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傀儡娃娃
事情闹这么大,肯定要惊动警方,到时候警方过来,我再想知道任明山给司机的是个什么东西怕是没希望了。
我不甘心的看着面目全非的公交车,反正已经脱离危险了,不如趁着警方没来,我先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然,我还没有动作,残破的公交车中突然发出“桀桀……”的笑声,司机被撞的只剩一半的头颅,从一处窗口跳出来。
在地上滚了几下,我看到司机血肉模糊的半边脸,掉出来的眼珠死死盯着我,咧着只剩一半儿的嘴对我笑。紧接着,半拉的胳膊,连着挂着肠子的大腿,一一从车窗里跳出来……朝着我的方向蠕动。
我发誓,这是我见过最恶心的画面,绝对没有之一!
我捂着受伤的胳膊,咬着牙挣扎起身,想要跑去火葬场的方向,却发现自己的脚已经肿成一块,刚刚站起来又跌到了。
眼看司机的头颅就要滚到我脚下,我像是被火烧了屁股一样,用仅剩的还完好的一只手,扒着地往前一点儿一点儿挪。
然并卵,这点速度根本不能支撑我逃离这里,没一会儿我的鞋子就已经被那一半儿的头颅咬住了,摔断了的胳膊被一只血糊拉碴的手死死的抓住……
靠,没死到付小影手里,倒死在任明山的手里了。
我绝望的看着渐渐向我靠近的零碎尸体,再也没有逃生的想法……
“顾争气!”
我猛的睁眼看向来人,王大军冷着脸以极快的速度周转在这些碎尸中,稳准的把手里的银针扎进碎尸中,碎尸立马就不动了。
得救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我惊喜的看着王大军,全然没注意到另一个不起眼的身影,正背对着我蹲在公交车旁边扒拉着什么。
制住这一片碎尸,王大军大气都不喘一下,面无表情的俯视着躺在地上一片狼藉的我,“没事吧?”
我真想说你特妈是不瞎?老子都这样了,你还问我有没有事……可我却没敢真的说出口,自己的小命都是人家救回来的,这么一说,他生气了拔了银针走人我就惨了。
无奈,我只能用还能动的那一只胳膊,指指我肿的老高的脚踝,苦巴巴的说,“右胳膊断了,脚肿了,起不来了!”
王大军意会,这才弯下腰来把我扶起了,拉着我还能动的那一只胳膊,把我背起来,朝公交车的方向喊了一声,“狗蛋,找什么呢?”
我这才注意到狗蛋也来了,正蹲在公交车的遗体旁翻找着什么。
奇怪,他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出了事儿?
“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我舒舒服服的趴在王大军的背上,疑惑的问道。
王大军背着我向狗蛋的方向走去,说,“是狗蛋,他拉着我过来的,还替我背着工具箱,来到这儿才知道是你遇到危险了。”
“狗蛋?”我来火葬场这么多天,只见过狗蛋俩次,今天算一次。上一次,是路过停尸间的时候,看到纤弱的他一个人背着尸体从里面走出来,看到我,还十分热心的过来打招呼,笑的时候只能看到嘴里的少半截舌头,一跳一跳,叫我很不习惯。没想到,这一次再见,却是救我性命。
赵叔说过,狗蛋的舌头,是因为他总能预感到不好的事情,而被村里的无知的村民生生铰掉的。
我根本无法想象那有多痛,狗蛋看起来也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身子那么纤弱,即便遭受了那样的待遇,他还是努力的生活着,见到谁都是一副阳光的笑容,纵使可怜却从不自怜。
狗蛋儿突然站起身来,手中还捏着一个拇指大小的黑色木雕娃娃给王大军看,娃娃俩只手捂着耳朵,眼睛紧闭,嘴的部分却微微上扬,像是在笑,看起来有点诡异,背部用红色朱砂写着繁复的咒文。
王大军从狗蛋儿手里把娃娃接过来,仔细打量半天,严肃的说,“就是这个,傀儡娃娃,对方手艺很高超,你得罪什么人了,人家这么治你?”
这个叫做傀儡娃娃的东西应该就是任明山交给司机的那个,这个人果真是做事滴水不漏,心狠手辣……我只是稍微多问了几个问题,就要杀我灭口。
这么说,付小影的死真的和他有关……
纸是包不住火的,人家救了我,我也没打算隐瞒是任明山所为,“是南塘火葬场的主管任明山!”
在听到任明山这个名字后,王大军万年不化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情绪,吃惊的问,“任明山……他为什么要对付你?”
我摇头,说,“可能是觉得我碍着他事儿了……”
王大军也没有多问,手指抹过傀儡娃娃的嘴,那抹诡异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
我看着神奇,问,“怎么回事?”
平时很少能在王大军的脸上看出情绪的波动,但提及傀儡娃娃的时候,王大军的语气中有着难掩的气愤,“傀儡娃娃是来自苗疆的一种黑巫术,也叫做傀儡术,槐树是树中之鬼,阴气极重,极易招鬼。傀儡娃娃就是用槐木雕刻,和不过百天死婴密封埋在一起,婴孩的魂魄会附到槐树娃娃上,过个三年挖出来,槐木经过阴魂的滋养会渐渐变黑,用朱砂在槐木后面写上控鬼符文,就能认主。鬼娃无知,喜食尸油,他的嘴本来不是笑的,一旦抹上尸油就会上扬,主人就能命令傀儡娃娃为他做事。不过,被附在傀儡娃娃上的婴孩的鬼魂永远无法投胎,实在太过恶毒。”
确实恶毒,婴孩懂什么,才来到这个世界不到白天,就要被永远锁在这个黑漆漆的木头娃娃里,受人操纵。
这个任明山还真是个“人才”,恶毒的手段层出不穷,还敢说让我不要相信这里的人?老子下次遇到他,一定打的他妈都不认识他,浑蛋。
王大军沉默了会儿,从口袋中掏出一枚银针,对着傀儡娃娃的太阳穴轻轻转动,一分一毫的刺进去,直到银针贯穿傀儡娃娃的太阳穴。
“啊……”婴儿凄厉的嚎叫声从傀儡娃娃中传出来,伴随着惨叫声,傀儡娃娃瞬间变成黑色粉末从王大军的手里流走。
第十六章你是谁
解决了傀儡娃娃后,王大军看向狗蛋儿,说,“狗蛋儿,把碎尸丢进车里,处理一下。”
没想到王大军平时闷葫芦一个,关键时刻想的这么周到,确实该整理下事故现场,要是警察来了,看到这满地碎尸我还真的不好解释……
然而,事情却根本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狗蛋儿把所有碎尸都丢进公交车里后,又捡了一根木棒子跑到公交车跟前,鼓捣了半天,一路小跑到我们身边,我才从木棒子上闻到了呛鼻的汽油味儿。
狗蛋儿从兜儿里掏出打火机啊点燃了木棒,“轰”的一下木棒上的火焰就燃烧着老高,他举着燃火的木棒朝公交车的方向挥动。
这是要毁尸灭迹的节奏啊,我又没做亏心事,给警察叔叔解释清楚就好了,要不要把事情搞的这么复杂,弄得好像是我害了人,在毁灭证据一样。
“住手!”我赶忙喊停狗蛋儿,“喂喂喂,就这么烧了?警察来了怎么说!”
“别听他的,狗蛋儿,丢!”王大军背着我自顾自的往回走,说,“那警察来了看到这满地的碎尸你想怎么说?说它自己跳出来的,还是说你一件一件挖出来的……或者丢进车里不管了……你当警察都是吃干饭的吗?他们完全可以用科学的角度还原司机撞击死亡的过程,怎么样都不好解释,还不如烧了干净。”
说的也是,这些事情太诡异了,说了人家不但不会相信,还会把我送到神经病院……
狗蛋儿丢了火把后,很快就追上了我们。
不到一分钟,“嘭!”身后一股热浪袭来,我转过头看着燃烧的正猛的公交车,不确定的说,“那……烧了就不管了吗?”
王大军稳稳的走着,头也不回,平静的说,“你打电话报警,火葬场门口有摄像头,公交车出事的地方应该也在范围内,到时候你就说我们是看到监控知道你出事一路寻过来的,让他们自己去调监控去,反正和你没关系,我们先给你把骨头接好。”
这措辞,真是天衣无缝,我简直无言以对……遭遇这样的情形,我早就乱了心神,而王大军还能冷静的思考,想出最完美的对策,叫人无法不佩服他的这缜密的心思。
“也不知道我的手机还好着没?”不过,刚才那么一摔也不知道我的手机有没有摔坏,我的手不方便,只好向跟在身边的狗蛋儿求救,“狗蛋儿,帮我从左边的衣兜儿里取下手机,播个报警电话,看能不能行?”
狗蛋儿从左兜儿里掏出手机,开心的扬了扬,表示手机完好,然后低头把报警号码拨出去放在耳朵上听了听,对着我的耳朵。
电话还能用,王大军自觉停下了脚步,我对警察把刚才的情况大概的描述了一下,当然舍弃了傀儡娃娃的那个部分,然后通知了事发地点,告知我现在去医院就医,留了个人信息。
等我把电话挂掉,王大军像记起了什么一样,严肃的问,“对了,从刚才我就发现你的左胳膊隐隐环绕着股鬼气,你遇到什么奇怪的事了吗?”
刚才身体里的这个声音出现的诡异,虽然能听出他语气不好,但在如此关键的时刻他救我一命,还是叫我心头一暖……而且,说不清是为什么,我能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他就在我的身体里面,叫我觉的莫名的亲切。
王大军说这是鬼气,那就是说我的身体里有个鬼?
“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给王大军说这件事情,在没弄清楚身体里这个声音究竟是什么前,我还不想让别人知道,干脆就含糊其辞,装不知道。
“不知道?你有没有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我听刘伯说你最近在帮一个女鬼查东西,想来你以前也没接触过这些东西,这里面有些讲究,我慢慢告诉你,你自己先小心着些。”
“恩。”我点头,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我现在这样明天晚上,那个捡垃圾老头儿的头七……”
王大军摇头,坚决的说,“你必须要去,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刘伯一定要你跟我去,说没有你成不了事……到时候我会保护你的,不会有事的。”
没我成不了事?呵呵,我还真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作用……刘伯这个人说话总是说半句,神秘兮兮的,明明像是什么都知道,却又不肯清楚的点明。
或许,我身体里的这个声音,还有失去控制的左臂,能从刘伯那里得到一点儿线索。
经过刚才的事,我已经完全相信王大军的能力了,他都说了要保护我,我也没什么好推辞的了,“那好吧,估计咱们还得跟医院弄个轮椅。”
王大军背着我继续朝火葬场走去,纳闷的说,“医院?谁告诉你我们要去医院了,你这点儿伤我还治的了,轮椅我去借一个……”
如果不知道王大军是阴阳医师的话,我可能会非常感激……但王大军医鬼,验尸,再让他为我医病,我心里总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不放心。
一时间,我想拒绝,却又不知该怎么说明,吞吞吐吐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可你……可你……不是……”
“你是想说我是阴阳医师,医鬼的,怎么可以医人?”王大军看穿了我的心思,脚步放慢,语气黯然的说,“阴阳医师……我医的了阴,也医的了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来找我医病的鬼比人多,惹的之前的医院出了许多怪事,被辞退后就来这火葬场做了名验尸官。”
王大军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是多么的伤人……我发现王大军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不管是昨天他给我医治赵辰那道符纸,还有今天救我于危难之中,遇到受难的人他会毫不犹豫的伸出援手。
半天,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挽回自己的错误。
沉默了很久的王大军,平静的开口,“没关系,你要是信不过我,我送你去医院,我习惯了……”
透过王大军的平静,我似乎看到了他心中不被人认可的孤单与落寞。
我假装轻松的拍了拍王大军的肩膀,打趣笑道,“喂,说什么话呢,去医院还要花钱,在你这儿一毛钱都不用花,我是不知道你能医,现在知道了,以后有个小病小灾的就找你了。”
“好……”也许这句话对王大军来说太过重要,趴在王大军的背上,我都能感觉他的身子抖了抖,心情复杂的点头。
我,王大军,狗蛋,三个人一路再无交流,王大军背着我走了将近有十五分钟,才走到火葬场大门口。
刚从大门出来的徐蕊,惊讶的看着我,对王大军吼道,“大军,把他放下!”
我想我们三个都很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王大军背着我不解的问,“什么?”
徐蕊凝眉,俩步冲到王大军面前,直接把我从他的背上拉下来。我整个人掉在地上滚了几滚,断掉的那只胳膊伤上加伤,痛得心肺都要撕裂。
下一秒,徐蕊抓起我的左臂,一脚踩在我的左肋,不知道从哪儿掏出的小刀对着我的胳膊就是一划,微微泛黑的血液顺着伤口流了出来,身体里有个声音发出一声私心裂肺的叫声,震的我头疼欲裂,直接晕了过去……
等我有了意识,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刺眼的白光之中,一个浑身发黑的身影捂着胳膊蹲在角落中瑟瑟发抖,格外刺眼……明明从未见过,却觉的亲切熟悉。
我看着它,小心的靠近,开口问道,“你是谁?”
第十七章你究竟知道什么
在我的手快要触碰到那一团黑色的身影时,身后突然传来徐蕊迫切的制止声,“顾争气,不要过去!”
“徐蕊?”我的手停在半空中,不解的看向身后,徐蕊手腕上绑着一根红的刺眼的线,着急的向我跑来,线的另一头在徐蕊的身后绵延,深入白光,看不见尽头。
我还在疑惑,徐蕊怎么会突然出现,左手突然传来刺痛的感觉,我吃痛看向左手,发现那个黑色的身影露出森森白牙咬住了我的左胳膊,红色的血液悉数消失黑影空洞的口中。
本来分不清五官的黑影,有了鲜血的滋润,黢黑一片的脸渐渐模糊起来,五官的轮廓也渐渐出现,隐隐能看到我的样子。
“遭了!”刚刚跑到我身边的徐蕊,看到这一幕,脸色难看暗叹一声,左手拽着我的胳膊,手指掐诀,食指与中指按住黑影的眉心,嘴唇快速的张合,厉声念道,“老祖传令牌,金刚俩面排,千里拘魂症,快入本性来,疾!”
可似乎没什么用,黑影越发用力的咬着我的手臂,不肯松口,或许是失血过多,我感觉有些晕眩。
“没用?”徐蕊吃惊的看着丝毫不为所动的黑影,拔下腕上的红线,塞到我手里,叮嘱道,“等会儿他一松口,你就顺着红线跑!”
事情来的太突然,我没来得及去想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徐蕊已经一脚踢向黑影的头部,右手小指从无名指背过,中指勾定,大指掐无名指第三节,中指掐掌心横纹,念道,“狱印,去!”
接着一道道红色柱体平地而起,强行把黑影困在其中,和我的胳膊分离。
徐蕊拽着我的手,转身就跑,“走!”
跑了没几步,身后突然传来小孩委屈难过的哭声,“哥哥,不要走……哥哥,不要走……”
这一声哥哥喊的我的心莫名的紧张,脚如同被上了锁一样前行不了……我的记忆中,父母只有我一个孩子,他却在喊我哥哥……
徐蕊无奈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对黑影说道,“你根本就没有来过这个世上,他也不是你的哥哥,纠缠他这么多年,害他现在孤身一人,你还不满足?”
黑影却像一个小孩子般,任性的坐在地上大哭,“不要你管,他是我哥哥!”
徐蕊说他纠缠了我这么多年,害我现在孤身一人……怎么好像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唯独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黑影究竟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叫我哥哥,这一个个的问题叫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失忆了。
我认真的看着徐蕊的眼睛,真心希望她能为我解答这些问题,“你们在说什么?”
徐蕊瞥了一眼变的若隐若现的红线,拽着我继续顺着红线跑,喘着气说,“来不及和你解释,我的本命灯没有多长时间了,你再不走,我们都要死在这儿。”
跑了几分钟,眼看红线就要消失……我感觉有人推了我一把,唰的一下,我逃离的白光,进入了一片无声的黑暗,隐隐闻到股股香烛的气味。
我挣扎的睁开眼睛,看到了刘伯,王大军,狗蛋全都心情凝重的盯着我看。
“醒了!”王大军惊喜的看着我,失声说道,下一刻,眼神悲伤的看着我的旁边,嘟囔着,“徐蕊怎么还不醒?”
我转头看去,这才发现徐蕊正安静的躺在我的身边,冰冰凉凉的小手乖巧的抓着我的手,她头顶点着一盏油灯,灯火细微,已经快要枯竭。
刘伯脸色苍白的盯着徐蕊,咬破中指,低了一滴精血在本命灯里,看着灯光稍微明亮了一些,疲惫的说,“再等等……”
我就算再笨也该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叫我哥哥的黑影,空降救我的徐蕊,这一切都不是梦。
那么现在这个了无生气的徐蕊,也不是梦,我握着徐蕊越发冰凉的手,看着她精致的脸,真的有些害怕她会醒不过来。
过了十来分钟,刘伯拼力守护的本命灯还是灭了……悲伤的情绪悄无声息的在大家之间蔓延。
我自责的狠狠扇着自己耳光,一个又一个,如果当时我能不停下来,听徐蕊的话奋力的跑,她现在早醒了……可就是因为我的好奇心,害得徐蕊醒不过来。
在所有人都绝望的时候,吴婶突然跑进来,眼睛瞪的老圆,稚嫩的童声从她的嘴中发出,“徐蕊,你还欠我十盒糖果。”
本命灯忽然明亮,徐蕊的身体应声而起,眼睛陡然睁开,茫然的看着周遭。
这一幕简直匪夷所思,吴婶子看到徐蕊醒来后,眼中的光亮迅速退去,又神神叨叨的离开了刘伯的宿舍。
刘伯眼中闪着晶莹的光芒,颤声唤着自己死里逃生的女儿,“蕊蕊……”
“我没事……”徐蕊摇了摇头,虚弱的说道,但她极力隐忍的疼痛,却被带血的咳嗽暴露了出来,“咳咳……”
徐蕊每咳一下,就会带出一大口鲜血……我从没做过让徐蕊可以用命来报恩的事,也没有帅的让人一眼倾心,更没有富的让人攀爬……徐蕊这样救我,只能是因为我背负的秘密。
他们这样瞒着我,又不顾一切的帮助我,是我所不能理解的,现在,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我看着刘伯,再难忍住自己心里的疑问,有些生气的喊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伯把徐蕊从地上扶起,安置到沙发上坐好,淡淡的说道,“从你进火葬场开始,大家都没有刻意的遮掩自己的本事,估计你也能猜到,这个桥山火葬场十分特别,但我还是那句话,火葬场的秘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都快闹出人命了还在和我打太极?
我想我一定是气疯了,竟然抓着地,直接爬到刘伯跟前,拽着刘伯的裤腿儿怒问,“我现在不想知道火葬场的秘密,我想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把我招进来,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第十八章顾家的诅咒
对于我的怒气,刘伯没有丁点儿在意,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反问道,“你想想,你和你父母发生车祸之前的事你能记得多少,车祸时的场景你还记得不?”
我颓疲的放下自己的手……我确实不记得了,车祸之前的记忆模糊的就像一团雾,我知道它是存在的,可就是无法记起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刘伯对狗蛋和王大军挥了挥手,说,“你们带着蕊蕊先出去吧!”
王大军点头,抱起徐蕊和狗蛋一起出了刘伯的宿舍。
刘伯坐回沙发上,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缓缓说道,“其实你来过这里,你父母的葬礼就是在这里办的……你不记得是因为来这里的时候,你已经不是你了。”
从第一天到火葬场报道,我对这里的那股子熟悉感,就已经让我对自己之前来过这里的事深信不疑……在我的印象中,关于父母的记忆一直都是模糊的,包括那场葬礼,我甚至不记得我参加过父母的葬礼,难怪我会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来过这儿。
可我还是不能明白,我已经不是我了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刘伯伸手把我从地上扶起来,拉到沙发上坐好,说,“说起来,你就没有好奇过,你母亲的家族庞大,却没有一个人肯收养你,任你落魄的在福利院长大,是因为什么?”
也可能是我忘记了,我外公是王狮集团的董事长这件事,在我的印象里是在妈妈死后才知道的……那场要命的车祸撞断了我的一条腿,我从医院出来后就被直接送到福利院。
到福利院的第一天,我这位素未蒙面的外公出现了,跟着一位带着黑框眼镜,西装革履的律师,拿着一份由我妈妈签署过的和他断绝关系的协议书,告诉我,我和他们王狮集团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威胁我以后不得告诉别人自己和王狮集团的关系,否则他有的办法是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不知道刘伯是怎么知道我母亲家族庞大的事,但王狮集团的实力我是完全相信的,他们要弄死一个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重要。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无辜的摇头。
刘伯同情的看着我,一双犹如枯木的手轻拍在我的肩头,安慰说道,“王狮集团董事长是你外公!”
“不是!”我果断的否认,但我想我的表情早已经出卖了自己,明明拥有这么强大的亲人,却要过着如同孤儿一般的生活,有这样的亲人远比从来没有悲哀多了。
我不愿意承认自己和王狮集团的关系,不只是因为他们的威胁,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在他们身上我感受不到亲人的关怀,他们漠视我,漠视我的母亲,我也不屑与他们有关系,我要活着来证明自己,没有他们也能活的很好。
刘伯不再说什么,起身走到书柜前翻出了一本书,从书里取出一张照片的东西,双眸闪烁,小心的轻拂过照片的表面,走过来把照片递给我,说,“你不用对我掩饰什么,我年轻的时候和你父亲是挚友,你母亲的事我多少听了一点,你顾家代代单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疑惑的接过照片,仅是一眼,记忆中爸爸的脸瞬间清晰,我不由的感到一阵心酸……
那是一张微微泛黄的黑白照片,上面俩个人,一个与现在的刘伯有些相似,另一个赧然就是年轻时候的爸爸,他们亲密的搭着肩对镜头笑的灿烂。
我七岁的时候,爸爸就去世了,记忆也跟着这场车祸流失了不少,对于顾家我知道的太少,能想起来的也没有什么,顾家是不是代代单传,我也不记得。
多么悲哀啊,对于自己的父母,我唯一记得的是他们对我十分疼爱,关于他们的事,他们的人我确实怎么也想不起来。我也想过,看看照片,或许就能记起来,可之前的家早已经不是我的家,里面的东西也早就被房东丢到了垃圾场。
我苦涩的摇头,“不知道……”
“唉”,刘伯叹了口气,取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一口,又重重的吐出,眯着眼睛看着缭绕的烟雾,语气沉重的说,“这是顾家老祖宗为保证血脉纯净,以代代单传,若有多余,皆死于腹,不得于世为代价,换来顾氏子弟的血脉不受母力影响,发挥最大实力。”
“我还是不明白……”
真是令人费解,怎么突然扯到了顾家的老祖宗,究竟是什么样的血脉,需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延续……
刘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像是透过我看到了过去一样,懒懒的说道,“你们顾家身上流着渡魂人的血,以血为媒,即可召唤鬼差,渡冤魂投胎……别人靠修行,你们顾家靠天赋,在我们这一行也算是比较特殊的存在。很早之前,顾家也算人丁兴旺,但你们有一位先祖犯了人间禁忌,爱上了一名千年女鬼,用禁术帮她借尸还魂,和她私奔,还育有一子。最终,被族人寻回,按族规处以极刑……”
故事讲到这里,刘伯稍作停顿,不紧不慢的抽了口烟,继续说道,“借尸还魂是禁术,是有违天道的,不管是尸还是魂都是极阴的,结合生出的都是一些六道之外不老不死的怪物,再加上那女鬼有千年鬼力,在愤怒悲伤的催化下,暴涨的尸气与雄厚的鬼力结合,竟然成了一只具有灵智的僵尸,平日里用来对付僵尸的办法在她身上完全失效,整个顾家被她杀的几乎要灭族,剩的也只是一些有自保之力的老家伙。”
这是二十一世纪,要是之前有人给我讲这些,我一定会回敬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但是到如今,很多事由不得我不信。
事关我的身世,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听下面的事了,“然后呢?”
刘伯弹了弹烟灰,叹气说,“哎,这群老家伙最终抓了女僵尸的孩子威胁她进入了九重锁阴阵,封印了她……而顾家也元气大伤,年轻一辈无一生还,除了女僵尸留下的这个孩子……毕竟是由借尸还魂的女人所生,顾家的老祖宗们害怕会影响顾氏血脉,便有了后来的诅咒一说,顾氏代代单传。”
想不到我们顾家还有这样匪夷所思的历史,那刚才白光之中喊我哥哥的黑影是究竟是什么……
“刚才我昏迷的时候,有个黑影喊我哥哥……”
刘伯点头,表情难得的沉重,“他确实是你的双生弟弟,但没能逃的了你们顾家代代单传,若有多余,皆死于腹,不得于世的诅咒。在七个月大的时候,因为你母亲身体状况不好,做了减胎手术,他是被放弃的那个!”
第十九章鬼核
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我那晚做梦的场景,我们一家人开车去给我过生日,我诡异的笑着,冲上去抠爸爸的眼睛……我确定那个人不是我,我不会那样做……
或许那个时候,我并不是我,我已经被自己双生弟弟的阴魂操纵了身体?
我吃惊的看向刘伯,失声叫道,“那场车祸?”
说了这么多,刘伯的一根烟已经抽完,从容自若的走到我面前,把烟头按到烟灰缸里熄灭,颔首说,“你猜的不错,也是他!作为双生子,他的阴魂毫无违和的寄生在你的体内,你受到了千般宠爱,而他连睁眼看世界的权利都没有,对你的嫉妒,对父母的怨恨滋生了他强大的怨气,也为那场车祸埋下了祸根。”
一下子知道这么多事,我的脑子已经乱作一团,根本不会思考了,对于不能的理解的事,只能张嘴去问。
如果说车祸是我双生弟弟的阴魂造成的,那他为什么还要救我,这么恨我,看着我死了不是更好吗?
我迟疑的开口,“可他救了我……今天……”
刘伯拉起我的左臂,查看了一下有些发黑,已经干掉的伤口,闷闷的说道,“他当然要救你,你死了他就真的成了孤魂野鬼了!”
这么说来我的身体里有俩个人,一个是我自己的,另一个是我双生弟弟的阴魂,我从来都知道阴阳有别,人鬼殊途,可这一阴一阳同时存在在我的身体之中,我竟然没有不适的感觉。
我想如果他没有惹出那场要命的车祸,我会念在他是我弟弟的份上,不对他动手……可他却害了我们的父母,我就再也容不得他。
这个时候,估计也只有刘伯能解答我的疑问,“不知道您有没有办法渡他投胎去一个好人家?”
刘伯神色暗了暗,摇头说道,“你们在母胎里就纠缠在一起,一卵双生,体质最为接近,他存在于你的身体里,就像在自己的身体里一样自如,我根本没办法……只能靠你自己!”
“靠我自己?”
我在来火葬场之前,从来不相信世上会有鬼怪的存在,又怎么会有办法把一个鬼魂弄出自己的身体,刘伯说这话里还有什么其他意思?
刘伯默不作声的从唐装的口袋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灰色布包,打开,里面扎着长短不一约摸几十枚银针。
刘伯拔出一枚长约五厘米左右的粗针,熟练的划破我的伤口,却只能看到被分离的微微发黑的皮肉,没有鲜血再渗出来了……他继续用银针在我的皮肉里挑弄,像是在寻找什么……
“嘶”一直忍着不喊出声的我,被这么弄,最后还是没忍住长长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找到了!”刘伯惊喜的从我的伤口中挑出米粒大小的黑色肉渣,瞬间有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渗出。
我看着这小小的黑色肉渣,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
刘伯小心翼翼的把肉渣放在烟灰缸里,解释道,“蕊蕊虽然及时划破了你左胳膊上的孔最穴,但没能挑出鬼核,惊扰了你体内的阴魂,才会有后面的这些事。”
恕我孤陋寡闻,不知道还有鬼核这么个东西,“鬼核?”
刘伯泰然自若打开茶几下面的抽屉,取出一张黄色的符纸,捏着符纸的拇指与食指一挫,符纸就自己燃了起来。刘伯把燃烧的符纸丢进烟灰缸,那一粒黑色的肉渣立即就被吞没在火焰中,化作一丝黑气,消失不见。
眼见鬼核消失,刘伯才满意的点头,“和你车祸的时候如出一辙,你不要以为他是在救你,在你的身体受到重创,精神不稳定的时候,他就能够趁机控制你部分的身体,鬼气也会残留在你的身体里,凝结成核,将鬼气逐步渗透到你身体的各个部分,到时候他就夺走了你身体的控制权。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刘伯表情有些严肃,沉声说,“说起来,你这个双生弟弟似乎很有做鬼的天分,做了短短数年的鬼,就能在你体内留下鬼核……要知道鬼并不是实体,它们多数只能通过影响人周围的环境去影响人,这鬼核可不是一般的鬼能弄出来的花样。”
那场车祸一直是我心里解不开的疙瘩,没想到纠结了这么多年的答案,竟然叫人束手无策……
我应该恨这个没出世的双生弟弟夺走了我的父母,我的幸福吗?可如果我是被放弃的那个,我就能洒脱的不计较,不去恨没有得到公平的对待吗?估计我也会发疯,会想要毁灭这看着就刺眼的快乐,夺走我的一切。
他一定也是爱着爸爸妈妈的,所以才会恨的那样咬牙切齿……看着和自己同时出现在母胎中的我被父母宠溺着,才会嫉妒,才会更加怨恨。
想起刚才他被徐蕊的狱牢困住,如同孩子一般啼哭的喊着哥哥的样子,我的心就没来由的心疼,“你也一定过得很痛苦是不是,爸爸妈妈不是不爱你,只是不得已……”
刘伯看着我,像是对我说,又像是在对我身体里的阴魄说,“如果能解开他的心结最好,如果解不开你只能让自己变的更强……老实说,他的阴魂在你身体了那么多年,已经成为你的一部分,不管是驱逐他还是消灭他,都会对你产生极大的影响……你们毕竟是兄弟,能互相帮助的话又何必针锋相对呢?”
左胳膊上的伤口不断的往外渗血,右胳膊骨折,连脚都歪的彻底肿的和猪蹄一样,我现在完全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
可听王大军说,明天捡垃圾老头的头七我还得去,跑开这一身上不说,在得知了这么多关于我的过去,我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去帮别人解决问题了。
我苦笑的瞥了眼自己断掉的胳膊,对刘伯说,“对了,明天捡垃圾老头儿的头七,我这个样子还去的了吗?”
刘伯没有一点儿犹豫,坚持说,“你就是坐着轮椅也得要你去,不然怕成不了事!”
不能怪我小瞧自己,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会什么,能做什么,“有什么我非做不可的事吗?”
“安排倒没有,你见机行事就对了,还有一点你还得记住,留在这里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刘伯轻描淡写的叮嘱我俩句,转身朝外面走去,“行了,我去喊王大军送你回去,给你处理下伤口!”
第二十章遗相笑了
王大军也不知道从哪儿借了个轮椅,把我推回宿舍,扶到床上躺好,对我身上的伤口仔细的清理过后,一一包扎好才开始接骨头。
我记得福利院的吴大盟就是翻墙的时候摔骨折了,还打了石膏,感觉还挺严重的,但到了王大军这里一切好像都变的简单了。
王大军不动声色的捏着我的右臂,说,“你的右臂骨折了,我现在给你接上去,可能有点儿疼,你忍忍就好了。”
我还没回过神来,王大军的手突然发力,只听到“咔嚓”一声,一阵剧痛从我的右臂袭来,疼的我牙齿直打颤,冒了一身冷汗。
王大军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俩块薄木板,熟练的夹在我的手臂上,用绑带固定好,盖好被子,说,“好了,固定好就行了,你好好休息,明天到时间我来喊你。”
折腾了这么一天,我也是真的觉得累了,眼皮不受控制的打起了架,点了点头就睡着了,也不知道大军什么时候离开的。
这一觉我睡的比较踏实,也没有做梦,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床……睁眼就看到王大军坐在床边低头发愣的样子。
不是在这里照顾了我一整晚吧?
我吃惊的看着王大军,问,“你一直在这里?”
听到我的问话,王大军猛然间抬头,手忙脚乱的把我扶起来,尴尬的说,“没有,我来了没多会儿,看你还在睡就没喊你,坐着坐着就发起了愣!”
“这么早就要出发吗?”我这才想起今晚要去那个捡垃圾老头儿的头七,可是那也得今晚十二点之后,去这么早干什么?
王大军摇头,“你不是受伤了吗?咱们这儿条件有限,想带你去市里吃个蹄膀汤,然后那老头儿的住处还需要布置一下,早点儿去的好!”
我以前一直觉得王大军是个性情寡淡的人,成天冷着一张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没想到他还是一个这么细心的暖男。
福利院的日子并不好过,生病什么的也不会有人给你加餐,没想到这么多年来,这久违的温暖竟然是王大军给的。
当时那种心情是感动还是什么,我已经说不上来了,只感觉眼角有些酸涩,我低头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假装平静的说,“恩,现在走吗?”
王大军转身背起自己的工具箱,把轮椅推到床边,扶着坐好,一边推我出去一边说,“恩,我已经准备好了,昨晚打电话叫人把车开过来了,你腿脚不方便,我们自己开车去。”
刚一出门,我就看到停在宿舍门口崭新的宝马x6,我从没想过我有生之年还能交到开豪车的朋友……看着王大军平时普普通通,上下班也几乎坐公交,竟然能开的起宝马x6。
我看着眼前的豪车,难以置信的说,“靠……你的车?”
“对呀……平时有公交车坐,一直懒得开,要不是你受伤,我还不想开它。”王大军泰然自若的把我推到车的副驾驶座门口,打开车门,搀起我的左臂把我送上去,“我扶你上去!”
“哦……”我有些恍神的点头。
我坐过最舒服的车就是赵辰他们局里的警车了,现在坐上了x6,赵辰的车根本不能比的好嘛?瞬间感觉自己的逼格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吊丝毕竟是吊丝,我一直对我这个身份是很认同的,我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是把手伸到车窗外,对王大军喊着,“加速加速,听说会有女人胸部e杯的触感!”
王大军脸一红,没有说什么,踩了脚油门儿……车子瞬间提速,我闭着眼睛慢慢感受着风的力度,果真是很爽哈。
我再睁开眼看时,看到王大军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也偷偷摸摸的伸出窗外……卧槽,毕竟是个男人,感情大军这小子看着一本正经,骨子里也蛮闷骚的,为了不让大军尴尬,我憋着不笑,然而,差点憋出了内伤。
有一点需要承认,大军开车的技术还是有待考证的,比起传说中的女司机真是有过之而不及,怪不得他不敢开车来上班,就他这个技术,害了自己没事,拉着别人和他一起受害就不好了。
加上吃饭,明明只有俩个小时,因为中途的几个小摩擦,愣是用了近五个小时才到的捡垃圾老头儿家。
老头儿家住在城东郊一处平房区,建筑拥挤破旧,里面的路错综复杂,处处可闻小孩的哭闹声,还有粗糙的叫嚷声,我们把车停在大路边的超市停车场,大军推着我找了近半个小时才找到老头儿家。
老头家不大,一进房子就有股酸臭味迎面袭来,巴掌大的地方堆满了旧纸片,饮料瓶。今天明明是老头儿的头七,竟然没有人在家守着,桌子上老头儿的遗照孤零零的摆在那里,没有一点儿贡品,就连香炉都没有,只摆着一个空荡荡的破碗。
“也是个可怜人!”王大军把我随意安置到可以落脚的地方,打开灯,把工具箱放到桌子上,打开从里面取出我们吃饭打包回来的白饭,倒到碗里,又拿了三柱香点燃插到米饭里,恭恭敬敬的对着老头儿的遗相鞠了三个躬,才说,“听说这个捡垃圾老头儿有一个儿子,一点儿都不孝顺,在城里做点儿批发生意,还总是跑回来吵着和老头儿要钱……没想到头七也不在家里守着。”
眼看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我们还什么都没有准备,我心焦的看着大军做完这一切,问道,“需要准备一些什么?”
也不知道王大军这个工具箱里装了多少东西,我刚问完,他就从里拿出一小袋面粉,均匀的往地上撒了起来,“头七之日,死者的魂魄一定会返家……但他的尸体被做了手脚,以防到时候他来了我们也看不到他的魂魄,给这里的地板上洒满面粉,他要是来了面粉上就会有脚印出来。到时候,再用红绳把他捆住,贴上现身符,我们就能看到他了!”
,自从上次任明山差点把付小影制住后,我也再没有突然见到付小影出现了,不过事情已经查到这里,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这捡垃圾的老头儿对付小影的死亡做了伪证,是调查清楚付小影死因的唯一突破口。
眼看自己差点搭上命的事情就要有眉目了,我激动的问道,“然后就可以我就可以问他我想知道的事了?”
王大军难得严肃的盯着老头儿哦遗相,说道,“也不是,尸体能被动手脚,魂魄也能……具体是什么情况,也只能看到了再做定夺。”
我顺着王大军的视线看去,卧槽,真特妈吓尿了……这特妈是蒙娜丽莎的微笑是不,刚刚进来时还表情正常的遗相,现在看来眉眼嘴角都带着笑意,就好象这个遗相是活的,他正在看着我们,带着嘲笑,如同看着死人一般。
这诡异的气氛叫周遭的空气瞬间冷了好几度,看来今晚不会太容易……
ps(今晚还有一章,头七惊魂夜稍后发布,敬请期待)
第二十一章头七惊魂夜(一)
“唉……”王大军盯了那遗相有半天,最终,泄气的叹了口气,从工具箱中取出俩条新鲜翠绿的柳条,塞到我手里,“实话说,今晚可能没我想的那么容易,我也不知道你能做什么,到时候你拿着这个,如果我来不及帮你,你就用这个打鬼魂,应该能拖延一点儿时间。”
本来我还觉得跟着王大军,心里还挺有底气的,听了这一番话,再看看手里这俩根寒酸的柳条,突然觉得自己死定了。
我心烦的扬了扬手里的柳条,苦巴巴的对王大军说道,“这柳条能有什么用?”
“这都是我事先准备好的,有大用处!”王大军一刻也闲不下来的,端着破脸盆接了一盆凉水,放到我的轮椅边,解释道,“柳枝蘸水打鬼,就好比蘸盐水的牛皮鞭子打人一样!”
这蘸着盐水的牛皮鞭子打人,在电视上经常能看到逼供犯人会用到这一招,这牛皮鞭子沾了盐水,鞭子重了,打起来更疼,盐水渗到伤口里更是疼上加疼,这酸爽简直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没想到沾了水的柳条打鬼也能有这种效果,听了大军的话,再看向手里的柳条,我竟然会觉得它霸气了不少,再也不是那么寒酸了。
我感概的挥舞着手里的柳条,说道,“这么牛,那劳资可什么都不怕了!”
王大军倒没有我那么乐观,低着头在自己的工具箱里翻腾着,担忧的说,“但愿这件事和任明山关系不大,不然今晚能不能全身而退还说不准!”
又是这个任明山……怎么可能和他没关系,在公交车上和付小影的父母就有古怪,这做伪证的老头儿的尸体又是先去的南塘火葬场,再由他转过来的,铁定跟他有关系。
看王大军的样子,对这个任明山还是有些忌惮的,难不成这个任明山的本事更大一些!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刘伯叫我和大军来不是送死来的嘛……
上次差点儿死在任明山这狗?日的手里,这回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一定要和王大军问清楚,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我把柳条插到轮椅边,试探的问,“听说这个任明山之前也在桥山火葬场上班,他究竟是什么人,有那么厉害吗?”
大军翻腾箱子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愁眉锁眼的说,“这个人心术不正,好走一些歪门邪道,手段古怪刁钻,怕是刘伯对上他也有些吃力吧!”
卧槽,我一直以为刘伯才是桥山火葬场“捉鬼小分队”的**oss,没想到任明山年纪轻轻的就能和刘伯对着干,果真是有实力的人。
我丧气的把柳条撇在地上,艰难着推动轮椅想要离开,“那我们还在这儿干啥?不是我说,这事铁定和任明山有关系,刘伯都不是对手,咱们在这儿做炮灰嘛?”
王大军看着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拿着一个古朴的荷包走过来,抓着我的轮椅把我推回去,捡起柳条重新插在轮椅边。
“你放心,拼了我的命都不会让你再出一点儿事。”王大军拍了拍的左肩,把荷包打开,倒出一把古钱币,弯着腰硬生生的把古钱币一枚一枚立着插进了石板地上,围着我和水盆刚好一圈,做完这一切,大军起身又到工具箱那儿倒腾起来,还不忘叮嘱我,“你到时候就在这里不要出来,多凶的鬼都不敢冲进来的,不过还是尽量不要说话惹怒他们。”
这样的话我就放心多了,可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王大军,“那你呢?”
大军摆了摆手,拎着工具箱子自顾自的朝门口走去,“你不要管我了,时间还早,我去院子外边布置一下,你待着吧。”
接下来的时间,一分一秒都是煎熬,等王大军把一切布置好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一过十二点,那捡垃圾老头儿的鬼魂随时都有可能回来。
王大军把踩过的地方补上新的面粉,又拉了张凳子稳稳的坐在老头儿的遗相前闭目养神,等着鬼魂的出现。
我整个人虽然困到不行,可也没敢睡,硬是强撑着待在大军给我布好的阵里等时间。
十二点早就过来,老头儿的鬼魂没有丁点儿出现的预兆,就在我以为老头儿不会回来了,闭着眼睛准备歇一会儿的时候,王大军的声音突然响起,“来了!”
我猛的睁开眼睛,大气不敢喘一下,看着这个房子唯一的出口,铺满面粉的地上出现一个又一个浅浅圆圆的印记,匀速向王大军迈进。
听说鬼都是踮着脚尖走路的,所以这脚印也只能看到短短的半个……
王大军手里握着红线,紧盯着地上向他靠近的脚印,在脚印离他半米的时候,一步冲上前去,快速把手里的红线在空中缠了好几圈,掏出口袋里的符稳准狠的甩了出去。
接着一个头破血流,脸色青灰,目光呆滞,穿着破旧灰色背心,身材矮小驼背的老人显现出来,红线乱七八糟的缠在他的身上,额头上贴着一张黄色的符咒。
王大军手里的动作没有停歇,手拂过袖口,拔出别在袖口上的银针扎进了鬼魂的头顶,厉声问道,“说,你是怎么死的?”
“咔嚓”桌子上遗相的相框突然爆裂,绑在鬼魂身上的红线骤然断裂,贴在鬼魂额头上的符咒被无端冒出的黑火烧成了灰烬。
捡垃圾老头的鬼魂因为这一针发生了异变,僵硬的咧嘴,露出满口尖利的黑牙,呆滞深陷的眼窝向上一翻,满满白色充满了眼眶,再也看不到瞳仁。
我眼见鬼魂青色的指甲瞬间暴涨至十厘米左右,干枯的手挥向大军的脖颈,一时着急,忘记大军的嘱咐,大喊,“小心!”
“遭了,变恶鬼了!”大军脸色一变,灵活的避开了鬼魂的袭击,随手抓起桌案上早已经准备好的桃木剑和五谷,朝恶鬼撒了一把五谷,那恶鬼如同中弹一般后退了好几步。
大军趁机挥动着桃木剑向恶鬼刺去,不屑的说道,“医了这么多年鬼,还能不知道你的命门在哪儿?”
第二十二章头七惊魂夜(二)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鬼魂也有命门,大军趁着恶鬼混乱,举着桃木剑绕道恶鬼的后背,一剑突刺到恶鬼的命门穴。
恶鬼像受了刺激一样,不要命的向我冲了过来。
我心想这下完了,忘记了大军自己处在大军事先布好的阵圈了,害怕的眼睛一刻也不能放松的盯着恶鬼的一举一动,抓着柳条的左手,手心都变得有些湿濡……
然后,恶鬼触及到插着铜钱的边缘时,触电一样的抽搐了一下……王大军后脚赶上,拿着比红线粗一点儿的黑色墨斗线,,凌乱的缠绕在恶鬼的身上。
这一次恶鬼没有挣脱,墨斗线触到恶鬼的身上会“滋滋”的冒烟,大军一手拽着墨斗线,用桃木剑狠狠的敲到恶鬼的腿腕儿,“咚”的一声恶鬼跪地不起,脸上却还暴露着挣扎的表情。
大军死死的拽着墨斗线,控制着急欲挣脱的恶鬼,喘气说道,“这恶鬼被人操纵了!”
我来这儿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调查付小影的死因,现在这个情况让我开始怀疑自己还能不能问的出来一点儿有用的消息。
看着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恶鬼,我不确定的问,“那还能问出来什么吗?”
王大军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愁眉深锁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确定,有没有用,只……”
突然,房间里平白无故的刮起了一阵阴风,王大军剩下的声音全部被风吞没,地上的面粉被风卷起,像龙卷风一样围着一个暴风眼旋转起来。
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王大军神情一顿,“不好……鬼差……”
卧槽……鬼差是神马,是给阎王爷办事的人,听着都觉得牛?逼轰轰的……都到这时候了,这王大军还和个死人较什么劲儿,不跑等死呢?
担心王大军有什么意外,我赶紧催促道,“尼玛,快放了这恶鬼。”
大军目光凌厉的盯着风眼,手没有丝毫的松动,说道,“不行,和任明山有关系,就必须查清楚!”
风骤停,房子内唯一的灯泡几乎在同一时间炸裂,我隐约看到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看不清面孔的佝偻身影一闪而过,“桀桀……桀桀……”的笑声从黑暗中传出来,“当啷啷,当啷啷”铁链在地上摩擦的声音与之挥应,房间里恐怖的气氛瞬间上升到极致。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我的眼睛一时间适应不了,我只听到“哗啦”,类似铁链挥动的声音,然后,一个不男不女,阴阳怪气的声音带着轻微怒气,说,“你敢和鬼差抢人,活的不耐烦了?”
王大军毫不示弱的回道,“我要他还有用,如果你固执己见,地府那么多鬼差少你一个也不会有大问题。”
尼玛呀,这货是活的不耐烦了,竟公然和鬼差叫板……也不知道是不是黑暗带给王大军的无限勇气,王大军之前那一副表情明明是像在说,“完了,摊上大事了!”可现在听这语气,完全是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的样子。
“哗啦!”好像是鬼差把铁链拉了回去的声音。
鬼差咬牙切齿的说道,“桀桀……大言不惭的我见多了,你找死就不怪我。”
我的眼睛逐渐适应了眼前的黑暗,隐约能看到王大军和鬼差对峙的身影。
先发制人,王大军抽回墨斗线,抓着恶鬼的脖子向上一甩,随手撒了几根桃木钉上去,恶鬼就被牢牢的定在了房顶,泛白的眼珠盯着下面,手和脚还在不安分的乱动,看着还蛮恐怖的。
安置好恶鬼,王大军剑尖抵在地上,走笔龙蛇的划动着,“我还真没和鬼差斗过呢,今天刚好试试,你们有多大能耐!”
“桀桀……时间不早了,我可没空和你玩儿!”鬼差阴森的笑着,形同枯槁的手拽着铁链逆时针方向甩动,速度越来越快,形成一个发着幽暗绿光的风洞。
风洞中传来万人啼哭的声音,俩只只鲜血淋漓的手突兀的从风洞中伸出来,再然后是一颗女人的头颅倒挂着出现,如瀑的长发垂至地上,青灰的脸僵硬的如同破布娃娃一样,俩只手挣扎着要爬出来,枯瘦如柴的身子套着染血的白色睡裙缓缓从风洞中出,在绿光的衬托下更显惊悚……
我在心里真的狠狠为王大军捏了一把汗,这个从鬼差风洞中出来的女鬼看着就很不一般,如同一只没有灵魂的野兽一般,只要一出来就会冲到王大军面前把他撕裂的样子。
再看王大军,就只知道低头划着符文,都不知道观察一下周遭的环境,看看自己的处境。
不出我所料,等女鬼完全从风洞中爬出,着染血的白牙,一个跳跃,如同离弦之箭一样扑向了王大军。
人命关天,我也顾不得其他,柳条划过水盆,屁股用力,轮椅就滑了出去……终于赶在女鬼扑倒王大军前,一柳条抽到了女鬼的身上。
王大军果然没有骗我,这一柳条抽下去,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女鬼直直落地,身上立马多了一条触目惊心的伤口。
我坐在轮椅上横在王大军身前,护着他周全,催促道,“赶紧写,我撑不了多久。”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没能撑多久,只耍了一下威风,就被鬼差的铁链拘走了。
鬼差的铁链缠绕着我的身体,把我连人带椅一齐拉到了他面前一米左右的地方,稍稍抬头扫了我一眼,趣味盎然的说道,“阴阳人,有意思!”
有意思?什么有意思……
最近的人都特妈爱说话说半句,惹得老子都快神经衰弱了,碰到个鬼差还这个怂样子,还说我是阴阳人,我也是醉了。
我心里暗骂,“亏的你还当了鬼差,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老子身体里住了个鬼就有意思了,你妈才是阴阳人,你全家都是阴阳人,你马勒隔壁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鬼差都这个打扮,斗篷遮住了大半张脸,黑暗中只能看到下巴的轮廓,而且眼前这个鬼差似乎是刻意要和人保持距离,始终都站在和我一米远的地方,但我能看出他隐藏在斗篷下的眼睛已经把我从头到脚细细的打量了一遍。
鬼差沉默半响,刚才轻浮的样子完全消失,紧张的问道,“你是顾家的小子?”
顾家有渡魂人这一隐晦的身份我已经知道,我不知道的是,鬼差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忌惮。
来之前刘伯就说如果我不来,可能成不了事,现在看鬼差失常的反应,难道他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
第二十三章付小影出现
我还来不及思考清楚,房内突然金光暴涨,大军犹如洪钟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无极金牢,去!”
一条条犹如灵蛇的金色光芒绕过我直袭鬼差的面门,鬼差惊慌失措的抽回铁链,狼狈的闪躲,卷走地上的女鬼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军脸色苍白的跑到我身边,着急的把我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问道,“争气,你没事吧?”
我简直是苦笑不得,无极金牢,大军这阵势是不错,就是发挥作用有点儿慢,要不是我这儿拖住鬼差,估摸鬼差连完阵的机会都不给他,他就得死。
和鬼魂打交道,动彻就是性命攸关的事,大军这么一根筋怎么行?
我心有余悸的摆摆手,说,“我没事,不过,下次遇到这么紧急的情况,一定要跑,留得青山在,咱不怕没柴烧啊。”
大军这才松了口气不慌不忙的把我推回铜钱阵圈,说,“我还以为你很怕死,结果还不是冒冒失的跑了出来!”
好家伙,这一招……我竟然无言以对……
无奈,我看了眼房顶上被金光缠绕的恶鬼,问,“他怎么办?”
大军看也不看甩了张符纸出去,面不改色的说,“先带回去再说。”
符纸径直朝恶鬼飘去,在触到恶鬼的那一刻,恶鬼骤然消失,金光也随着恶鬼的消失暗了下去,几粒桃木钉跟着符纸一齐掉落在地上。
“对,回去再说!”我点头表示同意,这个鬼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待了,真特妈比看恐怖片惊悚多了,连鬼差都见到了。
不过这个鬼差出现的确实是有点儿巧合。
我疑惑的问道,“刚才怎么会突然有鬼差来?”
“有人引来的。”大军帮我固定好轮椅,从容自若的去把掉在地上的符纸和桃木钉捡起来,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说道,“天亮了,我们走吧!”
环顾了一圈我发现这屋子比起我们刚来更加狼狈了,毕竟干这一行的,对死者不敬不太好,我提醒大军说道,“哦……收拾收拾再走吧!”
大军走到摆放着捡垃圾老伯的遗相桌前,鞠了三个躬,把遗相放进自己的工具箱里,随便收拾了一下,说,“不用收拾了,反正没有人住。”
我们从房间里出来,天才蒙蒙亮,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大军直接开车回了桥山火葬场。
车刚驶到大门口,就有人把门打开了,我朝窗外扫了一眼,刘伯叼着支烟一脸疲相的站在大门口。
看样子像是早早就起来在门口等着我们了。
大军把车子开进去停好,刚把我扶下车坐到轮椅上没一会儿,刘伯就背着手赶了过来,一脸凝重的问大军,“怎么样?”
大军从兜儿里掏出那张收了恶鬼的符纸交给刘伯,说,“我们都没事,捡垃圾老伯的鬼魂被人控制了,鬼差也突然出现,这事应该是他干的没错,不过还是我们赢了。”
“除了他估计没人敢这么冒险,引鬼差出来。”刘伯接过符纸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又还给大军,说,“你先回去看能不能让鬼魂脱离控制,问出一点儿有用的东西来。”
“恩。”大军点头,把符纸叠好装进兜儿里,推着我就要离开,“那我送争气回去!”
刘伯拉住轮椅,对大军摆了摆手,“不用了,你先走,我还有几句话要和争气说。”
“恩!”
刘伯推着我朝我宿舍的方向走去着,平静的说,“你是不是有问题想问我?”
鬼差在对我细心打量过后,竟能窥探出我的身份,态度也急剧的转变,这里面的古怪刘伯早就知道。
从刚才刘伯说话的语气中,我能看出,刘伯早就预料到任明山会引鬼差出来,王大军不敌鬼差,也清楚顾氏背后的一些秘密能让鬼差有所忌惮,才一定叫我去……其实这没什么,但唯一叫我感到不快的是,刘伯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不肯说是什么毛病?
我语气不爽的反击道,“还是你先说说,你究竟蛮了我什么吧!”
“哈哈,你这个样子和你父亲倒是有点儿像……”刘伯爽快的大笑,语气轻佻的说,“那我要是说我也不知道呢?”
卧槽,那刘伯要是不知道鬼差会对顾氏有所忌惮,就叫我跟着给大军去打下手,那和谋杀我有什么区别。
我生气的吼道,“不知道你让我去送死?”
刘伯失笑的拍拍我的肩膀,解释道,“我只知道,你们顾家行走阴阳,鬼差见到也得敬你们几分,至于为什么我确实不清楚……我问过你父亲,你父亲也说不清楚。你也不必生气,我事前不告诉你,是怕你不信我,打退堂鼓,并不是要卖什么官司。”
这样的话倒还能说的过去,我心里的怒气能平息不少……刚才刘伯和王大军的对话中提到一个他,这个他如果我没猜错,一定是任明山无疑,这样强大的人原谅我真心不想与他为敌。
想起昨晚的场景,我心里还是不由的后怕,“怪不得你非要我去,你们刚才说的他,是任明山,这个任明山究竟是什么人,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和他过不去,昨晚大军为了这只恶鬼,差点儿把命搭上。”
每每提到任明山这个人,刘伯就像如临大敌一样,眉头会条件反射的骤起,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是他和我们过不去,以后你会明白……”
大军把车子停的离宿舍还是比较近的,说话间,就已经到了宿舍门口。
刘伯手里有宿舍的备用钥匙,他直接把我的宿舍门打开,把我推进去,安置到床上,说道,“折腾一晚上也累了,中午的时候,我叫蕊蕊把午饭送到你宿舍。”
我不甘心看着刘伯,还想再多问些什么,抬头的一瞬间看到付小影背贴在房顶,轻松的看着我……
知道付小影现在出现一定是有事来找我,我就没有再多问刘伯什么,装作很疲累的样子闭着眼睛,说,“好……”
第二十四章女鬼穿嫁衣
刘伯也没有怀疑,嘱咐我好好休息后,就离开了。
我一听到刘伯关门的声音,赶紧睁开眼看向房顶,哪里还有付小影的半点儿鬼影,把偌大的宿舍扫视了一圈儿也没有看到付小影。
亏的我还担心她有没有被任明山伤到,来无影去无踪的连个平安也不知道报一下,简直气的我牙根痒痒,骂人的话也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马勒戈壁,耍我来的,这小妮子,别犯到老子手里,看老子不把你先……”
骂了一半儿,耳边出来一口冷气,女子轻轻柔柔的声音夹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几乎是贴面传来,“先什么?”
我浑身一怔,僵硬的转身看去,付小影就侧躺在我的身边,一双美眸狐疑的瞪着我,虽然平日里幻想过无数次自己的身边睡着一个绝世大美女,但当幻想变为现实时,我还是吓立马扒着床沿向后挪动,因为没看清,一头栽到了地上。
旧伤未好,再添新伤,痛得我直叫唤,“嗷……卧槽……”
付小影趴在床沿,碎花裙遮不住她丰满的上围,露出一线春光,细眉一挑,娇俏的嘴唇微微弯起,无限魅惑,一只手风情万种的拖住下巴,斜睨着我,问道,“你刚刚说,要把我先怎么样?”
我本是想说先奸后杀的,不过我也是以为付小影不在了才敢说这浑话,现在本尊就在眼前,任是她再温柔,再美丽我也不敢轻浮,这几天的相处下来,我还不知道付小影是个什么性格?她就是故意装作这个样子试探我有没有那个贼心……美人虽好,留着命才有机会是不?
床我是不敢上了,只能狼狈的坐在地上,不敢看付小影的眼睛,低头紧张的回答,“先……供起来……”
我就知道我心里那点儿小九九瞒不过付小影,这鬼婆子一看我不上当,登时换了一副嘴脸,从床上爬了起来,移到床沿坐好,凶巴巴的俯视着我,冷声说道,“哼,事情查的怎么样了,你可没剩几天了!”
对嘛,这一副高冷的样子才是付小影嘛!
不过,我还是要承认,徐蕊给付小影的鬼魂还原了本来的相貌后,付小影即便是脸色苍白不施粉黛,那一颦一笑,一嗔一怒的美感也没有丝毫的减弱,多得是病弱西子胜三分的气质。
不同于徐蕊的热情开朗,付小影的身上有着一种让男人想要征服的**,仅仅是看一眼,就会不由主的沦陷,看着看着,我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天在化妆室,付小影不着寸缕的样子,简直美翻了。
我想一定是我的目光太过炙热,把付小影给看得不好意思了,她当时就恼羞成怒的从床上跳了起来,恶狠狠的踢了我一脚,威胁道,“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挖掉!”
这一脚正中命门,我丝毫不怀疑这小妮子生气了会挖了我的眼珠子,谁叫自己没本事呢……只得感概命运艰辛,等老子有了本事,一定把你先奸后杀……
害怕这鬼婆子再给我一脚,我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看,把仇恨拉到任明山身上,“对了,你认识那个任明山不?”
付小影坐回床沿,笔直的大白腿在我眼前荡来荡去,百般聊赖的说道,“哪个?”
我匆匆扫了一眼美腿,赶紧低头,心中咒骂,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不想被人家看,就收敛一点儿,难道不知道自己有着激发男人兽性的天赋嘛!
“就那天差点儿把你收了的那个,三十来岁的男的!”
付小影顿了顿,说道,“……我见过他俩次……一次是在我家……还有一次我男朋友的葬礼上……”
靠,我本来是随便说说,给任明山这孙子拉点儿仇恨,没想到付小影的父母和任明山之间真的有奸情,看来有必要去拜访一下付小影的父母了。
我惊喜的抬头看向付小影,问道,“真的?他什么时候去过你家,去你家干什么?”
付小影茫然的摇摇头,“不清楚!”
从各方面来看,不出意外的话,付小影的父母应该也参与了这场谋杀,我不确定付小影能不能承受的住亲人的背叛,但如果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早晚都得知道,我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先给付小影打个预防针,“好,我下午去看看,不过我提前给你说好……你这个事估计你父母也有参与。”
没想到付小影除了有点儿失落外,反应超乎寻常的平静,她把散落的秀发捋到耳后,苦笑说道,“我在他们的眼里只是一个攀附豪门的工具而已,死了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要不是因为不知道谁害了我就无法投胎,我也不会多做停留,我现在要的也不过是一个真相而已!”
这事又和豪门有什么关系,我迟疑的问道,“攀附豪门的工具?”
付小影默默的颔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轻声说,“我从小就被严格的要求,往一个名门淑女的方向发展,当我拿到大学的录取证书,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自由开心时,他们已经为我物色好了同校一个集团的独子,逼着我出现在他们制造好的各种偶遇,成就了他们攀附豪门的愿望……没多久,我男朋友因为酒后驾车出了车祸,坠崖而亡,我还以为老天开眼了,最后还是逃不过自己的命,在男朋友葬礼当天死了……”
我从没想过,世间还有这样的父母……这个看起来单薄的少女竟然背负着如此沉重的过去……这一秒,我有点儿心疼付小影,想抱抱她,给她一点儿温暖。
我伸手想去触及付小影扳着床沿的小手,却看到,付小影素净的手指上,平白无故的显露出一枚金色的戒指,之前的碎花洋裙被一身刺着金凤的艳红的中式秀禾服取代,及腰的长发被珍珠金冠束起,巴掌大精致的小脸显露无疑,典型的古典美人的模样。
不过,我清楚的记得之前给付小影换洋裙的时候,付小影鬼魂的着装才会有所改变,可付小影的尸体已经被烧成了灰,怎么会画风突变成了现在的样子,难道有人给她的骨灰做了手脚?
我有些不安的提醒付小影,她身上的改变,“怎么回事?你的衣服怎么变了!”
“我……”付小影吃惊的打量着自己的一副,嘴巴刚张开,一个我字吐出口,就消失的无影踪。
第二十五章阴婚(一)
这俩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我早就明白,凭着火葬场这一群牛?逼轰轰的人,付小影不能把我怎么样的。刘伯所说的不帮付小影我就得死的话也完全是在吓唬我,只是为了稳住我留在火葬场的权宜之计,火葬场停尸间里那么多尸体,也没见他们像我一样到处忙着为鬼办事。
现在,即便是我撒丫子不管付小影,也不用担心什么……可事情查了这么多天,对付小影有了一定的了解,还差点儿搭上了我的性命,我已经不会再轻易撒手了。
总之,付小影这个忙我是帮定了!
刚才付小影消失的太过突然,那一身红装也太过诡异,怎么看都像是古时候新娘的嫁衣……王大军应该正在处理恶鬼的事,刘伯不像是那么容易请得动的人,慌乱中,我把电话拨给了徐蕊,请她赶紧过来。
我当初进火葬场上班的第一天,就是把所有工作人员的电话录到自己的手机里,想着联系能方便点儿,没想到第一次打给徐蕊竟然是因为这样的事。
徐蕊进门的时候,我还坐在地上思考,估计她是以为我不小心从床上摔下来,爬不上去了,小跑到我身边,小心的把我扶回床上,“你怎么摔了,来,我扶你起来……”
我的屁股刚挨着床沿,就迫不及待的询问道,“如果尸体都已经烧了,鬼魂的着装还能发生改变吗?”
徐蕊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迟疑的点头,“能啊,有骨灰和鬼魂的生辰八字就可以,你问这个干什么?”
看来我猜的没错,有人在付小影的骨灰上动了手脚……能拿到付小影的骨灰,又知道付小影的生辰八字的人,除了她的父母应该不会有别人了。
付小影身上的小洋裙是她父母给的,现在又突然弄这一出是想闹哪样……
确定了是谁动的手脚后,我继续追问道,“那在什么情况下,女鬼要穿上古朴的中式秀禾服?”
徐蕊想了想,回答,“嫁人的时候,或者嫁人的时候骤死的!”
付小影不是嫁人的时候骤死的,那就一定是要嫁人了,鬼魂也能嫁人吗?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我有些怀疑的开口,“人都死了,还怎么嫁人?”
徐蕊无奈的瞪了我一眼,理所应当的说道,“你吃过猪肉,见过猪跑没?人可以结婚,鬼魂也可以结婚,只要找到阴阳师算好八字,按照规定的程序主持阴婚就行了。”
“阴婚?”我失声大叫,这种上演在恐怖小说的桥段竟然真的会真的出现在人的生活里,还用的是这么残忍霸道的手段。
这样所有的事,似乎就能串起来了,联系到那天公交车上,打给任明山和付小影父母的电话,还有付小影所说的豪门……事情大概是这样,付小影的父母一心想要攀附豪门,好不容易攀上了,对方死了,又是独子……豪门父母想给未婚的儿子寻一门好的亲事,于是盯上了付小影,双方达成一定的协议后,谋杀付小影,由任明山做中间人,主持这场阴婚。
虽然这么想有点儿过分,但不排除这种可能,对于付小影的父母能把女儿当工具养的人来说,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我真的不敢想付小影此时在承受着什么样的煎熬,死了还摆脱不了父母的控制。
“不行,我得先出去一下。”
想来想去,我还是放心不下,忍着脚上的疼痛,一只手撑着床沿,站了起来,着急的往外走,却忽略了自己是一个经历过重大车祸的人,心情再急切,这身体也是不听使唤的,第一步还没跨出去,就狠狠的摔了。
徐蕊手忙脚乱的把我扶起来,没好气的问道,“你都这个样子了,还要去哪儿?”
我看了看满身是伤的自己,冲动是魔鬼,这个样子就是去了也是白搭,什么都做不了……好在还有徐蕊,赵叔不是说过,徐蕊集俩家所长,深不可测嘛,带她准没错,可是徐蕊前天才刚受了伤,也不知道愿不愿意和我去。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的说,“你帮我查一下付小影家属的联系地址,和我一起去一趟吧!”
“那个女鬼!”徐蕊恍然大悟的瞟了我一眼,不容拒绝的把我摁到床上,直接开口说,“要是像你这样,我们什么都管,不得忙死了,还是乖乖歇着养伤吧你!”
话是这样说的没错,我也不是一个喜欢自找麻烦的人……可谁让我遇到的鬼是付小影,要知道男人对漂亮的女人本来就是没有免疫力的,但对徐蕊可不能这么说,我必须得表现出我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男人的样子。
我撑着床板,慢吞吞的从床上坐起来,一本正经的对徐蕊说,“我答应了她,要帮她查出来谁杀了她,这样她才能投胎。”
“你……真是……麻烦……”徐蕊被我坚决的态度气的半天说不完整一句话,无奈的转身离开,“好好……你先等等,我去准备一下,顺便调出他们的联系地址,和你一起去。”
看徐蕊刚才那态度,我还以为要说服她一起去,得费老大劲了,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搞定了。
自从付小影穿着红装突然消失后,我就一直觉得心神不宁的,总觉付小影有危险,这个任明山一看就不是一个善茬,就冲他害我的手段,就能看出这个人心狠手辣,去早一点儿我的心能安定一些。
我坐在床沿,着急的催促道,“好好好,你快点儿,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已经出了门的徐蕊,不屑的冲我喊了一句,“还不好的预感,你以为你是狗蛋呢,二货!”
我真是敢怒不敢言,妈蛋,这娘们儿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竟然敢嘲笑自己未来的丈夫……都怪刘伯只告诉我和徐蕊订了娃娃亲,没有说什么时候把徐蕊嫁给我,更没有说徐蕊知不知道这件事,害我现在不敢在徐蕊面前太过造次。
第二十六章阴婚(二)
徐蕊办事效率还是不错的,十来分钟的样子就已经把事情办完回来接我了……徐蕊不会开车,只能推着轮椅磕磕绊绊的带我去坐公交车。
上了车,我忽然想起我前天坐的公交车出了事故,报警后到现在都没有警察找我去录个口供,这样似乎有点儿不合程序。
我用肩膀轻轻推搡了一下徐蕊,低声问道,“我前天坐的哪趟公车出了事,怎么没有警方来找我录口供?”
“那个应该已经结案了,你就不要管了,反正也查不出来什么的。”徐蕊若无其事的把轮椅折好抓在手里,靠在我的座位一侧,修长的大腿贴着我的左肩,那紧致有富有弹性的肉感引的我情不自禁的想入非非。
就这样,我享受着专属于我的特别福利,yy到快要喷鼻血的时候,徐蕊的身体突然离开,虎视鹰瞵的盯着我,问,“对了,你为什么对那个女鬼这么上心,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像付小影这样的美女应该不会有男人不喜欢,就算她是个女鬼,也会有不少男人上赶着去送死吧?可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徐蕊问我的时候我会有一种被捉奸的即视感,难道她知道了我们定过娃娃亲的事?
我有些底气不足的轻声反驳,“卧槽,怎么可能……”
徐蕊性感的薄唇邪邪一笑,抬起左手食指与中指做剪刀状,霸道的说道,“没可能就好,要不是我爸给我说咱们订过娃娃亲,我会搭上命去救你?既然命都是我捡回来的,人也必须是我的,你要是敢有什么歪歪肠子,全部给你剪断。”
如果说付小影是一朵孤傲冷艳的蓝玫瑰,那徐蕊就是一支**如火的红玫瑰,俩个人同样的扎手,却给人不同的感觉……然而,不管她们是什么,我都只是站在一个爱慕者的角度去仰望她们,就如同吊丝对女神一样,心有渴望却从未奢求,但徐蕊刚刚的话明显是默认了我们俩的这段缘分!
我受宠若惊的看着徐蕊,舌头都有些不听使唤的打起了结巴,“你……你……能……接受我……”
徐蕊学着我说话的语气,好笑的说,“你……你……你……不能接受我?”
怎么可能,老子明明都欣喜若狂了,只是我还不能相信徐蕊这么好的条件,竟然会愿意和我在一起?别特妈是开个玩笑,老子不是白欢喜了!
我心情忐忑的确认道,“不是不是,你不是和我开玩笑?”
徐蕊无奈的耸了耸肩,认命的说,“我也想找个更好的,但是没办法,看八字,你是最适合我的。”
这个回答碉堡了……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这么说徐蕊愿意和我不在一起根本不是因为喜欢我,只是因为命?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不信一个二十一世的人会完全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给八字,我抱着微微的期待,不甘心的问道,“擦,你用八字定一生,会不会太草率?”
然并卵,答案还是这么的让人哭笑不得……
徐蕊眨了眨左眼,明亮的笑了,“世人都说人定胜天,却不知天命所归才能安稳,你放心,咱们是最配的!”
好吧,最配的,就算是这样我也认了,没办法,谁让自己摊上了这么一个神婆呢。
付小影家住在一个半山的别墅区,公交车到不了,我们半路还下车打了个的才到的。到底是高档住宅去,不仅出租车不许进去,连陌生人都要经过住户的允许才能进入,也不知道徐蕊用了什么办法,只是闲聊了俩句,那保安就像请大神一样把我们请了进去。
我坐在轮椅上,好奇的问道,“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徐蕊推着轮椅四处张望,漫不经心的说,“我免费给他算了一卦,随便说了说他发生在以前的事儿,告诉他过俩天有个劫,把破解的方法告诉他,就这么简单。”
早就听赵叔说,整个火葬场最深不可测的人就是徐蕊,除了驱魔的手段,还会徐家的风水算命,我还持怀疑态度。现在,看着保安被唬的一愣一愣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我摊开自己的左手掌,迫不及待的侧身,把手伸可徐蕊,“你这么牛,你给我算算!”
“你的命我可算不出来,变数太多,再说了以前的事可以随便说,因为已经发生了,以后的事即便是算出来了也不能说,泄漏了天机会折寿的……那保安也没什么劫数,我只是诓他把咱们放进来而已。”徐蕊推开我的手,停在一幢别墅前面,脸色古怪的说,“这里……不太对劲啊!”
我朝别墅看去,疑惑的问道,“这是付小影的家吗?”
“你自己看!”徐蕊盯着眼前的别墅,嘴角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从工具包里取出一小瓶眼药水,不由分说的按着我的脑袋就滴进了我的眼睛。
妈蛋,眼药水儿进了眼睛,我的眼睛一阵刺痛,眼泪夹带着一股子骚气从眼角流出,“日,你给我滴的什么呀,怎么一股子尿骚味儿?”
“童子尿,可以滤去世间一切尘埃,让你看到不一样的世界。”徐蕊拧好眼药水瓶的盖尔,把它塞回工具包,扬了扬下巴,示意我再去看看那栋别墅,“现在你再看看!”
靠,竟然是尿……
“呕……”我胃里一阵江涛翻涌,哪儿还有心思看别墅,迈过头直接吐了起来。
干呕了半天,徐蕊也没有表现出一丁点儿的不好意思,我气不过她这么戏弄我,抬头刚想埋怨她俩句,不小心扫见了八个面色铁青,表情僵硬,穿着清朝官服,形同僵尸一样的人抬着一顶大红轿子顶着大太阳,朝我们飘了过来,停在别墅的铁门外。
徐蕊看着抬轿子那一行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家伙,高深莫测的说道,“刚赶上,抬轿来了……有点儿意思了……”
我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别墅,刚才还明朗大气的别墅,现在四周萦绕着灰暗阴森的鬼气,破败残旧,铁门口整齐的站着俩排扎着古代发髻,穿着古装的丫鬟,都长的一样,面无表情,脸白的如同敷了一层厚厚的面粉,如血般的樱桃红唇刺眼至极。
这阵仗,让我莫名的觉的浑身发冷,“卧槽,大白天的还见鬼了……”
徐蕊拉着我的轮椅后退,找了个隐秘的拐角,像看好戏一样兴奋的看着前面怪异的一幕,“午时,本来就是个很有意思的时间……但用作娶阴亲我也是第一次见……”
第二十七章阴婚(三)
我们躲在角落过了没多一会儿,一个骑着枣红色大马,穿着大红新郎服的男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姗姗来迟……不过看样子,应该也是个鬼。
男人的半张脸像是生生被什么东西摩擦掉一样,血糊拉碴的,隐隐还能看到丝丝白骨的痕迹,一只眼珠掉了出来,脑袋像是被缝在脖子上一样,不自然的歪在一边,看得我刚刚平息的胃又翻腾起来。
也不知道徐蕊怎么做到的,竟然没有一丝不适应的感觉,还愤愤不平的指责鬼新郎来的晚,“轿子都到了,这丑鬼才过来,真是没有诚意!”
看这阵势,我算是明白了,这就是付小影的家无疑了……我是没有一丁点儿的心情看这个丑鬼,现在,我唯一在意的就是付小影在那里。
我紧盯着别墅的大门,生怕错过一不小心就错过了付小影。
徐蕊抬起胳膊看了一眼手表,懒洋洋的说道,“现在是十一点五十七分,应该还要三分钟鬼新娘才能出来,你这样瞪眼睛不酸吗?”
我疑惑的看着徐蕊问,“你怎么知道还有三分钟?”
跑了一早上徐蕊也该是累了,直接坐在拐角处花坛的大理石台子上歇了下来,揉了揉脖子,有气无力的说道,“还有三分钟是正午十二点,大多人都认为正午十二点是一天之中阳气最盛的时候,物极必反,正午十二点也是一天之中阴气最盛的时候,这个时间用来做阴亲确实很好,不过需要拿捏好时间,稍有差错就会魂飞魄散……”
真不知道徐蕊是说真的还是唬我,真的要等到正午十二点鬼新娘才能出来的话,那这丑鬼怎么死出来了,还有这一溜丫鬟和抬轿子的难道不怕魂飞魄散吗?
我指了指别墅门口那一波死鬼,满脸不信的说道,“那他们怎么能这么大剌剌的出现?”
徐蕊只手托着下巴闭着眼睛小憩,漠不关心的说道,“那些包括新郎,都不是鬼,是纸人而已。”
怪不得我说怎么个个看着都像僵尸,原来是纸人……
总共就剩这么俩三分钟了,我也不偷那点儿懒,视线一直停留在付小影家的别墅上……也就撒泡尿的功夫,徐家别墅的门由内而外的缓缓打开,任明山一手摇着铃铛,一手举着魂幡,领着付小影的父母走了出来,付小影父亲的手里还捧着付小影的骨灰坛子,遮着盖头,一身大红的付小影也跟在后面,僵尸一样僵硬的行走着,仔细看能发现小影的手脚都被绑上了红色的粗绳,好像是带上了镣铐。
我推了徐蕊一把,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低声喊道,“出来了,出来了……”
“是他?”徐蕊起身朝别墅门口看去,目光触及到任明山的那一刻,眼眶中瞬间就燃起了熊熊烈火。
任明山之前在桥山火葬场工作过的事我知道,火葬场的其他人多数都对他心存敌意,徐蕊有这样的表现我也不奇怪。因为我也被这孙子摆了一道儿,差点连命都没了,现在看到这孙子简直恨的牙根痒痒。
火气上了头,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忘了自个儿满身是伤,左手滚着轮椅大喊着就往前冲,“任明山,你这个狗?日的,今儿被老子逮到算你狗命不好……”
没想到这孙子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轻蔑的扫了我一眼,继续领着付小影的父母往出走。
嘿我这暴脾气,一看这孙子不理视我,左手快速的转动着轮子就撞向任明山,心说老子没本事撞死这孙子,让这孙子挂点儿彩也好……结果,应验了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名言,由于滑的太快,轮椅中途绊了一下就朝侧面摔了下去。
关键时刻还是徐蕊及时出现,把就要落地的我拽了起来,只是苦了那轮椅在这一段下坡路上滚了又滚,愣是被摔的散了架,不敢想象,要是我也跟着这轮椅摔了下去会怎么样的壮观呢。
徐蕊搀着我的胳膊,郁闷的说道,“你怎么这么莽撞呢……”
看到徐蕊出现的那一刻,我清楚的看到任明山眼中划过一丝慌乱,和看我根本是截然不同的俩个样子。
任明山停下了手里的铃铛,为难看着徐蕊,说,“蕊蕊……”
徐蕊搀着我站在原地,一一指着别墅门口的纸制品,冷嘲热讽的说道,“准备的很充分呵,纸花轿,纸人,纸马,撒路钱……连时间都挑的这么有水平,我就说还有谁敢这么做事,这么冒险,一定收了不少钱喽!”
任明山也算个有脸面的人,被徐蕊这么讥讽,就是有些下不来台,也没有反驳一句,转过身对付小影的父母小声交待“付先生,付太太,待会儿麻烦你们和我一起把骨灰送到刘家。”
我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这任明山不会是对我的小媳妇有什么非分之想吧?刚才徐蕊看到任明山的那一刻就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表情,这任明山面对徐蕊时,会露出那种做贼心虚的表情就不说了,被徐蕊这么嘲讽一段儿,连反驳都没有。
“送?呵呵……你还真是越活越倒退了!”徐蕊冷笑,从工具包里掏出俩枚铜钱捏在手里。
任明山急忙把抱着骨灰坛子的付小影的爸爸护在身后,警惕的盯着徐蕊手里的铜钱,劝道,“蕊蕊,你不要胡闹,这回是个大客户,你的罪不起!”
“我有什么得罪不起的,我不图钱不图权,我怕什么……要是没你,今天这闲事我还懒得管,不过,既然你在这里,你就要明白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去!”
徐蕊连想都没想就把手里的一枚铜钱掷了出去,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都很难相信徐蕊的力量这么强,那枚铜钱丢出去连痕迹都抓不住,和子弹有的一拼,任明山躲避不及,侧了下身子,肩膀那一块还是生生被铜钱削出一个口子。
任明山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徐蕊的另一枚铜钱已经脱手而出,“这一枚,是你的眼睛……”
这一枚任明山没有硬接,情急这下推开付小影的父亲,自己趴倒在地上,铜钱稳稳的插进了任明山身后的墙壁。
“卡嚓……”
付小影的父亲被推了一把,没能站稳,摔倒在地的手把付小影的骨灰坛子摔破了,倒了一地的骨灰……
与此同时,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付小影脚上,手上的红线瞬间断开,周遭平地卷起一股阴风,吹的付小影的盖头摇摇欲坠,一抹阴冷的笑声席卷着铺天盖地的杀意从盖头地下传出来,“呵呵……呵呵呵……”
第二十八章恶鬼
任明山脸色大变,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别墅外面跑,可从他跑到门口开始他就一直在原地跑,怎么也前进不了一步……
看着这怪异的场景,我只能求助身边的徐蕊,“怎么回事?”
“鬼打墙而已,他很快就能发现,不能让他出来!”徐蕊脸色阴沉扫了一眼任明山,把我丢在地上就一个人朝着别墅的方向跑去。
卧槽,就这么把我抛弃了?
我眼睁睁看着徐蕊头也不回的冲了过去,随手在大门口贴了一张紫色的符纸,推开大门进去一脚把任明山踢翻……吓得我浑身一个哆嗦,心里有些不安,这他妈是我以后的媳妇,这么厉害,老子能制得住她不?
思想就抛锚这么一小会儿,一不留神,别墅连带着整个院子竟然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空地……
我手忙脚乱的朝别墅的方向爬去,紧张的喊道,“卧槽,什么情况……徐蕊……徐蕊……付小影……”
可是,不管我怎么喊,回答我的都只有蝉叫和微风吹动树叶的响声……看着眼前这一片空旷,我大脑已经一片空白,瘫坐在地上本能唤着徐蕊的名字,期冀着能得到一点点儿回应。
忽然,身体里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不耐烦的说道,“别喊了,这女鬼本来就怨气极重,之前被那不要脸的道士锁在坛子里,摄了魂,任人摆布……刚好在正午,阴阳相冲之时碎了坛子,魂魄被放了出来,已经化了恶鬼,实力非同小可,徐蕊用结界封了入口,是怕你一时冲动跑进去送了命。”
我知道这个声音是从出生就和我纠缠在一起,弟弟的阴魂,可眼下只有我这个等同残废的人,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他做了这么多年的鬼,这些阴阳术总比我知道的多一些吧。
我焦急的问道,“那徐蕊怎么办?你知道怎么进去,对不对?”
或许是上一次,徐蕊从他手里把我救走,让他记了仇,他咬牙切齿的说,“我不会告诉你的,恶鬼可不多见,这臭婆娘死了正好!”
他说徐蕊可能会死……绝望……我想除了这俩个字我再也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形容我此时的心情了……这心情就像是父母出车祸的噩梦在我眼前重现一样,我只能看着,却束手无策……
我狠狠的一拳砸在地上,多年以来积蓄在心中的痛苦和委屈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出来,“我真是想不明白,我和你什么仇?老子的出生也不是老子选的,老子要是早知道活着就是要被你这么折磨的话,老子让你活着!”
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谁都保护不了就算了,还会害的和我亲近的人一个个遭遇危险……如果是这样,还不如早点儿死了干净,免得留下来害人。
来这里之前,我给口袋里塞了一把瑞士军刀防身用,现在,倒可以用来自裁使唤……
“如果我的人生注定要被你糟蹋的话,还不如早点儿了结,我把命赔给你……”我默默的从口袋中掏出瑞士军刀,拔出刀刃,搭上自己右腕,用力的划过。
奇怪的是,刀刃在下压的那一刻,我的左手突然不受控制的把刀子撇了老远……
“符咒一般分为黄蓝紫银金五个档次,能用银符的人都不多见,这死婆子一下子弄出张紫色的,我也很难办……”身体里那个阴测测的声音再次响起,妥协的说道,“这样吧,你试试用你的血在地上写一个破字!
“破……”我半信半疑的咬破手指,费力的在地上写了一个不大漂亮的破字,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异样发生。
“是我写的太丑了吗?”我心急如焚的看着这个歪歪扭扭的字,尴尬的说道。
身体里的阴魂像是时刻都注意着外面发生的情况一样,沉沉的说道,“要出来了……”
我条件反射的抬头一看,果真,气流涌动,别墅渐渐显现出来,之前徐蕊贴在门口的那张紫色符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灰烬,飘散在风中……
别墅铁大门里,徐蕊被任明山反擒住胳膊死死的压在墙上,动弹不得。
妈的,这狗?日的敢这么对徐蕊,我一着急扒拉着地就往进爬,“徐蕊……王八蛋,你放开徐蕊!”
我的手刚触到铁门上,身体里阴魂的声音又开始作祟,漠不关心的说道,“你想好了,就这么进去,只会拖累她。”
刚才他能想办法破了徐蕊的紫符,还算是有点儿本事。
我放下手来,急切的问他,“你有什么办法?”
“……这孙子上次差点儿把你害死,当然不能轻饶了他……桀桀……”
身体里的阴魂发出阴险的笑声,我的身体又像那天在公交车上一样开始不受控制的动了起了,绑着右胳膊的绷带突然断裂,夹板也自动脱落,肿的像猪蹄一样的脚踝稳稳的站立在地,全身乌青,像极了门口抬较的纸人。
我紧张的保持着神志清醒,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要乱动,“卧槽,你又想偷走我的身体?”
身体里的阴魂感受到了我的抵触,不爽的骂道,“闭嘴,不要抵抗,这里面还有只恶鬼呢,你想看着她死吗?”
我心里一动,对了,从刚才结界破掉就没有看到付小影,与此同时,付小影的父母也都消失不见了,她去了哪里?
事出紧急,我不再抵抗,任由着阴魂控制着我的身体推门进去……
“是你?”任明山惊讶的看着破门而入的我,显然他没想到刚才还半残不废的我,能以这样一副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身子现在虽然不由我控制,可大脑还是我的,对手见面,不能输了气势,我不屑的撇了任明山一眼,骂道,“孙子,喊声爷爷就饶了你,不然……今天可不会让你走的太轻松……”
任明山的手紧紧扣在徐蕊细嫩的手腕上,警惕的注意着我的动作,“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的,不过我捉鬼出身,你这么说简直是,大言不惭!”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能不能对付我他心里也没底。
我刚准备还嘴,好好嘲笑他一番,付小影如同一个精致的提线木偶一样突然出现,悬挂在半空,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嘴巴机械的张合着,“呵呵……呵呵……这里……真热闹……我也和你……们一起……”
第二十九章鬼宅惊魂(一)
别墅院中的天气似乎都跟随着付小影的情绪产生异变,厚重的乌云汇聚在别墅上空不肯散去,明明是大中午,院中已经暗如黑夜,阴风不按常理四处乱窜,植被也瞬间萧条,院子里的建筑路灯像是已经用了很多年,陈旧不已,整个院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多年没住活人的鬼宅,阴森恐怖。
徐蕊把脚下的工具包用力踢给我,着急的大喊,“工具包里有童子尿,把它泼在门上,鬼打墙就失去作用了,你赶紧跑!”
“走?”付小影脑袋僵硬的一歪,死气沉沉的说道,“走不了了……我们玩儿个游戏吧……”
这个时候还玩儿游戏,变了恶鬼会丢掉智商吗?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付小影问道,“什么?”
付小影顿了顿,头颅灵活的来了个360度大旋转后,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们……来玩儿捉迷藏……你们谁能找到我……就送他出去……找不到……就一直待在这里……”
说完话后,付小影的身影就凭空消失……
感受到我心里的不安,身体里的阴魂兀自出声,“你怕什么,这鬼域活人出不去,我可以带你离开……”
既然有办法出去了,我也就不着急了,平复了下内心慌乱的心情,我决定先把付小影从任明山的手里救出来……可是当我想要动作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像是别人的身体一样,感受不到一点点与我的联系。
我这才记起自己的身体已经交给体内的阴魂去控制,要救徐蕊还得他先同意,无奈,我只能开口请求阴魂的帮助,“先救徐蕊,带她一起出去!”
阴魂想也不想直接回绝我,“我说了,活人出不去,你出的去,是因为我是你灵魂的一部分,你算不得一个真正的活人!”
就算是这样,我也没有办法丢下徐蕊自己离开,毕竟今天徐蕊深陷险境和我也有一定的关系。
况且,从我开始决定自尽时,身体里的阴魂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但至于是哪里变了我也说不上来,我唯一能肯定的是他不会眼睁睁看着我死。
那也只好不要脸的来一次苦肉计了,我坚定的说道,“那我也要带徐蕊一起出去,徐蕊不走,我也不走!”
体内的阴魂沉默半响,终是拗不过我,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真是费劲”,我的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朝任明山奔去。
我从没想过自己能跑的这么快过,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任明山眼前,青色的拳头果断利落的砸在任明山的脸上,直接将他打飞了出去,后背重重的撞上了铁门,掉落在地。
“噗!”任明山头一歪吐了一大口鲜血出来,看着我震惊的问道,“这是什么?”
脱离了任明山的钳制,徐蕊匆忙朝我跑过来,捡起工具包,瞪了任明山一眼,不留情面的说道,“哼……等死吧!”
“蕊蕊……”任明山着急开口还想解释什么,徐蕊也没有听,拽着我一脚踢开别墅的门,把我拉了进去。
这别墅还真是大,徐蕊拉着我在里面没头没脑的找了半天,才算找到一个比较安静没有窗户的客房把我丢了进去,不由分说的一脚踩到我的胸口,从工具取出七根银针分别快速扎到了我的睛明穴,听宫穴,人中,承江穴,印堂……还差一根针,徐蕊把我翻了过来,扒了我的裤子,刺在了连接着月工门的长强穴的位置。
我能明显的感觉到徐蕊的这几针扎下去,我可以渐渐的感受到自己与身体的联系了,身上的青色也缓缓退去。
见到自己的银针起了作用,徐蕊才松了一口气,不爽的对我吼道,“你怎么回事,你不怕身体再被夺走了?”
我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从徐蕊给别墅大门上贴紫符,以及后来被任明山钳制住还把工具包踢给我,叫我赶紧跑,我能明白她是为了我好……虽然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但我也很受用。
我尴尬的指了指自己还在冷风中打颤的屁股,没皮没脸的笑道,“这个,你可不可以先回避一下!”
“哦……”徐蕊脸“唰”的一红,手忙脚乱的退到门口,背对着我……
这丫头还不是无可救药嘛,还是有一些小女儿情怀的,不过被这针一扎我这半残废也就只能爬着走路了,连提裤子都只能用一只手,真的很不方便。
废了好半天劲儿终于把裤子提了上去,我一只胳膊抵着地板坐了起来,问道,“好了,你没事就行了,怎么样,有办法出的去吗?”
徐蕊扭扭捏捏的转过身来,一张俏脸红的像煮熟的螃蟹一样,摇头说,“这鬼域是由鬼魂强大的怨气所结,和鬼打墙不同,怨气不散,鬼域不散……目前只有三个办法,一是灭了付小影的魂魄,二是解了付小影的心结,三就是照她说的做,但不管是那种办法都需要先找到付小影。”
被徐蕊的针扎了后,体内的阴魂也不再说话了,我的轮椅刚才也被摔了个粉身碎骨,简直是把徐蕊的后腿拖到了撒哈拉大沙漠。
我看着自己红肿的脚踝,泄气的低头,“怎么找?”
“我就知道不会只让我们找她那么容易……”徐蕊神色一凛,从工具包里抓出一把五谷,朝我身后撒无,厉声喊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