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三章 迷失中寻找自己
“在成为摩里黑的二十年里，我能记住每一天发生的事情，可我只晕倒了十五分钟。”罗纳尔多说：“卓杨，我不知道这十五分钟和那二十年有什么关系，但我所经历的就是这么匪夷所思。”
“那二十年里，我始终没能找到自己是罗纳尔多。所以，我无法确定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我到底是摩里黑还是罗纳尔多？那二十年是幻境还是现在才是幻境？”
“卓杨，我无法确定，因为我没能找到我自己。”
“醒来后，我就迷失了自己，虽然依然是世界上最好的前锋，后来我还重新赢得了世界杯，但是，我迷失了。我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在爱情上迷失了，苏珊娜离开了我，后来米兰妮也离开了我。我在人生中也迷失了，足球越来越不能让我快乐，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的生活开始变得一塌糊涂。”
“其实从那次昏倒开始，我就已经不是罗纳尔多了，我失去了自己。”
听完罗纳尔多的故事，卓杨已经无法用‘玄幻’来形容了，罗尼的奇幻经历完全超出了卓杨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这一切只会发生在网文小说里的故事，却被罗纳尔多郑重其事娓娓道来，却又不由得卓杨不信。
罗纳尔多今天来，并不是想寻找答案，他早在摩里黑从军的那一刻就不想要答案了。罗纳尔多只想给卓杨讲一讲自己的故事，也许是因为他故事里的‘一副腰子’和‘羊一’都是黄皮肤黑头发浅眼窝的东方人，和卓杨一样。
在那个奇幻的二十年里，摩里黑和羊一在一起共同寻找了十年，羊一大人医治好了摩里黑的旧伤，还教了他不少神奇的功夫，弓刀石马步剑。羊一寻找了几百年，却没有找到自己是谁，摩里黑死的时候，羊一仍然没有放弃。
卓杨也不知道罗纳尔多这次‘穿越’去了哪里，在他饱读中国历史故事的记忆中，并没有‘一副腰子’和‘羊一’这两个名字。他根据罗纳尔多故事里有限的细节，只能大约摸估计出相当于欧洲中世纪和中国隋唐时代，但这也完全无法确定。
从摩里黑回到罗纳尔多，已经过去了十年，罗尼很多事情记忆已经模糊了，讲述的故事也支离破碎，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他不但丢失了自己，也正在丢失记忆。
“也许，摩里黑不应该放弃。”罗纳尔多说：“他应该听从羊一大人的劝阻，继续寻找自己。”
临告别时，罗纳尔多说：“我其实最想知道羊一大人最后有没有成功，他有没有找到他自己。”
罗纳尔多走了，他告别了卓杨也告别了欧洲，已经33岁伤痕累累的他，很难再有重返欧洲足球的机会，就像故事里摩里黑和羊一从欧罗巴去了东方，摩里黑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家乡。
卓杨从罗纳尔多的故事和话语中听出了他的遗憾，罗尼十分遗憾在美好的年华迷失了自己。1998年，22岁风华正茂的罗纳尔多在前锋线上无所不能，但却也是他在足球上的巅峰，此后再也未有过寸进。
职业球员成长，一般都会持续到二十六七岁，二十八岁左右会是球员的最巅峰时期。过了三十以后，才会慢慢走入下坡路，区别在于有的人走得慢走得晚，有的人走得快走得早。
但罗纳尔多在98年法国世界杯上就达到了竞技巅峰，虽然四年后大放异彩率领巴西队勇夺了世界杯，但从足球能力上说，他其实退步了。否则以他此前的成长趋势，到达此后两届世界杯时的巅峰期，将会成为足坛古今唯一的神，必定超越贝利和马拉多纳。但这一切，都在1998年的夏天停了下来。
而且以1998年为界，罗纳尔多的私生活开始变得一团糟，他不知道自己爱什么，不知道自己爱谁。正如罗纳尔多所言：我迷失了，我没有找到我自己。
因为摩里黑没有找到自己是谁，所以罗纳尔多迷失了自己。
这个世界是如此光怪陆离，也是如此艰难和坎坷，芸芸众生在红尘和泥泞中能坚守住自己的少之又少，只不过人们总是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迷失，也想不起要寻找自己。
对于迷失来说，哪个才是幻境？哪个才是真实！摩里黑和罗纳尔多哪个才是真实的？这一切都不得而知，而且也变得不再重要。
你能确定身边的世界是真实的吗？
你能确定自己不是处在一个需要寻找到自己的幻境中吗？
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罗纳尔多走了，却把一个荒诞不经的故事留给了卓杨。卓杨也许应该恨罗纳尔多，因为如此匪夷所思的一个故事，他却不能给别人讲述，大罗金仙让他切记守口如瓶，他不想让人以为他是神经病。
卓杨是个重信守诺的人，既然答应了要保密，自然就不会再去讲给别人听。可这么玄幻的故事，憋在肚子里又实在难受，没准罗纳尔多就是因为憋得难受才讲给卓杨的，倾诉一番后他自己舒坦了许多。
好在卓杨是个多才多艺的人，他用了一整夜时间，把故事里的荒谬和怪诞的感觉谱写成了一首《荒诞玛祖卡》（zhy.op9）。舞曲中，卓杨使用了大量奇怪又突兀的变调，还有许多不循逻辑的和弦，使得调式有一种别出心裁的创造感。乍听起来有些叛经离道，但其中的怪诞和荒谬不经却又别具韵味，让听众身陷在离奇中。
整部舞曲就像那个故事，它完整而且丰富多彩，你能听懂故事里的讲述，却又无法琢磨其中的因果循环。你知道它在讲什么，但你不敢相信它讲的一切。
卓杨将这个故事倾诉给音乐之后，终于松快了许多，他不用在去辛苦地替罗纳尔多保守秘密，卓杨用另一种方式把这个故事讲给了全世界听。
一个月后的圣诞节前夕，罗纳尔多宣布同巴西名门科林蒂安签约。新年过后，罗纳尔多伤愈复出，开始了他足球生涯的最后征战。
第五七四章 这一天国王归来
卓杨站在维克多球场的中央，右手捂在胸口，环顾着看台上全体起立高唱《国王之歌》的马迪堡球迷。分别两年多之后，他作为客队球员回到了这里。
玲珑袖珍的维克多球场今天就像一朵盛开的蓝色玫瑰，一万七千多人全部身穿蓝白间条18号球衣，看台上布满了卓杨的巨幅画像和印有他身影的旗帜。
维克多球场是时光的记录者，他永远留下了那个十七岁少年在这里奔跑的模样。卓杨的眼神里饱含着深情，他依稀还能看见自己在这里留下的每一个足印。
时光能带走一切，却带不走曾经的故事。时间总是将一些事物变得怀念，回首往事的时候，你还是那个卓杨，那个明净笑容清澈眼神的马迪堡之王。
其实，这本应是一个快乐的时刻，因为维克多球场上空飘荡着迎接国王回来时的欢畅，然而当你走上赛场，眼中却闪烁着一种旁人难以看懂的迷茫；其实，这本应是一个快乐的时刻，因为你所效力的球队已经再度辉煌，然而当你走上领奖台，笑容却无法彻底绽放。那一刻，我们不知道你的心里是怎样的彷徨，却不能忘记，你即将离开马迪堡的消息像空中的纸屑一样漫天飞扬。
从你含泪向队友告别的那一刻起，蓝白间条的18号将不再是我们熟悉的身影。但你将最珍贵的四年时间留在了这里，你永远是我们的王。这一刻，你依旧沉默，但早已无可替代。
渐渐地，卓杨的眼眶湿润了，看台上更已是泪光涟涟。
他在这里驻足四年，将马迪堡从没落的丙级边缘带到了欧洲的舞台中央。四年间，卓杨为马迪堡赢得了九个重量级冠军，更有一个显赫的三冠王。只看对球队对城市的功绩，卓杨已经超越了那不勒斯之神马拉多纳。
他为这座城市留下了太多荣光，这里也留下了卓杨太多回忆。不止马迪堡，汉诺威整座城市都在迎接卓杨，从机场到酒店再到球场，城市的主要街道两旁都如浓妆艳抹一般，打扮得花枝招展。这一天，是城市的节日。
纵然ac米兰球员都见多识广，也几乎都曾是一方王者，但他们从未见到过一座城市对一名离去的球员是如此爱戴，也没有人能让整座城市因他而万人空巷。
队友们在这一天，似乎才真正理解了卓杨对这里的感情，因为每个男人都曾有过初恋，她是那么刻骨铭心。
本来马尔蒂尼是让卓杨戴上袖标担任场上队长的，这也是ac米兰的一个传统，体贴而温暖的传统，但被他拒绝了。卓杨不想在马迪堡人面前去炫耀什么，也因为他曾经是这里的队长。
入场的时候，马迪堡全队提前排列在通道外面，夹道欢迎ac米兰进场，但米兰人都知道，他们只是在迎接队列尾端的卓杨。
而媒体也为卓杨今天依然会出场而且首发感到十分惊讶。
两个星期前那场3:3平的比赛，争议太大，虽然主流媒体没人敢随意指责卓杨放水，因为那样会招致卓杨一方的法律麻烦，但内心中的狐疑自然挥之不去。在他们看来，ac米兰最合理的做法是让卓杨回避今天的比赛。
ac米兰内部的确有过这样的小范围讨论，但最终被主教练安切洛蒂拒绝了，也没有人坚持要求卓杨回避，俱乐部里能影响到球队的所有重量级人物都没有坚持这个主张。
事实上，卓杨如今在ac米兰的地位已经和马尔蒂尼平起平坐，甚至因为年龄和商业背景优势，他要比马队的份量更重。整个ac米兰，除了老板贝卢斯科尼，其他人并不怎么敢轻易拿卓杨开刀，包括那几位巨头和接班人。
而贝总理却从头至尾没有对卓杨的失常发出看法，同芭芭拉一系斗得不可开交的皮埃尔和加利亚尼也因为暂时不能扩大打击规模，也保持了沉默。打击一个马尔蒂尼正合适，如果此时同时抨击卓杨，用力过猛会适得其反。
芭芭拉和布拉伊达更不会在这个时刻来找卓杨的麻烦，他们比谁都需要同舟共济。
那天比赛结束后的当天晚上，马尔蒂尼找到卓杨，他说：“卓杨，我只问你两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你讲。”
“如果是决赛或者淘汰赛里遇见马迪堡，你不会……状态……”
“不会的！”卓杨果断说道：“我会为米兰赢下与所有对手的淘汰赛和决赛，包括马迪堡。”
“那就好。”马尔蒂尼笑着说道：“我没有问题了。”
“保罗，谢谢你。”
于是，马尔蒂尼笑得更甜了。
主教练安切洛蒂也找卓杨谈了心。“卓杨，我们必须小组出线。”
“当然，米兰一定会小组出线的。”卓杨回答得十分肯定。
“我要你向我保证！”
“卡尔洛，我以朋友的身份向你保证，米兰一定会小组出线，而且绝不仅仅是小组出线。”
“那好，我没有问题了。”从主教练的角度，杀进欧冠16强是成绩底线，进入8强能算合格，再往前走统统是功绩，每间豪门都是如此。
卡卡也来找了卓杨。“卓杨，我……并不赞同你的做法，但能理解你。我想说的是，其实……很幸福做你的朋友，也很幸运。这么看来，蔻蔻姑娘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卓杨双目深情地看着卡卡：“少爷，如果没有蔻蔻，我一定会娶你的，咱们老两口比翼双飞白头到老。”
“那可不行，还有卡萝琳呢我。”
“休了她！把卡萝琳赶回巴西乡下去，我保证把卢卡当成亲儿子养。”
“去你的！”卡卡和卓杨相视而笑，若是让外人看见，铁定认为他俩有私情。
俱乐部上层选择了对卓杨的行为保持沉默，其他队友们无论处于事不关己还是私人关系，也都对此闭口不谈，但圆桌骑士团那里是怎么也绕不开的。违背米兰的荣耀和利益，卓杨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面对圆桌团的质问，但最终却未能等来圆桌团的发难。
那天的圆桌上，合理大师皮尔洛为骑士们讲了一个故事。
第五七五章 皮尔洛初恋故事
和马迪堡主场比赛完的隔天上午，米兰內洛体育大楼三楼的圆桌会议室里气氛十分压抑。这次是这个月的例行会议，并非特意召集，但既然坐到了这里，就不得不面对昨天卓杨的事情。
想维护卓杨的人不好主动开口，总不能别人还没说什么就先抢着没话找话开脱。对卓杨有所不满的人也不好开口，因为卓杨昨天晚上就公开向全队道了歉，也在媒体上坦承自己状体不佳，愿意承担先胜后平的责任。这么一来，卓杨的态度十分明了，如果现在一口咬定他‘放水’，就是逼着他翻脸放对，如此引发的后果谁也不能预料。
再说了，即便坐实了卓杨存在‘放水’行为，接下来又该怎么办？把他赶走吗？先不说能不能赶得走，卓杨如今对球队的重要性有目共睹，赶走他不但会造成球队竞技成绩上的滑坡，也会让米兰內洛产生巨大分裂，卓杨早已不是两年多前初来乍到的孤家寡人了。
所以，说了不合适，不说也不合适；说卓杨不合适，说别的又显得欲盖弥彰也不合适。一大票圆桌骑士只能埋着头喝咖啡，包括马尔蒂尼在内，圆桌旁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当中。
就在每个人如坐针毡般别扭万分的时候，AC米兰球场上的大脑皮尔洛开口发言了。
睡皮历来在圆桌旁话不多，更多只是附和他想附和的意见两句，而且他并不是米兰土生土长青训出来的嫡系，所以更多只是参与而没想过在圆桌上争什么话语权。但因为他在球场上的实力和地位，这里每一位骑士又都不能忽视他的存在。
皮尔洛使劲嚼了几口嘴里的饼干，又喝了一大口咖啡往下顺了顺。清理干净口腔后，他敲了敲桌子。
“我给大家讲个故事，我自己的故事。”
“在十六岁那年，我认识了一位布雷西亚的姑娘，你们知道，我出生在那里。她叫奥薇娅，比我大一岁。在这个年龄，我谈个恋爱很合理，奥薇娅是我的初恋。”
“是奥薇娅让我品尝到了爱情和女人的美妙，我是如此迷恋她，曾经坚信会和她共度余生。”
“在座各位都是男人，想必也都有这样一段很刻骨铭心也很合理的初恋，所以你们都会理解我的感受，这很合理。”
围坐在圆桌旁的老少爷们儿都微微点了点头，但也都不知道睡皮想说什么。
“诸位都知道，我的家里很有钱。”皮尔洛是意大利钢铁大王的儿子，他老爸拥有的资产并不比贝卢斯科尼少多少。“可奥薇娅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是……穷人家的女孩子。”
“当然，这些并不是阻止我和她相爱的原因，我们最终在两年后因为争吵不休分手了。然后，我就认识了我的黛博拉，她才是我一生的真爱。”黛博拉是皮尔洛的妻子，他们在001年就完了婚。如今二人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尼科洛，皮尔洛和黛博拉是意大利足坛的模范夫妻。
“虽然很遗憾奥薇娅没能陪我走完人生路，但她给我留下的回忆是非常美好的，每个人的初恋都值得珍惜，这也很合理。”
“我说过，奥薇娅的家境很一般，他父亲只是保险公司的一名小业务员。他们家里就像绝大多数意大利人一样，没有什么存款，靠着信用卡过日子，每个月薪水下来就要赶紧给银行还钱，一天也不能等。”
“后来，奥薇娅的父亲去跟着别人搞投资，结果亏得血本无归，他的那些钱都来自信用卡。于是，银行要起诉他，还要没收他们家唯一的房子。”
“前年圣玛丽亚教堂外面的雏菊刚刚盛开的时候，奥薇娅找到了我，希望我能帮助她和他们家，因为我是她认识的唯一一个有钱人。”
“奥薇娅只需要0万欧元就能度过难关，但这笔钱对他们家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这一点，其实很合理，意大利本来贫富差距就很大，银行对他们也并没有多苛刻。在当今这个世界里，穷人连呼吸都是错的。”
“可0万对于我和在座诸位来说，实际上也就是些零钱，有它没它都不影响生活。于是，尽管黛博拉非常不满，我还是给了奥薇娅0万。”
“有了这0万，奥薇娅一家度过了难关，她的父亲也重新找到了工作。奥薇娅在去年遇见了爱她的男人，皮埃蒙特大区卫生防疫部门的一位小官员。”
“奥薇娅说一定会还这个钱，但我知道，这对于她的家庭太难了，可能一辈子也攒不下这么多。当然了，我给她钱的时候就没有想着能还回来，不是因为我大方，而是这0万对我来说的确无足轻重。”
“我相信在座诸位每个人都会在这件事情上和我有同样选择，因为那是初恋，也因为0万并不多，咱们轻轻松松掏得起。”
“当然，如果是00万、000万，我是不会帮这个忙的，因为那样对我也是一个很大的负担，也因为那样做对黛博拉很不公平，这很合理。但0万嘛……就连黛博拉现在也觉得无所谓了。”
“其实，用0万去追忆和完美自己的初恋，这个价钱很便宜了，我想大家都会有这种感觉。因为咱们都是男人，在心里都有最初和最留恋的东西，也因为咱们都不缺钱。”
“这就是我的初恋故事，一个0万欧元的故事。好了，我说完了，希望我的发言还算……合理。”
皮合理讲完了，圆桌旁每个人都若有所思。能在世界足坛混到这个档次，在座诸人的阅读理解能力都足够，他们都听懂了睡皮话里的话。
皮尔洛‘借古喻今’，给骑士同僚们委婉讲述了一番道理。嘴里说得是初恋和0万欧元，实则在说马迪堡和卓杨。
其实他们这些人在漫长的职业生涯中，多多少少都踢过一些程度不同的人情球，俱乐部层面更是如此。在无损自身大局的情况下，球场上的怠慢和奋进根本只是一种默契而已。
在占尽优势的小组循环赛当中，那个平局其实对AC米兰并不是很重要，就像阔佬手里的0万块钱。在座每个人都不赞成卓杨的做法，没有人认为他是对的，但事情已经发生，再去不依不饶毫无意义，只会丧失如今来之不易的球队竞技和团结局面。
圆桌旁有一大半人不愿和卓杨纠缠此事，其他人没实力也没十足的凭仗去和他纠缠，皮尔洛的故事给了所有人一个台阶，一个让在座每个人说服自己的台阶。
于是，伟大的圆桌圣骑士团难得糊涂，他们权当那场比赛卓杨就是罕见地状态低靡，这一天的会议上，连卓杨的名字提都没提。
第五七六章 马迪堡重焕精神
在那天的圆桌会议上，尴尬的不止卓杨这一件事，本应该被讨论却又无法讨论的还有加图索‘卧底’一案。
在这个事情上，圆桌团不得不再一次难得糊涂，加图索本人也从头至尾一言不发，脸色铁青铁青屁股上像有钉子。其实这件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加图索自己向大家坦诚相告，用插诨打科的方式给大家道个歉，嘻嘻哈哈一番也就过去了。但很显然，八爷此时更多是恼火，这么做不符合他现在的心境也不符合他的性格。
实际上，作为卧底，加图索并不是把圆桌上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都向布拉伊达汇报，有些东西他知道分寸，选择性的提供消息而已。但这个话却不能拿到圆桌上作为给自己开脱的理由，所以他只能一言不发，在针毡上强自镇定。
两件天大的事，却只成为一早上的扯闲淡，马尔蒂尼一声‘今天就到这里，散了吧’让大家如释重负。从这一天开始，圆桌沙龙不再是让每名骑士都感觉轻松惬意的聚会。
马尔蒂尼把加图索单独留了下来，他如果完全什么都不说，圆桌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伊万，你找个机会给大家道个歉吧，以后注意点。”马尔蒂尼颇为无奈。
“道歉？道什么歉？我该说什么？要不保罗你教教我？”加图索的倔强。
“那你想怎么样？”
“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们想怎么样！保罗，你们想干什么就干吧，我都认了。”说完，加图索拧头便走。
回到家中的加图索越发感觉愤愤不平：当卧底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你马尔蒂尼还不是经常跑去总理那里嘀嘀咕咕，谁知道你们都聊些什么。卓杨的事情你们提都不提，却要让我道歉，怎么不让他到圆桌上来给大家道个歉？
加图索对卓杨的气不忿之偏见便来源于此，在同那不勒斯一战中又因为和哈姆西克产生冲突使得他把矛头彻底指向了卓杨，他渴望用打击一个重量级人物来重塑自己的人设和威望。
于是，在后来圆桌会议上大家让他给卓杨赔礼道歉，加图索终于炸了锅，一番咆哮后愤然退出了圆桌团。
那场比赛同样在马迪堡这一边引发了剧烈震动。
马迪堡每个明眼人都明白，如果那场比赛以0:3甚至更大比分被ac米兰屠杀，三连败不但让马迪堡此次冠军杯之旅宣告结扎，更为严重的事，冠军杯将成为马迪堡的心魔，很难迈过去的一道坎。如果要打破这个心魔，想重新在冠军杯上有所作为，那需要时间的冲淡，也许会有一两代球员那么久。
绝地反击的3:3所带来的一个积分并不重要，带给球队的信心和重新燃起的雄壮才是最珍贵的，这让那道天堑似的坎不再难以逾越。然而，这一切都是以卓杨的自污为代价得来的。
马迪堡人把卓杨因为此事所遭受的非议和腌全看在眼里，但作为涉事一方的敏感身份，他们又不能公开替卓杨说话，只能将所有情绪压抑在心里，把这份压抑燃烧成了烈火。
主席安格斯马伦亲自召开了一个秘密会议，俱乐部四巨头和几位重量级球员兰德、德拉斯、戈麦斯、德比希列席。会议开了整整一个下午，没有会议记录也没有其他人知晓会议内容。
当两天后马迪堡在主场迎来德甲第9轮对手比勒菲尔德时，所有人发现马迪堡变得不一样了，他们抛开了因为重返冠军杯而带来的患得患失，和想赢怕输造成的束手束脚，球员们化身成为嗷嗷叫的猛虎，凶狠地扑向了对手。
4:1战胜比勒菲尔德，3:0再胜门兴格拉德巴赫，三天前5:1大胜勒沃库森，10天内德甲三连胜，同卓杨在意甲中三场狂进球遥相呼应。
马迪堡本就是德甲乃至欧洲最年轻的球队之一，一旦重新召回年轻人的冲劲和血性，他们欺凌式的攻势足球便能打出全部威力。
当今天卓杨重新踏上维克多的草皮，焕发了精神的马迪堡人思绪万千，卓杨为了重新激活马迪堡的‘胆大妄为’，付出的代价有点沉重。这个四年中把马迪堡肩挑背扛送上巅峰的队长，离开三年后仍然为马迪堡付出着他本该没有的代价。
这一场比赛，马迪堡人要向卓杨表明他的心血没有白费，他的努力没有白白折腾，马迪堡不是扶不起的阿斗。
安切洛蒂明显是在和加利亚尼呕气，他今天让同样陷入舆论是非的马尔蒂尼首发站定中后卫。安胖这样做，是赤裸裸表明自己对老哥们儿的支持，也是向芭芭拉和布拉伊达进一步示好的行为。
安胖今夏合同就将到期，相对于此前加利亚尼拿出续约合同的扭扭捏捏，布拉伊达要爽快了许多，内中条款也更加丰满，五年长约不但可以让他成为ac米兰历史上执教时间最长的主帅，也会成为当今足坛收入最高的主教练之一。如若顺利签约，安胖就可以在米兰立碑成为传奇。
如今因为他的合同，上层还在博弈，安胖是个老实人，所以他不会鼠首两端，老实人知道谁更器重自己。所以，安帅毫不犹豫压下了自己的筹码。
同马队搭档的是马迪堡旧将蓬蓬大卫路易斯，虽然没有卓杨那么隆重，但蓬蓬自然也受到了旧主的热烈欢迎。两个星期前他没有出场，这一次也是他在新赛季第一遭在重大比赛中出任中后卫。
媒体虽然搅风搅雨，但他们指出ac米兰后防线严重缺乏速度的观点却是对的，安切洛蒂自然也知道这一点。诸多中后卫猛将如云，但惟有蓬蓬在速度上占据优势，所以让他提前上位也是应有之举。
安东尼尼和赞布罗塔分列两边，这二位在前几天对阵那不勒斯的时候表现差劲，米兰丢了5个球他哥俩难咎其辞。但老实人从不把人一棍子打死，越是身处逆境越要给予支持。所以说，安切洛蒂在球员中受到拥戴，并不是凭空得来的。
皮尔洛伤停，加图索内部禁赛，安布罗西尼计划轮换，ac米兰昔日中场三大铁杆全都缺了阵。布罗基和弗拉米尼一左一右，居中的卓杨满意地看着他俩。
第五七七章 年轻人来者不善
喷子马里奥戈麦斯看着中圈对面冲两边队友点头竖大拇指示意的卓杨，他这些天颇有感触。
喷子当年成名很早，六剑客无声无息的时候他就是下萨克森州家喻户晓的少年天才了。卓杨哥儿六个还在第五级别青年队里奔命的时候，戈麦斯在乙级汉诺威96一线队就已经打上了比赛。
喷子和六剑客是关系莫逆的好友，四大铁之流。后来转会来到马迪堡之后，更是和卓杨相处得不分彼此。既然是朋友，喷子当然不希望被朋友落在身后，其实他也一直坚定认为自己一点都不比六剑客差。
卓杨离开后的这两个赛季，戈麦斯成了马迪堡最强大的火力点，前两个赛季他都在德甲射手榜名列前茅。07年夏天ac米兰还有意招揽他，但被骄傲的日耳曼射手拒绝了，戈麦斯看不起德国之外的任何豪门。
在卓杨身边两年，也跟随卓杨踏上了欧洲之巅，戈麦斯钦佩卓杨的强大，但他不认为自己会比卓杨差多少，他渴望做到卓杨曾做到过的事。但两个赛季下来马迪堡两手空空，在德甲杀伐无数的喷子虽然没流露出来，但内心对队友和球队多少有些埋怨，他抱怨队友拖了他的后腿。
总在关键时候掉链子，老球员拿不出手，新球员顶不了闩，就连俱乐部和渣叔也被喷子暗自嘟囔了几回，引援不力和用人不当。
戈麦斯虽然因伤没有参加两星期前的比赛，但那场卓杨的忍辱负重般的当头棒喝让他醒悟了。
卓杨是最有资格对现如今关键比赛缩手缩脚的马迪堡指手划脚的人，他如果批评，从哈斯勒到渣叔都只有垂首恭听的份，但卓杨没有。而且卓杨在马迪堡四年期间，从未指责过球队和队友，无论遭遇多大困难和困境，他都是那个一肩挑起的队长。
卓杨走后，戈麦斯是球队的副队长，也是货真价实的第一射手。但直到那场比赛，他才真正领悟到了自己和卓杨的差距，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卓杨会成为马迪堡的国王，而他只是一名火枪手。
刚才两队握手的时候，卓杨和每一名马迪堡老队友拥抱，到了戈麦斯这里，卓杨咬着耳朵对他说：“喷子，把马迪堡带进淘汰赛。”
“我保证！”
瞄完了卓杨，戈麦斯又把目光投向中圈外等着自己和伊比舍维奇开球的因扎吉与舍甫琴科。这是两位蜚声足坛成名已久的金牌射手，戈麦斯和马迪堡虽然已经见多识广，但和这样大牌的顶级前锋对垒的机会却也并不多。年轻的马迪堡和戈麦斯历来渴望踩着这样的豪门和大腕的尸体前进，今天是个刀口舔血的日子。
连续征战，卡卡今天小伤歇战，还是因为膝盖的老伤，夏天里他没有手术，而是采取了保守治疗。罗纳尔迪尼奥也因为体能问题坐在了替补席上，安切洛蒂今天索性排出了对他来说十分罕见的4-3-3阵型，九爷舍瓦以及帕托顶在前端。
渣叔还是包打天下的4-4-2，前面喷子和伊比舍双中锋，中场不设前腰，而是采用双后腰的碟形布局，疯狗兰德披挂上阵。他和搭档德比希本来要准备吓唬ac米兰双前腰卡卡和小罗的，但现在对付因扎吉和和舍甫琴科同样也让他热血沸腾。
碟形一左一右站着大眼厄齐尔和‘队花’罗伊斯，这是19岁的马尔科罗伊斯第一次在一线队首发，渣叔用人十分大胆，马迪堡的强攻雄心也昭然若揭。
而一向主打左前卫的酒神日尔科夫今天成了左后卫，他和右边的废柴泽佩克是后卫线上的狂进乱突者。和定海神针德拉斯搭档中后卫的换成了费尔马伦，也不知道他俩和舍因组合谁吃谁的药。
球场两端迪达和汉达诺维奇隔海相望，如果好汉夏天里来了米兰，迪达必定会被送走。
说实话，卓杨也有些惊讶马迪堡今天如此咄咄逼人的进攻阵型，但他很满意这样的狂妄。马迪堡本就该给自己定位永远的草莽英雄、永远的革命者，永远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才对。如果一板一眼和豪门比拼经验与底蕴，那根本不是马迪堡的强项，只有杀气冲天七进七出才是把自己的优势最大化，也是以我为主的最佳战法。
有些事情只能干一次，并不是卓杨不敢再去干，而是过犹不及。马迪堡不需要怜悯和施舍，他们只需要一丢丢点化。如果卓杨再来那么一次，不但更陷自己和马迪堡于不义，也会打击到马迪堡的自尊心。今天卓杨要好好称一下维克多球场里的马迪堡，也要告诉他们：尽情来战吧，豪门没有什么好怕的，都是些纸老虎而已，你们才是新时代的开山怪。
欧冠f组已战罢三轮，上一轮ac米兰和马迪堡打平，里昂则在主场抓住机会3:1赢了布加勒斯特星队。积7分的ac米兰已经被6分的里昂追到了身后，马迪堡还是仅积一分垫底。从今天开始，每一场对于马迪堡都是决战，三场比赛场场不容有失。
‘哔’土耳其裁判卡吉尔鸣哨，比赛开始。马迪堡率先开球，戈麦斯轻磕给身边的伊比舍后，便头也不回从因扎吉与舍甫琴科中间直下而去。
伊比舍把足球回敲给外侧的罗伊斯，眉清目秀的少年飙起速度就开始往前冲，在弗拉米尼还没有封上来之前，横贯中场大脚转移给了另一侧同为马迪堡青年队‘四宝’之一的厄齐尔。
厄齐尔边路过人相当有一套，他趁布罗基立足未稳直接趟了过去，随即四十五度斜吊传中。
蓬蓬在前马队在后，马尔蒂尼全神贯注时刻准备着接应蓬蓬顶下来的第二落点，却猛然听见身后‘呼’的一声，戈麦斯从后向前一掠而过，像腾飞般起跳去和蓬蓬拼抢头球。
‘仓锒锒~~’金戈相击，猝不及防的蓬蓬吃了点小亏，被戈麦斯头槌争到了落点。足球像流星锤一样直袭球门，迪达好似惊惶的哈士奇，吐着舌头飞身蹦起听天由命，魂都已经吓没了。
‘哐！！’
开场仅仅16秒，ac米兰全队连球都还没有碰着，马迪堡就击中了横梁险些破门。
大难不死的蓬蓬和气得炸尸的戈麦斯从地上相互搀扶起来。“喷子哥，看样子今天咱俩得好好过过招。”
“蓬蓬，今儿你们自求多福吧，我等会儿去干一干马尔蒂尼。”
雄心万丈的马里奥戈麦斯，马迪堡今天绝对来者不善。
第五七八章 以节奏对抗冲击
开场十分钟里，马迪堡双中锋让ac米兰禁区风声鹤唳。
虽然都是中锋属性，但火枪手戈麦斯和伊比舍维奇的特点还是有差异。戈麦斯冲击力更强，而且善于策应，纵向能力比较突出，速度不俗。伊比舍则控球能力很惹眼，善于扯动，搅和能力优秀，射门脚法更鸡贼。俩人有相当的互补性，所以马迪堡才能玩出如今足坛罕见的双中锋打法，这其实也符合他们年轻喜欢嗨着踢的不讲理性格。
年轻气盛的马迪堡进攻线反复冲刷着ac米兰的后防线，马尔蒂尼忙得就像闹市高峰期红绿灯坏了的十字路口交警，卓杨都在他的呼喊下后退来腻肋部的缝。一左一右的厄齐尔和罗伊斯掀起的青春突击，让年长的安东尼尼和赞布罗塔狼狈不堪。
第9分钟，德比希中路分球给罗伊斯，俏少年猛然提速后又紧急刹车，晃得安东尼尼差点窝在地上。就在此时，罗伊斯身后的泽佩克像一道光影，悚然套边前插，罗伊斯的传球紧随而至。
安东尼尼的位置被拉空了，弗拉米尼也跟丢了人，马尔蒂尼被迫放弃中路向泽佩克逼来。人的名树的影，泽佩克打眼一瞧马尔蒂尼八面玲珑的防守架势就知道水深，他没去多做纠缠，而是在第一时间选择了起球过顶，足球直坠马队身后的空当。
迪达心中一凉，因为落点之下正是伊比舍维奇，但马尔蒂尼胸有成竹。
伊比舍正待甩头建功，突然一掠虹影袭来，卓杨鬼魅般地出现在他身前，位置卡得严丝合缝。用结实的身子板堵住伊比舍轻松卸下头球，卓杨并没有常规性地大脚解围，而是原地控球再假动作把试图反抢的伊比舍晃出去二里地，再拉球转身穿了也扑上来的喷子的裆，随即驻步停车观看如潮水般向后退却的马迪堡。
这一系列华丽的防守再加摆脱动作做完，卓杨伸展手臂给队友做出下压动作：稳下来，稳着打。此时，维克多球场看台上掌声如雷鸣般四起，马迪堡球迷为他们永远的18号热烈鼓掌。
说心里话，喷子戈麦斯都想给卓杨鼓个掌，虽然他刚被老伙计穿了裆，在冠军杯上。
青春永远是最具侵略性的，老米兰被马迪堡的进攻风暴扰乱了心神，原本他们就最怵蛮不讲理快打旋风的对手，两次经典被逆转都是这样造成的。前十分钟里，米兰球员就像桃花岛上主持比武招亲被愣头青郭靖带乱了击鼓节奏的黄老邪，莫名奇妙就跟着马迪堡乱跑了起来，卓杨在中场都无法正经拿到球。
于是，卓杨只能先干防守，保证不丢球再徐徐图谋。当他阻截下马迪堡一次必进球后，果断用自己绝伦的控球和强大自信瞬间让节奏慢了下来，慢得犹如老牛拉着破车在烂泥地里。这才是一个球队大脑该做的事情，如果皮尔洛在场上，他一定也是如此选择。
远在米兰看直播的睡皮盯着电视喃喃自语：这十分合理，但是，这个球要换作我，恐怕是防不下来。
卓杨把球倒给蓬蓬再倒回来，给马队再回来，然后是老布和马修弗（弗拉米尼），借以让开马迪堡前场对他的高位逼抢。这都是战术要求，其实抢的这几位心里明镜似的，没有比马迪堡人更清楚抢卓杨是怎样一件异想天开。卓杨也不会去对老队友打脸一次又一次过他们，接来传去借力化力就好。
控制住节奏，卓杨又皱着眉头看向前边的帕托和舍甫琴科。“舍瓦，鸭子，你俩收一收，让皮波顶前边。”
安切洛蒂表面上布置的是4-3-3，其实他要求帕托和舍甫琴科在传统位置上后移，形成疑似边前腰的站位，本质上还是他最得意的圣诞树的变种。也就是说，他俩应该在因扎吉外侧身后。但比赛刚一开打，也许是因为鸭子和舍瓦太相似的缘故，俩人不约而同冲到了最前沿，而中间的因扎吉因为勤奋总是会不惜力回抢干扰，反而显得九爷是个影锋或前腰，他俩才是双前锋，这完全违背了安胖赛前的布置。
这种反串，也是米兰前十分钟冷冷戚戚的重要原因之一。所以卓杨才在拿回球权之后垮了脸，直接命令他俩遵守战术纪律，别他妈把人丢到老子的马迪堡跟前。
鸭子没什么说的，舍甫琴科也顿时醒悟，俩人红着脸赶紧收拢张扬的心，九爷长出一口气，打了一辈子中锋，从来没有过像刚才这样无厘头的倒三角。
湮灭了几次马迪堡跃跃欲试的反抢和反扑后，卓杨从中路带球开始突进，用两步钟摆闪开上抢的马修德（德比希）之后，果断斜传刺穿马迪堡的防线，跟进的鸭子直接小弧线起球。
九爷即便花期沉重而且开花无望，但他追逐落点的能力仍然独步天下，因为九爷来自九维宇宙穿越，根本不是正经人类。因扎吉抢在费尔马伦身前0.01米先出一头，而且还是十分妖娆的回头望月。
‘哐！！’
来而不往非礼也。九爷也一头顶在了横梁上，维克多看台上一阵倒吸凉气之声‘咝’。
接下来，场面上就成为了马迪堡的青春风暴和ac米兰江湖老到之间的较量。渣叔的球队总想把节奏带起来，活脱脱中国微博上的网络大v。但卓杨领衔的ac米兰一门心思控制节奏，像官v。
马迪堡用冲击和速度同米兰的经验成熟斗得难分难解，卓杨总是会在马迪堡人兴致正酣之时让他们戛然而止。马迪堡最大的优势也是他们最大的劣势，那就是年轻，除此之外，马迪堡不会控制节奏，这也是他们上次折戟惨败冠军杯重要原因之一。
德国足坛没有节奏控制传统，马迪堡也没有节拍器型球员，好不容易出了个脸哥赫迪拉这个苗子，还转会走了。如今赫迪拉是德国国家队和斯图加特的节奏控制者，虽然那两个球队也并不靠节奏吃饭。
马迪堡只能一种节奏冲到底，但他们遇上非常熟悉他们而且又十分精通节拍器控制的卓杨，必定无法一直冲起来。而卓杨也很饶有兴趣地观察着马迪堡如何应对自己的蛇打七寸。
卓杨当年在马迪堡的铁杆替补德比希，如今已经完全成长起来，只可惜节拍器属性实在太需要天赋，他在娘胎里并没有准备下这个技能树。德比希组织策应调度都已然登得上大雅，但他五行缺节奏。
第五七九章 快和慢两种风格
当ac米兰的中场尤其卓杨真正开始运转之后，马迪堡还是能冲起来，但效率急剧下降，而且冲击无法连贯起来，不能再形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连绵不绝，而是像前列腺有问题的尿频患者，挤一挤便有那么一点。
反观ac米兰在卓杨的调度下，防守且战且退井然有序，进攻不猛不烈层次感很强。如此一来，战局逐渐进入到ac米兰熟悉的轨道之中。
第21分钟，卓杨指挥中后场围绕自己连续传递15脚球，慢条斯理泡蘑菇到了登峰造极，马迪堡想抢抢不下来，想快更是门儿也没有。等把节奏压制到了几乎顿滞，卓杨自己也悄无声息推进到了四十米内，突然便送出直传。
舍甫琴科沿右肋部突入禁区，顺球后在距离球门10米处右脚大力抽射，足球紧贴球门右上角飞出底线。舍瓦的懊恼和卓杨的惋惜，以及好汉的劫后余生。
接下来又是马迪堡的噼里啪啦，球员个人速度快足球转移也快，要是一般球队早被他们突废了，但ac米兰退守很深，四十米外拱手相让。尤其有卓杨驻扎的中路，成了马迪堡传球线路避之不及的禁地。
厄齐尔从左边直塞，日尔科夫用速度突掉赞布罗塔后下底传中，蓬蓬先伊比舍一头将足球解围出禁区。拿下落点的布罗基瞬间遭遇疯狗兰德和戈麦斯的合力围抢，匆促之下足球被德比希拿到。
面对卓杨神级卡位防守，德比希没有任何好办法，只能匆匆在三十米开外打了一脚不着边际的远射后结束了这波攻势。
然后又变成ac米兰磨啊磨，根本不考虑反击，只打阵地战。当因扎吉把帕托的传球顶出反弹高过横梁之后，上半时都快结束了。
纵观这四十五分钟，马迪堡进攻更显得激情四射，气势上也更足，但真正有威胁的射门却不多。ac米兰虽然慢条斯理攻势不多，但效率极高，几乎每一次攻到前场总会形成射门，射门也十分有威胁。
九爷腐烂花期，舍瓦迷醉沦落，鸭子急得总想吃热豆腐。若非今天前场三叉戟竞相比烂，ac米兰铁定会在客场取得领先。
上半时ac米兰攻入马迪堡禁区七次，六次射门，三叉戟各有两次，全部贻笑大方。马迪堡攻入ac米兰禁区也是七次，但只有一次禁区内射门。
其实舍瓦和鸭子也并不全是状态不好，很重要原因是他俩在轮番遭受疯狗兰德的迫害。
马迪堡人知道今天被老队长卓杨下了药，自己的冲击节奏被撕裂得支离破碎，要想改变这种现状，最简洁的办法就是搞乱卓杨。但是，谁去？
疯狗是个合适人选，位置也对位，但兰德能撕咬全世界的技术中场，可他奈何不了卓杨，这一点马迪堡人包括疯狗自己都心知肚明。
卓杨可不是单纯技术型球员，他玩起身体来同样毫不含糊，巴拉克深有体会，身子板相对单薄的兰德在卓杨面前只有被欺凌的份儿。而且卓杨实在太了解疯狗，连他的一鼙一笑都尽在掌握。
可疯狗却不能对卓杨施展出他赖以成名的‘不要命自杀式自曝火拼防守’，他哪能和卓杨同归于尽？舍不得！
所以，狗爷咬着牙就去轮番吓唬舍瓦和鸭子，惊得脚下相当有活的这俩连球都不敢带，快接快出一脚出球。作为球场上的恐怖分子，如果有必要，狗爷跟球门杠子都敢对脚。
其实马迪堡人和帕托是有旧怨的，卓杨刚离开那年，马迪堡携欧洲冠军之威去日本参加世俱杯，决赛中负于了巴西国际。那场比赛他们被尚在巴西的鸭子突得晕头转向，两条边路完全不设防。
初生牛犊不怕虎，但现在帕托金贵了许多，他面对疯狗这种‘生涯最后一场比赛’的邪恶防守，已经豁不出去了。舍瓦更是如此，年过三十的人，受一次伤就会是扒皮抽筋，他怎么可能去和一条疯狗玩命。
见过加图索，但你不一定见过疯狗兰德。
“卓哥，这马迪堡里，怎么尽是些非人类的球员？”上半场结束，帕托和卓杨一起往下走时，非常郁闷地嘟囔。
还没等卓杨回答，他就被疯狗从身后喊住了，然后卓杨就把鸭子忘了，和兰德俩人兴高采烈一边手舞足蹈瞎聊一边往下走。
渣叔执教年头还短，自然不如安切洛蒂那么见多识广和经验丰富，但凭心而论，渣叔在临场调整上要比安胖优秀得多。中场休息时，他果断用普罗伊斯换下了德比希。
马修德比希是一名优秀的中场组织者，但他上半时遭遇卓杨的针对后几乎消失掉了，在中路没有组织起任何有效攻势。27岁的普罗伊斯不如德比希那么攻守兼备，他在进攻上的属性非常平庸，但在中场防守卡位上，普罗伊斯却几乎尽得卓杨的真传。
渣叔这样调整，也就意味着马迪堡下半时将彻底放弃中路攻击，所有文章都会交给两个边路来描绘。普罗伊斯唯一的任务，就是尽可能限制卓杨对节奏的控制。
安切洛蒂没有换人，除非大难临头否则安胖很少在中场休息时做人员调整，今天卓杨控制下的四平八稳打法十分符合安帅的心意。
中场休息时，维克多球场专门给安切洛蒂和他的教练组找了一间能抽雪茄的房子，一大堆人在里面‘吧唧吧唧’吞云吐雾。而另一头里，渣叔则拉着普罗伊斯叮嘱起来没完没了。
当初被勒沃库森边缘化淘汰掉的边锋普罗伊斯来到马迪堡后，为了能在后腰位置上出人头地，花了大力气去钻研卓杨在中场的卡位技能。卓杨还在的时候，普罗伊斯在这一点上就已然成为球队第二人，相当优秀。
两年多又过去了，已经完全进入成熟期的普罗伊斯在中场卡位方面身处德甲一流，国家队里时不时也有他一席之地。足球之路上，普罗伊斯是卓杨的铁粉和追随者。
因为战术原因，普罗伊斯今天没有首发，却也让他在替补席上大开眼界，他被卓杨巧妙的四两拨千斤式节奏控制深深迷住。如同当年还在b队第一次观看分析卓队长的比赛录像一样，一扇新的大门在普罗伊斯面前徐徐打开。
第五八〇章 节拍器普罗伊斯
“卓队，你觉得控制球场节奏，最重要的是什么？”
“嗯？怎么，克里斯，你对这个感兴趣？”
“嘿嘿，有点意思。”
“观察！最重要就是观察，观察球场上所有一切。”
下半场开始前，克里斯托弗普罗伊斯和卓杨在通道里边走边聊。“克里斯，节奏控制这方面大有可为。意大利和西班牙非常讲究这个，英格兰现在也开始重视。”
“德国没有这方面的传统，也不讲究这个，但节奏控制会是趋势。在德甲内部问题不大，如果不在这方面尽早着手，欧冠上总是会很麻烦。”
卓杨说得唾沫星子横飞，普罗伊斯听得津津有味，好像很尊师重道的样子，可下半时刚一开场，他就没对卓老师客气。
ac米兰开球，一圈中后场回转过渡后，球权自然又回到了卓杨这里。他像上半时一样，控一控，左顾右盼，指挥队友在各自联系的区域内做穿插跑动。猛然间，发现了舍甫琴科和帕托交叉而跑出的机会，卓杨停下老树盘根，果断出球直袭险地。
一道身影迅疾滑来，普罗伊斯飘然而至，像辅道上加塞的汽车，堵住了下行通道，也正好封住了卓杨的传球线路。只需要略一迟滞，机会便稍纵即逝，卓杨只能侧身推给弗拉米尼过渡后再去寻找机会。
卓杨对普罗伊斯有这样的表现毫不吃惊，当年他在这方面本就已经很不俗。其实像普罗伊斯这样有实力但低调、踏实而且务实的球员才是马迪堡的竞技根基，他们轻易不会离开，俱乐部也不会卖他们挣钱。流水的小妖，铁打的中坚。
像普罗伊斯这样的球员，在马迪堡还有泽佩克、里特、韦斯特曼、德比希、舍费尔、巴内塔等人，当然也包括兰德他们‘半岛三杰’。他们球场上球风朴实，专注而且遵守纪律，球场下含蓄整洁。虽然都不是球队的绝对主力，但却都召之即来来之能战。
他们都正在陆续进入自己的足球黄金年龄，也会在马迪堡效力很久，甚至在这里退役。他们会送走一个又一个天赋异禀的小妖，然后继续辅佐一个又一个明星，为一个又一个星光的诞生而喝彩。
马迪堡虽小，但有了他们，就绝不会陨落。他们的天赋中庸，但他们都经历了三冠王最辉煌的时刻，都是在卓杨甚至六剑客身边耳濡目染成长起来的，他们是卓杨留给马迪堡最宝贵的财富。
成功阻拦了卓杨的一次威胁传球之后，意气风发的普罗伊斯就开始了和卓杨双栖双飞的半场生活。
“卓队，教教我怎么成为节拍器呗！”
俩人的私交很不错，上半年普罗伊斯的妹妹约瑟芬普罗伊斯出演的影片《红宝石》在柏林首映礼时，卓杨还专程前去给捧了个场。那是约瑟芬第一次出演女二号，很有纪念意义。
普罗伊斯出身普通工薪家庭，家境非常一般，但兄妹俩继承和发扬光大了父母最优秀的地方，男俊女美两个人样子。那一年妹妹到俱乐部来探班，直接惊艳了整个半岛，队友们争先恐后给美女妹妹献殷勤。从那天起，普罗伊斯就有了个绰号大舅哥。
普罗伊斯非常疼这个小自己五岁的妹妹，他是驰名岛内外的‘宠妹狂魔’。从少年时拿到第一笔青训签约薪水之日，他就专门另开了一个户头，每月都会给里面固定打钱，从最初的二百到现在两万。这是他给妹妹存的钱，哪怕在最落魄的时候也从未间断。有这样一个百般疼爱和呵护的哥哥，妹妹自然会养成自信开朗的性格，也才能上得起价格昂贵的名牌影视表演大学。
和兄弟姐妹能亲密相处的人一定值得深交，卓杨非常羡慕普罗伊斯有个妹妹，他觉得，如果自己有个妹妹的话，一定会比普罗伊斯更疼更宠她。
“好嘞。那你注意观察我选择控球和传球的时机。”卓杨说。
俩人做起对抗动作毫不含糊，但却似乎又忘记了是场上针锋相对的对手，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卓杨毫不藏私，接下来他尽可能把自己的选择和动作做得清晰，便于普罗伊斯观察和领悟。场上双方争斗犬牙交错，但一点都不妨碍他俩寓教于乐。
中路没有了德比希，马迪堡进攻端的组织重心完全向边路的厄齐尔那里转移。渐渐地，卓杨不但自己通过控球和传球掌控着ac米兰的节奏，还在马迪堡打快攻时第一时间去逼迫厄齐尔，从而影响马迪堡的节奏。
攻防之间，整座球场的节奏感慢慢完全纳入到卓杨的掌控之中，双方都在遵循卓杨的指挥。场面上变得浑然一体而且艺术气息十足，ac米兰不再一味慢得时光倒流，稍微做了提速。马迪堡也不净是‘步兵冲完大炮轰’，也适当缓慢了些许。一场节奏鲜明又美感十足的比赛画卷在激烈的对抗中徐徐展开。
卓杨不但在引领ac米兰差速攻防，也在辅导马迪堡怎么在不同节奏下完善自我。
尤尔根克洛普在场边呆立，他是懂马迪堡和卓杨的人，此时此刻，渣叔已经看痴了。他知道卓杨在离开的两年多之中还在继续进步，但到这会儿才深深触动了他。卓杨的宏大球场格局和浩瀚比赛视野，甚至超出了渣叔对足球的认知。
卓杨如果还停留在马迪堡，他绝对不会成长如斯，这就是走出去的历练的成果吗？世界太大了，足球也是如此，见多识广真的太重要了。渣叔心说。这一刻，克洛普萌发了尽快走出去闯世界的羡慕和野望。
什么地适合长什么苗！普罗伊斯曾经是个平庸的边锋，蹩脚的边前卫，后来成为优秀的防守中场，他在妖孽成群的马迪堡算不上天赋突出。但每个人总有自己奇异的地方，只看能不能发现它。半岛上天才遍地走，却只有‘平庸’的普罗伊斯尽得卓氏中场卡位的精髓，半岛上妖怪多如狗，也只有凡人普罗伊斯闯进了节奏控制的门槛。
在这半场比赛里，普罗伊斯近距离在卓杨身边尽情领悟着节拍器的技能，甚至现学现用，现炒现卖。在这场比赛里虽然效果很是微弱，但日后随着普罗伊斯在这方面快速长成，马迪堡于欧洲赛场上终于不用只凭借速度与激情去试图摧杀对手，而是变得聪明和巧妙，更能让优势强化。
于美仑美奂的比赛中，比分却突然改变了。卓杨进球！
第五八一章 进球落泪维克多
全场比赛进行到第六十分钟，比分还是0:0，安切洛蒂终于被今天让疯狗兰德吓得狼狈不堪的舍甫琴科和帕托弄烦了。这一老一少在汉诺威土狗面前颜面尽失，如果球场上允许打人，他俩一定会把狗爷揍得连查普曼夫人也认不出来。
略一思索，安胖令旗所指，用罗纳尔迪尼奥换下了鸭子。这一换人，也造成了球场上的连锁反应，一场精彩大戏徐徐上演。
小罗对维克多球场也记忆犹新，2004年3月，意气风发的小罗天王率领他的巴塞罗那在这里，被乙级马迪堡和六剑客捶了个3:0，直接加速了巴萨的大换血。
看到罗纳尔迪尼奥上来，狗爷兰德的眼珠子更加血红了，这才是他最渴望撕咬的对手，之一，还有一个是没来的卡卡。然而，仅仅两分钟过后，狗爷就抓了瞎。
罗纳尔迪尼奥的小技术太完美，他在兰德的疯狂撕咬下仍然采用快接快出，但却丝毫不耽误他的出球质量。狗爷终于遇上了天花板，他对付技术型中场的确是一把利器，但并不是没有高度限制，罗纳尔迪尼奥的高度已经让他无法企及，疯狗无处下嘴。
相比起帕托和舍瓦两个疑似边前腰，小罗是货真价实的顶阶全能前腰，他不但能在这一位置自己展开进攻，也能完成组织和策应，而且他和卓杨的配合让米兰的节奏控制从左右多出了前后。
第62分钟，卓杨传球给跑位灵活的小罗，他在狗爷嗷嗷叫之前外脚背又弹回给前插的卓杨，卓杨再用脚跟拨回给斜向而下的小罗。两人凭借无与伦比的小技术和天才跑位在三十米范围内如入无人之境，马迪堡该盯该防的人全被绕得晕头转向。
卓杨挑传助攻舍瓦完成鱼跃冲顶，足球再次撞响了横梁，马迪堡又一次大难不死。而这个时候，普罗伊斯被卓杨甩在了二里地外，疯狗更是远离小罗隔着运河两岸。
马迪堡人没有庆幸多久，3分钟后，卓杨和罗纳尔迪尼奥再次卷土重来，仍然是前后不断交叉传球，从三十米区域里打进打出，完全打乱了马迪堡的防守节奏和章法。
罗纳尔迪尼奥再一次利用横跑接应后把球推给了距离球门四十米开外的卓杨，这一次卓杨没有再去一脚出球找老布或马修过渡，而是利用普罗伊斯短暂失位的瞬间果断带球突进，随即一招杨絮穿叶把扑得过于急切的小罗伊斯闪成了茫然。
普罗伊斯大跨步仓促上抢，如此凑趣，卓杨实在按捺不住技痒，一不留神就穿了他的裆；
狗爷的放铲就像犁地，他能把维克多球场犁成山谷，可卓杨只需要左脚扣右脚趟的油炸丸子动作就绕山谷而行。
前错步拉球，再错步再拉，简化版的燕子三抄水，费尔马伦当即成为了前尘往事。短短十来米的路程，卓杨呼吸之间连过四人，根本就是习惯性动作。
迎面是躬腰伫立的岩石德拉斯，卓杨太清楚他的正面防守能力有多强大了，也十分清楚岩石最大的短板就是转身。错开费尔马伦后，卓杨紧跟着左脚斜拎，连人带球悚然变向横着就闪开了德拉斯。相比起卓杨的灵巧，岩石的转身跟防仿佛晚了一个世纪，他燃烧着元婴朝着卓杨追去。
一起夹防而来的还有泽佩克，还有被卓杨眼角瞄见移动位置准备出击的门将汉达诺维奇。斜刺里杀到左大禁区角的卓杨不假思索便在防守到来之前半转身左脚搓射，高速下完成动作后身体弹起跌躺在草地上。
足球横跨禁区空中划过一道妖娆弧线，越过前点的汉达诺维奇，径直穿云而入，坠落进远端门柱上角。
进了球，卓杨当即愕然：我破了马迪堡的门？是我干的？
他浑浑噩噩从草地上爬起来，傻逼依旧，但其他人却半点没有迟疑，维克多球场内已经全体起立，看台上雄壮的‘my-king！’喷薄而起，声浪直冲霄汉。
所有马迪堡人如同昔日一样，在为‘卓杨goal’纵情喝彩，从马伦主席和总监哈斯勒再到主教练克洛普，从看台到替补席，每个人都站了起来，为卓杨的进球燃烧着掌声，就连场边的赛虎也发出了兴奋的吠叫声。
这是维克多球场第一次为一名客队球员的进球倾情喝彩，也是他们第n次为卓杨的进球欢呼。
卓杨低下头伸开手阻止了企图来和他一起庆祝的ac米兰队友，站在原地手叉腰垂首默然。再抬起头时，却早已泪流满面。泪水毫不遮掩地从他的眼帘里滑落，婆娑中柔肠寸断。
意甲十大恶人，米兰上空的妖，国际足坛驰名的铮铮铁汉，国家队霸气队长！全世界第一次见到了卓杨的眼泪，第一次看见他像个孩子。
硬汉的眼泪从不做作！
掌声还在继续，欢呼还在继续，ac米兰队友被卓杨的这个真情流露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反倒是马迪堡球员纷纷过来和卓杨拥抱，祝贺他也安慰他。卓杨把每一个人抱在怀里，轻声对他们说：对不起。
卓杨单手抚胸指向看台，环顾着精致美幻的维克多球场，这里只有三面看台，他身后是格网外面奔流不息的滔滔河水。
为卓杨喝彩是由衷的，但比分落后让马迪堡惹上了大麻烦。如果比赛就此输掉，明天的比赛中里昂再胜了布加勒斯特星队，马迪堡就将宣布冠军杯出局。马迪堡人不怕输球，但如此便辜负了两个星期前卓杨自污式的棒喝，也让今天打进制胜球的卓杨背上了沉重枷锁。
ac米兰不会相让，卓杨也不会再相让，施舍不会让马迪堡强大。马迪堡人也不需要施舍，他们重新燃烧起来的烈火不会再熄灭。
雄心壮起而且主场作战的马迪堡可以和地球上任何一支球队硬碰硬，包括拥有卓杨的ac米兰。
随着罗纳尔迪尼奥的出场，疯狗兰德的作用便不再明显，他本就是特定状态下的特殊手段。刚才卓杨的进球就源自于马迪堡对小罗的失控，进而牵制了中场混乱。
渣叔换人，狗爷摘下队长袖标交给德拉斯后，便朝场下走去。马迪堡双队长，只要兰德首发，他就会戴上袖标。狗爷球技走偏门，但他的心胸和格局却十分开阔端正，知道自己已经完成了本场的使命，丢球不会让他感到沮丧和挫折，提前换下也不曾有丁点失落。
走到场边时，卓杨赶上来抱住疯狗的头连亲了三下。
第五八二章 戈麦斯旱雷扳平
六剑客聊天群里。
二哥：我操，卓杨还真哭了。
小猪：搞艺术的你知道吧，这玩意儿来得快。我第一次回维克多，也想哭来着，可没哭出来。
屠夫：卓杨，那啥，很不容易。
姥爷：我那一年回去，也差点哭了，还是卓杨厉害，比我敢哭。
刀疤：老子是没回去过，要不然比他哭滴凶。
屠夫：疤，你也搞艺术了？啥艺术？跟谁在搞？
二哥：魂魄不曾来入梦，长使英雄泪满襟。
刀疤：滚！
小猪：咦！好诗呀，二哥骚出新境界了。
刀疤：没说二哥，好诗。我让十六人屠滚。
二哥：我实在很想说这是我写的，但，它是卓杨写的，虽然我非常怀疑是他剽窃他们国家古人的。
小猪：对呀对呀！要说他作个曲子我还相信。
刀疤：卓杨那几个曲子很好听，我现在拿来当手机铃声，感觉整个人气质都高贵了很多。
姥爷：的确好听，卓杨在音乐上的天才不输给足球。
屠夫：疤，你果然艺术了，瓦西芭没抽你吗？
二哥：我让卓杨给咱们几个作首曲，他答应了。唉，假如没有见过太阳，我也许会忍受黑暗;可如今，太阳把我的寂寞，照耀得更加荒凉。这一首，是我写的。
刀疤：滚！
小猪：不行不行，要让卓杨给咱们一人写一首，他的曲子跟贝多芬一样，是要传世的，必须一人一首。
刀疤：没说二哥，十六人屠滚！小猪说得对，我赞成。
姥爷：有道理，我也赞成。
屠夫：我也赞成，写不出来咱们揍他。
小猪：揍他！
刀疤：揍他！
二哥：真是我写的，为什么你们不夸我写得好？
姥爷：都他妈闭嘴，说卓杨哭鼻子怎么变成要揍他了，好好看比赛。
……
二哥：真是我写的，求点赞，求夸奖……
换下疯狗兰德的是前德国u21国青队队长、25岁的萨沙里特。
无论从身高还是球技球风，里特都像极了拉姆的翻版。他是个中后场通才，两边边后卫和后腰都能胜任，甚至可以出任中后卫。里特稍逊于菲利普拉姆的地方，在于他的前插助攻能力没有那么犀利，射门得分上也稍显逊色，但里特的防守和拉姆一样聪明，以反应速度和阅读比赛能力见长，靠脑子吃饭。
里特上场效果立竿见影，他不但遏制了罗纳尔迪尼奥继续骚踢，也能协同普罗伊斯对卓杨的限制，再加上比分落后之后马迪堡疯狂的反扑，ac米兰直接被压成了两张薄饼，卓杨也不得不被迫在后卫线前面一门心思封堵和解围。
马迪堡的匪徒精神是扎根在骨子里的，真要不管不顾不怕身后被打漏泼出命来进攻，世界足坛少有能招架得住，愣的还怕不要命的，ac米兰连横的都算不上。这会儿就算有三个卓杨也不管用，只能先捱着熬过这个风头。
少年罗伊斯突不进去，和厄齐尔在外围连续三脚远射，两次被马队和蓬蓬奋勇堵枪眼挡了出来，一次被迪达没收。但手抛球开出不久，又被里特反抢，马迪堡再次围上来疯狂撕咬。
戈麦斯和伊比舍冲不进去，便一次次在后卫线上火拼，卓杨都被他俩撞了几个跟头，马尔蒂尼咬着后槽牙寸步不让。
第69分钟，里特边路接应，传球给普罗伊斯。这一刻的普罗伊斯没有第一时间出球，而是稍作迟滞，等待米兰防线压力的缓解和马迪堡队友的流转。三秒钟后，普罗伊斯在罗纳尔迪尼奥的眼皮子底下把球斜分给了日尔科夫，酒神直接起球，节奏猛然再次加快。
就这么简单的快慢快，松懈了左后卫安东尼尼的心神，他被伊比舍维奇从身后抢到身前，伊比舍大跨步向落点冲去。马尔蒂尼没有犹豫，径直散开身形，他和伊比舍仿佛两列火车，迎头冲向落点。
同等的机会，同时倒地放铲，在一声金戈相击中足球被碰去了一边，并不能确定是谁干的或谁的有意为之，但显然好运在马迪堡这边。
近在咫尺的厄齐尔机敏挑传马尔蒂尼留下的空档，蓬蓬拽着戈麦斯也不能阻止他腾身起飞。喷子平躺在空中用二踢脚式暴击，凌空打门宛如旱地惊雷。
喷子的怪吼声中，足球炸门而入！
1:1，勇敢的马迪堡人将比分扳成了平局。米兰人被对手的悍勇惊得头皮发麻，卓杨则为马迪堡感到自豪：我心爱的马迪堡终于苏醒了血性，终于找回了在球场上最恐怖的方式。
米兰人全体呆立，建功立业的喷子戈麦斯翻身爬起，继续怪吼着冲着卓杨跑来，一边跑还一边用手不停指着他，看样子明显是要和卓杨一起庆祝。
卓杨脑门子上挂了黑线：这……不合适呀！
躲也没躲了，他转身往旁边跑去，戈麦斯‘嗷~~~’着拐着弯继续追了上来，连速度都没减，喷子身后是千军万马的马迪堡人。卓杨花容失色。
“喷子，别……别……不合适……给面子……”
一边躲一边求饶，可谁听他的呀！这一幕让看台上马迪堡拥趸在兴奋中哄堂大笑。
一咬牙一跺脚！既然躲不掉，那就不躲了。卓杨站定身姿，悄然摆好架势，看着啸叫怪兽戈麦斯朝自己冲来。
喷子再一次腾空而起，张开双臂飞扑而来，这是要把卓杨抱个满怀。卓杨双手一搭，锁住他的右臂揽住脖子，顺势旋转半圈化掉冲劲后，拧腰送胯，一招别子胯摔把这个二货轻柔放倒在地上，然后冲着跟随而来的马迪堡众将士说：“来，都往上压。”一如往昔。
趁机溜走躲在一旁，卓杨看着马迪堡人在草地上叠起了喷子的肉罗汉，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知道是累得还是被吓得。
马迪堡喜气洋洋庆祝完毕，米兰人准备再次开球，场上却突然横生变故。先是伊比舍维奇皱着眉头一瘸一拐后，又坐了下来，紧接着，马尔蒂尼也倒吸着凉气给场边招了招手。
刚才那一次进球前至关重要的对铲，俩人虽然都冲着球没有故意伤人动作，但毕竟力道太猛，二人撞得火星碰地球。马尔蒂尼臀部肌肉这会儿疼得钻心，伊比舍维奇更是扭伤了膝部韧带。
伊比舍维奇什么都好，但他现在越来越有点玻璃体质的意思，受伤开始变得频繁。上一次是另外一条腿，这才好利索了半个多月。
于是，开球之前安胖和渣叔走马换将，也正是这一次人员调整，直接决定了本场比赛的胜负。
第五八三章 鸡贼二娃巧立功
虽然打成了1:1，但马迪堡绝不能甘于平局，只积2分的确也还有出线希望，但希望并不全在自己手中，要看其他三队的脸色，没有球队喜欢这样的局面。
04-05赛季，升班马马迪堡最后以一个净胜球之差憾获德甲亚军，没能完成升班马夺冠的惊世神话，这是马迪堡人和卓杨永远也无法弥补的遗憾。而那一次，正是因为命运并不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马迪堡需要胜利，克洛普是个胆大妄为的教练。
渣叔率先换人，他选择的是同为马迪堡‘青年队四宝’之一的‘二娃’穆勒。
19岁的托马斯穆勒比他父亲、马迪堡俱乐部‘四巨头’之一的竞技主管安德雷斯穆勒还要早来马迪堡一年多，当年马伦主席有了改组俱乐部管理层想法时，受到邀约但还脱不开身的安德雷斯穆勒当即就先把儿子送来了马迪堡青年队，他和矮脚虎哈斯勒是铁哥们儿。[注]
从u15起步，二娃一步步跨过了u17、u19，如今他在马迪堡b队担任主力右边锋或者前腰，也开始在一线队零星打上了比赛。难能可贵的是，二娃这些突飞猛进并不是靠着老爸的裙带关系，他在每一阶梯队都有让人心服口服的出色表现。
胆大包天的渣叔并没有用哲科来对位替换伊比舍维奇，因为双中锋虽然威慑力十足，但经验老到的ac米兰正在逐渐适应，全场狂轰滥炸那么久，也只不过才在破釜沉舟之下有了收获。与其一成不变，还不如索性将速度和突击再行强化。而且从ac米兰那一边来说，哲科已经有过交锋，二娃却完全陌生。同样陌生的罗伊斯让ac米兰吃了不少苦头，索性让二娃也来试一试手气。
出生牛犊不怕虎，但牛犊怕二娃，因为这小子二，他敢给老虎屁股眼儿里塞个点燃了的二踢脚。
这是穆二娃第一次在重大比赛中代表一线队出场，二货没有一点紧张，嬉皮笑脸跑上来先抱住跟前的卓杨蹦了两蹦：“卓大哥大，耶~耶~”卓杨刚才擦掉的虚汗又冒出来了。
又冲着远处的蓬蓬挤了挤眼：“蓬哥。”蓬蓬回应一颗大拇指。青年队四宝当年的老大是蓬蓬，卓杨是老大的老大，马迪堡江湖辈份大哥大。看台上的哈斯勒拉了拉立起的衣领：我是大哥大大。
接受完小弟小的‘调戏’，卓杨把队长袖标又在左臂上紧了紧。刚才马尔蒂尼下场时，不由分说就把袖标给了他。
安切洛蒂也换人了，臀大肌挫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马队年纪大了不容忽视。一开始安胖是准备换上小伤初愈的卡驸马拉格的，但这边猛然上去一个胎毛都还没掉干净的乳臭小子，激起了安胖的傲气。
人家年轻教练都敢大胆用人，我是世界名帅，未必永远都一成不变吗？我安某人怕过谁？
安切洛蒂非常善于赛前功课，为了打好两回合比赛，他把马迪堡分析了解得不可谓不透彻，对手一切战力都在他预料之中。但克洛普先后派上的罗伊斯和穆勒却让安胖彻底茫然，完全出乎意料，谁能想到一场性命攸关的冠军杯竟然如此大胆用人，他压根也没想到这俩宝会出场，也不了解他俩的技术特点。
但事已至此，安胖不愿落了下乘，他也照猫画虎派上了‘新人’，伤愈复出的森德罗斯走马披挂，换下了屁股蛋子疼的马尔蒂尼。
菲利佩森德罗斯比卓杨只大半岁，夏天从阿森纳租借而来后就一直养伤，这是他首次身披红黑战袍亮相。他上得场来往后防线一站，如光头铁塔一般气势磅礴。只看年龄，21岁的蓬蓬和24岁的森德罗斯已经完成了ac米兰中后卫的翻新，至于是不是换代，那还要看效果。
比赛重新恢复，场面上还是马迪堡主攻，ac米兰主守。除了卓杨，其余所有米兰人都在心底感叹马迪堡的摇身一变，这和半个月前圣西罗里的那支球队完全不同。那是一团缩手缩脚的菜鸟，今天是横竖不讲理的拦路虎。这样一支马迪堡，是完全具备在欧洲争锋的实力，不逊于任何豪门。
这种感觉，让大家未免抱怨起了卓杨两个星期前的苦心，何苦唤醒一只沉睡的猛虎？自讨苦吃！但也彻底理解了他的用意，如果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他们扪心自问：这样翻身醒悟的效果，的确值得。
卓杨越看马迪堡越喜欢，这也更加激发了他给老东家找点麻烦的称量心思。灵巧转身躲开了普罗伊斯和里特的夹击，不待身体回转，不用拧头观看，便一脚长传直袭马迪堡禁区，落点之下九爷因扎吉须臾而至。
球传得风范十足满堂彩，但九爷丢人了，本已卡好的位置被德拉斯硬生生抢了回来，还差点把他撞散了黄。这一刻，九爷丢失了他的灵狐幻影。唉，腐烂花期净造孽了！
德拉斯解围，罗伊斯遭遇卓杨逼抢也只能大脚解围，漫无目的只是冲着前场而去，落点那里并没有马迪堡球员。
看到无人围抢甚至无人够得上理睬，森德罗斯轻松写意任由足球坠落反弹，他将悠然控制第二落点。对于一个在国家队19岁就打主力、豪门阿森纳历练过五年的明星中后卫，这简直毫无难度。
猛然间，身后传来队友惊悚的呼喊，对面迪达也脸色突变。心感不妙，森德罗斯来不及回头，连忙出脚试图先大脚开出边线再说。然而，却还是晚了。
二娃穆勒本来慢慢悠悠在前场乱晃，解围球过来后离着他其实并不很远，但这小子知道自己很难争得过190人高马大的森德罗斯，便没有动声色，还是在晃晃悠悠。
等到森德罗斯观察完周围态势，足球落地他转过身去的一刹那，二娃‘嗖’的一下就吸了上来，他老爸都遗传不了这种鸡贼。
久疏战阵的森德罗斯大意了，他被穆二娃由侧后方先出一脚捅走了足球，只差了0.01秒。紧接着二娃身轻灵巧的优势完全碾压森德罗斯，他控下足球后直接面对了迪达。
马迪堡善于捕捉机会的前锋并不是只有二娃一个，喷子戈麦斯在二娃启动的瞬间也同时发力。米兰人不会想到如此简单的处理球会被森德罗斯失误，戈麦斯和穆勒形成双鬼拍门。
二娃虽小且二，但却有大将之风。只见他舞步中横推中路，戈麦斯笑纳空门，马迪堡捡来一个2:1。
第五八四章 蓬蓬前插弑旧主
梅开二度的火枪手马里奥戈麦斯再一次歇斯底里朝着卓杨冲来，这一次还加上了个比他更呲牙咧嘴的二娃托马斯穆勒，俩人不把他抱住誓不罢休。
爷们儿，我们都他妈都落后了，更不合适了呀！
慌忙且战且退，卓杨双手做出太极推手的拒敌姿势。“别过来，敢过来我就死给你们看，别过来。”
要么说还是老将懂事儿，32岁的队长岩石德拉斯从后场，31岁的第三门将、球队夜生活委员阿德里安从替补席上，俩人一路赶来斜刺里就分别拦腰抱住放倒了喷子和二娃，压在地上欢天喜地。
卓杨长出一口气，赶紧指挥其他马迪堡人：“压，都往上压。”然后连忙逃离不堪入目的肉pu团现场。
森德罗斯颓废地坐在禁区草地上，才上场五分钟就酿此大祸，首次登场就砸了大锅，他欲哭无泪的脸像是死了干爹。
蓬蓬气得真想当场翻脸：我不知道卓哥怎么想，可我他妈回到半岛上就让人看你这么个蹩脚搭档？老子十三岁时就知道这种球观察控制不能中断，你这个中后卫踢得跟开玩笑似的。
真要让马迪堡强打进球，输了也就认了，球场上的事情而已，但如此丢人现眼的笨拙，卓杨和蓬蓬都感觉十分脸烧。不过，跌份儿归跌份儿，卓杨还是跑过去把森德罗斯从地上拉了起来，要不他绝对不好意思自己起来，难不成就这么坐下去？
“菲利，没事儿，咱们打回来。”拍了拍肩膀。其实卓杨这话说得很违心，什么叫没事儿？
安慰完菲利佩森德罗斯，卓杨还得去哄气得浑身发抖的迪达，巴西门神脸黑得像深夜，阴沉得好似暴雨压顶。“达哥，消消气，谁还没个失误了，消消气。”
“卓杨，你去问问他想干嘛？你去问问，他、到、底、想、干、嘛？”
“保罗，要不你去问问他，他到底想干嘛？”安切洛蒂对安慰他的马尔蒂尼抱怨说。
药效太快，仅仅五分钟两边主教练的换人就高下立分，穆二娃建奇功，森干嘛卧了底，安切洛蒂完败。唉，别说刚才换卡拉泽上去，换谁上去都没这个丢球，哪怕谁也不换少一个人在场上，也不会垮成这样。
不过，这个东西实在是命，也不能说安切洛蒂换人臭手，这明显是一个就连中国中后卫也不会犯的失误。哪怕冯潇霆、刘弈鸣、石柯这样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菊园结义三兄弟也不会失误，您列位说是吧？（欲哭无泪）
不过，安切洛蒂虽然不以换人调整见长，但他却心思缜密情绪恢复也快。这个丢球责任固然在森德罗斯，但前边因扎吉轻易被德拉斯制服也很出乎队友的意料。九爷今天除了开场那个横梁，其余时间在进攻上几无表现。
因扎吉的花期已到末尾，开花彻底无望了，但他是跟随安切洛蒂一起从尤文来米兰的，是安胖心腹中的心腹，也是安胖的好友，安切洛蒂总想再帮他一次，一次又一次。可到了现在，帮不下去了。
九爷虽然绝望低靡，但他永远是ac米兰锋线上最勤奋的那一个，帕托真应该向因扎吉学习，这只鸭子现在有点偷着懒踢的味道了，卓杨准备找机会调教调教他。因扎吉的勤奋是他的风格，也是他的技术特点决定之下所必须具备的要素，否则寻找不来那么多机会。
这样一来，九爷的体能消耗非常大，而他已经35岁了，还是35岁的懈怠老残花。
跑不动了那就下来吧！安切洛蒂放弃了继续帮助因扎吉，只能等待他花期过去恢复昔日的正常后再行使用。也快了，下个月的事。
替补席上没有前锋可换，阿奴博列洛腿伤复发并未随队来德国。也没必要去对位换前锋，场上还有舍甫琴科呢，还有一个卓杨呢。
安切洛蒂让巴西后腰埃莫森再次去简单热身，准备替下因扎吉。可就在这短短两分钟里，场上再次风云突变。
下半时ac米兰第三次开球后，经过九舍罗，足球来到卓杨脚下，他也同样往身后回球，传给了森德罗斯。作为场上核心，丢球之后第一脚传球给了刚才铸成大错的队友，这是一个态度，也是鼓励和信任。
虽然是第一次代表米兰出场，但这几个月里森德罗斯和卓杨相处得挺不错，整天跟着巴西帮混吃混喝，当然，现在叫国际帮更准确一些。卓杨从不指责朋友，也从来不在场上指责队友，这是一种担当，也是气质，领袖的气质。
只是这一脚传球，就让森德罗斯还在羞愧忐忑的心就平复下来大半，他毕竟是一名久经考验的知名后卫，逐渐也就恢复了该有的水准，尽管他并不知道安切洛蒂已经给他判了死刑。
米兰打上去，被封堵回来。马迪堡再攻过来，被森德罗斯中规中矩解围，他把足球交给了卓杨。尽管是进攻狂队，但马迪堡的防守一点都不含糊，比分领先后扎好队形，任谁都会头大。
卓杨摆来摆去左瞄右瞄找不见破绽，索性：“蓬蓬，上！”
蓬蓬还不能算在ac米兰中后卫上站稳脚跟，也没有得到安切洛蒂的自由前插许可，但他不会忘记这个技能，当年在渣叔和卓杨一起精心栽培下练就而成的绝活怎么可能荒废。
听见卓老大的召唤，蓬蓬当即箭一般飙出后卫线，直插前场而去。场上十对十可丁可卯，原本滴水不漏的马迪堡中后场队形因为突然冒出来一个蓬蓬而顾此失彼，猛然想起自家昔日拥有的绝活时已然为时过晚，卓杨选择的时机非常巧妙。
经过两次和卓杨与小罗之间的倒脚传切，蓬蓬带球顺利突入三十米区域，马迪堡慌忙拆东墙补西墙。再行小范围仰仗人数精妙传切，蓬蓬拉走了普罗伊斯，因扎吉拐带偏了德拉斯，老布挤住了里特，舍甫琴科巧妙外脚背斜磕。
卓杨在禁区内拿球，面对着顾此失彼的费尔马伦和他后面的汉达诺维奇，小罗空切到中央。如同刚才穆二娃的选择一样，卓杨虚晃过后横推给了罗纳尔迪尼奥，小罗抢在厄齐尔之前倒地扫射。
维克多一片叹息声中，球网在晃动，足球在网窝里安静下来，仿佛睡着了。
第五八五章 穆二娃一战成名
第81分钟，罗纳尔迪尼奥让比分重新回归平局，2:2。ac米兰完全可以接受平局，但马迪堡绝对不行，这个丢球再一次把他们逼上了绝境。
卓杨还是没有跟着队友一起庆祝，这个几乎能决定马迪堡命运的进球不是自己打进的，这让他自我开脱好受了很多。罗纳尔迪尼奥一边跑一边用拇指和小指摇动着他的招牌手势，欧洲人称这是‘我爱你’，中国人民叫它‘老铁，666’。
蓬蓬也没有去庆祝。这个进球最后一击是小罗，但最大功臣无疑是卓杨和蓬蓬这两位马迪堡旧将。蓬蓬用在马迪堡练就而成的精彩技能洗刷了刚才蹩脚搭档给脸上抹上的羞，算是给了故人一幕汇报演出。
蓬蓬也不想马迪堡在冠军杯就此止步，但他无能为力，其实卓杨也无能为力，能做的他都已经做了，不能做的坚决不能再去做。所有一切，只看马迪堡人的勇气和坚持，还有天意。
前巴西国家队队长埃莫森换下精疲力尽的因扎吉，九爷往场下走时，腰躬得像一个垂垂老者。看着下去的萧瑟背影，卓杨也不由得暗自长叹，他很喜欢九爷，可九爷开不了花了。
埃莫森今年也才不过32岁而已，他巅峰时期的中场组织策应不亚于安布罗西尼，防守拦截不弱于加图索，更有与皮尔洛并肩的节奏控制能力。在尤文图斯时内德维德都得把中路让给他来踢，可想而知埃莫森是怎样一位球场大拿。
经过皇马无谓的消磨和许多巴西球员诡异式的跌落，如今埃莫森早已不在巅峰，但ac米兰和安切洛蒂一直想让他重现昔日光辉，哪怕只有80%也足够球队吃了。
如果成功，埃莫森和皮尔洛等中场诸将会形成最合理的完美互补，卓杨也能完全前提，把进球能力肆无忌惮施展出来。皮尔洛因伤缺阵，卓杨虽然完美填补了全能后腰的空缺，但对他进球数量有所影响也是不争事实。
所以，埃莫森被寄予厚望。不但是竞技上的厚望，安切洛蒂也指望他能让自己在换人上扳回一城。
埃莫森上场后，站上了卓杨的位置，卓杨则交出节拍器去和小罗搭档双前腰，舍甫琴科去了最前端，仍然是万年圣诞树。
双方都用完了换人名额，比赛也将进入收官阶段。总体来说，前八十几分钟马迪堡比ac米兰表现更好，每名球员都发挥不错，踢出了各自水平也打出了渣叔的战术目的，也展现出了他们的最高战力。
反观ac米兰，却并不尽如人意，森德罗斯致命失误暂且不提，首发前场三叉戟九舍鸭表现平庸，两个边后卫安东尼尼和赞布罗塔也同样没什么亮点。
其他人等，除了卓杨和替补上来的小罗以及蓬蓬表现抢眼之外，也都还算不错，比上边那五个强，属于正常发挥。也就是说，ac米兰今天并没能打出全部水准，客场嘛，其实也可以理解。
一支最好的马迪堡可以同任何豪门强队展开竞争，但他们同最好的ac米兰还是有一定差距。今天不是最好的米兰，马迪堡人也不甘心收获平局。
马迪堡人需要进攻，他们仍然大兵压境。ac米兰被对手已经折腾得颇为疲惫，也能接受这个比分，压缩阵型守住平局是为上策。
卓杨和小罗退守到三十五米，这是扰乱对手进攻组织和防备超级远射的最佳距离。酒神日尔科夫企图带球内切走中路，被卓杨反身放铲截留下了足球。和小罗互相倒了几脚，顶住了马迪堡的反抢，也把米兰的队形展开了些。看到前边舍甫琴科被费尔马伦锁死，卓杨把球向后捅给埃莫森，由他来选择组织，自己和小罗去跑动寻找机会。
球场上激烈交锋，并不允许给出缓慢的软球，历来如此。卓杨是ac米兰传球最舒服的第一人，即便这个球传得有些疾快，但很合理，也给在埃莫森的停球脚，一如既往相当舒服，埃莫森停起来没有任何难度，他可是巴西人，还是巴西队长。
然而，卓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埃莫森把球停出去足有四五米！
这哪是巴西队长，分明是美国队长潜伏，否则不可能背着一口锅。永远勤奋泼辣的马迪堡球员正在四处逼抢，足球刚好停给了迎面飞扑上来的二娃穆勒脚下。
大喜过望的二娃当即抹球小变向从大惊失色的铁锅队长身边穿了过去，也等于同时穿越了ac米兰的后防线，扑入禁区直面迪达。
大趟小推，足球由迪达腋下窜入球门。第87分钟，马迪堡3:2。
维克多球场再次沸腾，现场dj引领的‘thomas’‘muller！！’声震云霄。主席台上竞技经理安德雷斯穆勒振臂欢呼涨红了脸。
二娃和马迪堡人这次没有再来找卓杨庆祝，再来就不是耍宝，而是打脸了。二娃被戈麦斯和德拉斯两条壮汉抱起来举在空中，头发被队友们揉成了鸡窝，他笑得天崩地裂。
托马斯穆勒一战成名！
卓杨脸上火辣辣的烧，今天可算是把人丢回姥姥家了。说心里话，他可想给埃莫森当场翻脸了。不过想想两个星期前自己还连续‘失误’三次，火气立马又消停了下来。
埃莫森孤坐在地上手抱膝盖失魂落魄，像刚被草寇蹂躏了的怨妇。卓杨走过去拉他起来，也并没有出言安慰，否则虚伪得紧，只是拍了怕他的屁股揉了揉头。
迪达再次咬牙切齿浑身哆嗦，但他也没有说什么，埃莫森是他的老乡。夜风中萧瑟万分的安切洛蒂等着马尔蒂尼来安慰自己，可马队此刻火冒三丈只想拆棚子。
安胖的换人在渣叔面前一败涂地，连渣都不剩。这一刻，安切洛蒂愤然而定：就是死，这两个货我也不会用了。
森德罗斯好歹还是租借，可埃莫森是花了500万真金白银买来的，这个价得买多少根棒槌呀？棒槌也不会把球停那么远。
羞红了脸的卓杨率领ac米兰发动了撒泼般的反扑，可众志成城本就是马迪堡的标签精神之一，老少爷们儿个个奋勇争先，前赴后继。ac米兰别说破门，卓杨几乎连大门都找不见。
终场哨声响起时，卓杨的羞恼已然化作了欣慰，马迪堡在一场堂堂正正的正面交锋中，凭借青春、激情和勇气，3:2战胜了自己的ac米兰。固然有运气成分，但好运总是会青睐更勇敢的人。
马迪堡，我为你喝彩！
第五八六章 赛后的三两件事
“马迪堡配得上这场胜利，他们本来就拥有这个实力，马迪堡人从不缺乏勇气和激情，我为他们感到骄傲。”卓杨对着话筒说。
“米兰今天的失利，不能责怪个人，失利是全队的责任。今天的战术安排没有问题，是我们自己没有发挥出来，包括我在内，上场的所有14个人都对这场失利负有责任。”
欧冠f小组，ac米兰4战7分，马迪堡4战4分，里昂3战6分，星队3战3分，原本清晰的小组形式猛然变得浑沌。ac米兰不再一骑绝尘，出线也有了危机，后面比赛不容有失。马迪堡重燃希望，而且将命运掌握在了自己手中，只要能赢下后面两场比赛，无论其他三队怎么风云变幻，马迪堡都将稳获一个出线名额。
刚才的比赛精彩纷呈，也激烈无比，双方寸土不让各领4张黄牌，似乎火药味十足，但没有发生任何口角和冲突。比赛结束后气氛瞬间和睦，马迪堡人纷纷来找米兰球员交换球衣，‘三宝’大眼厄、穆二娃、罗队花为了争蓬蓬老大的战袍，险些内讧在场上练跤。
但是，替补席上都有人被扒走了，可有三位米兰球员的球衣无人问津，卓杨、森德罗斯和埃莫森。
马迪堡人不好意思去打扰森干嘛和埃铁锅，捡了人家那么大便宜，就别再去叨扰安静，忘却是抚平心灵创伤的良药，假惺惺的安慰才是落井下石。
卓杨的球衣则是赛前就被马迪堡俱乐部预定了好，他今天从头到脚的全身行头除了内裤，都将被俱乐部收藏，存放进马迪堡队史馆里。
赛后卓杨带着赛虎绕场一周，挨个看台和马迪堡球迷互动攀谈。马迪堡赢球，卓杨表现精彩，这其实对于马迪堡拥趸来说是最理想的结局，而对于卓杨，何尝又不是呢！
因为受半岛上地势限制，维克多球场不是绝大多数球场那样，采用南北走向。维克多临河就地，方向不伦不类，丝毫不端正，大致属于西北东南走向。而且由于只有三面看台，所以维克多并没有传统的‘南看台’或者‘西看台’这些以方位命名的称呼，而是只有普通的看台序号。
但随着马迪堡强势崛起逐年深入人心，马迪堡的球迷越聚越多，死忠球迷也迅速增加，球迷文化也已经形成。球迷们开始给看台起绰号，许多看台也因为其特点被赋予了非官方称呼。
例如b1看台下面因为有赛虎的观战窝棚，每个主场比赛它都会在这里跟着起哄，从未缺席，b1现在被称作‘牧羊犬看台’。f2看台因为正对着外面长长的栈桥路，被称为‘栈桥’。还有‘三角帆’、‘鱼鹰’等等，马迪堡俱乐部正考虑把这些民间绰号正式官方化，或者集思广益把所有看台都嵌上符合马迪堡特色的名称。
在国王看台的下边，球迷领袖大sb邀请卓杨晚上去他那里聚聚。
“不了，晚上疯狗他们有安排，一会儿米兰全队都去，我哪能跑去跟你厮混。”卓杨说。虽然离开两年多了，可卓杨和大sb并没有生疏，俩人一直都有联系，卓杨也时常回去大sb的‘半岛铁盒’酒吧里消磨消磨。因为当年卓杨寒假无着落，便每天去酒吧在那架钢琴上练习几个小时，如今半岛铁盒里那部立式门德尔松已经成为了马迪堡球迷的‘圣器’。曾有款爷想高价买走，被大sb断然拒绝了。
而卓杨认识的另一位，汉诺威96球迷领袖光头柯利弗，现在随着马迪堡和汉诺威96球迷开始泾渭分明，他已经不方便公开来维克多球场看球了，但也并未妨碍他和卓杨的私人交情。
比赛结束已经很晚了，但ac米兰全体球员还是按照赛前的约定，集体出动奔赴了马迪堡的宴请。
“卓杨，干脆你去把蔻蔻接来，让我们大家见见。”疯狗说：“我给小舅说一声，让他赶回学校去。”
“狗爷，你是不是傻了？”卓杨勾着兰德的脖子。“您老人家也不看看表，这他妈都几点了！”
狗爷兰德已经知道了卓杨的女朋友就是基斯曼商学院里那位传说中的绝世美女，也知道蔻蔻是蜜黛尔的表姐。蜜黛尔以前来过马迪堡俱乐部好几次，也跟着卓杨和他们见过，算是熟人。这些事情，卓杨不会瞒着狗爷也没必要瞒着。
蔻蔻很想来现场看卓杨的比赛，近在咫尺的事情，也很容易。可她现在还在禁足期，来了就等于公开了，再让基斯曼校方发觉，平白给自己找麻烦，狗爷的二厨小舅也会跟着吃挂落，工作没准就丢了，显然不合适。
聊到这里，卓杨又把棒槌阿克曼喊过来。“棒槌，我那事你上点心，一定要弄好。”
“放心吧！耽误了你的事，我自己去跳运河。”
卓杨最近在汉诺威搞了一点小工程，为了蔻蔻。可他身在米兰没办法随时在跟前监督施工，便把事情拜托给了住在工程地点附近的棒槌。而且棒槌本就是个稳重又细心的人，做事情尽职尽责，是个很值得的托付对象。
鉴于德国和意大利足坛酒文化的不同，ac米兰球员入乡随俗，在队长马尔蒂尼的允许甚至带头下，大家也都兴致勃勃喝了不少啤酒。其实私底下谁也没少喝，都是装的，踢足球的哪有正经人。
听兰德说，德国职业竞赛委员会也准备推出针对球员的‘禁酒令’，以后喝啤酒也得藏着掖着了。但颁布需要过程，推行也需要过程，大家适应还是需要过程，且得先喝着呢。
卓杨明早不用随着ac米兰返回，他便多贪了几杯。时间不长的聚餐结束后，酒量本就不堪的他独自回到小二楼时已经有些轻微摇晃了。
小二楼虽然大部分时间空置着，但卓杨雇佣了家政钟点工每星期两次打扫擦拭以及晾晒，再加上园丁定期对花园里的花花草草修剪施肥浇水，诺大的豪宅里倒也不会缺乏生机，更不会有阴湿霉烂的情况发生。卓杨每次回来，小二楼都会非常温暖洁净香喷喷地迎接他。
都说酒壮英雄胆！已然深夜，卓杨却借着酒兴干了一件惊动汉诺威的大事。
第五八七章 采花贼夜入校园
从中国北京去往美国的航班，并不是向东飞行跨越太平洋，那太夸张了，而是一路向北。www.uu234.net东亚和北美没有隔着太平洋，隔着北冰洋。也就是说，以咱们的目光瞧，美国其实在中国的北边。
和大多数中国人印象中有所不同，欧洲也并不在中国的西边，从地理位置上来看，用‘西北方向’来描述更为准确一点。北京直飞欧洲的航班，基本上走内蒙再外蒙就出领空了，再斜着横穿广袤的俄罗斯，差不多就该到了。
以基本地处中国南北中间的西安和洛阳为例，这两座城市的纬度和地中海南岸的非洲城市的黎波里差不多。而处在欧洲大陆最南端孤悬地中海的意大利，米兰和哈尔滨纬度平齐。
但欧洲除了伸入到北极圈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三国（瑞典、芬兰、挪威），欧洲大陆包括英伦三岛受到大西洋暖流和风向的眷顾，冬天绝不像同纬度的中国东北和西伯利亚那样冷酷残忍，相比起来柔和温暖了许多。
都是冬天吹西风，待遇却明显不同。人家的风把海洋的温暖和潮湿送给了欧洲，咱们的风却把这一切带去太平洋深处，远离了东亚大陆。
汉诺威的纬度（52°22′n）和中国最北端的城市漠河（52°20′n）几乎一样，但同样的十一月份，在漠河随地小便要带根棍儿，边尿边敲，吐口唾沫就像给地上楔钉子，-25c的气温是中国华北以南的人们根本无法想象的寒冷，可汉诺威此时的最低气温却还在0c之上，市政洒水车照样工作，地表不会结冰去暗算车辆和行人，深夜的路边花坛里也依然盛开着幽香的蝴蝶兰。
汉诺威基斯曼商学院值夜班的门卫安保师傅亚历山大巴雷特正在百无聊奈地打着哈欠，房间里温暖的暖气舒服到让他无心把手中的地摊文学看完。冬夜里，咖啡巧克力显然和暖气更配。
已经深夜一点多了，基斯曼商学院早已大门紧闭二门落锁，大门旁边紧挨着值班室的侧门也上了门禁，巴雷特先生只需要每两个小时走出值班室，在大门里面周遭转上几分钟，趁着冷空气还没渗进到加绒风衣里面，就又赶紧缩回到温暖的值班室，继续品尝他挚爱的巴伐利亚黑巧克力。
巴雷特先生很喜欢他现在的工作，一夜一白后连休两天，跟度假似的，工资福利还高。这里的学生虽然骄傲得像一只只公鸡，但表面上还都彬彬有礼，很好打交道，完全不像那些野鸡大学里一言不合就把校警门卫揍得鼻青脸肿。
门卫值班在基斯曼商学院的安保工作中算最好的岗位了，最起码比巴雷特那些需要昼夜巡逻的同僚门清闲了很多。五十多岁的巴雷特先生年纪大了，年轻的安保主任很是个体贴人，他两年前把工作了三十年的巴雷特调换到了值班岗。
看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巴雷特站起身，抓起风衣给自己套上，又恋恋不舍地喝了两口咖啡，这才拎起集照明、警报、电击、击打四合一的橡胶电警棍推开了值班室的大门。瞬间冷风扑面而来，巴雷特一个激灵。
突然，‘噼里啪啦嗵哒次动！！……’，刚迈出房门的巴雷特被大门外传来的鞭炮声吓得差点心肌梗死。
放鞭炮在汉诺威毫不稀奇，这里可算是一座‘炮城’，每年都会举办隆重的国际烟花节，平日里有个婚丧嫁娶上梁开业都少不了鞭炮助兴。可这会儿是他妈半夜，放得哪门子炮呐！
‘……噼里啪啦嗵哒次动！！……次动！……动！’两千响的麻雷子响完好一会儿，巴雷特这才抚着心口回过神来。这他妈是谁家的浑小子半夜不睡觉，跑到街上来撒酒疯！
刚平复了受到惊吓的老心脏，‘噼里啪啦嗵哒次动！！……’。鞭炮再次响起，声势更加浩大，似乎是把两个两千响给一起点燃了，距离刚才的地点稍微远了一些，但依然在大门外附近。
巴雷特先生来气了：这帮臭小子就是欠调教，深更半夜吵得街坊四邻鸡犬不宁，人家明天还要上班呢！浑小子们，你们巴雷特叔叔来了，汉诺威就没有我教训不了的熊孩子。
他十分职业，先回身把通往校内方向的伸缩推拉栅栏关好，这才掏出钥匙打开侧门的门禁。身上的警卫制服风衣给了他莫大勇气，巴雷特惦着电警棍气势汹汹地走出了基斯曼商学院。
‘……噼里啪啦嗵哒次……’。校门外灯光昏暗，能看见第一波鞭炮燃放过后满地的彩色纸屑，凌冽的空气中弥漫着好闻的硝烟味。不远处幽暗的街道中央，鞭炮还在欢快地畅响，电光雷鸣在寂静的城市夜空传出去很远。
‘……次动！……动！’等到这四千响的麻雷子彻底呱噪完毕，巴雷特先生缓步朝着烟雾缭绕处移去，同时沉声怒喝：“谁在哪里？此处深夜不许放炮！”
没有人影，也无人回应。
“出来！我是汉诺威基斯曼商学院资深警卫、学院2001年度优秀员工、汉诺威西城品格社区2002年度十佳文明标兵、亚历山大巴雷特。我已经看见你了，马上出来。”
一阵冰凌的微风卷走了鞭炮释放的烟雾，烟消雾散，那里连个鬼影都没有。
“河东河西十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马上出来，否则巴雷特叔叔要不高兴了！”
依然渺无声息，深夜黢黑的街道像一个未知世界的入口。巴雷特停下了脚步，他有点心虚，年纪大了胆气已经没有年轻时那么足了，虽然二十多岁的时候他也不怎么胆大。
巴雷特不敢往前走了，万一几个坏小子摸黑给自己揍一顿怎么办？喝醉了的中二青少年有什么不敢干的！
亚历山大巴雷特先生是个合格的校园安保警卫，但他显然缺乏军事常识，如此明显的调虎离山之计竟然都没有察觉，轻易离开自己镇守的要塞孤身赴险，实在是很业余，难怪他干了一辈子安保却连个小队长都没有混上。
就在巴雷特趋步向前威严地介绍自我时，一个黑衣黑帽、黑裤黑鞋黑口罩的采花大盗，背着一个深蓝色背包，悄无声息由他身后摸进了打开的侧门，单手支撑纵身跃过伸缩篱笆，身手敏捷得像只柔软的黑猫，采花贼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幽深的大学校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