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四章 米洛广场东西墙
米兰城的运河并不是一条河，而是五条，只不过，这五条河小到你在地图上都找不见，根本没办法和流经汉诺威的德国运河那种航运大动脉相提并论。
米兰运河开挖于一千年前，那时候没有汽车火车，修它是为了连接米兰到威尼斯的交通。断断续续挖了四五百年，达芬奇还给运河设计过水闸，鼎盛时期，地处亚平宁北部腹地的米兰倒也一副水乡的派头。
时至今日，运河早已失去了航运交通的功能，五条河也只剩下了一条，甚至只有一小段河道里还有点可怜巴巴的水，其余都变成了干涸的河床以及居民摸黑倾倒秽物的垃圾场。
近些年，米兰市政府正在着手规划利用古运河，让它重新活起来，碧波荡漾成为城市的新景观。这显然是一件好事，最起码运河两岸的房价大涨是肯定的。
胖子拉伊奥拉经纪公司办公大楼‘米洛广场’就在运河唯一还有点水的段落沿岸不远处，周边建筑并不云集，只有一些零落的古董市场和小商家。
这里已经没有了两年前废弃工厂的荒凉，九层高的现代风格建筑简洁明快，周围修了路也做满了绿化，无论近观运河古景，抑或远眺都市风光，米洛广场的视觉效果都很不错。
拉伊奥拉是个急性子，两年前那会他恨不得一夜之间平地起高楼，可意大利建筑公司的工作效率全天下皆知，反正想让工人加班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给多少钱都不加。要按照这里通行的正常进度，区区一座占地六公顷的九层小楼，两年后的今天能拆完脚手架就谢天谢地了。
就在胖子发愁有什么办法能尽快建好自己的帝国大厦时，卓杨提醒他：你都不知道世界上有个国家被称作基建狂魔吗？
一语点醒梦中人，拉伊奥拉猛拍脑门儿茅塞顿开，一家来自中国的建筑分公司当即中标入驻。于是，多快好省都是自然的，楼房在米洛大帝喜逐颜开中天天见涨。
不过，工程过程当中也并不都是一帆风顺。根据当地法律规定，中国建筑公司雇佣了一部分意大利工人，干一些拌浆和泥的粗活。这样一来，慵懒而且喜欢享受轻松快乐劳动的意大利工人阶级就倒了大霉，被凶神恶煞般的中国工头折腾得生不如死。
按照习俗，大家是要罢一罢工的，中国公司也很怕这个。但偏偏拉伊奥拉最不怕这个，你当他认识的那些黑手党是积德行善的唱诗班孩子？
十几个意大利泥瓦工搬运工连大气都不敢出，后来他们干起活来比中国人还勤快。竣工验收完毕的那天夜里，胖子放下身段和一群中国建设者开怀畅饮，中方总经理用两瓶衡水老白干把拉伊奥拉喝得连他老父亲都不认识了。
胖子果然千金一诺，大楼面朝市区的东墙上，绘上了巨大一幅六剑客画像，站在市区高处和高速路上清晰可见。绘像每天都在迎接朝阳中闪着金灿灿的光芒，六剑客像六尊黄金圣斗士。
心里泛酸的伊布拉希莫维奇不出所料表达了自己的妒忌和对拉伊奥拉偏心的不满，瘪着的嘴像没吃饱饭的唐老鸭。为了安抚瑞典寂寞高手，胖子也将他画在了西墙上，当然，一起画上去的还有咖啡、扬库、小布、博内拉、斯坦、齐沃、方片等等等等，大伊布雄赳赳站在最中间。
西墙遥望阿尔卑斯山著名的处女峰，胖子对伊布说：你哪天拿到冠军杯冠军，我就把你挪到东墙，金球也可以……
多年以后，西墙上的绘像斑驳了重画，又斑驳了，重画了十几次，大伊布在美国大联盟里当着大爷踢养生足球，可他的画像还是在西墙上。
米洛广场顶楼胖子的办公室里，卓杨饶有兴趣地摆弄着拉伊奥拉收藏的各种小型永动机。说是永动机，里面不是电池就是发条，民科哄人的玩意儿，但做工的确相当精致，构思也极其巧妙。
卓杨来这里是因为他没地方去。
球队全放假了，不管路途远近，都回去陪老婆孩子，或者老爹老娘，卓杨找不到个能搭伙吃饭闲聊的人。汉诺威那边也一样，大多数人都玩了消失，就连疯狗兰德喷子戈麦斯他们几个土著，圣诞节一过立马携家带口去了澳洲度假。卓杨想跟着去都去不了，因为他没有德甲那么长的假期。
意甲本身冬歇期就短，再加上今年联赛因为电话门开赛时间晚得都破了纪录，冬歇期还不如中国黄金周时间长，就是一个长周末。AC米兰来年元月2号就要在米兰内洛集中，随即去马耳他集训，大家都期待着看看去马耳他的时候队伍里能多出谁。
姐姐卓秋天在全世界跑了大半年，这会儿也回去西安陪老爸老妈，卓杨因为答应了海伦师姐，给她2006年最后一天在奥地利举行的音乐会上当嘉宾，只能电话里祝爸爸妈妈新年快乐了。
也只有胖子米洛广场这里人多热闹，冬歇期各种转会熙熙攘攘，正是他们忙的时候，圣诞刚过就立马收了假。
这两天在胖子这里混饭混觉，无聊了就到各部门转转，米洛广场里漂亮小姐姐大把大把抓，卓杨和她们搭话，有的小姐姐被他弄得羞红了脸，有的把他弄得脸通红。
这会儿安安分分在办公室呆着，是因为胖子说要他在这等着，有一件事拜托给他。一会儿会带来一个熊孩子，让卓杨多给讲讲道理，把自己人生经验讲给熊孩子听。
卓杨很奇怪：“你从哪里觉得我是个善于讲人生大道理的鸡汤高手？我怎么会给你留下这么不堪的一个印象？”
“别谦虚了，你小子的嘴都能犁地。要论起嘴皮子，我就服你们中国人……”
既然胖子如此推崇，卓杨便却之不恭接下了这活，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熊孩子能让呼风唤雨的米洛大帝这么头疼。
刚放下手中十三连珠小永动机，胖子拉伊奥拉就急匆匆走了进来，南欧的冬天里他脑门子上却密布着细汗。
“哟，在呢！人我带来了，就在后边马上进来。交给你了哈，我要去会计中心让他们重做一笔假账，好几百万的进出呢我要去盯着点。不说了，人来了你多想想办法，我先走了。脑浆子都快沸腾了，这他妈熊孩子……”
卓杨都没来得及反应，拉伊奥拉脚跟没沾地便又旋了出去。
第一二五章 永动机巴洛特利
胖子米洛·拉伊奥拉离开办公室还没有两分钟，外面走廊上就传来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话声。
“……西墙上为什么不画我，把我画上去能费多少油彩？还不是想省钱。那天在食堂吃饭我说多加七个鸡腿，伙头就是不给加，说最多给五个，七减五等于二，两个鸡腿能值多少钱？都是些财迷鬼！鸡腿里活着番茄酱很好吃，可鸡腿里不光有番茄酱，还有沙拉酱。鸡腿沙拉酱我没有意见，沙拉酱也很好吃，可你这又有沙拉酱又有番茄酱算怎么回事？沙拉酱就是沙拉酱，番茄酱就是番茄酱，这样又是沙拉酱又是番茄酱，考虑过鸡腿的感受吗……”
伴随着逼bi叨叨，走进来一个高挑的黑人少年，卓杨抬眼细观瞧，只见此少年黑驴般一身粗肉，牛犊似遍体顽皮，交加一字赤黄眉，双眼赤丝乱系，怒发浑如铁刷，狰狞好似狻猊。头顶一翎鸡冠黄，足踏二只松高红。
周身上下穿着打扮光怪陆离，分明透着两个大字——中二！
来人进的门来看见卓杨也稍一愣神，可这种愣神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嘴里的絮叨。
“……如果把番茄酱和沙拉酱混合在一起应该叫沙茄酱才对哎哟是卓杨啊，你在这里倒是很出乎我意料，米洛叔这里小玩意儿还真不少，这个摆来摆去的叫个甚东西？这个转来转去的又叫个甚东西？卓杨你知道为什么圆的要横着摆方的这个要竖着摇晃……”
卓杨本来准备了一肚子孔融让梨黄香温席司马光砸缸等等正能量鸡汤，可见到这货竟然说不出来，不是他的故事不精彩准备不充分，因为根本插不上嘴。
虽然以前没见过，但卓杨知道这小子是谁。马里奥·巴洛特利，今年16岁，三年前胖子拉伊奥拉从丙级卢梅扎内俱乐部的梯队里签下了他。据胖子说，巴洛特利天赋十分杰出。‘十分’、‘杰出’，同时用这两个词评价一名球员的潜力，此前拉伊奥拉只在六剑客和伊布身上用过，可见他对这小子有多看好。
巴洛特利也没辜负了胖子的器重，去年刚满15岁就代表卢梅扎内在丙级联赛中登场亮相，这也打破了意大利职业联赛最年轻出场记录。
他的亲生父母是加纳侨民，属于身体发育走在脑神经发育前边的少男少女，偷尝禁果后生下了巴洛特利。小家伙到了三岁没人愿意再养他，他亲爹亲妈还都是大孩子，于是，一对儿布雷西亚的中年夫妻收养了巴洛特利。可因为这是属于私相授受的收养，并未通过政府有关机构认可，所以巴洛特利一直没能上上意大利户口，必须要等到他满十八岁才行。
今年夏天，拉伊奥拉将巴洛特利带到了国际米兰。按理说他这样的天才少年被豪门挖走，卢梅扎内俱乐部应该伤心欲绝才是，可事实上卢梅扎内上上下下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这小子是个惹祸精，整天里幺蛾子不断。他还不是那种故意恶作剧，而是真的认为所作所为都是正确的。人的大脑神经都是脑回路，只有巴洛特利是脑短路。
别看他今天嘴巴比话唠还滔滔不绝，但其实巴洛特利并不是个豁嘴巴，有时候他连着几天一个字都不蹦，只用点头摇头来交流，或者比划着手语像个哑巴。有时候却又像今天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川流不息，卓杨这是赶上了，今天他的嘴巴就是个永动机。
这么一个玩意儿几年中把卢梅扎内俱乐部搞得苦不堪言，个个都是大头爸爸。请神容易送神难，即便有再好的足球天赋，卢梅扎内也要感谢国际米兰愿意做接盘侠。
“……横着摆的这个小球球设计很巧妙，但为什么不把方疙瘩也弄成横着摆呢？横着摇的可以叫做圆横摇，方的也可以叫做方横摇嘛卓杨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或者让圆的竖着摆，那就应该叫做圆竖……”
袁术？你还袁绍呢！只这一会儿，卓杨耳朵里都已经起了回声，怪不得刚才胖子满头大汗说脑浆子都快开了。
都不说他在卢梅扎内这些年捣出的乱子，那简直罄竹难书，这才来国际米兰青年队半年，也已经干了不少人神共愤的事。
突发奇想在更衣室里点报纸玩，想看看两种不同报纸烧起来火焰的颜色有什么差别，结果差点将整座更衣室付之一炬；
前锋巴洛特利在青年联赛里进球不少，进球就要脱衣服，一个球一张黄牌，青年队教练朱佩赛·巴雷西——他是AC米兰巴雷西的哥哥——好说歹说巴洛特利才决定不再去脱衣服。可是，接下来一场比赛他进球之后，他是不脱自己衣服了，却跑去硬扒对手后卫的球衣，仗着自己人高马大，非要把别人脱成个光脊梁，直接引发双方两帮少年群殴。
训练完偷偷跑去皮内蒂纳基地内湖上游，把蓄水闸门转开了一条缝，第二天天还没亮，几乎半个皮内蒂纳都被泡在水里……
国米一线队在足协杯首轮对阵乙级球队时，给巴洛特利报了名。比赛中场休息，大家在更衣室都把鞋子脱下来让脚透透气，再出场时，巴洛特利磨磨蹭蹭落在最后。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蓝色球鞋不好看，扯过一只也不知谁的大红色战靴就套脚上，没错，就是一只，他也不在乎红鞋比他的脚码大出一号。然后，在厕所里大完的菲戈看着空荡荡的更衣室和一红一黄还不一样大的一双鞋子只剩下懵逼。
菲戈是个讲究人，趿拉这两只不一样的大小鞋高高低低走进替补席，一眼就看见在场边高抬腿跑热身的巴洛特利脚上也是同样风景，顿时鼻子都气歪了。
“来来来，给我换回来。”老天王强压怒火。
“有用吗？换过来有用吗？我脚上是一红一黄，你脚上也是一红一黄，咱俩换一下，还不是一红一黄……”
所以说，这个货和普通人的大脑结构完全不一样，在他看来，一加一并不一定就等于二，也可以等于铅球。
“……米洛叔说让我听听你讲道理，道理是什么？道理是讲出来的吗？道理这种东西，在你卓杨那里叫做道理，在我这里它就不一定叫道理，也许叫伦理。说起这个伦理，我对皮内蒂纳基地超市里的波娅妮大婶说我喜欢她，他们却说我不合伦理，不就五十多岁有老公有儿子有孙子嘛，有什么不合伦理？卓杨你合不合伦理……”
第一二六章 一只通红的耳朵
卓杨双臂环抱胸前，靠在胖子的大老板台上瞧着巴洛特利这个办公室里最大的永动机。刚开始他还饶有兴趣看着他瞎逼bi，可这会儿嘴角和腮帮子上的肉都开始不由自主轻抖了起来。
“……伦理这个东西，伦是伦理是理，我又没打算轮谁哎——哎、哎、哎，你干嘛？卓杨你干嘛？”
卓杨伸出手一把揪住巴洛特利的耳朵，逆时针旋转半圈，膀子一较劲再往上一提，巴洛特利的脚尖就点了地。
“小兔崽子可吵死老子了，再他妈逼哔看我把你耳朵撕下来！”
巴洛特利疼得呲牙咧嘴，除了那只耳朵，其余五官都在拼了命往一起凑。
“卓杨，你给我放开，赶紧放开听见没有。哎哟～哎呦～啊～，知道你牛逼，我也是练过哎哟～八卦掌的人，再揪我还手了，快放哎哟～哟哟～我真还手了……”
卓杨手臂上又加了一点劲。
“……疼、疼疼疼疼疼，有话好说，疼疼，轻点轻点……”
“你他妈就是一天精力太旺盛，把你小子累成兔孙你屁事儿都没有。下面有个健身房，咱爷俩走着，看我今天怎么在那些器械上操练你。一会回来你还能这么多话，老子服你。”
说着，卓杨就这样揪着巴洛特利的耳朵往外走。
“去就去，你先把耳朵松开行不行，我跟你去总可以了吧？哎哟哟哟哟～，卓哥，卓哥，松些松些，耳朵要掉了……”
“闭嘴！”手臂再抬高半寸，巴洛特利这下连喊都喊不出来，只能拼命倒吸着凉气。“咝～～～”
卓杨就这样大摇大摆拎着中二少年在米洛广场大楼里穿堂而过，巴洛特利伸长着脖子歪着脑袋，两只脚尖完全立了起来，将将点着地往前走，像芭蕾舞剧中那只残疾的黑天鹅。
米洛·拉伊奥拉窝在他大办公室里的沙发上看今天的报纸，卓杨和巴洛特利没在，他也懒得去问上哪了。卓杨不用操心，他和当初刚认识的时候那个愣头青已经天渊之别。至于巴洛特利这个让所有人都头大如牛的中二少年，说不上为什么，拉伊奥拉总感觉卓杨就是巴洛特利的克星。
卓杨能成功卫冕欧洲进球，这让胖子十分得意。说心里话，今年其实包括卓杨在内的四五名候选人都差不多，各具优势，没有谁能独领风骚，谁被评选上也都说的过去，但也都不能让其他人心服口服。卓杨一个金球一个铜牌，让胖子对自己合纵连横的运作十分满意。
足球各组成部分都有自己的圈子，拉伊奥拉此番成功让他在经纪人圈子里名声大噪，隐隐有了欧洲经纪人领头羊的意思。不但那几位固守在英格兰的土鳖经纪大佬如今和胖子说话都客气了许多，而且在西班牙和葡萄牙叱咤风云的门德斯也主动伸过来了橄榄枝，希望能和胖子加强合作。
赫尔豪·门德斯崛起非常快，这才四五年光景，他在西甲和葡超已经能与菲热尔分庭抗里了。能与门德斯在足坛进行深度合作，对拉伊奥拉非常重要。
前些年，拉伊奥拉主要业务分布在意大利、荷兰、法国和东欧，尤其意大利是他的老巢。能打开德国足坛封闭的铁幕，还是在签约六剑客之后。几年过去，胖子不但继续巩固这已有的阵地，在德国也有了相当话语权。只不过，英格兰和西班牙两个地方虽然也把手伸了进去，但相比较起来，在那两处势力还是很弱小。
法甲现在已经沦为为其他几大联赛输血的加工厂，德甲虽然好一些，但那里严谨的财政制度制约了足球市场过度繁荣。意甲虽然在竞技上看似仍然处在顶端，但其中的颓势业内人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市场上面已经体现出来了。不远的将来，意大利将很快失去这方面的胜景。
所有人都清楚，如今只有英超和西甲，才是足球最具勃勃生机的地方，而且那里充斥着各式各样的热钱，谁在那里能分得一杯羹，谁将来才会是赢家。
在意甲，拉伊奥拉可以凭借自己的雄厚根基，让菲热尔不得不和自己合作，但西甲那边，自己和菲热尔力量相差很悬殊。合作是建立在双方互惠互利的基础上，而要想维系好这个基础，双方实力对等必不可少。
瞌睡遇见送枕头，门德斯递出的橄榄枝正是拉伊奥拉所需要的。门德斯是聪明人，那么大的市场，谁的胃口也不可能大到能一口吞下，吃独食是要撑死人的。菲热尔早年间就犯了这个错误，所以才落得个在欧洲被揭竿而起处处受驱逐的境地，现在他才开始不停往回找补，与诸如拉伊奥拉这样的新生大佬合作，是他回归生意的正道之举。
米洛·拉伊奥拉眼睛盯着报纸，脑海里却在浮想联翩。这时候，卓杨回来了，后面跟着巴洛特利。
卓杨双手插在裤兜里，深棕色小羊皮外套就那么随随便便夹在手臂和身体之间，有些吊儿郎当。巴洛特利则有点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发蔫，从脸上都能看出疲惫。头顶上莫西干式的鸡冠头也不再直愣愣耸立，这会儿耷拉在脑门顶上，像滩落着一大朵菊花。
“呵呵，你们回来了。马里奥，多听听你卓杨哥的人生道理，有好处，你卓杨哥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
卓杨把外套顺手往沙发背上一扔，坐下来舒舒服服翘起了二郎腿。巴洛特利见了拉伊奥拉，一肚子委屈全部涌了上来，眼眶顿时红了，眼泪险没掉下来。
“米洛叔……”诉苦的话语还没出口，却又戛然而止，因为巴洛特利瞧见卓杨看似若无其事地搓着手指。
这两个小时当中巴洛特利可是遭了大罪，被卓杨逼着在各种锻练器械上哼哧哼哧一分钟都没休息，稍不满意马上拧耳朵伺候，他现在看见卓杨那两根手指，就像小孩子看见牙医的钳子，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这时候，胖子也发现了巴洛特利耳朵的异常，右侧那只明显比另一边大出许多，而且不是顺头型往后贴服，横向支楞着就像老式军用雷达，还是通红通红的。
“咦，马里奥，你的耳朵怎么了？怎么这么有创意？”
一股凄凉拥上巴洛特利心尖：“米洛叔……”
“咳，咳咳……”卓杨嗓子突然不很舒服，咳嗽了两声，又搓了搓手指，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耳朵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卓杨哥讲了很多道理，让我受益匪浅。好了，我说完了。”巴洛特利言简意赅。
拉伊奥拉非常狐疑地看着巴洛特利，又瞅了瞅他的耳朵，然后再看了看闭目养神的卓杨。
第一二七章 纯净如泉莫扎特
维也纳是奥地利的首都，也是世界音乐之都，这里还是当年奥匈帝国的中心。
那是维也纳的鼎盛时期，在那半个世纪当中，维也纳成为了欧洲的中心，也为它奠定下了城市气质和规模，并一直保持至今。在那之前，维也纳的历史可以忽略。
惨烈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摧毁了五千万人口的帝国，也让那个辉煌的哈布斯堡家族彻底沉沦，但战争过后，劫后余生的维也纳依然还是维也纳，约翰·施特劳斯的音乐依然奏响在城市的上空。
维也纳是欧洲的象征，因为维也纳不属于任何民族、任何人，它属于一个已经消失的时代，是几代人用大理石、砂岩，还有更时髦的水泥，建造的一个梦。1914年，奥匈帝国外交大臣贝希托尔德伯爵被问到他到底是什么民族的时候，他愤怒地回答：“我是维也纳人！”
维也纳的音乐也属于全世界。
全世界在每个新年期间有许许多多新年音乐会，但最负盛名的只能是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每个新年期间都有许多著名的音乐人，在不同的音乐厅里举办自己的个人新年音乐会，但从未有人在元旦那一天，在维也纳金色音乐大厅举办过个人音乐会。
每年元旦那天的傍晚六点，维也纳爱乐乐团会在金色音乐大厅奏响华丽的乐章，约翰·施特劳斯是乐章里永不凋谢的旋律。历经半个多世纪，甚至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硝烟也未能中断它的举行。
金色大厅里新年音乐会，向全欧洲全世界介绍新年来临，辞旧迎新，就像中国的春晚一样。
所以，元旦这一天，属于维也纳爱乐乐团，任何个人或其他乐团的演出都只能往后排，并不是花多少钱的问题，金色大厅有金色大厅的坚持，也是因为这里还没遇到一位打破金色大厅传统规矩的演奏者。
能在年末最后一天的晚间有一场演出，已经是相当高的规格了，因为这个时间原则上属于爱乐乐团为第二天新年音乐会合练彩拍的时间。海伦师姐埃莱娜·格里莫能在这个时间段举办个人钢琴音乐会，一来是她作为一名女性钢琴家的崇高声望，二来她的这场以莫扎特为名的音乐会，也是奥地利纪念这位伟大音乐家的活动的一部分。
今年是莫扎特诞辰250周年，国际足联都要蹭一下先贤的高尚，深以莫扎特为荣的祖国奥地利怎么会无动于衷，整个纪念活动将为期六个月，跨年度举办。
卓杨最近这一年对莫扎特的音乐非常感兴趣，很是做了一番研究，这在古典音乐领域内并不常见。
全世界公认，莫扎特的音乐非常优美，纯净而且安慰，有点像心灵鸡汤。严肃音乐业内，则认为他的音乐不如贝多芬、海顿、舒伯特等人深刻。莫扎特的音乐充满着安慰和直白，快乐就是快乐，难过就陪你一起哭泣。就像一个孩子，莫扎特的音乐真挚而且清澈。
业内大腕们大张旗鼓研究莫扎特，害怕同行们嘲笑自己浅薄，但卓杨不怕，因为他年轻。才21岁的人，我不浅薄谁浅薄？我要是像你们这些老帮子一样深刻，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初听莫扎特的协奏曲，扑面而来的是浓浓的暖意，音乐的着色明媚润泽，而协奏曲所要求的戏剧性，靠的是主题发展的沉稳和潇洒来显现，一切是那么的自然和不经意，却又简单的让人着迷。
相比贝多芬那海洋般的汹涌澎湃，舒曼如同“铅笔素描般清晰”的触键，和鲁宾斯坦火山般浓艳的演奏，听莫扎特，你需要品味那“像油在流”的神奇连音。
在卓杨看来，莫扎特的音乐像唐诗一样，不可以分析，分析透了，则诗味尽失。它是情绪激荡难以自遏的肯定和支持，是浑身畅快通体舒泰的脱胎换骨，是竭尽慰藉守望之能的乐章，它是改头换面的终山捷径，是百无禁忌的赏心乐事，是其个体生命喷薄欲出的辉煌印记！
钢琴家霍洛维茨在晚年曾说：莫扎特是我的NO.1，这是人生的黄昏达成最高级的回归。马勒临终时，吐出的最后一个词是“莫扎特”。
返回童年之路，何其美善！莫扎特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返璞归真。
如果让卓杨现在一个人在金色大厅驾驭这样一个主题专场，势必有些难度，没有那么多深厚的储备，糊弄不了这些抬头纹都长得像五线谱的金耳朵们，但作为一名小有名气年轻钢琴家来担任助演嘉宾，那倒不在话下。
卓杨只串场一次，演奏了两首莫扎特的乐曲——《第23#钢琴协奏曲·慢板》和《A大调第11#钢琴奏鸣曲（KV.331）第三乐章》，KV331的第三乐章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土耳其进行曲》。
曲终人散，音乐会结束时距离2007年只剩下不到三个小时了。金色大厅里的人潮渐渐散去，离开时像来时一样安静有序。退场的人群中有一家三口，中年夫妻带着女儿，美丽的女孩像月光下玉兰花散发出的浓郁馨香，她的容颜夺尽了上天的眷爱。
父亲是一位气质沉稳俊逸的男人，这座城市是他祖先荣光之地，也是他们家族最后璀璨辉煌的地方。家族已经败落百年，他如今居住在列支敦士登那个小小国家里，只是那里一个沉迷于艺术和邮票的普通官员。不过，只要回到维也纳，他那个古老的姓氏，依然会让这个国家所有人为之侧目。
“刚才那个中国年轻人很了不起，没想到他的钢琴弹得这么好。你觉得呢？CoCo。”父亲问女儿。
CoCo走在父亲和母亲中间，很亲昵地一边搀着一只手臂。“嗯！他比三年前第一次个人音乐会的时候更好了，那次父亲你真应该跟我和妈妈一起去汉诺威。”
“这个卓杨很有意思，上次看他踢足球，CoCo你知道爸爸不怎么常看足球比赛，是个外行。”父亲弗兰茨·约瑟夫说：“但那次即便是我这样的外行，也能看得出他踢球非常好。”
“唔，弗兰茨，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去看过卓杨踢球呢？”母亲好奇地发问。
“嘿，去年五月我不是带着CoCo去里斯本嘛，恰好遇见埃尔居勒王子殿下，王子殿下就邀请我和CoCo一起去了，那是一场联盟杯决赛。”弗兰茨·约瑟夫说：“卓杨刚才那首《第23#协奏曲》，并不是我听过最好的，也不是渲染力最强的，但他是我听见过最纯净的《23#协奏曲柔板》。他的弹奏，像溪流互相映照如雪山上流下的泉水，虽然冷冽刺骨，却清澈纯净。”
“只有心灵真正纯净的人，才能弹出如此纯净的乐章。卓杨，他很了不起。”
“这个东方年轻人是很不错，那一年他在汉诺威救了蜜黛尔，听奥菲莉娅说，现在斯温伯恩家族和他的关系非常亲密。”母亲玛蒂尔达·阿拉贝拉说。她话里的奥菲莉娅，是CoCo的姑姑，丈夫弗兰茨·约瑟夫唯一的妹妹，蜜黛尔·斯温伯恩和杰弗林·斯温伯恩的母亲奥菲莉娅·约瑟芬。
“是的，妈妈。蜜黛尔很喜欢他呢！”夜晚维也纳的霓虹下，CoCo笑颜如花绽放。听见父亲母亲称赞卓杨，她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
——卓杨哥哥，你知道吗？我又来听你的音乐会了。
第一二八章 指挥家新年邀请
这个跨年之夜卓杨过得并不寂寞，身边有三美相伴，如何不令人心旷神怡。
海伦师姐埃莱娜·格里莫是古典音乐界著名的大美女，师姐的记名弟子菲娅梅塔·奇科妮娅也跑到维也纳来给老师的音乐会鞍前马后跑跑腿，法瓦利的大侄女、卓杨的师妹安吉莉卡·贾尼尼被他邀请来开开眼，顺便介绍和师姐认识。
通过这几年接触，卓杨和海伦师姐都能看得出来，菲娅梅塔在钢琴方面资质中上，如果能耐住寂寞苦下功夫，将来没准能成就一点气候。但菲娅梅塔的问题在与心智不够坚定，她舍弃不下滚滚红尘里的虚荣，尤其这两年成为内拉祖里球迷宝贝后名声鹊起，菲娅梅塔非常痴迷其中耀眼的名利和受人追捧的满足。
内心十分羡慕也十分渴望成为老师这样在钢琴艺术上具有非凡造诣的大师，否则她不会死乞白咧拜在埃莱娜·格里莫门下。但现实中菲娅梅塔又舍不得灯红酒绿的世俗繁荣，思想和行动总是相悖而行。如此纠结之下，菲娅梅塔注定要走上一条钢琴网红之路。
海伦师姐对于菲娅梅塔继承自己的衣钵并不抱什么希望，她只是喜欢小丫头和自己投缘。你请教课业，我便悉心教你，你迷恋凡尘，我由你快乐就好。
有时候菲娅梅塔给卓杨抱怨：你为什么可以当大球星和弹钢琴两不误，我怎么就做不到？
关系熟了，卓杨知道她的品性，也清楚菲娅梅塔在钢琴凳上静不下心来。了解到这些，卓杨便不去给她讲大道理，人各有志，一样米也能养百样人。
“菲娅梅塔，能成为钢琴大家的人少之又少，但国际米兰的足球甜心却只有一个。跟随本心就好，我觉得你这样也挺不错。”
菲娅梅塔只看见卓杨因为足球所带来的璀璨星光，却忽略了无孔不入的狗仔界根本捕捉不到卓杨一丁点狗血花边，也看不到卓杨无论什么情况，每天都雷打不动在钢琴边精雕细琢最少六个小时的坚持。
安吉莉卡·贾尼尼则是另外一种情况，她的天赋相对平庸，否则也不会从小努力这么多年才在21岁以自费生进入汉诺威音乐大学求学。但安吉莉卡十分专注，整天所有心思都花在钢琴上，孜孜不倦有点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感觉。若不如此，她此前也不会陷入那些手段并不高明的争执漩涡之中。
所以说人世间没有绝对公平，老天爷的赏赐总是不均匀。如果两位钢琴后晋美女能互相交换一番，菲娅梅塔即便配上安吉莉卡那点平庸的天赋，也足够让她在足球和娱乐界当一名成功的网红；安吉莉卡若是能拥有菲娅梅塔那不俗的潜力，在辅以勤学苦练，想必成功也并不遥远。
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书山有路勤为径，梅花香自苦寒来。我们身边努力着的人，何尝不是分为此两类。
有了对比，再加上卓杨的引荐，海伦师姐倒是对安吉莉卡颇有好感，原本师姐就是那种眼睛长在脑门顶的高傲分子，闲散杂鱼根本不值得她斜上一眼。
如此，三美一帅在这个大年夜相谈盛欢，卓杨也盘点了一番自己在2006年所见所闻。
2006年中最大的改变当然是离开汉诺威来到米兰，这是仅次于他当年从西安去汉诺威的人生变化。这一改变，对卓杨的心态有很大影响，也是一种完善。
汉诺威时期，无论怎么说，他都没有完全脱离一个少年人的心境，不管成为队长一呼百应，还是成功后鲜花赞誉，卓杨始终是少年的鲜衣怒马纵酒当歌，其他人也像溺爱一个孩子一样宠着他。
来到米兰再没有人把他当做孩子看待，他也不再是国王，所有事情都要以一个成年人的姿态去面对。比个不恰当的例子，在汉诺威马迪堡就像是上大学，象牙塔里的宠儿，来到米兰就相当于毕业后走上了工作岗位，相当于独自面对社会。
这一年中，两座欧洲金球奖终于让卓杨彻底站稳在了足坛最顶尖为数不多的几人里，也终于开始像个成年人一样，真正经营起了自己的势力和商业利益，虽然这些仍然主要是由姐姐卓秋天和胖子拉伊奥拉在打理。
2006年也是诸多足坛新星挺身而出的一年，不但以卓杨为首的六剑客开始分割老球星们的光环，卡卡也表现出了巴西新一代领军人物的风采。梅西也在巴塞罗那成为了雷打不动的主力，小小罗则更为一鸣惊人，他成为曼彻斯特当红头牌，球场上表现突飞猛进。也许很多人没注意到，但卓杨看见了C罗在两大奖项评选中双双名列第12。
更为重要一点，意大利在2006年的夏天勇夺世界冠军，给当今足坛带来了深远影响。意式效率和控制，让许多主流足球战术纷纷改变思路，一段时间内，各种意同形不同的控制足球大行其道。
西班牙还是技术流，荷兰还是倡导全攻全守，德国依然高调战术纪律，但你仔细观察，他们一本正经的面孔下，其实都隐藏着血统纯正的防守反击。
2006年匆匆过去，新年的第一天，卓杨作为听众参加了金色大厅里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整场音乐会18首乐曲全部为施特劳斯家族的作品，著名印度籍犹太裔指挥家祖宾·梅塔担任指挥。
已经70岁的祖宾·梅塔是当今十大指挥家之一，维也纳爱乐乐团的首席指挥，还兼任着世界上其他五支著名乐队或者歌剧院的荣誉指挥。祖宾·梅塔和日本小泽征尔是目前亚洲仅有的两位世界顶级指挥家，韩国的郑明勋无论在声望还是地位上都要差出这两位不少。
都是早年间因为战火从维也纳逃离的犹太人，也同为古典音乐界的泰山北斗，祖宾·梅塔和阿里·瓦迪两位私人关系很好。借助这两次音乐会的契机，卓杨也和祖宾·梅塔大师做了亲密交谈。
虽然下一次2008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指挥不一定还是他，但祖宾·梅塔还是以维也纳爱乐乐团首席指挥的身份，邀请卓杨在一年后的金色大厅新年音乐会上，担任钢琴协奏。如此美差，卓杨欣然应允。
也许是看出了老师对于安吉莉卡·贾尼尼的喜爱，心里泛起小女孩醋意的菲娅梅塔借口家中有事，在元旦过后和卓杨同机返回了米兰。
航班上，菲娅梅塔坐得规规矩矩。
“卓杨，你真得不考虑追求一下我？难度真的不大哩。”
卓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托，把目光从膝头《暮光之城》上挪开。“菲娅梅塔，后天记得去汉诺威音乐大学报道，这次旁听生的名额，很不容易，你要珍惜。”
“哦……”
第一二九章 马耳他度假集训
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老船长叫安切洛蒂。
其实世界上最小的国家并不是罗马市区那个0.44平方公里的梵蒂冈，而是一个叫‘马耳他骑士团国’的国家。这个国家起源于一千年之前的十字军东征，历史非常悠久，有深厚的罗马教廷背景。不过，历经千年风雨，马耳他骑士团国已经失去了所有领土，国破山河也不在，如今只是租借着罗马市政府的一栋小楼，协助联合国从事些慈善、医疗和难民等工作。整个国家有三位公民，估计官职都不小。
骑士团国虽然仅存在于意识里，但‘马耳他’这个名字却被人借用，成为了一个小岛国的国名，虽然这个马耳他和当年教廷组织的那个修士骑士团没有一毛钱关系。
马耳他位于地中海的中心，有‘地中海心脏’之称，也被叫做‘欧洲的乡村’。AC米兰全队在新年第二天集合后，随即来到这个小小岛国，美其名曰集训，实则对于训练并没有多大意义。
几天后就将迎来2007年首战，满打满算三天时间的海岛集训，与其说找个温暖如春的训练场，还不如说是为了换个地方让大家有点新鲜感，否则一年四季都窝在米兰內洛里训练，即便风景宜人也终将审美疲劳，一如家中的老妻。
隔三差五换换口味，不管是足球还是男人，都需要。
不过，让大家有点失望的是，来到马耳他的还都是熟面孔，传闻中的那些新援没看见一个。其实这没什么好诧异的，昨天东窗才开启，谈判且得扯皮呢，转会运作并不是一蹴而就。
但卓杨知道，之前最受媒体热炒的罗纳尔迪尼奥这个冬天不会来米兰了。
这个消息是小罗亲自把电话打过来，他如实给卓杨讲述了其中的原因。其实从一开始，AC米兰就是小罗和巴塞罗那续约谈判的一个筹码。虽然小罗的经纪人是他的哥哥阿西斯，但阿西斯本质上是经纪大佬菲热尔旗下的二级代理人，有点类似于卓秋天和拉伊奥拉关于卓杨的合作关系。
借力打力，这是所有经纪人包括菲热尔在与俱乐部交涉时最惯用的套路，但菲热尔和其他寻常经纪人不同的是，谈判一旦崩了，他真有本事把小罗运作到AC米兰。所以，巴塞罗那即便知道米兰只是幌子，也不能视而不理。
卓杨不知道的是，几个月前巴萨任由小罗和米兰的绯闻满天飞，其实就是在投石问路。后来两家高层也有过秘密接触，AC米兰的确对小罗兴趣极大。小罗、卡卡、卓杨是如今足坛新生代最当红的三人，试想一下，如果能集齐这个大三元，先不论竞技成绩，AC米兰在足坛豪门中将占据第一风光。
然而，最终谈判未能成功，因为巴萨方面提出的条件，需要米兰用卡卡或卓杨其一来交换小罗。
这就很扯了，卡卡和卓杨都比小罗年轻，而且正处在上升阶段。而小罗在世界杯后，虽然西甲联赛中大杀四方，但时常有莫名奇妙的偶尔低迷，已经让有些明眼人隐约看出来，他正处在走向下坡的挣扎阶段。
AC米兰提出4000万加奥利维拉的提议没有让巴萨睁眼，巴塞罗那提出小罗加1500万换卓杨的提案米兰也没拿正眼瞧。
作为卓杨、卡卡、小罗三人，自然希望能凑在一起，三个人都属前场全能，而且各自最喜欢的位置你我他之间并不冲突，再加上早已修炼好的私人友谊，男人踢足球最开心不就是这些嘛。
媒体也是这个意思，三个当红炸子鸡组成令人想想都能gāo潮的进攻三叉戟，这会成为足坛最吸引人眼球的噱头。但从菲热尔和拉伊奥拉的角度，罗纳尔迪尼奥来米兰并不是一个上佳选择。
如今AC米兰队中卓杨和卡卡成为绝代双骄实现双赢殊为不易，球队里存在一个公认的头牌这是常态，无论竞技利益和商业利益，顶级球星谁也不能容忍自己成为二号人物。卓杨和卡卡能在米兰佳偶天成，没有因为地位问题产生任何龌龊，胖子和菲热尔合作是一方面，但最关键还是卓卡二人都有点淡然的性子，他俩谁也不是唯利益论者，内心深处都十分珍惜彼此之间的友谊。
这一点从球场上就能看出来。卓杨本赛季进球不多，但他在场上仍然一门心思帮助卡卡做球，从不去抢夺卡卡的进球机会。卡卡也是如此，尽管能多进球对他来说更重要，但也仍然一有机会就毫不犹豫去为卓杨牵制对手。
两个人相对容易达成平衡，但再加上个罗纳尔迪尼奥就不好说，三角形并不是放在任何地方都代表稳固。尤其对于菲热尔，无论卡卡上升势头多猛，罗纳尔迪尼奥还仍然是他旗下的最大招牌，在米兰怎么摆正小罗和卡卡的位置，这势必会成为一门高深且走钢丝的学问。
其实，除非卡卡和小罗其中一人在足坛降下了风头，成为了事实上的二号人物，他们才能很安稳地相处，这其实和当初六剑客出走马迪堡是一个道理。
罗纳尔迪尼奥已经快要完成和巴塞罗那的续约，双方之间业已不存在原则性的分歧，所以，续约是迟早的事。但这一切媒体还暂时不得而知，AC米兰对外号宣称‘东窗将有大动作’，外界都以为所指罗纳尔迪尼奥，其实并不然。
从上半赛季就能看得出来，AC米兰四条线都有大问题，冬季转会市场上不去有所作为，无异于坐以待毙的自杀。
从新秀门将阿梅利亚，炙手可热的齐沃、梅克斯，巴尔扎利，贝克汉姆、埃莫森、卡萨诺，新鲜出炉的乌迪内斯锋线双骄亚昆塔和迪纳塔莱，据说米兰高层都在紧锣密鼓谈判，到底谁人可顺利入手，还要拭目以待。
一个脚印是笑语一串，消磨许多时光，马耳他是个值得流连忘返的地方，尤其在冬季。一个星期的度假式集训完毕，卓杨和球队返回了米兰內洛，后半赛季是否能绝地反击，就将从此刻开始。
第一三〇章 欢迎你们吃大户
“行了，你赶紧回吧，别送啦，我这就和彤哥走了。”老穆对九山说。“回头你毕业了，找时间去我那咱们再聚聚。”
进入新一年，老穆这次是去济南参加一个汽修行业内部新趋势研讨会，忙完工作上的事，返程时便在石家庄停一下，顺路来陆院探望发小兄弟九山一番，他开着车也方便。
说是上大学，其实就是为期半年的培训，九山再有两个星期也就毕业了。
老穆现在发展势头很好，无论4S店还是汽配公司业务都蒸蒸日上。两年前起步时连本带利四百多万的贷款，也在去年底彻底还清了，这还是他故意压了压时间，毕竟还得太早了银行方面也不高兴。
这么一来，无债一身轻不说，老穆还成了信誉坚挺的优质客户，而且和一帮银行大小领导处得非常熟，若是再有什么业务开拓需要贷款，已经完全不用挪动肖远山那尊大神了，几千万老穆自己就可以搞定。
肖哥肖远山要外放了，过完年他就将接受中zǔ部委任，空降西南某省地级市担任常务副市长，常委，党组成员，副厅级。
肖远山现在是家里重点培养的政坛接班人，他表现出了比大哥更强的潜力，当然，其中关键还是奶奶对他的宠爱。
肖远山此人很有意思，去年秋天老穆去他家串门的时候，他在看似无意间的闲聊中，透露给老穆一个消息:京城要对新车上户进行限制，新车上牌要摇号了。
这种消息对普通人来说密不透风，但像肖远山这样神通广大的红色衙内来说，根本不叫秘密。这些内幕消息都是一条条财路，红二代们倒是看不上这点小钱，但谁后面还没几个需要喝汤的人了，比如老穆这样的。
老穆是个聪明人，瞬间他就明白了这是一个捡钱的机会，而且当天晚上就琢磨出了好几套依据此消息打时间差生财的路子。但又经过三天的考虑，老穆没有动，除了给自己公司名下添置了几部车，以方便日后工作生活，他放弃了这个唾手可得的发财机会。
到了今年一月，限户摇号的消息也流传了出来，京城政府也开始对一些行为做出限制，想借此生财也为时已晚。
肖远山问老穆:怎么没想着给自己弄一点？
老穆说:“肖哥，您别笑我胆子小啊？这钱好挣是好挣，就是稍微有点添乱，也发不了大财。”
“再说了，肖哥你马上要外放，这个节骨眼上，万一我出点差错影响到你，死上一万回我也不能原谅自己。”
肖远山闻言哈哈大笑，他拍着老穆的肩膀:“老穆呀，我看出来了，你这辈子发不了大财，中国富豪榜前一百位你永远也进不去，心不够黑。不过，你是个做大事的人。”
到了这会儿，肖远山才终于完全信任了不贪图蝇头小利、有大格局的老穆。
可惜吗？是有点可惜。老穆认识的一个同为汽修行业里的小老板，也在去年差不多同一时候从另外渠道得到这个消息。这位同行当即斥资一百多万，买来二十多辆库存积压的小奥拓，打通关节火速上牌之后，成立了一家汽车租赁公司，就放在那里，不承接任何租赁业务。
邻省山西有多如牛毛的煤老板，个个腰缠万贯还喜欢在京城落户买豪车。限户摇号消息传出后，租赁公司被一个煤老板大手一挥一千万收购，眼睛都没眨。不为那些破垃圾车，就为那二三十副车牌，不管是自己用还是和乡党间礼尚往来都挺方便。
老穆来陆院探望九山，恰好碰见九山的战友，第十九综合大队二中队原秋梦小组成员上尉晓彤也来看他。学院里不方便，九山便请了两个小时假，三个人一起找了间幽静小店扯扯闲淡。
老穆和晓彤已经很熟得不能再熟了，这一年多九山有机会就拉着秋梦小组去找他打牙祭，昌平周边有点特色的农家乐都吃遍了，老穆打算今年和九山再往更远的延庆甚至张家口草原上去开发开发。
三人稍微小酌一番，原本一会儿还要开车的老穆不打算喝，但晓彤说：喝你的，别醉就行，我拿着证件，没有交警能查你的车，你要还担心就让我来开。实情如此，再说两三杯啤酒的确也丝毫不影响老穆的驾驶能力，便也就再未矫情。
三个人都没怎么聊自己的正事儿，军队里的事情因为老穆在，九山和晓彤不方便详谈，不是不相信兄弟，是因为保密纪律。老穆生意上的事情他二人又听不明白，于是，三个人纯粹扯了一个多小时闲淡。
晓彤是个球迷，上中学时还在校队踢过中场。于是，聊一聊卓杨倒是大家都喜闻乐见。因为生死与共的战友关系，晓彤早就知道九山有卓杨这个球星发小，九山也从未向谁隐瞒过他和卓杨的关系。有什么好隐瞒的？当个足球明星兼钢琴手又不是太丢人。
此时此刻，在座三人都不可能想到，在未来一段非同寻常的日子里，獠牙骁勇晓彤会和卓杨产生怎样紧密的交集。
两个小时的请假转眼就到，送九山到陆院门口，老穆和晓彤便要告辞了，晓彤将就着老穆的顺车回部队。好在九山再有半个月也就毕业了，很快又是朝夕相处的袍泽。
路上，老穆和晓彤结伴而行，两人也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彤哥，这半年你们忙，没去我那，我这嘴里就跟水浒传里说的一样：都淡出鸟来了。这闲下来了，没事赶紧来啊，最近我又发现了几个特色馆子，很不错。”
晓彤闻言一乐：“哈哈哈，老穆啊，我们老去你那里吃大户，已经有些脸烧了，别回头再抱怨我们打土豪。”
“瞧您说的，彤哥。”老穆也乐了：“你们不光是九山的战友，也都是我最佩服的人，请都请不来的真英雄。再说了，我现在也就剩俩臭钱，也是你们不嫌弃，看得起我才能跟我一起喝酒吃肉。”
“好嘞，这可是你说了啊？等九山毕业了，我们找个时间就在去你那里吃大户。”晓彤说。
“一言为定！”老穆是真的开心：“最好能多请几天假，每次只有半天一天的不过瘾，时间长点咱们可以去远地儿，草原上的烤全羊和这里完全不是一个味儿。”
“彤哥，好久没见冯哥了。”老穆说的是秋梦战斗小组组长大冯。“冯哥酒量真不是盖的，我就没见过第二个。冯哥现在还好吧？”
“大冯……他，已经牺牲了。”
吱——，一声凄厉的刹车，老穆扭头惊愕地看着晓彤。
第一三一章 我的使命是捍卫
和九山晓彤他们聚的次数多了，老穆本身又是军队家属院中长大的孩子，所以他对九山现在所在部队的性质有一点猜测，而且**不离十。
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老穆知道规矩。隐约间清楚自己兄弟是在一支真打仗的部队，但此时猛然听见大冯牺牲的消息，还是让老穆大惊失色。
“冯哥他……，您不会是在开玩……冯哥他……怎么会牺牲呢？”
此时，晓彤的眼神里流露出痛苦，曾经肝胆相照出生入死的战友，即便第十九综合大队经常有人牺牲，但每一个牺牲，都让活着的人万分痛苦。
“老穆，你……就别问了。我知道你可能猜出来一些事情，但还是不要问了。我能告诉你的是，大冯很勇敢，他的牺牲重于泰山。”
大冯就牺牲在大半年前那次九山差点也牺牲的战斗中。
天亮接到撤退的命令后，秋梦组组长上尉大冯在阻击第一线依次掩护战友撤退，并为每一名战友清理撤退线路。而他娴熟高超的战术机动和射击能力，也引来了敌人重火力的关注。
大冯又对战场前沿确定了一番，就在他认为此处所有战友都已经撤离，他自己也决定撤退的时候，从他右侧不到百米距离又传来向敌人射击的枪声。于是，大冯一边继续打击敌人吸引火力，一边向那边的战友迂回靠拢。
就在离战友射击位置还有三十米，大冯马上就能与战友建立起战术联系的时候，一枚坦克炮弹将他炸成了两截。
那个枪声，来自九山。那一仗，第十九大队牺牲了十三名战士。
那场战斗十二天之后，在军委命令下，第十九综合大队副旅长段云翰大校亲自率领獠牙主力部队，并辅以兰州军区‘雪枫’特战旅，以雷霆万钧之势对敌人实施了报复行动，并营救牺牲战友的遗体。
敌人遭受了灭顶之灾，但在那天作为主要战场的小镇的郊外，第十九大队找到大冯和其他战友的遗体时，只剩下被钉在木桩上的头颅，其余尸身已不知去向。据俘虏被处死前交代，所有牺牲战友的尸体，都只剩下头颅，其余的，被他们用子弹泄愤后烧掉了。
老穆和晓彤在车里沉默了许久，也渐渐从惊愕和痛苦中走出。
“彤哥，我是部队大院长大的子弟，有些事情知道一点。你们还有九山都在做最伟大的事情，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保重，一定要注意安全。”
晓彤点了点头。
“彤哥，冯哥的家在哪里？我想抽空去看看。”
组长是一支战斗小组的灵魂，第十九综合大队的传统里，每个战斗小组的代号，源于组长也终于组长。大冯牺牲了，‘秋梦’也就不复存在。如今，晓彤是新的战斗小组的组长，他为小组命名“汉江”。
取这个名字，是因为他来自那里。
晓彤是陕南人，出生在距离汉中市区九公里一个古朴且慢于时间流逝的小镇，小镇便叫十八里铺。晓彤幼时是镇子上的神童，上学时是学霸，高考时成了小镇上的高考状元。
只是学习好也当不起神童之称，晓彤自幼就是运动天才，什么东西都沾手就会，足篮排乒羽全都拿得起来，跟着老师傅练形意拳，小学四年级他就能痛打初中恶霸。
如此天纵之才，晓彤却不是个轻浮之人，他从小便有宏远理想。高考成绩如此优异，他却拒绝所有亲戚的劝阻，义无反顾报考了军校，而且是唯一志愿。
在军校学习电子信息专业的晓彤，二年级时就因为训练成绩极其优异被著名的‘东方神剑’看中，以学员身份提干而成为特种部队一名军官。后来，又在选拔中进入第十九综合大队。
晓彤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儿时没有轻浮，成为军官也没让他变得浮躁。要知道，在家乡那个偏僻闭塞的小镇，年轻军官是非常抢手的。成为军官符合军队晚婚规定后，中尉晓彤回到家乡，娶了自己小学青梅竹马的同学为妻，那是一个朴实清秀的姑娘。女孩因为家境贫寒，学习成绩也一般，初中毕业后就辍学回家务农了。
第十九综合大队的工资待遇非常高，全军拔头筹。晓彤每个月都会给自己留点零花钱后，将剩余工资全部寄回给妻子，让她安心在家过着优渥的生活。
老穆和晓彤缅怀着大冯，九山在同一时间也又一次想起了这位好战友好大哥。
这半年学习，九山发生了蜕变，并不是因为学校的课程，而是他在这半年里一次次回忆起那场令他终身难忘的战斗，回忆起救了他命也被他救回性命的郑卫健上尉，回忆因为掩护战友而牺牲的组长大冯。
走在回去学校销假的路上，九山看着路边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街边嬉笑奔跑的孩子，为了家务而争吵的年轻夫妻，正把烤红薯掰成细细碎块喂给妹妹吃的小男孩。
这些，所有的这些，他们都是我要保卫的人，我的使命就是用生命来捍卫这一切。
我的父母，我的兄弟，莹子，所有这些，我的祖国，我们的民族，是我必须捍卫的使命，也是第十九综合大队的使命。
半个月后，九山从陆院毕业，他收拾好那只大号军用背囊，就像半年前来时一模一样。第十九综合大队的车在等他，想了想，九山还是去找了莹子。
“莹子，我要走了。今天来，是想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莹子。这些年我的确是个混球，不但误会了你当年的情意，还处处针锋相对，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莹子，不敢奢望你的原谅，但还是要说，对不起。”
莹子张口结舌看着眼前这个困扰和纠结她多年的男人，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在她印象中，这个男人从未服软认过错，这根本不是他。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你……九山！你是不是又想故意来消遣我？你个烂牛屎想玩什么花招？”莹子疑惑中带着怒气。
“不不，莹子。我是真诚来找你道歉的，请相信我。我无法为自己这么多年的行为找借口，真的很对不起。”
莹子再一次诧异了，甚至有点不知所措。这个始终和自己作对的男人看样子的确是来道歉的，但这又是为什么呢？
“你……到底想怎样？”
“莹子，我要回部队了，给你道歉完，我就走了。如果能得到你的原谅，我希望咱俩依然还是一个院子长大的好朋友。”专程来给莹子道歉，并不是九山心血来潮，因为他觉悟了。莹子，和卓杨、海洋、老穆他们一样，都是我九山的发小，都是我要用生命来保卫的人。
“莹子，我真诚祝愿你，祝福你此后所有经历的人生。”
“最后，莹子同志。敬礼！”
九山终于放下了一直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而莹子在回到宿舍后整个下午都在愣神。一直到夜晚来临，一直到熄灯号吹响，莹子才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无声无息留了一整夜的眼泪。直到这个夜晚，莹子终于欺骗不了自己：原来我心里是有他的。
当明天变成了今天成为了昨天，最后成为记忆里不再重要的某一天，我们突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被时间推着向前走，这不是静止火车里，与相邻列车交错时，仿佛自己在前进的错觉，而是我们真实的在成长，在这件事里成了另一个自己。
回到第十九综合大队，副旅长段云翰亲自为九山主持了授衔仪式，第十九大队全体指战员参加。如此高规格，并不是因为他骁勇善战，这在獠牙并不稀罕，这里每个人都是地球上最顶尖的战士。
能让战友们推崇的，是因为九山奋不顾身救助战友郑卫健的行为。很多时候，獠牙骁勇在战斗中不得不离开殿后的战友先行撤离，但每个人都不愿意抛弃战友。不抛弃不放弃，在第十九综合大队这是最高规格的英勇，每个人都愿意和这样的兄弟并肩作战。
第十九大队现有的两名‘獠牙’，副旅长大校段云翰，五中队队长中校南伟军，作战英勇是一方面，屡次在战场上救助负伤战友，才是他们授勋的关键因素。第十九大队中有许多人的命，都是他二人从战场上救回来的，包括他们彼此。
已经伤愈出院的郑卫健少校也坐着轮椅参加了九山的授衔仪式，他如今是为第十九大队做战情分析的机关参谋。
穗黄的肩章和银色闪亮的五星，少尉九山！
第一三二章 弱队刷子鸡肋杯
“法老，你觉得我今天能进几个？”卓杨一边和朱佩赛·法瓦利扭在一起庆祝，一边忙里偷闲问他。法瓦利年轻时被人称作‘小法’，如今老梆子了，而且有了相当不俗的足球地位，再称呼小法有些不讲究，于是大家便尊称他‘法老’。
“你想进多少就进多少呗！谁还能拦着你似的？不过，别一下把球进完了，乙级队而已，咱娄着点。”法瓦利说。
“我操！法老，怎么感觉你的意思，是笑话我只能在乙级队身上进球？”
“你以为呢？要不过两天联赛里你也进上三个让我瞧瞧？”法瓦利一边笑一边耸着肩膀。
“好！你就在此地不要动，我去找甲级队进个球。”卓杨也不管法瓦利听不听得懂这个梗。
俩人之间关系很好，言谈间已经有了百无禁忌的意思。法瓦利的大侄女安吉莉卡·贾尼尼一事，是俩人之间的秘密，也是友谊的坚固纽带。新年过后，法瓦利顺利成为米兰圆桌圣骑士团成员，以他的资历和地位，在圆桌旁的话语权势必要比‘小将’布罗基强大许多。
卓杨和法瓦利如此庆祝着开玩笑，是因为他刚才在比赛中进球了，左后卫法瓦利边路突破，大禁区延长线处起左脚传中，足球途中弹地一次之后，卓杨抢住拉诺基亚的身位，距门11米处扫射破门。
而这是卓杨在本场的第三个进球，时间才是上半时第42分钟。
这是一场意大利足协杯八强战首回合比赛，AC米兰本赛季在足协杯中似乎运气不错，继上一轮对手乙级布雷西亚后，本轮仍然是乙级球队，而且是目前位列乙级联赛倒数第二的阿雷佐。
阿雷佐是国际米兰的卫星俱乐部，有趣的是，国际米兰是掀开‘电话门’丑闻伟光正的纯洁主人公，但他的小弟阿雷佐却因为电话门中不干不净被惩罚，本赛季以-8分开始意乙联赛。所以说，意大利足坛就像宁国府，也许只有门口那对石狮子才是干净的。
AC米兰也有很多卫星俱乐部，豪门大抵如此，就连马迪堡还在德国地区联赛里发展了好几支禁脔呢，他们还曾打过老牌没落劲旅卡尔斯鲁厄的主意，卡尔斯鲁厄难过得差点心肌梗塞。
AC米兰的卫星俱乐部要比国际米兰多不少，不光亚平宁有皮齐盖托内、蒙扎、特里埃斯蒂纳、瓦雷塞、帕多瓦等等七八支各级俱乐部，甚至在比利时、法国、希腊葡萄牙，以及众多东欧国家中都有，乱七杂八算下来，数量差不多够组成一个‘米兰联赛’了。
集训归来，新年并没有新气象，AC米兰以原班人马呈现在罗森内里们面前。鉴于对手是一支不怎么上得了台面的乙级队，安切洛蒂采用大部分替补组成阵容，当然，毕竟是足协杯八强，万一失蹄丢人现眼呢？所以没有再给二队诸小将高登云台的机会，中前场仍然上了睡皮、西多夫、吉桃子以及卓杨四大主力。
足协杯果然是卓杨的福地，此前两场比赛4传4射一手遮天，今天半场又有了帽子戏法，看来软柿子是捏对了。前两个球，分别来自皮尔洛和西多夫的助攻。
第7分钟，皮尔洛反击中直塞，卓杨反越位拿球盘死了阿雷佐门将布雷梅克，推空门得手；
第29分钟，西多夫禁区前沿挑传，卓杨撞开中后卫特拉转身凌空打入球门死角。
上半时AC米兰凭借卓杨的帽子戏法3:0领先阿雷佐，这场比赛基本上不会再有什么悬念，两回合的胜负也就不可能有什么意外。
也许法瓦利的话的确有点道理，卓杨下半时有意识收了收，雅典AEK六个，布雷西亚两回合4个，总是在弱队面前不依不饶，他自己也担心被人叫成刷子。
第66分钟，卓杨内切后助攻皮尔洛禁区内弹射破门，米兰4:0，进球后睡皮随即被布罗基换了下去；
第74分钟，卓杨右边路外脚背撩传，布罗基抢点再下一城，米兰5:0，进球后卓杨随即被奥利维拉换了下去。
风头出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米兰体育报》还是煽风点火，他们说把今年足协杯称作‘卓杨杯’比较合适。
意识流的冬歇期结束，就是马不停蹄地连续作战，赛程如飞刀，刀刀催人老。摆平乙级阿雷佐后仅仅隔一天，AC米兰就在圣西罗迎来了传统赛事‘贝卢斯科尼’杯。
看到这个名字，自然是和当今贝总理有关，也许不知道的人会认为这是总理烧包弄出一个属于自己的赛事，实际上贝总理还没有这么轻浮。
贝卢斯科尼杯源自于15年前的一场晚宴，米兰贝卢斯科尼、加利亚尼，尤文图斯吉拉乌多、莫吉，当时在意大利足坛遮天蔽日的这四人，为了利益划分聚在一起随便吃了点什么。晚宴结束后，由贝卢斯科尼出资并冠名的杯赛便诞生了，对外宣称是为了纪念自己的老父亲。
这就叫邯郸学步了，学人家莫拉蒂创建以父为名的‘莫拉蒂杯’。老莫拉蒂可是叱咤风云的工商业巨子，可老贝卢斯科尼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只不过是一名普普通通毫无建树的银行职员，中午吃盒饭的那种，有什么好纪念的？
欲盖弥彰，其实贝总理的确挺轻浮的。
那场晚宴，诞生了这项杯赛，也诞生了意甲神圣同盟。晚宴的习俗一直保持至今，贝卢斯科尼杯也年年举行。比赛为AC米兰和尤文图斯两队单场交锋，原本比赛时间都是固定在每年八月新赛季开始之前，作为两队季前热身的一项重要步骤，但去年夏天因为电话门，此‘传统赛事’差点夭折。
电话门中，AC米兰为了自保，难面对盟友尤文图斯落井下石。如今，吉拉乌多被责令禁止从事体育运动，莫吉更是背上铁锅去坐了牢，而米兰这边，除了加利亚尼隔靴搔痒般被禁止参与足球工作八个月，贝总理或成最大赢家。
四缺二，晚饭是吃不成了，神圣同盟也岌岌可危，分崩离析只在眼前。
夏天里一系列风波骤起，根本找不出时间安排这场赛事，原本米尤双方都想就此借坡下驴，让这项鸡肋般的赛事寿终正寝，劳命伤财各怀鬼胎，何苦来哉？
但这半年里意大利足坛各路草头王火烧火燎的揭竿而起行为让两强产生了警觉：你们真相信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鉴于如此危局，大家感觉还是要给跳梁小丑们提个醒：你爷爷始终都是你爷爷，神圣同盟没有倒！
推迟了半年，在2007年的头一个月，2006年第16届贝卢斯科尼杯照常举行。
第一三三章 内德维德的狗粮
这是卓杨第一次见到帕维尔·内德维德。
当年米洛·拉伊奥拉经纪人生涯起步之初，签下了‘冰王子’博格坎普后才跻身一流经纪人行列。而后来签下内德维德，则让他成为了欧洲经纪大佬。博格坎普和‘铁人’内德维德，是胖子经纪公司具有传承性质的两代旗帜性人物。当然，现在的招牌自然是卓杨他们六剑客。
那一年尤文图斯能爽快天价卖掉如日中天的齐达内，是因为得到了拉伊奥拉一句承诺：内德维德一定会来。后来事实证明，4200万从拉齐奥转投而来的内德维德更适合尤文图斯，他在场上的作用要比齐达内大得多。去年夏天电话门尤文被降级后，内德维德是第一个站出来拍胸脯表态留守的球星，下半年尤文横扫乙级联赛，今夏重返意甲已经没有了悬念，内德维德勇冠三军居功至伟，尤文图斯端是做了一笔惠及后人的好生意。
“卓杨，你好，我可是你的球迷。”内德维德很客气。
说心里话，卓杨对内德维德这样一个人物，称得上仰慕已久，因为和内德维德共过事的人，二哥、内美人、法瓦利、斯坦科维奇，包括拉伊奥拉，全都对他交口称赞，就连媒体上也看不到内德维德一星半点负面消息。能被众口一辞褒奖的人，不是大奸就是真善，内德维德显然是后者。
球场上锱铢必较寸土必争，生活中礼让三先胸襟似海，除了长了一双恶狼般的厉眼，35岁的内德维德没毛病。
“你好，帕维尔，早就想和你认识一下，却总也没有机会。”卓杨没去过都灵，去年八月TIM三角赛，内德维德并没有随队参加。
“我的两个孩子也都是你的球迷，比赛结束后能不能送你的签名给他们？我想他们一定会十分开心。”内德维德说。
“那可真是我的荣幸。”
内德维德15岁时就和妻子伊万娜相识并相恋了，20年过去，超级巨星内德维德身处意甲这个花花世界没有传出过一丝绯闻，堪称男人的楷模。他和妻子生有一儿一女，儿女分别用了他俩的名字：帕维尔和伊万娜。内德维德说：当有一天我和伊万娜不在世的时候，世界上还会有一个帕维尔和伊万娜。
瞧这一碗狗粮喂的。
不过，话说回来，内德维德在场上风格朴实无华，除了那一脚远射再没有骚点。永不停歇地奔跑，铁人属性四面八方到处都有他，他的风格也成为了此后尤文图斯的风格。说实话，这样的球风在普通球迷那里很不讨喜，尤文图斯在意大利是老大，但在全世界他的影响力远不如AC米兰，内德维德这样的踢球方式要付上一点责任。
有多少人因为内德维德而不喜欢看尤文，就有多少人因为皮耶罗而爱上老妇人。
卓杨和皮耶罗也是第一次见面，半年前的TIM杯赛他也没来。内德维德很有礼貌，皮耶罗比内德维德更有礼貌。
“卓杨，您好，我是德尔·皮耶罗，很高兴能见到你。”
“您好您好，十分荣幸见到你，尊敬的皮耶罗先生。”过于客气就是生分，你如此我便也如此，卓杨的礼貌更是入骨三分。
实际上，卓杨对皮耶罗没有一点好感，虽然他俩从来没打过交道。当年在球场竞争中逼走罗伯特·巴乔，去年又在球队地位相争中迫使二哥蒙托利沃离开，那两位和卓杨什么关系？所以尽管从皮耶罗的角度看他没做错任何事情，但卓杨讨厌他却也是理所当然，因为我们自古以来帮亲不帮理。
从上面两件事情也能看出皮耶罗绝不像他本人刻意表现出翩翩君子那模样，场上场下手腕手段一点都不缺。皮耶罗此人在尤文图斯的竞技地位有多高呢？举一个例子。
齐达内在来到尤文图斯的前两个赛季里，在场上主要工作就是拦截、接应，然后把球传给皮耶罗，皮耶罗怎么跑他就怎么跑。一直到98年拿到世界冠军和世界足球先生、金球奖，从那以后，盘球大师齐祖才能有资格偶尔黏一下球。在这之前，带球突破只是皮耶罗一个人的独裁权利，谁但敢造次队里净是冲着你厉声训斥的人。
皮耶罗继承了意式影锋走位轻盈、技术意识突出的优点，小技术好得像巴西球员。自从1994年和佛罗伦萨那场联赛中神仙垫射一球成名后，皮耶罗就开始接受新一代斑马王子的吹捧。除了大场面变软脚虾，皮耶罗也没毛病。
在电视报纸上还看不出来，今天面对面，皮耶罗给卓杨的第一印象：壮，非常壮。
皮耶罗属于那种隐藏壮，就像贼胖子一样，轻易看不出他的真实体格，可当面仔细打量他，就会发现这家伙虽然并不宽，但非常厚，一米七三的个子，长宽高一点不成比例。
当年尤文爆发禁药丑闻，其中最大非议就是给球员服用药物促使肌肉发育，增强在场上的对抗能力。以皮耶罗为代表的球员们义愤填膺驳斥了这种无稽之谈，朗朗乾坤岂能污人清白。
今日乍见之下，卓杨心说：你骗鬼去吧！
半年前的TIM杯三角赛，尤文图斯军心人心不稳，派上了一水儿替补加二队走过场。但今天这个更加鸡肋的贝卢斯科尼杯，情况又有所不同。尤文屠杀乙级重返意甲指日可待，需要开始发出声音让那些心怀鬼胎的人知道：我老妇人还活着！
尤文图斯今天几乎全主力出战，虽然这个主力阵容和去年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不过，AC米兰如今面临联赛和赛程的严峻形势，这项赛事继续举行就已经达到了目的，不在乎踢成什么样子。所以，米兰只派出了一套半主力阵容。
反正卓杨没有上，一分钟也没有上。
九爷因扎吉一招含笑半步颠扫射破门后，特雷泽盖弹簧腿抢射被卡拉奇扑出，内德维德补射扳平；
下半时皮耶罗接内德维德开出任意球，使出狒狒望月，头球划出一道弧线吊进了后角，尤文反超领先；
替补上来活动筋骨的西多夫突然在第69分钟玩出一记他年轻时的招牌远射，门口即便是布冯又如何？
2:2，这是一个令双方都非常体面的比分，最后十来分钟沦为各自二队小将呼吸一下圣西罗空气的时间。可谁也没想到，眼看时间将尽，来自米兰二队的前锋奥巴梅扬将皮尔洛的无心之传一头怼进了球门，AC米兰3:2赢下了‘总理他爸’杯。
不过，这个威利·奥巴梅扬不是前段时间和卓杨有过接触的埃梅里克·奥巴梅扬，他是奥巴梅扬三兄弟的老二，比那个大两岁。
赛后，那个奥巴梅扬偷偷拉住卓杨：“卓哥，给你说个事儿。我爹正在请拉伊奥拉先生帮忙，要把我弄到你的马迪堡去。”
卓杨说：“那你小子这技术更要好好练才是，要不然小心矮脚虎哥哥捶死你。”
“嘿嘿，知道知道。去了就是想练技术……”奥巴梅扬傻笑着挠挠头。
奥家老三埃梅里克·奥巴梅扬后来在马迪堡期间也并没踢出什么名堂，但因这件事的关联，影响到了‘警棍’科斯塔库塔的前程，进而最终为米兰圆桌圣骑士团的解散埋下了伏笔。
第一三四章 罗纳尔多来米兰
比赢下贝卢斯科尼杯更好的消息，是卡卡腹股沟的伤势在第19轮联赛开始前好了。
其实赢了贝卢杯未必见得是什么好消息，因为前15届贝卢杯有个神奇的规律：赢了此杯肯定拿不到联赛冠军。就跟诅咒似的，瞧老贝总理这倒霉的意头。不过，今年赢不赢米兰都和联赛冠军扯不上任何关系，纠结也轮不到他们。
但卡卡伤愈复出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好消息。
卡卡是在冬歇期前最后一场比赛结束后，觉得腹股沟隐隐不舒服，那里也是他的老病根，大意不得。还好冬歇期就算短，好歹也算休假，时至今日，大半个月过去，终于不再有恙。
比赛安排得太紧，感觉睡一觉起来又该进场了，不过还好，依旧是在圣西罗，倒免去了路途颠簸。第19轮的对手，也是前半循环最后一个对手，‘强队杀手’雷吉纳。
但凡能有这个称呼的球队，基本上都是神经病，赌球届大坑。电话门后本赛季扣分最多是15分的佛罗伦萨，接下来就是这位11分的雷吉纳，坑别人不说，自己也在坑里。
卡卡果然是AC米兰的福音，哨声吹响仅仅5分钟，他就为球队首开纪录。
卓杨突破被莫德斯托绊倒，非要害地段的间接任意球，卓杨起身快速发出，推给了后插上的皮尔洛。皮少奔跑中在禁区前沿用踢任意球的脚法来了一记落叶斩，恰好斩在横梁上，钟瑟齐鸣。
反弹落入禁区，卡卡拍马赶到，就跟捡来的进球似的。赛程恰好抵半，卡卡在联赛中打进12球，目前暂列在意甲射手榜第三位。
卡卡状态大好，AC米兰也就差不了。不但卡卡，皮尔洛好像对雷吉纳特别有感觉，今天很活跃，中前场到处飞净是他的事儿。十一年前，皮尔洛在布雷西亚初次亮相意甲，对手正是雷吉纳。
传卓杨、传卡卡、传桃子、传西多夫、传扬库……，除了给门将卡拉奇，皮尔洛撒开欢的各种传球，状态怎么样先不说，但这个兴奋劲就很不同寻常。
男人突如其来喜悦无非来自女人和金钱，皮尔洛最近烧包得厉害，就是因为他找到发财的路子了。踢足球挣工资不算，超级富二代皮尔洛对足球是纯爱，薪水多少不是为了养家，是为了体现他的足坛地位。
皮尔洛踢足球家里是反对的，这玩意儿当时在他意大利钢铁大王老爸的眼里，无异于玩物丧志。当年为此父子俩争吵时常上纲上线，到现在依然没缓和过来。
皮尔洛就属于那种：如果不能在足球上踢出个名堂，就只能回去接手亿万家产的悲惨人生。
同为富二代，皮尔洛不同于小猪施魏因，小猪根本不操心钱，反正老爷子那些将来都是他的，小猪把全部心思都放在怎么踢好足球上面，心无旁骛。皮尔洛则因为和家大人堵着气，球我要踢好，我还要自己挣大钱，总有一天，我要数着自己挣来的大钱，理直气壮。
前几天，皮尔洛掏干净老婆本成立的‘AP10’投资公司开张了，搞得风风光光，短期目标打算先挣上他一千万。
中前场这几位状态都不错，包括卓杨和吉桃子，不进球说明他俩状态非常正常，但后防线恐怕就让人揪着心了。本来前边这哥儿几个把场面控制得很好，雷吉纳逮不着什么机会，但不可能让人家一次完整进攻都没有。
第25分钟，雷吉纳获得一个角球。梅斯托开出后，巨门卡拉奇突然开始梦游，他就这样迷迷瞪瞪睁眼看着对方后卫卢卡雷利在前点头球冲顶。球撞在门柱上他还是傻的，莱昂抢先补射，他还傻。
也合着米兰命不该绝，莱昂距离3米的射门再次击中门柱，球出去了底线，卡拉奇还是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不光是卡拉奇让人提心吊胆，博内拉在第31分钟将法瓦利的卸球直接又停给了雷吉纳前锋比安奇，若不是马队飞身堵了枪眼，卡拉奇十有**是守不住的。要知道，堵枪眼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马队已经有五六年没干过了。
雷吉纳目前虽然只排在倒数第三，但那是因为他们季前被扣15的缘故，实则赛季战绩还过得去，尤其队内的两个前锋比安奇和尼古拉斯·阿莫鲁索，已经分别打入了9球和7球，比起妖王卓杨也不遑多让。
第39分钟，阿莫鲁索突破卡福后在禁区内铲传，比安奇抢前点捅射，这一次卡拉奇宛如秦叔宝附体，好一个千年门神，匪夷所思般将足球点飞了出去。澳洲大个子就是这样，两种境界之间来回折腾，毫无规律也毫无道理。
前边这几位一看：这哪能成啊！只能赶紧想办法再打进去几个，要不后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演无间道，太不靠谱了。
第42分钟，法瓦利中场断掉托尼奥齐，转身传球给卓杨，卓杨奔跑中脚后跟磕给扬库过渡，球再回来时，他大脚翻对边找给了空闲之地的西多夫。
冠西哥斜拉横传，睡皮少爷弧顶处远射花开花落。米兰2:0，今天真是皮尔洛的好日子。
好事多磨，今天也是如此。下半时开场后第50分钟，雷吉纳后场长传，堂堂首相卡福竟然漏顶了。在皮尔洛‘这不合理’的嘟囔中，比安奇三步并作两步走，同阿莫鲁索撞墙后，门前28米处远射击穿了不知为什么再次脱线的卡拉奇的十指关。
这个失球，直接让兴致勃勃的安切洛蒂把在场边热身、‘贝卢斯科尼杯’中绝杀尤文图斯、奥家老二威利·奥巴梅扬赶回了替补席，另用古尔库夫换下了布罗基平衡中场。明显是卡福的锅，但安胖不能马上换他，显得太打脸，卡相并不是一般人。
稍有些失望的老二·奥巴梅扬耸了耸肩，他其实并不知道，几天前那场‘贝卢杯’是他代表米兰一线队打得唯一也是最后一场比赛，他们三兄弟在米兰都只有一场一线队的命。
幸好米兰如今还有卓杨和卡卡，绝代双骄在剩下的时间里，分别助攻西多夫和扬库，AC米兰4:1取得胜利，联赛中三连胜。
赛后，卡福显得很寂寥，几次不应有的失误让所有人都感叹廉颇终将老矣！伤病频繁状态起伏，卡福正在经历岁月的屠刀。卡相的萧条就是巴西帮的萧条，半退休的塞尔吉尼奥和水上漂奥利维拉，AC米兰的巴西帮只靠卡卡和半个迪达可支撑不起来。然而，巴西帮的新希望说来就来。
第19轮战罢，三连胜的AC米兰重返排行榜中游不是新闻，报纸上突然集体铺天盖地在报道着一则爆炸性消息，而这个来自米兰高层的消息经由圆桌骑士团也正式通报给了卓杨和队友们。
冬歇期最重磅转会——罗纳尔多要来米兰！
第一三五章 贝克汉姆和辣妹
既然报纸上众口一辞，AC米兰高层也做了内部通报，可见罗纳尔多转会一事已然板上钉钉，唯一差的只有正式官宣了。
这个消息立马让米兰內洛里起了波澜，罗纳尔多实在非同凡响，他无论在哪个年龄转会到哪家豪门，都会成为该俱乐部历史上最震撼的运作之一。卓杨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也大吃一惊。他知道冬季会从皇家马德里来一个人，但他一直以为会是大卫·贝克汉姆。
并不是卓杨瞎理解，的确是贝克汉姆给他打电话时亲口说的：米兰是最重要的选择之一。
既然有了这个话，在卓杨看来，贝克汉姆没理由不来米兰，无论从竞技上还是商业上，米兰无疑都是最佳选择，而且以AC米兰如今中场并不十分得力的情况，小贝和米兰结缘必然是双赢。
贝克汉姆今年有些不太顺，世界杯上英格兰队表现没有令到国人满意。英格兰足球人，包括球迷、媒体和专家，他们很奇怪，总是迷之坚信英格兰队每次都有夺冠的实力，也不知道‘欧洲中国队’哪来这么大的自信。
被葡萄牙淘汰后，队长贝克汉姆因为和主教练瑞典人埃里克松关系太过于亲密，被人拿出来说事，成为受攻歼的一点。迫于压力，世界杯后贝克汉姆辞去了国家队队长一职。
在皇马俱乐部，小贝也同样开始衰运连连。
卡佩罗在电话门之后，也逃离了尤文图斯，二进宫成为皇马的主帅。卡佩罗是世界足坛著名的铁腕教头，什么样的大牌巨星敢在他面前放肆，说废立马就废了，谁的面子都不留。而且卡佩罗此人还有个习惯，喜欢在走马上任之初挑一个大牌杀鸡儆猴。
贝克汉姆就成了卡佩罗眼中的这只鸡。
贝克汉姆并不是当今足球地位最高之人，但无疑是将足球和商业结合最完美的球星，在这方面，他是划时代的。但也正是商业光环过于强烈，让很多球迷忽视了他的足球，总认为贝克汉姆被严重高估，他除了长得帅和那一脚圆月弯刀任意球，再没有可取之处。
这种看法，着实偏颇得厉害。贝克汉姆的确在盘带过人，甚至射门上有些弱，他本就不是这类型球员。小贝有五项能力是天下第一流的：精确到微米的传球，这一点有目共睹；比李毅更牛逼的护球能力，基本没人见过小贝在场上丢球；宏伟浩瀚的球场大局观和位置感；永不知疲倦地奔跑；节拍器。
贝克汉姆将英式中场的特点发挥到了极致，他是不折不扣的大师级人物。
世界杯后遗症，小伤小病也开始积累，再加上年龄已过三十，贝克汉姆新赛季状态不怎么好。最主要他的商业光环太耀眼，而且皇家马德里一干巨星就属小贝在这里没什么根基。这些因素，让急于立威的卡佩罗瞄上了贝克汉姆。
卡佩罗这种传统意大利教练，骨子里都比较蔑视英格兰球员，全靠吹捧和炒作，很少能有英格兰球员入得了他们法眼。尤其中场，卡佩罗们更青睐德容、埃莫森、迪亚拉这种貌不惊人但能横亘球场体系化的全能球星。
而且贝克汉姆以养伤为借口，却携妻子跑去美国参加汤姆·克鲁斯的婚礼，这更是彻底恶了卡佩罗。
新赛季贝克汉姆受到了打压，而且皇马的新战术中也并不长设他最擅长的右边前卫，意式教练更擅长使用边后卫和前场三叉戟。鉴于如此种种，小贝便人心思走。
合同赛季末就到期，但皇马俱乐部仍然很重视贝克汉姆，他给皇马带来的商业利益是没有任何人能替代的。即便不是主力，即便届时年龄已经32岁，皇马给出的续约合同也非常优厚，丝毫不亚于他此前的各种条件。
同罗纳尔迪尼奥一样，AC米兰也是小贝在续约谈判中的筹码。小贝本人自然很想来米兰，那里有米兰骑士团，老将绝不会无缘无故遭受打压，而且米兰从来不反对球员商业化，只要能将球队利益放在心上，球场上有不错表现，场下再怎么招摇也不会有人非议。再说了，好朋友卓杨也是不可忽视的因素。
但老婆维多利亚的想法和他完全不一样。
小贝能有今天，维多利亚功不可没，他当年就是一个长的还不错的乡下小子而已，能成为时尚界的楷模，全赖维多利亚这么多年细心包装加打磨调教。小贝是个妻管严，虽然他也没少了劈腿，劈完腿更心虚而已。
贝克汉姆和维多利亚是足坛最著名的神雕侠侣，他俩给全世界撒的狗粮够在非洲赈灾三年饥荒。维多利亚比贝克汉姆大三岁，其实他是她的第三任丈夫。
第一任是青梅竹马，但为了一个美国男演员，维多利亚离了婚；第二任是在老爸花店里打工的小帅哥，为了贝克汉姆，维多利亚又离了。辣妹青春永驻魅力就像心机一样层林尽染，贝克汉姆在她面前就是个手足无措犯花痴的雏。
维多利亚已经厌烦了西班牙空气中都飘着的烤大蒜香味，她对自己和丈夫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的人生有了新规划，在这方面，她的确眼光独到。在维多利亚的主导下，贝克汉姆身后的团队在与美国纽约秘密谈判，那里才会是夫妻俩的养老之根本。
纽约方面不但承诺大联盟第一高薪，而且保证积极推动小贝退役后进入好莱坞。更重要的是，维多利亚会成为一档热播真人秀电视节目新的主持人，她创立的化妆品、奢侈品品牌也会被大力推广。这些条件太关键了，足以保证贝克汉姆即便退役离开足球后两口子依然能保持高大上的上等人生活。
对老婆从来唯命是从，维多利亚让往东贝克汉姆绝不朝西，媳妇儿让打狗他绝不撵鸡。所以，贝克汉姆在冬歇期其实已经决定合同到期后夏天奔赴大联盟，只不过，这些内幕卓杨并不得而知。这里面，就要说到小贝和小罗对待朋友的方式有所不同了。
小罗：卓杨，米兰我去不了，还得先紧着巴萨这边。走着看，咱哥俩有机会再想办法往一块凑……
小贝：卓杨，米兰是我最重要的选择之一，如果可能，会是第一选择，到时候你帮我找间离你近点的别墅啊……
情况差不多相同，但给卓杨的交代却天差地别。小贝不是虚伪，为人处事上的差异而已。小罗对朋友坦诚相待，他自己不会出卖朋友也相信朋友绝不会出卖他，小贝则是不愿意用自己的**来考验朋友的人性和忠诚，这其实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朋友负责。
但卓杨没这么深的阅历，还不是太懂得听话听音，他一直以为贝克汉姆真会来米兰，所以当小贝官宣季末将奔赴美国那片足球荒漠时，自然吃惊不小。
第一三六章 罗纳尔多和奥多
罗纳尔多将要来米兰，这是比贝克汉姆能来更为轰动的事。
只从足球地位上看，罗纳尔多无疑高出贝克汉姆很多，甚至高出目前足坛所有人。罗纳尔多是贝利和马拉多纳之后最接近球王的人，事实上，他已经是球王，没有人能像他那样统领一个时代，贝利和马拉多纳也没能做到。笔者个人认为，把三个人放在同一个时空，那二位在场上并不见得能比得上罗纳尔多。
有多少花痴少男少女因为贝克汉姆成为伪球迷，就有多少阳光少年因为罗纳尔多而对足球深深痴迷。
关于罗纳尔多的足球履历根本不需要再来灌水，能看足球小说的书友全都跟罗纳尔多一样不是善茬，个个对这些资料如数家珍。罗纳尔多不讨卡佩罗的喜欢，和贝克汉姆的情况不同，完全属于竞技和战术原因。
罗纳尔多在场上太懒散，尤其在屡次重伤和体重骤增之后，几乎就是在靠无与伦比的天赋和意识在散步着比赛，这如何能入得了强调效率与整体的卡佩罗的法眼？要论起效率，如今杵在皇马锋线上的‘禁区之王’范尼才是天下第一，甚至去年夏天刚来到皇马的‘南美三少’之一的伊瓜因，队内排序也在罗纳尔多前面。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罗纳尔多这样的球星，只要还能喘气就不愁没球队要。只有他挑俱乐部，少有球队拒绝他，卡佩罗只有一个。让人感觉诧异的是，罗纳尔多为什么不选择回到国际米兰？
莫拉蒂的螟蛉义子，梅阿查永远无条件欢呼的偶像，罗纳尔多在冬歇期之前一直被传言将回到国际米兰，所有人都对此深信不疑，卓杨和队友根本没往自家这边想。
但罗纳尔多是个聪明人，他如今在皇马竞争不过范尼，国际米兰就是善地了？伊布、克雷斯波、克鲁斯、阿德里亚诺四大中锋相互竞争已然称得上惨烈，狗脑子都快打出来了，他再去凑热闹自己都没信心。
但AC米兰不一样，前锋线本赛季萎靡不振的厉害，只靠卓杨在勉强提精神，吉拉迪诺远远不够看，因扎吉给他主力他也有心无力，奥利维拉干脆就是个呵呵，米兰才是最适合罗纳尔多的沙场。至于卓杨，他不是边锋嘛！
AC米兰也是这个意思，前锋线上不添丁进口说不过去，30岁的罗纳尔多虽然不复当年之勇，但他仍然是最顶尖的中锋或二前锋，只是不再独领风骚而已。米兰意向中的转会目标很多，但要么遭遇对方俱乐部狮子大张口，要么球员本人贪得无厌，并没有太合适的运作机会。只有罗纳尔多你情我愿，而且来之能战，何况他巨星身份也符合老贝的胃口以及米兰的星光，这是双赢。
如此一来，罗纳尔多将成为世界足坛唯一在米兰双雄以及西班牙国家德比皇马巴萨都效力过的球员。
罗纳尔多即将摆驾米兰內洛，他显赫的身份必然会引起AC米兰诸多球员内心权衡利益得失，而他人还未到，仅仅在报纸上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便造成了米兰队内不小的暗流涌动。
1月19日，卓杨和AC米兰全队来到阿雷佐，意大利足协杯八强战次回合。
首回合5:0大胜让这场比赛失去了悬念，双方都派出了大量替补走走过场，AC米兰更是上了好几名二队小将。但这些小将实在不长脸，被对手23岁的弗洛雷斯玩开了花。
又是倒勾又是凌空，弗洛雷斯一个人就把米兰后防线折腾得死去活来。除了没进球。风骚得简直不像话，就连坐在场下的卓杨都看不惯了。
“先生，你看这小子是不是有点太嚣张了？”他悄悄问安切洛蒂。
“你想干嘛？没你的事，给我老老实实坐着。”安胖白了卓杨一眼。
“哪的话嘛，我无所谓，就是伊万咬牙切齿我怕他气出个好歹来。”肘子捅了捅另一边的加图索：“是不是？八爷。”
裹着大衣睡得迷迷瞪瞪的伊万·加图索猛然惊醒：“怎么了怎么了？结束了？谁赢……晚上吃啥？”
无人能挡的弗洛雷斯在下半时第52分钟接到迪多纳托的边路传球，先是用假动作骗过了安托内利，面对科斯塔库塔的滑铲轻巧闪过，看起来就像他把老警棍晃了一个跟头。在西米奇扑防前的间隙，弗洛雷斯挂角巧射攻破了伤愈复出的迪达的十指关。
0:1之后安切洛蒂继续面无表情无动于衷了10分钟，这才一股脑把卓杨、卡卡、因扎吉三人换上，不是想着要把比分打回来，主要让这进攻三叉戟为几天后与拉齐奥的大战找找感觉。
卓杨接替扬库洛夫斯基卡在中场，没过5分钟他就让弗洛雷斯一瘸一拐被邦迪换了下去，卡卡撇着嘴说至于嘛，加图索在场下睡得涎水都流出来了。
“姓卡的，你少度君子之腹。我是那种老看不惯别人的小心眼吗？”
“你就是！”九爷说。
又是5分钟后，卓杨在反击中直传卡卡推射得手，1:1。再5分钟后，卓杨边路传中因扎吉在禁区内头球抢点将比分反超，2:1也是最终比分，AC米兰总比分7:1晋级足协杯半决赛，下一轮的对手是罗马。
全队从阿雷佐直接抵达罗马，却并不是足协杯，那还要等几天后回圣西罗再说。今天来到罗马奥林匹克体育场，是意甲联赛第20轮，挑战目前排名第四的拉齐奥。
联赛第一轮中，AC米兰主场迎战拉齐奥，卓杨算是和对手结下了梁子，晃散了扎乌里的膝关节，砸断了队长奥多的鼻梁骨，所以，当现场DJ唱到卓杨的名字时，故意停顿了一段时间，好让球场内的嘘声多吠一会儿日。
不过，卢西亚诺·扎乌里本人倒没有和卓杨来个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甚至都没去看卓杨。扎乌里心里清楚，卓杨所做的一切都是球场上的阳谋，正大光明仰仗技术利用规则生吃，自己偏要去不依不饶反而会被媒体揪住一顿耻笑。所吃的亏，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膝伤让扎乌里在赛季之初就休息了一个多月，但伤好之后他就来了个状态大爆发，拉齐奥此后战绩相当不俗，他们这条杰出的后防线功不可没。
一直饱受伤病困扰的AC米兰本场几乎全主力出阵，除了还在抱窝的内美人斯塔，其余位置都是当前队中最强之人。拉齐奥也齐装满员枕戈待旦，但他们的队长马西莫·奥多无伤无病无停赛，却被俱乐部内部闲置，驱逐出了本场大名单。
奥多赛前公开宣称：我十分渴望在冬歇期回到米兰內洛。
第一三七章 比赛场上的真假
奥多坐在罗马奥林匹克球场的看台上，看着下面比赛，作为拉齐奥现任队长，他却不是在看自己球队，而是再看对手阵中的球员卓杨。
联赛第一轮时，在圣西罗他颇看不惯场上嚣张跋扈的卓杨，也有点妒忌卓杨年纪轻轻就成为米兰內洛的天价宠儿。那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深植在骨髓里的红黑梦何时能圆，但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米兰明面上满世界勾引能看得上眼的后卫，其实加利亚尼一开始瞄准的就是奥多，球员懂得利用其他俱乐部来借力打力为自己抬高身价，老奸巨猾的豪门俱乐部如何不知道假借其他球员来围魏救赵。对于豪门来说，奥多这种出身于自己青训的家养子永远是最稳妥的招揽对象。
但拉齐奥俱乐部并不是傻瓜，他们清楚米兰在后卫线上的窘境，也看见了罗马梅克斯的断然拒绝和齐沃的默不作声，还了解到巴勒莫给扎卡尔多喊出了2300万的报价。拉齐奥阵中没有不能卖的人，甚至整个拉齐奥俱乐部里没有不能卖的东西，如今AC米兰这个有钱人找上门来，不好好招待一番好没道理。
当年感情好时在内斯塔和鲁伊科斯塔的转会上拉齐奥都没打折——当然，相当仗义的米兰那会儿看着拉齐奥即将破产的财政也没怎么讨价还价，如今两家俱乐部因为电话门有了些许龌龊，拉齐奥更是不会便宜了米兰，一句‘少于3000万不卖’掷地有声。
加利亚尼真想一口痰吐进洛蒂托狮子大张的口里：你是穷疯了吧？扎卡尔多虽然没有奥多名气大，但今年才25岁，身负五年长约，2300万虽然是很离谱，可总归能谈。奥多都31了，合同还有一年到期，即便是国脚，当今市场行情1000万基本就是一堵墙。
好吧，既然你趁火打劫不仁，就休怪我落井下石不义。加利亚尼私底协调奥多本人，一番允诺之后拉齐奥队长当即真情流露表示自己不忘初心。
马西莫·奥多向俱乐部摊牌：不再进行续约谈判，此生非米兰不嫁，冬歇期不让走我就死给你们看。
AC米兰说：800万不可能再多，要不你们就封杀他，我们看完戏就去买扎卡尔多。
这就是事情经过，如今气急败坏的拉齐奥正不得不坐下来和AC米兰扯皮，奥多加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只看双方的耐心和底气。
奥多看着卓杨，他在思索回到米兰內洛后，该怎么处理和卓杨的关系。
那一场比赛中，他企图教训卓杨，却反被卓杨暗算，鼻梁骨被砸断当了好几个月的面具侠。疼痛不叫事，都是铁打的汉子，但丢了脸面却让他自己很难接受。31岁的名将，光天化日之下偷鸡不成蚀把米，媒体上没事就会把这一桥段扯出来下酒。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将要回到米兰內洛，奥多铁定是要找机会在比赛中找回场子的，没准就是这场比赛。但现在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奥多必须慎重掂量一番。
卓杨再怎么牛逼，也不至于让奥多不敢报复他，无论场下场上，总能让卓杨也吃一次暗亏。如果不是AC米兰，事情也好办，在同一个俱乐部里待着，见面多机会也就多，总能找到合适的下手时机。但偏偏在AC米兰不能轻举妄动，圆桌旁的那些人全都是火眼金睛，什么小动作也瞒不过他们。他是足坛老江湖，通过这半年的风起云涌，奥多清楚卓杨对于AC米兰的份量，一旦自己的小动作被内部人察觉，会死得很难看。
去不去找卓杨的麻烦？怎么找？马上就要成为队友，这个问题迫在眉睫，奥多需要好好思量思量。
正比赛的卓杨没有奥多那份纠结，说实话，他对于今天拉齐奥的场上队长扎乌里多少还是有点愧疚，因为那次纯属他为了立威而故意找茬。至于奥多，那倒没有一点心理负担，是他自己冒出来的，而且奥多铲腿在先。如果奥多那天不起坏心，他的鼻梁铁定安然无恙。
不过，卓杨看见扎乌里也不会太过于良心不安，其实说到底两个人的恩怨都是足球的一部分，广义上来看和两支球队采取针对性技战术击败对手是一个道理，足球场上的三十六计之一。
联赛第一轮AC米兰在圣西罗劈头盖脸把拉齐奥打了一个4:0，那时候米兰状态还算不错，可今天这场比赛，人员倒是还算齐整，但这状态实在不敢恭维。
第7分钟，西多夫带球突破，自己把自己拌一跟头，摔地上他自己都莫名奇妙，伸手向裁判示意对手犯规，可离着他最近的拉齐奥球员曼弗雷迪尼也在两米开外，卓杨都替他臊得慌，因为他感觉西多夫是想碰瓷。
第14分钟，皮尔洛中路调度，原地撩球传去了卓杨所在的右边路。要放在正常情况下，睡皮这脚球能给到卓杨身前五米的步点上，卓杨速度启动恰好能拿住。但这一次，卓杨只跑了两步就停了，就算他现在的速度在意甲排的上号，也撵不上这记明显会直接飞出底线的笑话，换赛虎来还有可能。
睡皮拿手搓着鼻子低着头往回走，卓杨对卡卡说：莫非今天来了个假皮尔洛？
这场属于重大比赛，安切洛蒂对吉桃子拉迪诺心里没底儿，首发上了九爷因扎吉，想着卓卡因三人默契度相当高，看看能不能率先破门后再换桃子上来搅和。
前二十分钟因扎吉五次越位，在他身上这还算正常，九爷无越位不人生。可好不容易一次不越位，却把卓杨心旷神怡的神仙传球射呲了，直接命中自己面门，鼻涕都打出来了。
卡卡对卓杨说：皮波也是假的。
第21分钟，卡卡突破后传给卓杨，卓杨再突破，俩人搅得拉齐奥后防线兵慌马乱，卡卡瞅准机会远程发威，距离球门30米的射门都不叫高射炮，简直就是冲天炮。卓杨说：“你也是……”
“闭嘴！”卡卡急忙打断：“我是真的！”
“真的真的，你是真的。那……甘迪，你哥去哪了？”
卡卡的亲弟弟甘迪，冬歇期被米兰租借给了乙级切塞纳，米兰的卫星俱乐部，甘迪可以成为那里的替补中后卫。
幸好今天加图索和马尔蒂尼是真的，否则以前场这些荒谬的状态，拉齐奥指不定得多狂呢。尤其博内拉，他今天再次摇身一变恍惚内斯塔附身，拉齐奥进攻三叉戟毛里、罗基、潘德夫被他堵得连禁区都进去不。
攻无力守如钢，两边明摆着朝一场0:0直奔而去。
第一三八章 佩鲁齐的火山胃
卓杨和扎乌里二人今天谁也没故意较真，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对一下。
扎乌里前两天刚满29岁，几年前也曾有过短暂的国脚经历，综合水平在意大利后卫中属于中等偏上，而他本人之前的位置也在左后卫和左前卫之间并不固定。但正是联赛首轮在卓杨面前吃了大亏之后，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扎乌里突然开了窍。
他以前不是没有面对过技术妖孽，但像卓杨这样精心准备专门针对他的方式的确是头一遭。遭此重挫后，扎乌里躺在病床上就开始了琢磨：卓杨就天下无敌了吗？他想废掉谁就能废掉谁了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世界上不可能存在这样的球员。哪怕卓杨将来退役后，回顾他的整个职业生涯，世人会给以‘无敌’的评价，但并不代表他踢球的时候每场比赛、每一瞬间都是无敌存在。
很显然，只要你能抑制住跟随他起舞的条件反射和冲动、只要能不执着于非得单枪匹马盯死他的执念，别说卓杨的十字插花迷踪步，就算他是电动马达MJ太空步，也拿你没辙。
只需防守卓杨正面穿越而过，变向侧翼突破则交给协防的队友，交给链式防守体系，卓杨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一场比赛能进一百个球，能助攻一万次，但他拿你的膝盖没辙，该去死的是门将。而且这种防守应对模式不光在卓杨跟前有效，遇见任何假动作突破高手都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从病床上下来后，扎乌里就开始花心思怎样于防守体系中面对卓杨，一辈子都没这么认真过。有些东西其实就是一层纸，思想上的障碍才是最大的落后，再次踏上球场，扎乌里跟之前的他在防守上境界完全不同。这几个月里，意甲左后卫上有三个人表现最为抢眼，拉齐奥扎乌里、国米格罗索、罗马托内托，意大利新帅多纳多尼已经将扎乌里重新列入了国家队考察大名单。
第30分钟，卓杨在右路拿球再次面对扎乌里，其实他俩今天主动放对次数并不多。卓杨也不是非跟扎乌里的膝盖没完没了，二哥蒙托利沃说得有道理：有点伤人品，没准你今年进球不多跟首场比赛就这么不讲究有关系。二哥一向是根神棍，他的话谁敢不信？
但就算不为了膝盖为了胜利也还是要过你，卓杨眨眼间连续三次变向，全是脚踝的动作，可扎乌里却只转身一次，死死封住自己和底线之间的狭小空间，不给卓杨穿越的机会。这是相当聪明的举动，也是非常高明的防守策略，卓杨上半时已经好几次无功而返。
左脚横抹右脚轻点，这是油炸丸子球从底线里人从底线外绕过去的架势，扎乌里侧身右腿立地生根，左脚跨步拦截，卓杨化点为磕，足球折回来从扎乌里裆下穿过，他拧身揉球从对手身侧飘开，过去了。
扎乌里反手揪住卓杨的球衣，扭臀胯骨往前一顶，卓杨失去平衡摔得像骆驼失蹄。
没错，就是这样，实在防不住犯规就好，眼明手快的战术性犯规。这才是面对突破狂的正确姿态，多摔两回你就长记性了。
卓杨咕噜翻身坐在地上，把手臂长长伸向扎乌里，可扎乌里面无表情根本懒得理他，就跟没看见似的。
“哎——，哎哎，别那么小气，拉一把，拉我起来。”
扎乌里依然面无表情看着地上这个白痴，或者兜里有零钱没准能赏给他手上。
皮尔洛开出这个接近于角球的任意球，卓杨迎向前点回头望月甩给中路的因扎吉，九爷摆小腿老僧赶蟾。近距离又如此机敏，佩鲁齐根本来不及反应，因扎吉的射门结结实实闷在他的肚子上，克里巴里大脚解围后佩鲁齐还在呲牙咧嘴揉着胃。
第36分钟，拉齐奥马其顿前锋潘德夫内切时和扬库洛夫斯基撞在一起，潘德夫摔得就像刚才卓杨一样优雅，扬库踉踉跄跄站不稳，鞋钉踩在潘德夫的手上，马其顿人疼得捂着手在草皮上翻来覆去。
莱德斯马企图借机寻衅滋事，被八爷加图索瞪着眼睛吓了回去。
穆塔雷利踢出的直接任意球，被人墙中央高高跃起的卓杨截留，他本来想用前额甩出去，结果反应时间不太够，没来得及留好尺寸，足球正楔在他的侧脸上。穆塔雷斯脚头很硬，幸亏卓杨脸皮比较厚。
一边吸着凉气使劲揉脸蛋，一边给卡卡抱怨：“我他妈怎么就这么倒霉，伸那么长脖子干嘛！旁边就是你，应该让你这个小白脸来一下。”
卡卡说：“你的脸没什么用，可以不要。我的脸蛋还有用，卡罗琳每天都要吻我三十下临睡前，两边脸蛋各十下。”
“那还有十下呢？”卓杨掐指一算疑惑不解。
卡卡像看傻逼一样看着他，卓杨瞟见卡卡娇艳欲滴的红唇霎时恍然大悟。“秀恩爱，死得快……”愤愤不平。
第39分钟，西多夫直传，卓杨扛住西维利亚脚尖将足球挑起，摆头送给卡卡一记直插，卡卡禁区内垫步调整后抢在贝赫拉米之前凌空射门，正轰在弃门而出准备封单刀的佩鲁齐肚子上。这一次，老门将一边揉着胃一边干呕。
第42分钟，卓杨和因扎吉交叉换位，卡卡小过顶传球越过了后卫线，九爷禁区外扫腿传中。这个活他不是十分专业，球传得稍微有点靠后还追身，卓杨只能侧身飞起挪开空间左脚凌空勾射。球倒是射得还算靠谱，力量速度也都足够，就是又一次被佩鲁齐的肚子拦了下来。
这一回，37岁的老门将一时半会儿没能从地上起来，胃里翻江倒海火辣辣地疼。
跟卓杨和卡卡不熟，佩鲁齐苦笑着给老伙计因扎吉抱怨：“皮波，你们今天这是专门和我的老胃过不去呀！”
九爷深表同情：“你都不知道躲开点？守了一辈子门想躲开足球很难吗？”
佩鲁齐：“……”
中场休息时，佩鲁齐胃里火烧火燎像里面有一座火山正在喷发，主教练德利奥·罗西只能用43岁的门将马尔科·巴洛塔换下他。这哪里是门将，分明是活化石。
然而，倒霉的并不只有佩鲁齐一人，倒霉的也并不只是拉齐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