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九章 远道而来的球迷
米兰内洛是红黑球迷的朝圣地，也是米兰市远郊的一处旅游景点，很多旅行社都会把这里当做一处行程。尤其是那些针对来自中国的旅行团，‘看卓杨训练’是一个非常好的噱头，无论是不是球迷，都对这样的旅行安排兴趣盎然。
当然，来了恰好碰见球队休息日或者卓杨没在米兰内洛，这您就不能有抱怨了，谁也不能命令AC米兰俱乐部，卓杨也不是动物园里的猴，专门等着被别人观赏不是他的工作。
米兰内洛对这些旅行社是要收门票费的，价格相对来说还算合理。其实俱乐部看不上这点小钱，收点费用是为了有个门槛，控制旅行团的规模和数量，否则什么阿猫阿狗都蜂拥而来，会把那些真正来朝圣的拥趸挤得没办法进来。
米兰内洛对于来这里的球迷和那些单独旅行而来的游人是绝对不会收费的，来自米兰市区的球迷不用说，那些长途跋涉远道而来的人大多也都有一颗红黑的心，因为米兰内洛距离市中心超过四十公里，不是真正喜欢AC米兰的人很难‘顺便’绕过来转转。
在规定的开放时间里，大家可以在规定区域围观球员们的训练，训练结束球员也会走过来给大家签名合影，这是每个职业俱乐部规定给球员们的工作，和训练比赛一样重要。
如果是球队休息日，来此的游客甚至可以在米兰内洛公开区域内四处闲逛，野炊踏青都没问题。因为许多AC米兰球员本身就居住在米兰内洛，所以经常能看见某位偶像非常和蔼可亲地在烧烤炉子前与球迷合影。
当然，米兰内洛也不是每天都开放，毕竟是全世界最专业的足球训练基地，并不是专为球迷而建的球迷公园。每个月开放的日期和开放时间段都会提前很长时间在圣西罗公告，也会在《米兰体育报》上面广而告之，尽量不让球迷空跑一趟。
今天就是米兰内洛的开放日，有大约八百名左右的球迷和游客在绳圈外面远远观看球员们训练。
一般情况下，米兰内洛会根据球队需要或者战术训练原因，会把当天进来的人数控制在三百、五百、八百几个不同的等级，遇有旅行团前来则酌情增加，但最多也不会超过一千。远道而来的球迷则不受人数限制，越远越受优待。如果是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国人，拿出上海飞米兰的机票给工作人员看，即便不是开放日，他们也会非常友好地允许你进去溜达一番。当然，巴西人拿着圣保罗的机票也同样好使。意大利人很好通融，这一点比德国人可爱多了。
集体训练结束后，卓杨和队友们一起走过球迷聚集区域，给大家签名以及合影，四周此起彼伏各种口音的普通话呼喊声不绝于耳:卓杨、卓杨……
今年来这里的中国人或华人越来越多，已经占据总人数的小三分之一，而且还有继续增加的趋势。
这一切自然都是因为卓杨，卓杨也尽可能满足这些同胞们的请求。不过，每个人都照顾到显然不现实，工作量太大时间也会拖得太长，卓杨也和队友们一样，缓慢走过绳圈边上，遇上谁就是谁。
这种情况下，那些能挤到最前排的人自然会有更多机会。然而要论起怎么往前挤，经历过春运熏陶的中国人是天下无敌的，所以最前排的位置基本上全部被中国人占领，至于那些反而被挤到最后排的东方面孔，不用问，他们是居住在欧洲的华人。
卓杨面带微笑给大家签名，手机或相机伸过来，他就会把笑容更灿烂一点偏过头来。如果合影的是一位漂亮的中国女孩，他还会主动搂住肩膀把脑袋挨在一起，女孩的男朋友笑得比卓杨还开心。
卓杨眼睛比较尖，刚松开一位来自湖南的湘妹子美女，他便瞧见人群最后面有一位面色焦急的华人模样的人，使劲在冲他挥手，还一颠一跳的。
卓杨有些奇怪，这个人衣着比较正式，西装革履，给人感觉一点都不像球迷或者游客，而且他还是一位中年男人。
来米兰内洛参观的人当中，中年人不是很多，旅游团里有时会有一些，球迷群体里基本不会有。那些旅游团里的中年人大多是一种凑热闹的心态，不会像这个人一样显得很焦急和迫切。
见有如此不合群的一个人，观察能力很强的卓杨不由自主便会留意一下，看到他冲着自己拼命挥手，于是也隔空照他挥一挥，算作互动。
可中年男人仍然不满意，反而更加着急，一边颠着脚尖挥手，还一边扯着嗓子叫卓杨的名字。
男人有四十多快五十岁的年龄，戴着金丝眼镜斯斯文文模样，身上穿着的手工掐边西装做工十分考究。若非这会儿正急得跳脚，他应该散发出标准的知识分子或工程师的气质。
一声接一声的呼唤，让卓杨动了恻隐之心，此人和父亲卓彤彤在某些方面有点相似，无论年纪还是整体气质，抑或一些细节上的精致，都与父亲少许吻合。
“麻烦大家一下，给这位先生让个地方，让这位先生到前边来，好不好？谢谢大家了。”
用不同语言招呼了好几遍，前边的这些人才很不情愿地侧身让出一条缝隙，让那位中年男人挤到了卓杨近前。
男人显然是个相当有教养的绅士，一边过来还一边对旁边的人不停说三克油和骚瑞，根本不介意刚才就是这帮人瞬间就把他挤得晕头转向。
“先生，您好。需要我为您签名吗？”卓杨对这样一位中年男士很有好感，便非常有礼貌地用英语问候他。
回答他的是海派口音的普通话：“卓杨，是我呀！你不认识我了吗？”来人带着期盼的眼神紧盯着他。
卓杨相当挠头，大脑飞速运转，可猛然间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他是谁，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请问……您是？”
“我是你孙叔叔呀！你不记得我了吗？”
孙叔叔？哪个孙叔叔？卓杨把记忆中所有姓孙或者姓熏的长辈又飞速轮了一圈，可谁也不是眼前这位。
“孙……叔……先生，原谅我这记性，您……”
“卓杨，我是雨玫的爸爸呀。我是你孙叔叔。”
第二〇〇章 清官难断家务事
孙雨玫的父亲孙叔叔坐在米兰內洛大楼一间小会客室里的沙发上焦急地等待着，没有心情去欣赏房间内文艺复兴时期的装修风格，他原本对这种几何形大方块的装饰格调很喜欢，但此刻却顾不得去仔细端详。
幸好，没有等待多久，匆匆淋浴完毕的卓杨换好衣服就推门走了进来。
“孙叔叔，您是长辈，我觉得还是应该请您吃个便饭。”卓杨说：“如果您觉得麻烦，其实米兰內洛这里餐厅的饭菜也是很丰富的，就是味道淡点，但营养价值很高。要不，孙叔叔您看？”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来之前我已经吃过了，不用客气。”孙叔叔也赶紧站起来再次婉言谢绝。“卓杨呐，我这次来就是想见见你，快二十年了，当年那个调皮的小娃娃现在一表人才，我卓兄何其有幸啊！”
“要不是有雨玫给我说明，我怎么也不会想到现在的大球星大钢琴家就是原来那个小男孩。卓杨你了不起啊，卓兄教子有方，令人钦佩，哈哈哈……”
“孙叔叔，您过奖了。请坐请坐，孙叔叔。”
卓杨没有请孙叔叔去家里坐坐，因为在欧洲，能去家里的都是很熟悉的朋友，初次见面一般不会邀请到家中做客。不是防备什么，这只是一种习俗，客人也不习惯贸然登门拜访。卓杨说去市区找家餐厅边吃边聊，孙叔叔也婉拒了。
孙雨玫的父亲孙志诚今年49岁，祖籍上海，但他小时候在西安长大，孙雨玫的爷爷是建国后援建大西北时从上海工作调动到了西安。
孙志诚延续了家父的理工科专业，名牌大学毕业后进入西安一家大型央属企业成为了一名航空工业工程师。在雨玫四岁的时候，孙志诚从单位买断工龄后自主择业全家由西安返回了家乡上海。
雨玫的妈妈唐阿姨祖籍也是上海人，医学硕士毕业后在西安某三甲医院内分泌科当临床医师。唐阿姨刚工作那会儿经人介绍与孙志诚认识并相恋，婚后孙雨玫是他们唯一的孩子。
唐阿姨的父母是英国籍爱国华侨，建国初期曾回到国内参与新中国建设，后来年纪大了便返回伦敦居住养老。那一年在西安上幼儿园的孙雨玫跟随父亲搬迁到上海后，唐阿姨也辞去了医院的工作，并在一年多后通过雨玫的姥姥姥爷全家办理了技术移民。
现如今姥姥姥爷都已经过世，孙志诚是英国宇航公司空气动力系统的高级工程师，唐阿姨在皇家布朗普顿医院担任临床主任，孙雨玫则在伦敦大学工学院电子电气系读最后一个学期，他们的家庭属于英国标准的高端白领精英阶层。
孙志诚此番从伦敦远道而来米兰找卓杨，自然是为了宝贝女儿孙雨玫。
自从雨玫与柯茜·皮尔南的同性恋情被孙志诚和唐阿姨发现后，这个原本一直安详和睦的家庭就再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夫妻二人坚决不能接受唯一的宝贝女儿成为同性恋这个事实。长达两三年的争吵与隔阂，不但让孙雨玫陷入巨大的痛苦之中，夫妻俩也越来越有了深深无力之感。
这些事情真得不能用一句简单的‘干涉子女选择自由’来定论，家庭中的事情因为所处角度不同无法用对错来衡量。
孙志诚夫妻俩认为雨玫并不是天生Les，因为孙唐两家上溯十几辈也没有过这个遗传基因。雨玫只是对感情和欲望懵懂不清，一开始赶时髦和好奇心占据了上风，久而久之深陷其中，不是同她也同了。
夫妻俩认为放任雨玫这样下去，她必然会在步入中年思维能力成熟后，发现自己的取向并不是天生Les而陷入迷茫，从而产生巨大的人生裂痕，继而家庭婚姻一塌糊涂，但那个时候什么都晚了。雨玫一生的快乐和幸福是夫妻两人最看重的事情，为此他们可以付出一切。
雨玫则已经开始迷茫，她确认自己深爱着柯茜是真实存在的，但对这份感情正确与否产生了动摇。她不相信父母给出的情感预言，也不相信柯茜在爱情上的愤世嫉俗，她渴望爱情，但爱情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爱情应该得到全世界的祝福。
雨玫和柯茜之间产生了隔阂和误解，她也与父母有了巨大的矛盾和抱怨。
事情有对有错，可无法去具体分辨谁对谁错，错在哪里又对在哪里，子女与父母之间的矛盾往往都是这样。
卓杨的父亲卓彤彤有一位大学舍友，他的独生子从小就得了一种十分罕见的病——发作性睡病。这种病因为非常小众，全世界没有医疗机构愿意去研究它从而研制专项针对性治疗药物，因为目标受众太少而利润微薄。所以此病目前无药可治，甚至绝大多数医生别说了解，听都没听说过这种病。
病理成因不明，如何预防和治疗更是无稽之谈，而且一旦得上就会伴随终身，好在这种病不影响寿命和健康，也对智力和身体其他机能没有任何负面作用，唯有突如其来的困意，说睡马上就要睡，正走路着都能闭上眼睛，非常影响工作和学习。
没有特效药，但锻炼身体是公认非常有效缓解症状的方法。卓彤彤的这位舍友从孩子上小学一年级时就天天陪着他跑步，风雨无阻每天从两公里逐渐到每日五公里七公里，如此一直坚持到儿子考上大学。
但在此一个长期的过程中，儿子对父亲有了极大的怨念，尤其进入中学后繁重的学业让争分夺秒的中学生就像打仗一样，挤出时间去长跑是一件极其艰辛的事情，也是一种痛苦的负担。
为什么别人都不用这么辛苦？为什么你非要让我这么拼命？
儿子不理解父亲的良苦用心，少年儿童的玩耍天性让他对此非常抗拒。父亲也说服不了儿子自觉自愿把健身放在第一位，只能用各种手段强迫他每天出门。十几年下来，虽然长跑一直在坚持，但父子俩因为此产生的隔阂越来越深。
如今，已经大学毕业的儿子因为常年坚持锻炼，身体素质超过了绝大多数普通人，病症发作时也越来越轻微，几乎已经不对他的生活有任何影响。但正因为身体素质改变是一种长期缓慢的渐变效果，儿子体会不到明显的差距对比，所以自然不会恍然大悟后心存感恩，反而因为那些年刻骨铭心的训斥和逼迫而抱怨在心，那段流着眼泪跑步痛苦挣扎的日子对他来说不堪回首。
时至今日，儿子过年连家都不愿意回，见了父亲也根本无话可说。
不要说为什么不给小孩子好好讲明道理，开开心心带着他去锻炼身体。现在成年人哪个不知道锻炼的重要性，可又有几个人能做到每天主动去坚持锻炼？何况心智不成熟的孩子？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千万不要去道德批判别人。古人云：清官难断家务事。故人说得的确很对！
卓彤彤曾对这位舍友感叹为父者不易，这位父亲却说：只要他以后能健康幸福，我受点委屈和误解又有何妨？
卓杨和孙叔叔笑谈着回忆了上幼儿园时他‘野蛮抢劫’孙雨玫的半个哈密瓜而引发的趣事。
卓杨自然对当年的孙叔叔毫无印象，他连雨玫差点都忘得一干二净，除了那半拉哈密瓜，他几乎什么都不记得。实际上，孙志诚也对卓杨没有丁点记忆，他还是在女儿的努力提醒下，才依稀想起了点当年那个由爸爸带着在他面前可怜兮兮道歉的调皮小男孩。
看着眼前高大英朗的卓杨，孙志诚实在很难把他和那个模糊的小家伙联系起来。
“卓杨，叔叔冒昧地问一句，你……喜欢雨玫吗？”
第二〇一章 电话号码打不通
“卓杨，你喜欢雨玫吗？”
卓杨并没有马上回答，他拿起茶几上的咖啡壶，给孙志诚的杯子里把咖啡续满，拉瓦萨咖啡浓郁的香气弥漫在室内的空气中。
“孙叔叔，在回答您这个问题之前，也容我先冒昧地问一句：您这次前来，是雨玫的意思还是您自己的意思？”
卓杨很聪明，从孙志诚挑明身份开始，他就在猜测孙叔叔专程前来米兰內洛见自己的目的。说不上料事如神，但卓杨对孙志诚此行的目的有了一个大致的分析，唯独不明白他代表谁。
“卓杨，实不相瞒，我这次来，雨玫并不知情。”孙志诚眼镜片遮盖下的眼睛，却难以遮挡住眼神中的无奈和黯然。
孙志诚和雨玫原本一直都是无话不谈的父女，贴心小棉袄和上辈子的情人恰如其分。即便这两年有了巨大分歧，父女二人还是会尽可能抛开烦恼坐在一起拉拉家常，血浓于水的挚爱亲情永远不可能阻断。
雨玫在与父亲的闲聊中说起了卓杨，讲述她知道有关卓杨的一切情况信息，而她在谈到卓杨时那种细微的表情变化和神态异常被感觉敏锐的母亲捕捉到了。于是，在父母有心的旁敲侧击追问之下，雨玫说出了她两次跑去汉诺威躲在卓杨那里的事情，最后也十分难为情地说了卓杨就在家旁边的格林威治小山坡上的雨中表白。
“那你为什么没有答应卓杨呢？”父母异口同声询问，雨玫低头沉默不语，无言以对。
这一信息犹如让夫妻二人在几近绝望的黑暗中发现一丝了曙光。
女儿的确到了该谈也可以谈恋爱的年龄，夫妻两人对此毫不拒绝，以前还经常憧憬雨玫会自己找回来个什么样的东床快婿。在他俩的想象中，雨玫挑选的一定是位优秀又英俊的男生，和闺女站在一起会十分般配，人中龙凤。不止他们，所有的父母都是这个期盼。
然而现实冷酷到残忍！
卓杨无疑符合夫妻俩理想中女婿的所有条件，何况他与雨玫算得上青梅竹马，想起来都温馨满满。更为重要的是，卓杨主动专程前来找雨玫表白，说明他喜欢她，她也对他不抗拒，否则不会两次跑去汉诺威‘同居’。从感情性质上讲，卓杨完全不同于这段日子他们特意给雨玫引荐的那些她连见面都不愿意的男青年。
如果闺女能和卓杨相爱，并从此将取向扳回正轨，这无疑是这段暗无天日的结束，也是最美好的结局。
父亲母亲催促女儿答应卓杨的求爱，但孙雨玫却对此始终沉默不语。
她的迷茫正是来自对卓杨的感觉，自从那次雨中告白之后，雨玫才慢慢感到自己心里是有卓杨的，甚至有了心动的感觉。雨玫熟悉这个感觉，她那一年初次遇见柯茜时就是同样的心跳。可这种感觉又算什么呢？自己倒底喜欢男性还是女性？自己的取向有多复杂？
但实事求是讲，再怎么比较，因卓杨而产生的这份爱意现在还远不敌她对柯茜的感情。不过，雨玫在谈到卓杨时的迷茫，让她的父亲母亲似乎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夫妻俩经过商议后，决定由孙志诚亲赴米兰去找卓杨，希望他能继续追求自家闺女，哪怕最后不能走入婚姻殿堂，他们也希望卓杨能给孙雨玫一段真正的爱情。因为在现阶段，卓杨显然是雨玫唯一有可能接受的男性。
病急乱投医。原本一贯拥有理性逻辑思维的理工科和医科两口子，被自己视若掌上明珠的宝贝闺女扰乱了心神。
从女儿那里找来了卓杨的电话号码，孙志诚就调好时间动身来到了米兰。其实他昨天就来了，可多次电话联系卓杨却没有人接听，甚至被挂掉。
卓杨总共有两个电话号码，一个就是他当年抵达德国之后最先办理的、很多新闻媒体都知道的那个，现在交由米洛广场商业一部两名专门助理来负责，整天轮流接通全世界数不清的媒体采访请求和球迷来电，就跟接线员似的。“您好，请问……卓杨先生正在工作，不方便接听您的电话……好的，我会在第一时间转告卓杨……感谢您的来电。”
他们会把其中有价值的球迷互动信息和采访请求整理归类之后，交由上司尼诺·吉安尼再次甄选，经纪头目则会把其中绝大部分球迷互动内容自行安排到下属团队代表卓杨进行实施，网络媒体上发表感谢祝福祈愿之类，或者寄签名照写回信什么的。最后那些必须由卓杨亲自露脸的内容，才会递送到他面前做最后选择，然后尼诺·吉安尼根据卓杨自己的意愿来安排媒体公开日程。
还有一个，就是卓杨兜里手机的号码了，这个相当私密，只有与卓杨最亲近的人，例如家人、兄弟发小、队友朋友、导师等等，才会知道。这些人的号码也都会被卓杨储存在自己手机通讯录中。
不光卓杨，也不光足球明星，所有高知名度明星公众人物都是采用这一模式。
孙志诚从雨玫那里得来的就是卓杨的贴身号码，可为什么没有打通呢？因为在卓杨手机上他显示为陌生来电。
再保密的电话号码，时间长了也都有泄露的可能，一些媒体或球迷从不知什么渠道获取这个号码之后，难免会尝试着打一打，卓杨一旦接起，便坐实了这个信息，那很快就会满世界散布开来，没几天这个号码也就用不成了，一天二十四小时挂上充电器也不够它折腾的。
所以一切陌生来电卓杨均不会接，所有热门明星基本也都不会接。卓杨的家人朋友一般也都只会用自己保存在卓杨那里的专属号码和他联系，万一有特殊情况需要使用其他号码，他们会先发短信过来。
——卓杨，我是姐姐，给我回这个号。
——牲口，我是海洋，这是我在非洲的新号，赶紧给老子回过来。
——卓杨先生，我是XX教授，卡尔·诺曼先生介绍我联系您。
如此，卓杨才会在闲下来之后把电话回拨过去。
孙志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没有电话联系上卓杨，他当然不明白其中门道。无奈之下，从报纸上得到米兰內洛开放日的消息之后，便搭乘出租车前来试试运气。
还不错，今天是米兰內洛大开放日，允许进入的名额还算多，再加上他的护照显示来自伦敦，路途相对遥远，也属于可以优先的范畴，这才跟随球迷顺利进了来。于是，便有了刚才那一幕。
第二〇二章 都是父母的孩子
“卓杨，如果你还喜欢雨玫，能不能再去追求她？不要放弃，把雨玫从那个坏女人那里夺回来。”因为厌恶到痛心疾首，孙志诚甚至不愿意提起柯茜·皮尔南的名字，代之以‘那个坏女人’。
“孙叔叔，实不相瞒，我喜欢过雨玫，要不然也不会跑到伦敦去找她。但是……您知道，有些事情……事先我并不知情。所以……其实那是一个误会。”
“怎么能叫误会呢？卓杨，你喜欢雨玫不是真实的吗？”
“怎么说呢？孙叔叔，就像我在足球比赛中，我以为主教练先生安排我上场去替换其他人了，我当然会很开心。然而真实情况是教练准备换上8号，而不是我，我对换人产生了误会。当我明白以后，就不能再去强行出场了，无论我希望还是失望，这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这个时候我不应该出场。”
“卓杨，你这个类比不恰当。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要想办法去追求她，哪怕有其他竞争对手，就好像你在足球上对主力位置的竞争一样，要主动出击。尤其是在她误入歧途的时候，你更应该去拯救她。”
“孙叔叔，足球上我只要做好自己最擅长的工作，主力位置自然就会给我，我不用去争，争来争去都是其他人的事。孙叔叔，很抱歉，处理感情上面的问题，我不擅长，我也不会在我不擅长的领域去和别人竞争。”
“卓杨呐，话不能这样说，难道说你永远都不去追求爱情了吗？”
“孙叔叔，我还很年轻，对感情的事情连一知半解都谈不上。但我父亲曾告诉我，爱情很讲究缘分，我父亲和我母亲就是因为缘分。所以，我在等。”
卓杨并没有将心里的感受完全说出来，因为有些话不适合对雨玫的父亲讲。
经历过几断错综复杂的感情经历之后，卓杨对爱情中参杂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深恶痛绝。瑞莎科娃的滥交，贝芙莉·邓过往腌臜的经历和隐瞒，都是令卓杨拒之千里的繁杂感受，他不愿此后的爱情之路再有什么杂质。
孙雨玫和柯茜是不是Les不关卓杨的事，但其中的感情纠葛和另外那两段不堪经历却都是卓杨同样坚决要避免的。明知道雨玫和柯茜之间存在扯不断理还乱，卓杨脑子有病才会主动再去往里面插，他唯恐避之不及。
甚至李晓青的强势，都曾经成为卓杨的困扰，同样是他今后要避免的。
卓杨目前的心理状态，他坚定认为爱情应该是完全纯粹的，是那种纯纯的、纯洁的、让人万般迷恋的感觉，卓杨已经下定决心拒绝一切参杂其他因素的感情，就像他说的那样，他要等，等到属于自己想要的爱情到来。
不知道自己的爱情身在何方，但他还年轻，等得起。也许就在某个卓杨一直没留意到的花园里，上天注定的爱情也在一直等着他。那朵绝世无双的花儿，一直在等着卓杨成熟，在等着自己长大绽放，等待卓杨能发现她的那一天。
“卓杨，你和雨玫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难道就不能帮帮她？可怜天下父母心，你就不能……帮帮孙叔叔吗？”孙志诚的话语几近哀求。
无论他怎么和卓杨摆事实讲道理，却都没能改变卓杨对此事的态度。虽然没有把心里的那份厌恶表达出来，但卓杨拒绝参与此事的态度却显露无疑。
卓杨厌恶的不是孙雨玫，而是那种纠葛闹心的感情，去年夏天在美国旧金山与柯茜·皮尔南因此事翻脸成仇，更是加剧了卓杨的厌恶。他对柯茜和绿风乐队有恩，虽然卓杨并不是一个挟恩自重的人，也不期待谁知恩图报，但肯定不愿意对方恩将仇报。
和孙雨玫成为普通朋友，就像师侄女菲娅梅塔那样，卓杨是不拒绝的，但成为恋人……，前方限行请绕道。其实和菲娅梅塔也是同理，醉心于网红之路的师侄女屡次表露出爱意，但卓杨一直左顾而言他。
“孙叔叔，非常抱歉，此事我真的无能为力。”
“卓杨，你再考虑考虑好不好？你不过就是再去哄哄她，说些动听的话，再去追求她而已……”孙志诚有些着急。
“孙叔叔，你不觉得这样对我很不公平吗？”
“有什么不公平的？卓杨你的想法很奇怪。雨玫她那么漂亮，那么可爱，你和她很般配嘛。难道你嫌弃她和那个坏女人……，卓杨，都是新时代的青年，不要那么迂腐。我认为去追求雨玫对你来说不但不是什么坏事，反而应该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孙叔叔，我父亲肯定不同意你的观点。”
孙志诚：“……”
是呀，雨玫是我唯一的掌上明珠，卓杨何尝不是卓兄的心肝宝贝，都是父母心尖上的肉，我只想到每个人都必须为雨玫去付出，却忘了卓杨也是别人家父母的孩子。
两人许久沉默不语，卓杨只是一次又一次给孙叔叔把杯中的咖啡续满。
孙志诚和卓杨都不抽烟，但时间过去了大概两支烟的工夫后，孙志诚从埋头挣扎的表情中渐渐缓和了下来，他又回归到了理性逻辑思维当中。
“卓杨，你说的对，我不该要求你去干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叔叔也是急糊涂了，对不起。”
“孙叔叔，您别这么说。你要相信雨玫，无论她将来选择怎样的生活，想必都是在沿着快乐的本心之路前行，雨玫，她本来就是一个天性充满快乐的女孩子，她不会背叛自己的。”
孙志诚的眼睛亮了，卓杨的话才是点出了这件事情的关键所在。
“咱们中国有句俗话，儿孙自有儿孙福。雨玫的路，最终还是要靠她自己选择。吁——”孙志诚长出了一口气。“我自己的孩子，我应该相信她最终一定能找回正确的生活方式，因为她是我教育出来的孩子。你说对吗？卓杨。”
卓杨点了点头。
“好了，卓杨。我也该走了，实在很抱歉冒昧前来打扰了你工作。”孙志诚站起身来，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这一刻，他不再只当卓杨是当年那个小男孩，而是一个成年人。
卓杨握住孙志诚的手。“孙叔叔，不着急嘛，一起吃个便饭再走也不迟。”
卓杨亲自开车送孙志诚回到市中心的酒店，一路上二人沉默无话。到了酒店门口，孙志诚走下车，一手握住卓杨的手，一只手扶着他的肘弯。
“卓杨，我想了一路，咱们中国人常说命，命中注定，也许是有道理的。”
“是的，我父亲也这样说过。”
“雨玫的事，我和她妈妈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只能各安天命。但不管怎样，雨玫永远都是我和她妈妈的宝贝女儿。”说这番话时，孙志诚眼睛里依然流露出无奈和悲伤。
“孙叔叔，我相信雨玫一定会幸福的。”
孙志诚点了点头。“卓杨，随时欢迎你去伦敦的家中做客。”
“谢谢孙叔叔，请代我向唐阿姨问好。”
直到卓杨的车驶出去很远已经看不见了，孙志诚才收回一直注视着的目光，转身低头走进酒店大门，走到电梯厅时，他的头已经重新昂了起来。
第二〇三章 不争气的前锋线
卓杨怎么也没想到菲利普·梅克斯竟然又把电话打了过来，虽说他其实挺希望这样。
梅克斯和卓杨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打电话过来自然还是为了约架，卓杨实在想不通前两次都被自己虐成那样了，这哥们儿竟然还有如此雅兴。这不禁让他想起前两天小猪给发过来的那个段子，‘你丫到底是来打猎的还是来卖yín的？’。梅克斯倒是很像那位蹩脚却又十分执着的猎人。
明天罗马奥林匹克体育场，AC米兰联赛客场挑战罗马赛前，老地方老时间，梅克斯再次约战。
与罗马的比赛是第0轮，这场比赛过后就基本上可以算是进入了残酷的收官阶段，冠军已属国际米兰毫无悬念，但欧冠区和保级区的争夺似乎比往年来的更加凶险。
第8轮于梅阿查那场艰难的米兰德比过后一个星期，AC米兰‘回’到主场圣西罗迎战了第9轮对手亚特兰大。在这场比赛之前，AC米兰俱乐部对内部做出了一个通告：联赛剩余比赛中，全队辅佐卡卡成为本赛季最佳射手。
那次卓杨对卡卡拍了胸脯之后，第二天就去先找了皮尔洛再找马队，他没说这是卡卡的意思，而是自己先摆明态度，希望此后联赛和欧冠中所有点球权都归卡卡，不管谁创造的或者该轮到谁，现在全部交给卡卡，目的就是两个最佳射手。
这二位是什么格局的人物？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鼠目寸光，当即表示支持。随后马尔蒂尼又拉上卓杨和睡皮，三个人又一起去找主教练安切洛蒂，把想法讲明，希望能从战术上支援卡卡。安胖对此当然更是无可无不可，表明自己完全赞同的态度之后，索性再拉上他们三人，又一起浩浩荡荡去找了体育总监布拉伊达。
阿里埃多·布拉依达今年61岁了，他已经在AC米兰管理层工作超过了0年。俱乐部高层中，老板、总理贝卢斯科尼和主席加利亚尼属于高高在上，基本上不怎么太和底下球员接触，许多具体事物其实就是布拉伊达在负责。大家平日也和他接触最多，而且布拉伊达与圆桌的关系非常好，骑士团那几位爷有什么足球圈外搞不定的事情需要协调或帮忙，也都是来麻烦这位德高望重又古道热肠的体育总监。
听了安马皮卓四人的意见后，布拉伊达当即表态赞同。球队里出现一位最佳射手是好事，无论队球员个人还是俱乐部，都是声望加成之举。尤其本赛季AC米兰流年不怎么利，联赛和足协杯争冠已然出局，冠军联赛进入八强后不确定因素太大，想要在强手如云中站上顶峰不光是技战术和经营问题，更需要运气与运势。所以，如果能站出来一位最佳射手昂头俯视，向所有人宣告：你米兰爷爷还旺着呢！那是相当之提气。
冠军杯上问题不大，卡卡进了11个基本稳了，只要别突然冒出去年那样一个逆天人物，剩下比赛一球不进最佳射手都跑不掉，而那个逆天人物现在正在自家阵营当中。
意甲联赛卡卡18球托蒂17球，咬得非常紧，卡卡必须得到全队支持才能和托蒂一决高低，因为托蒂在位置上占着便宜，他是前锋。而且不用去细打听就知道，托蒂一定会得到罗马的战术倾斜和全队支持，AC米兰若不在这上面跟进，卡卡这一球的微弱优势最终被托蒂反超是毫无悬念的事情。
如此，全队协助卡卡力夺意甲最佳射手，成了AC米兰俱乐部的正式内部通告和球队竞技目标之一。卡少爷当场表态，不管季末能不能拿下最佳射手，他都请全队去巴西度假，欢迎携家带口。
“卓杨，你带多少个女眷都行，不限人数。”卡卡说。
然而，球队思想得到了统一，但在与亚特兰大的比赛里却依然踢得很辛苦。
此役卓杨首发和卡卡搭档中场双前腰，他俩身后是八爷加图索和佩戴着队长袖标的安布罗西尼，两个前锋是巴西双煞罗纳尔多与奥利维拉。
亚特兰大可不是什么弱队，上半循环第10轮就在奥罗比克山脚下的蓝色意大利球场把AC米兰打了一个没脾气的:0，不过那一次卓杨没有参赛，他因为冠军杯轮休。
这场比赛AC米兰两名中后卫西米奇和博内拉没给亚特兰大露出什么空当，可前面也半天拿人家后防线没什么办法。此役卓杨传球无数，创造机会也多多，前锋线没能抓住一个都不算什么，可他送出了四脚绝妙的直塞单刀，却被四名锋将每人挥霍一次这就太扯淡了。
上半时第19分钟罗纳尔多接卓杨直传单刀后盘过了亚特兰大门将卡尔德罗尼，可最后一脚趟球有些大，等他调整后再射门，被飞身赶回的后卫塔拉蒙蒂在球门线上解了围。
第分钟换成了奥利维拉，他的单刀干脆在距门10米的地方直接打进了卡尔德洛尼的怀里。
下半时第60分钟，安切洛蒂连续用桃子吉拉迪诺和禁赛期满久疏战阵的博列洛换下了罗纳尔多和奥利维拉，可这俩也没好到哪去。
第66分钟，大度的卓杨给吉桃子送出一记身后，桃子的单刀斜推打在门柱上出了底线。
最可气的就是博列洛，卓杨在人堆里腿上被踢了好几下，心里窝着火硬是撑着不倒赚个任意球，咬着牙给他送出有大把悠闲时光的单刀球，可博列洛脚底下左腿跟右腿过不去，两条腿都跟足球过不去，愣是把自己摔倒在门将的裤裆底下，丢人丢大了。
这四个单刀在足球比赛中属于必进球，但它们全都不进你能怎么着？四大锋神谁都不好意思去看卓杨忧伤的眼睛。然而，这并非一切。
突破后横推门前被加图索打呲；下底后倒三角抠回来被扬库轰上看台；禁区内跃起头球回点被安布罗西尼差点命中角旗；送出的肋部空当球被奥多怒射擦着立柱飞出球场；开出的角球准确找到战术C点的博内拉，他却更准确地直接把球顶在了卡卡的手臂上……。
卡卡没去指责和嘲笑博内拉，因为他自己也很不争气。
第二〇四章 对马尔蒂尼食言
卓杨戏虐地看着卡卡，“狗子，你咋变了？”
卡卡脸都羞红了：“你扇我一巴掌要不？”
“不了，你这如花似玉的人儿我下不去手。”卡卡闻言嫣然一笑，却又听见卓杨说：“回头我去你家扇甘迪。”
和亚特兰大比赛下半场开始没几分钟，卓杨一路上连过四人冲进禁区，腿上挨了多少下根本数不过来，最后被贝尔纳迪尼铲倒在草皮上。
可是接下来卡卡射出的点球却因为过于求稳，被卡尔德罗尼猜对了方向，潇潇洒洒单手扑出了底线。卓杨刚在队内牵头为他争取来所有点球主罚权，却马上就被自己宴客送了大礼，卡卡就算再怎么心中自有锦绣，这张俏脸上也过意不去。
也正是因为下半时开场就成功防住了AC米兰的点球，亚特兰大所有人的鸡血都抽上了脑壳，前赴后继让卓杨全场数不胜数的绝妙助攻差点化为一团空气。
赛后就连一贯帮着AC米兰说好话的《米兰体育报》都看不下去了，他们在版面上为卓杨‘打抱不平’：如果卓杨本场的所有妙传都能被队友打进去，能进多少个打破意甲比分记录先不去说，卓杨本赛季到目前的助攻数据差不多可以翻一番。
不过，这场比赛AC米兰最终还是全取了三分。
第81分钟，卓杨送出了本场他的第五次身后单刀助攻，卡卡后插上大跨步趟过出击的卡尔德洛尼，小角度将足球推进了空门，AC米兰也凭借此球1:0战胜了亚特兰大。
卡卡进球后笑得沉鱼落雁，可比赛结束后他就笑不出来了。同时结束的罗马与乌迪内斯比赛中，托蒂也在:1的胜利中打进一记单刀球，而且还罚进一个点球，现在他和卡卡同进19球并列榜首了。
接下来AC米兰和罗马的比赛，也成了卡卡和托蒂面对面的最佳射手竞争对决。当然，还是卓杨和梅克斯之间第三次隐秘决斗。
按照卓杨原先的本意来说，他没多少兴趣再和梅克斯继续打下去，完全摸清了拳路之后两次都跟虐狗一样打得法国佬落花流水，再斗下去纯粹就成了欺负弱者，这并非卓杨的性格。老话说：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事不过三，气也出够了，就此结束。
反正卓杨没想着主动再去约梅克斯，马尔蒂尼上次又警告他了一回，再闹下去也不好交代。
马尔蒂尼多精的一个人物，卓杨的小把戏怎么可能瞒得住他？上次在罗马奥林匹克球场，卓杨二战梅克斯，用腿功踢法压倒性获胜，他自感神不知鬼不觉，但马队从他短暂消失后诡异地用洗澡当借口就看出了端倪，再加上梅克斯又突然临时‘伤停’，马尔蒂尼不用再找什么证据，立刻便认定了其中的猫腻。
“卓杨，收手吧。……别，别说那些，你和我心里都清楚。……再闹下去就过分了，没有多大的仇。听我一句劝，好不好？”
“卓杨啊，为老哥哥我着想一点。你这是没吃上亏，万一哪里受点伤，你说我给不给你出头？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再去打打杀杀脸上不好看呐！有个闪失恐怕直接就退役了，你忍心吗？让老哥哥再多踢两年吧……”
“嗤嗤嗤~保罗，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您老人家且得踢着呢，我看就算我到了退役年龄，你没准都还能打首发。……放心放心，听你的。我不骗你，……真不是我主动惹事，那小子专门约的我，你说我要是不去，我认个怂当然没多大事，可咱们米兰的脸往哪搁？我这张脸就算被人在拿破仑大街上来回摩擦也无所谓，可谁要瞧不起咱们AC米兰那我可不愿意！保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好好好，我不油嘴滑舌。听你的，这回绝对听你的。除非那小子拳头抡到我鼻子跟前，否则我绝不去主动招惹他，好不好？这总可以了吧……”
“没错，我那次是保证不把球场上的事情带出球场外，我保证了的，可我出球场了吗？哧哧嗤~没有是吧？……好啦好啦，我的好马队，我已经对殴打那小子没兴趣了，放心吧……他约我我也没兴趣，放心吧……”
然而，原本已经的确没兴趣的卓杨却又有了兴趣，这个变化来自那次与比埃尔霍夫的恶斗。
那场打斗虽然最后卓杨占了上风，可他自己也吃亏不小，甚至因为暗伤缺席了一场比赛，这让卓杨心里十分窝火。从他的本意来讲，更希望再与比埃尔霍夫约架，而且不止一场。然而，这显然很不现实。
以比埃尔霍夫的身份和地位，包括年龄职务，他都不会像个愣头青一样答应谁的约架，那天晚上只是应激情绪下的突发反应，偶发行为大脑短路而已。卓杨也明白不能随随便便就和小混混一样冲着比埃尔霍夫骂阵挑衅，自己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这么一来就彻底和德国足球界把脸皮撕破了，这绝非卓杨希望看到的事情。
于是，他只能把这口恶气强行咽下，再想想对方肯定挨得更惨，心里也就平衡了不少。可仍然还有一个问题：再遇见比埃尔霍夫这样的对手应该怎么应对？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事情，在卓杨这个聪明人这里是要尽力去避免的，与梅克斯三次斗殴越打越顺就是如此动脑子的结果。通过养伤那几天的苦苦思索，卓杨想到了一种可能，能在一对一遇见比埃尔霍夫这类型对手时，以最短时间制服对方并结束战斗。这样一来自己所受损失可以降低到最小化，甚至可能毫发无伤。
但这个想法需要实践，可自己又不是个职业格斗手，从哪能有那么合适的对手过过招应验一下。
恰好梅克斯又把电话打来约架，这可真是瞌睡遇上送枕头，卓杨都想给这小子送一挂锦旗。
梅克斯身强力壮，体重和绝对力量相比卓杨都稍占着上风，而且更重要一点，他的拳路和比埃尔霍夫一样，都走的是刚猛路子，充分利用力量和体格优势。当然，梅克斯没有比埃尔霍夫那么强，他是弱化版的比埃尔霍夫，但这恰好是最理想的模拟对手。
所以，这次卓杨又要对马尔蒂尼食言了，他决定再和梅克斯过一次招，用他琢磨出来的新战法。
第二〇五章 更衣室里捉迷藏
站在罗马奥林匹克体育场建筑内部E6通道那个米色房间门外，保罗·马尔蒂尼的脑仁子一阵阵转着筋的疼。
罗马奥林匹克体育场是两支球队共用，谁作主队另一家的更衣室就是客队更衣室，AC米兰如同上次足协杯半决赛时一样，又来到了拉齐奥的更衣室里。
四方形面积大约三十多平米的房间有些狭小，设施也比较简单，远不如圣西罗里那两间圆形大更衣室来得气派和现代感。每个大约一米宽的格挡前都放着一张蓝色软椅，敞开的格挡小横隔板上，整齐地叠放着今天的比赛球服和用具，而格挡的最上端，还有两个空衣服架子，挂便装或挂什么都行。
卓杨如同上次一样，和卡卡坐在相邻的两张椅子上，便携盥洗提包就仍在脚前，还是上次那个包，里面还是那些东西。卓杨一边和卡卡闲聊着，一边用眼睛的余光观察坐在门口第一个格挡前椅子上的马尔蒂尼。
马队从刚才全队走出罗马钱皮诺机场就一直盯着卓杨，进到更衣室里更是一脸玩味的表情目不转睛锁住他。卓杨则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还几次趁着马队低头换衣服的功夫躲到乱糟糟的队友背后戏弄他。
等马尔蒂尼一抬头。“卓杨，卓杨呢？”
“什么事？队长。”卓杨尖着嗓子突然就从他身后冒了出来，把马尔蒂尼吓得一哆嗦。
如此玩了几次捉迷藏后，马尔蒂尼觉得卓杨是个很无聊的人。
马尔蒂尼弯下腰去系鞋带，卓杨迅速提上小包站起身来，小声对卡卡说：“我去洗澡你闭嘴给我打掩护我就不抽甘迪了……”
卡卡指着卓杨张开大嘴，一直等到卓杨的身影拐进在浴室里，他才有机会说上一句：“……洗澡……又……”
合上嘴巴，卡卡又赶紧去看马队，看到马尔蒂尼已经系好了鞋带正在直起腰，卡卡连忙把双臂抱在胸前靠在椅子背上闭住眼睛装睡着，像公交车上不想让座的假寐者。
马尔蒂尼抬起头，第一眼便习惯性看过来。
椅子空了！
马尔蒂尼没有动声色，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一圈，想看看卓杨这次躲在谁后面。可扫了好几圈后没发现卓杨的踪迹，马福尔摩斯得意地翘起了嘴角。他猛一回头看向自己身后——
连个鬼也没有！
马尔蒂尼就这样保持坐着拧身扭头的姿势，几秒种后，他猛然回过头来看向假睡的卡卡，目光如炬。
“卡卡，卓杨呢？”卡卡没有醒。
“卡——卡！卡卡！”卡卡睡得很香。
“卡卡！卡卡、卡卡、卡卡卡卡！”马尔蒂尼像一支二战时期的卡宾枪。
卡少爷终于被枪声吵醒了，他努力睁开眼睛，仍然很茫然地左右看看。“怎么了？谁叫我呢？还是谁家的门该修了？”就是不往马尔蒂尼这边瞅。说实话，卡卡的演技很拙劣，太过于表面化，完全流于形式，角色塑造肤浅而没有灵魂，表情僵硬，丝毫不能入戏。
马尔蒂尼脸色阴沉直勾勾看着卡卡表演，直到看得卡卡自己都演不下去了，只能悻悻然把目光转向马尔蒂尼，脸上挂着献媚的笑容。
马尔蒂尼面沉似水。“卓杨……”
话音还没落地，卡卡已经飞快地弹出一根手指指向浴室。“洗澡！”
马尔蒂尼的表情瞬间扭曲，五官挪位像梵高的画。“又——洗——澡——！！”声音像铁锨刮锅底。
卡卡睁圆了清澈无辜的眼睛，瘪嘴摊手耸肩哭丧脸，一副标准的‘我也很无奈呀’的身体表达。
马尔蒂尼使劲用眼神剜了卡卡一眼，怕是会旋下二两肉来，随后从椅子上起身一个箭步朝着浴室里追去。更衣室里AC米兰球员全都莫名奇妙看着刚才发生的这一幕，不明所以，卡卡则继续保持着‘我也很无奈呀！’给他们看。
“哎，内少，你发现没有？”卡福用胳膊肘子轻轻捅了捅旁边的内斯塔，小声说：“我发现卡卡今天长得很像英国那个憨豆。”
“你一说，还真很像，绝了。”
也许是被卡卡听到了，少爷‘嗖’一声收回所有夸张表情，瞬间又成为了那个倾城倾国的巴西美男子。卡卡站起身来，像是在自言自语：身上痒呢……洗澡……洗个澡也好……也许就不痒了呢……洗一个吧……
嘴里一边若无其事嘟囔着，一边踱着四方步溜达进了浴室。
“哎，内少，卡卡连毛衣都没脱，你说他洗什么澡？”卡福很不解地小声问内斯塔：“我看他其实是想洗毛衣吧？”
“应该是这样，他可真……绝了！”
教练室里，安切洛蒂领着一大帮子助理教练又在吞云吐雾，烟雾缭绕中能看见七八支雪茄头忽明忽暗，不时还冲进来一朵圆溜溜的烟圈，从快到慢由小变大，最后融入到氤氲之中。
门将教练威里亚姆·维奇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嘴里叼着雪茄含混不清地说到：“我还记得两个月前在这里，咱们正抽着烟，卓杨突然急忙忙进来又出去，没过一会又急匆匆回来了，也不知道他搞什么鬼。”
安切洛蒂笑呵呵说：“呵呵，不管他，那小子倒是很少让人操心……”
话音未落，通往浴室一侧的房门‘哐嘡’一声被推开了，卓杨提着小包匆匆忙忙走了进来，眼睛看着在座众人腿却没有停，手指着另一边的门。
“那啥……他……这……外面……那个……天气……走……”
‘哐嘡’！推门出去了。
安切洛蒂和众人面面向觎，一瞬间他们感觉自己集体穿越回了两个月前足协杯半决赛那一天，回过神后，维奇教练赶紧掏出手机去看上面的日期。
“没错呀，是四月一号。”他疑惑不解地抬起头问向安切洛蒂：“卡尔洛，什么情……”
‘哐嘡’！浴室那边的门又被推开，马尔蒂尼箭步走了进来。“见到卓杨……”
维奇教练迅速抬手指向那边的门，马尔蒂尼也抬起胳膊伸出手指指过去，见维奇教练肯定地点了点头，马队便保持这个姿势跟随着自己的手指疾步穿过烟雾。
“保罗，你们……”
‘哐嘡’！
一帮丈二和尚全都摸不着头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起看看安切洛蒂。“门外边是什么？”
“过道呗！咱们刚才从那进来……”
‘哐嘡’！卡卡走了进来，上次事后卓杨给他讲过其中的门道，所以卡卡知道从哪里走。
少爷面带谦逊和善以及自信安详的微笑，曲起自己的右臂攥紧拳头，和每个人都点头打招呼。
“加油！”
“加油！”
“加油！”
……
‘哐嘡’！卡卡也追了出去，房间里只留下被搅乱的浩渺烟波和一群呆若木鸡的教练。
第二〇六章 不花钱打什么架
马尔蒂尼走出教练室房门，再穿过更衣室外间，一进入通道就看见卓杨的身影刚刚拐过远端的尽头。他没有高声去喊拉住卓杨，因为这里是罗马人的地盘，马尔蒂尼不想惊动让他们掺合进来，何况他一嗓子肯定会被教练室和更衣室里的人听见，马队连自己人都不想让他们知道。
即便非常头疼卓杨不听话，可马尔蒂尼还是希望事情只局限于自己知道并妥善处理。
马尔蒂尼迈着不慌不忙的稳健步伐朝着卓杨的方向追去，通道里没有人，但马队还是谨慎地边走边观察着周围。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此时正是球迷入场最集中的时候，体育场的工作人员都在靠近场外的AFK三个通道附近忙碌，或者通向场内的B通道等几处职守，这一路本来就是主看台下面的内部区域，教练和球员不从后门出来，就几乎不会有人来这里。
拐过通道尽头的T弯，卓杨的身影又刚刚消失在楼梯那里，马尔蒂尼依然悄无声息跟了过去。
一直跟到E6通道，他看见卓杨从挂壁电箱顶上取下钥匙，打开房门站了几秒钟后，走进去房门随之关闭，马尔蒂尼这才拐出来四周又看了看，也走到那扇米色房门口站定。
就是这里了，这小子怎么就这么狡猾呢？站在门口，马尔蒂尼的脑仁子一阵阵转着筋的疼。
站立了片刻，马尔蒂尼猛然抬起右腿，想要一脚踹开房门，却突然刹车停在了半截，就这样金鸡独立式站着。少许，慢慢放下腿，马尔蒂尼豁然举起沙钵大的拳头要去擂门，却又一次猛停，单臂高举似乎是没有火炬的自由女神。
又过了十几秒钟，马尔蒂尼慢慢放下胳膊，疲倦地闭上自己的眼睛，用食指和拇指使劲掐皱着的眉心。等掐够了，他似乎决定了什么，将头侧过去，耳朵一点点贴近了房门。没过多久，里面便隐隐传来‘嗵！嗵！’的打斗声。
马尔蒂尼一直在静静地听，而他刚才转出来的E6通道拐弯处，卡卡的脑袋一会探出来一下，一会儿又探出来一下。
卓杨像上次一样先观察了一番房间的情况，这才迈步走了进去，梅克斯也同样双手空空在等着他。
“想怎么打？今天有没有章法啊？”卓杨一边脱着外套一边发问。
“卓杨，我再出10万欧元，你今天不用摔法……和腿法，怎么样？”这话说得梅克斯自己都不自然。
“呵呵……”卓杨轻蔑一笑：“你小子做梦娶媳妇呢？尽想好事！我的腿法可比摔法值钱多了，当年教我的那位大侠开始死活不愿意收我……”卓杨开始擅长的忽悠模式。
“……后来我把价码提高到0万，人家这才勉强同意了。听懂了吧？摔法10万，腿法0万，我都是花大价钱学来的，想让我不用哪个都行，掏临时买断费吧，和上次一样。”
“我……”梅克斯为难了。很明显，在卓杨的摔法和踢法面前，他毫无丁点胜算，原本是打着再掏10万就能搞定想法，他自信没有了摔法和腿法的卓杨不是自己对手，可现在卓杨不同意。
10万加0万，0万即便对富有的职业球员来说，也是一个大数目，放谁那里都会肉疼得厉害。梅克斯有点咬后槽牙。
“怎么着啊？想买断哪个？钱是王八蛋，花不起你打什么架？舍不得掏钱老子走了？”卓杨装出一副极其不耐烦的样子。
“我掏……我……掏。”梅克斯赶紧说。可留哪个都不行，索性一咬牙一跺脚。“我淘0万，你不许用摔法和腿法，回头我打给你。”心肝肺都揪着疼，可一想到有了打败卓杨的机会，梅克斯便感觉还算值。
“爽快！是条汉子。”卓杨直接伸出大拇指给梅克斯点了一个赞：一场架挣0万，这买卖太好干了。“开始吧！”
“啊——”闻言梅克斯一如既往勇敢地冲了上来。
“等等！！”卓杨突然像交警一样伸臂手掌直立叫暂停。梅克斯果然一点记性都不长，还像前两回一样脆生生刹车愣住。
“你又……”
‘啪！啪！’卓杨正反手闪电般就是两记耳光，随即两个弹步向后窜开。
“忘了跟你说，我抽耳光子的功夫比较便宜，5万块钱学来的，你要不要也买断啊？”
梅克斯气得浑身发抖，一恨卓杨奸诈狡猾，二恨自己不长记性，连续三次吃一模一样的明亏，每个人要是能有两条命的话，梅克斯一定会先把自己打死一回。
“我买你个——锤子！！啊——”战斗开始。
还像上两次俩人约架一样，卓杨一开始只是采用全面防守态势，他要先看清楚梅克斯的拳路有没有变化。几个回合下来后，卓杨确定这家伙还是老套路，一冲二砸三炮捶，右肘左膝小扫腿。
也是，三次都能被我用同一种方法扇了耳光，他哪是能琢磨出拳路变化的脑子。既便如此，卓杨还是又谨慎防守了几招后，才终于亮出了他今天来的目的。
——锁技！
梅克斯右手刺拳，卓杨左掌反挡的同时，右手肘袭向他的太阳穴，梅克斯同样架起左肘相格。俩人四只小臂相互格拒缠绕在一起。卓杨猛然翻腕擒拿，双手叼住梅克斯两只手腕后顺势后撤步下压，梅克斯不由自主躬腰矮下了身体。他强行与卓杨争夺手腕，正待挣脱之时，卓杨出招了。
卓杨突然撒手，又出手极快地换成揪住梅克斯的衣领，同时自己的身体向后躺去，双腿以极小的时间差分先后弹起，两只大腿瞬间缠绕上梅克斯的脖子，小腿在他脖颈后方形成交叉，右上左下，借助体重和腿部力量，卓杨躺倒在垫子上的同时，也把梅克斯的头部紧紧锁定在自己腹部位置。
梅克斯双膝跪地，脖子被绞索牢牢固定住全身动弹不得，两只手臂软绵绵无处发力，而且不能呼吸。
正三角锁成立！
凭借自己的腿部力量，卓杨即便想夹断梅克斯的脖子也不是办不到，但他显然没必要那么做，只是控制着力量让他暂时失去呼吸就好。
心里默数着时间，大约十秒钟之后，卓杨猛然松开锁扣，双脚蹬在梅克斯的肩头借势弹开，然后翻身爬起看向瘫卧在垫子上的梅克斯。
梅克斯手捏着脖子大口大口呼吸，看向卓杨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他第一次在两人的打斗中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第二〇七章 锁技之王断头台
菲利普·梅克斯颤颤悠悠站直了身子，依然还是惊魂未定，卓杨没有乘胜追击，梅克斯也在俩人的数次搏斗中，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卓杨，你今天……打算杀了我吗？”
“怎么会呢？你想多了。”卓杨的语气并没有戏虐。“我和你没有生死大仇，打个架而已。”
“吁——”梅克斯长出一口气。“你刚才这种功夫，我在电视里见过，它叫什么？”
“锁技！刚才那一招是三角锁。”
“锁技……”梅克斯问：“也是跟那位大侠学的？花了……多少钱？”
“……”卓杨：“嗯……这个比较高级，花了我……0万。”
梅克斯：“……”
锁技也称绞杀技，常见于柔术或MMA格斗等比赛中。普通人打架一对一时，如果有一方掌握了锁技，几乎就是无敌的。尤其对女性来说，锁技是第一流的防身术，女性掌握了锁技，即便面对身高和力量大出许多的男性歹徒，也足够那孙子喝一壶的。
但是，锁技有很大的局限性，它只能在一对一里称王称霸，街头校园那种群架使用锁技只会是个笑话。
你把对手锁在地上动弹不得，人家随便走过来个小学生给你脑门儿一板砖，你只能眼巴巴看着躲都躲不掉。所以这也是锁技在街头巷尾民间没有多少人玩的原因，普通人之间的打斗，还是拳脚散打一类更实用，也更容易上手。
但今天卓杨和梅克斯这种场合，锁技是无解的。
卓杨其实对锁技算不上精通，没有姐姐卓秋天练得那么溜，但他会，那就足够了。卓杨和比埃尔霍夫那场打完之后，他就琢磨这用锁技破解以后遇见的类似比埃尔霍夫这种对手，身高力量都强于自己，拳路刚猛，锁技是最适合制服这类对手的绝招。
锁技这种东西其实并不神秘，中国传统武术中它归属于三十六路大擒拿，军队中将它归类于一招制敌范畴。而锁技也的确是名副其实的一招制敌，逮住机会便让你断胳膊断腿，要么干脆勒死你，十秒钟之内的事儿。
卓杨当然不可能对梅克斯玩这么狠，只要能验证锁技很管用就行了。
“怎么样，服个软，咱俩就不打了。”卓杨对梅克斯说：“想你也知道了，你不是我的对手，认输吧。”
“我……不认输……”
“那他妈就少废话，接着打！”
怎么打着打着又聊起来了呢？
马尔蒂尼趴在门外听着，但这扇米色木质门的隔音效果还是很不错，能隐约听见打斗声，也能听见说话，但听不清楚说什么。马队当然不知道在距离他不远处的拐角，清澈无暇的卡卡正像个小偷一样，头一会儿伸出来一下又赶紧缩回去。
梅克斯飞踹走空之后，顺势出上勾拳，卓杨闪去他身侧猛然双手擒住他出拳的右臂，向后引身的同时腾身而起，双腿夹住梅克斯的脖子俩人一起倒在垫子上。
二人呈90度，梅克斯被擒住的右臂拉直穿过卓杨的裆部，让卓杨牢牢控制在胸前。此时，梅克斯右臂的肩、肘、腕三处全呈反关节，卓杨只需要小腹部位稍一挺起用力，梅克斯胳膊就断了。
十字固！
十字固一旦锁上，拿钥匙的人会很轻松，被锁住的人则无处发力，胳膊残废与否全在开锁的人一念之间。
卓杨要梅克斯的胳膊也没用，感觉差不多了，也就解锁了。梅克斯揉着胳膊脸色惨白，他渐渐有了绝望的感觉。
锁技就是这个特点，它让被锁住的人陷入深深无力感之中，无法反抗也无法解脱。锁技不比其他功夫，打不过你但我抗揍，多少也能让你挨几下，一旦被锁技锁上，除非那些专门练过上锁解锁的格斗手或许还能稍作垂死挣扎，一般人不死也要脱层皮。
即便是职业格斗手，他们也会尽可能防止被上锁，而不是去考虑被锁住了之后怎么办。
梅克斯组合拳过后连接高鞭腿，卓杨其实完全能给他抄住，但抄住就得用摔法，人家掏了买断费的，何况这本身又是一个机会。
卓杨矮身低头侧垫步躲开鞭腿，用小勾踢踹击梅克斯立足腿的后弯，还没等他腿软跪下，卓杨已经由他身后右臂绕前锁住了梅克斯的脖子。
左臂横垫在他的后颈处，右臂绕过脖子再抓住自己右臂的肘关节上。两只手臂稍一用力，梅克斯别说腰能挺直，也别说呼吸，瞬间连视觉都漆黑一片。
裸绞！
一把钥匙开一把锁，卓杨的锁技自然不能像MMA职业格斗手那么娴熟，但要锁住梅克斯依然绰绰有余，而且经此一役，卓杨相信再遇见比埃尔霍夫，只需要十秒钟就能解决战斗。一个岛锁住一个人，老子锁死你！
只可惜很可能再也没有和比埃尔霍夫过招的机会了，卓杨不由得怅然。
卓杨手松，梅克斯腿软，‘窟嗵’一声匍匐在垫子上拼命呼吸伴随着干呕。
今天过招不同于前两次，一点都不激烈，甚至动手的时间都很少，除了最开始卓杨试探阶段，后面基本上梅克斯两三招之内就会被锁住，然后放开，卓杨等着他恢复。
等的时间比打的时间长得多。
“卓杨，你……教你的那位……大侠……是中国人？”梅克斯可怜兮兮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他铁血后卫之风格。见卓杨点头后，他又问：“你……能不能……介绍我……认识他？”
“死了！”卓杨懒得去圆谎。
梅克斯绝望到无以复加。
再鼓足勇气站起来后，梅克斯已经不敢轻易递招，卓杨哪怕摆出防守式都会令他赶紧后退两步。见到如此情况，卓杨便琢磨是不是就这样算了，虽然还有好几招没来得及使用。
卓杨垂下双手，梅克斯又往前凑近两步，卓杨刚想说声‘到此为止’，也许是他肩膀晃动让梅克斯风声鹤唳，连忙塌背缩腰勾头似乎想躲什么，一米八八看起来只有一米六八的样子。
天赐良机！如此绝妙态势实在让卓杨耐不住技痒，当即纵身扑上去贴身逼住梅克斯，跳起来双腿夹住他的腰，用自己的胸口压住梅克斯的头顶，同时双臂向下环绕卡紧他的下颌。
‘噗通’！
锁技之王——断头台！
第二〇八章 马尔蒂尼的父爱
菲利普·梅克斯趴在垫子上哭得跟死了亲爹似的，其实他亲爹真死了他绝不会这么哭，甚至一滴眼泪都不会掉，因为他曾公开说过希望能杀死那个老东西。
卓杨也没去哄他，只是收拾着自己东西准备走人。
断头台上，卓杨只要再用点力，梅克斯的颈椎就断了，当然也就呜呼哀哉。卓杨‘怀抱’着他得意洋洋问到：“认不认输？不认输我就弄死你，认不认输？”
梅克斯在巨大的颈椎痛苦中无力挣扎，也根本无法呼吸，他实在很想说‘我认输’，可无法发出声音，而且卓杨也忘了这一点。
“认不认输？认不认？”
梅克斯真的慌了，甚至意识都开始模糊，他知道卓杨并不是想要他的命，可这样下去再用不了十秒钟，不想要他也没命了。死亡的恐惧笼罩在他所有仅剩的意识中，再过十秒，他和卓杨这辈子就都完了。
生死关头，梅克斯的脑海里就像做梦一样，突然梦见了他看过的电视格斗节目。不得不说，他俩的命真好。
梅克斯用唯一能活动的右手，使出仅有的一点力气，拼命在垫子上‘啪！啪！啪！’狠拍，这是认输的意思。得意忘形的卓杨看见后也幡然醒悟，赶紧松手解锁，二人皆化险为夷。
卓杨呆呆地看着贪婪呼吸空气的梅克斯，身上冷汗淋漓。他也被吓得不轻：我差点……杀了他。
缓过气来的梅克斯嚎啕大哭：“啊~~~我输了~~啊~~~我认输了~~~我认输了~~~~啊~~~~大侠~~~你为什么死了~~~啊~~~~他怎么死的~~~啊~~~”
卓杨：“……”
“那什么，老死的，活了10岁后老死了……110岁的时候教的我……对，就是这样。”
“啊~~~~~~啊~~~~死了~~死了~~~卓杨~~~我认输了~~~~我打不过你~~~~啊~~~~~”
“菲利普，你是条汉子。”收拾好东西后，卓杨对还瘫在地上小声抽泣的梅克斯说：“咱俩的事情一笔勾销，以后不打了。如果你想找我聊点别的，或者喝点酒什么的，我很荣幸。”
看着梅克斯并没有起来和他握个手的意思，卓杨只能作罢。“那……我先走了，你……我走了。”
提上包包，戴好帽子，比上次少了条围巾捂嘴，毕竟天气暖和了，围巾有点突兀。再回头看了一眼梅克斯，卓杨轻轻拉开了门。
马尔蒂尼很纳闷：里面怎么哭上了？倒不是卓杨的声音，法国小子被揍哭了？不应该呀，那小子是个硬汉呀！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马尔蒂尼琢磨着是不是该砸门了，想着再贴近听听，马队把脸往门缝边上凑。恰在此时，卓杨开门了，他探头探脑准备观察一下外面的情况，根本没去想门口还有一张大脸。
俩人的鼻子差点顶在一起，马队和卓杨全都吓了一跳，毛都惊直了。‘嚯’下意识赶紧往后缩头，卓杨习惯性就要飞腿去踹这张老脸。还好，拉开距离后他看清了原来是马队，硬生生收住了肌肉起势。
俩人就这么四目相对，都有点尴尬，卓杨偷架，马队偷听，都不是正经人该干的事。
年轻人到底反应快点，卓杨率先满面堆笑。“嗨，保罗哥，这么巧啊？”说完，卓杨便走出门来走过马队身边，跟没事人一样一步都没停，直接向来路走去。如果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他越走越快。
马尔蒂尼好懵逼，这种无厘头的套路他这种正规人哪见过啊！刚想抬腿去追卓杨，却被梅克斯的哭声留下了，想了想，马尔蒂尼走间房间轻轻合上了门。
卓杨越走越快，根本不敢回头去看，刚走到拐角处，突然探出一颗大脑袋，又吓得他一秃噜。若不是明白得及时，卡卡那张俏脸上铁定被踹烂。
“哟~~~哟~~~你~~~~哟~~~”卡卡挤眉弄眼调戏卓杨。
“谁踩你肾了？赶快走，走走走。”来不及说什么问什么，卓杨拉起卡卡落荒而逃。
马尔蒂尼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梅克斯，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年纪大了都喜欢多愁善感。三次了！和卓杨打了三次架，还不算最初闹事那顿大耳光子。马尔蒂尼都不用分析这三次是谁打赢了，那天卓杨一个人就和全罗马队打了个平手，一挑一还用问吗？
“唉——！菲利普，你是个非常不错的球员，我一直都很欣赏你。以后别打架了，好好踢球吧。”说着，马尔蒂尼伸手轻轻抚摸着梅克斯的头发。
也许是马队磁性的声线，也许是因为梅克斯自己内心的凄凉，这一刻他听见马尔蒂尼明显带有关怀和慈祥的话语，便再也压抑不住委屈，被连续痛揍三回而且无力反抗的委屈。梅克斯猛地一把抱住马尔蒂尼，把头埋进马队的怀里。
“啊~~~~~保罗大哥~~~~啊~~~~”他哭得像个孩子。
马尔蒂尼轻拍着他的后背，任由孩子的泪水湿满前襟。“过去了，都过去了，以后不打架。唱歌不如跳舞，打架不如踢球，不如踢球。”
这一刻，马尔蒂尼在缺少父爱的菲利普·梅克斯心里，更像一位慈爱如山的父亲。
多年后，卓杨已经离开了AC米兰，而那时候米兰的后防线出现严重青黄不接，意甲著名后卫梅克斯得到已经退役多年的马尔蒂尼召唤后，义无反顾转会投奔了米兰內洛，成为米兰的后防中坚。
一根顶级雪茄的累积空燃时间会长达一个半小时，而且它最适宜的口感就是在烟头行将熄灭时咂上一口，所以一位资深雪茄客总是一坐好长一段时间，点点灭灭很多次。那并不是在摆谱，而是深谙雪茄之道。
安切洛蒂这帮人属于一窍不通的赶时髦，嘴巴就跟风箱一样吧嗒吧嗒不停，抽得雪茄杆都是烫的，他们还以为自己很厉害。
“这些休息室没有一个通风好的。”安切洛蒂说：“瞧着一屋子的烟，哪像我当年在美国……”
大家都在习惯性等他吹嘘完后‘是呀是呀’捧捧场，过道那头的房门‘哐嘡’又开了，卓杨和卡卡一起走了进来。
“……你要是从后往前攻我就从左往右跑你要从左往右攻我就从上往下跑你转着圈攻我就转着圈跑……”
两个人嘴没停腿也没停。
‘哐嘡！’
第二〇九章 老马队再训托蒂
卓杨和卡卡回到更衣室自己的座位上，匆匆忙忙开始更换比赛装备，卡卡套上号短裤后，正在调整着里面小分身的位置，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
“卓杨，咱俩刚才为什么不直接从更衣室大门进来呢？保罗又没在。”
“我操，对呀。你怎么不早说？”
“吃吃吃~~”卡卡发出愉快的气笑声。
果然，没过两分钟，马尔蒂尼从正门急匆匆走进来，狠狠用眼刀朝他俩这边剜了一记千人斩。还没等他训对面那俩倒霉孩子两句，AC米兰首席体能教练乔瓦尼·毛里也从正门走进了更衣室，拍着巴掌大呼小叫：“小伙子们，出去热身了……咦，保罗，怎么就你还没换完衣服？”
不远处的罗马更衣室里，斯帕莱蒂和托蒂瞪着的眼睛里都能喷出火，失魂落魄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的菲利普·梅克斯勾着脑袋一言不发。无奈之下，斯帕莱蒂只能强压怒火第三次紧急临时换人。
梅克斯在罗马防线上很重要，他与齐沃的搭配十分合理，俩人几乎是整个意甲中后卫最佳搭档。本赛季罗马三战米兰，后两场都踢成大比分平局，不能不说和梅克斯缺阵有一定关系。
“菲利普，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你的主力位置……自己掂量吧！”斯帕莱蒂阴沉着话语警告梅克斯，然后把事情交给托蒂来处理。
托蒂‘喳喳喳’把梅克斯翻来覆去训斥，而梅克斯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以后再也不会了。”便一直沉默不语。托蒂是老大，是罗马城的凯撒，他怎么斥责梅克斯都只能洗耳恭听。
梅克斯没有自艾自怜斯帕莱蒂和托蒂只知道训斥自己，而一点也不关心他的委屈，梅克斯不是那么矫情的人，但他还是感觉马尔蒂尼的抚慰很温暖。
两支球队进入场地热身，托蒂直接先来找卓杨。
“卓杨，你太过分了，真以为罗马人是可以随便欺负吗？”
“弗朗科，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和我说这话呢？罗马队长？还是朋友的身份？”卓杨依旧嬉皮笑脸。
“我是罗马队长！”
卓杨瞬间成为正经人，鼻直口方表情端庄。“那……这样的话，咱俩身份不对等，你和我说不着。我找个人过来，你给他说去。”转过身去。“马队——，马队。托蒂队长有话说。”
马尔蒂尼一步三晃踱过来，卓杨冲托蒂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便脚底抹油溜了。
“保罗，卓杨也太欺负人了吧，还有完没完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就放任……”
“闭嘴！弗朗西斯科·托蒂，你这个队长是怎么当的？这他妈是你们的地盘，有了事情不去找自身的责任，你有点当队长的样子好不好？我们卓杨怎么了？怎么了？是偷了还是抢了？是骗了还是拐了？你简直莫名奇妙。我警告你，弗朗西斯科·托蒂，少在我马某人面前摆你罗马队长的架子，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不读书不学习，光想着自己在罗马城的地位，不去把球队每个人真正装在心里，我跟你讲，你当一万年队长也出不了罗马城。懒得跟你说，好自为之吧……”
马尔蒂尼转身扬长而去，托蒂满脸唾沫星子在风中凌乱。
两支球队几天后都有冠军杯比赛，对手分别是拜仁和曼联，因为国际米兰联赛中一骑绝尘，罗马也和AC米兰一样，冠军杯上取得突破成为了下半赛段的竞技重心。
罗马目前在联赛中暂列第二，榜首的国际米兰已经淹没在云端，而罗马也把第五的佛罗伦萨撇下了1分，下赛季的欧冠席位基本上稳了。AC米兰目前8战14胜8平6负积40分（-8分起），排在桑普多利亚之后列第九位，别说欧冠区，就连联盟杯区都还没够得上手。
因肩伤休战近四个月的内美人亚历山德罗·内斯塔终于走出了伤病名单，此役他首发出场，马队则在场下担任替补，给周中的冠军杯留力。博内拉累积黄牌停赛，和内美人搭档中后卫的是西米奇。
双方首发阵容中共有八名巴西球员，AC米兰迪达、卡相、卡卡、罗纳尔多和奥利维拉，罗马多尼、塔代伊和小曼奇尼。两边重要球员缺阵的则还有八爷加图索和佩罗塔、托内托，当然，还有梅克斯。替代他们四人的分别是布罗基、威廉松、卡塞蒂和费拉里。
卓杨依旧出现在中场前腰，和卡卡佳作天成。最近两场AC米兰的比赛他都回到了这个位置，安切洛蒂给贝总理和加利亚尼交代时理直气壮，其一，目前队中前锋那么多，除去卓杨再来五选一显然竞争过于恶化，您二位说能把谁抛下？其二，力推卡卡成为最佳射手这已经是战略点，卓杨后撤一步才能让卡卡更舒坦，才能更好完成俱乐部这一战略目标。
说起是前腰，但在赛前战术安排上安切洛蒂给了卓杨极大的中场自由度，BB的意思，两个禁区之间随便折腾，为此全队在米兰內洛跑了三天战术，最少一次时间都在50分钟，这在AC米兰很不常见。
卡卡和托蒂目前都进了19球，彼此之间是最大的竞争对手，其他人几乎可以无视。所以，今天两队首要任务自然是获胜，再下来就要为自家力捧的人物锦上添花了，还要封死对手的金牌射手。卓杨回撤到中场，也是要利用他对罗马这种疑似无锋化的熟悉。
托蒂从踏上球场就一副谁欠他五百块钱的样子，先被梅克斯气，再让卓杨怼，还被马尔蒂尼训，他心情能好得了才怪。反观他的竞争对手卡卡，一直在和卓杨或者罗纳尔多嘻嘻哈哈。
托蒂作为整个意甲中意大利籍球员进攻线上摇旗的人物，却从未摘取过最佳射手的荣誉，这对年已1岁的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遗憾。也许是年龄造成的迫切感，让最近机会就在眼前的托蒂压力很大，昨晚连觉都没睡好，睡不着和老婆布拉茜通电话时还故意找别扭吵了一架。
卡卡昨晚却睡得比卓杨都早，挨上枕头就不省人事。卡少爷自然也很想要这个最佳射手，可他知道卓杨更想要，因为卓杨比他更需要在意甲证明自己，还因为卓杨前两个赛季都是射手王。可看见卓杨整天没心没肺那个满不在乎的样子，卡卡心里宽了很多，最佳射手和有些东西比起来，似乎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他要不是大心脏，怎么会在比赛前还有心情去跟踪卓杨和马尔蒂尼呢？
第二一〇章 一丈青战九纹龙
且说那小温候西米奇与九纹龙托蒂对阵，互通姓名之后，托蒂便想起自己日前遭受米兰大王呼保义马尔蒂尼和小旋风卓杨的调笑，对米兰诸将士也不由怀着恶意。
托蒂跃马舞枪，曰金攥提卢枪，直取西米奇，西米奇舞动龙雀大环刀招架。两匹战马往还，刀枪上下，战了二十来个回合，西米奇渐力不能支，而托蒂的大枪神出鬼没，运用自如，武艺高出西米奇之上。
铁面判官布罗基知道西米奇战不过托蒂，就飞马舞叉直奔战场：“达里奥不必惊慌，你我二人一起战他。”托蒂力战二人，并无惧怕。
三匹马如走马灯一样，又战了二十余个回合，仍然不能取胜。此时，米兰观阵诸将一声号令，齐齐出马，罗马阵内众将也都冲上阵去，接住混战。
西米奇、布罗基抵敌不住，眼见得败势已现，诸将士便也跟着往下退去。托蒂带兵追杀一阵，掩杀至米兰寨门之下，守城大将黑旋风迪达早备好滚木擂石，托蒂只得鸣金收兵，带着儿郎们徐徐退回自家城寨。
连接两日，米兰皆距兵不出，九纹龙托蒂在城头下走马骂阵，米兰城城门紧闭，任他狂浪扑岸，城头巍然不动。
中军帐内，智多星皮尔洛问众将士：“何人可挡那九纹龙？”
西米奇与那布罗基面色羞愧难当，抱拳口中称罪：“末将二人实不是那托蒂贼子敌手，折了山寨威风，乞军师责罚。”
智多星摇动鹅毛羽扇，出言宽慰二将：“二位将军切莫出此言，胜败乃兵家常事，岂可因一时之胜负怠慢了我等自家兄弟。”
帐中诸将皆出口相劝：“是呀是呀，莫再言。”
小温候西米奇与铁面判官布罗基口中称谢，退回去站立。智多星皮尔洛又道：“当务之急，是何人能敌那九纹龙托蒂，日夜叫阵，呱噪之声颇让人烦闷。莫不如将小旋风卓杨从那先锋营里令牌叫回，若得他在，九纹龙自是无忧。”
忽听一将急言：“军师不可！”众人看去，原来是霹雳火法瓦利，霹雳火接着道：“想那先锋营何等重要，营中四将日夜破敌已殊为不易，小旋风切不可轻动。莫不如让末将去会会那九纹龙，我胜他不易，他想胜我也难如登天。”
皮尔洛大喜：“有法老将军出马，我军阵前何惧那九纹龙。来人呐，我亲自为将军擂鼓助威。”
霹雳火法瓦利双手抱拳：“多谢军师成全，末将去去便回。”说罢，走出营帐，扳鞍韧蹬翻身上马，喝叫一声：“小的们，抬兵器来，随我出营杀贼。”
‘只鸭鸭’城门分两边对开，九纹龙托蒂抬眼观瞧，不由得出言讥笑：“我当是谁，原来是当年手下败将。法瓦利，可还记得你托蒂爷爷。”
霹雳火大怒：“休得狂言，吃我一棒。”便不再言语，抡起镔铁狼牙棒当头便砸，九纹龙抬枪招架，二人走马战在一起。
一百余回合不分胜负，托蒂拨马便走，法瓦利紧追不放，口中喝到：“贼子休走，纳——命来！”
托蒂待他追得近前，镫里藏身反手就是回马枪，法瓦利暗叫一声：不好！急忙拨马闪躲，金攥提卢枪正刺中**，‘稀溜溜’一声长嘶，白龙马倒地身亡蹄儿朝西。
众兵士抢上来架起法瓦利往下逃去，托蒂在身后穷追不舍。追至城门，城头上箭如雨下，一支雁羽雕翎破空射落托蒂顶盔上红樱。托蒂大吃一惊，遂不敢再行追赶，命活阎罗小曼奇尼压住后阵，收兵回归自家城营。
再观瞧法瓦利，甲斜盔散狼狈不堪，走上城来向小李广卡福抱拳作揖称谢：“多谢卡将军救命之恩，末将没齿难忘。”
小李广卡福道：“无妨无妨，你我兄弟何出此言，法老将军快快下去歇息吧。”
智多星皮尔洛愁容不展。“莫不是真要将小旋风卓杨叫回？若不如此，何以拒敌？”众人皆闭口不语。老将小李广卡福言道：“不如由老夫去会会那九纹龙？二十年前在草场坡，托蒂贼子败于老夫马下。”
众人不好出口戳破，二十年前九纹龙年方稚龄，败于何人都不足为奇。
皮尔洛出口相阻：“卡老将军不可轻动，二十年过去，托蒂贼子早已今非昔比。还是将卓小将军召回是为上策。”
此时，只听得一声冷笑传来：“军师休灭了自家威风，区区托蒂，何劳卓小将军。我观那九纹龙呱噪不休，如插标卖首耳，何惧之有？”
皮尔洛闻言，忙抬眼看去，一丈青内斯塔正分开众人走上前来。
智多星皮尔洛问到：“女将军可有退敌之策？”
一丈青凤眼含俏，傲然道：“一人一马一刀，足矣。诸位将军待看妾身取那托蒂狗贼项上人头。”
皮尔洛大喜：“来人呐，给内将军上酒，预祝女将军旗开得胜。”
一丈青摆摆手：“酒暂且放于这里，等妾身带回托蒂人头再喝也不迟。”
城门再开，一丈青内斯塔单人单马，手舞三尖两刃刀跃出城来，也不言语，直取九纹龙托蒂。
二人大战三百余合仍不分高下，日头渐落西山，托蒂拨马跳出战圈，高声唱诺：“巫那婆娘，可敢与我挑灯赤膊夜战？”
一丈青：“……”
众兵丁燃起松木火把，将城下照亮如白天一般，二人枪来刀往，走马鏖战至子夜时分仍未能分出胜负，便只得鸣金收兵，隔日再战。
如此三五日，一丈青与那九纹龙每天由日上三竿战至月挂柳梢，将遇良才难分难解。
再说那先锋营中，四将夺取罗马粮草却也受阻，小旋风卓杨抢挑了敌将赤发鬼帕努奇，玉麒麟卡卡一刀斩了病关索卡塞蒂，花和尚罗纳尔多将扑天雕齐沃拍扁于禅杖之下，只有水上漂奥利维拉与那浑江龙费拉里斗得不相上下。
四将日夜用兵，攻到粮草山前，却被守将多尼命人万箭齐发，山上滚木雷石如雨点般砸下，铁滑车一辆接着一辆往下冲，烧开的滚油和金汁好像下雨。
这一日，四将正在营中端坐，商议攻山之计，有传令小兵前来。
“报——”
“报四位将军，军师有令，责小旋风卓杨将军速速回中军营帐，共商破敌之策。”
第二一一章 吃独食桃子误事
上半时两队打成0:0，各自攻得轰轰烈烈却也各无收获。
托蒂今天状态非常好，哨声一响就迫不及待展开了反复冲杀，一开始还真让AC米兰后防线手忙脚乱，若非迪达表现神勇，托蒂也许就梅开二度了。
接下来托蒂的老对手、曾经罗马城东邪西毒之一的内斯塔提出后防线，亲自和托蒂放对，这才让罗马王逐渐消停了下来。内斯塔虽说久疏战阵，但凭借他对托蒂的熟悉和自身冠绝天下的防守功力，仍然让状态大好的托蒂就连想冲到禁区里都难如登天。
其他的小曼奇尼、塔代伊等人，法瓦利和西米奇还有卡福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反过来也一样，卓杨和卡卡再加上罗纳尔多和奥利维拉轮番对罗马防线发起冲击，虽然同样冲得对方七零八落，却也很难一次性杀透整条防线，何况今天多尼也是状态良好。
总体来说，米兰控球率上占点优势，罗马则在攻势上稍占上风。
中场休息时，安切洛蒂用桃子吉拉迪诺换下了上半时几乎看不见人影的奥利维拉，水上漂又习惯性绕着足球线路跑动。吉桃子上场后AC米兰的战术也做了微调，双前锋不再平行站位，而是变成前后，吉桃子顶在最前沿发挥支点作用，罗纳尔多在他身后相当于二前锋。
卓杨和卡卡两个前腰也成侧向错位，卓杨稍微靠前，卡卡稍作后退。这样一来，等于AC米兰整个队形集体向后回收了五米，客场急攻不利后稳妥一点也是理所当然。
卓杨上半时按照队形要求，主要精力都放在策应进攻上面，他和卡卡回防幅度都不是很大。不过也正是他俩对罗马后防线的压制，使得两侧边后卫帕努奇和卡塞蒂以及德罗西轻易不敢助攻得太靠上，从另一个方面减轻了AC米兰的防守负担。
下半时不但卡卡的位置更加靠后，卓杨也将根据安切洛蒂的指示，更多参与到禁区前沿防守，进攻时多提供纵深突破。
想法很好，战术应对也十分得当，但足球并不是一切都照本宣科而产生结果，不可预知的随机性因素太大，而这也正是足球的魅力之一。
下半时开场仅仅分钟，罗马就领先了。
塔代伊边路传中，内斯塔抢先托蒂一头将足球顶出了禁区，威廉松截球远射，被卓杨在他身前两米出脚直接挡飞出了底线。
托蒂开出右侧角球，罗马中后卫齐沃突然没有了人盯防，他在大禁区角上自由自在拔脚抽射。早在阿贾克斯时期，齐沃就已经练就了一脚相当不错的任意球功夫以及颇为不俗的远射能力。足球直挂球门近端上角而入，罗马1:0。
齐沃带着保护面具在场上狂奔，不用摘去遮挡也能想象得到他那张俊脸上有多兴奋。齐沃是在欧冠与法国里昂的16强淘汰赛中，防守任意球时被对方前锋弗雷德铁肘击中鼻梁，当时血流得很是吓人。
这个球丢该责怪谁并不好说，从责任区域上讲应该是皮尔洛或布罗基的锅，但齐沃是从中圈弧前面突然插到这里，这么看来，角球防守战术中负责清理外围怪异出现的前锋吉拉迪诺也脱不了干系。
相互推诿没有任何意义，AC米兰也没有在场上指责队友的习惯。两分钟之后，老少爷们儿三军用命，差点就将比分扳平。
罗纳尔多从右侧突破，比他年轻的威廉松被大罗轻易闪过，但比他年记更老的帕努奇却毫不客气将大罗铲翻在地。罗纳尔多在地上翻滚，罗马奥林匹克体育场看台上一片幸灾乐祸地喝彩声。
这个任意球AC米兰同样打出战术配合，皮尔洛开出后，那些被对手紧盯的得分手诸如卓卡罗桃等人把罗马后防线连推带挤撞得人仰马翻，西米奇突然从外围前插杀入，在点球点上头球攻门，多尼都傻了。
只可惜西米奇太追求角度，足球紧擦着门柱而出。
时间到了下半场，客场急于扳平比分让AC米兰爆发出旺盛的勇气，波浪式的攻势不断拍打着罗马队的防线。本赛季意甲罗马是和国际米兰、佛罗伦萨丢球最少的三支球队。
法甲里昂在欧冠小组赛上六场场场进球，连胜四场力压皇马率先出线后才漫不经心平了两场。欧冠16强战之前，里昂是排在第三的夺冠热门。但就这样一支劲旅，两回合180分钟被罗马零封，罗马的防守功力便可见一斑。
只不过，本赛季罗马和AC米兰前三次交锋，进了11个丢了10个，罗马不像固若金汤，米兰也不像锋线萎靡。
第57分钟，卓杨从后场抢断托蒂倒给德罗西的传球，一路踩着风火轮杀奔前场。罗马被这次私人定制版反击打得措手不及，被卓杨顺利从肋部突入，遭遇帕努奇的纠缠后往回勾传到弧顶。
卡卡拍马赶到，不过他追求效果的低射被费拉里滑铲破坏，足球正落在吉桃子脚下。也许吉桃子没想到自己能捡来如此机会，竟然连续三脚都没有把球调整好，怎么都到不了他的射门脚上，越急越乱，越乱越急，还没把球倒利索，就被罗马此时唯一在位的后卫面具侠齐沃赶来大脚破坏出了边线。
卓杨、卡卡、罗纳尔多三人呈半圆形围着吉桃子，摊开双手无奈的眼神，三个人射门的元气槽都蓄满了，可桃子哥硬是不传，三位除了浪费一次爆大招的血串还能怎么着？
卡卡不习惯说三道四，卓杨懒得理他，罗纳尔多却没能憋得住。“我说，你刚才传给我，要是没打进我给你买个名牌限量包包。”
卡卡则被老大哥勾引出了话佐料。“传给我，我给你买辆车没进的话。”
“我给你买套房！”还是卓杨最大方。
罗马队副队长克里斯蒂安·齐沃在近处听见他们几个的对话，带着面具也能看出他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好奇的模样，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卓杨没好气地说：“我给你买个新面具。”
齐沃腿一软差点窝倒，吉桃子低个头捏着鼻子往回走，也不知道他是害臊还是嫌这仨人嘴臭。
第二一二章 罗纳尔多大牛逼
安切洛蒂和马尔蒂尼在场下看到吉桃子这个表现，也十分无语。
前锋不是不能独，但独得这么离谱就不合适了，必须把握一个度，这个尺度和前锋的大牌度以及比赛时机的重要性相关联。再者说了，前锋独一下，也是成王败寇的性质，既然准备享受独进去之后的鲜花赞誉，那自然也要正确面对没有独进去时的千夫所指。
不过话说回来，吉桃子下半时上场后顶在最前沿的支点作用还是有效果的，AC米兰能发动一系列涨潮般的攻势，吉桃子的支点能力不可忽视。在这方面，他比漂爷奥利维拉强得多，甚至比九爷因扎吉更管用。他强行牵制住了罗马中后卫，给了身后罗纳尔多更大活动自由，进而卡卡与罗纳尔多的接应也就更加顺畅。
米兰能在十几分钟内压住罗马强攻不止，桃子支点起作用是一方面，卓杨回到中场对托蒂和德罗西这条经典线路的钳制则是更关键因素。
托蒂因为开场前被马尔蒂尼一顿夹枪带棒训斥，憋了满肚子的火上场，所以一开始气势高涨恨不得一口气就把AC米兰防线杀个七进七出。疯狂了十来分钟过后，内斯塔上来把住了他的脉，让托蒂心中燃烧的火焰逐渐变成了浓烟。
内斯塔不是那种和你硬碰硬噼里啪啦的热血后卫，当然，该铁血的时候内美人一点不会怂。内斯塔是世界足坛后卫中最顶级的站位大师，卡好位置让托蒂冲不起来也跑不顺畅，逐渐就把托蒂推离了禁区。
到了下半场，托蒂的精气神开始低迷了，实际上他因为对最佳射手患得患失，今天竞技状态并不是很好，上半场那会儿就像被药物催生出来的勇猛一样，现在药劲过去了，他开始躲着内斯塔踢。
然后，卓杨就找上门来了。
卓杨当年在马迪堡还踢丙级联赛的时候，为了训练自己的中场防守站位，曾借鉴了三位世界顶级位置大师的比赛资料，巴拉克、科库，还有就是内斯塔。虽然内斯塔是后卫，但卓杨却在三人中对他的防守位置选择最为着迷，从最开始的模仿，到启发，最后中场自成一派，可以说卓杨的中场卡位风格出自内斯塔门下也不为过。
又经过一年德乙低调蛰伏，卓杨终于将这份跑位心得打磨成型，这才有了踏上德甲就一鸣惊人的耀眼光芒。
托蒂带着疲惫的心从中锋一步步退到前腰，再退到中心C位，罗马把小曼奇尼推上去骚扰。可托蒂这一退，卓杨也恰好在退，俩人就交上了手。
卓杨也并不和托蒂硬来，虽然他不怕这个，但他在德甲的时候就已经不和巴拉克硬来了。巴拉克是卓杨在德甲最强大的对手，相比起远山黑虎巴拉克，同为1976一代的托蒂还稍有所不如，他没有巴拉克那么全面，托蒂更侧重于进攻，也没有巴拉克那么强悍的身体素质，托蒂更善于团队协作中抽冷子。
所以，卓杨就瞄准了托蒂在协作中最习惯连接的一个点——他与德罗西的线路。
托蒂跑向右边路伸手要球，德罗西不是很想给，因为他觉得不合适，但这玩意儿不给又是不行的，犹豫了几秒，从左脚倒给右脚，还是给托蒂翻了过去。
也就是犹豫的这两秒钟时间，卓杨恰好悄无声息潜伏到位，传球弧线高高划过天空，刚从最高点开始坠落时，托蒂的脸色就已经变了，卓杨出现在了他身前五米的位置。都是球感一流的高手，他知道那个位置足球坠落的高度刚好可以让人截下。
卓杨高高起跳，用前额狠狠将足球砸向前场，自己借助惯性滑翔落地后迅速跟跑，眨眼间就超过了塔代伊和威廉松。帕努奇上前用犯规来阻挡他时，卓杨抢前一步横推给了卡卡，德罗西和费拉里前后夹击，卡卡横贯半场又扫给了罗纳尔多。
齐沃半侧身预防住罗纳尔多的突破线路，大罗金仙去突然脚腕一拐，足球到了中路放空的吉桃子脚下。连停球都不用，罗纳尔多的传球做球和他的射门一样都是顶尖级的。
吉桃子脚弓硬推，足球穿越腾身而起的多尼单掌关‘砰’结结实实砸在横梁上，吉桃子依旧香龛不正。
反弹回来的足球正朝着副队长齐沃飞来，他已经摆出了大脚抡圆了解围的架势。突然，齐沃面前惊现一只45码的金色右脚球鞋。
——这是谁的呢？齐沃纳闷儿。
也不见发力，也没有抖腕。罗纳尔多由齐沃侧后方伸出来的右脚就像定在那里一样，足球撞在鞋上却以更加迅猛的加速度再次反弹而回，目标球门下角。
多尼傻逼地看着国家队老大哥！
齐沃吃惊地看着风轻云淡的罗纳尔多！
卓杨不由自主给罗纳尔多双手大拇指点赞，他一向真心佩服这种真正大牛逼之人，虽然他自己也是。
吉拉迪诺羡慕的眼神看向罗纳尔多，也不知道他羡慕有没有意思。
罗纳尔多则挤眉弄眼跑开了，一边‘O’着大嘴一边摇晃右手食指，说实话，他的进球庆祝动作十分土鳖，但并不妨碍他成为锋线时尚主义者。
下半时第69分钟，罗纳尔多把比分扳平为1:1。
从下半时开场猛攻到这会儿，基本上也到AC米兰的极限了，没有球队能一直这么持续下去，除了那些明天不打算过日子的二杆子球队，一张一弛的攻防之道才是所有球队追求的正途。所以说，罗纳尔多的这个进球来得非常及时，否则AC米兰就会三鼓而竭。
比分扳平了，也该适当收一收缓口气，罗马被憋了一段时间，也要钻出来反弹一下，足球比赛总是这样你来我往。然而，今天这场比赛对AC米兰有些古怪，对手莫名奇妙就会进球了，还是简单球，自己风风火火追半天好不容易喘口气，缓过气来的罗马却又马上捡了一个便宜球。
射门的是小曼奇尼，进球的是皮尔洛，智多星睡皮送乌龙大礼。
第二一三章 中后卫挑衅托蒂
第7分钟，在卓杨和卡卡的联手逼迫下，小曼奇尼没有出球给托蒂或者德罗西的线路，无奈之下，只能强行试试边路突破。不过，这一次老大哥卡福没有和他硬干，拉开距离就是不让你冲起来下底，老老实实自己去往中路钻。
到了中路，瞎带一阵儿的小曼奇尼还是没有很好的过渡线路，而且布罗基已经贴了上来，再不处理球就要丢了。
无奈之下，小曼奇尼想起了曾有位‘贤者’说过：不知道往哪踢，你就往门里踢。于是，距门四十米小曼奇尼瞎ji巴就是一脚远射。他瞄的方向大致是球门远角，至于进不进，这种距离本来基本靠玄学。
在小曼奇尼身前三米处的皮尔洛下意识转身抬腿，足球正撞在他撩起的脚后跟上，减速变向变成了弯刀吊射。迪达看着射向跑去远门柱又赶紧折返跑，可也没来得及阻挡这记鬼斧神工的吊射从近门柱上端死角悄然入网。罗马:1。
睡皮摊着手看哪位睿智的队友能给他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事，队友们看着他想问他为什么脚后跟如此不争气。
这就是纯粹的人品球了，睡皮伸腿挡一下是防守中的应有之举，事情太寸了而已，再踢一千次也不一定能出现一回这个效果。
小曼奇尼爽坏了，虽然这个球很有可能算不到他的头上，但他还是想好好庆祝一番。也许是得意的过头了些，他张开双臂就要和别人拥抱，也不看清楚是谁。皮尔洛咬着门牙对他说：“你敢抱我我就打死你！”
小曼奇尼吐着舌头赶紧跑开了，皮尔洛在他身后捏紧双拳扎起马步怒吼一声。
“这他妈不合理——！！！”
所谓祸不单行。
重新开球才过去三分钟，西米奇在防守中迫不得已拉倒了后插上的威廉松，吃到了他本场的第二张黄牌，上半时防守托蒂时已经有了一张。他被罚下，引起了安切洛蒂的纠结。
替补席上只做了马尔蒂尼一名专职中后卫，博内拉停赛，科斯塔库塔、卡拉泽小伤不在大名单，中后卫被罚下如何调整成了学问。比分落后进攻端不好损失火力，罗马攻势渐起后防线也必须保持完整，何况AC米兰四后卫是一种固定体系，无论怎样都得首先保证这个基础体系的完整。
“卡尔洛，让我转达什么调整？”马尔蒂尼一边脱着外套一边对安切洛蒂说。六十分钟后，替补席上所有人热身都在进行，大家随时可以在‘安切洛蒂时间’上场。可是，马尔蒂尼应该换下谁呢？
前场这几位堪堪够用，再减员的话，在其后不到十分钟的比赛时间里，追分将成为一种奢望。
“等等，保罗。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安切洛蒂神叨叨地对他说：“你说说看，保罗。如果这场比赛输掉，会有什么严重后果。”
“没什么严重的，一场普通客场联赛而已。”
“所以，你想不想看到一点有意思的事情？”安切洛蒂很少有这种欠揍的神经兮兮。
“你什么意思？”
“嘿嘿，你看着就好，保罗老兄弟，来来来，在我旁边坐好。”
第79分钟，安切洛蒂令旗一挥，10号西多夫上场，99号罗纳尔多下。趁着换人死球的工夫，安胖亲自走到边线跟前，伸手指向18号卓杨。
卓杨回撤至后卫线与内斯塔搭档中后卫。
整个世界一片哗然！
卓杨是当今世界足坛最杰出的锋线攻击手之一，也是公认的中场大佬级人物，安切洛蒂突然来这么一出，已经不是无厘头了，而是一种投敌行为。
至于卓杨本人……，其实他是有心理准备的，因为早在几个星期前安切洛蒂就和他私下里沟通过。说到底，安切洛蒂和卓杨本人都认为他具备打后卫的技术能力和位置能力，而且两个人都对此颇有兴趣。
本赛季AC米兰中后卫严重障碍，状态不佳和伤病伤停交相辉映，已成为三条线中最拖后腿的存在。快到赛季末了，后防线捉襟见肘的情况依然没有好转，安切洛蒂必须找一点应急手段，否则关键时候很可能会折了大战。
另外，就是属于安切洛蒂的职业情趣了，他想看看卓杨到底有多全面。
卓杨没去招呼队友们目瞪口呆的不解，直接走回后防线。“内少，要仰仗你提携一二了。”
内斯塔笑得直耸肩：“嗤嗤嗤~你可真是……绝了！”
卓杨也笑着和内美人击了一下掌。“把托蒂交给我，其他的人你来收拾，怎么样？”
内斯塔哈哈大笑：“毫无难度。”
卓杨又左右环顾冲着后防这几位打哈哈：“法老、卡相、达哥，托蒂交给我了。”三位爷也一起笑了起来。
卓杨猛然转过身去，运足中气冲着前场大吼一声：“把托蒂那货交给我！！”手指笔直指向罗马10号，嚣张跋扈到了极点。
这狮子吼一般的咆哮甚至看台上都清晰可闻，全场都被他这一声赤luǒ裸的挑衅给惊呆了。看台上的罗马球迷都忘了嘘或者骂，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在这座球场如此蔑视他们的凯撒。
弗朗西斯科·托蒂站在中圈弧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身体微微颤抖，就跟发疟疾打摆子一样。拳头都快攥出血来了，银牙咬碎格蹦蹦直响。卓杨的手指依然笔直指向他，脸上带着浓重的挑战戏虐意味。
“把那颗该死的足球都传给我。”托蒂死盯着卓杨，声音也瞬间爆裂。“都听见了没有——？！”
看台上终于传来破口大骂声，卓杨也在这滚雷般的吠日声中放下了手臂。转过头去，他朝内美人挤出一个媚眼，内斯塔如沉醉般闭上眼睛，轻轻摇着头。“绝了！”
安切洛蒂也在场下轻轻发抖，他显然是兴奋来得。“怎么样，保罗？卓杨是不是进入角色很快？是不是非常聪明？”
马尔蒂尼则有点痴呆呆，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这小子，怎么……他竟然如此工于心计，他……简直……他……真的很适合踢后卫。”
AC米兰场上少一人还比分落后，冒险进攻很可能被罗马中前场当世一流的穿插换位打残，只有逼得罗马把所有球都集中到托蒂那里，逼着托蒂和自己单人对决。
这是AC米兰唯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