的袍泽,这个坚硬如钢铁的女人不屑地笑了起来。
“不错的笑话,你们是新生的吸血鬼,而我们是吸血鬼歼灭机关。连尾巴都没有褪去的小青蛙对着巨蛇说幸运……”
被激怒的背叛者把枪口向前送了送,手臂颤抖着低吼:“你、你这个……”
因特古拉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与怪物之王整日相伴的她根本就没有将这些残次品放在眼里。
“到那个世界找伍长要铁十字勋章吧。”
“……女人!!”
那颗自以为变成怪物后高人一等的脆弱心脏受不了因特古拉尖锐的话语,男人獠牙毕露地嘶吼着,手指颤动,想要开枪崩碎眼前这个女人令人生厌的脸。
而因特古拉岿然不动,仿佛眼前只不过是一只吠叫的吉娃娃。
湛蓝的冷光一闪而过,锐利的钢丝切下了怪物持枪的手,腥臭的鲜血喷涌而出。因特古拉早有预料的微微一笑,呼唤着陪伴自己多年的下属。
“沃尔特,开工了。”
一直站在因特古拉背后的老迈管家走上前来,温和有礼仿佛参加下午茶的名流绅士。
“那么我来做你们的对手吧,小婴儿们。”
“你这老头!!”
吸血鬼们愤怒地向沃尔特扣动l85的扳机,子弹却在钢丝铸成的防护下化作碎片。沃尔特背在身后的手微动,于是钢丝转守为攻,比最尖利的刀刃还要锋锐的丝线轻柔拂过怪物们的身体,将其化作数块零散的血肉。血液被心脏泵出体外,在蓝色的大屏幕上泼洒一片猩红。
老管家拉开双手,钢丝随之拂动。他的嘴角噙着一丝怀念的微笑,这种场面和他曾经历过的战争来说……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最后一只怪物的头颅与身体迟迟脱离,坠落在地,喷出的鲜血溅到了佩伍德的脸上,这个懦弱发福的男人瞳孔骤然放大,恐惧的神色溢于言表。老管家紧了紧黑色手套,微笑道:“失敬了。”
未曾背叛的海军军官们看着狼藉满地的司令部,面面相觑,都从战友的瞳中看出了恐惧。
这就是……hellsing的实力?!
因特古拉垂目,盯着叛军首领的头颅看了一会,然后抬头。
“卖国贼。”
“没事吧?佩伍德卿。”
佩伍德发出如梦初醒的惊讶声,然后安稳下来。因特古拉把下巴抵在交叠的手上,微笑地注视这个看上去软弱无能的同僚,戏谑地说道:“我还以为是你背叛了呢。”
挑衅一样的话语并没有让佩伍德动怒,他像是被训斥了一样从怀中取出手帕擦拭着脸上的血迹,有气无力地小声回答:
“我虽然无能,但我不卑鄙。”
这个回答让因特古拉露出了与她刚硬气质格格不入的纯净笑容,她从来不曾怀疑过这个在海辛家族发生内乱后照顾自己到现在的叔叔,只是想要调侃他一下罢了。
与因特古拉的好心情截然相反,海军总部收到的消息全都是赤红的警告,伦敦全市都已经陷入战火之中。各部门全部瘫痪,若非hellsing机关当家人在此,海军总部也将是它们中的一员。
吸血鬼亲卫队登陆的消息已经传达,因特古拉判断出它们一定会攻击此处,与其是劝说到不如说是命令的要求佩伍德撤离此处。
可这个男人只是闭上眼睛,拒绝了这个要求。
“你、你还是回到你自己的部门去吧。”
他的双手交握,撑在桌上。颤抖的手臂和额上的冷汗展示出了他内心的恐惧。可就算如此,他依旧没有离开自己岗位的打算。
“你有只有你才能完成的任务。”佩伍德突然放下了手,他的眼角下垂,依旧是一副受气包的模样,可说出的话却如同英雄。“我不能撤离,只有这个我办不到。”
“这里的直升机已经没有了,你想死吗?!”
因特古拉的声音中多了一丝隐而不发的愤怒,她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佩伍德。
男人看着因特古拉,满头冷汗地回答:“也许,通讯恢复了会有命令传过来;也许,哪里的基地击退了敌人等待我们的指示……”
他的目光下垂,交握的双手突然用力,死死地扣在一起,男人像是逃避着什么似得闭上了眼睛。
“我是这里的指挥官,不能离开这里。”
“我是个无能的男人,胆小鬼,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爬到这个位置上的无能的男人。只靠家势而活,没有试着自己去抓住什么,总是接受别人给予的地位和任务……”
幸存的海军军官们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这个无能的上司,他们也曾在私底下嘲笑过他的懦弱,也曾鄙夷过他只不过是靠家族登上官职的废物,可在今天,他们第一次看到这幅软弱躯壳里迸发的意志,如同磨亮的钢铁般闪耀坚定,让人为之折服。
佩伍德突然抬起头,声音提高三分。
“所以至少这个任务,这个任务我想完成!”
他不安地摩挲着手掌,像是等待老师评价的孩子一样局促,可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意志却没有丝毫改变。
“你走吧,你走吧因特古拉!你有hellsing,有只有hellsing才能完成的任务!!”
因特古拉沉默了,她静静地伫立一会,从怀中缓缓取出一把银白色的手枪及其弹夹放在桌子上,推到佩伍德面前。
“这里面是受过祝福的银弹,比普通的铁对他们要有效得多。”
第一次轻轻吸了一口牙齿间咬着的雪茄,因特古拉向佩伍德绽放出一个诚挚的祝福笑容,以往如冰湖般的湛蓝眸子化开了一瞬,为这个如兄如父的男人送上最后的祝愿。
“再见了!祝你好运,佩伍德卿。”
从头到尾都瑟缩着的男人也露出了笑容,虽然额角依旧挂着冷汗,可他的笑容却坚毅而欣慰,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女孩已经成长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强硬家主了。
“啊,你也是啊,海辛卿。”
“你们也都撤退吧,这里只要留下最少的人就可以了……”
海军将领真诚地微笑着环视自己的下属,他们纷纷垂目,钦佩而愧疚地看向地面。
“啊,也就是说……那个……”
自己的命令一直都没有被重视过的佩伍德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就算在这种时候依旧没有自信地玩弄着手指,洪亮的声音也低了下来。
“直说了,只留我一个就好了吧?大家快逃吧!快!!”
幸存的军官们抬起头,互相交换着目光,突然心照不宣地一起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席卷整个司令部的浪涛。
“怎,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还不快逃?这是命令!”
佩伍德不满地皱起了眉头,看向自己的下属们,将声音拔高八度。你们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笑?
被长官的呵斥的军官们勉强停住了笑声,金发碧眼的男人上前一步,嘴角尚还残留着几分笑意。
“我再和国防总部联系一下,开始搜索电台!”
“唉?!”
军装整齐,戴着眼镜的男人转身向其他人下令:“去收集一些武器和弹药,组织守备小队,给我跑起来!”
“是!”
“喂!!”
“在建筑口筑起工事,快!”
刚才笑得合不拢嘴的家伙突然变得严肃而刚硬,率领着其他人跑向弹药库。
“你们没有听到吗?笨蛋!!你们没有必要陪我做这些!!!!”
这个一向懦弱的男人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怒火,他用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第一次向自己的下属们大声咆哮。
而军官们再次互相看了看,带着笑意耸了耸肩。其中的代表走上前来,语气调侃地说道:
“你在说什么啊提督,你根本连仪表盘都不会用。”
另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马上接上,目光温和而戏谑:“像平时一样坐着就好了,不然会妨碍我们的工作的。”
是啊是啊,就是这么回事。
没有人再说话,大家都默默注视着面色狰狞的佩伍德,眼神中透露出这样的讯息。
无能的海军提督像被什么击中了一样靠在椅背上缓缓滑下,从愤怒的上司被打回原形,这个男人瞳孔微微颤抖着用力闭上了眼睛,然后再次睁开。
“对不起,大家。真是对不起。”
聚集起来的海军们微微一笑,然后立刻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井然有序地行动起来。
因特古拉在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帘,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回去了,沃尔特。尽快。”
“遵命。”
我尊重你们的选择,也敬佩你们的选择。那便放手去做吧,你一直都不是无能的家伙……佩伍德叔叔。
再见了,永别了。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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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邪痃君的打赏和抖s一世的评价票。佩伍德是个真男人,当初看的时候眼睛里就进了无能,这一段不写总觉得缺了很多东西。尽管基本上就是原著,但也是吾人二次加工过的东西,诚意十足。更何况同人不存在骗字数这一说,反正也不要钱,3000也算是弥补一下没有主角的遗憾吧——虽然吾人觉得一个好的故事并不意味着全程跟踪主角,连他解手都要描写出来,故事应该有一些灵魂或是意志在里面,而不是“战、玩、吊、日、把”。在灵魂这一点来说,不是主角也可以做到,而且做得很好。
第五章 又见面了,薛定谔
“横穿市内,做得到吗?”
老管家微笑着向自己的主人回答:
“如您所说。”
“我要完成我的任务。”
与刚才的温和截然相反,因特古拉的眼神凌厉如刀,胸臆中燃烧的怒火让她不自觉地颦起细眉。
“赌上hellsing之名。”
她的步伐缓缓加快,迫不及待地想要用利剑斩下怪物们丑陋的头颅。
因为你们,我又失去了一个家人。既然如此,就以千百条用卑劣手段偷来的腐朽生命偿还吧,虽然那不及我失去的万一。
“吸血鬼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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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整个伦敦为底布,用烈火和死亡为颜料,仅千余人的millennium化身为笔,饱蘸了鲜血的狼毫绘制出四条折线,虽仍有瑕疵,但在高空俯瞰的王暝可以轻易的辨认出那是什么。
那是臭名昭著的种族主义者亲手选定的标志,象征着他对权与力永不停息的**。
“结果呢?把自己烧死在了那黑色的火里。”
少年不屑地嗤笑一声,背后魔翼扇动,向地面俯冲而下。
“知人者智,知己者明,虽然抛开立场来看你是一个极于擅长控制人心的智者,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的话,失败也是必然的。”
王暝早已脱离了战斗,他很快就厌倦了单方面的屠杀,留下一个分身让那些如惊弓之鸟的吸血鬼们打爆,自己的真身则施展隐身术,朝着目标进发。
他其实并不在意暴露行踪,被发现了的话就撕碎眼前的家伙好了。但是接下来可是要给某位和她早已作古的领导同样没有自知之明的怪物一个惊喜,少年可不希望自己的目的被千禧年讨厌的情报网络发现。
惊喜惊喜,先惊后喜嘛。
所以……
“你是不是应该滚回去了呢?对死河专用秘密武器薛定谔先生。”
“啊哈哈哈,没关系,我同时也有好好地给少校提供情报呢。”
无论王暝的速度有多快都甩不掉的不速之客那张讨厌的脸上露出猫一样的笑容,薛定谔与少年并驾齐驱,始终在他身侧旁观着王暝的一举一动。
“包括我的情报吗?”
“当然没有。反正少校也不在乎那些东西,我为什么还要让自己更劳累?”
薛定谔在空中悠闲地把双手枕在脑后,哼着在德国早就被禁的小曲。
“wenn-alle-untreu-werden,so-bleiben-wir-doch-treu~(当人们不再忠诚,我们依然保持忠诚)”
“你们的忠诚?对自己**的忠诚吧。就算是那个小胡子想要的也不是一个生灵涂炭的焦黑地狱,而是万民齐颂的至高王权。”
王暝向薛定谔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忠诚?别开玩笑了,你们只是借着党卫军的名义来满足自己的杀戮**罢了。就连那个少校都不曾获得一千怪物的忠诚,他们服从他只是因为他能够把怪物们带到这里来而已。”
“或许是这样没错,除了佐琳·布鲁兹中尉、李博·凡·温克中尉和我之外,千禧年服从少校都只是因为他们渴求着战争和死亡吧。哦对了,还有上尉先生,他并不渴求战争,但他依然向往死亡。扯不断链子,却又不肯成为狗的狼就只能这样了不是吗?狗先生。”
“那只是因为主人套项圈的方式不对,如果是真的对他好的话,狼也会心甘情愿变成狗的。”怪物不以为然地反驳,同时斜睨了笑靥如花的猫耳少年一眼。“就像你,不就是这样的吗?”
“不不不,我从一开始就只是漆黑小巷里的流浪猫,有人能给我吃的自然就会跟着他走啦,哪像您一样有着啸傲山林的光辉过往呢?”
“……你都知道些什么?”
王暝停下前进的步伐,他转过身直视着薛定谔,目光冰冷森然。
“呜,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啦。大概也就是你的……一切。”
薛定谔的笑容不曾消失,阴冷的疯狂却撕裂表面的纯真,如同漆黑淤泥般在那张姣好面庞上肆意流淌。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只是和你接触之后再一次观测自己时这些东西就在我的脑海里了。”
猫耳少年的嘴角像是撕裂了一样,他的笑容变得癫狂而扭曲,曾经表现的极端畏惧王暝的他此刻却向怪物投来居高临下的目光,用施舍般的语气说道:
“不过无需担心,我并不会把这些东西告诉别人的。少校的目的是击败阿卡多,至于自己的存亡他并不在乎。撒,为此而欢欣鼓舞吧,你可以留下自己的性——!!”
覆盖着苍白骨骸的手猛然钳住了薛定谔的脖颈,王暝沉默着抬起头,将脸庞从牛仔帽投下的阴影中展露出来。他桀骜而戏谑地笑着,将薛定谔拉到自己面前。
“欢欣鼓舞?”
冰冷的五指渐渐收拢,身体素质不过与普通人类相仿的薛定谔遵循着本能想要掰开王暝的手指,喉咙中发出“嗬嗬”的声音。
“留下性命?”
猫耳少年的颈骨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他的舌头伸到外面,两条腿胡乱蹬踹着,像是上了岸的鱼。
“不要搞错了,小猫咪。就算你了解我的一切又如何?我依旧是半步神祇的苍白之主,你以为那些资料能暴露出我的弱点?太天真了吧死小鬼。”
王暝松开手,低头看着薛定谔捂着脖子疯狂地咳嗽起来,笑容嘲弄而高傲。
“你弄错了你我之间的身份,不要以为和虚数世界有那么点联系就可以在我面前放肆,是谁给你这可笑的权利和勇气?”
“在你面前的,是孤独波纹的骑士,红魔之剑,不死君王!!”
“嘻嘻,套上项圈的犬也妄称君王?不怕主人撤掉你今天的晚饭吗?”
尽管面色依旧惨白,薛定谔却抬起头认真地嘲讽着王暝,根本就没有吸收到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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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邪痃君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