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一章 进球荒各不同命
足球裹挟着春光乍泄和美因茨人的绝望，经过短暂的长途旅行，猛然扎进了球门的边角，像急不可耐的远航归家水手。
卓杨今年很喜欢这种超远距离的生硬粗暴，而不是以前那种潇洒优雅的中场吊门。说起来，他还是在两年多以前受到了比利亚雷亚尔球员罗杰·加西亚的启发，在当年联盟杯那一场姥爷默特萨克大放后防自由人溢彩的比赛中，正是罗杰·加西亚一脚天仙般的中场射门把马迪堡逼到了悬崖边上。【详情见第一卷一五九章（上）自由天骄默姥爷】
罗杰·加西亚此人在西班牙一堆加西亚之中默默无闻，终其一生都是游走在主力和替补之间的角色球员，‘左脚吊神’的称谓是他能流芳足球史册的唯一之笔。
就因为印象太深，卓杨也仔细琢磨起了这种偏方射门。其实无非就是突然性+精准+速度，突然性体现在中场抢断后偷袭失去位置的门将，脚法精准对于卓杨来说难度不大，没有速度会给守门员相对充足的反应时间。而这个速度，正是卓杨不同于罗杰·加西亚的地方，因为没有什么能比正脚背连提带抽击出的电梯球速度更快的了。
面对这样一脚旷世绝伦的神仙球，格雷茨教练在折服之余，也差被自家球员蠢哭掉。门将韦特克洛大力手抛球冲出禁区后没有马上归位，而是傻吊一样陶醉在自己手榴弹的准头里和后卫肩并肩看起了热闹，前锋齐丹拿球只知道埋头冲啊冲，蓬蓬路易斯横眉瞪眼杀上来他却浑然不觉，你看看人家马迪堡球员什么时候犯过这种低级错误？
“上帝总会把愚蠢的人都安排在一起。”又是一声嘟囔，格雷茨暂时忘了他和美因茨也是一起的，也许他心里从来没有归属和认同过。
卓杨这半场很兴奋，别人都没留意，但他心里清楚，自己在联赛中已经六轮没有进球了，上一个联赛入球还是快两个月前第1轮是主场大胜斯图加特的那个帽子戏法。这六场比赛马迪堡三胜两平一负，平的两场还都是0:0，没有被竞争对手拉开距离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
作为进攻之魂，马迪堡还是太依赖卓杨，今天上下半时截然不同的表现就是明证。不过戈麦斯和泽佩克等人没有出战也是严重影响到马迪堡进攻效率的一个重要因素，戈麦斯是渣叔的战略性轮换，泽佩克则是上一场和国米的比赛中手腕受了小伤。
看到本方瞬间形势大定，马迪堡的替补席上也祥和了下来，一帮爱起哄的主齐刷刷吆喝：帽子！帽子！自然是喊给卓杨听的。但这些人群里，唯有戈麦斯撇着嘴没有参与。
卓杨是联赛进球荒，但冠军杯中一也没耽误，三场打进四球谁敢说他萎了？火枪手却依然在冠军杯中天荒地老，就连他自己都开始感觉狗肉上不了席面了。这会儿卓杨在场上轻描淡写宣告联赛进球荒化解，可他的冠军杯荒呢？怎么办？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卓杨自己倒爽了，却把戈麦斯一个人丢在这里吹冷空气。
此情此景，想让戈麦斯也兴高采烈地参与到吹捧卓杨的行列中，门儿也没有！！
下半时第70分钟，渣叔眼见得胜局已定，便琢磨着把另一个剩下的换人名额也用了，于是，他看向帕特里克·黑尔默斯。
黑尔默斯去年底在联赛中受伤，这才好了没多久，上一场客场冠军杯打国米在最后二十来分钟替补上去溜了溜腿，表现得还不错，但也错失了一次单刀机会。黑尔默斯是标准的二前锋，他在这方面能力要比巴内塔突出一些，通常情况下马迪堡打4--黑尔默斯会和卓杨一起站在戈麦斯身后，两人呈‘十’字型一横一纵跑啊跑。
让黑尔默斯继续替补上场熟悉比赛节奏是应有之举，渣叔刚要招呼他，却被戈麦斯看出了端倪。
“先生先生，让我上去跑跑。”戈麦斯抢先开口，不能等渣叔把话说出口，落在地上再去挽回有些强人所难也会得罪队友。
“上什么上？你踏实坐着。”渣叔很没好气：说好的事情，你凑什么热闹？连身都没热。
“不是不是，你听我解释先生。”戈麦斯想进球都疯了，他决不能‘容忍’卓杨一个人在场上专美。“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四天后的冠军杯会进球。是的，预感很强烈。所以，我需要这场热热身。”
这个理由太强大了，渣叔根本不忍心反驳，戈麦斯能在冠军杯上刀锋出鞘对马迪堡意义重大。
“你……确定？”渣叔才不在乎是不是玄学，他只在乎进球。
“当然，我非常非常确定！！”戈麦斯的脑回路完全异于常人，正常人哪会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场合这么执拗而且还信誓旦旦。
“热身，三分钟。”
三分钟后，戈麦斯站在了场边。于是，他眼巴巴看着卓杨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完成了帽子戏法。
第75分钟，马迪堡在左路打出快速反击，方片格罗索下底后传中，卓杨头球冲顶一蹴而就，非常简单的套路。
换下伊比舍维奇后，戈麦斯哭丧个脸。“卓杨，你干嘛要把我的进球抢了？”因为冠军杯球荒而癔症的他莫名奇妙认为，能阻止卓杨再进球而让自己进，就能在几天后打破冠军杯魔障。
“你……失心疯了？”卓杨像瞧傻逼一样瞧着他。
“我不管，你要把球都让给我进。你这么做，我伤心了。”
“死去死去，凭什么呀！”正想继续挤兑，就听见马迪堡替补席上又一波次的起哄声：四十！四十！
加上这个帽子戏法，卓杨已经在本赛季德甲联赛中打进9球，队友们在怂恿他完成大四喜凑够整40。
“听见没？人民的呼声！也是哦，联赛中我都还没弄过大四喜呢……”卓杨突然兴致来了，很好的一个理由。
“……”戈麦斯有傻了：说好的一起进球荒呢？“那我怎么办？”
“那么大个子，当然是帮我在禁区里扛人了，为本国王扫清一切障碍。”卓杨看戈麦斯的眼神充满着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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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二章 来自卓杨的诅咒
根本不需要戈麦斯帮着卓杨扛，美因茨的后防线已经全乱了，下半时连丢三球把他们弄得尴尬不已，难免有些失魂落魄。因为注意力不够集中，后卫德米尔塔斯传给中场格贝尔的球力度不够有些缓慢，被机警的赫迪拉断球，卓杨和戈麦斯就像两只狡猾的狐狸瞬间便从肋部翻身插了进去，赫迪拉的直塞给得恰到好处。
双鬼拍门，足球离卓杨更近一些，而且步合适不用倒脚垫步，一拨一趟就能把门将玩个狗吃屎，这对卓杨来说轻而易举。谁知他正要施展凌波微步，就见戈麦斯一个凶猛的滑铲呼啸而来，抢先一步扫中足球，一记漂亮的铲射直接应声入网。
美因茨门将韦特克洛都傻了，任谁都会以为这是卓杨应该干的活，却没料到冒出来这么一个玩意，韦特克洛连一反应都没做出。
卓杨气得都想笑：说一声我让给你就是了嘛！
戈麦斯是真笑出来了：“啊～哈哈哈哈～，谁说我进不了，我这不是进了，啊～哈哈哈……”
“傻逼，我掐指一算，这个球本应该在你冠军杯上才进，现在你抢着进了，那冠军杯可就又没戏了。”卓杨一脸坏笑，他算是知道喷子的神经病犯在哪了。
“你！闭嘴！！”戈麦斯头皮都惊麻了。
“啊～哈哈哈哈，让你狂，这回禁欲白禁了吧？啊～哈哈哈……”
全场比赛最终落定４:０，马迪堡半场就把美因茨打得体无完肤。卓杨也并未完成他在联赛中的首个大四喜，戈麦斯抢走了一个进球却又被卓杨一句话吓得心惊胆战。
赛后消息传来，云达不莱梅和汉堡都在客场顺利拿下对手，但拜仁慕尼黑却在上半时２:０领先的大好局面下，下半时被科隆队舍茨和施特赖特连下两城把比分扳平。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２８轮战罢，马迪宝不莱梅汉堡同积６２分，拜仁虽然还占据着积分榜首位，但他们的领先优势已经缩小到了区区３分。
这真是一个风云际会的赛季，现在需要咬紧牙关顽强的毅力。
比赛结束当晚，美因茨队主教练埃里克·格雷茨没怎么太犹豫，就向俱乐部提出了辞职。原本就心不在焉的格雷茨经过这场惨败后，更加对继续执教美因茨兴趣索然。半场四个丢球，有三个都是球员犯下低级错误所致，这样的球队这样的球员，再执教下去能有什么搞头？无非就是那一并不丰厚的薪水而已。
工作就是这样，如果完全失去了兴趣，工资数额又不足以让你克服心中的倦怠，仅靠责任感惯性坚持下去会让人疲惫不堪，甚至会产生极度厌恶感。
而美因茨俱乐部也没有做出丝毫挽留，高层早就看出了格雷茨敷衍了事的工作态度，就像感情寡淡如水的中年夫妻一样，原本凑合着日子也就这么过了，但只要有一方提出离婚，便也就和和气气撒了手。
美因茨俱乐部展开了寻找过渡教练的后备工作，格雷茨先生回到比利时家中调整心态以待重出江湖。这个赛季结束后，格雷茨去了土耳其加拉塔萨雷，此后不但让这支土超班霸恢复了昔日荣光，连续两年夺回联赛冠军，还顺带重新激发了喀麦隆名将里格贝特·老宋本已有些消沉的竞技状态，焕发出第二春。
格雷茨教练下课时死水微澜，但这一寻常的足坛事件却在第二天引发了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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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杨的诅咒》——图片报头版头条！
格雷茨是本赛季德甲第九位中途下课的主教练，这个数字打破了德甲在这方面的单赛季记录。图片报在整理这九位倒霉教练的资料时，却惊奇地发现了九个人的共同之处——他们都是带领球队在遭遇马迪堡之后下课的。
再往下深究，媒体们无不感到头皮发麻，这九位教练下课前面对马迪堡时，卓杨在与他们的比赛中都完成了帽子戏法。
然而，这并不算完。最终的真相让媒体感到了恐怖：横跨冠军杯、德甲联赛、德国足协杯，三项赛事中卓杨本赛季总共上演1次帽子戏法，这1次过后，1名教练统统下课。
勒沃库森-奥根塔勒；
纽伦堡-沃尔夫冈·沃尔夫；
凯泽斯劳滕-亨克；
本菲卡-科曼；
杜伊斯堡-诺伯特·迈尔；
沙尔克04-兰尼克；
汉诺威96-利宁；
科隆-拉波尔德；
沃尔夫斯堡-霍尔格·法赫；
斯图加特-特拉帕托尼；
格拉斯哥流浪者-阿列克斯·麦克利什；
美因茨-埃里克·格雷茨。
整整十二个帽子戏法，整整十二位主教练，无一逃脱无一幸免。虽然每个主教练下课的原因各不相同，并不都是因为战绩不佳，也并不都输给了马迪堡，但他们却都下课了。这些教练里有被赶走的，有和平分手的，有主动请辞的，但他们都中途下课了。
这是一个充满灵异和恐怖的现实，冠军杯和足协杯还好说，除去科曼、麦克利什与利宁，也还有其他教练下课，只不过那些教练的球队无缘同马迪堡作战，无缘品尝卓杨的屠刀。但德甲联赛却邪门的厉害，除了遭遇卓杨后下课的这九位之外，其他再无教练下课。
巨浪滔天而起，卓杨自己都傻了。他此前根本没有把这些事情联想在一起，可现在报纸上却凿凿有据，不敢相信，却又容不得他不信。
——这会不会影响我的人品呀？
——我是开发了什么隐藏暗黑技能吗？
“喂，卓杨。我要感谢你的不杀之恩哟……”弗爵爷拨来电话打趣。
除去这十二个刀刀杀人的帽子戏法，卓杨在本赛季还有六次梅开二度，在媒体看来，这六个……不，五个主教练无疑是最幸运的人，他们距离下课只有一念之遥，其中曼联承受了两次，老爵爷命硬呐！
——早知道我还有这么一个功能，那会儿应该多使把劲在曼联身上试试，弗老爷子没准是足球界帅位最稳的主教练了，真要把他也搞下去，那可就太牛逼了。可惜呀、可惜……
要不，我琢磨看看还有谁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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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三章 国际米兰来回访
在‘卓杨诅咒’的血色恐怖笼罩下，世界足坛帅位最稳的不是弗格森，而非克洛普莫属。尤其是欧洲，谁能保证此后不再和马迪堡碰上？和卓杨碰上？德甲诸侯更是心惊胆战，渣叔成了唯一可以笑看风起云涌的羽扇纶巾。
最起码本赛季是这样。
在全世界媒体轰轰烈烈渲染和炒作‘卓杨帽子戏法诅咒’的时候，马迪堡内部则纷纷怂恿自家队长再找个对手试试，看是不是真的这么灵验。起哄架秧子，没一个是嫌事大的主。
于是，国际米兰便来了。
梅阿查的那场:1，给双方都留下了很大的想象空间，国米厚重的实力，马迪堡维克多球场本赛季欧冠全胜也表明了这座袖珍球场绝不吃素。远征而来的五千多名内拉祖里们别说分配给的客队球票不够用，狭小的场外都没有空地让他们驻留，汉诺威警方紧急把中央公园广场开辟成大屏幕直播场地才安抚了意大利人的骚动。
比赛还没开始，时常举办音乐节却从来都是狂而不乱的中央公园就已经满地垃圾狼藉一片，意大利球迷除了在打架闹事上有些怂之外，其他低素质臭德行哪样都不缺。
肆意嘲笑马迪堡主场的寒酸与清贫，意大利球迷就和他们的军队一样以浪漫和龌龊著称，实际战斗力约等于负数。
实际上上一回合的:1并不是主教练曼奇尼心怡的比分，卓杨打进的那记闪电客场进球像钉子一样扎在他心上。对于意大利球队来说，1:0永远是比:1或者:更成功的结果。
曼奇尼今天战术安排的首要任务就是不丢球，对此他重新调整了上一场的首发阵容，重中之重是在梅阿查被卓杨爆掉的左路，路易斯·菲戈和科尔多巴取代了塞萨尔与沃姆。
深受瑞典名帅埃里克松影响的曼奇尼非常青睐4-4-阵型，虽然在很多意甲场次以及双方上一会和他都采用了不同阵型站位，可一旦面临重要生死决战，曼奇尼必定隆重祭出他的4-4-标准配方。故此，科尔多巴没有像上一场一样与萨穆埃尔搭档中后卫，右后卫上愁兵满营的国际米兰需要他来镇守。
0岁的伊万·科尔多巴，是罗纳尔多亲口承认足坛最惧怕的后卫，也是AC米兰球迷投票最想从死敌阵营中挖角的球员。1999年科尔多巴以1500万‘高价’从南美飞抵米兰，大家都认为这笔贵得离谱的转会是马西莫·莫拉蒂的又一次任性，但事实证明，老莫在99年少有的这次明智，却无意间造就了一道后防铁闸。
科尔多巴从不知屈服为何物，科尔多巴也不懂得什么叫做软弱。在恐怖伊万的字典里面，只有铁与血！因此任何前锋见到这个小个子都会畏上三分，因为科尔多巴肯拼命，而且不要命。当一个人连命都不要的时候，那么离无敌的境界也就不远了……
当瓦尔德拉马、阿斯普里拉，伊基塔，林孔与阿尔瓦雷斯这一代才华横溢的天选之子韶华逝去之后，科尔多巴成了哥伦比亚国家队唯一的担当，也是救赎的脊梁。
一米七零出头的中后卫在国际足坛很少见，而能在意甲这样防守链顶端叱诧风云的人物仅有科尔多巴和卡纳瓦罗二位，不过，马迪堡今天在右边后卫上与科尔多巴斜向隔空遥望的也是一位同样身高同样体重的球员，甚至也是从中后卫移植而来。
比科尔多巴小了七岁的萨沙·里特曾是德国U1的主力中后卫和队长，但他的身高着实在德甲短板得厉害，到了一队后逐渐演化成了后腰和两侧后卫，毕竟他和科尔多巴风格不同，里特是那种用脑子踢球的智商型球员，生冷硬噌并非他的专长。
当然，并不是说科尔多巴就只会卖弄铁血和强硬，他的转身和弹速都是当世后卫中的一流。不过，即便科尔多巴曾经客串过很多次右后卫，但他显然并不喜欢也并不是非常适应这个位置。
中后卫和边后卫对位置感要求有很大差别，然而这不是依靠单兵能力著称的科尔多巴的强项，卓杨和德比希联手在第分钟与第7分钟两次从这一侧搅风搞雨，得亏斯坦科维奇和萨穆埃尔临危不乱，化解了险情。
渣叔今天也对首发阵容进行了改变，除去里特顶替上一场略显狼狈而且小伤还未痊愈的废柴泽佩克出任右边后卫，中场更是面貌一新，德比希、普罗伊斯、疯狗兰德、日尔科夫一字排开，就是为了抑制国际米兰坦克一般隆隆推进的玄幻中场。
只不过，马迪堡今天最大的憾事是他们的后防中流砥柱岩石德拉斯不能出战，队副上一回合在梅阿查比赛结束后大腿内侧鲜血直流，让队友们大吃一惊。那场比赛的下半时，德拉斯与对手助攻上来的沃姆对铲拼抢中，沃姆的鞋钉扫中了他的大腿根，但真·岩石·德拉斯一声不吭，面无表情兢兢业业坚持完了全场。
蓬蓬路易斯和韦斯特曼搭档中后卫，他成了主打盯人的那一个，高山仰止的同胞、巴西国家队怒火前辈阿德里亚诺也就多了一个形影不离的小屁孩橡皮膏。
还是经验上的差别，也是实力的体现。第10分钟，贝隆直传给阿德里亚诺，蓬蓬习惯性快速绕前上抢，紧贴着国家队前辈的身侧硬钻。阿德里亚诺迈腿撅臀，一屁股把蓬蓬顶飞了出去，蓬蓬摔在两米外的地上就像跌落的黄油茄子一样糟心。
韦斯特曼紧急补位，连拉带拽才把阿德里亚诺也撂倒在地，两人倒地的地方距离禁区只有一米。
雷科巴开出的任意球骚气十足，指的是他的姿势。左脚脚弓外翻平搓，四肢摇动绽放，他就像爱德华·阿夫里尔大师油画里那些女主一样妖娆。
任意球轰在了人墙正中央高高跃起的戈麦斯双臂紧护的胸膛上，反弹得又高又远，落地后的火枪手甩着胳膊暗自骂娘。其实，对于戈麦斯来说，他一也不在乎挨多少球炮，他在乎的是自己能不能进球。
哪怕让我进一个！
哪怕让我进一个踢呲了误打误撞毫无美学概念的捡漏补射！
别说在人墙当中堵枪眼，就算屁股被轰开了花戈麦斯也一定会感觉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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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四章 天字第一号叛徒
一直到上半时第17分钟，卓杨才找到机会在5米的距离上远射挑衅了托尔多。
这是卓杨本场第一脚射门，虽然国际米兰对他采取最高警戒的严防死守是毋庸置疑，但作为一名名声显赫的浪射王始终很难找到射门机会怎么看都有不像话。
卓杨心里也在暗自叫苦，相对于上一场，国米在战术上对他的割裂和封堵更上了一个烈度，拿球都不容易，何谈射门？不光是几名一个比一个难缠的后卫，就连贝隆、坎比亚索和斯坦科维奇始终都在他身边游弋。
还不像在德甲当中，面对这一变态战术卓杨可以用大范围扯动来搅乱对手阵型位置，国际米兰这些人的位置感太好了，没有一个是吃素的。只要他退出四十米区域，国际米兰众人根本不会贴防，扎住下盘到谁那里谁就推磨，可一旦进入前场，这些位大佬摆出的九门八卦阵瞬间严丝合缝，什么漏洞也不会给你留下。
没辙，只能还是老套路，时不时个人突一突，主要还是在两个边路寻找，和萨内蒂碰一碰，再去和科尔多巴玩一玩。
也许是曼奇尼本场大战略的要求，国米队长萨内蒂没有上一回合在梅阿查那么嚣张，他很注意自己助攻上去背后遗留下的空当，这么一来，国米在边路进攻的重头戏，就交给了另一侧的右边前卫、前世界足球先生路易斯·菲戈。
作为世界足坛最著名的‘叛徒’，菲戈的形象一直都是毁誉参半，从诺坎普叛逃到伯纳乌成了许多球迷眼中菲戈永远也无法洗清的污。不过，这种事情并不好非白即黑，靠吃青春饭的球员们向俱乐部索要更高的薪水无可厚非，何况当时菲戈期望的00万年薪也并不过份，巴塞罗那稍微有店大欺客之嫌。
足球世界总是这样，俱乐部面对球员时，总以‘职业’为宗旨，但却要求球员忠诚。说到底还是资方与劳方的矛盾，万恶的资本主义啊！
如果把足球看作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不要去强行绑架一些情怀和道德，面对更好的职业前景和更优厚的薪水，有几个人不会跳槽呢？
实际上，当年菲戈也并非想让巴塞罗那那么难堪，毕竟作为一名队长转会去死敌皇马这实在有惊世骇俗。但他多少也是被自己那个傻逼经纪人所坑，而且那还不是第一次。
早先菲戈岁还在里斯本竞技成为‘葡萄牙黄金一代’领军人物的时候，就引来了全世界的瞩目，那是一个所有球员都梦想投奔亚平宁小世界杯的年代。他的经纪人若泽·维加也不知道脑子进什么水，竟然同时和帕尔马与尤文图斯签署了转会协议，结果这一官司闹到国际足联后，两份合同全都作废，菲戈被禁止两年内加盟任何意甲球队，巴塞罗那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在诺坎普青春摇曳的五年里，菲戈成为了当之无愧的‘右路天尊’，来来往往的天皇巨星谁也不能夺走他在巴塞罗那的光芒。克鲁伊维特招摇巴萨锋线的那些日子里，资深球迷看进球集锦时都会发现，荷兰人只需要把菲戈从边路突破后鬼魅而舒服的传球或捅或顶或撞搞进球门就好，并不是很难的工作。
这样的菲戈不值00万年薪？
经纪人维加再出大招，他和意欲竞选皇马主席的弗洛伦蒂诺签署秘密协议，顺便拿走了0万定金，短视的眼光也就只能盯在这些小钱上了。老奸巨猾的老佛爷凭借这份协议做出了‘当选定会挖来菲戈’的承诺，一举逆转老主席桑斯成功上任，却把菲戈架在火上烤成了碳烧。
若泽·维加事前根本不相信弗洛伦蒂诺会当选，他签这份协议只是为了用来向巴塞罗那施压，迫使巴萨给菲戈涨薪水，可这样一来他和菲戈都傻眼了。菲戈面临三个选择：
一，赔偿弗洛伦蒂诺000万美元！这对于一辈子只会踢球小学都没能毕业日常又招蜂引蝶大手大脚的菲戈来说，无疑是无法承受之重；
二，任由和自己家世交的经纪人若泽·维加因为商业欺诈去坐牢！其他人可以干出来，但生平唯义气二字的菲戈却做不到，维加再怎么操作拙劣，但的确是为了他着想。
“那个……约瑟普，我不要求加薪了，而且愿意和俱乐部签订一份终身合同，您……能不能帮我支付这000万违约金给那边？”
时任巴萨主席约瑟普·路易斯·努涅斯直接把菲戈轰出了办公室，连台灯带杯子全都砸在了菲戈轻手轻脚关闭的房门上。努涅斯可以满足里瓦尔多的600万年薪要求，因为瓦刀脸背后是捏着俱乐部南美命脉的菲热尔，菲戈的00万却不行，000万更是想都不要想，葡萄牙足坛的经纪人在那个年代没有什么话语权。
于是，菲戈只能选择最后一个选项——去做天字第一号的叛徒！
当然，这个‘叛徒’的称号是巴萨和他们的拥趸给他扣上的帽子，伯纳乌的美凌格们必然不这么认为，在皇马球迷看来，菲戈这一弃暗投明之举无疑是理所当然的选择。事实上，菲戈也的确在皇马达到了他职业生涯的巅峰。
001年，路易斯·菲戈力压齐达内、罗纳尔多、贝克汉姆、劳尔等一干璀璨巨星斩获当年世界足球先生。那个时代，是国际足坛近些年星光弥漫最为繁华的年代。
在他的祖国葡萄牙，没有人在乎菲戈是不是叛徒，他们只知道他是这里的骄傲和旗帜。巴萨俱乐部对菲戈的怠慢，也刺激到了一名小边角经纪人，豪尔赫·门德斯自此脱离菲热尔的控制，立誓要成为葡萄牙最显赫的经纪大佬，为这个边陲国家挣来一份足球话语权。
商人重利轻别离，商业化的足球俱乐部绝对不会对一名球员忠诚，老迈而已显沉沦的银河战舰一期、急于更新换代的皇家马德里为了节省下两年合计100万的年薪，去年夏天同意了国际米兰的零价格动议，于是，菲戈自由转会到梅阿查，年薪也变成了50万，当然，是税后。
不管怎么说，菲戈总算圆了自己的意甲之梦，在他们这一代人看来，没有在意甲逍遥过的球员，出门都不好意思和别人打招呼。
意甲球队内部的政治纷争远不如西甲那么气息浓郁，所谓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虽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但意甲球队的团结要比其他联赛出名得多，何况国际米兰还有一个以溺爱球员而著称的主席。
里斯本是他的根，巴塞罗那是菲戈的争议，皇家马德里成就了他一世功名，国际米兰却是菲戈足球生涯最快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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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五章 亚平宁巫师贝隆
如果把罗纳尔迪尼奥的突破形容成风骚，卓杨就要再加上绚丽。有人是一阵疾风；有人是一道光影；有人是平推的坦克；有人是执迷的猎豹。但路易斯·菲戈的边路突破，则只能用优雅来形容。
菲戈过人是典型的科班式过人，没有花哨的技法，也不依靠绝对速度。一拨一扣再突然变向，这套高效又不失优雅的动作在西甲可以说是吃遍天也获得了无数球迷的喜爱。他离开巴萨后，留下的右边路不管是奥维马斯的凌厉速度还是久利的袖珍招风，都不能让诺坎普球迷满意，这也许是他们愈发憎恨菲戈的原因之一。
菲戈从诺坎普带走的不止是巴萨人的颜值，还有那里边路的灵魂。时光荏苒，如今那里有了新的国王罗纳尔迪尼奥，虽然球迷们依然积恨难消，但也重新凝聚了寄托。只不过，谁也不知道几年后历史会不会重演。
路易斯·菲戈足尖将球往前轻送，一抹一提便过掉了日尔科夫，酒神回身贴住他穷追不舍。疯狗兰德裹挟着煞气扑面而来，气势磅礴的剪刀腿飞铲，镇定如菲戈也被吓得不轻。
老天王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菲戈将足球抢先捅出去两米，随即跃起避开兰德的断腿绞杀。狗爷也不是一锤子买卖，见自己的恐吓未能留下足球，那便留下你的人。滑行中抬起右脚，刚好挂住菲戈起跳的鞋底，两颗鞋钉猛然相撞，似乎都能听见令人牙酸的撞击声，菲戈失去重心，平拍着就摔了个脆的。
菲戈笑眯眯坐在地上看着兰德吃黄牌，笑容里有些诡异也有些无奈，兰德也笑了，挠了挠头挺不好意思，卓杨跑过来递出右手拉起菲戈。
“你们这哥们儿名不虚传呐！听说过不要命的，没见过真不要命的。”疯狗兰德如今在足坛也算小有名气，菲戈自然注意过。
“嗨，杀猪杀屁股，各有各的杀法。”
‘右路天尊’的匪号绝不是菲戈自封的，他也当得起全世界的这一抬爱，即便如今已不是他的巅峰时期。
单凭一己之力，菲戈便将马迪堡左路正值当年的两大助攻狂人格罗索和日尔科夫压制在后场，标准的以攻代守，这也让他身后的科尔多巴即便几无助攻能力，但也没有大碍。
为了限制菲戈这一侧的刺客信条，不但疯狗兰德随时提高警惕，普罗伊斯也不时靠过来。
其实要说起马迪堡队中冠军杯经验最丰富的球员，也许就是普罗伊斯了。包括卓杨德拉斯在内的其他人，本赛季都是首次参加欧冠，但普罗伊斯却在他0岁那年就已经踢过了。
那还是在00年的一月，租借给了法兰克福的普罗伊斯因为表现出色，被勒沃库森在冬歇期提前召回，随后便在与利物浦的欧冠四分之一决赛中下半时第75分钟替补登场出任边锋，上场仅四分钟，普罗伊斯便被利特马宁像狗一样虐了，随即勒沃库森丢球。
从那以后，普罗伊斯再没登场过一分钟，决赛时他在板凳上看着当年的菲戈和他那一帮叱诧风云的队友如何给勒沃库森上课，直到齐达内那脚著名的天外飞仙。
菲戈再次带球袭来，面对格罗索的严防死守突然内切，抵达中路后菲戈开始偷偷调整准星，他是有一脚威力十足的远射的，当年欧锦赛距离四十米轰碎希曼的大门是那么闲庭信步。
还没等到机会乍现，是射是传正在举棋不定，菲戈只觉得眼前一片灰尘，好像有人站在那里封住了所有往前的线路，普罗伊斯飘然而至。
菲戈不由得一愣，他是识货的人。如此精妙的中场卡位他见过很多，但都是如雷贯耳的当世名将。非常重视研究对手的菲戈知道马迪堡队中有球员具备如此高端能力，但那是去年打后腰的卓杨，却没想到今天又冒出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同样让人暗赞。
菲戈当然不会注意到曾经做过他对手的无名小卒、蹩脚边前卫普罗伊斯，也不会知道经过转型的普罗伊斯已经成为一名非常优秀的中场屏障，历经一年的模仿和勤奋，普罗伊斯在中场的防守卡位已经有了卓杨七八成的功力。
实际上，本场比赛即便赫迪拉没有累积黄牌停赛，首发的也会是普罗伊斯，这是渣叔克洛普根据国际米兰中前场人员的特做出的针对性调整。
不但惊讶了菲戈，普罗伊斯在面对国米中场名将、阿根廷人胡安·塞巴斯蒂安·贝隆时也丝毫不怯场。
1岁的瓢爷贝隆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小巫师’的雅号是意大利人送给他的。从十年前登陆亚平宁的那一天起，历经桑普、帕尔马、拉齐奥，贝隆在意甲搅风搅雨好不威风。然而，转会曼联不但成了贝隆的滑铁卢，也成为了弗爵爷在转会眼光上的一大污。
两个赛季下来，贝隆始终适应不了英超，他的慢节奏出球总和曼联的快速攻防转换格格不入，而且曼联中场转移球有一个罗伊·基恩就够了，贝隆来抢球权自然会遭到基恩大佬的排挤。辗转到切尔西后，贝隆表现得更加不堪，无奈只能重新回归令他星光闪耀的意甲。三年时间，贝隆在英格兰一直都是住酒店，也并不是一个想认真对待英超的态度。
也是莫拉蒂主席心善，贝隆这样技术型球星落在他眼里就拔不出来。
不过，历经蹉跎的贝隆来到国际米兰后虽然状态大幅回升，但和他当年那种光辉还是有不小的差异，本赛季到目前为止，他还未有进球入账。有内幕消息称，贝隆想家了，他想回到阿根廷，回到魂牵梦绕的拉普拉塔。
前有普罗伊斯，侧方向疯狗兰德狗视眈眈，贝隆只能选择强行起脚远射。卓杨打不透国际米兰的防线，国米诸将想要冲进马迪堡的禁区也力有不逮。
远射被汉达诺维奇稳稳没收，随即大力手抛球掷给了招手示意的卓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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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六章 意大利的郑成功
卓杨弯刀传中，足球准确找到远端的马里奥·戈麦斯，火枪手抢出一步，离门15米飞身头球硬攻，被托尔多潇洒摘下，滚落一身草屑的戈麦斯气恼得双拳猛捶大地。
再这么下去，戈麦斯就会进化成欧冠防守型中锋了。
5岁的弗朗西斯科·托尔多成名于那支巴蒂斯图塔的佛罗伦萨，但让他获封‘圣托尔多’的，自然是那届妖孽般的欧洲杯、那场匪夷所思的半决赛。
那场比赛中，没多久便少一人作战的意大利全场都被东道主荷兰摁在地上使劲摩擦，意大利人除了拼命吃黄牌再也折腾不起什么名堂。开赛前顶替布冯担当国家队首发门将的托尔多成为了孤单救主的赵子龙，包括球决战在内，他总共让荷兰人五次球射门无功而返，硬是把狼狈不堪的意大利扑进了决赛，荷兰人哭得稀里哗啦恨不得掘了他家祖坟。
荷兰人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干。隔年三月底，坏透了的德国媒体造谣说国际足联准备更改禁区内犯规判罚规则，取消球直接算0.5个入球，荷兰人闻言举国欢腾，庆幸自己终于不用再遭受噩梦的煎熬。
冷静下来后，荷兰人才发现那是愚人节。
这一切的根源，就是拜托尔多所赐。都是抗击荷兰人，托尔多就是意大利的郑成功。
作为典型的门线型门将，托尔多在门前选位和门线技术上已经登峰造极，基本功扎实。他相比起布冯，欠缺的是出击能力和对整个禁区的控制。
但托尔多的特配合上国米的防线，恰好克制住了无坚不摧的卓杨。
卓杨作为欧洲足坛杀神杀佛的头号妖刀，看起来似乎破门总是很轻松，实际上，他的射门绝大多数是那种凭借个人技术摆脱后调整得舒舒服服、从容施射类型，再加上卓杨杰出的射门脚法，他对球门的攻击命中门框范围率非常高，而且全是奔着球门的角度而去。
这么一来，射门的准确度相当高，但突然性却不够。他从容了，守门员也有了充裕的准备时间。也就是说，卓杨喜欢——我让你知道我要射门、我要射哪里，但你就是扑不住。
托尔多是足坛门将最优秀的意大利里面的佼佼者，他最擅长扑救各种刁钻射门，也非常擅长根据射门球员的位置个特来选择自己的门前站位，基本功又那么扎实，所以托尔多扑救起卓杨的攻门来，倒是很有心得。
上一个和卓杨射门风格相克的门将，是去年联盟杯莫斯科中央陆军的阿金费耶夫，但他相比起托尔多还有一定距离。
本来面对严防死守射门机会就不多，又有一尊门圣伫立，卓杨难了。
既然是在主场，马迪堡自是不会像上一回合那么被动，国际米兰也不敢再放肆压上，双方大部分争夺都集中在中线上下这狭窄的三十几米区域内。
第41分钟，德比希拿球突然过人，一直本份拿球出球的法国人玩出这么一招登时便晃了坎比亚索的凡尘，脚底下颇为有料的德比希拧身抹球，被紧急补位的斯坦科维奇追铲放倒在禁区外面。
距离球门5米，卓杨站在球前打量托尔多和球门的关系。好歹也有近乎四年的职业足球经验，任意球更是精雕细琢过，打眼一瞧，卓杨就能看出托尔多只是随随便便往那里一站，就像一位武功盖世的武侠主角一样，周遭几无破绽。
这是一种感觉，说不上是哪里具体的东西，也许是眼神表情和细小的肢体语言综合起来的一种感觉。高手过招，要的就是这个范儿！
瞄啊瞄，卓杨第一次在任意球角度选择上犯了愁，哨声不等人，可想而知在犹豫不决之间踢出的球能有多高质量。强行绕过人墙内侧的射门，被站在最里侧机警的萨内蒂横身用腿挡飞出边线，马迪堡连个角球都没落着。
上半时最后一分钟，卓杨从国米左边路斜刺里发威，虚左实右闪开斯坦科维奇，趟过坎比亚索时矫若游龙，错开贝隆犹如翾风回雪。
从左边路就一直紧紧跟随而来的科尔多巴居左，补防过来的萨内蒂居右，正前方马特拉齐严阵以待。三员虎将意图铁笼锁妖，卓杨犹作困兽斗。
乍然刹车！卓杨脆生生立定在等边三角形的O，足球安静地躺在他两腿之间的右脚边，身体重心微微左倾，塌腰沉肩瞧着围拢的这三位爷。
带球突破时很忌讳人和球死在那里，只有运动起来才能具备速度和欺骗，可卓杨不在乎。而在萨马科三人看来，眼前的卓杨一如刚才卓杨看待托尔多一般，周身毫无破绽，那种姿态和架势分明可以随时瞬移消失，而且还无法预估方向。
三个人像老鹰捉小鸡一样展翅蠢蠢欲动，但又谁也不敢贸然上抢，场面有些凝重也有滑稽。
敌不动我动！就在那三位的神经已经蹦到断裂的极限，卓杨身体向右猛然倾斜，似乎想从萨内蒂和马特拉齐中间穿去。高手过招，先出招的人占据了先机但也就露出了破绽。
国米三虎眨眼间便做出贴堵靠，随时准备或粗暴或绞杀将卓杨关闭。
人动球没动，卓杨就像钟摆一样突然倾斜向左侧，目标瞄准三人位置变动后略显松懈的科尔多巴和马特拉齐之间。
这三位也都是久战沙场的一方大将，怎能没有防备卓杨这一手的思想准备。三人同时微调步伐，倏然收紧，包围圈已合拢然而，这一次球依然没有动。
左脚踩球后拉的同时，卓杨现在才是真的。整个人向后弹出，连人带球脱离三人关闭前路的风俗，右脚落地时恰好将足球磕向右侧。卓杨就像一道残影，呈‘L’型直角运动轨迹飙射而出，妖邪一般。
萨内蒂、马特拉齐、科尔多巴拥挤在一起，三个人眼巴巴看着卓杨在他们身侧从容调整足球后拔脚圆月弯刀兜射，那道弧线就像照耀在他们心灵的圣光。
在维克多全场轰然叫好声中，托尔多随着步伐紧退两步后腾空而起，196公分的身长像乌云一样遮蔽了球门前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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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七章 大佬之间的对决
那一年夏天，一场普普通通的学生足球夏令营比赛中，帕都瓦省阿奎兹塔中学一方的守门员受伤，担任右后卫1岁的弗朗西斯科·托尔多在同伴们的怂恿下戴上了门将手套即兴客串，谁知，这一戴上竟再也没能摘下，一戴便是一辈子。
那一天，卓杨出生在中国西安。
世界足坛有很多既生瑜何生亮的哀叹，托尔多之与布冯毫无疑问是典型且著名的一对儿。年长七岁的托尔多整个国家队生涯都笼罩在布冯的阴影下，十年国家队生涯却只有区区9场出场记录，而且除去因布冯手指受伤他担纲一号000年欧锦赛的最高光时刻，托尔多在意大利国家队中绝大多数是友谊赛门将，其他大赛决赛阶段没有记录。
前有帕柳卡、佩鲁济，后有逆天的布冯，全世界都只能为托尔多道一声生不逢时。
甚至意甲联赛中也一样，在001年夏天那个著名的意甲门将轮盘转会中，托尔多来到了国际米兰。其实那个赛季他原本是要加盟巴萨的，合同都签了，如若成行托尔多将会在诺坎普成为门将世界第一高薪，然而破产潦倒的佛罗伦萨却鬼迷心窍同意了更高转会费的帕尔马。
一女二嫁，随着西甲转会窗关闭，托尔多一怒之下来到了梅阿查，650万的身价也是意甲门将第二，那个第一，却还是布冯。
从001赛季开始，托尔多为国际米兰复兴做出了巨大贡献，他镇守的球门让所有人望而生畏。可这四年中，布冯在尤文图斯连续垄断了意甲最佳门将，你绝不绝望？托尔多只能去和AC米兰门将迪达竞争第二成了一种无奈的慰籍。
实际上，从本赛季开始，5岁的托尔多在国际米兰的一号门将地位已经逐渐让位于新来的巴西人朱利奥·塞萨尔，时光和年龄真是残酷而又让人痛苦，比布冯还小一岁的塞萨尔正成为梅阿查新的希望。能在冠军杯中首发，托尔多凭借的是丰富的欧战经验。
托尔多在门前飞翔，左手指尖于足球诡异的弧线相遇在门框左上角前方，伴随着一声‘咚’的脆响，足球变向撞击横梁外沿后飞上了看台。
上半时随即结束。
中场休息时，卓杨可算明白了：人家托尔多这是把住了自己射门的脉！老而不死是为贼，老贼对妖王，卓杨郁闷得直搓后腰上的渍泥儿。
下半时开场后圣托尔多一如既往拒绝马迪堡人对球门的企图，卓杨策动的几次轰轰烈烈攻势全都无功而返。
第47分钟，德比希右路横传，卓杨禁区右路边缘右脚劲射被托尔多单手托出横梁。射得迅雷不及掩耳，守得长使英雄泪满襟；
第51分钟，雷科巴中路横传，斯坦科维奇左路5码处劲射高出。韦斯特曼和蓬蓬的年轻中后卫本场没给对手留下可乘之机；
第5分钟，卓杨中路突破5码处劲射再次被托尔多没收，雷霆万钧瞬间化为隔靴搔痒的一汪春水；
第54分钟，卓杨再次强行中路突破，于禁区内和戈麦斯玩起了二过一，马特拉齐拦截时手碰到皮球。火枪手疾呼裁判：手了，手了……
但主裁判却认为马特拉齐双臂未张开，属于球碰手，摆手拒绝了马迪堡的球诉求。
第56分钟，日尔科夫开出右侧角球，卓杨头球后蹭做给普罗伊斯，但他中路4码处凌空抽射却偏出。
这个时候，雷科巴又不想踢了，和上一场不同，他并不是突然心灰意冷，而是实在被疯狗兰德纠缠得受不了。如果找对了对手，狗爷就是场上的一枚防守人形核弹，专治各种不服，今天雷科巴就是他盘子中的菜。
在兰德恐吓和玩命威慑下，雷科巴基本上就是个隐形人，就跟在米兰家中窝着看比赛几乎没什么两样。这种情况下，他即便还想踢曼奇尼也不答应，令旗一挥，儒雅的中年意式型男用马丁斯换下‘中国男孩’，一如上一回合的套路。
一个星期前马丁斯上场即建功，一记神出鬼没的垫射让马迪堡败走梅阿查，但人总不能一直走狗屎运，这一次他并未能取得立竿见影的效果，反而是马迪堡抓住了机会。
第57分钟，卓杨施展即兴突破，坎比亚索的叉子骨都快被闪断了，路易斯·菲戈也被搞得狼狈不堪，万般无奈之下，菲戈由后面拽到了卓杨。没办法呀，再往前就是禁区了。
俩人关系不错，卓杨也明白这是很正常的战术犯规，没有任何伤害性，他接过菲戈递来的手笑嘻嘻站了起来。可裁判眼睛里不容沙子，一张黄牌让菲戈悻悻然耸了耸肩。
犯规地靠近右边路，这对于前场全覆盖无死角的卓杨来说，仍然在他任意球的射程之内。他清楚，托尔多自然也清楚。
左脚脚尖在身后的地上磕了磕，卓杨仔细打量着人墙和那个该死的托尔多，各种脚法弧线、各种技巧线路、任何长度的人墙，对他都没有难度，唯一的障碍只能是球门前的那个意大利老男人。
这是卓杨全场的第五次直接任意球，前四次自然全部无功而返。其实对于托尔多来说，卓杨是他比较喜欢的射手类型，虽然刁钻迅猛但缺乏突然性，足够妖但不够鬼。
托尔多对卓杨的任意球已经扑出了心得，他有足够的信心整场封杀卓杨，只要关闭掉马迪堡这个最强，其他人不足为惧。虽然年龄相差很大，但俩人足坛地位却旗鼓相当，沉淀怼上绚烂，经典遭遇新锐。这是两位大佬之间的私人对决，不分出胜负死不罢休。
托尔多是这么认为的，卓杨自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哨声响起，五名国际米兰球员组成的人墙紧张地盯着卓杨助跑的双腿，其余人等在左边一侧和马迪堡蜂拥而来的大个子们相互挤压着争抢位置。但谁都知道，他们都只是些看客，这一刻是那两个人的决斗。
卓杨的右脚猛然兜击在足球的侧下部，黑白金三色的‘团队之星’像脱离竖井的舰载导弹划向天际。五条人墙奋勇起跳，在空中拧头看着足球从他们左侧高高掠过，目标直指球门左上角。
托尔多轻笑一声：还来～
他内心承认，卓杨这脚任意球无论从速度弧度角度上都已经完美，足球之艺术品。但那又怎样？托尔多早已胸有成竹，卓杨所有的套路他都尽收眼底。
足球绕开人墙，托尔多半屈膝盖，中心依然调整完毕，全身蓄力准备腾空而起。
足球在距离球门11.5米时，倏然拐弯，朝着禁区中央一头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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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八章 蓬蓬的自我解脱
弗朗西斯科·托尔多身体已经倾斜，卓杨选择的角度与他预测的方向如出一辙，此刻他要做的只需要飞身封堵，万无一失。
足球乍然拐弯，完全违背空气动力学和经典物理，像被遥控的末端制导。在托尔多还未来得及大惊失色之际，幻影裹挟着寒气飞临禁区中路，一道隽长的身影脱颖而出。
蓬蓬大卫·路易斯在空中滑翔三米，蓬头修身像极了一只斜竖着的魔法扫帚。他的额头舒舒服服撞击在如约而至的团队之星上，足球带着烟火轰然冲进球门远角。
托尔多呆若木鸡，所有国际米兰人都呆若木鸡。说好的任意球巅峰对决呢？说好的大佬遭遇大佬呢？说好的执迷而不悔呢？
马迪堡1:0，欣喜的马迪堡人咆哮着疯狂庆祝，蓬蓬被卓杨扛起来一口气跑到看台边上扔进了拥趸的怀抱里。
蓬蓬今天表现得很出色，除去开场被阿德里亚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差失误之外，他逐渐进入了状态。面对如日中天的同袍老大哥，蓬蓬毫不怯场，联手韦斯特曼牢牢限制住了阿德里亚诺对禁区的所有冲击。
身体加技术的组合，硬朗与灵巧的搭配，即便狂如阿德里亚诺者也只能在这一对儿年轻中后卫面前不断吃瘪，全场突破和射门寥寥无几，全无威胁。此一役，蓬蓬在防守上几近完美，打出了他职业生涯迄今为止发挥最好的一场比赛。
能把巅峰时期的阿德里亚诺防死，那能是一般人吗？是正常人类能干出来的事吗？也正是这一场举世瞩目的欧洲冠军杯八强赛，让年仅19岁的中后卫大卫·路易斯终于真正进入到了巴西国家队的视野。
说回卓杨。
卓杨在屡次失手于托尔多之后，便明白这老东西是他今天的罩门，而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执拗非得硬往南墙上碰的杠头了，下半时多次强行射门和托尔多对刚，实则很大一方面就是为了让圣托以为他今天认了死理儿。
刚才准备主罚任意球时，他冲着跑上来佯装打掩护争头球的蓬蓬悄悄打出了一个隐蔽的手势：你的。蓬蓬自然心知肚明，他和卓老大之间的默契甚至只是一个眼神的事儿。
卓杨没有暗示马迪堡其他人，只是让蓬蓬一个人做好准备，因为只有连自己人都骗，才能完美骗过敌人。马迪堡其他人也都浑然不觉，他们都以为卓杨还是要继续挑衅托尔多。所以，托尔多被迷惑一也不冤，何况那一道鬼魅的空中拐弯是如此妖艳。
卓杨选择蓬蓬是有考量的，并不完全因为私人关系。任意球时中后卫上前争抢头球这是足球规律，抢不抢的上另说，但这个姿态每个队都会去做，所以蓬蓬压到禁区丝毫不会引起对手警觉。
更重要的一，马迪堡中前场大个子不少，国际米兰一干顶尖后卫自然主要盯住戈麦斯、普罗伊斯等人，包括在头球上颇有声望的韦斯特曼和格罗索都会有防守干将前来招呼，但蓬蓬在进攻头球上却并不引人注意，外界目前还不了解他着实不俗。
前几次任意球时一对一看守蓬蓬的是后撤协防的阿德里亚诺，这位爷头球功夫倒是威力十足，人也生得膀大腰圆，但你要说他有多少防守责任心……，聊别的可好？
果不其然，卓杨生化变异式的妖气任意球和蓬蓬相遇时，阿德里亚诺还在五米外心不在焉。刚才蓬蓬急窜两步甩开他空中滑翔的时候，阿德里亚诺还纳闷：你要干嘛呀？
被庆祝的人群簇拥着的蓬蓬如释重负，他并不是个喜形于色的少年，欧冠十六强淘汰赛客场格拉斯哥流浪者时的那个乌龙球，这段时间一直压在他心头。马迪堡队友和教练并没有责怪他，也没有看出蓬蓬心里的歉疚，除了在卓老大面前，蓬蓬不会把心思挂在脸上。
卓杨当然知道小弟内中的心结，所以任意球时选择让蓬蓬来建功就成了援手之举。于是，蓬蓬解脱了。
可马里奥·戈麦斯却还是没能解脱，他都开始感觉到了凄凉。
微醺的春日灯光下，全场欢腾的气氛中，马里奥·欧冠就是不进球·戈麦斯很想哭，温暖的春风吹过他心房时是那么的冰凉。
对欧冠进球的渴望成为了戈麦斯心中燃起的熊熊烈火，可这团火一次又一次被失望熄灭。整场比赛他都在玩了命地争抢机会，和马特拉齐、萨穆埃尔轮番硬钢，但骨头都要散架了也没个卵用。
为了多增加几次射门机会，戈麦斯各种飞扑反抢，上半时还因为飞铲马特拉齐动作过大吃到黄牌，险些引发双方冲突。
魔症啊魔症，蓬蓬路易斯需要的是解脱，喷子戈麦斯需要救赎。
比分领先之后，马迪堡士气大振，这个比分意味着大家伙儿将凭借客场进球优势雄赳赳迈步跨入本赛季欧冠四强。年轻人不敢受刺激，肾上腺素集体分泌的马迪堡人围着国际米兰一阵乱拳猛锤。
国际米兰则非常少见的有些慌乱，赛前知道马迪堡的主场很难啃，但没想到比赛会艰难到这种程度，原本想着坚守一场白卷平局从德国全身而退，可眼看着一场竹篮子打水。
攻不上去，马迪堡的防守一也不寒碜，守也不是事儿，守下去比赛就完了。慌乱犹豫加上前后脱节，国际米兰被马迪堡压在半场狂轰滥炸，形成连续围攻。到了这个时候，现场的电视机前的，全世界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国际米兰再丢球是迟早的事，马迪堡绝不会安于这样一个小比分，他们又不是意甲球队。
到了这个时候，所有人也都琢磨起了卓杨的‘帽子戏法’诅咒，虽然他本场还没有进球，但每个人都知道，在这种围攻的态势下，但凡打破僵局，国际米兰十有**会被打漏。对于卓杨这个疯狂的妖杀王来说，帽子戏法很难吗？
不光是远征而来的内拉祖里们揪着心，就连曼奇尼心里也‘咯噔’一下：不会……真把诅咒落在我头上吧？
眼看大戏即将开幕，马迪堡的疯狂攻势却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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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九章 戈麦斯空中灌篮
马里奥·不进球毋宁死·戈麦斯在这十分钟的疯狂围攻中完成了三次射门，却仍然继续走着背字。一头一脚打飞，一记怒射被封，戈麦斯想拿把斧子将大门拆了的心都有。
不管对对方后卫起到了多大压制作用，无论在前锋线上怎么勤奋地扯动策应，在戈麦斯看来，只要没能进球，自己这个马迪堡天字第一号攻城锤就是个瓷锤。这个单词是卓杨教给他的，在陕西方言里，瓷锤等同于笨蛋加三级。
一些‘无干’人等纷纷在冠军杯上斩获，就连小蓬蓬今天也拔了头筹，这更加严重刺激到了戈麦斯胸腔里那颗中二的心。要知道，卓杨那一句‘禁欲’，一身骚根的戈麦斯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那啥了，青梅竹马的汉娜·希尔维娅虽然心里能理解，但嘴上还是免不了牢骚，眼神里皆是幽怨。
我为人人，人认为我，戈麦斯在前锋线上的倔强兄弟们有目共睹，为大家在前场花开花落着实卖力，调侃归调侃，现在这种围攻局面正是帮助火枪手冲破心魔的最佳时机，于是，雨般的传球不要钱似的向戈麦斯袭来。
下半时第69分钟，马迪堡的围攻更加猖狂，资深欧洲豪门国际米兰已经疲于奔命，防守大坝眼看着岌岌可危，随时都有那最后一根稻草压垮这只大骆驼。
卓杨和格罗索在边路二过一，佯装内切却沿着禁区线下了底，抠底线的传球直接过了在前门柱守候的托尔多的顶，后门柱附近戈麦斯高高跃起，单肘压住马特拉齐让他跳不起来。
球来了，球来了。
好一个戈麦斯，给人感觉他似乎悬停在空中，让人不得不为他的滞空能力大喝一声彩。额头与足球充分撞击，戈麦斯甚至没有眨眼，虎目圆瞪完成了这次头颅力劈华山，视野中是绝望而又撕心裂肺的托尔多。
‘哐！！！’
一声巨响，犹如圣马丁教堂的大钟鸣响了圣诞，余音绕梁在城市上空回旋。
足球攮在横梁上高高扬起，重新飞回了禁区，怎么来怎么去，掠过还没来得及降落的戈麦斯的头顶。
果然好滞空！
只见得戈麦斯半空中拧腰送胯，悠然转身回眸，像初恋时的月台依别。天地唯赞火枪手，戈麦斯轻舒猿臂，凌空摘下篮板，扎实的基本功让他在这汹涌澎湃时刻也没忘记赶紧双手呈八字掌控住篮球。
再次空中半转身，心动的初恋还在那头，戈麦斯的眼眶中已然柔情似水。
大风车吱呀吱哟哟地……
教科书般标准的双手灌篮！
戈麦斯凭借超强的滞空能力，连续完成两个转来转去。凭借不屈的斗志，永不言败的顽强意志，凭借不抛弃不放弃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终于将那颗该死的篮球从圣托尔多的脑袋和横梁之间的夹缝中扔了进去。
伟大的马里奥·戈麦斯在一场欧洲冠军杯的足球比赛中完成了灌篮！
无与伦比的火枪手在全世界众目睽睽之下完成了乔丹、伊赛亚托马斯、拉塞尔、张伯伦也没能做到的事。谁是勒布朗，哪个叫姚明？这一刻，美国人民不由自主留下了激动的眼泪，美职篮羞愧难当，不转不是NBA！
‘嗵！！’
马迪堡大中锋马里奥拉朱旺·戈麦斯终于由天空中降落，双脚狠狠砸在维克多广场花园的绿色地面。
完成旷世一击的篮球手马里奥尼尔·戈麦斯在场上的个人庆祝是如此自由奔放，是如此的疯狂，就像急于交配的黑猩猩那样‘嗷——嗷——’嘶吼，双拳连续击打着自己的胸膛，犹如野狗般在球场上末路狂奔。
双方球员、双方球迷全部目瞪口呆，像看傻逼一样看着他。
“**，我做到了，嗷呜——”他跑过卓杨身边，卓杨羞愧地蒙上了脸。
“先生，嗷呜——”他跑过马迪堡替补席，渣叔脸上的肌肉抖了起来。
“啊哈哈哈哈……，嗷呜——嗷呜——”他跑到裁判面前，等待他的是一张高高举起的黄牌。
马里奥·醒来了·戈麦斯瘫坐在草皮上失魂落魄，像是被抽走了身上所有的筋。
两黄变一红，裁判明显是在主场给马迪堡留了面子，若不然直接将戈麦斯红牌罚下也没什么好说的，竟然胆大妄为到打篮球，这简直已经超出了犯规的范畴，而是明目张胆地挑衅，是对足球运动的宣战。
“喷子，我错了，都怪我……你的傻逼也是我心中的痛……”好哥们儿卓杨前来安慰他。
“骚……卓杨，你说他把我罚下也就算了，干嘛还进球无效呢？”
卓杨：“……”
“想开，喷子。”卓杨从地上拉起戈麦斯。“好歹你也算青史留名了，足球史上第一人，冠军杯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你掀开了人类足球新的篇章！好了好了，下去再好好品味吧，乖……”
这一荒诞的插曲直接打断了马迪堡旺盛的进攻心气，一片美妙的乐章被突兀中断后很难再重复此前的宏伟旋律。国际米兰也终于喘过来了这口气，人数上的优势让经验老到的他们反而在场上逆转了局面。
曼奇尼用米哈伊诺维奇换下已经体力不支的菲戈，无他，只因这是一位任意球绝世高手，中后卫上演直接任意球帽子戏法放眼全球仅此一人。
五分钟后，阿根廷中锋克鲁斯换下同胞贝隆，国际米兰在场上展开了破釜沉舟的强攻，马迪堡有些招架不住了。
面对危局，渣叔也用托马斯·费尔马伦换下作用已经不大的疯狗兰德，他与蓬蓬搭档中路，韦斯特曼去到右边后卫，萨沙·里特来到中场后腰形成屏障。
还是不行，少一人而且少的还是横亘与前线的中锋，马迪堡对国际米兰后防线的威慑大减，把卓杨填进去显然不合适，大材小用了。还好时间所剩无多，渣叔又用黑尔默斯替下德比希，利用他的速度打反击也牵制住对手，卓杨被拉回到中场控制攻防两端。
最后十分钟里，球场上变成了令马迪堡拥趸心惊胆战的攻防战，好在大家众志成城，在情况极其不利的局面下齐心合力保护住了球门。终场哨响，马迪堡在主场1:0战胜国际米兰，双方两回合:战平，马迪堡以客场进球优势杀进005-06赛季欧冠四强。
比赛结束，每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球迷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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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〇章 一江春水扰心乱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卓杨信步走在运河的堤坝上，水面泛起的麟麟白光像太阳的碎片，迷乱着他的眼。时间已经来到了四月中旬，空气中满是温暖的情绪，风从河的那一边拂过来，抚摸在身上很是舒服。
如此怡人的春光里，卓杨的情绪却不是很高，心情说不上沉重，但多少有乱。
并不是因为足球，他的马迪堡已经闯进了欧冠四强，一个星期前那场马里奥·戈麦斯大放异彩的比赛中，年轻的蓬蓬路易斯为球队一锤定音，马迪堡继续创造着历史。
在卓杨关心的其他比赛中，二哥蒙托利沃的尤文图斯没能再往前走，他们在主场被阿森纳0:0逼平，以两回合0:出局，亨利和横空出世的法布雷加斯是第一回合进球功臣，而阿森纳将会是马迪堡在半决赛中的对手。
AC米兰在圣西罗:1顺利击败法甲里昂后成功晋级，下半时卡卡助攻因扎吉和舍瓦为球队锁定胜局。卓杨和卡卡在电话中约定好了，彼此要在决赛中会面，失约者将当众跳上一曲广场舞。
AC米兰半决赛的对手，是两回合总比分:0击败比利亚雷亚尔的巴塞罗那。罗纳尔迪尼奥也打电话过来约战决赛，卓杨同样和他赌上了一支广场舞，但没有把这个赌约告诉卡卡。
卓杨此刻的心乱也不是因为联赛。
在淘汰国际米兰之后的第三天，马迪堡在德甲第9轮中，主场:1有惊无险战胜了纽伦堡，卓杨并未出战，轮休的他在板凳上为队友加油压阵。此役过后，马迪宝、汉堡皆战胜各自对手，但拜仁慕尼黑在于云达不莱梅的双雄对决中0:惨败，克洛泽大演帽子戏法。当然，克洛泽没有‘帽子戏法诅咒’，马加特仍然帅位无忧。
如此一来，拜仁、云达、汉堡、马迪堡同积75分，德甲出现了临近季末四支球队并驾齐驱的奇景，这是德甲历史上从来未有过的盛况，本赛季联赛冠军争夺已进入最后的白热化。
而在昨天，卓杨重新披挂上场，他带领马迪堡远赴阿尔姆体育场，在本赛季德国足协杯的半决赛中4:1战胜比勒菲尔德。卓杨在比赛中打进两球，惊出了比勒菲尔德主教练黑森一身冷汗。其实卓杨非常想在比赛中上演帽子戏法，验证一下他那个‘卓杨诅咒’是否灵光，但天不遂人愿，黑森教练神灵保佑渡过了这一险关。
另一场半决赛中，知耻而后勇的拜仁慕尼黑:0战胜法兰克福，与马迪堡如愿会师决赛，但这个决赛里却没有施魏因斯泰格，小猪还被马加特封禁在预备队中，于丙级联赛蹉跎度日。
卓杨此刻的心乱也不是来自日常生活。
除了没有爱情陪伴，他一切都轻松惬意，没有任何能让他烦心的事情。爱情对于现阶段的卓杨来说，虽然渴望但也并非不可或缺的东西。也许正如姐姐说得那样，随缘就好，你不知道有什么人在什么地方正等着你，没准儿一直都在等着你。
没有烦恼，却有小小的开心。
几天前的晚上，卓杨正在家中端坐，邻居劳瑞恩·屈莱顿先生前来造访。屈莱顿先生今年65岁，奥地利人，他在汉诺威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担任首席会计师。屈莱顿不算是个球迷，但他有相当不错的业余钢琴造诣，这便和卓杨有了不少共同话题。但这个晚上他前来家中，却并不是为了交流音乐。
“卓杨先生，我再有一个多月就退休了。”被卓杨请到沙发上就坐后，屈莱顿先生抿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说起了此次前来的缘由。
“退休以后，我就要回到因斯布鲁克了。”65岁的屈莱顿显然是个有福气的人，他的双亲依然都还健在，屈莱顿想回到奥地利乡下的家中去陪伴即将年满百岁的父母。
“所以呢，我想卖掉这栋房子。今天来我就想问问您，有没有兴趣，如果卓杨先生您中意的话，我就不用去费神找房地产中介公司了。”
卓杨目前居住的小二楼是汉诺威运河沿岸的联排别墅，家家户户彼此之间连在一起，就连相隔的外墙壁都是共用一堵，屈莱顿先生家就在卓杨的左边。
小二楼风格优美，居住舒适怡然，但内部房间虽然不少，可卓杨却有感觉不够，尤其他想改建一间属于自己的荣誉室的时候，发现将哪间腾出来都不合适，储藏间太小，客房又有用处，所以一直没有动工。
听见屈莱顿先生如此问询，卓杨喜出望外。邻居家的面积和格局与自己相仿，虽然这种临河别墅价格不菲，但金钱显然已经不是阔佬卓杨为难的事情了，屈莱顿先生也正是清楚这一才主动找到了卓杨。
如果能直接找到买主，屈莱顿先生可以省下一大笔中介费用，不用肉疼地看着黑心中介拿走冗大一坨佣金，甚至能合理避掉一部分税，何乐而不为？对卓杨来说也是同理。
卓杨欣然表达了接手意向，但也并没有贸然应承下来，而是让帕特里克·斯蒂尔找来一名专业人士对屈莱顿先生的房屋进行了详细的勘验，确认没有猫腻之后才做出了决定。
这次专业勘定，还带给卓杨一个好消息。这种小二层的建筑方式并非常见的那种砖混结构，而是不知道为什么采用了高层的那种剪力墙结构。也就是说，原先两家共用的隔墙只是填充墙而非承重墙。
砸掉就是了！
这样一来，改建后两套房屋可以完全连在一起形成浑然一家，也许当初开发时采用剪力墙结构就是想到了日后这种兼并购买。卓杨决定了下来，所有手续自然会由斯蒂尔搞定，意向合同已经签署，只等待一个月后屈莱顿先生搬走，卓杨届时会全款付给他。
背着手在河堤上溜达了一会儿，卓杨又将双手插进裤兜里，继续在春光里漫步，心里想着今天突如其来的情况。
卓杨的心乱也不是因为学业，也可以说并不全是为了学业。
已经决定继续求学，读研读博一气呵成。这正是他本科学业的最后一个学期，再有不到两个月，他原先计划的大学就要毕业了。
卓杨刚从音乐大学里出来，一个小时前他和卡尔·诺曼教授长谈了很久，正是这次谈话让卓杨的心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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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一章 你要离开汉诺威
“先生，我还是触摸不到创作的灵感，是不是我努力的方向有问题？”卓杨问卡尔·诺曼教授。
卓杨的本科是钢琴表演专业，学习的方向就是成为一名钢琴演奏家。但在诺曼教授看来，以卓杨这么卓绝的音乐天赋，仅去追求演奏有些埋没才华，卓杨有细腻的情感、独特的创意思维和乐曲整合塑形能力，这已经让他具备了成为一名钢琴作曲家的先决天赋条件。
从卓杨决定继续求学的时候起，就已经表明了他必将走上演奏和创作并举的道路。从那时候起，卓杨加强了古典音乐理论和管弦乐综合演奏的学习与钻研，这原本是他课程之外的东西。也就是说，卓杨其实已经开始了硕士阶段的学习。
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卓杨已经能独立创作出钢琴曲了，而且他事实上也的确有了不少作品。
各种音乐元素的堆砌，揉合进去各种复杂的演奏技巧，众多晦涩难懂的节奏与变调，怎么别扭怎么来。创作这样的练习曲对卓杨目前来说难度并不是很大，只要好好琢磨一段时间，一一往上凑，还是能完成的。而且这种钢琴专业的创作风格在全世界很多音乐大学中很受推崇，包括中国专业音乐院校在内。
当然，此类风格虽然通行但却也饱受争议，因为这样的乐曲所追求的是超越和领先，也可以说是自以为是的超越和领先。要超越这个时代，要领先这个时代。换一种说法，也就是说怎么听不懂怎么来，怎么理解不了其中的旋律怎么来。这一类，暂且称之为前卫派。
对推崇此类的人来说，如果创作出来的曲目被当前人们听懂了也理解了，那就意味着失败。
事实上，这种风格的曲目，就连创作者本人都不怎么愿意去弹，实在太难听了，给院系交差了事，此后便束之高阁任其自生自灭。
汉诺威音乐大学作为全世界音乐领域的佼佼者，自然也不能免俗，此类创作风格也大行其道，但以阿尔·瓦迪和卡尔·诺曼教授领衔的钢琴系最大的优就是兼容。钢琴系在允许这种前卫风格存在的同时，也有着自己的坚持。
包括汉诺威音乐大学在内，也有很多业内人士认为音乐创作要包含情感，而且这种情感要经得起时间的沉淀和考验，这样的乐章才是真正的音乐，一如前贤流传下来的众多经典。
前卫派则认为，贝多芬等大师的许多音乐在他们那个时代也并不被业内理解，他们的音乐当时很多人都听不懂。乐章中的情感，是经过时间沉淀后被后人赋予上去的，也就是说，正因为理解不了，才可以充分解读，才能自由赋予乐章以灵魂。
就好像那座著名的埃菲尔铁塔，在它刚建成之时，其光怪陆离的粗旷钢铁造型完全与巴黎浪漫古典的城市气息格格不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完美地融合进了巴黎的情怀之中，天衣无缝，甚至成为了巴黎的象征。
前卫派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情感派则认为，创作出来的乐章犹如高山和大海，它本身就是宇宙的一部分，经得起时间的诉说和触摸，从它出现的那一刻起，就成为了艺术宇宙的情感精华，而且日久弥新。
两种流派无分高下，但对于汉诺威音乐大学的卓杨来说，他自然更加推崇情感派。卓杨同他的老师们一样，都认为一首成功的钢琴曲是情感流露和积累后应运而生，它是对感情的渲染与升华，也是对宇宙以及人生的感悟。
这样的乐章，从它诞生之日起，就能引起听众的共鸣，就能让听众触摸到其中的感情气息，并且伴随着时光流逝越发浓郁和具有感染力。贝多芬等先贤的音乐在他们那个时代并不是让人听不懂，而是其中独特而又复杂的感情诉说具有相当针对性，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这才是卓杨在音乐之路上的追求。
“我始终无法把各种碎片融合在一起，是不是应该抛弃这些，重新开始整合？”
卓杨从一年多以前，就已经有了许多自我创作的音乐碎片，这些都是他在学习和生活中的即兴感悟而得来。那个时候，他乐观地认为自己很快就能有完整的乐章出现，只需要找到某种方法把这些情感有机地串联起来。
但一年多时间过去，卓杨在这上面却毫无寸进，音乐碎片越积越多，却始终无法积沙成堆，再多的碎片它仍然还是碎片。
阿尔·瓦迪爷爷总告诉他：慢慢来慢慢来。
卡尔·诺曼教授也安慰他：莫着急莫着急。
好的，不着急慢慢来，等着就是。可这一等就是一年多，还是毫无头绪，甚至不知道努力的方向在哪里，不知道学习的方法是否正确，这就很麻烦了。
春天来临，卓杨多次和诺曼教授探讨这个问题，试图在导师的帮助下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也或许是寻找到那扇大门。今天来到学校，也还是这件事儿。
“卓杨，其实你这个年龄暂时没有找到创作的灵感很正常，通常情况下，能在三十岁之前创作出自己的第一首曲目，就已经算是快的了。”
“第一首是道坎，有了第一首，也就找到了方法，后边的灵感将会源源不断，不要着急。”诺曼教授敦敦教诲。“其实你此前创作的那些练习曲已经很不错了，有几首我觉得有可能会成为经典。”
“呵呵，那就看很多年后别人怎么去解读了，反正我是不知道其中的含义。”卓杨知道，那种以堆砌深度和技巧而成的曲目，就看后人如何强行赋予些什么，时间长了，不是便也是了。
——鲁迅这句话，表达了作者对当时黑暗社会的苦笑与无奈，作者意图传递一种积极乐观的情绪给读者，警惕国民，必须清醒，冲破旧制度的枷锁。而作者对感叹词运用得出神入化，充分强烈表达出要结束旧制度的想法。
——鲁迅泉下有知：我操，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一句‘哈哈哈！’竟然有如此深刻的内涵？
“卓杨，你真正的问题在于，你太年轻。你的经历太少，无论从情感还是阅历，你的积累太少。”
“你目前的年龄才是你音乐创作最大的门槛。”
诺曼教授一语醒梦中人，但接下来的话，才真正扰乱了卓杨的心。
“卓杨，你该离开了，你该离开汉诺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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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二章 我要离开马迪堡
“卓杨，你到了该离开音乐大学、离开汉诺威的时间了。”导师卡尔·诺曼一句话便让卓杨大吃一惊。
“先生，我……不是很明白。”
“卓杨，你的理论基础学习和演奏技巧掌握，都已经完成，作为一名演奏家，你已经合格了，剩下的只需要不断磨练和强化。”
“但音乐创作不同，这需要深厚的阅历和文化积累。此时此刻，你应该去不同的城市，接触到不同的文化，遇见更多的人。”
“你需要更丰富的经历去完善你的内涵，你需要更多情感的触碰。这才是你现在应该去做的，也是唯一的方向。”
明白了，卓杨完全明白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卓杨现在等于读透了书本，需要的是实践和游历。
“那……您的意思？”
“走出汉诺威！走出去，感受其他不同的文化，人文文化。对于你来说，汉诺威太狭小，只有面对全世界，你才能快速触摸到音乐灵感那扇大门。”
“就好像你从中国来到这里。如果你一直生活在你出生的城市，哪怕你有不可思议的天赋，即便有再好的老师，可在钢琴上的进步绝不可能如此快速。”
走出汉诺威，走向全世界。
知道了问题出在哪里，但卓杨却迷茫了。
这其实就是面临着音乐的瓶颈，如果不能接触到新天地，这个瓶颈将会很长时间才能打破。离开汉诺威、离开汉诺威音乐大学好办，可……马迪堡呢？
这才是卓杨心乱的关键！
卓杨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会离开马迪堡，他喜欢这里的一切，喜欢半岛上所有的人和树，篱笆女人和狗，还有河水。一直以来，卓杨都认为自己会在马迪堡踢上半辈子足球，直到自己年纪大了踢不动为止。虽然在这里薪水拿得有些寒碜，最起码和自己的足坛地位相比有些寒碜，但卓杨并不认为自己会因为钱离开马迪堡。
卓杨不缺钱，马迪堡的工资并不是他收入的最大头。卓杨代言的众多商业形象，其收入已经远远超过了俱乐部薪水，何况还有其他方面的进账。薪水很重要，但绝不是卓杨离开马迪堡的原因。
四年前刚来到德国的时候，机缘巧合进入到马迪堡俱乐部踢球。那个时候，初来乍到的卓杨对马迪堡并没有归属感，杰出的表现引来众多球队挖角，但音乐大学的学习是卓杨无法离开的理由。四年过去，卓杨成为了马迪堡的国王，他就是这里的图腾和勋章，他的形象和马迪堡已经融为一体。
但没有想到，现如今为了音乐他却要考虑离开已经深深心系的马迪堡。
卓杨散步在碧水萦绕的运河大堤，远处维克多球场秀美的帆船造型就是一艘温暖的船，河堤边绿树繁荫，杨树叶在春风的轻薄下频频摇摆，像是在对着他招手。
这一切，是那么的亲切，是那么体贴。
要离开吗？卓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
或许在别人那里，这根本不是一个选择，不存在选择的困难。但卓杨是一个恋旧而且重情的人，他潜意识里不是很喜欢离开熟悉的环境，尤其是已经完全融入而且充满家的温情的马迪堡。
于是，卓杨纠结了。
正如诺曼教授所说的那样，卓杨需要历练，需要丰富自己的阅历，如此纠结也正说明了他的稚嫩和单纯。此时此刻，卓杨需要有人给出他建议，一个能说服他的建议。
该找谁呢？无非就是两大类，马迪堡人和音乐大学里的人，足球人和音乐人。但很明显，所有马迪堡人都不会希望卓杨离开，这是毫无疑问的。音乐人则只能是诺曼教授，他的意见已经很明确了。但所有这些人，都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考虑问题，足球立场或音乐立场，很难让他们感同身受考虑卓杨因为双重身份而带来的选择纠结。
必须有一个能完全替卓杨着想、而且卓杨也能完全信任的人！
卓杨掏出手机拨了出去。“喂，姐。我……遇到问题了，你能来汉诺威吗？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嘟——’鸣响汽笛的货轮从运河中匆忙赶路，河边是茫然的卓杨。
姐姐卓秋天正在伦敦，处理‘卓杨18号基金’与联合利华的一些慈善合作事宜。接到弟弟的电话，大姐头当天下午就赶到了汉诺威。
如此这般这般，卓杨把事情来龙去脉一说，姐姐便笑了起来。
“走吧，卓杨。知道你舍不得马迪堡，可无论从音乐和足球上看，你都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姐，我不是很明白。音乐上的确是，但足球为什么也是？”卓杨很好奇姐姐的思路。
“音乐需要见多识广，足球就不需要吗？音乐需要增加阅历，足球就不需要吗？”大姐头思路非常清晰。“很明显，你在足球上的天赋丝毫不亚于音乐，你的足球成就有多高谁也说不好，但显而易见一个马迪堡是不可能让你存身一辈子的，马迪堡太小了，它装不下你的才华。”
“事实上，我从来没打算让你在马迪堡踢上一辈子，本来打算过两年再劝说你离开这里，去云游足球世界。但既然如今音乐有了需要，提前离开未尝不可。”
“相信姐姐，卓杨。无论音乐还是足球，你都该走出汉诺威，去征服全世界。”
卓杨当然相信姐姐，无条件相信。既然自己不能作出决定，那便听信最可信赖之人的建议便好。就这样，卓杨做出了决定。
“好，我听姐的。我现在给胖子打电话，让他和你商量，去哪都行，我全听姐的。”
米洛·拉伊奥拉疯了，卓杨同意转会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代表着震惊足坛的轰动，代表着巨额金钱交易，代表着足球世界的风起云涌。
当天夜里，迫不及待的拉伊奥拉就急火火赶到了汉诺威，在小二楼里展开了有关卓杨转会的详尽分析。然而，即便已经想通了，卓杨的心还是很乱，毕竟要离开马迪堡，还有那么多朝夕相处的好朋友好兄弟。
“姐，胖子，你们商量，我就不参与了。你们决定就好，我没有任何意见。我……先去练琴了。”
第四五三章 哈斯勒和克洛普
已然决定要离开了，就在这个夏天。其余的事情，卓杨不想去操心，交由信任的人全权做主，他到时候只要执行就好。但既然是这么重大的决定，自然不能一声不吭突然离开，需要提前给马迪堡俱乐部、给朋友们招呼一声。
隔日，还没有到训练时间，卓杨便提前早早来到半岛上，先去了体育总监、江湖一哥矮脚虎托马斯·哈斯勒的办公室。
颇有些难为情，也很不容易张开口，但卓杨万万没想到自己吞吞吐吐把事情讲清楚后，没有在哈斯勒脸上看到震惊，没有慌乱，似乎也没有……意外。
哈斯勒沉默片刻，他笑了起来。
“卓杨，我的好兄弟。我心里很清楚你迟早会离开马迪堡，……不不不，你听我说完。”
“和你的足球天赋相比，马迪堡太小了，说实话有些配不上你。……不不不，我没有自嘲或是讽刺的意思，这是真心话。”
“你给予马迪堡的已经太多，没有你就不可能有今天的马迪堡。没有人能再要求你什么，只有马迪堡欠你的，你没有对不起这里，一点都没有，永远不会有。”
“事实上，很早的时候，我们每个人就都清楚马迪堡不可能留你一辈子，但我们都希望这一天能来得晚一些。”
“你来之前马迪堡是什么？现在马迪堡又是什么样子？这一点全世界都知道，只要是马迪堡人，就对你只有感恩，谁也不能在忠诚上绑架你。”
“安格斯请我来当这个体育总监，他要忙自己的生意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想我做好马迪堡后卓杨时代的准备。”
“我回来马迪堡，就是为了你有朝一日离开。”
竟有如此章节，反而轮到卓杨吃惊了。“我操，哥哥，你该不会是故意安慰我吧？”
“啊哈哈哈……你还需要安慰吗？”哈斯勒大笑着：“我说的都是真话。你放心让那个意大利胖子去运作吧，哥在这里给你保证，代表马迪堡俱乐部给你做出保证，绝对不会在你转会问题上设置障碍，完全尊重你的转会意向。”
“想去哪家豪门由你做主，哥和马迪堡听你的。”当然会是豪门，也只能是足球豪门。
“但是有一点，希望兄弟你能理解。”哈斯勒目光炯炯看着卓扬。
“你说呗，卖什么关子呀？”卓杨也放松了，靠在沙发上撇着嘴。
“转会费！按理说马迪堡不应该给你设置转会费障碍，因为你来马迪堡时俱乐部没有花一分钱，纯属你自己自投罗网，这时候马迪堡再要求转会费好像不太合适。”
“合适！怎么不合适！”卓杨毫不犹豫。
“啊哈哈哈哈……，对呀。”哈斯勒好开心的样子。“我是这么看的，即便马迪堡今天不收取你的转会费，可你将来再次转会时那些俱乐部却丝毫不会手软，凭什么让他们白白占了便宜？所以呢，这个便宜还是马迪堡来占的好。”
哈斯勒说得很在理，卓杨的转会费绝对是一笔巨款，哪家俱乐部都不会手软，与其双手相送，不如落在自家人口袋里，而且卓杨更多考虑了一层。
马迪堡是家小俱乐部，如今商业收入的大头来自中国，是因为自己。可现在自己要离开了，俱乐部在中国的号召力必然会大幅度下跌，一定会有很多商家放弃马迪堡，这对于马迪堡来说是巨大而且难以弥补的损失。
这里是自己的足球之家，梦想开始的地方，怎能眼看着它陷入资金窘迫。转会费，对于卓杨来说，是对马迪堡经济损失一种力所能及的补偿。
“我觉得，转会费必须体现出我的价值，也是对我的尊重。我是欧洲足球先生，拿钱过来说话才是，谁也别想侮辱我。你说对吧？”
“啊哈哈哈哈哈～～”哈斯勒笑得槽牙都露在了嘴唇外面。
“先生……，您……不会埋怨我吧？”
不出所料，卓杨要离开的消息让渣叔克洛普像傻逼一样呆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嘿嘿，你这个消息太突然了……，大中午的……我牙都还没刷完……”渣叔有些语无伦次。
“那我先等您一会，你接着刷。”卓杨挠挠头。
“嘿，不用了不用了，反正鼻毛这玩意儿刷完很快还会长出来。”
卓杨：“……”
良久，渣叔才恢复了平静。
“每个人都知道你会离开马迪堡，但我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早。里贝里、施魏因、默特萨克、蒙托利沃和德容他们五个离开的早，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总有一天也会走。”
“蓬蓬、赫迪拉、哈姆西克……，他们迟早也会离开这里，我以为你会在他们后面……”
“先生……”克洛普的伤感感染到了卓杨。
“没事，足球就是这样，没有人能永远聚在一起……，就是这样……，这就是足球。”
“先生，我们中国把这称作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卓杨适时给渣叔普及中国文化。
“对，就是这个意思，很贴切。”渣叔点了点头。“我将来也会离开这里，去执教别的球队，也许一年后，也许两年，谁知道呢？”
“这样也好，媒体上不是总说我是沾了你的光吗？你走了我正好可以证明自己。”
“先生，您甭听报纸上瞎说。没有您我哪能现在这么厉害？”
“不不，卓杨。他们说的没错，你太伟大了，有了你在，足球就会变得简单，执教也会很简单。即便我的战术出现问题，你也会用个人能力去弥补。很多时候，其实并不是我的战术有多么厉害，是你太厉害。”
“先生，瞧您说的……”
“你走了，我也会重新开始。执教一支没有卓杨的球队，是我教练生涯中最大的挑战，比刚进入这一行时还陌生的挑战。”
“卓杨，你看好我吗？你觉得我还能成功吗？”
“先生，您是世界上最好的足球教练，我们能遇到您，实在很幸运。”
“呵呵呵，卓杨，你过奖了。能执教你这样独一无二的伟大球员，而且是你职业足球的启蒙教练，我深感荣幸。卓杨，能执教你，是我一生最大的荣耀。”
第四五四章 一起等待他回来
“蓬蓬，我要转会离开马迪堡了。”
分别同哈斯勒和克洛普单独交谈完，卓杨并没有在球队内声张，默默和大家一起参加训练，训练完加练，陪着蓬蓬路易斯强化控球。直到全部训练结束，卓杨才把蓬蓬叫到家中，和他交了底儿。
关系最亲密的几位队友，卓杨都会一一提前通知到，首先告诉蓬蓬，是因为少爷同为拉伊奥拉麾下签约球员。胖子就在小二楼里，大家关上门说起话来比较方便。
听卓老大讲完因果缘由，蓬蓬丝毫没有感觉惊讶，全世界就属巴西球员转来转去习以为常，只要有足球的角落，就会有巴西球员的身影。所以，蓬蓬要是对别人转会感到惊讶，那就太让人惊讶了。
“好哇，卓哥。你先走一步，过两年我还去找你。”蓬蓬也不会在马迪堡效力一辈子，即便他愿意拉伊奥拉也不愿意。
“你先出去探探路，等站稳脚跟了，等我再厉害一点，我就去投奔你。不过卓哥你到哪里都会是老大，没一点问题。”
“喷子，我要走了。”
隔天一大早，卓杨又把消息通知了马里奥·戈麦斯，这货是马迪堡唯一有胆量和他平起平坐的球员，不赶紧说不像话。
“走就走呗，马迪堡能留得住你一辈子才怪，狗都不信。”
戈麦斯这么一说，卓杨又想起了赛虎，它是听不懂了，但走了肯定怪想它的。
“我再待段时间，看看情况，合适了我也走。老留在汉诺威能有什么大出息？如果我现在还在汉诺威96，你说说看能有啥意思？”
对于戈麦斯来说，与马迪堡谈不上忠诚，汉诺威96才是他的足球故乡，这里只是他足球梦想的必经之路而已。自从决然离开汉诺威96，到哪里踢球在戈麦斯看来都差不多，一份热爱的工作罢了。
“**，你最好去到外面，别留在德国。这样的话，我在马迪堡拿下一个联赛金靴，也就可以安心离开了。”
骚包火枪手竟然还有这么崇高一个理想，着实令卓杨吃惊。
其实，戈麦斯说出了全德甲联赛前锋的心声，有卓杨存在，所有前锋都没有出头之日，卓杨停留多久，他们就要在恐怖妖王的威压下苟延残喘多久，他们眼里的天空从来也没湛蓝过。
“疯狗……卡尔，我要走了，夏天我就会转会离开马迪堡。”
疯狗卡尔·兰德是必须要告诉的，而且他也是卓杨比较难以张口的一个人。那年兰德有了转会离开马迪堡的想法，是卓杨点悟并说服了他留下辅佐自己。如今兰德已经决定终老半岛，但卓杨却要离开了，这让兰德情何以堪？
谁知狗爷并未表现出难过和失落，他只是也像其他人一样良久无语。
“卡尔，我……”
“卓杨，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说了什么话，超人才打消掉转会的想法吗？”
冬歇期时，门将超人克拉克·埃德蒙因为打不上主力，萌生了去意，所有人都不好劝他留下，汉达诺维奇崛起的太强势，他留下肯定不会有太多机会。
可就是在最后关头，球队副队长、超人的好哥们儿疯狗兰德一顿酒一席话，就让超人完全收回了心，安于现状并乐于终老半岛，踏踏实实去做他的替补门将。
卓杨一直想知道疯狗给超人说了什么，但狗爷却一直笑而不语，不解释。今天，疯狗要揭秘了。
时间返回到一月那个澈寒寂寥的夜晚，兰德和埃德蒙在疯狗家中相对而坐，茶几上地毯上堆满了空的和还没打开的啤酒瓶。超人越喝越迷茫，疯狗越喝眼睛越亮。
“克拉克，我问你一个问题。”兰德说：“你认为卓杨会在马迪堡待一辈子吗？永远都不走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卓杨迟早会离开的。”埃德蒙回答得斩钉截铁。哥几个私下里都议论过，对这一问题的看法已经有了共识。
“是的，总有一天卓杨会离开马迪堡。但不管怎样，哪怕卓杨明天就离开，他也已经是马迪堡历史上最伟大的球员，他是马迪堡永远的国王，不管他离开多远，离开多少年。”
埃德蒙点了点头，对于卓杨的功绩，他们都心知肚明。
“卓杨会离开，就像小猪、刀疤、姥爷他们一样，但卓杨又与他们不同，卓杨的根在这里，和你我一样，咱们的根在马迪堡。”
“而且不只是他们，将来戈麦斯、蓬蓬、赫迪拉、手雷，他们都会一一离开，汉达诺维奇也会离开。他们和咱们不一样，他们有天赋，他们属于更广阔的天地。”
“都离开了，马迪堡怎么办？”
“总要有人坚守在这里。克拉克，咱们从小就是马迪堡的球迷，跟随着卓杨的马迪堡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咱们才是真正的马迪堡人。”
“克拉克，你、我，还有阿克曼，马迪堡青年队三杰，疯狗、超人和棒槌。只有咱们才能守护马迪堡，什么替补主力，我们不能在乎，我们唯一在乎的只有马迪堡。”
“来的走的，我知道，就算走了汉达诺维奇，肯定还会有其他天赋出众的门将补充进来，你依然还会是替补。”
“但你就算转会了，其他队就没有顶尖门将了吗？永远都不会有吗？那个时候你又该怎么办？”
“克拉克，你跟我一样，还有阿克曼，咱们三个没有可能成为像卓杨那样的球星，甚至蓬蓬、赫迪拉那种咱们也不会达到，天赋，天赋很让人绝望。”
“你的足球是什么？金钱吗？地位吗？足球巨星吗？”
“既然都不是，那为什么不留在马迪堡，咱们一起守护这里，因为这里是咱们的家乡，马迪堡就是咱们的足球。”
“克拉克，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和我和阿克曼一起守护咱们的马迪堡，守护卓杨的马迪堡。咱们不能让马迪堡重回深渊！”
“如果咱们都走了，有一天卓杨回来，他问咱们：你们把我的马迪堡弄哪里去了？”
“该怎么回答他？卓杨为马迪堡付出了些什么，你我都清楚。他是咱们的队长，也是咱们的国王，更是咱们的朋友。他拯救了马迪堡，我们没什么能报答他的。”
“卓杨来之前，我只是第五级联赛的一名边缘替补。那个时候，我做梦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能踢德甲，能踢冠军杯。如果没有卓杨，也许我现在已经去当会计了。卓杨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甚至改变了这座城市。”
“但是，我们可以守护马迪堡，卓杨的马迪堡，我们的马迪堡。”
“克拉克，超人，我的兄弟。咱们一起留在马迪堡，等待卓杨离开，再等待他回来。”
第四五五章 离开进入倒计时
卓杨真的被感动了，他被疯狗卡尔·兰德的情怀感动。这一刻，卓杨甚至有了永远留在马迪堡的冲动。
“卡尔，我……”
“卓杨，你不用说什么。”狗爷摆了摆手。“我们会在马迪堡等你回来，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的。”
“是的，卡尔。我会回来的，相信我。”卓杨回答得很干脆。
“好的，卓杨，你离开后，马迪堡有我在，我会和棒槌、超人一起守好你的马迪堡，我们的马迪堡。”
疯狗说：“卓杨，我不会感谢你为马迪堡做出的贡献，因为这本来就是你的马迪堡，不需要谢你什么。”
疯狗说：“我们不会让马迪堡重回深渊，这是我们的使命。”
说到这里，疯狗有了一点犹豫。“但是，卓杨，你清楚马迪堡的经营策略，也清楚我们几个的能力。总有人来来往往，我担心俱乐部在某些方面出现了失误，到时候恐怕凭我们三个……”
“卡尔，我明白。”卓杨知道疯狗的意思。“如果真有那一天，不管我在哪里，天涯海角我都会赶回来，付出多大代价也会赶回来。”
“是的，卡尔，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赶回来，我绝不会允许马迪堡跌入深渊。在我卓杨有生之年，马迪堡绝不会降级！”
忠诚的马迪堡副队长、臭名昭著的足坛疯狗、卡尔·兰德笑了，笑容里充满了安慰和踏实。
接下来的几天，卓杨把自己要走的消息告诉了绝大多数队友，一一挨个通知。最终马迪堡俱乐部在球员更衣室里正式公布了这一消息，每个人都知道了。
卓杨才明白，此前自己一直坚信会效力马迪堡整个职业生涯，但其实队友们私下里早就肯定他迟早会转会，只有自己浑浑噩噩。只缘身在此山中，队友们在这一事情上比卓杨自己更了解他，也更了解足球。
马迪堡俱乐部也告诫全体球员和工作人员，卓杨夏天将离开的消息对外严格保密，一切有待马迪堡官方的信息。为了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和动荡，卓杨所有转会事宜将私底下拉开帷幕。
卓杨离开马迪堡的日子进入倒计时。
不管未来的去向是哪里，卓杨的学校、卓杨的家仍然还在汉诺威，他的小二楼还要继续扩建，他还是会抽出大量时间回到音乐大学里学习。
离开马迪堡，他仍然是马迪堡人，就像当初离开西安一样，卓杨始终都是西安人。他只是为了自己的音乐去游历，为了丰富自己的人生而去走遍天下。但正如兰德说的那样，卓杨足球之根在马迪堡，钢琴之魂在汉诺威音乐大学。
日子还是要一天一天过，时光不会停下匆匆脚步。
把这一切思绪先放到一边，全部交给姐姐和胖子去运筹帷幄，卓杨要继续面对接下来的赛程和课业。
2005-06赛季德甲第30轮，马迪堡主场迎战凯泽斯劳滕。在这场比赛之前，卓杨有了新想法。
就要离开这里了，离开之前必须再给马迪堡留下些什么，尽可能多留下点东西。胜利和荣誉，这是永恒的追求。如今马迪堡三条战线仍然都还活着，而且都距离最终的荣耀并不遥远。
联赛四队同分，足协杯抵达了决赛，冠军杯闯进四强。虽然艰难，但诱惑使人兴奋和炫目。
三冠王？卓杨有想法也有信心，但他不会那么狂妄，尤其冠军杯实在凶险，其余三强阿森纳、AC米兰、巴萨都是超重量级豪门，何人敢夸口必胜？
但联赛和足协杯卓杨是一定要拿下的，机会就在眼前，国内双冠王无论如何也要留在马迪堡的荣誉室里。至于冠军杯，拼他娘的！
首当其冲就是德甲联赛，如今四强同积65分，只看谁先咬不住松了嘴，看谁先掉队，反正绝不会是马迪堡。
赛季上半段马迪堡在客场与凯泽斯劳滕3:3战平，卓杨在三球落后的危局下上演帽子戏法，于是，‘卓杨的诅咒’让凯泽主教练亨克先生下了课。那是卓杨在本赛季德甲的第三个帽子戏法，亨克也是第三位中途下课的教练。
而亨克教练的继任者、现凯泽斯劳滕主帅沃尔夫冈·沃尔夫，则是因为卓杨的第二个帽子戏法、4:1战胜纽伦堡后下课的，同样是诅咒下的冤魂。
沃尔夫先生火线下课又火线上任，凯泽斯劳滕与他签署的是一份弹性合同，合同中规定：如若能在本赛季带领球队保级，沃尔夫的合同则顺延一年；如果保级失败，那么，当即走人！
刚履新之初，沃尔夫还是很有信心的，一来他对自己的执教能力有信心，二来对凯泽斯劳滕昔日红魔的名头有信心，在他看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管怎么说，凯泽的底蕴还是有的，想必球员还是颇具实力。虽然当时处境不佳，但完成保级难度不是很大。
沃尔夫先生迷之乐观！
没过两轮，沃尔夫的心就凉透了，后悔得恨不能一头把自己扎死。
——这他妈队一丁点心气也没有，不但是一群乌合之众，还他妈是一盘散沙。
十几轮联赛过去，时至今日凯泽斯劳滕稳居联赛副班长，而且降级已成为板上钉钉的事情。二十九轮战罢，凯泽落后倒数第四名的法兰克福10分之多。联赛还剩最后五轮，凯泽仅剩理论上的保级可能，实际上能保级那才真是见了鬼了。如此惊险伟业，只有六剑客的马迪堡在丙级完成过，凯泽斯劳滕绝无回天可能。
心灰意冷的沃尔夫现在只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他根本不在乎凯泽斯劳滕降不降级、什么时候降级，早死早托生，沃尔夫只想履行完协议尽快逃离这个该死的陷阱。
直到这时沃尔夫才幡然觉悟，凯泽斯劳滕早已不是那个创造神话的红魔，这他妈破队已经连续三年险些降级了，而那三年里都是原球队瑞士老将斯福扎临危受命，在最后时刻将球队拖回了悬崖边。然而，事不过三，功勋卓著的斯福扎如今已不在队中，凯泽失去了他们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生死命悬一线，沃尔夫冈·沃尔夫教练在等待着那个随时都有可能降临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