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一章 那一颗销魂手雷
边锋逆足！列位都听说过这个吧？可您见过几个边后卫逆足的？
如果一名边锋或者边前卫具有超强的射门得分能力，很多时候都会被教练调教成逆足，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小飞侠’罗本。罗本是左脚，被钉在右边锋位置，自然是为了方便他内切突破后顺势起脚打门，球队主要用得也就是他这一招。如若不然，让罗本在左边路去突破，内切到禁区前打门时必然要多做一番调整，十有**机会就黄了。
边后卫往往并不具备很强的射门得分能力，否则早去干边锋这个更风骚的工种了。边后卫无论是下底传中还是溜底线突破，用他本侧脚是最合适和最协调的，而且边后卫逆足是防守上很大的一个忌讳。
以右边后卫为例，假如在本方半场和对方边前卫形成拼抢对脚，右脚带球的后卫即便被断球，球的走向也是朝着边线方向而去。可要换成左脚带球呢？对完脚之后，足球有非常大可能性滚向自己左侧，也就是场内冲着禁区的方向，足球前面一片坦途。
故此，边后卫逆足之人十分稀少，非大智大勇大牛逼之人不可，比如现今国米队魂阿根廷人萨内蒂，例如日后拜仁拉姆。
不过，咱们前文书说过，因为职业球员中右脚将比左脚选手多得多，造成右后卫普遍是其他位置挑剩下的球员来担任，而且许多球队中，右后卫也相对不是很讲究，并不如其他位置那么精雕细琢，右后卫也是最多被客串的位置，很多不得不用却又难堪大用的球员总会被甩去担任右后卫。
就好像几年后中国球员蒿俊闵被沙尔克04主帅马加特摁在右后卫上有一场没一场那样，要多扯淡有多扯淡。
今天云达不莱梅替补上来的右边后卫弗兰克·fǎ伦霍斯特也有些类似，他自然不是大牛逼之人，但他也不是逆足。fǎ伦霍斯特是中后卫出身，而且双脚均衡，左右脚都能带球控球。当然，再是均衡的人也有稍微偏向，比如罗纳尔多的右脚，比如卓杨的右脚。
而fǎ伦霍斯特平时更青睐用左脚带球。
要是换成其他左右脚均衡的专职右边后卫，在带球突进之时一定会用右脚来带球，尤其是本方后场，就是为了防止被断球造成面朝球门的反击。可谁让fǎ伦霍斯特此前一直是中后卫呢？十几年的习惯并不是一个赛季能改得掉的。
接到门将赖因克的大力手抛球，fǎ伦霍斯特连停带趟，随后稍微观察一番，便开始了刷边儿，马迪堡前锋哈桑·米多只象征性干扰了一下也就不再去搭理他，迎上来的是小将‘手雷’马雷克·哈姆西克。
哈姆西克的防守能力其实很一般，但他十分积极，防不下你也要缠住你，年纪轻轻两条花胳膊爆发力强不说，还很坏，捏掐扣拧能耐大了。
哈姆西克在边路防守时并不指望他断球拦截，只要缠住对手起不了速，给自家后防留出时间站好位置就行。不过他和fǎ伦霍斯特的这一次相遇，却是大出风头而且让马迪堡锁定了胜局。
万事皆有因，这还要从俩人的业余生活说起。
fǎ伦霍斯特是个军迷，各种兵器、军种、天上飞的海里浮的、土里钻的草棵里蹦的，他都如数家珍，聊起军事，他比赵括还牛逼。
哈姆西克则是个安静简单的小伙子，足球之外他唯一的爱好可能就是纹身了。哈姆西克从手腕到肚子到胸再到脖子，图案格言花纹肖像名字啥都有，几乎纹得满满登登，脱光了远看还以为他老穿着一件黑色长袖低领秋衣。
因为在去年的一场联赛中，哈姆西克手掷边线球，直接扔进了对方小禁区里，跟投手雷一样准确，马迪堡人便给他起绰号‘手雷’。哈姆西克对这个外号挺满意，找了个闲工夫便在手臂空地上真去纹上了一颗硕大的M68型手雷图案，栩栩如生相当逼真。
兵者，凶器也。很少有人在身上纹这么个玩意儿，可十七八的中二少年哪管你这个，要的就是跟人不一样。
跑了大半场身上早见了汗，哈姆西克便把长袖球衣袖子撸到了胳膊肘子上面，于是，便露出了他的大凶器。
二马一错蹬，非著名业余军迷fǎ伦霍斯特睁眼瞧见这个经典手雷纹身：嘿，这个有意思，美国佬的M68……
一瞬间，fǎ伦霍斯特脑海里浮现出各种参数：杀伤半径15米，自毁时间3～７秒，全长126mm……
左脚带球，球自然在他的身体左侧前方，只顾去欣赏那颗晃来晃去的手雷了，却忘记了将足球倒回给更安全的右脚和右侧。趁着他这么稍一愣神的功夫，哈姆西克机警一捅，轻轻松松便把球断了下来，足球的去向正是云达不莱梅空空荡荡的禁区前沿。
拧身便走，哈姆西克带着足球和他的手雷一路狂奔，身后是大惊失色的fǎ伦霍斯特撵得鸡飞狗跳。卓杨带着鲍曼，格罗索勾走恩斯特，戈麦斯和米多让伊斯梅尔跟斯塔尔特里谁也不敢离开半步。
眼看已经到了弧顶，马迪堡迅疾的反击套路形成以多打少，拉开后能直接射门的有好几个。没辙，fǎ伦霍斯特迫不得已直接背后放铲，像伐木工伐树一样将手雷小弟撂倒在弧上。
都没去跟裁判矫情，fǎ伦霍斯特低着头自己就往场下走，沙夫也没跟他矫情，大冬天里连个外套都不让给，就由着他这么湿哒哒走回更衣室。
兵者，凶器也。平头老百姓没事儿少玩这些东西，不吉利，不信您看fǎ伦霍斯特，是吧？
就连克洛泽都回来搭人墙了，卓杨的脚法再加上这么好的位置，想想都让人绝望。
卓杨不算，六剑客离开后，马迪堡队内任意球好手依然很多，毕竟有传统。现在排名队内第二的是当年跟着六剑客一起接受过矮脚虎哈斯勒指导的蓬蓬路易斯，再下来就要数哈姆西克了。
手雷少年并无大碍，许是冲着那颗M68惺惺相惜，fǎ伦霍斯特只犯规没有伤人。
看着卓杨认认真真摆好球，哈姆西克过来说：“卓哥，让我来一脚吧，有时间没进球了。晚上烤肉，全队都去。”
说话声音不大不小，云达不莱梅人墙听见了，马迪堡前锋哈桑·米多也听见了。
“好啊，交给你了。”卓杨同意得非常爽快。
米多在一旁听闻肠子都悔青了：这么简单就让了？任意球我也能踢呀，早知道别说是烤肉，烤骆驼也不叫事儿嘛！
第一七二章 真亦假时假亦真
马雷克·哈姆西克把足球重新捡起来，再仔仔细细放回原地，表情肃穆专注。
这是足球场上的常识性规矩，谁主罚就由谁去最后放这个球，类似一种仪式感，也是为了观察和熟悉足球与草皮地面的关系。不主罚的人没事别去碰队友已经摆好的球，有点犯忌会，遇见脾气大的真可能和你翻脸。
卓杨站在球旁边为哈姆西克打着掩护，其实没必要，直接任意球又不用一拨一射，再说了，人家云达不莱梅听得真真切切，知道这个球会是哈姆西克来罚。
说实话，包括克洛泽在内的云达不莱梅诸将稍微松了一口气，哈姆西克罚任意球的水平他们不清楚，可再厉害也不可能超得过名声在外的卓杨。只要不是卓杨来踢，对他们那就是利好消息。门将赖因克朝手套上吐了口唾沫，揉匀了往球衣上抹抹，再吐一口再抹抹，他自己一点都不嫌恶心。
主裁胳膊平举，哨声一响，哈姆西克从十米外开始助跑。只见他牙关紧咬腮帮子上都是筋，两条小腿越来越快，蹬得草屑飞扬地面‘嗵嗵’直响。没人知道他会采用什么脚法，但力量很足那是一定的，否则谁会没事助跑用那么大气力。
虽然卓杨不来罚这让赖因克踏实了不少，可他的脑海里没有哈姆西克主罚任意球各种习惯的技术资料，但毕竟是36岁的老门将了，见多识广，凭经验赖因克感觉这小子一定会大力怒射没有人墙阻挡的远角这一侧，要不他费那个劲干嘛？助跑距离再长点都他妈到中线了。
左脚在足球侧后方0.95米处踏出最后一步，哈姆西克的右腿已经高高扬起，身体向左侧倾斜与地面成60度夹角，右脚带着呼啸声，像鞭子一样……掠过足球！
哈姆西克踢空了，就在云达不莱梅人墙同时起跳、门将赖因克双腿弯曲蓄势待发之时，他踢空了，而且人直接从足球旁边跑了过去。
一只突兀冒出的左脚轻描淡写勾在足球底部，黑白相间的‘航海日志’腾空而起，小弧线越过起跳回落的人墙头顶上方，慢悠悠擦着横梁钻进了球门上方近角。
赖因克连姿势都没变，像一只摊开手半蹲的猴子，不莱梅人全都像傻子看戏一样看着偷袭成功的卓杨。
套路！全他妈是套路！
真以为马迪堡人有那么实诚？谁去主罚任意球会正大光明告诉你？你傻不傻！
这都是小哥几个在加练时闲得无聊和卓杨设计的一些任意球战术套路，包括相互间对话语气神情演技也都是套路，真亦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无穷尽矣！
真要是哈姆西克或别的谁想来主罚，铁定偷偷摸摸手势加心领神会，那又将会是另一种套路了。
其实话说回来，这个进球起码一大半功劳要给哈姆西克的演技，卓杨的射门平淡无奇，无论弧线速度都很一般，连最基本的‘香蕉球’都称不上，只不过刚好能越过人墙刚好能进门。别说卓杨，这种球就算门将汉达诺维奇来踢也没什么难度。关键就在于哈姆西克逼真的演技迷惑了不莱梅所有人，卓杨要做的只是趁机把足球稳妥吊进球门就好。
当然，正因为卓杨任意球造诣的名声、他在马迪堡对内的地位，才让对手对他们的套路信以为真，要换个其他人来和哈姆西克配合，并不能起到这种效果。
“卓杨呐，你心眼太多了，凭你的本事又不是直接踢不进去，干嘛绕那么多花样？太多了，心眼太多了，以后我得小心点……”克洛泽和卓杨处得久了，嘴皮子上的调侃功夫也见涨。
“这你可冤枉我了，都是这帮坏小子出的主意，跟我没一毛钱关系。当队长嘛，我得注意团结，不能打击了队友的积极性。你说是吧？米洛。”
0:2落后了，场上还少一人，沙夫教练也很务实，知道今天比赛没有了多大指望，马迪堡的后防线稳定到可怕，破割裂反击战术非常犀利且卓有成效，两粒进球都是个人突破后造成定位球破门。于是，在时间所剩无多的情况下，云达不莱梅换下克洛泽，换上瑞士人马格宁去补充后防，同时也把队长鲍曼拉回到后卫线。
紧接着，又用博罗夫斯基换下中场核心米库。
这场比赛就是这样，我也不想着打回来，留一份薄面便好，别闹得太难看。
渣叔见状，也就见好就收，巴内塔替下米多，疯狗兰德换下普罗伊斯，最后还用德比希换下了队长卓杨。
彼此彼此，大家都消停点，留点力气准备欧洲比赛吧。
从上半赛季的5:2到今天0:2，云达不莱梅并没有变弱，马迪堡的骨骼清奇让沙夫教练在比赛最后十几分钟里坐在教练席上一阵阵失神：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下半赛程开局四连胜且不失一球，马迪堡惊艳整个德甲，积分也反超云达不莱梅上升到第三位。恶战连绵，比赛是一场接着一场，接下来一轮的对手，便是排在第二位的沙尔克04。不过，在面对沙尔克04之前，马迪堡周中先要在主场面对一个非常陌生的对手。
欧洲联盟杯32强淘汰赛赛，来自荷兰的阿尔克马尔。
和去年德国足坛的窘境不同，上赛季两大杯进入淘汰赛阶段，只有一个乙级新军马迪堡在强撑门面，其余诸强纷纷折戟沉沙。但本赛季德国足球界颇为扬眉吐气，三支欧冠五支欧联，八大金刚全部杀进淘汰赛，五大联赛绝无仅有，德国足协大佬们脸上倍儿有面子。
也就联盟杯卫冕冠军马迪堡玩得有点悬，小组赛最后一轮最后一秒凭借别人的幸运球走了狗屎运，其他几家都没什么大波澜，就连德乙球队亚琛也顺风顺水闯进了联盟杯32强。不过亚琛的运气不太好，他们32强的对手是本届联盟杯五大热门之首、从冠军杯而来的西甲巴伦西亚。而原先最大热门球队意甲拉齐奥在小组赛当中，就出人意料被淘汰掉了。
五大热门，其他四支分别是葡超里斯本竞技、英超纽卡斯尔、德甲沙尔克04，以及卫冕冠军马迪堡。
第一七三章 无灯夜老宋造访
“谁？！……我操，老宋啊，你吓我一跳。”
“嘿嘿，不好意思啊，King。我也差点让你吓一跳。”
“老宋，你这是等我呢？干嘛不给我打电话呀？这黑灯瞎火的。”
“没事没事，我遛遛弯儿，想找你聊聊，不着急，这空气挺好。也没等多久……”
小二楼门口的路灯许是前夜让风吹坏了，报修了但市政还没来得及处理，黑老宋往门口树荫下一杵，眼神不好还真瞧不见他。卓杨若不是眼尖瞄见了老宋暗夜里那一口白森森的牙，没准就撞个满怀。
下午踢完和云达不莱梅的比赛，卓杨向队友们告了个罪，缺席了赢球后的例行烤肉宴，因为他要请米洛斯拉夫·克洛泽在自家‘六剑客·左岸’餐厅吃饭。克洛泽倒不是不愿意和马迪堡人一起群宴，他其实相当有风度也相当随和，只不过，克洛泽平生滴酒不沾，跑去吃烤肉难免有些煞大家的酒兴。
也不是只有卓杨一个人缺席了球队集体活动，两支球队相互之间熟人不少，有些喜欢私聊的哥们儿便也展开了私下活动，云达不莱梅好几名球员都请假脱队滞留。比如岩石德拉斯拉走了查理斯特亚斯，兰德、阿克曼喊走了不莱梅后卫舒尔茨，他们是德国U21队友，戈麦斯也拽跑了博罗夫斯基。
卓杨对克洛泽的这次邀请，是俩人去年就约好的，德国神锋一定要见识见识贵得离谱的‘左岸’到底有什么牛逼之处，当然绝不会是他掏钱。
菜品没什么好挑剔的，环境风格也都不能更好，小卷毛马尔斯·托拜厄斯的确很有本事，把这里打理得几乎完美。当然克洛泽也不是那种非喜欢给人挑毛病好显得自己能耐的那种庸人，赞不绝口之余，业余钢琴手克洛泽竟然当着卓杨面，在餐厅内钢琴上即兴表演了几曲。
这就能看出来克洛泽的大气来，一般人哪有脸皮在卓杨面前显摆钢琴呀！
曲终人散，送走了克洛泽，卓杨便信步返回左岸后边的小二楼。不是舍不得请克洛泽来家里坐坐，该聊的都聊得差不多了，挺尽兴，两个大男人再跑到空荡荡的小楼里大眼瞪小眼，有什么意思？初次登门礼数周全的克洛泽必然还要先找个商店破费，总不能空着手吧？麻烦！
望着小二楼，卓杨先是自满骄傲了一番：虽然不是豪宅，但像我这么年轻就已经置办上了如此小院别墅，想必是很牛逼的了。
又回想起去年秋雨绵绵之夜，贝芙莉突兀的前来投奔，心中也不免暖暖。当时，贝芙莉就是站在那棵树下瑟瑟发抖。
于是，跟随着思绪瞅过去的卓杨就猛然瞧见了黑夜之中老宋那一口瘆人的白牙。
把老宋请进家中，让在沙发上就坐，汉诺威这里没有国内一进门先换拖鞋的习俗。
问咖啡还是茶？老宋说：酒！
看样子就知道狮王是喝过了，但明显没喝到位，卓杨也乐得相陪。
都是一个球队的队友，狮王是个仗义豪情之人，卓杨和老宋私交还相当不错。他知道老宋最近情绪不高，也知道原因，今日老宋突然前来，想必心中有事，有话要对自己说。
老宋不开心是因为足球。
马迪堡队内如今有足足十名后卫，能踢中后卫的就有六人之多，能干好盯人中卫的也有四员大将。里格贝特·宋虽然已经不在自己最巅峰状态，但他在目前马迪堡仍然是盯人NO·1，就算在全部六名中后卫当中，老宋的水准也只是仅次于擎天一柱岩石德拉斯。
无论是江湖地位抑或竞技水平，老宋上半赛季在队中位置相当稳固，铁打的主力。但他在比赛中屡次罔顾战术纪律冒然前插的恶习，却让渣叔克洛普越来越反感。
两个星期前马迪堡主场迎战多特蒙德的比赛中，老宋的那次前插失误造成门将埃德蒙被罚下，令马迪堡陷入全面被动，若非替补上来的汉达诺维奇神勇发挥，那场比赛马迪堡没可能全身而退。
渣叔终于忍不下去了，此后连续两场比赛把老宋晾在了板凳上，反正现在后卫多克洛普有的是底气。
上个星期渣叔也不再去顾及老宋显赫的江湖地位，喊他到自己办公室两人私谈了一次。具体内容没有人清楚，但沟通并不成功却是显而易见的，老宋吊着个黑脸离开了渣叔办公室。
这些事情当事人不说，别人就不好去打听，卓杨也不是八卦事儿精。但今天老宋明显是有话要说，卓杨便攥着酒杯等着听。
“King……卓杨，你踢球最快乐，是什么时候？”三瓶闷酒下肚，老宋终于开口了。
“最快乐……，都还好吧，我在足球上一直都挺开心。”不开心卓杨早就不踢了。
“我是说……，那种无忧无虑，无所顾忌，只为足球而足球的快乐。”老宋的话有些飘忽，不过卓杨明白他的意思。
“是说这个呀，我想，那应该就是十三四岁，校园里那种足球。”无论情不情愿，职业足球总会背负一些足球之外的东西。
“没错！”老宋一拍大腿。“我也是这样，小时候在非洲的荒地上，那种足球才是真正的足球，才是最快乐的足球。”
卓杨还是不明白老宋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便没有接话，继续等着听。然而，老宋的话匣子却又关上了。
又是两瓶啤酒下肚后，老宋长出一口气，才又开了口，但话题却改变了。
“知道吗？卓杨。我今年已经34岁了。”
老宋去年夏天转会而来时，户口标明年龄是28岁，这才过去半年而已。不过，卓杨并没有惊讶，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老宋继续，我听着呢。
“怎么，你不觉得奇怪吗？”看见卓杨没什么反应，老宋倒是很惊讶。
“呵呵，老宋，你知道，我来自中国，我们那里的球员……改年龄，并不是秘密。”
“哈哈，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不懂这些……，咦，卓杨，你多大？”
“少来，老子是高中生出国，此时光明正大的十九岁半。”卓杨知道老宋是在跟他打趣。
“哈哈哈哈……”老宋大笑了起来，整个人明显放松了一些。等笑够了……
“King，知道吗？我来马迪堡，是为你卓杨而来。”
第一七四章 狮王有两口油井
“卓杨，我为你而来。因为你，我才会来到马迪堡。”
里格贝特·宋此话让卓杨很是惊讶，而且不明所以。“这我可没想到，以前咱俩不认识呀？愿闻其详。”
“因为你的足球！”老宋彻底打开话匣子，将一切缘由娓娓道来。
并不复杂，都源自老宋少年时的足球之梦。老宋是个杰出的中后卫，无论盯人还是拖后都属足坛一绝，可他年少时踢的却是前锋。只不过成年之后，因为其特点能力，再加上并不具备中前场的特定天赋，老宋站稳了后防大闸。
后卫归后卫，但老宋个人进攻能力的确很强，他曾在喀麦隆国家队的一场比赛中上演过倒勾帽子戏法，老宋欠缺的是前场的意识和进攻大局观。
老宋一直幻想着能像孩提时那样踢一些无拘无束的足球，他喜欢干后卫，这个位置让他功成名就，但老宋想当后防自由人，像姥爷默特萨克那样。不巧的是，他却明显不具备这样的素质，但他就是想干。
原本老宋就只是想想而已，职业足球的禁锢让他并不时常忘乎所以，但去年一场足球比赛的转播改变了他的看法，那是联盟杯马迪堡客场淘汰西甲黄色潜水艇比利亚雷亚尔的八强战次回合。
那场比赛中姥爷默特萨克用一次美轮美奂的前插进攻，终结了比利亚雷亚尔，而这，正是老宋渴望的意境。于是，他便关注上了马迪堡。
老宋是懂球的人，很快他就发现，无论马迪堡的无锋战术，还是默特萨克的自由人风采，这一切的基石都是他们的队长卓杨。再通过一段时间了解，老宋能确定，卓杨就是能帮助他完成自由足球之梦的人，有了卓杨这样的队友支撑，自己才有自由飞翔的可能。
实际年龄已经三十多岁，即便因为西非人种体质突出，但能驰骋在顶级联赛中的时日已然无多。深思熟虑之下，老宋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让经纪人在夏天主动联系了四处招兵买马的马迪堡。
原本已经谈好高薪加盟土耳其豪门加拉塔萨雷的老宋为了能来马迪堡和卓杨一起踢球，他主动大幅度降低薪水，数额低到以他的江湖地位都显得过于寒碜，但老宋并不在乎。
德甲新军马迪堡对里格贝特·宋这样的当世名将来投自然求贤若渴，依照他的技术特点和德拉斯搭配将会成就完美后防。老宋也不是二愣子，他签约之前和克洛普见面详谈了一次，坦言自己就是想踢后防自由人，渣叔也欣然同意。
保证老宋的首发位置，给予老宋进攻中前插的充分自由。这一点，甚至写进了老宋的三年签约合同之中。
老宋考虑得很简单：你马迪堡不过是个升班马小俱乐部，我知道自己前插时机把握得很差劲，但咱们算算加法啊——我的防守能力为80分，个人进攻能力50分，自由前插成功咱就打30分，失败了扣60分。一加一减，这么低的薪水签来一个满分的顶级后卫，你马迪堡就偷着乐吧。
渣叔一开始的考虑和老宋如出一辙，再怎么看这笔签约都是绝对优质。毕竟是年轻教练，经验难免不足，克洛普便也就同意将保障条款写进了合同。
渣叔和老宋都犯了一个错误，也都有些失算，他俩一开始给马迪堡的定位就是需要保级的升班马弱队。从这个角度看，算盘打得非常正确，弱队就是需要不怕失误的神来之笔，面对强队偷一分是一分，老宋太合适了。
抵达半岛之后，一切皆如老宋所愿。卓杨真是个好相处之人，在老宋有意识地靠拢之下，两人迅速投缘，而且卓杨对老宋在比赛中前插时留下的身后空当大包大揽，绝无二话，没有任何怨言。
“卓杨，你知道，我不是个没文化的粗人，不会只顾自己损害球队的利益。”老宋有波尔多大学经济管理学学士学位，这卓杨知道。
“而且我也不缺钱，我老宋在刚果有两口油井，虽然只是小油井，虽然为了避嫌并不在我名下，但我拥有那里83%的收益。”这倒没人知道，老宋很信任卓杨。“我名下还有喀麦隆一家大型连锁超市和两间工厂。”
“在咱们俱乐部里，我想，除了马伦主席，没有谁比我更富有。”果如其言，那是一定的。
“所以，到了这个年龄，我不在乎钱，我只在乎足球，只想随心所欲踢上两年开心一下。卓杨，你能帮助姥爷默特萨克，能帮助六剑客，也一定能帮助我，我说得对吗？”
“我知道自己在前插时机把握上的欠缺，但每个人的足球都和他的人生是一样的，就像一枚硬币，有正反两面。你使用硬币不可能只用他的一面，两个面合起来才是一个完整的人，才会是完整的足球。”
狮王老宋此言非常具有哲理。
“实不相瞒，我和克洛普先生有分歧，他只想用硬币的一个单面，我却想让他按照合同来。所以，卓杨，我需要你的支持。”
也并非渣叔言而无信，实在是马迪堡成长太快，超出了所有人预料，克洛普猛然发现自己的球队已经成为德甲劲旅，成为了一支力求站稳欧战区的强队。强队自然需要更加稳妥和成熟的后防线，坚实的防守是成功的保证，只有弱队才会剑走偏锋。
此一时彼一时，实话实说，老宋令人心惊胆战的突然前插，并不适合现今有了新战略目标的马迪堡。
但不能说老宋不对，他为了追求梦想自由的足球，付出了很多，也舍弃了很多。既然是契约社会，那么按照约定来办事就好，不能因为计划改变让我白忙活一场。
渣叔也没有错，他要为球队负责，要为俱乐部的竞技目标负责。上星期他和老宋谈话时，渣叔也做了部分妥协，允许老宋在前场定位球和角球时上去抢点，允许老宋在球队打出反击时冲上去参与，除此之外，要求老宋必须遵守战术纪律。
这在老宋看来，等于没说。你既然承诺给我自由前插的权利，那就要说话算话，就算我的前插失误造成球队失分，但成功之后同样也会带来胜利，综合起来看，并不影响球队利益。
老宋有朴素的足球世界观。
渣叔因为年轻，当初冒然答应了老宋。卓杨更年轻，不管是老宋老谋深算还是别有用心，但他的坦诚让卓杨很受用。于是，更年轻的卓杨再次拍下胸脯，对老宋大包大揽。
第一七五章 来自荷兰的邀请
“老宋啊，别的不敢说，在场上只要你觉得合适，你就上，有我呢。就算万一被人家打了反击，就算丢了球，我前边打回来就是，多大个事儿嘛。”
卓杨的足球胜负观和别人稍有不同是一方面，另外里格贝特·老宋的前插也并非一无是处，卓杨对此深有体会。
上半赛季老宋作为中后卫打进了4个球，这个成绩很是惊艳，而且还有不少场次正是因为他的前插，球队才最终锁定胜局。诚然，也有几场比赛老宋的失误让球队身陷险境，但瑕不掩瑜。
以渣叔大发雷霆的那个主场迎战多特蒙德为例，老宋的确造成了门将埃德蒙被罚下，球队最后十几分钟里的狼狈不堪。但在这之前，老宋不但在防守上干得严丝合缝，而且他的前插也创造了很好的破门良机，咱们不能因过罚功。
球队目前能高居德甲第三，狮王老宋功不可没。
“我回头想办法和克洛普先生沟通沟通，毕竟你老宋在防守上那两把刷子，蓬蓬他们还差得远。”的确，即便已经不在自己最巅峰状态，老宋在防守上的造诣也比还稍显稚嫩的蓬蓬等人高超。
“都是朋友，不叫事儿。”
再次听到卓杨这么说，老宋放心了，也再一次确定自己来投奔马迪堡、来投奔卓杨是正确的选择。渣叔再怎么运筹帷幄，比赛还是要由卓杨在场上领着来踢，球队里那一帮年轻人、尤其从梯队里出来的那些小子，全部以卓杨马首是瞻，只要卓杨点了头，他们谁也不会有意见。
剩下的事情，便只有和渣叔再去交涉了，老宋相信自己的江湖经验。既然能用坦诚打动卓杨，也就能用虚伪降服克洛普。
并不是说老宋在算计卓杨，他所做的一切都正大光明，从开始的合同谈判，到自己的竞技追求，所有一切一开始老宋就摆明车马，并没有对任何人隐瞒。
卓杨自然也清楚这一点，虽然涉世不深，他却对什么是小聪明什么是大智慧分得很明白，老宋并未对自己耍小伎俩。更为关键一点，卓杨已经把老宋当成了朋友，为了朋友就算背点锅又有什么关系？
被朋友利用了？那便被利用好了！
卓杨是个对待圈子很清晰的人，朋友和非朋友界限分明。而且他对朋友宽容度很高，并不需要身边人小心翼翼和自己相处。
这个世界上有很许人对待外人谦卑，对待朋友和家人却非常苛刻，美其名曰不戴着面具做人，实则内心自私自利。越是亲近之人，在他眼里越多缺点。这种人究其根源，是对自己内心看不清楚，对自我没有认识，只知道自我宽容。只看见别人脚下有的影子，却没有发现自己一直都处在阴暗当中。
卓杨不是这样的人，他会更多自我审视，严于律己宽以待人，越是亲近他越宽容。说到底，还是因为卓杨这样的人有担当，有勇气承认错误，这便是内心强大的最根本体现。
勇敢是人类最高贵的品质！——卓彤彤
老宋告辞的时候，卓杨家里屯的那点啤酒已经全部变成了空瓶子。
“路灯坏了，老宋你看着点脚下。”看着老宋有些摇摇晃晃的魁梧身躯，卓杨提醒他别摔了。
“嘿嘿，我老娘告诉我，家里有什么东西坏了，电视呀洗衣机呀马桶呀什么的，照着厨房里的水管踢两脚，它们就好了……”老宋一边扯着淡，一边来到灯杆旁‘哐’就是一脚。
亮了！路灯亮了！
别说卓杨目瞪口呆，就连老宋自己都吓了一跳，随即哈哈大笑着冲卓杨摆摆手，走了，很远还能听见他传来的咋呼：“卓杨，什么时候跟老宋我去趟非洲，让你见识见识啥叫真正的打猎……”
荷兰足球一直是阿贾克斯、埃因霍温、费耶诺德三家把持轮流坐庄，即便有其他球队趁着老虎打盹偶尔冒个头，也很快便无声无息了。马迪堡今天的对手阿尔克马尔，就是今年冒出来的一支小球队，他们目前排名荷甲第二。
说起来，阿尔克马尔还和卓杨有那么一丝丝渊源，那还是在他刚抵达德国不久，在马迪堡青年队的第五级联赛小露头角之时。
现在拉伊奥拉卓杨经纪团队的负责人帕克里特·斯蒂尔，他当年还是德乙杜塞尔多夫的小球探，卓杨足球生涯遭遇的第一次挖角就是碰到了斯蒂尔。在那次之后的某天下午，卓杨和瑞莎科娃去欣赏完新锐画家科尔奈莉亚·巴特斯的后现代作品展之后，俩人正在街边的长椅上情浓意浓，却被一个冒失的男人打扰。
这个人自称荷兰阿尔克马尔的青训主管，邀请卓杨去荷兰自家球队试训。
“去去去，什么阿尔克马尔，没听说过，没兴趣。”约会被打扰，卓杨很没好气的将来人轰走了。
卓杨并不知道，当时阿尔克马尔的邀请，来自他们刚上任的主教练、荷兰名帅科·阿德里安塞。
这个阿德里安塞和中国足球也非常有渊源，创造过中国年龄最小国脚记录的谢育新，曾在‘遥远’的1987年加盟荷甲兹瓦鲁PEC82足球俱乐部五个月，这也是中国球员最早的留洋记录，而当时兹瓦鲁的主教练正是阿德里安塞。
2002年韩日世界杯后，南斯拉夫人米卢蒂诺维奇离任，中国队在挑选新洋帅过程中，刚从阿贾克斯下课的阿德里安塞成为了最大热门，他本人也对执教中国表露出极大兴趣。可后来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中国足协最终选择了名不见经传的阿里·汉，球迷们还以为请来了个西亚人。
没能来成中国，阿德里安塞便在那一年接手了阿尔克马尔，一直至今。阿德里安塞真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他把阿尔克马尔这家比马迪堡还年轻、比马迪堡还小的小球会，在几年中从荷甲末流逐渐带到了联赛前列，更是获得了今年欧洲联盟杯的参赛资格。
地球很大，但这个世界真的很小，那一年刚和阿尔克马尔签约的阿德里安塞来汉诺威，游说汉诺威96体能教练范·胡登维尔回荷兰辅佐自己，却在当地电视台的比赛直播中看见了马迪堡青年队和阿尔格米森的地区联赛，那是卓杨职业生涯的第二场比赛，替补上场两传一射。
颇感兴趣之余，问清楚名字阿德里安塞便返回了荷兰。不过，后来被派来的青训部门职员（并非主管，那家伙自己给自己加戏）回去说，中国人粗鲁无礼，而且属于一场流星，根本没什么潜力。于是，事情便不了了之了，阿德里安塞此后再也没有关注过汉诺威的这家小俱乐部，时间稍微一长，他也忘却那颗‘流星’的名字。
时至今日，阿德里安塞绝对不可能把眼前这个大红大紫的中国人，和当年那个令他惊鸿一瞥的东方少年联系起来，卓杨也早忘了他和阿尔克马尔还有一段没必要去说的往事，甚至连这个球队的名字都没记住。
第一七六章 不看能力看年龄
几年后，有一支让全世界众多赌球者输光了裤子的球队，它便是阿尔克马尔。事实上，今年正是阿尔克马尔崛起的开端。
主教练阿德里安塞很善于培养年轻球员，他1992年在阿贾克斯青年队执教时，培养出了日后叱诧风云的阿贾克斯95一代，克鲁伊维特、西多夫、戴维斯、利特马宁、范德萨、雷齐格、菲尼迪·乔治……，这些熠熠生辉的名将都出自阿德里安塞门下。
只不过，阿尔克马尔是家小球队，没有那么多人力资源让阿德里安塞放开手脚调教，他率领来到维克多球场的这支阿尔克马尔是个有些老龄化的球队，主力阵容平均年龄都快三十了。
马迪堡却是个年轻得不像话的球队，尤其是在联盟杯上。
赛前为安排首发阵容让渣叔克洛普很是费思量，因为牵扯到球队的竞技目标和目的——已经打到32强淘汰赛，马迪堡应该怎么办？
是和此前打算一样，以锻炼年轻替补新人为主，还是上主力力图走得更远？
最终在俱乐部小范围内部会议上，做出了维持上半赛季竞技规划的方案——继续以锻炼年轻球员为主！做出这个决定，有两方面原因。首先，球队能在联盟杯上走到现在，本身就是年轻球员们拼搏努力的结果，继续信任他们也是一种奖励；其次，因为马迪堡的年轻球员实力并不弱，在联盟杯中同样具有很强的竞争性。
队长卓杨是这一政策的坚定支持者，他也会继续为联盟杯压阵。
克洛普多少有些人来疯，属于要么不做，做就要做绝。既然说了用年轻球员，那就不看能力只看年纪，替补中谁小谁上。
球队年龄最小的三位少爷蓬蓬路易斯、手雷哈姆西克、赫迪拉自然是跑不掉的，19岁的德比希、费尔马伦和巴内塔也悉数登场，接下来便是20岁的伊比舍维奇以及21岁的舍费尔和汉达诺维奇。
虽说21岁零六个月的韦斯特曼比酒神日尔科夫大了6天，可总得有人去踢右后卫吧？包括19岁半的卓杨在内，韦斯特曼是首发阵容当中最老的人。
阿尔克马尔场上年龄最小的是他们的右后卫，25岁的扬·克隆坎普。
其实选择伊比舍维奇和巴内塔搭档前锋线，也并不是完全出于年龄上的考虑，除去球队最老的伊利耶，另外两名前锋火枪手戈麦斯和埃及人哈桑·米多年龄也都不大，一个19一个22，而且他俩的个人实力明显强于前两位。
不优先考虑他俩，是因为马迪堡俱乐部的私心。
戈麦斯和米多都是租借而来的球员，所有权并不属于马迪堡，培养得再厉害将来也是别人家的孩子，不如多给自家人机会。
米多来的时间还短，没几天，戈麦斯早就把马迪堡当成了家。和汉诺威96快十年的感情，完全敌不过这半年来在马迪堡的风风火火，马迪堡俱乐部也在冬歇期再次向汉诺威96提出了转会交易意向。
经过这半个赛季的低迷，汉诺威96也清楚短期内重返甲级估计没多大戏，俱乐部已经开始打算在德乙扎根进行球队重建，力图他日东山再起。虽说年轻的戈麦斯是最好的重建基石，但让火烧火燎的德甲本土最佳射手回来屈居乙级很不现实。而且真要一直这么抓着不放，弄不好再两年半过去合同到期后半个子儿也落不下。
所以，汉诺威96俱乐部也不再执拗，同意把马里奥·戈麦斯放进转会市场。可这半年里火枪手实在太招摇，原本500万左右的市场估价在半个赛季之后，直接让汉诺威96喊出了2500万的天价来，是穷疯了吗？
戈麦斯的人成不了重建基石，那就让人变成钱，让货币成为基石。
德国足坛内部交易最高纪录，就是去年夏天小猪施魏因斯泰格转会拜仁慕尼黑时的2850万，但那是从不差钱的拜仁，何况小猪的商业价值经过胖子拉伊奥拉吹捧，也是目前戈麦斯根本比不了的。在这2850万里，阿迪达斯和大众汽车承担了相当一部分费用，作为广告赞助算进了拜仁的购买成本。
如今的德国足坛还是相当理智，超过500万就已经算是大手笔了，2500万是绝大多数俱乐部根本承担不起的。所以，这个高价就是冲着马迪堡而来，都知道马迪堡卖掉五剑客成了土豪。
可实际上马迪堡用那笔钱大兴土木之后，几乎都变成了各种机构设备梯队和人才，并没剩下多少，能在极短时间内成为德国最健康和健全的俱乐部之一，那都是要使真金白银的。就算还留了一些也不能全花在戈麦斯一个人身上，往后的日子咱不过了？于是，这件事就这么悬在了半空中，时不时互相扯扯皮。
在这件事情上，马迪堡俱乐部是有通盘考虑的。戈麦斯很优秀，也很适合球队战术，尤其他作为汉诺威当地土著，为马迪堡争取球迷拥趸起到了很关键作用。但即便是这样，马迪堡也不打算开高价收购球员的先河，这与俱乐部长远经营策略不符，也不能给外界一个冤大头的印象。
冬歇期马迪堡球探部门看上了波黑泽约尼卡尔俱乐部一名18岁的平庸替补中场，这名球员甚至连正规合同都没有，但马迪堡出于行业规则做事很讲究，一板一眼提起购买动议。谁知对方俱乐部一听说是火眼金睛的马迪堡看上的人，原本顶破天20万欧元的交易直接叫出250万，还背地里威逼利诱球员马上补签正式合同。
马迪堡一看，也就不再讲规矩了，7万欧元安家费掏给球员家人，直接就把人领回了汉诺威。把泽约尼卡尔气得干瞪眼，扬言要在欧足联状告马迪堡。
去呗～！
和拜仁慕尼黑比马迪堡是小俱乐部，但在泽约尼卡尔面前，马迪堡就是憾不动的大鳄。
现在，埃丁·哲科正在卡莱尔教练的U19梯队里，被改造成一名高效的前锋射手。
类似这样的例子已经有很多了，所以马迪堡绝不能在购买球员上任人宰割，否则一旦给足坛留下凯子的形象，以后买什么球员都会比其他俱乐部贵得多，像英超切尔西一样。可人家切尔西愿意当冤大头，阿布那是真有钱，跟俄罗斯阔财主一比，安格斯·马伦就是个要饭的。
第一七七章 任意球帽子戏法
“唰——！”
阿尔克马尔34岁的门将亨克·蒂默尔横身飞在半空中，仰着头绝望地看着那道残影幻进球门死角，他伸展开的的双手与其说是在试图扑救，不如说是在祈祷。
这已经是蒂默尔第三次被这道幻影打败，这三道幻影的制造者都是同一个人——马迪堡队长卓杨。
上半时第39分钟，卓杨完成任意球帽子戏法！
阿尔克马尔实力并不弱，最起码不像他目前的名声那样可以被人小觑。马迪堡也不是前年第一次打欧洲比赛时那个乡巴佬了，两眼一抹黑，现在俱乐部的情报部门工作非常给力，有关阿尔克马尔的各种影像文字以及数据收集了半屋子。战术研究部门通过分析这些资料，会将一切有用信息提炼出来交给渣叔，并给出自己的意见和建议。
阿尔克马尔进攻相对平庸，但他们的防守却很优秀，这一点也正是阿尔克马尔搅乱荷甲三强那团浑水的最大本钱。不但后防线上个个实力不俗，日后阿尔克马尔甚至还给荷兰国家队贡献了一整条首发后卫线。
即便已经34的蒂默尔，他目前是荷甲中最好的门将。只不过蒂默尔的命不太好，他和比自己小一岁的范德萨同时出道，于是，蒂默尔当了一辈子荷兰国家队的二号门。
按理说马迪堡打起来不应该这么顺手，可世事难预料，许是在去年的联盟杯小组赛中过于坎坷和命苦，世道有轮回，这场比赛马迪堡的运气好得出奇。
开场哨声一响，足球经由巴内塔倒给卓杨，卓杨再回交给蓬蓬，再经由韦斯特曼回到了卓杨脚下。看见前面两个自家前锋已经跑到了位置，卓杨寻思着先打一波攻势试探试探。于是，带了两步后长距离地滚球去到了伊比舍维奇那里。
在和对方后卫蒂米·德克勒的挤来抢去中，伊比舍维奇突然栽倒在地上，189公分的身高摔起来视觉效果非常强烈。于是，开场不到一分钟，阿尔克马尔连球都还没有碰着，马迪堡便获得了一个位置极佳的任意球。
于是，开场不到两分钟，阿尔克马尔连球都还没有碰着，就0:1落后了。
阿尔克马尔场上很多球员年龄比马迪堡人大出一轮，经验丰富的他们面对落后并不慌张，依然按照赛前部署稳扎稳打，客场一个球，不叫事儿。
可没想到刚过去五分钟，维尔马伦一头把克隆坎普的下底传中球顶了出去，交给了马迪堡左边后卫舍塞尔，舍塞尔突到中线又交给了卓杨。
卓杨带球遭遇到包夹后给了德比希，法国人直塞妙传给哈姆西克。手雷小弟先后过掉和摆脱了巴利奥丹跟范加仑，最后和基夫·亚林斯双双倒在禁区前沿。
于是，马迪堡获得了第二个直接任意球。于是，卓杨用同样的踢法梅开二度。
这一下，彻底改变了场上局面，阿尔克马尔再也不可能按部就班见招接招了，两个球回到主场想打回来并不容易。阿尔克马尔被逼着不得不攻出来，和马迪堡的毛头小子们展开了对攻。
年轻小伙子们欠缺的东西很多，但最不怕的就是针锋相对拉开来整。一时间场面上轰轰烈烈，双方都打得十分开放。
阿尔克马尔有十分出色的后防线，马迪堡的年轻后卫们也同样优秀，蓬蓬路易斯、费尔马伦、汉达诺维奇这三位当年B队里的铜墙铁壁黄金搭档，把马迪堡禁区守得滴水不漏，于塞根斯和佩雷斯只能尝试了几脚很离谱的远射。
直到卓杨突然抢断丹尼·兰扎特，马迪堡形成反击，巴内塔和伊比舍维奇齐头并进扑向对手禁区，迫于无奈亚林斯采用战术犯规。于是，卓杨便上演了任意球帽子戏法。
这三个任意球位置都非常好，齐刷刷禁区前五六米处。卓杨也没用什么稀奇古怪的脚法，就是简简单单落叶球，只不过速度快得惊人，而且全部瞄准死角成功。让你知道要打哪，但你就是扑不着。
上半场就3:0了，阿尔克马尔立马陷入纠结之中，这种球还怎么打？不要命去强攻？正中对手下怀。按照赛前既定策略稳扎稳打？马迪堡自然乐得清闲。任是阿德里安塞一贯老谋深算，这个时候也抓了瞎。
其实展开来分析，上半时阿尔克马尔打得并不差，尤其后防线并未给马迪堡什么机会，除了那三个任意球，并没有其他机会，马迪堡也就打出了那三次闪电快攻。然而，运来挡不住，三个不是机会的机会，就进了三个球，找谁说理去？
足球有足球的规律，为了能给下回合留点念想，阿德里安塞不得已在下半时派上了三前锋加强攻势，希望多少能扳回一球，以免让第二回合成为摆设。
只不过，这个世界上不会打3:0领先球的顶级联赛球队，可能只有AC米兰一家。
渣叔不傻，马迪堡球员也一个赛一个猴精，都不用招呼，前锋踩着中场线开始打反击。等到伊比舍维奇在第61分钟打进一记单刀赴会之后，比赛大势已定，渣叔也用普罗伊斯换下了巴内塔。
仅仅五分钟之后，手雷哈姆西克的四十米区域内反越位成功，轻松吊射出击的蒂默尔得手，把比分改写成了5:0之后，渣叔索性用疯狗兰德换下了卓杨。
再用萨沙·里特换下维尔马伦，所有人要做的就是等待比赛结束，包括阿德里安塞和他的阿尔克马尔。
赛后卓杨惯例在看台下溜达一圈，和相熟的球迷扯几句淡，又和大SB约好了明天家来，这才回到更衣室换了身干净衣服，往新闻发布会大厅走去。
从场内去新闻厅需要经过一个狭长的走廊，卓杨在这里迎面碰见了刚从那里出来的阿德里安塞。
“您好，教练先生。”出于礼貌，卓杨很客气地主动打了招呼，并让开路让阿德里安塞先通过。
现今足球世界里如果还不认识卓杨，要么是土鳖，要么你家没电，阿德里安塞显然都不是。
“你好卓杨，你很出色，嗯……中国也是个非常美丽的国家。”都是些客套话。
“谢谢您，教练先生，荷兰也是个迷人的国度，我有很多荷兰朋友。”没错，屠夫德容，前队友安东尼·汤米，还有范佩西。
阿德里安塞微笑着点了点头，擦身而过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哦，对了，我记得你们马迪堡几年前还有另一名中国球员，他怎么样了？”
“教练先生，我想你记错了，我是马迪堡队史上唯一的中国球员。”卓杨很奇怪阿德里安塞有此一问。
“……”阿德里安塞挠了挠头：“也许是我记错了，也许是一名韩国或是日本球员。”
“不不不，教练先生，包括工作人员在内，我是马迪堡历史上唯一的一个亚洲人。”卓杨赶紧解释。
“……哦……”阿德里安塞有些糊涂，但也没有去纠结，毕竟陈年小事。点了点头，他便继续往前走去，卓杨也赶往新闻厅。
突然，阿德里安塞明白了什么，他猛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远去的卓杨的背影，眼神里净是惊恐。
58岁的老教练是个绅士，衣冠楚楚风度翩翩，于是……
“蠢货，那个蠢货！那个狗娘养的杂种！啊——”
两天后，荷甲阿尔克马尔俱乐部开除了一名资深青训助理。
第一七八章 那便是我的修养
卓杨窝在自家小二楼的沙发上，同连袂前来做客的大sb和光头柯利弗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谁都能看出他的情绪很不高。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卓杨的坏心情，来自音乐大学里他的死党马克文斯特，马克被大学开除了。
是因为打架，马克在校园里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殴打了一个叫特鲁哈勒沃森的交响乐系的大提琴手。
哈勒沃森卓杨也认识，是第八学期的学长，也是汉诺威音乐大学里的风云人物。
哈勒沃森是挪威裔德国人，长得人高马大，一米九零左右身高，四方脸白净古典，气宇轩昂。四肢躯干满是疙瘩健子肉，棱角分明，一身肌肉披挂比马迪堡俱乐部喀麦隆球员里格贝特宋还要夸张得多。
哈勒沃森是个健身爱好者，大部分业余时间都被他用来在健身房里，针对每一块肌肉进行专项锻炼。经年累月之下，哈勒沃森明显比别人宽大厚实一大截，每一块肌肉都高高坟起，赤身之下，显得那么魁梧和性感。
这哥们儿是音乐大学当之无愧的健身第一人、肌肉第一人。
不过，健身房里锻炼出来的肌肉虽然很夸张，但却不像军人和运动员那么阳光和男子气概。因为健身房里锻炼只是针对肌肉，目的就是为了让每块儿肌肉都迅速大起来。而军人和运动员是在风吹雨淋日晒中，进行的体格耐力协调性综合训练，肌肉增长是自然而然的伴随行为。所以，军人和运动员的肌肉虽然不夸张，但更自然和阳刚，也更爷们儿。
而健身房里出来的块儿，无论怎样完美强健，总会显得有些娘。
所以，哈勒沃森无论怎么彬彬有礼或是洒脱大气，总会让别人感觉他娘。而且，哈勒沃森是个gay。
卓杨出国之前，没有接触过同性恋文化，2002年之前的中国也还不像后来那么出柜泛滥。对于出国前的卓杨来说，同性恋只是个名词而已，同性恋行为只存在于史书中的龙阳君，而那也仅仅只是个名词。
德国是欧洲最宽容的国家之一，音乐大学的艺术生们又是最喜欢散发个性和标新立异的前卫人群。于是，刚抵达音乐大学那会儿，卓杨经常被雷得目瞪口呆。
也是，没事儿刚转过一个拐角，就看见两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搂在一起吻得火星四溅；大马路中间一络腮胡子大汉依偎着白面书生妩媚撒娇。没见过世面的卓杨遇到这些，简直比看到外星人还稀奇。
不过，毕竟是理解新事物最强的年龄，卓杨很快就见怪不怪了，再撞见只当是空气。
音乐大学对异性恋人在校园内同居，有严格的校规禁止，但对同性之间的相亲相爱，却睁只眼闭只眼。纠其原因，这就要说起西方人在这些方面普遍存在的‘政治正确’了。
对某些本来就存在争议的事务，不管你实际怎么想，都必须嘴上去宽容，甚至无底线无原则去宽容，还要满口唱赞歌。虚伪也好普世也罢，反正这是政治正确。对待同性恋是这样，对待某些宗教也是这样。
如果你在街上随机采访：“擎天柱和张二狗昨天公开宣布他们成为同性情侣，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中国人会说：“我操，擎天柱是一堆铁皮啊，他想怎么搞？张二狗又他妈是谁？”
西方人则会回答：“我想，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利和自由，我关注他们很久了。是的，我会祝福他们。”回过头嘀咕：我操，那一堆铁皮……，张二狗又是他妈谁？
如果不小心触犯到某些群体的一点逆鳞，马上就会有各种道德婊用口水铺天盖地把你淹死，弄不好人权组织都会找你麻烦。您瞧瞧，谁还敢管人家睡不睡一块？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政治正确，政治正确。
卓杨要是遇见刚才那个采访，他一定会回答：“关我屁事！”
卓杨对同性恋本身没有看法，因为那不关他的事，但他非常讨厌同性恋群体当中的一些现象。
也许是为了急于得到认同的敏感，很多同性恋会无限拔高同性恋行为，并贬低异性恋，他们宣扬异性恋只是为了器官接触，而同性恋才是真爱。这可真他妈扯了，好像同性恋全都是柏拉图一样。
他们认为出柜是一种时尚和新潮，异性恋全他妈是土鳖。
这需要有多狭隘和自卑的内心才会生出这样的认知？
不光是同性恋，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喜欢标榜自己的生活方式，和他不一样的全都是low逼。爱好满世界乱逛的瞧不起人家相妻教子，单身主义者嘲笑婚姻人不懂生活，丁克家庭又鄙视带孩子上奥数班的，喜欢骑单车看不起宅男，宅着看书又瞧不起别人整天泡麻将馆……
你们都傻不傻！
每个人都有适合他的生活方式，并乐在其中，吃你家米了？总在标榜自己的生活方式其根源其实就在于对自己有严重的不信任，潜意识里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标榜的并不是生活，标榜只是为了标榜。
哈勒沃森他们就是这样的一些人，甚至还在音乐大学里成立了同性恋社团，更为可恶的是，哈勒沃森特别喜欢以前卫和新潮之名引诱那些本不是同性恋的单纯少年，换着花样想办法把别人掰弯。
有很多年轻人还看不懂这个世界，也看不懂自己的内心，他们在各种诱骗和鼓动下，因为新鲜或时尚或叛逆，去接触尝试，最终直变弯，而且还在教唆下不断自我暗示：原来，我一直都是弯的……
这就是卓杨最讨厌他们的地方，标榜和欺骗。
卓杨讨厌这些人，但你只要别妨碍我，就不干我事。不去对你们恶语相向，这便是我的修养，让我政治正确给你们唱赞歌？想都不要想，少跟我来这些哩个啷。
而这个哈勒沃森因为是社团的发起者，也是最善于拉拢新成员的诱惑者，他在音乐大学非常有名声。曾几何时，汉诺威音乐大学有两位异类的风云人物，男的便是哈勒沃森，并一直叱咤至今。
而另一名，是个女性，她叫瑞莎科娃，而她已经渐渐被人淡忘了。
可笑的是，当年初来乍到的东方小鲜肉卓杨，不但和瑞莎科娃有一段说不明的恋情，还遭遇了哈勒沃森的魔之引诱。
第一七九章 马克怒打肌肉男
来自东方神秘帅气的少年，当年刚来汉诺威音乐大学没多久的卓杨，怎么可能不引起特鲁·哈勒沃森这些人的食欲。
一天卓杨参加完球队训练，和小猪刀疤小酌了两杯后，正往自己宿舍回去的路上，‘偶遇’了哈勒沃森。这个货热情邀请卓杨参加他们的社团活动。
这个时候卓杨已经对他们的事情有所耳闻，自然冷面告诉哈勒沃森——没有兴趣！
“卓，我想你对我们有误会，也并不了解我们对精神和个性的追求。而且。你也不了解自己，不明白自己渴望什么。”标准的套路说辞开端，就是要让你起意和他进行讨论，辩论那就更好了。
“没兴趣！就这样。”卓杨双手插兜，微微点了点头，便不再搭理，走了。
“卓，请等等。”哈勒沃森紧追两步，在卓杨身后继续喋喋不休。“你不去尝试，怎么会知道自己不喜……”
卓杨豁然顿步，转身伸出单掌抵住哈勒沃森胸口。“嘿，哈勒沃森，别给自己找麻烦。离我远点！”拿定主意对方胆敢再有废话，先打个半死，周身杀气自然尽数弥漫外放。
哈勒沃森外形娘之彪悍，内心实则怂人一个，顿时一个激灵。他看着卓杨澈寒中带出刀光的眼神，道边树荫落叶纷纷都仿佛一种肃杀，他犹如身处冰窖。喃喃道：“……明白了……”
从此，哈勒沃森再也没有骚扰过卓杨。
隔天卓杨给瑞莎科娃像讲段子一样说起此事，看着他那一脸郁闷，瑞莎乐不可支笑得前仰后合。“亲爱的，你真是太有魅力了，男女通杀。卓，我爱死你了……”
马克·文斯特自然也是认识哈勒沃森的，原本两人交集不多，可自从他去年突发奇想又去选修了指挥以后，因为时常要与交响乐系的管子弦子们一起学习，马克便和大提琴手哈勒沃森接触多了起来。
哈勒沃森也勾引过马克几次，但都被铁定直男的马克委婉拒绝了。然而，酒后乱性，如今社会可不只适用于男女之间，马克就差点着了道。
前一阵子新学期同学联谊酒会上，卓杨因为对其间的氛围颇不耐烦，便以恩克和乔安娜相约为借口，提前闪人走了，把马克一个人扔在酒会上自生自灭。
马克的酒量还算凑合，当年在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家豪宅里喝惊过六剑客和马迪堡诸将士，关键是这小子敢喝，敢用生命来搏一醉。在联谊酒会上马克就是越喝越嗨，四处找人拼酒碰杯，喝到哈勒沃森跟前时马克都已经燃了。
终不胜酒力，马克摇摇晃晃摸到大礼堂楼后面一间门开着的练琴房里，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心猿意马的哈勒沃森一路尾随而来。
裤子都已经被扒下来了一半，若非马克及时警觉惊醒，铁定**贞操不保。推开还要纠缠不休的哈勒沃森，马克骂骂咧咧一步三晃走了。
隔日酒醒后，马克回想起这惊险龌龊外加屈辱的一幕，很是恼火，可他也不是个刚烈性子，并没打算把哈勒沃森怎么着，咽下这口气以后不搭理那个烂人就是了。
没成想第二天憋着一腔怨怒的马克刚一走进大学门口，迎面就撞见了满面含春的哈勒沃森。“小甜心，你可真迷人啊……”
只这一句话，便点爆了马克一直压抑着的全部怒火。“我日你个妈！”扑上去抡拳就打，浑然不在乎他和哈勒沃森在体格上的巨大差距。
哈勒沃森因为从小就生的人高马大，后来又热衷于健身，他的体型体格特别唬人，平常人很难有和他动手的胆量。所以，哈勒沃森欺负过不敢还手的人，但他从未挨过揍。
乍一被马克赏了几记勾拳，哈勒沃森登时懵了，他以前的打架经验全是面对抱着头瑟瑟发抖任他拳打脚踢的主，这会儿面对疯狂泼妇似的马克，他一时半会儿都想不起来还要还手。马克虽然也不是什么狠人，但上中学时还是和同学打过几次架的，最起码知道揍人的基本流程。
眼见这个货没有还手，马克双手揪住哈勒沃森满头卷曲的长发，使劲拽住跳起来用膝盖撞脸，鼻子登时就飙了血。
哈勒沃森一抹见满手都是红，恼羞成怒扑上来就要和马克展开对练，可谁让他整天泡在健身房里，肌肉大是大，全是死肉，身体协调性也很差。脚下一滑，自己把自己摔出个屁股墩。
这种便宜都不占还怎么能叫打架？马克轮开了脚就踢，也不去瞄准，踢哪算哪，连踢还带踩，不一会儿哈勒沃森满脸满身就全都是鞋底子印。
这个场景很是经典，一米七七普通身材的马克·文斯特把一米九零的健身壮汉特鲁·哈勒沃森打得满地乱滚，简直颠覆大家的认知。以致很多年后，汉诺威音乐大学的校友们回忆起来，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马克一时打得兴起，顺手抄起校门口旁边立着的铁皮烟头筒，劈头盖脸都能轮出花来，没两下就成了瘪的。等到马克怪叫着跳起来把瘪筒子楔在哈勒沃森的面门上，一旁呆若木鸡的同学们终于反应过来了，拉的拉劝的劝，也有人赶忙把哈勒沃森扶了起来。
不愧是健身狂魔，哈勒沃森挨了半天揍，除了鼻血抹一脸、嘴唇肿了眼圈青了、身上全是二十六码半的鞋印子之外，屁事都没有。身体是没事，可这个人却丢大了，苦心经营多年的形象完全扯了蛋。
还没回过神的哈勒沃森被关系好的同学拉去水笼头洗鼻血，回过神来的马克气也顺了人也冷静了，直接开溜，他清楚再打一架，铁定不是对手，不管怎么说，人家健身这么多年，那膀子力气还是有的。
哈勒沃森的脸皮都臊没了，一直以来他就是以文武双全的形象示人，气宇轩昂的艺术家，力拔山兮的大提琴手，这下让马克把他捶成了土狗。等洗脸的时候又发现自己掉了一颗牙，再加上一些爱起哄的同学窜和，哈勒沃森实在下不来台，便领着他们‘社团’一大票同仁来寻马克找回场子。
一帮人把马克堵在了钢琴系的教学楼前，眼看就要挨揍，死党卓杨骑着自行车来了。
第一八〇章 卓杨单骑退群敌
卓杨是接到同学华纳·萨罗扬的电话，说是马克和哈勒沃森打架了，闻听当时他大吃一惊。哈勒沃森的体格卓杨是知道的，马克明显不是对手。没顾上啰嗦，蹬上车子就赶了过来。
小二楼离着音乐大学没多远，几分钟的路，过来正赶上两帮人在教学楼前面对峙。马克在音乐大学人缘很好，比卓杨好得多，有的是给他呐喊助威的人。哈勒沃森这一边基本上是他们gay社团和健身的健友，其实重合度挺高。
卓杨把单车往两拨人中间一扔，看看哈勒沃森再看看马克，纳闷了：马克不像挨过揍的样子呀，倒是这个货披头散发满脸肿，什么情况？
“你没吃亏吧？”卓杨问马克。马克一缩脖子：“老子一下没挨上。”
嘿，这就好玩了！得，没吃亏就好，先处理这些杂碎吧。一扭头：“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哈勒沃森这帮人有点傻了，自埃菲尔山脚之战后，最起码在汉诺威谁能不知道卓杨一个能打几十个？那几十个还都是比普通人强悍的职业球员。前一阵子校园里有帮多事的人想成立一个‘中国功夫’学生社团，邀请卓杨来当社长。卓杨特别没好气：去去去，哪凉快哪玩去！
哈勒沃森等人有些骑虎难下了，打吧，其实都是些只会欺负弱小的怂人，他们哪有胆子和卓杨这样的猛人放对；走吧，太丢脸，羞刀难入鞘。要么说艺术生脑子好使，马上就有人站出来摆道理。
“卓杨，明显是马克……”
“闭嘴！老子不是来讲理的，老子是来打架的。就说想怎么打吧？”
还打个屁，这里是大学，一帮腿脚慢的教授们闻讯赶来，制止了事态继续恶化，两堆人皆做鸟兽散。
然而，卓杨和马克大意了，他俩认为事情就到此结束，以后互不招惹就好。但哈勒沃森常年组织各种社团活动，是学校里的活跃分子，有一定政治斗争经验。哈勒沃森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在教授联席会议上控诉马克·文斯特对他无端进行殴打。
事情闹开来了，明面上马克不占理，哈勒沃森一口咬定就是一次普通口角，招惹来了马克的殴打，他自己没有还手。马克把前因后果讲出来，但没有证据，没人看见哈勒沃森企图‘强女干’他，他的陈述无法采信。
音乐大学是个严谨而开放的地方，开放指的是它在艺术上的追求和学术风气，严谨是他的校规。大学里很多年没有出现过打架事件了，艺术领域内的斯文人极其反感野蛮的暴力，何况这次是光天化日之下在校门口这个人来人往的地方，造成的影响十分恶劣。再加上哈勒沃森很敏感的身份，一些特殊人群社团已经扬言必须给出说法，否则就要怎样云云。
最终，教授联席会议作出决定，开除殴打同学的钢琴系第六学期学生，德国人马克·文斯特。
卓杨找到阿里·瓦迪和卡尔·诺曼两位大教授据理力争，试图为马克说请，但没能成功。
“卓杨，我们都知道马克·文斯特同学讲述的是事实，但证据呢？我们每个人都知道马克遭遇了什么，但那不是他可以打人的理由。他是个好孩子，但错了就是错了。这件事情的处理你必须要理解，教授联席会议面对很大的舆论压力……”
卓杨的说情，两位大教授的恻隐之心，还是起到了点效果，马克被勒令自动退学。结局虽然一样，但面子上多少能好看一点，类似于球队主教练被炒鱿鱼和主动辞职的意义。
那两天卓杨一直陪在马克身边，直到马克的父亲文斯特先生到来。
文斯特先生是一名红酒小销售商，挣钱养家很是辛苦，马克的家境也不是很宽裕，他是家中独子，来到音乐大学钢琴系深造寄托着父母的期望和梦想。可想而知，这件事情对文斯特先生的打击有多大。
卓杨陪着马克去接他的父亲，刚一见面，父亲鹰隼一般的目光便直勾勾盯住儿子，随即‘啪！’一记响亮的耳光。
“孽子，不争气的东西！”
马克捂着脸眼泪都下来了，卓杨看不下去：“文斯特先生，这件事不能怪马克，他很委屈……”
文斯特又转过来盯着卓杨：“我知道你是卓杨，大明星，可这是我的家事，没你说话的份儿。”
听闻这很不客气的语气，卓杨也就没了好气：“对不起，文斯特先生，我并不是以明星的身份在这里，我是马克的朋友，他现在正是最需要家人的时候，您不能这样对他。”
“卓杨先生，好像用不着你来教育我该怎样去当一个父亲。现在，我和马克要单独待在一起。”文斯特先生下起了逐客令。
“文斯特先生，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
“我再说一次，你没有资格来教我怎样做一个父亲。对不起，卓杨先生，你该离开了！”
“你……”
还是马克拉住了卓杨，毕竟是自己好朋友的父亲，卓杨让文斯特先生怼得没脾气。
文斯特先生根本就见不到教授联席会议里的人，只有马克的导师卡尔·诺曼教授赏了他一面，然而一切都无济于事。文斯特先生又想去找哈勒沃森求情，但此时马克表现出少有的刚烈：“父亲，你敢去给那个垃圾下软话，我一定会死给你看。”虽然又挨了一记耳光，但老文斯特先生终于还是没有去见哈勒沃森。
也许文斯特先生心里很清楚，就算哈勒沃森表示不计较也于事无补，教授联席会议的决定谁也更改不了，校董会也要尊重教授们的权力。
办理完退学手续，马克·文斯特和父亲黯然返回了法兰克福的家。
原本事情到此为止，哈勒沃森的控诉毁掉了马克的学业，他应该是一副洋洋得意大获全胜的样子才是，然而并不。还没等卓杨想出一个报复他的法子，哈勒沃森又横出幺蛾子。
今天早上卓杨正在家中请大SB和光头柯利弗品茗来自中国的六安瓜片，一套仿古茶海玩得有模有样，钢琴系同学华纳·萨罗扬突然急匆匆登门，带来了一个雪上加霜的消息。
特鲁·哈勒沃森准备走司法程序，起诉马克·文斯特故意伤害。
第一八一章 黑鹰出手平祸端
华纳·萨罗扬是卓杨在音乐大学里不多的几个好朋友之一，虽然比不上马克·文斯特那么铁，但关系也算相当好，同是钢琴系的萨罗扬也是马克和卓杨共同的朋友。
据萨罗扬带来的消息，特鲁·哈勒沃森已经在大学里放出了话，他要起诉马克，刑事民事共同起诉，不但要让马克坐大牢，还要付出高额赔偿。
还是因为面子实在下不来，经此一役，哈勒沃森再也不能在校园里摆出带头大哥的范儿。要是被那个卓杨揍了都不算丢人，可让一个其貌不扬的马克·文斯特把你捶成了三孙子，你还摆个屁的谱呀，要不要脸了？
这几天，哈勒沃森明显感觉自己在gay圈里说话不像以前那么好使了，大家开始对他缺乏以前那种固有的尊重，甚至几个‘女’朋友也开始和别人眉来眼去。
这都怪那个该死的马克·文斯特，我绝不能饶过他。想就这么一走了之？门儿也没有！
哈勒沃森准备以牙齿损伤和脑震荡为由起诉马克轻伤害，牙被打掉了一颗是事实，脑震荡却是无中生有，可这玩意儿属于自诉症状，我说有它就有，到底有没有什么仪器都检查不出来，反正我头疼头晕犯恶心。
在德国的法律里，牙齿掉落和脑震荡都属于轻伤害范畴。
现在哈勒沃森只是在等待一份脑外伤后遗症（俗称脑震荡）的医学诊断证明，拿到这个东西后，他就将起诉马克，刑事附带民事。
事情麻烦了，卓杨经过一年多前那场官司之后，对德国法律有了足够的了解，马克败诉的概率几乎为百分之百。若果真如此，他不得不面临牢狱之灾和高额民事赔偿。这对于处在人生最低谷的马克·文斯特来说，更是一次严酷的打击，而对文斯特家庭，则是一座难以逾越过去的万仞山。
卓杨越想越气愤，越想越替自己的死党难过，他就见不得好人没有好报，见不得好人饱受磨难，何况那是自己的朋友。卓杨默不作声给大SB和光头柯利弗又斟完一圈茶，用小毛巾擦了擦手。
“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出去一趟。”起身便要往外走。
他要去干什么，大SB和柯利弗心知肚明，刚才他们已经把事情来龙去脉听了个清清楚楚。卓杨铁定是要去找哈勒沃森的麻烦，要去替马克把这个梁子架起来。
“King，你先等一下，你回来坐下。”大SB叫住卓杨：“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
前一阵子在半岛铁盒跟大SB聊天的时候，听这家伙说他只喝咖啡和啤酒，对茶叶从来没接触过，卓杨当即就嘲笑了一番：“你也太没文化了，只有会喝茶的人才算懂得生活，不喝茶的人不足以谈人生。知道那个英国女王吗？伊丽莎白老大娘把中国武夷山的金骏眉迷得跟宝一样，每天下午茶要是不喝上一壶这个，她就感觉自己活不过当天夜里。可那个玩意儿在中国满大街都是，根本算不上稀罕东西。”
于是，卓杨和大SB约好，过两天姐姐卓秋天托人给捎来的六安瓜片到了之后，他请半岛铁盒老板见识一下中国的茶文化，见识一下何谓茶的逼格。
这不，前天茶叶刚到，今天就把大SB约来了。光头柯利弗则是听到了风声，自己颠儿颠儿跟过来的，卓杨自然也是举双手欢迎。
“这种事情你亲自出面太招摇，目标太大，还是交给我来办。”
卓杨闻言扭头看着大SB，半晌没有说话，很显然心里有些犹豫。柯利弗笑呵呵说：“King，就交给大SB吧，准没错。”
卓杨坐回沙发上，把公道杯里的茶又给大家沏上，他知道大SB在汉诺威市是个很有手段的人。想了想，自己出面确实不太方便，一旦分寸把握不好，救不了马克不说，还容易让对方把自己也讹上。虽然自己并不怕事，也有办法让哈勒沃森不敢招惹自己，但现在最重要是要救马克。
沉吟片刻，也就没再去矫情，卓杨说：“大SB，有把握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给我说一下。”
“小事儿一桩，花不了多钱，你甭管了，就当你什么也不知道。”大SB说得轻描淡写。“那个哈勒沃森我也有所耳闻，风云人物嘛！平日里很能折腾。”
“大概是在一年前的样子，他和黑鹰帮的几个人有点过节，好像是为了一个捷克的鸭仔……，嗨，都是他们gay圈里的那点龌龊事儿。”
再好再美丽的城市，也都少不了一些地表之下的组织，黑鹰帮就是汉诺威的一股黑社会势力。‘黑鹰’这个名字据说来源于纳粹党徽上那只扭头向左看的鹰，可想而知这些家伙的都是些什么货色，一水儿的精神纳粹余孽。不过，黑鹰帮成员以工厂和码头上的产业工人居多，也有一些在各大夜场中看场子的打手，这些家伙相当一部分还都是马迪堡的球迷。
卓杨在去年九月代表马迪堡俱乐部，去医院看望过一个心脏移植的七岁小球迷。后来听说，这个叫小布鲁姆的孩子，他父亲就是黑鹰帮的一个头目。
“不过呢，看在他是音乐大学学生的份上，黑鹰帮那几个也就算了，没怎么计较。”
汉诺威音乐大学是整个德国的骄傲，更是汉诺威城市的荣耀。爱屋及乌，所有市民，不管是哪个阶层，都非常喜爱和尊敬这里的莘莘学子，对他们普遍都很宽容。不过，现在汉诺威又多了一个城市骄傲，那便是马迪堡俱乐部。
“我给他们打声招呼，去把那点过节了结清楚就是了，顺便解决一下马克的问题，不叫事儿。”
接触的时间久了，卓杨知道‘大SB’斯宾塞·格兰瑟姆绝不仅仅只是一个酒吧老板那么简单，也不光是在球迷看台上有号召力。
当天傍晚，特鲁·哈勒沃森被人用电话诓出了音乐大学校园。在接下来的一天一夜里，这家伙可爽翻了，黑鹰帮里有不少谷道爱好者，走起旱路来花样相当多，十八般武艺煎炒烹炸。
反正呀，也不知哈勒沃森是被征服了还是被恐吓了，也不知他是在幸福中迷茫还是恐惧中恍惚，总之，哈勒沃森步履蹒跚着返回音乐大学之后，绝口不再提起诉马克·文斯特的事。
这一页，就这样看似沉重，却又轻轻被翻了过去。
第一八二章 两仇敌各怀鬼胎
解决完马克·文斯特的这点麻烦，卓杨在电话中并没有对他提及。马克现在的心情很糟，被禁足整天在家待着如坐针毡，父亲阴沉着脸四处在联系其他音乐大学，看看是不是还有继续求学的可能。当然，这需要时间。
卓杨则随球队抵达了西北部城市盖尔森基兴，他们要在这里打德甲第二十二轮比赛，对手是目前高居第二的沙尔克04。
德甲打完二十一轮，反超云达不莱梅后马迪堡积41分暂列第三，上边就是49分的拜仁慕尼黑和47分的沙尔克04，后面则是40分的云达不莱梅以及38分的斯图加特。
德甲第三是个很诱人的位置，赛季末如果能坐稳此处，就可以参加冠军杯的资格赛了。那可是冠军杯呀，世界上水平最高的足球赛事。只从竞技水准来看，冠军杯要比世界杯高出几个山头。
不过，马迪堡俱乐部心里还算有谱，知道想一直坐在这个位置上并不容易，因为自己毕竟是年轻升班马球队，特点是冲劲十足，但人家那些老牌劲旅则讲究个韧劲，越是到赛季后段越是老辣。
上半赛季马迪堡有一波悲催的三连败，在中间起到承上启下关键作用的，就是主场2:3负于沙尔克04，那场比赛队长卓杨还因为恶意报复性飞铲对方丹麦籍球员克里斯蒂安·鲍尔森被红牌罚下，所以，两个队有故事。
“卓杨，那就是个脏货，一肚子坏水，别看是队友，我好几次在训练场上差点捶他。看着一天人模狗样，背后里竟然说我没文化，你说说看卓杨，我能是没文化吗？”
能和卓杨这样聊得不见外，自然是巴西著名射手、球形闪电艾尔顿，他说的那个脏货就是指鲍尔森。
上赛季德甲最佳射手艾尔顿本赛季转会到沙尔克04后，一开始很是水土不服，前五轮一球没进，但也正是第五轮和马迪堡、和卓杨的对决中，让艾尔顿找回了状态。那一场虽然他并没有进球，可他最后时刻制造的一粒点球，最终绝杀了马迪堡。
紧接着，艾尔顿就在第六轮对阵波鸿的比赛中开了胡，到目前为止，他已经在联赛中打进8球，虽然远不如他上赛季那么风光，但也算对得起身价。不过，艾尔顿在联盟杯上还是一球未进。
“球哥，文化是什么？文化是植根于内心的修养，是无需提醒的自觉，以约束为前提的自由，为别人着想的善良！球哥，这四点你一样不缺。所以，哪怕你啥书都没看过，也是个文化人。就算你大字不识一个，球哥，您也是文化人呐！”
“……”艾尔顿一阵阵失神。“……卓啊，你说得太好了……，原来我这么有文化。”
卓杨看着艾尔顿迷茫又纯真的眼神，非常诚恳地点了点头。
“哎，不对呀，我识字，我认识字的呀，我现在在网上聊天已经基本不用语音了……”
正如艾尔顿所说，他和队友丹麦人鲍尔森有些不对付，事实上，鲍尔森和很多队友都不对付。倒并不是因为他在球场上做事没有底线，这种事情见仁见智，有些队友有看法，但也有不少人认为他是球队英雄，毕竟职业足球太过残酷和功利，大家所处的立场不同。
鲍尔森的问题在于，他膨胀了。
鲍尔森三年前来到沙尔克04，实力强劲自不用说，为人处事也还算过得去，比较低调。但2004年一年在国家队和俱乐部都有不错表现之后，他虚妄阴暗的本性便显露了出来。
2004年，鲍尔森在丹麦足球先生的评选中，惜败于AC米兰前锋托马森。事实上，是AC米兰的招牌和前锋位置上的便利让托马森占了便宜，论起真实表现，他并不如鲍尔森。这一次评选，让鲍尔森俨然有了一线明星的模样，尤其在去年他连续招惹罗马王子托蒂，以及马迪堡国王卓杨情绪失控报复他，更是让鲍尔森名声鹊起。
不管这个名声是好是坏，职业足坛就是这样，讲究一个眼球经济。于是，鲍尔森火了，各种商业合同纷踏而来。最近鲍尔森的经纪人正在和沙尔克04重新商谈合同，提出的薪水也翻了番，扯皮扯得不亦乐乎。
鉴于此，鲍尔森开始以大牌自居，隐藏的狐狸尾巴漏了出来，做人做事也不再那么谨慎和讲究，嘲笑这个看不起那个。球形闪电艾尔顿这样的最佳射手他都敢不放在眼里，可想而知他得狂成什么样子。
艾尔顿是没上过学，看不懂书大字也认识不到一箩筐，可那关你什么事？吃你家米了？再说了，要论起做朋友的境界，艾尔顿能甩鲍尔森一个太平洋。
鲍尔森就是这样，他拥有一流中场、尤其是后腰的实力，但不管在哪个俱乐部里都是一开始谨慎低调，随着实力展现便逐渐暴露出本性，和大多数队友发生矛盾，最后不得不被俱乐部将他卖掉了事，杜绝一个内讧隐患。
一流的实力，鲍尔森在职业生涯效力过全部五大联赛，但除了职业初期的沙尔克04，他在哪一家俱乐部最多也没超过两年，时间一长就会惹人厌。
卓杨对鲍尔森是有想法的，第一循环中这个货用恶毒的语言攻击了他的家人，这是卓杨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虽说那一场卓杨暗中实施了报复，鲍尔森赛后因为‘突发胃病’修养到十一月才又重返赛场，但卓杨并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
那一场鲍尔森对卓杨的防守还算有成效，想必这场兰尼克教练仍然会有这种安排。卓杨也不想再听鲍尔森的废话，他已经打算好了开场就找机会把他弄下去，这应该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鲍尔森从来不认为他在球场上做的那些事情是错的，相反用恶毒的语言攻击对手让他颇有成就感，而且每当说起那些龌龊下流的话语时，他总会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外人并不知道，鲍尔森在球场上那些话真不算什么，他在家中晚上和妻子玩角色扮演时，两人嘴里说得那才叫一个精彩，不如此，鲍尔森便无法雄起。
鲍尔森拿定主意今天会继续攻击卓杨，而且要从一开场便进入攻击状态。卓杨也打算一开场就让鲍尔森下去歇着，没功夫跟他矫情。
然而，卓杨的队友们却也早有打算，他们并不会让队长亲自出手。
第一八三章 疯兰德为友出头
马迪堡副队长之一的疯狗卡尔·兰德对上半赛季主场对阵沙尔克04的比赛记忆犹新，正是那场比赛里卓杨被红牌罚下，缺席了接下来和门兴格拉德巴赫德比赛。兰德在卓杨缺阵之下试图带领球队走出困境，但终发现自己并不是那块料，他也对自己产生了失望和痛恨。
后来在卓杨的点拨下，兰德又找回了努力的方向，也找回了在足球上的自信。这一切，都源自于对沙尔克04时，卓杨的那张红牌。而卓杨这张红牌，是他职业生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张，作为一直身兼中场中路防守大闸的超级拦截者，这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奇迹。
至于那张红牌的缘由，马迪堡队友们也都知道，他们都颇为气愤，跟卓杨关系好是一方面，鲍尔森言语中侮辱的可不单单是卓杨的姐姐，而是整个马迪堡公认的大姐头，谁没吃过大姐头炒的菜？
在兰德和马迪堡的队友们看来，卓杨无疑是在鲍尔森跟前吃了亏，报复性身后铲人，人家屁事没有，自己却被红牌罚下。当然，所有人都不会把鲍尔森其后的‘突发性胃溃疡’和卓杨联系起来，这些事情卓杨也绝不会对别人说。
以兰德对卓杨的了解，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从最近几天的闲聊当中，也能感觉到卓杨是有打算在场上搞鲍尔森一下。这就让大家犯了嘀咕，都想着看能不能替卓杨出次头，但用什么方法却又让大家犯了难，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叫断腿狂魔。
背着卓杨几个人私底下交换意见，还是疯狗兰德一锤定音：你们都甭管了，看我的。
兰德是有自己的考虑，对鲍尔森进行报复，十有**是要吃红牌的。所以，这个红牌绝对不能由卓杨来吃，因为这个损失太大，马迪堡伤不起。相比之下，自己是最合适人选。
首先，渣叔已经确定这场比赛兰德会打首发，这是能怼上鲍尔森的先决条件。其次，在兰德看来，后腰位置上球队有很多强手，赫迪拉、普罗伊斯、德比希、里特，他们五个都能胜任，而且都干得不比自己差，自己吃张红牌对球队影响最小。而且从个人实力上讲，如果自己拼掉鲍尔森，一换一，马迪堡无疑是赚了，毕竟那个烂人是当今足坛一流中场后腰。
更重要的，兰德愿意去为卓杨做些什么。区区一张红牌而已，不值一提。
至于怎样干掉鲍尔森，兰德的办法是——没有办法。到了场上再随机应变吧，反正不能让卓杨先动手，一定要抢在前面。
这一切，卓杨当然并不知道，若不然，他一定会拦着疯狗他们。原因很简单，他对付鲍尔森的阴招多得是，哪里还用着吃红牌。卓杨都已经想好，上一次弄了他的胃，这一回就是肠子，让你肠胃隔三差五出毛病，吃什么拉什么，吃啥都变成See-you-tomorrow（明天见）。
本场比赛马迪堡在中场派上的是卓杨、兰德、日尔科夫和阿尔沙文，前锋线则是戈麦斯与米多前后站位。按理说对手沙尔克04攻击力很强，马迪堡应该后防线驻扎岩石德拉斯和狮王老宋双大闸，可这俩老将今天谁也没上。
德拉斯是因为有点感冒，季节变换小伤风。老宋没能出场，就纯属战术原因了。
前几天老宋找到渣叔，两人又进行了一番深谈，看样子是应该达成了一定共识，再加上队长卓杨给说请，现在已经不存在惩罚性替补这一情况了。
沙尔克04两个前锋球电艾尔顿和水牛阿萨莫阿都属于速度奇快之辈，善偷身后球，没有了德拉斯这个大闸拖后筑坝，习惯前提几步站位的老宋显然并不适合对付这种双快组合。于是，蓬蓬路易斯和费尔马伦这对儿‘老’搭档披挂上阵，左右护法为助攻能力都很强格罗索和泽佩克。至于门将，汉达诺维奇已经坐稳首发位置。
理儿是这个理儿，老宋那一脸的不忿是肯定的。
渣叔还是担心啊，上一次面对沙尔克04主场输了个2:3，明面上看是因为卓杨最后被罚下，实则在那之前的两个丢球都是因为老宋前插时机选择错误，被阿萨莫阿打漏了身后空当。
卓杨想着尽快把鲍尔森搞下去，兰德想着抢在卓杨之前和鲍尔森一换一，可他俩谁也没料到事情来得如此之快。
鲍尔森和坎普赫伊斯、比利时人韦尔曼特以及巴西人林肯担当中场，原先的中场大将大阿尔滕托普被兰尼克改造成了中后卫，这也是沙尔克04战绩突飞猛进的最大妙笔，这一改变使得兰尼克上任之后，矿工成为失球最少的球队之一。
沙尔克开球，艾尔顿接球踢回给了坎普赫伊斯，经由科比亚什维利接应再交给了中场核心林肯。彻底树立林肯为进攻核心，也是兰尼克的手笔之一。
林肯在卓杨逼上来之前，远距离推给了背身接球的艾尔顿，球哥不停球直接磕回给了距离球门四十米偏左的鲍尔森。此时距离开哨仅仅三十秒，马迪堡人还没碰到球，卓杨和鲍尔森都还没来得及照面。
鲍尔森是一名一流防守后腰，但他在进攻上同样有自己的绝活。鲍尔森有一脚相当不俗的远射功夫，脚头非常硬。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远射机会，有些远也有些偏，基本上对门将造成不了什么威胁。只不过，很多球队和球员都习惯开场试试脚，找找感觉的同时也试一下对手门将的深浅。所以，鲍尔森射了。
张臂引腿，鲍尔森瞄准球门远角远程发炮，不是不想打近角，距离他十米之遥的兰德封着近角视野呢。
兰德眼见鲍尔森要远射，脑子没想就迎了上来，他的防守风格就是属于不要命，连命都不要还能怕堵枪眼？即便这个球没有多大威胁，兰德也义无反顾迎了上去。
疾蹿三步之后便纵身起跳，兰德不像其他迫不得已堵枪眼的人，塌腰缩头转身，把后背亮给对手听天由命。兰德挺起胸膛正面迎战，别说是足球，就是颗炮弹他眼睛都不会眨。
鲍尔森拉了个满弓，足球像受惊的猎隼似的飙离地面，刚飞出去鲍尔森腿都还没来得及放下，足球就轰在了英勇就义般兰德的肚子上。
第一八四章 惊现佛山无影脚
‘嗵！’
足球正楔在疯狗兰德的小腹丹田上，登时就感觉一阵剧痛，呼吸也不能继续，闭了气。可咱疯狗大爷哪能在乎这个，兰德踏上球场永远都做好着打算以命换命。
受制于足球的撞击，兰德在半空中身形一顿，但他忍住剧痛反而挺胸展腹四肢大张，展翅翱翔的英雄。把足球反弹撞飞的同时，兰德瞄见了口瞪目呆的鲍尔森。
鲍尔森球场作风既脏且硬，但他从来没见过兰德这样不要命的主，直挺挺睁着大眼睛飞起来跟足球玩命。两厢里对撞**的足球都变形了，这家伙柔软的小肚子就跟不是他的一样，连点儿反应都没有，反而张牙舞爪让人感觉他很爽。
鲍尔森被兰德的玩命给吓住了，愣在原地张着大嘴傻呆呆看着面前半空中的卡尔·兰德。
看见鲍尔森愣在自己身前，兰德顿时灵光一闪：好机会，就是现在！
借着足球撞击的反作用力，兰德上身向后仰，此前高速飞奔而来时的惯性让他越发接近鲍尔森。等到兰德在空中呈头高脚低四十五度倾斜时，刚好进入到攻击范围之内。
兰德双脚猛往下一蹬：我去你妈的！
忽略掉足球，这一幕是这样子——兰德助跑五米，在空中挺胸展翅翱翔四米，然后双脚飞踹像木桩子一样傻站着的鲍尔森，脸上一只脚胸口一只脚。
佛山无影脚之疯狗兰德！
‘咯——！’怪叫一声，鲍尔森直接被踹飞了出去，随后掉在地上直抽抽。
‘哐！！’这会儿兰德才直挺挺砸在地上，依然闭着气无法呼吸。
等两边队友发疯一样围过来时，鲍尔森还在地上抽抽，兰德也仍然张着大嘴无法呼吸。先是被足球撞击，再自由落体平拍在地面，兰德端是个英雄汉。
看见还有沙尔克人试图找兰德的麻烦，卓杨眼珠子都瞪红了，怒喝一声：“都给老子滚开！！”冲进来赶紧观察兰德的情况。
因为有功夫底子，卓杨知道这是腹部遭受猛击之后引起了胸隔膜或者肺部痉挛，造成暂时无法呼吸。但这个症状可轻可重，轻者十几秒之后会自行恢复，重者会因为缺氧陷入昏厥，更甚者会造成器官损伤。
慌忙一只手托起兰德后背，另一只手开始在腹部穴位上推拿按摩，十秒钟之后，‘咯～～～～～’，伴随着一口倒吸凉气的怪声，兰德恢复了自主呼吸，大口大口开始喘，卓杨这才松了一口气。刚开场没一分钟，他头上都已经见了汗。
鲍尔森还在地上抽抽。
等稍微喘匀了一点，兰德躺在卓杨怀里，深情款款地说：“卓杨，要不是你，我就被憋死了……”
卓杨眼眶都红了：“爷们儿，没你这么玩命的，你跟炮弹较什么劲呐……”
鲍尔森还在地上抽抽。
“卓杨，你看看那狗日的死了没？”兰德操心着鲍尔森。
“……”卓杨这才明白，敢情疯狗这次就是冲着鲍尔森来的，脑子里再一转这几天的一些苗头，立马知道了兰德的一切打算。
“用不着啊，疯狗。收拾他是我擅长的事情，犯不着你玩命呀，他不值。”
鲍尔森还在地上抽抽。
等卓杨和日尔科夫架着兰德站起来，开始慢慢在地上走着活动，鲍尔森终于不抽抽了，但还是睁着溜圆眼睛一片茫然，脸上六个醒目的鞋钉印子。
“怎么样？还疼吗？”卓杨问兰德。
“疼，好像是肠子疼，疼得厉害，疼得我想拉屎……”兰德皱着眉头回答。
“疯狗呐疯狗，千万别再这么玩命了，下去赶紧检查检查，可不敢落下啥病根。”卓杨苦苦开导兰德。“以后这种事情一定要提前和我商量，老子要废他，连个黄牌都不会有。你这……，代价有点大，还把自己伤了。”怎么看，这张红牌都逃不掉，也就是裁判这会儿忙着看鲍尔森别死了，没功夫过来。
可是，兰德从头至尾一直想着怎么替卓杨把鲍尔森干掉，却忘记了最基本的一个常识。
“没事，卓杨。我跟那狗日的一个换一个，值了！”兰德的意思，鲍尔森是沙尔克04的核心重将，自己和他双双下场，明显是马迪堡占便宜。
“换什么换呐？疯狗。”卓杨哭笑不得：“人家那是换，你是被罚下去，跟谁换？”
兰德像被点了穴一样定住了，脸上扭曲的那叫一个精彩。半晌：“……卓杨，……我把咱们队害了……我傻逼了……这可咋办呀……”想死的心都有。
“走吧，走吧，以后记着这种事要和我商量，……放心吧，放心……有我呢……下去好好歇着……放心放心……”
裁判在背后举起的红牌像高地上为战士而耸立的红旗。
等卡尔·兰德在世界上最先进的球场傲赴沙尔克四万多名球迷的巨大嘘声中，路过替补席向渣叔说对不起时，鲍尔森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
起来是起来了，可腿还是软的，人还是懵的，看样子他像是哭过，嘴里喃喃自语：疯子，疯子……
眼看鲍尔森是踢不下去了，别的先不说，脸上那六个鲜红的鞋钉疙瘩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个妖怪。老奸巨猾的兰尼克当即用后卫托马斯·克莱泽纳替下遭了大罪的丹麦悍将，把大阿尔滕托普推上了中场。
克洛普愁得脑仁子疼，开场不到一分钟就要全部推倒重来，惹祸的还是一贯最省心的兰德，他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马迪堡三条线实力都不俗，但中场才是他们的根基所在。兰德被罚下，中场必须重新补强，而且不可能把卓杨一个人钉在后腰位置上专职防守，哪个教练现在敢这么用卓杨会被同行的唾沫星子淹死。
后防不能动，渣叔令旗一挥，赫迪拉替换前锋米多出场。埃及天才好不容易盼来的首发，脚上还没挨着球就被换了下来。虽然知道这是球队在紧急情况下迫不得已的选择，米多还是气得想咬人。
若非队医正在傲赴沙尔克的客队更衣室里，给疯狗做紧急检查，米多都想冲进去捶兰德一顿。
第一八五章 权威断言非人类
“卓啊，你们那哥们儿太猛了，球场上光天化日都敢明目张胆玩飞腿……，看把我们鲍尔森踹的……，不过，我咋觉得挺开心哩？”趁着双方乱糟糟调兵换将的功夫，艾尔顿又和卓杨聊了起来。
“球哥，你看噢，咱俩都是球队里的老大，对吧？”艾尔顿哪里就成沙尔克老大了，卓杨这是故意在捧他。
“是呀是呀……，呵呵……”
“我不知道你这个老大是怎么当的，反正在我们队，敢出来鲍尔森这么一个烂人，我一定会揍他。这种人自家人不去管教，还要等别人来收拾，那就是我这个老大不合格！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球哥。”卓杨有点故意给艾尔顿下套子。
“卓啊，……你这么说也不对。再是烂人，我也不能去跟队友动手……，如果因为他人品不好，我就动手揍他，那我岂不是也变成烂人了？”
“别人的错误，不能成为自己犯错的借口！”
“……”卓杨目瞪口呆地看着球形闪电艾尔顿，实在大出意料。球哥的三观太正了，谁他妈敢说球哥不是文化人！
接下来的比赛已经很明朗了，沙尔克04是目前德甲最具实力的两支球队之一，马迪堡就算齐装满员也没有多少便宜可占，何况现在等于开场就少打一人。再加上中流砥柱德拉斯缺阵，全面被动是必然的事情。
整场比赛马迪堡为了抵抗住对手强大的压力，每个人都疯了一样不停奔跑，力图用积极来弥补人数上的劣势，每个人都不惜力，拼命帮助稚嫩的后防线守住球门。
兰尼克真是个善于在抓对方破绽的教练，整场比赛马迪堡都被沙尔克04把住脉门，根本都不用割裂式战术，卓杨很难和队友在进攻时联系起来，大多数时间他都被迫参与到防守当中。
整场比赛打得艰难而跌宕起伏。
上半时第35分钟，艾尔顿利用强壮的身体在禁区内挤开蓬蓬和日尔科夫，横穿做球给另一侧的阿萨莫阿，水牛抢在费尔马伦之前捅射破门。1:0
渣叔毫不示弱，下半时一开场便用老宋替下费尔马伦，虽然没说什么，但老宋心里明白，这是允许他一定程度的杀向前场搅和。不过，还没等他施展开，马迪堡先打了沙尔克一个立足未稳。
开球后卓杨从后场开始，连过坎普赫伊斯和大阿尔滕托普之后，迅疾长传追去了戈麦斯身前，火枪手在大禁区角上打出了一脚高质量的远射，老门将弗兰克·罗斯特双掌奋力将球拍出，却正好落在了球门前另一侧的阿尔沙文脑门顶当前，沙皇舒舒服服捡了个大空门。1:1
因为少一人，对手又是如此强悍的沙尔克04，马迪堡的防线必须从前锋开始，戈麦斯跟疯子一样对对手后卫展开追抢，经常一个人把人家一伙人逼得手忙脚乱。不过，这也耗费了他极大的体力。下半时第六十分钟，巴内塔替换下戈麦斯。
五分钟之后，林肯溜底线的贴地传中在马迪堡禁区内造成一片混乱，替换阿萨莫阿上场的麦克·汉克在人缝中机警一捅，足球应声入网。2:1
此后沙尔克04并没有收缩，依然持续给马迪堡形成压力，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场上好几名平时以体力见长的球员都已经快跑不动了，像酒神日尔科夫、沙皇阿尔沙文、方片格罗索、废柴泽佩克这几人全都是在靠着一口硬气在支撑，就连卓杨也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下半时补时阶段，卓杨在弧顶摆脱克尔斯塔季奇后兜弧线挂角，被罗斯特手指尖将将点出横梁，马迪堡获得全场最后一个角球。
马迪堡一帮头球好的大个子全部涌进了对方禁区，甚至门将汉达诺维奇都想冲上去跃跃欲试，只剩下一米七二的阿尔沙文站在中圈装装防守样子，手叉腰孤零零。
巴内塔开出左侧角球，沙尔克04禁区内一片兵荒马乱，都看不清楚最后是谁把足球碰出了禁区外面。
神奇的是，本来一直在禁区内抢中间点的卓杨莫明其妙出现在了禁区外面，刚好挡住了来球去路，跟鬼一样。
迎球拔脚怒射，左脚正脚背抽出一记草皮飞行，硬是穿过一条狭窄的人腿缝隙闷进了球门。最后时刻，马迪堡战平了沙尔克04。
马迪堡没有获胜，但相比起一场胜利，更重要的是他们没留下遗憾，卓杨没有遗憾。这一切，献给兰德！
比赛结束了，可赛后故事也同样精彩。
兰德经检查并无大碍，内脏无恙，隔天就能打比赛。鲍尔森有点倒霉，他看起来惨不忍睹的鞋钉脸倒没什么事，消肿就好了，但球衣遮盖之下前胸同样有六个鞋钉印，胸骨疼得发闷。医院核磁诊断，虽然没有骨折和骨裂，但胸骨严重挫伤，得歇。沙尔克04俱乐部当然不愿意了。
马迪堡俱乐部也不是当年摸不着门道的小俱乐部，他们赛后马上对兰德的红牌提起了申诉。
如果还像以前那样胆小谨慎唯唯诺诺，兰德一旦被坐实球场暴力严重违反体育精神，禁赛整个赛季都是大有可能的。马迪堡先行申诉，就是为了抢占话语高地。
在马迪堡的申诉中，卡尔·兰德并非故意蹬踹鲍尔森，只是在空中被足球击中后的下意识行为，纯属误伤。原本马迪堡俱乐部的这个借口根本经不起推敲，谁下意识能飞踹得那么顺畅准确？
这个世界上有的是人喜欢显摆自己的专业高度，有的是人爱蹭热度。
德国国家人体生物研究院的权威教授、诺贝尔生理和医学奖获得者、德国癌症研究中心科学主管哈拉尔德·楚尔·豪森，从他的专业领域对卡尔·兰德这一行为进行了分析。
在豪森专家看来，兰德在空中遭到足球猛击之后，造成胸隔膜痉挛，暂时失去了呼吸能力。这个时候，他自身身体仅存的控制能力，不足以做到挺身展体然后飞踹等一系列高难度动作。不但他不行，整个人类也没有人能够做到，因为这违反人体科学，是伪科学。这一切，都应该是兰德的身体在不受本身控制之下做出的应激保护反应。
然后豪森权威又从可逆的蛋白质磷酸化作用讲到肽类激素的大脑分泌，反正完全没有人听得懂，就知道很高级，非常高级。
得，这谁还有什么说的？德国是个极端尊重科学权威的国家，豪森爷爷的结论就是盖棺定论，就是圣旨，就连沙尔克04俱乐部都心服口服。德国足协纪律委员会最终裁决马迪堡球员卡尔·兰德比赛中危险动作（冲着对手高速滑翔，危及对手和自身安全），红牌有效，并禁赛一场。
卓杨是知道内情的，他不免对兰德万分膜拜。
——疯狗大爷啊，你不要命到人类已经容不下你了，你不要命起来简直不是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