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六章 音乐幻境也失败
怎么办？卓杨躺在地上很不想起来，脑子里完全是在胡思乱想。
自己刚遭遇瓶颈的时候，当时还很乐观地认为，即便再怎么不济，也顶多就像那个满嘴胡咧咧的鲁尼、那个小胖墩子的水准，应付比赛绝对没有问题。可现在看来，什么六个鲁尼，自己这会儿明摆着和人家鲁尼之间差着六麻袋核桃。
卓杨心知肚明，联盟杯很悬了，泽尼特现在比分领先，而且赛前就得知塞维利亚上的只是半支主力阵容，明显并没有打算认真应付。比赛还有十几分钟时间，按照现在比分，泽尼特积7分而马迪堡只有5分，就算后面再打进一球赢下比赛，净胜球方面也还落后泽尼特。要想打进联盟杯的三十二强淘汰赛，必须最少再打进雅典AEK三球，而俄罗斯那边还不能再进球。
这何其困难！
赛前在安排首发名单时，渣叔思索之后依然很勇敢地派上了大量年轻球员，这不但是联盟杯的赛前既定策略，也因为是这帮年轻人一直坚持拼搏到了现在，重要比赛继续任用，这是属于他们的荣耀，克洛普相信他们。
但卓杨严重的瓶颈低迷，马迪堡全队不佳的状态，所剩无几的时间，这一切，让净胜对手三球以上成为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卓杨心有不甘，内心的骄傲让他不想输给已经离开马迪堡的那几位兄弟。这种输，并不是体现在个人对决上。他可以当面输给小猪，也可以输给另外几个兄弟，但他不能让马迪堡的成绩遭遇大幅度滑坡。
去年六剑客在时，马迪堡战胜诸多豪强生摘联盟杯桂冠，今年却在自己率领下被一帮烂七八糟球队小组赛淘汰，这个脸实在丢不起。这也是赛季初卓杨强烈要求自己亲自出战联盟杯的最主要原因，原本渣叔是打算也和足协杯一样替补随便打打便放弃掉的，克洛普的初衷，卓杨只要专注于德甲联赛中就好。
教练席上的克洛普也很无奈，他当然想拿下这场比赛，即便联盟杯是在准备放弃的计划里，但现在有机会不去争取怎么都说不过去，先跨过小组赛进入三十二强再适时放弃也是好的，毕竟欧洲比赛很锻炼人，多打一场是一场，能让自己手下的一帮小妖快速提升，最终达到助力于联赛中的目的。
可现在面对这个操蛋局面，拼了命却依然被淘汰出局，这让渣叔有点犯恶心。克洛普实在不想就这么被淘汰，一来是因为和塞维利亚之间的恩怨，若不是那一大堆红黄牌再加上戈麦斯受伤，主场对泽尼特那场铁定能拿下，哪还需要现在这么纠结。再者，雅典AEK人的龌龊，赛前各种小伎俩，让人实在看不惯，在这片场地上被淘汰出局，心里颇有些堵得慌。
渣叔是个刚烈的汉子，还没有学会中老年人应该的圆滑和淡定。
退而求其次，即便被淘汰也要拿下这场比赛，不能让雅典人的阴谋得逞。可要怎么才能拿下呢？调整吗？渣叔看着替补席上的‘丙级五老’，心说：还是省省吧。再看向蓬蓬和老宋，心说：算了吧，这俩货上去再玩一出有去无回，球队不输都算是捡着了。
今天后防线上是岩石德拉斯领着棒槌阿克曼、韦斯特曼和舍费尔三位德国U21成员，四个人表现得稳如泰山，希腊人很难打得动他们，所丢一球最大责任是因为中场疏忽，最主要是卓杨失位。
卓杨领着疯狗兰德、手雷哈姆西克以及赫迪拉盘踞中场，前面顶着戈麦斯和伊比舍维奇。这套阵容虽然只是半主力，也仍然有着不俗实力，平均年龄二十出头的马迪堡人力抗年均二十八的雅典人丝毫不落下风，这还是马迪堡大部分球员都不在自己最佳状态的情况下。
疯狗兰德伸手将卓杨拉了起来，在地上躺了十几秒，脑袋里过得东西都有好几个月，刚才卓杨是和对方中场卡维奇在拼抢中一起倒地的，人家早都站起来了。
卓杨也和渣叔的想法一样，心有不甘但被淘汰了也就只能接受，可这场比赛怎么都要想办法拿下。而且，卓杨刚才躺在地上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能拿下比赛甚至小组出线、甚至有可能让自己突破瓶颈的可能。
自己隐藏最深的暗黑技能——音乐幻境**！
丙级联赛时自己两次场上开启音乐幻境，一次让马迪堡绝境中杀进乙级，一次最终让马迪堡不可思议般战胜拜仁夺下足协杯冠军，这次还能这么神奇吗？
不过，从那以后一年多时间里，卓杨再也没有尝试过进入幻境，一是因为必须在体能枯竭下才有可能，而卓杨的体能已经越来越强悍，应付比赛绰绰有余。再者也是卓杨有意识不去被动接受，他喜欢自由掌控。
但今天到了不得不去尝试的时候了，条件也差不多合适，因为瓶颈影响到了体能，再加上自己拼抢跑动实在太卖力夸张，估计很快就将面临体能枯竭。而且球队到了联盟杯的悬崖边，到了该放大招拯救的时候了。更重要的，这或许是一个突破瓶颈的契机。
拿定主意后，卓杨在场上开始了更加不要命的奔跑和浪射，那头渣叔已经让方片格罗索、沙皇阿尔沙文和酒神日尔科夫热身了。
比赛到了第85分钟，卓杨已经感觉腿部肌肉颤抖，胳膊身体酸软，肺部像针扎一样灼热。到时间了，已经极度疲劳，体能开始枯竭了。卓杨往后场慢慢溜达，他要去寻找那种美妙的无敌状态。
方片、酒神和沙皇三悍将也已经在五分钟前同时替换下阿克曼、舍费尔和兰德，马迪堡做好了最后一搏的准备。
加上补时还有将近十分钟时间，一旦成功进入无敌音乐幻境中，打进三球也并不是做不到；一旦时机来临，冲破瓶颈也不是做不到。
然而，没有反应！
卓杨把一整首肖邦《升C小调即兴幻想曲》都快哼完了，屁反应也没有。
我操，玩扯了？
赶紧换曲子，然而卓杨又换了好几首有可能诱发幻境的曲子来尝试，依然毫无反应。眼看着时间快速流逝，比赛已经进入伤停补时，值场裁判手中举起了补时4分钟的电子显示牌，卓杨心中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
联盟杯结束了，我的突破也成了泡影，难道真要去堕落成为一个平庸的球员，真得要去重返丙级联赛了吗？真得听天由命去等待不知何时会降临的突破契机吗？
痛苦的挣扎中，卓杨决定比赛结束后向俱乐部请个长假，工资薪水奖金全部停掉，不找到突破瓶颈的方法绝不再回到足球。
宁愿从此放弃掉足球，也要拒绝平庸。
第一二七章 神晋级老天有眼
卓杨很想现在就躺在草皮上好好睡一觉，痛苦和失望之下，他没有心情再去操心球队的胜负，他本身就是个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的性子。
渣叔看见了卓杨疲惫不堪的样子，他很后悔刚才没有将自己的队长换下来。和卓杨相比，联盟杯、雅典AEK、塞维利亚都无足轻重，自己还是太优柔寡断，克洛普这样想着。
比赛还有两分钟，卓杨站在本方的后场，他已经跑不动了，甚至站在那里都相当吃力。算了，就这样吧，我躺下去歇会儿，然后裁判就会暂停比赛，我偏不起来，我要开始睡觉了，就让担架把我抬下去好了。
就在卓杨准备缓缓躺下去的时候，他突然感觉似乎有一双眼睛在冥冥之中看着自己。他抬头看看，四周再看看，并没有什么异常，可仍然感觉那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这双眼睛经常出现在他的梦里，就那么注视着他，出现在山野中、大海里、天空上，出现在花丛、湖泊、彩虹里，出现在他的音乐里，朦胧中看不真切，但那是一双美丽似秋颦的眼睛，眼睛里仿佛有许多故事。
是孙雨玫吗？我认识的人里面好像只有她有那么大那么好看的眼睛。一定是孙雨玫！
也许，我不应该让看着我的人失望，我不能在她的目光中倒下。
在距离雅典一千五百三十八公里的某个地方，一个美丽的女孩看着电视直播里疲惫挣扎的卓杨，她流下了难过的眼泪。女孩的眼睛，像秋天的湖水。
卓杨挣扎着缓步向前场走去，有点漫无目的，他知道自己在场上已经失去了作用，只是为了坚持到哨声吹响的那一刻。还没等他散步到中圈，足球来到他的脚下。
马迪堡的队友们知道卓杨已经没有了体能，他全场拼得太凶，赛后跑动数据一定会吓死人。他们在这最后几分钟里都故意不再给队长传球，让他好好歇歇。
马迪堡想赢，雅典AEK更想赢，他们才不在乎马迪堡是被淘汰或是拿到冠军，那根他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们想赢只有一个原因——俱乐部下了死命令，而且给出了丰厚的赢球奖金。
对于雅典AEK来说，早都已经被淘汰了，本场打平和输掉比赛没有任何区别，都没有钱可拿。
所以，为了能取胜，雅典AEK这会儿正在发了疯的强攻，整体队形压得非常靠上，四处乱抢乱吊，完全是顾头不顾尾，破釜沉舟二杆子。可马迪堡绝不是什么软蛋球队，当即和对手拼起了刺刀，各个角落的争夺都毫不示弱。比赛最后时刻，双方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
五六个人的相互对脚中，足球被碰到了卓杨这里。
卓杨条件反射将足球停在脚下，迟钝的大脑反应还没来得及决定把球交给谁——此时他的大脑里完全没有了阵型和队友的跑位——雅典AEK的两名球员就逼了上来。即便卓杨状态不好，他们也不敢大意。
拼尽力气护住足球，卓杨榨干净骨髓里的体能靠住对手，不让他们断下自己脚下的足球。可也根本容不得他去观察队友的位置，原本这些东西是不需要临时观察的，从来都是在他脑海里。
越来越感觉自己僵持不下去了，卓杨碾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对手靠开半步，随即半转身倒地一个大脚，把足球抽向前场。没有能力再去掌控脚法，足球又高又飘。
——如果喷子在那里，就去追吧！
戈麦斯不在那里，谁也不在那里，因为卓杨用的力气太大，足球径直飞向了雅典AEK禁区，正在退守的马迪堡球员一个都没在那里，那里只有雅典AEK的门将康斯坦丁诺斯。
康斯坦丁诺斯站在小禁区外，看见足球向这边飞来，他赶紧上前去没收。没有人和他抢，没人和他争。康斯坦丁诺斯迈着大长腿抵达大禁区线后，才发现自己的脚步来不及赶往足球的落点。用手去摘？那他妈是在禁区外面。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足球在弧顶前猛然坠地，又乍然弹地而起，高高越过康斯坦丁诺斯的头顶。别说他只有两米高，就算康斯坦丁诺斯身高四米他也摘不下来了。
康斯坦丁诺斯慌忙往后便退，可谁让他身高两米？这么大个子转身显得笨拙，急切之下脚步还悄然打滑。等他站稳身体再行补救时，足球经过小禁区线上的第二次反弹，一头扎进了网子里。
卓杨还是被担架抬下场的，他最后时刻的大脚误打误撞攻破了全场都神勇无比、最后却笨得像头憨牛的康斯坦丁诺斯把手的大门，运气好到爆。那一脚也让他用完了最后一滴体能，听见队友欢呼知道球莫名其妙进了他也没有爬起来。
裁判吹哨：进球有效；
裁判吹哨：暂停比赛，担架进场，担架出场抬下卓杨；
裁判吹哨：继续比赛，雅典AEK开球；
再吹哨，全场比赛结束。
都知道卓杨是走了狗屎运，可进球是实打实的，再怎么不服气卓杨也打进了他在本届联盟杯上的第14粒进球，再不服气马迪堡也在客场2:1战胜了雅典AEK。
马迪堡人只兴奋了一小会儿就平静了下来，最后时刻战而胜之，兴奋一下是人之常情，很快平静下来是因为刚才最新消息，俄罗斯那边同时举行的比赛泽尼特仍然1:0领先。
马迪堡被淘汰出了本届联盟杯，所有人不免有些失落。这场比赛所有上场球员都拼了命，也拼下了胜利，可那又怎么样？
卓杨也很失落，这是他迄今为止最为耗力的一场比赛，可那又怎样？即便将体能枯竭成这样，也依然未能打开音乐幻境，仍然找不到冲破瓶颈桎梏的契机，这便是他最大的失落。
本来想着比赛结束后找机会告诉渣叔，自己要请半年长假，无论准不准他都要请这个假。可刚才躺在担架上的时候，卓杨小小地改变了主意。
我都已经放弃比赛了，可没想到老天爷让我进了一个人品球，可见很多事情的确是由老天决定的。
卓杨打算再等一等，等到明天他和渣叔离开希腊各自去渡假的时候，再看情况再说明此事。我痛苦失落，渣叔你也别想过个安稳冬歇期，头疼去吧！卓杨内心有些阴暗。
马迪堡人三三两两有些无精打采地准备往更衣室走去，突然，球队体能教练爱德华·格雷厄姆语无伦次地喊叫了起来，他一直都在端着手机。
“平……平……平了，那边平了！！”
俄罗斯圣彼得堡彼得罗夫斯基体育场，全场比赛第96分钟，塞维利亚后卫塞尔吉奥·拉莫斯接队友何塞·马蒂开出的角球，大禁区角扫射破门，塞维利亚和泽尼特战成1:1平，比赛随即结束。
联盟杯H组比赛全部结束，马迪堡两胜一平一负积7分，力压一胜两平一负积5分的泽尼特获得小组第三，闯进了联盟杯32强。
这才叫真正的狗屎运，马迪堡人全都为踩着这坨狗屎欢呼雀跃，连卓杨都在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卓杨突然觉得：这就是老天开眼，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原来只要我努力了就好，其他交给老天爷去吧。老子不请假了，爱咋咋，全凭老天爷做主！
比赛结束，马迪堡的冬歇期也就来临了。繁忙的上半赛季告一段落，但对于卓杨来说，更为繁忙的寒假开始了。
第一二八章 拍广告女主爽约
“该死的！这个该死的女人，狗娘养的婊子！愚蠢的母狗！！”让·雅克正在大发雷霆。
被他咒骂的是瑞典著名女影星、艳星、歌星、超级名模、《花花公子》杂志的宠儿、维多利亚·希斯特德。美颜无双誉满全球，希斯特德是时尚界璀璨的明珠，不过，这都是前些年的事了。自从因为私生活糜烂造成形象垮塌被GUESS品牌以及黛安芬内衣解约之后，希斯特德的事业就疾速跌下了巅峰，今年31岁的她最近一次耀眼，还是在2002年被国际足联选定为FIFA小姐，这或许也是她能获得这次雨果波士广告短片女主角的原因之一。
让·雅克之所以怒不可竭，是因为希斯特德爽约了，放了自己的鸽子。
让·雅克非常忙，日程安排甚至详细到了分钟，他只有今天一个白天时间来拍摄这部广告短片，晚上就要飞去美国，在那里《香蝶》的二期拍摄工作已经全部准备就绪，就等他去喊‘艾克甚’了。
让·雅克是法国人，他是非常著名的文艺片导演，其在业内的地位相当于足球界的弗格森。今年60岁的让·雅克并不是个高产导演，干这一行三十年也不过十部影片而已。不过，他的每部片子都是经典，都属于文艺片的里程碑之作，他本身就是个精益求精宁缺毋滥的严谨之人。故此，让·雅克极其痛恨希斯特德这种不守约的行为。
让·雅克还是许多国际大品牌的御用广告片导演，享誉世界的德国男装品牌雨果波士便是其一。
德国雨果波士是世界著名经典男装品牌，它一直以高端和成功以及极富内涵的形象示人，目标客户是那些金领高管或者其他有钱的阳春白雪。近些年，雨果波士决心扩大其在年轻人这一范围内的市场份额，但苦于找不到合适的形象推广人，一个能将激情和雅致、阳光与知性、神秘与高贵完美融合的代言人，直到他们发现了卓杨。
“这个该死的女人今后永远别想在欧洲出人头地，我会通知法国同行封杀她。”让·雅克怒气未消。
他自然有资格这么说，因为让·雅克是文艺电影界教父一般存在，是这一领域内的瓢把子，吕克·贝松便是师从于让·雅克。
世界院线电影两大流派，商业片和文艺片，其扛鼎者分别是好莱坞和法国。商业片叫座，文艺片叫好；商业片追逐热点，文艺片直指人心；商业片视听霓幻，文艺片悲欢离合。原本二者泾渭分明，但以让·雅克为代表的文艺电影大拿们正在尝试将二者能有机融合起来，而好莱坞一些著名导演如斯皮尔伯格和卡梅隆也在做着同样探索。
让·雅克的电影一直都属于既叫座又叫好，光影如画逼格高尚，他每部电影的拍摄都经过了长期准备和精心酝酿，各种条件成熟后，一气呵成完成拍摄。不过，他正在拍摄的这部《香蝶》也并不是很顺利，今年第一期在法国的拍摄已经完成，第二期在美国和南非的拍摄准备工作也都很完备，但让·雅克一直没有找到一名合适的女二号，这就有点扯淡了。
让·雅克通过分析电影的格调和要求，认为女二号由一名非洲裔的生面孔来出演比较合适，和女主角奥黛丽·塔图的对手戏才能相得益彰。然而，让·雅克一直没有找到心怡人选，若非老友詹姆斯·卡梅隆给他推荐了一位新出道的女演员，《香蝶》的拍摄工作可能还要往后推，但那样恐怕很难赶得上戛纳电影节的档期。
让·雅克对这位叫宝拉·巴顿的女演员其他什么都挺满意，但是，她气质中缺少角色需要的那么一点点羞涩和小心翼翼，这又让精益求精的让·雅克有些犹豫，只能到美国见到巴顿本人后视情况再做最终决定。
对于此次雨果波士广告短片的那位男主角，足球明星、年轻钢琴家、中国人卓杨的形象和气质，让·雅克是满意的，先前雨果波士签约卓杨代言时就已经咨询过他的意见了。虽然不知道卓杨的表演能力如何，但广告片毕竟不是电影，它的受众不是那些对演技百般挑剔的文艺片影迷。所以，让·雅克并不在乎卓杨有没有过硬的镜头感和演技，雄性花瓶而已。
但让·雅克对短片的女主角瑞典人维多利亚·希斯特德从一开始就不满意，他认为这个女人并不符合雨果波士的气质内涵。希斯特德太过于性感和妖艳，而且她的年龄还比男主角大了很多，和卓杨演对手戏很难说得上和谐。在他看来，这个女主角需要一名青涩、害羞含蓄的女演员，为营造神秘感最好是位有色人种，用以衬托男主角和品牌的形象。
唉，这不是和我《香蝶》女二号的要求是一样的吗？看样子是我魔症了。让·雅克苦笑着摇了摇头。
原本对于这种商业广告短片，除了东家品牌本身的签约代言人，其他出镜人选都是由让·雅克来决定。但这个希斯特德明显是花人脉找了路子，雨果波士的一位董事和学生吕克·贝松向让·雅克推荐了她。
唉，算了，反正短片主要是表现卓杨对品牌的渲染，内容讲一个俗套的邂逅故事，又不是正经电影，我何苦较真呢！
让·雅克勉为其难同意了希斯特德的参与，却没想到临到当天却被这个蠢女人放了鸽子。他近期内根本抽不出时间来重新安排这个日程，可雨果波士必须在二月份的春装发布期推出这部广告短片。瑞典艳星这一次爽约，打乱了让·雅克的所有安排。
昨天下午助手联系希斯特德时，她还信誓旦旦早上十点一定会按时抵达法国戛纳让·雅克的摄影棚，但一大早却来电说自己住院了，无法赶来抱歉云云。
维多利亚·希斯特德的确住院了，昨天她在都柏林和两个男人喝酒那什么玩得太嗨，胃出血吐得她床都起不来。
“这个该死的女人根本不珍惜机会，她不会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让·雅克依然很恼火，他一边抱怨着一边头疼一会儿怎么给男主角卓杨去解释。此前因为自己的原因更改过一次拍摄日期，那时他担心卓杨会拒绝，因为职业球员总是很忙，可没想到卓杨非常爽快地同意了。而在昨天的电话中，卓杨更是确定今早一定会按时抵达，这会儿人已经在从尼斯机场赶来这里的路上了。
卓杨是个有教养的人，他比较好说话，可他那个经纪人却是个恶棍，不好惹呐。
让·雅克正胡思乱想着，他的助手进来说：“让，卓杨先生到了。”
话音刚落，卓杨和他的女朋友便走了进来，让·雅克看见贝芙莉·邓，眼前顿时一亮。
第一二九章 贝芙莉喜攀高枝
前天傍晚那场欧洲联盟杯小组赛的生死大战，可把卓杨累惨了，晚上老帅哥坚尼斯·卡利特扎基斯招待马迪堡人一条龙嗨皮的聚会，他都瘫在床上没有挪窝。不过他也没怎么睡着，电话太多，几乎每个朋友都打过来发表了几句感言。只不过，感言的风格却很是泾渭分明。
男人们，海洋九山老穆六剑客、诺曼胖子文斯特、柯利弗小卷毛……，“牛逼呀！你牛逼大了……”
女人们，姐姐柯茜孙雨玫、贝芙莉琳赛乔安娜、菲娅梅塔蜜黛尔……，“干嘛那么拼，把自己累坏了可怎么办……”
身体累倒是其次，睡上一觉就能恢复个七七八八，对于足球瓶颈期的无解才让他愁得脑仁子疼。自己这完全异于他人的境界屏障、不断下坠的竞技状态，甚至他都无法开启音乐幻境这个终极大杀器，卓杨即便已经决定不会去请长假逃避，把一切交给老天爷，但毫无头绪的困扰使他很难开心得起来。
看样子屏障已经阻断了我的足球和音乐之间的联系，没想到打通任督二脉这么难。
经过一晚上的胡思乱想，卓杨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爱咋咋，不想足球了，冬歇期期间把足球从脑子里赶出去。于是，他的超级大脑真的就像电脑硬盘一样，把足球全部卸载掉了，说不去想就真的一丝一毫也不想了。
卓杨要把全部精力投入到更为繁忙的冬歇期诸多事情中。
这个冬歇期卓杨将会很忙碌，马不停蹄奔波于多个地方。要配合许多签约品牌的宣传推广工作，大明星了，联赛进行期间已经见缝插针完成了一些品牌的合同要求，剩下的都是需要在寒假期间来履行。
因为是顶级联赛，德甲的冬歇期要比低级别联赛短一些，来年1月24日就将重启战火，马迪堡队将在16号于半岛上集中，开始下半赛季的备战。球队会在冬季进行一些人员调整，演练阵型离开了卓杨这个核心就没办法弄。所以，身为队长，卓杨必须以身作则按时归队。
原本并不存在问题，诸多广告代言合约都安排在一月上半月完成，可卓杨同姐姐约好要回国一趟，去四川城都看望姥姥，这么一来时间就有点错不开了。
胖子拉伊奥拉是个相当不错的经纪人，他闻言二话没说马上着手帮助卓杨协调日程安排，把所有商业活动都往一起扎堆。其他都好说，调整还算顺利，唯独雨果波士的广告片拍摄遇到了麻烦，导演让·雅克是个大师级人物，不是一般人能吆喝得动的，他的日程安排很难去更改。
就在卓杨左右为难时，让·雅克却主动将原本在1月11日的拍摄计划调整到了12月18号，恰好就在打完雅典AEK后的隔天。这真是瞌睡遇见送枕头，想什么来什么，卓杨喜逐颜笑就答应了。这样一来，他所有的商业活动都可以在一月八号完成，掐头去尾除去路程，卓杨能在姥姥家安安稳稳待上四天。
卓杨对于此次雨果波士的广告短片拍摄很是期待，首先，让·雅克的鼎鼎大名他早就听说过，电影界和时尚界的大腕儿，全世界诸多电影明星都任由他摆布。而此前代言雨果波士的基本都是影视巨星，阿兰·德龙、马龙·白兰度、让·雷诺，还有现在正当红的基努·里维斯等人，演艺界之外卓杨还是头一个。
再者，本次的女主角维多利亚·希斯特德也让他很憧憬，艳名播八方，芳声传四海，妥妥一个顶级尤物。光看看照片，那屁股、那胸，啧啧，排球……
最主要的，他可以见着贝芙莉·邓了。这一个来月，黑美人儿忙着在法国走秀出名，俩人相思泪两行，天天晚上电话里互撩欲火都能让手机窜出火苗子来。
这一系列冬季时装走秀，虽然还比不上四大时装周的名气，但也非常上档次，三大杯之托托杯的水平。众多国际名模参与其中，谈笑皆鸿儒往来无白丁，都是些人模狗样有头有脸的人物。
贝芙莉终于有了一展自己时尚天赋的机会，她也算正式跨入了模特界的上流社会，贝芙莉的表现也赢得了诸多行内大佬的关注，当然，她卓杨女友的身份也为其加分不少。全球时尚界著名经纪人、意大利时尚暨服装协会副主席马里奥·波塞利询问贝芙莉的签约意向时，黑美人很懂事的首先来征求卓杨的意见，卓杨对这不了解，便把电话打去了胖子那里。
拉伊奥拉说：“呵呵，签吧，马里奥是我哥们儿，贝芙莉是我推荐给他的。”胖子对卓杨那是真没得话说。
于是，贝芙莉·邓成为了时尚大佬马里奥·波塞利旗下的签约艺人，为她联系这一系列冬季走秀、忙前忙后跑断腿的法国小经纪人蒙着头哭得撕心裂肺。
俩人已经约好，贝芙莉一大早会来机场接卓杨，陪着他一起去拍摄广告，然后就不分开了，为此贝芙莉推掉了后天在尼斯的一些时装周后续活动，他知道卓杨的时间很紧张。黑美人儿会在晚上和卓杨一起飞去意大利米兰，此后两个人将在一起过圣诞、度新年，一直腻到卓杨回国。
这就很令人期待了，光想想都让卓杨血脉喷张。
修身短款大衣敞开着前襟，同色抹胸式小毛衣，天蓝色紧身牛仔裤，暗橘红色坡跟小皮靴颇有点睛之意。冬季的惨阳下衣着虽然略显单薄，但却将贝芙莉高挑妖娆的体型完全崭露了出来。许是经过高档次时尚走秀的熏陶，黑美人儿整个人的气质也似乎得到了升华，举止中不见了此前的唯唯诺诺和小家子气，投足间分明有了自信和幽兰挽香。
纵有千般相思意，便也化为深深一吻。
在尼斯国际机场，卓杨和贝芙莉一见面便吻得天昏地暗，丝毫不顾及周围往来的旅人。然而，法国是个浪漫的国度，浪漫是每个法国人的标配基因，所有人都面带微笑看着他们，脚步匆匆但目光里全是祝福。
卓杨和贝芙莉相依在一起往外走去，朝霞褪去后的冬阳，似乎也不再是冷冰冰无精打采。两个人边走边窃窃私语，旁人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想必一定是情意绵绵的儿女情长。
“米兰的酒店我都已经订好了……”
“我喜欢大床，很期待呢，你期待吗？卓杨……”
“……看我今天晚上不弄哭你……”
“嘻嘻，谁怕谁呀……”
于是，某个从来只会纸上谈兵大言不惭的人，无耻的硬了！
第一三〇章 黑美人修得正果
“您好，雅克先生，非常荣幸能和您一起工作。”卓杨对于名声遐迩的让·雅克，充满着敬意。
“你好，卓杨先生，我想这一定会是一次愉快的合作。”让·雅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卓杨。“另外，称呼我让就好。”
“好的，我非常期待在您的指导下拍摄。哦，对了，这位是贝芙莉·邓，我的女朋友。”
“你好，邓小姐，欢迎你来到我的摄影棚。”
…………
一通寒暄完毕，大家分宾主落座，互相闲聊了起来。让·雅克的助手有点奇怪：这不是让的风格呀，他总是直奔工作而去，不怎么喜欢拉这些家常废话。
经过了七八分钟的天南海北，让·雅克的终于回归到今天的主题上，这期间，他一直在偷偷观察贝芙莉的言谈举止和表情神态。
“卓杨，是这样，女主角那里出了一点小问题……”他把维多利亚·希斯特德爽约的情况告诉了卓杨。
卓杨的眉头拧了起来，他没想到在这个问题上出了岔子，自己那么忙都能按时赶来。卓杨有点恼火这个不讲究的女人，她这么一搞，势必会影响到自己的回国行程，因为卓杨知道这部广告片必须在近期内完成，雨果波士要在二月一日开始的春装发布周上同期进行宣传推广。但对于卓杨来说，回国去探望姥姥，比挣钱更为重要。
按耐住想破口大骂的冲动，卓杨刚想抱怨两句，就猛然发现让·雅克的表情中并没有焦急和不快，他可知道让·雅克大师的日程安排也很紧张，比自己都忙。大师明显表现出若有所思和稳如泰山的架势，于是，卓杨便也没有流露出急急火火。
“哦，是这样啊，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同样气定神闲。
让·雅克不由得暗中竖起了大拇指：不得了，这么年轻竟然能耐得住性子，难怪跨两界也能取得成功。
“知道吗？卓杨。事实上，希斯特德并不是雨果波士的签约艺人，也就是说，我们可以不用她。”
“那么，我想听听您的替代方案，我很好奇将与谁合作。”言谈举止斯斯文文的马迪堡悍将。
让·雅克微微一笑，看向贝芙莉：“我想邀请美丽的贝芙莉·邓小姐成为这部广告片的女主角，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全场一片寂静！
突然——‘啪’！坐在沙发上的卓杨一拍大腿，吓了在场所有人一大跳。
“让叔啊，你太有眼光了，再没有比我媳妇儿更合适的人了。啧啧，怪不得让叔您老人家能在电影界摇铃掌旗，就这双慧眼谁也比不上您呐。我给你讲让叔，我这媳……贝芙莉，妥妥一个国际名模、电影明星的胚子，这不，让您一眼就瞧出来了。啧啧，了不起呀，让叔您太了不起了，你的电影不火没天理呐……”
让·雅克：“……”
贝芙莉吃惊之余，便是喜悦，然而，她此刻最深刻的感觉却是感动。卓杨为了推崇她，全然不顾一直在营造的雅致形象，使劲讨好让·雅克看得出他真心渴望能提携到自己，对自己事业能成功很上心。卓杨为了她，失态了。
一通马屁掀起的云尘落定后，没有任何人有异议，事情便这样决定了下来。事不宜迟，大家都很忙，马上开始化妆试镜讲剧本等准备工作，至于贝芙莉提到需要先通知自己的经纪人，让·雅克说：“呵呵，马里奥呀，老朋友了，一个电话的事儿。”
短片讲述一个关于爱情、宿命、邂逅的老套故事。
一对恋人在特洛伊城相识，然而还没来得及互诉衷肠，城池便被斯巴达勇士阿克琉斯攻破了，战火吞噬了相恋的人。投胎转世，两人再次相遇，又是在马上火山爆发的庞贝城……
就这样，两个倒霉催的男女一次次转世，一次次重新相恋，却也一一次让命运把他们阻隔。被二战的空袭炸得粉身碎骨后，终于转世到了现在，于是，一次美丽的邂逅，有情人终成眷属，你是风儿我是沙……
需要表演的东西很少，相视一笑、绝望难舍、暮然回首……等等，都是些零碎镜头，片子中的场景后期电脑制作就好，这些对于一个演员来说，没有任何难度。然而，卓杨在足球场和生活中是个影帝级的大骗子，可到了摄影镜头前，他就是个紫皮大茄子。
他倒是不紧张，但完全没有镜头感，除了背影装酷还过得去，一旦面对镜头，表情生硬得像块板砖。让·雅克一次次给他讲解，一次次喊停重来，一次次降低标准，反正到最后，在场所有人都明白，卓杨绝无在影视界发展的可能，包括他自己。
幸好，确如卓杨信口胡邹的那样，贝芙莉真是一个天生当演员的胚子，她的镜头感觉极好，入戏相当快，非常短时间就熟悉了这一她从未触摸过的领域。拍摄到后来，她甚至可以用自己的表演来引导卓杨。
当最后一个镜头终于完成之后，卓杨宁愿再去和雅典AEK大战一场。
“卓杨，我能不能单独和邓小姐交谈一下，就一小会儿时间。怎么样？贝芙莉。”拍摄结束收拾停当之后，让·雅克问他俩。
这是要干嘛呀？卓杨和贝芙莉有些不明白。
说是一小会儿，卓杨等了整整半个多小时。当两人重新出现在他面前时，贝芙莉的眼神中有掩盖不住的雀跃。
“卓杨，雅克先生邀请我出演他的电影……”
“真的吗？太好了，你一定会成功的，贝芙莉。谢谢您雅克……让叔，贝芙莉绝对不会让你失望，她一定会是一名好演员，会成为电影明星，她有这个能力。”卓杨开心坏了。
让·雅克也微笑着点了点头，此刻，他很感谢放了他鸽子的那个瑞典女人。
“……卓杨，雅克先生马上就要去美国，今天就走，他要我跟他一起过去……”说好的相伴圣诞呢？说好的共度新年呢？期待已久的快乐良宵呢？
“……”愣了片刻：“贝芙莉，你必须去，这是你非常重要的机会，好好跟着让叔学习，让叔是个超级牛逼的大师，一定能让你成为大明星的。”卓杨的回答没有犹豫，很坚定。
让·雅克：“是这样，卓杨……”
原来，让·雅克决定由贝芙莉来出演《香蝶》的女二号。从一开始的交谈中，他就在仔细观察贝芙莉的气质和表情语言，感觉很适合，广告短片相当于对贝芙莉的一次试镜，结果更是令他非常满意。刚才单独交谈，就是在为贝芙莉介绍《香蝶》的影片构架和角色背景。
没有人会拒绝让·雅克！
尼斯飞往纽约的航班上，让·雅克和贝芙莉·邓并排坐在头等舱里。
“贝芙莉，你的男朋友是个非常出色的人，看得出，他很爱你。”
“是的，雅克先生。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我……欠他一个圣诞节和新年……”
第一三一章 大师与国王对话
卓杨，我欠你一个圣诞节和新年，我愿意用一生的圣诞和新年来偿还。我爱你，卓杨！
卓杨躺在米兰阿玛尼酒店套房里冰冷的大床上，想着贝芙莉的话。唉，折腾了半天，还是孤家寡人一个，看这事儿闹得……
郁闷归郁闷，但他还是为贝芙莉感到高兴，尤其临别前黑美人感激和深情款款的情感流露，让卓杨感觉很舒服。至于一直期盼的笙歌良宵……，再说吧，反正听让叔说，《香蝶》按照日程，二月底就会在南非杀青，顶多两个来月，贝芙莉就回来了。到那个时候，糟老头子不可能再把她拐跑吧？
肚子抱怨中暗道一声糟老头子，其实卓杨非常尊重让·雅克，他总是会真心敬佩有大本领的人。让·雅克虽然对卓杨一惊一乍有些不适应，但他对卓杨相当有好感，明显和他此前接触过的那些职业球员不同。
让·雅克很坦诚，他告诉卓杨，既然选择了贝芙莉出演女二号，将来影片在宣传上势必会利用卓杨女友这个噱头，势必会利用卓杨的影响和形象。
只要能帮到贝芙莉，卓杨就没有二话，但他没有大包大揽拍胸脯，而是告诉让·雅克。
“我个人非常愿意配合影片和贝芙莉的宣传，并且愿意做一切力所能及的工作。但是，具体事务您还需要联系我的经纪人拉伊奥拉先生，由他做出统筹安排。”
让·雅克不由得刮目相看，遇事不信口开河大嘴胡喷乱保证、而是条理清楚讲规矩的人是最靠谱的，也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卓杨，你的确和其他职业球员不同，这点不同还并不是因为你的钢琴家身份。你总能抓住事情的重点，而且做事很认真。”卓杨在拍摄短片时，即便是个茄子，但也是个专注的茄子。
“我在为百事可乐拍广告片时，与那个叫里贝里的法国球员合作过。知道吗？他的眼睛总是在盯着我们女助理的胸脯看，还有那些比基尼的屁股，怎么都转不回来，我再也不想和那样的球员合作了。”
“……让叔，我给你一个叫瓦西芭的女人的电话号码，你可以打给她，保证能治好里贝里先生的斜眼。”
卓杨来到意大利米兰，是为了他的音乐会，他的第二场新年音乐会将会在米兰举行。
夏天在奥地利萨尔茨堡《星空下的国王》个人音乐会上，卓杨与意大利钢琴大师毛里齐奥·波利尼合作过，大师是他的助演嘉宾。通过那一次合作，卓杨对波利尼的高傲摆谱和精湛技艺佩服得五体投地，人家的确有傲的资本。
而卓杨的弹奏虽然相比起大师还青涩得厉害，但已经能入波利尼的耳朵了。不用说其他年轻钢琴手，波利尼能确定，卓杨的水准已经超越了同时期的自己。大师对卓杨产生了极大兴趣，尤其他还是个超级球迷。每一个骄傲的人，其实都有一颗柔软的心。傲归傲，波利尼是个感情细腻和慧眼识珠的人，再加上同瓦迪和诺曼两位教授的渊源，他决定提携卓杨。
经过筹划，波利尼将和卓杨联手举办两场钢琴音乐会，地点分别在意大利米兰和中国上海，新年一场夏天一场，这个时间自然主要是为了照顾卓杨的日程。
2005年元旦，在著名的米兰斯卡拉大剧院，《相遇肖邦·大师与国王的对话——波利尼卓杨新年音乐会》将隆重举行。
波利尼大师是古典音乐界演奏肖邦的权威，他对肖邦的音乐理解非常深厚也非常痴迷，标准的肖邦狂人。当然，并不是说波利尼就只会肖邦，相反他发行过很多包括李斯特、贝多芬、斯特拉文斯基、勋伯格等巨匠的专辑，都非常有水准。
这一场万众瞩目的新年音乐会，波利尼和卓杨将只为肖邦而奏响。
音乐会的主要筹备事项，都是由波利尼的团队来负责安排，卓杨这边的人只是跟着配合。大姐头回国以后，假中国通塞西·马尔兹尼便忙前忙后支应，还算是个勤快人。不过，因为卓杨的比赛很繁忙，没办法亲自过来配合，包括合练和走场什么的，这就很麻烦了。
其他人不是不能代替卓杨来彩排，但非常难。首先需要是钢琴内行人，音乐造诣决不能是大路水平，其次，要非常了解卓杨的音乐风格和弹奏习惯。最重要一点，这必须是一个卓杨完全信得过的人，不会在协商中出卖卓杨的利益。
于是，卓杨在音乐大学里的同学、好哥们儿马克·文斯特便自告奋勇解决了这一难题。
马克的钢琴造诣自然比不上卓杨，但毕竟是世界排名第一大学钢琴系的学生，水准自然也不低。而要说对卓杨音乐的了解和熟悉，这个世界上除了诺曼教授恐怕就数马克了，杨虹都不一定有他门儿清。至于说卓杨信不信任他，小二楼的门钥匙马克都有一把，您说呢？
其实马克对钢琴并不十分热爱，他从小的理想是当一名政客，走上音乐之路完全是因为小时候父母的棍棒加恐吓。谁说只有中国的家长才会把理想强加于子女？
所以，以马克·文斯特这种三心二意的学习态度，能达到目前这个水平已经相当不容易了。而且马克在音乐上的天赋不能说一般，但也就是寻常水平，足球马迪堡之疯狗兰德。这学期，马克又选修了指挥，他感觉一个人站在一大堆人前面指手划脚更过瘾。
反正呀，指望马克将来当一名钢琴大家或演奏名家铁定没戏，去办大班教学生却绝对绰绰有余，去配合音乐会彩排也绰绰有余。
所以，这一个月马克·文斯特一直待在米兰波利尼这里，还别说，他和眼高于顶的大师处得相当不错，波利尼也对马克的工作能力很赞赏。当然，这个是指他的协调、规划和细致，马克的钢琴，大师都懒得听。
不过，再怎么有能力，这毕竟是卓杨的音乐会，很多事情必须由卓杨亲自来完成准备工作。2004年的这最后几天，两位演奏者将会进入到最后也是最忙碌的筹备中。
卓杨在古典音乐界无论水准还是地位影响力，和波利尼大师相比都还有相当差距，这次音乐会业内的目光大部分都看向波利尼，许多名流也是冲着大师而来。
然而，音乐会上卓杨一曲天籁，却震惊全场，震惊整个音乐界。
第一三二章 升C小调圆舞曲
《相遇肖邦》音乐会上，卓杨和毛里奇奥·波利尼将平均分配演奏时段，这是卓杨身后的团队极力争取来的机会。
波利尼大师和卓杨都不会去管音乐会的具体事务，他们只负责弹好琴，背后所有商业和形象利益的分配都要由他们的团队来协商处置。从气定神闲的卓秋天，到面红耳赤的马尔兹尼，再到据理力争的马克·文斯特，最终卓杨团队在商业利益分配上做出了巨大让步，但换来了在音乐会上和波利尼大师齐头并举的机会。
整场音乐会总共22支乐曲，两人合奏两支，各自再独奏十首。开篇将是一曲双钢琴协奏，管弦乐队来自米兰音乐学院，卓杨和波利尼共同演绎。接下来，大师连奏三首，卓杨两首，大师再五首，卓杨也五首，大师两首，卓杨三首，最后再来一曲双人协奏，打完手工。
这么看来，卓杨和波利尼在音乐会上几乎无分主次，这也正是他的团队想达到的目的。对卓杨来说，现阶段最主要是求名，商业利益并不重要，他不缺钱，没见放个寒假他都要到处赶场去完成商业合同嘛，卓杨来钱的路子要比大师野得多。
曲目安排上，基本就是马克·文斯特在帮他拿主意了。卓杨喜欢肖邦，但对肖邦的曲子彼此之间没有特殊偏爱，弹什么都一样，他也没时间去和波利尼一首一首摸索由谁来演奏。但正因为马克熟悉卓杨的演奏风格和技巧特点，而且在这件事上马克非常上心，最终选定的曲目都是他认为适合卓杨来演绎的。卓杨试着一排练，嗯嗯，感觉还不错。
这段时间，卓杨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在练琴上，废寝忘食。甚至在圣诞节，他依然是在琴键上度过的。
这是一个孤独的圣诞，在这个充满星光的夜和没有雪的日子，陪伴卓杨的只有一部红色钢琴，他用琴声敞开自己心扉。
平安夜来临，热热闹闹的《相遇肖邦》组委会突作鸟兽散，每个人都要赶回家去‘过年’，唯独留下无处可去的卓杨。原本马克·文斯特是要陪伴他留在米兰的，被他拒绝了；原本二哥蒙托利沃邀请他去亚特兰大，也被他拒绝了；罗比特·巴乔让他来维琴察，肯尼·邓巴邀请他去福贾，他也都拒绝了。
并不完全是为了体谅他人，不愿干扰朋友们的合家团聚，而是卓杨在此前的演出彩排中遇到了一点小问题，一贯做事认真的他想借着圣诞节无人干扰的机会好好琢磨琢磨。
需要卓杨演奏的十二支乐曲，他在这几个月里已经进行了反复熟练化练习，几乎没有任何问题，随时可以拉上台去展示。但其他都还好说，来到米兰再次练习《升C小调圆舞曲》时，卓杨猛然发现自己无法尽兴演绎出乐章的所有内涵，有一种明明知道还有什么，却总也无法表达出来的感觉。
无论怎么深入去摸索，也感到自己缺了一点触摸感，卓杨就这个问题请教了毛里奇奥·波利尼，大师听他完整地弹奏一遍之后，却给与了充分肯定，认为卓杨完全踏入了肖邦之门，乐曲应有的情绪已然表现了出来，剩下的只是需要依靠音乐阅历的积累再将其深度化而已，只不过那需要时间，一如足球场上的经验。
卓杨并不能肯定大师说得对不对，因为用波利尼的回答来解释他的这种感觉好像有点似是而非，他并不能完全苟同。
随后几天，卓杨花大功夫来试探《升C小调圆舞曲》，力求搞明白自己欠缺什么，可完全适得其反，那种触摸不到的朦胧感觉越来越清晰，但也明显感到离充分表达越来越远。
卓杨是个认真的人，父亲卓彤彤从小教育他：人一辈子只需要做好一件事就好！
哪一件事？
——正在做的这件事！
所以，卓杨无论做什么都会心无旁骛，非常专注。为了弄清楚为什么会在《升C小调圆舞曲》的演绎中出现表达不充分之感，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撇开了世间所有一切，只留下自己和钢琴。
阿玛尼酒店真是个贴心的地方，得知卓杨会留在酒店内过圣诞，得知他需要一部钢琴来慰籍钟声，便将酒店大厅内的斯坦威大三角搬去了一间小会议室里，就在卓杨套间的同一层，交由卓杨使用。
这一切，都是阿玛尼酒店管理层主动而且免费的服务，要知道，像这种斯坦威钢琴搬动是个大工程，需要专业人士来干，费用至少上千欧元。
四下里无人打扰，卓杨专攻《升C小调圆舞曲》，谁知越是这样，那种触碰不到的感觉越是明显，甚至已经影响到了乐章的顺畅。这就有点扯淡了，万一耽误了音乐会的效果，弹着弹着弹出一个篓子，当天来的那可都是内行的金耳朵，这就有点砸招牌了。
卓杨吓得赶紧离开钢琴，先放松放松，上上网听听歌，在脸书上卖弄骚情。
卓杨在脸书上有两个账号，一个自然是他的明星公众号，真实验证姓名面对万千粉丝。只不过，那个号上整天热热闹闹消息不断，却几乎没有一条是他本人发出的，都是卓杨的经纪团队以他之名在经营。另一个就是他的私密账号了，昵称‘风一样的男子’，俗不可耐。这个账号就只有他的朋友知道，大家经常在上面开开玩笑。
已经是12月24日的下午了，还有几个小时便是平安夜。无聊之下，卓杨发了一条信息，骚气十足。
我有一壶酒，请带着你的故事，谁来陪伴我这颗孤独寂寞空虚冷的圣诞之心？
这个时候大家都忙，没什么人上网关注到他，聊聊几条回复乱七八糟。
——**，让你来你不来！
——出门左拐是夜店！
——哥哥，过两天去米兰看你哈。
唉，这帮下三滥！还就是蜜黛尔心疼我，有时间没见到小可爱了，没准儿长高了不少。
留言是不多，可很快打进来两个电话，内容都差不多，而且是两个女人。
——卓杨，我去找你一起过圣诞吧！
第一三三章 混乱绝望的停顿
先打过来电话的是汉诺威足球一姐乔安娜·里德，乔小美女正在曼海姆的家里非常无聊地看着家人往圣诞树上挂那些花花绿绿。“卓杨，我去米兰找你好不好？在家里好无聊呢，每年都是这些东西，没一点新意。我现在就飞去找你吧？”
紧接着打进来的是‘师侄女’菲娅梅塔·奇科妮娅，她可就是米兰本地人，想来抬腿就到。“卓杨，我去陪你过平安夜吧？要是发生点什么我也不会介意哟……”嘻哈戏虐的语气中并不能听出来真假。
两通电话让卓杨的冷汗都下来了，他又不是棒槌，孤男寡女在一起过圣诞不发生点什么狗都不信，几年后中国所有快捷酒店在这一晚全都能爆满。既然能主动说要来，摆明就是浪漫圣诞的意思。不过，卓杨在这些方面真不是可以HOLD得住的人，约好了一会儿要和黑美人电话情缘互诉衷肠呢，这个时间去搞‘婚外恋’‘一夜情’很是不讲究，他也没有当‘渣男’的那种心理素质。
还不能落了美人儿的面子，卓杨当然不是那种没风度的男人。百般借口、婉转且甜言蜜语一番，好不容易才使得这二位姑娘打消了此蠢蠢欲动，看不见的话筒那头嘴撅得都能栓驴。
很真君子地婉拒了足球妞和钢琴妞的浪漫圣诞之旅，要说没有点小小遗憾那是骗人，只能于事无补地标榜一下自己的高尚情操来自我安慰。将孤独的骚动化作琴键上的发泄，继续去触碰《升C小调圆舞曲》，但照旧不得其门而入，如此反复。
等到和贝芙莉的一通跨洋电话粥卿卿我我完毕，手机电量都空格了，诺基亚烫得跟个山寨机似的。
整个圣诞节，卓杨都是在钢琴前若即若离，《升C小调圆舞曲》的练习时断时续，乐章中情绪的触碰越来越陌生，到了后来，卓杨甚至不能保证按照这种方式去演绎能否将乐曲顺利弹奏完成。其实他心里明白，如果不去深究那其中难以掌控的东西，只依照谱子本身往下走流程，绝对能将音乐会安然应付过去，略显平庸但也瑕不掩瑜，可自己要还是这么执拗，那到时候就真得麻烦了。
话说得容易，但人有时候真的很难去控制自己。这就像开着一辆通过性能极好的顶级越野车在山间奔驰，明明有一条还算平坦的小土路可以平稳开出去，但烧包的你实在很难按捺得住不去挑战旁边的河滩。问题是，车辆的性能没有任何问题，关键在于你的驾驶技术。
卓杨就是这样一个火候还有所欠缺的赛车手。
圣诞节过后，转瞬就是新年，时间总是这样脚步匆匆，让人根本来不及看清楚便已经失去了昨天。等到新年钟声即将敲响时，卓杨才猛然发现，这一年过去得如此之快。
和李晓青你在一起眼神里含情脉脉仿佛就在昨天，和五个好兄弟肆意屠杀乙级联赛仿佛就在昨天，那段笑傲丙级联赛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甚至，瑞莎科娃仿佛就在昨天。
再认真回头看去，那个十七岁刚抵达青年队的少年遥远的就像中世纪，瑞莎的一颦一笑在记忆中已经面孔模糊，晓青坠落至心灵最深处的隐藏，离开兄弟们的日子并不轻松。
时间就是这样一把不会放过任何人的刀！
在2004年的最后两天里，卓杨已经不再去尝试《升C小调圆舞曲》，他的越野车陷入河滩的卵石阵里举步维艰，没有可能闯出山林。他只能离开车子，让自己平复下来，去忘记那片挑战极限的乱石河滩。只能等到启程那天，沿着小路按部就班安稳驶出，将《升C小调圆舞曲》的原汁原味呈现给大家。
2005年悄然到来了，欧洲古典音乐界的很多权威汇集意大利米兰，他们大多数是为毛里奇奥·波利尼而来，卓杨只是大师顺手提携的小字辈。众多足球界名流汇聚米兰，他们大多数依然是冲着波利尼而来，波利尼在意大利足球界有许多老朋友。
蓝黑军团国际米兰主席莫拉蒂，总经理法切蒂；AC米兰副主席加利亚尼，主教练安切洛蒂；尤文图斯三巨头来了吉拉乌多和莫吉。别看这意甲三强整天针锋相对斗得不亦乐乎，其实他们在大事上始终站在统一战线，在媒体上吵来吵去都是在做给别人看的，让人没把柄可抓的同时也增加联赛对抗的故事性。
最重量级的来宾当属意大利总理、AC米兰俱乐部老板贝卢斯科尼，他和波利尼是多年的老友，波利尼本人也是AC米兰忠实拥趸。
《相遇肖邦——大师与国王的对话》音乐会正式拉开序幕，卓杨、波利尼与米兰音乐学院管弦乐队一同演绎的《e小调第一钢琴协奏曲》马上将斯卡拉大剧院的来宾带进了肖邦的世界里。
随后便是卓杨和波利尼各自演奏事先安排好的曲目，按照彩页上的曲目顺序。一切都完美无暇，两位钢琴家的表演高山流水。然而，还是卓杨那里出了岔子，还是那首让他纠结万分的《升C小调圆舞曲》。
圣诞节后卓杨没有将此曲事由告知波利尼，他觉得自己能解决好这个问题，无非就是正式演出时不那么执拗就行。然而，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意识，卓杨太小看自己对音乐的执着了。
卓杨第三次出场，这一次他将连续弹奏五支乐曲，第一支就是《升C小调圆舞曲》。一开始还好，他在第一段的两个主题中，按照人们习惯的幻想和欢快风格来演绎，旋律是那种大家熟悉的那种优美。
但到了第二主题行将结束时，表现心情起落下的丝丝喜悦之情，卓杨没能控制住手指和灵魂，不由自主去探索他触摸到的那一缕悲伤和绝望气息。
于是，他玩砸了！
心有余而力不足去强行解读并没有充分领悟的乐章情感，让卓杨再次陷入混乱和纠结之中，在全场听众面前他像此前练习时一样根本无法再弹下去，因为他不能去决定指尖的力度和节奏，他在感觉的阻隔中失去了对乐章的控制。
进入第二段的二分休止符里，卓杨停顿了下来，此前乐曲中的混乱和绝望猛然袭来，扑向卓杨和整个大厅。他的停顿已经超过了全休止符的长度，却依然停在那里。
斯卡拉大剧院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他。
第一三四章 相遇肖邦的曙光
卓杨的双手十指悬在琴键上方，无法下落。
全场来宾中虽然许多人是属于附庸风雅之辈，例如足球界和政界的诸多大佬，他们并不懂音乐。但还有相当一部分是古典音乐界的专家和权威，以及熟知《升C小调圆舞曲》和肖邦的业内人士。
卡尔·诺曼教授吃惊地看着卓杨，埃莱娜·格里莫师姐吃惊地看着卓杨，马克·文斯特和菲娅梅塔·奇科妮娅愣在了座位上，就连正在休息调整的毛里奇奥·波利尼也乍然拧眉。
卓杨无法进行下去，一种强烈的失败感袭来。自己在至关重要的新年音乐会上演砸了，这将会是一种永远的耻辱，会是自己音乐之路上的一道巨大裂痕，难以弥补。
一股熟悉的挫败感和痛苦席卷而来，卓杨完全陷入了混乱和绝望、负疚和放弃，一种被世界遗弃的感觉。离开雅典之后就删除的足球记忆猛然打开，对阵雅典AEK时的挣扎和泥泞交织在此时的痛苦中。
卓杨被自己打败了，这种失败开始于那场比赛，映照在此时的音乐会上。他的努力和坚持没有得到任何回报，他的固执和专注只换来挫败。他被所有负面情绪压抑到了极点，这种压抑甚至伴随着此前乐曲中的绝望和混乱袭向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这份沉重。
当卓杨的手指停顿了整整两个全休止符时，他弹了下去，休止的时间是原先乐谱的四倍之长。卓杨失去了理智，但常年刻苦的练习已经将节奏刻画在了他的肌肉里，他的手指依照记忆中的乐谱弹了下去。
琴声重新响起的一瞬间，演奏厅里压抑感的积累恰好到达顶点。
行尸走肉之下，一种撕裂的痛苦伴随着琴声扑面而来，整个大厅陷入无边的绝望之中。抒情的慢板成为令人窒息的诅丧，上声部清澈的主旋律化作粘稠浑浊的泥浆。
当乐章从降D大调转回到升C小调时，卓杨已经将所有痛苦和挣扎表现了出来，他在曲式转换中看见了一道曙光。这道曙光并不是突然乍现，它似乎一直都在那里，一直都悄无声息却又光明万丈，只是自己并没有转头去看。当看见这道曙光时，卓杨完全触碰到了《升C小调圆舞曲》里此前一直无法靠近的情感宣泄和灵魂交融，他掌控了整部乐章的骨骼血脉，他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充分表达《升C小调圆舞曲》。
全场听众被乐章流露出的痛苦和压抑深深感染，他们已经几乎无法呼吸，心脏伴随着每一个小节在无声的呻吟，似乎已然不堪重负。每个人都陷入了沉重的绝望感之中，无论他们是懂肖邦的，亦或是不懂，所有人都无法自拔。
当乐曲进入第三段，那是对第一部分的再次演绎。随着卓杨指尖下的流动，一股欢快清泉灌向全场，每个人都瞬间从迷茫凝重中走了出来，他们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很多人留下了欣喜的眼泪。
卓杨弹奏完《升C小调圆舞曲》最后一个音符，全场寂静无声，卓杨昂首巍然而坐。
许久，轰然而起的雷声终于宣告乐章真正结束，全场所有人起立向年轻的钢琴家鼓掌致敬，掌声如雷，轰鸣许久也不曾平息。
卓杨面带微笑向台下鞠躬，他非常开心，因为那道曙光让他彻底触碰到了乐章的灵魂，因为那道曙光让他突破了足球瓶颈。
当他发现曙光时，便知道自己突破了，正如巴乔所说，一切都是那么悄无声息，但你分明知道自己突破了，十分清楚。但卓杨却和其他人不同，他没有在足球场上，而是在他的音乐中破困而出。
一个月又二十一天，从瓶颈开始到冲破屏障，卓杨只用了五十二天。
那种洞悉一切的感觉回来了，他更感觉到了宇宙的深邃和博大；那种对身体机能自由控制的感觉回来了，更加分明感知肌肉和经脉的运行；那种判断上的灵敏回来了，而且更有了提前预知的一种锐利。
卓杨此刻很想逃离音乐会，去一场足球比赛里验证一下自己的鲲鹏展翅，此时此刻他能完全肯定，再重返希腊的话，他只凭一己之力就能将雅典AEK打残。
音乐会继续举行，但此后的乐曲已然成为不了重点，即便卓杨仍然近乎完美地演绎了肖邦的另外十首曲目，尽管他每次演奏完都会获得长时间的鼓掌致意。
《升C小调圆舞曲》成为了宫殿尖顶上的明珠，肖邦代言人之称的毛里奇奥·波利尼诧异过后，也不由得为此曲心折。
卓杨在第二段中的两个全休止符，从此取代原乐章中的那个二分休止符，成为了新的演奏标配。不过，演奏难度也比此前加大了很多，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在那个时候可以将痛苦和压抑表达充分。卓杨对乐章的演绎成为了全新注释，引得众多权威专家纷纷重新去研究和探讨《升C小调圆舞曲》。
最后，卓杨和波利尼再次合作，《f小调第二钢琴协奏曲》的结束宣告《相遇肖邦》曲终，卓杨第二场新年音乐会大获成功，他终于在古典音乐世界里发出了属于自己的声音。
“卓杨哥哥，你为什么把那一首弹得那么难过呀？我没哭，就是眼泪流出来了。”
小天使蜜黛尔长高了很多，再有几天她就要满十岁，个头都已经快到卓杨的胸口了。
“卓杨……，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也许……我真该叫你师叔……。呸！白日做梦！”菲娅梅塔·奇科妮娅依然戏虐调侃，但谁也看不见她内心的震惊和……崇拜。
“卓杨，你这样不好，会打击到很多热爱钢琴的有志青年，比如我。”马克·文斯特呵呵笑着，丝毫看不出他有什么失落。
“卓杨，我很期待夏天在中国和你的再次合作。”波利尼大师彻底不再鼻孔冲外和卓杨说话了。
“卓杨先生，我谨代表我个人向你音乐会取得圆满成功表示热烈祝贺，并由衷感谢你为我们带来的美妙时刻。希望你再接再厉，不断磨练技艺，在艺术道路上取得更大成功。”这么官腔十足的话语，除了贝卢斯科尼就没别人，人家可是整个意大利的总瓢把子。
不过转回头去和自家人说话时，贝卢斯科尼就不打官腔了。
“老秃，这次我掏五千万，你想办法把这个小子给我带到圣西罗来。”
加利亚尼笑呵呵：“BOSS，咱们去年……前年试过了，不是钱的问题。”
“丢雷老母，我就不信还有用钱解决不了的事情……”
第一三五章 熏醉花重锦官城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中国历史上唯一一座自建成后就从未更换过称呼的城市便是城都，城都是一座美丽的城市，也是吃货的天堂。
在城都远郊的某处，那里并没有一座历经时光沉淀过的古桥，但这里的地名却叫做崇义桥，一直都是。也或许桥并不重要，崇义二字才是其来源之本。这里是被城市喧嚣遗忘的地方，烟雨蒙蒙鸡犬声，有生何处不安生，宁静悠然的小村庄，时间在这里似乎都变得缓慢，每个人都不再急匆匆赶路，让自己脚步停歇了下来。
卓杨的母亲杨虹就出生在这里，杨姓在这里是个大家族，十里八乡都透着亲戚，据说杨家早在晚唐年间就定居此处，更早的起源可以追朔到著名的弘农杨氏。
卓杨的姥姥早先是这里的小学教师，姥爷是铁二局干部，两位老人家现在早已退休了，整天喝茶麻将摆龙门阵，生活得悠然逸致。卓杨的舅舅十年前从单位下岗后，便和很多人一样经营起了一家火锅小店，毕竟是在城都，只要味道不是差到天怒人怨，便总能养家糊口。时至今日，舅舅那间‘瓦坛子’规模扩大了很多，在城都众多火锅品牌中也算小有名气。
卓杨风尘仆仆赶到城都双流机场，便是舅舅前来接的他。
卓杨新年音乐会结束后，没有休息，只是陪着小可爱蜜黛尔和她父亲、老朋友安德鲁·斯温伯恩聊天吃了一顿饭，便在第二天马不停蹄开始了一系列商业活动。各种品牌发布和新品推出让他奔波于意大利、德国和英国，甚至没有在同一个酒店连续睡过两晚，全是赶场子。钱不是那么好挣的，要想多赚，就要勤出台。
等这一切纷纷杂杂尘埃落定，卓杨便第一时间回国了，这一次，是大记者程浩与他同路。
程浩在年前最后一天由国内赶到意大利米兰，此后便一直跟随卓杨做贴身采访报道。原本是不用他亲自来的，他也没必要在这么短时间里往返万里，但程浩坚持此次采访由自己来做，因为这是他最后一次对卓杨做跟踪报道。
这次回国后，程浩就不出来了，《体坛周报》卓杨这里完全交给了已经被程浩培养出来了的两位新人。这是程浩自己的决定，《体坛周报》和卓杨都没能让他改变主意。
卓杨隐约知道一点程浩的想法，但他没与去细问，程浩也没有对他讲什么，朋友之间有时候也需要一点私密。
程浩要去做一件很坏的事，所以他打算从现在开始就和卓杨拉开距离，以免将来牵连到卓杨。
俩人到了北京，程浩就不再陪着卓杨前行，他一年零八个月的卓杨御用记者身份便在此时结束了，但他对《体坛周报》在对待卓杨的立场上并不担心，报社和那两位新人都深知其中厉害，卓杨也对他说：只要你不发话，国内媒体我就只认《体坛周报》。
程浩要在北京停留，他要等待赵雪然后一起去赵雪河南老家过年。卓杨问他：“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程浩笑笑：“过两年再说吧。”
黑瓦粉墙青石路，绿蔓影壁木格窗，卓杨到来让宁静的小村落热闹了起来，说不上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也是窗明几净灯笼高悬。按照此方习俗，大家没有去饭店为卓杨接风洗尘，而是在自己家中摆席设宴七个碟子八个碗。
这里几乎家家都沾亲带故，于是便每顿饭轮流坐庄，原本院落里的席面因为冬季清冷便摆在了各自家中平房的堂屋内，能搭上话的全来作陪欢饮。卓杨最喜欢吃的，是这里的卤鸭。
四川也是酒的故乡，卓杨从抵达的那一刻便开始处于晕头晕脑的状态中，还好，乡亲们并没有按照习俗劝酒非让他喝出血来，知道他现在金贵伤不起。父亲母亲和姐姐也都由着他，放任他醉了又醒，醒了又醉。
卓杨的爸妈姐姐元旦过后就先行来到了城都，一家人打算今年在这里过年，当然，卓杨不行，他只能在姥姥家待上四天，春节时德甲联赛下半赛程都已经打完三轮了。每年都有寒暑二假，这是卓彤彤和杨虹在工作上最大的福利，卓秋天也将在这个春节度过最后一个轻松假期，过完年她就要上班了。
在一个多月前的陕西省公务员录用考试上，大姐头笔试面试顺利通过，现在她的身份已经是陕西省精神文明办的一名在编股级干部了，过完春节将正式前去履新。
省文明办虽然不是什么要害权力部门，但它属宣传口对应单位众多，上升通道很宽，而且这个部门虽然架子很小，但级别却不低，正厅级的构架让在这里面提升相对容易，是很多初入仕途的年轻人熟悉和融入官场生活的绝佳地方。
不过，要说卓秋天对这样一个工作有多么热衷，那还真谈不上，她其实还是像以前上学时那样，有考试就随便考考，然后就随随便便考了第一名，学霸的惯性而已。反正现在也没什么更好想法，那就先去干着呗。
卓杨和姐姐跟姥姥很亲，姐弟俩在襁褓时，因为父母工作忙碌，都是姥姥跑到西安把他俩一手抱大，直到可以上幼儿园的时候。只不过，姥姥一直不是很适应西安干冷燥热的天气气候，卓杨和卓秋天长大到可以撒手，姥姥便又返回到了城都的乡村。
卓杨在留学前，几乎没怎么出过门，西安和城都是他仅有真正待过的两个地方，第三个城市便是汉诺威。
卓杨很喜欢姥姥家的竹林和稻田，也喜欢这里的小桥流水与红砖碧瓦，更喜欢这里恬然幽静的生活。他打趣说将来退休了就来这里养老，姥爷便说一定会给他留上一院厢房。然而，舅舅却说，城市扩建拆迁的脚步已经逼近了，也许用不了多长时间，这里的蜿蜒溪水就会变成高架立交，这里的翠林隐青烟，就会变成混凝土的钢筋丛林。
卓杨只能在姥姥家浮生偷闲四日，原本这四日是他停下脚步的四天，是他酒醉怡情的四天，但仅仅过了两日，他又勃然大怒发冲冠了。
惹着他的是假中国通塞西·马尔兹尼。
第一三六章 怒斥愚蠢中国通
坐在城都郊外小村落姥姥家的堂屋藤编沙发里，卓杨将手中的合同文本砸在了塞西·马尔兹尼的脸上。
马尔兹尼是个非常勤奋和敬业的人，完成卓杨音乐会一系列跑腿工作后，就直接赶到了中国，他从去年下半年就负责起了卓杨在中国境内的商业代言利益。至于米兰那里，音乐会收尾工作自然由拉伊奥拉亲自接手，这些牵扯到和合作的演出公司之间的利益划分。胖子旗下没有举办音乐会的这项业务，每次他都是临时找些著名演出公司合作，马尔兹尼只是在其中负责协调工作。
也有演出经纪公司希望签下作为年轻钢琴家的卓杨，但胖子对此不置可否，卓杨球员和钢琴手的身份在商业上并不是泾渭分明，所有商家都是将两者的形象影响力共同利用。在没有找到绝对信任的演出公司之前，拉伊奥拉对这一块不会放手，这是对他自己负责也是对卓杨负责。
从音乐会后，马尔兹尼的主要工作都将在中国展开，对待工作兢兢业业的他其实早都已经开始在中国布局，他并不是孤军一人，胖子拉伊奥拉自然会给他配备人手属下。他也在到达中国后不久，就有了巨大收获，马尔兹尼相信，这份大合同会让他成为BOSS手下最得力的干将。
一大清早，卓杨还没从昨夜的宿醉中完全清醒过来，就接到了马尔兹尼从上海打来的电话，电话中透露着难以压抑的兴奋和狂喜。
“卓杨，我给你谈好了一个大合同，超级大合同，整整一个晚上，连夜谈好了……，电话里说不清楚，我现在就飞去城都找你。”
当卓杨从风尘仆仆赶到四川小村庄的马尔兹尼手中接过合同仔细观瞧时，也被其中的金额震惊得口瞪目呆。
合同期限两年，每年代言费税后二百万美金！
这完全就是那些国际大品牌诸如耐克、百事等给贝克汉姆那种顶级商业巨星开出的身价，卓杨现在大有名气，但因为时间沉淀还太短根本无法在这些领域比肩小贝，可这份合同……怎么说，简直有点脱离商业规律了。此时的2005年还不是十几年后那个动辄上千万代言费的时代。
卓杨此前的一系列代言身价，最高的比如雨果波士、安联保险、大众汽车等品牌，也不过每年六七十万欧元上下，而且还是税前，可这一次不但远超出了他原先身价，即便在拉伊奥拉整个经纪公司内也是独占鳌头头一份。难怪马尔兹尼会这么兴奋和开心，然而，卓杨却开心不起来。
这是一家来自日本的品牌。
中国和日本的恩恩怨怨不用细说，是个人都知道。有数据显示，中国有超过百分之七十六的人反感日本，这一数据让国内那些精日粉指责中国的洗脑教育，并嘲笑国人放不下仇恨和历史。但他们却假装看不见，绝口不提同样是民调，数据显示日本国内同样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民众对中国怀有深深敌意。
因为国人对待日本的这种普遍情绪，别说是卓杨这样一线明星，就算演艺圈里的蹩脚小明星，代言起日本的品牌也都小心翼翼，轻易不敢触碰雷区。
因为生长在中国，因为熟知历史，再加上从小成长于军队大院的氛围中，卓杨不喜欢甚至讨厌日本，这一点毋庸置疑也没必要隐瞒。姥姥家小村落里闻迅赶来的那些亲戚们，也都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卓扬，而看向假中国通马尔兹尼的目光则充满着不善。
四川在抗战期间并没有遭受日军多少直接攻击，除了空袭，但川人对日寇的仇恨却绝不低于国内其他省份。在那个年代，万千蜀地儿郎英勇出川抗战，许多人马革裹尸永远留在了异乡。
在姥姥家这个小村落里，当年曾有六位年轻的先辈随川军悲壮出征，临行前，村长族老杨公给六个稚嫩的晚辈每人赠送了一条雪白的裹尸布。小村庄相对封闭，家家沾亲带故，现在这些人都是那六位年轻人的后辈。
六个好男儿一去经年渺无音信，再也没有回到过安宁平静的村庄，时至今日，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尸骨埋首何方。
卓杨双眉紧锁，这是一份他绝对不可能去履行的合同，虽然合同条款十分优厚，而且根本不需要他做什么，只要同意对方品牌采用他的平面形象就好，在汉诺威等待对方上门拍上一组相片就万事大吉。而且广告投放也不是面向全球，只是包括中国大陆在内的东亚区域。也就是说，并不影响卓杨在欧洲和美洲代言其他同类产品。
回报丰厚到不可思议，但卓杨绝无可能同意这份合同。
即便讨厌日本，可条件合适日本人的钱也不是不能挣，但别说两百万，两个亿卓杨也不会去挣这个钱。
这是一家日本安全套和性用品企业品牌！
这他妈就太扯淡了，老子是国王，气质高贵的国王，你他妈让我去代言套子和震动棒？还他妈是小日本的！！
“塞西，你认为这份代言很适合我？”强压住内心的怒火，卓杨问马尔兹尼。
“非常适合！卓杨，相信我。”塞西·马尔兹尼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气氛的异样，还依然处在兴奋之中。“这个身价会让你马上跨入到足坛顶级巨星的行列之中，日后所有品牌再有代言都必须以这个身价来做参考。”
“而且这个代言能提升你的形象，使你显得更加性感……”
“我去你妈的性感！！”卓杨一声暴怒咆哮打断了马尔兹尼的滔滔不绝，随后将手中合同猛然掷出砸在了他的脸上。
卓杨站在瑟瑟发抖的马尔兹尼面前，眼神像是要吃人：“我给胖子一个面子，现在不动你，但你要再敢多说一个字，老子打烂你满嘴牙！”
马尔兹尼被吓傻了，卓杨冰冷阴森的语气中让他相信，卓杨一定会说到做到。意大利人呆坐在竹椅上苦苦思索，想搞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他也从一整夜都被日本人忽悠得昏头转向中逐渐清醒了过来。
卓杨直接把电话打去了拉伊奥拉那里：“喂，胖子，你他妈手底下人就是这么办事的？”
第一三七章 倭人诡计现端倪
胖子米洛·拉伊奥拉接到卓杨电话后，问清事故缘由，他马上感觉到了事情的大条。
拉伊奥拉和马尔兹尼不同，他们看待事务的眼界和境界天差地别。胖子为了更好开发卓杨的商业价值，他对中国文化和中国人的风俗习惯做了充分了解和研究，对于中国和日本的纠葛自然是门儿清。
胖子清楚知道，无论出于个人感情和个人形象，卓杨都绝不会去代言日本产品，更何况那是那样一个企业，完全不符合卓杨的形象营造。别说卓杨，您啥时候见过哪个正经明星去代言避yùn套和震动棒？
明显是不懂装懂的马尔兹尼被日本人忽悠瘸了，只看见金额上那一长串的零，小日本说什么他就信了什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马尔兹尼被狡猾的日本人控制了思维，他被洗脑了。
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之下，马尔兹尼即便是个棒槌他也不会犯这种错误，即便不懂中国和日本之间的恩怨，他也应该明白卓杨根本不能去代言安全套。但是，或许是酒精，或许是日本人的车轮战，也或许是高超的谈判技巧，愚蠢的马尔兹尼不知不觉踩进了日本人设下的圈套里。日本人的洗脑使他相信避yùn套有助于提升卓杨的性感形象，马尔兹尼相信震动快乐棒将使得卓杨更显亲民，七连珠各种塞会让年轻男女在快乐中呼唤卓杨的名字。
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扯淡的逻辑了。
马尔兹尼极其勤奋，但愚蠢而又勤快的人往往都是最大的祸害。他们会义无反顾、孜孜不倦而又百分真诚地去干错事，神仙都拦不住。
卓杨肯定不会去理睬这份合同，可现在问题是，因为出于对拉伊奥拉的绝对信任，马尔兹尼那里有一份卓杨给他的完全授权书，也就是说，马尔兹尼签署了，就等同于卓杨签了。
合同中规定，如果卓杨违约，违约金将是合同总价的十倍。也就是说，如果卓杨不去履行这份合约，每年税后两百万，卓杨总共要赔付日本企业大概五千万美金，这些钱买下那家企业都足够了。
拉伊奥拉是老江湖，他有很多手段来应付这种合同陷阱，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因为此事影响到卓杨对他的绝对信任。
“卓杨，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一定会摆平，不会牵连到你，相信我。”胖子的答复很肯定。“现在，你把电话给那个蠢货。”
一通臭骂过后，拉伊奥拉命令马尔兹尼马上返回意大利。
事情的后续发展是这样的：
手段齐出的胖子对马尔兹尼严厉训斥并加以**裸威胁，假中国通很快便又回到了中国，他完全承担起了这个责任，承认纯属自己私下里作为。
拉伊奥拉也紧急炮制出了一大堆有效文件，显示塞西·马尔兹尼在2004年12月31日之后就已经不再是经纪公司的员工，他已经离职了。他不但没有资格代理卓杨的商业利益，文件还证明，马尔兹尼手中那份卓杨授权书和合同中的委托书副本纯系伪造。
日本套子企业自然心有不甘，他们在上海对卓杨提起了商业诉讼。其实，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日本人坏呀！他们就是恰好碰见了满世界寻求商业机会的马尔兹尼，并立马看出了这个货的愚蠢和急于求成，马尔兹尼太急于证明自己。于是，日本人用超出常识的金额数目来引诱住了马尔兹尼上钩。
作为利润微薄的安全套，两年五百万美元左右的广告费加进成本里，全日本男人把套子下饭吃他们也赚不回来。
马尔兹尼不了解中日之间恩怨，日本人怎么可能会不清楚，别说卓杨不会代言日本套子，就是日本的啥他也不会代言。日本人用洗脑式谈判手段引诱急不可耐的马尔兹尼签下合同，就是为了等待卓杨违约。他们也清楚卓杨一定会有办法和手段证明其合同与自己无关，但一旦闹上法庭引起媒体关注，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一分钱不花却起到同样广告效果的聪明生意！
起诉过程拖了很久，日本人刻意给了新闻媒体时间好让舆论充分发酵。卓杨根本没有在法庭上露面，拉伊奥拉派人以卓杨经纪公司代理人的身份联手卓秋天全权接手了应诉。各种文件资料齐备，马尔兹尼又大包大揽坦白从宽，中国又是卓杨的主场，日本人当然不会胜诉。但是，媒体上大肆报道证明他们的目的达到了，他们的广告推广文案大获成功。
从来都习惯榨取最后一滴利润的日本人又在意大利将马尔兹尼告了，同样引起轰动。最终，让小日本害惨了的马尔兹尼被判决商业欺诈罪名成立，因其无力赔偿被法庭裁决入狱两年。
拉伊奥拉也是讲究人，事情风头过后他通过运作将马尔兹尼保释了出来，这是他事先答应过的。此后马尔兹尼被胖子安排到撒丁岛上一间足球学校里担任后勤主管，终其一生平平淡淡默默无闻，而且和卓杨再也没产生过交集。
塞西·马尔兹尼以及他的家人，比普通中国人更痛恨日本。
这都是几年以后的故事了。
卓杨和家人看着马尔兹尼灰溜溜滚出姥姥家竹林郁郁的院子，他要回去意大利承受拉伊奥拉的怒火。一家人沉默无语，半晌，姐姐卓秋天说到：“年后我不去省文明办上班了，卓杨的事情交给谁也不放心，我来干。”
卓杨和父亲母亲都看向卓秋天。
“胖子拉伊奥拉一直没有找到适合代理卓杨音乐会举办的演出公司，利益分配是一方面，更重要是那些公司根本不能每时每刻都站在卓杨的立场去考虑问题。”
“卓杨国内市场开发这一块，也存在有同样情况。今天这个意大利假中国通给咱们敲响了警钟，没有人能完全从卓杨的整体利益出发来考虑问题，除了咱们自己家人，甚至拉伊奥拉也不行。”
“必须完全了解中国，了解卓杨，必须所有问题都以卓杨的利益为基准的人，才能做好这些事，而且还要卓杨完全信任。除了咱们家，不可能有别人。”
“所以，我想自己来负责卓杨音乐会主办和国内市场开发这些事项，只有咱们自己才能真正维护和保证卓杨的形象和商业利益。”
“我来干，咱们家自己来干！”
第一三八章 翊杨领域出江湖
春节过后，卓秋天从陕西省文明办辞职了，她是一名还没有报到、没有上过一天班的公务员。
‘翊’！中国古字，鸟儿展翅欲飞状谓之翊。经过和家人商量，卓秋天在中国北京成立‘翊杨领域’独资公司，公司业务包括承办各种演出和比赛，代理客户的商业利益和商业投资，代理足球员动员全球范围内的转会和合同谈判。
当然，‘翊杨领域’在创业初期只有卓杨一名客户，卓秋天作为公司法人，她将负责起卓杨在全世界范围内的音乐会主办，负责卓杨在中国大陆的商业代言开发。
因为卓杨是拉伊奥拉旗下经纪公司的签约球员，经过协商，翊杨领域将和拉伊奥拉形成一种合作关系，胖子把卓杨在中国大陆的这部分业务很慷慨交给了卓秋天，而且为了表达自己在马尔兹尼事件上的失误和愧疚，也是为了对得起卓杨此前对他的信任，胖子还将整个东亚区域内卓杨的商业利益都划归给了翊杨领域，港澳台韩朝日。
这是一块超级巨大的蛋糕，拉伊奥拉目光高远，他清楚和卓杨及其家人紧密合作只有好处没与坏处。
不过，从一开始卓秋天就婉拒了拉伊奥拉入股参与翊杨领域的意向，公司将由卓家人独立出资注册，当然，其实也就是卓杨一个人掏腰包，这可把他高兴坏了。他知道这是一坨油淋淋的大肥肉，现在让家人吃进嘴里，没什么比这更好了。
想想，还是挺感谢那个不靠谱的马尔兹尼，要不是他这么一个傻缺瞎折腾，没准卓秋天就按部就班去当官走仕途去了。
家里人对卓秋天不去干公务员没什么遗憾，卓家人都不是官迷。卓秋天去当官，能力上自然不缺，但很难说得上乐在其中，更多是一种暂时没有选择之下的权宜之策。而现在创办翊杨领域，更能发挥出她所有能力，也更适合她，满世界到处乱跑多开心呀，何况是为了弟弟。
子女之间紧密联系在一起，是每个做父母的最愿意看到的事情，比他们各自出人头地更令人欣慰。
大姐头是个考虑问题周全的人，为了公司内部股权划分，姐姐和弟弟争得面红耳赤。姐姐说卓杨你占70%，我和爸妈每人10%。弟弟说那怎么行，你和爸妈每人30%，我10%。卓彤彤又插话进来：我和你妈要钱干啥，你们姐弟俩一人一半刚好。姐姐和弟弟异口同声：不行！
最后还是在家中一言九鼎从来不容反对的杨虹拍了板：鉴于卓秋天的公司法人身份，卓秋天在翊杨领域占股42%，卓杨40%，父亲母亲各占9%。人莫敢不遵从，股权划分就此尘埃落定。
随着精明能干的卓秋天将公司快速发展壮大，不算卓杨在翊杨领域之外的大宗收入，几位股东仅凭这个家族企业就都成为了阔佬，包括仅有9%的两口子，阔太太杨虹和阔财主卓彤彤。只不过，股权有分割，那些钱实际上却从来也没分清过。
也因为卓秋天将整个东亚市场开发得红红火火，拉伊奥拉不由得赞叹和心折，他在后来更是将经纪公司旗下所有球员、包括六剑客和马迪堡诸将的东亚利益全部交由卓秋天来打理，和翊杨领域形成了更为紧密的合作关系，也让两家公司都赚得盆满钵盈。
卓杨自然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在和拉伊奥拉的经纪合同期满之后，仍然每次都同胖子续约，虽然姐姐和翊杨领域那时已经完全有实力和能力来为他在全世界代理一切了。其实这样的模式更为合理，虽然卓秋天一切都会以卓杨的利益为立场，但因为血脉亲情，她某些问题上难免主观片面，而拉伊奥拉就更为客观一些，这样相辅相成之下，才能将卓杨的利益实现最大化。
卤鸭、煮鱼、香肠豆腐……，都是卓杨最喜欢吃的一些家常菜，还有姥姥亲手调制的火锅，连身为火锅店老板的舅舅都没能搭上手。这是卓杨在姥姥家最后一顿饭，吃完这顿，他就又该出发了。
姥姥一直拉着卓杨的手，絮絮叨叨最后也再没有什么可叮嘱的了，便一个劲抱怨杨虹。
“娃儿还小，你怎么那么狠心，让娃儿一个人跑去那么远……”
一句话，便将杨虹的眼眶说红了。孩子都是父母心尖上的肉，谁也体会不到她当初咬牙狠心决定让卓杨孤身留学时，那种痛苦、牵挂和彻夜难安。即便时至今日，卓杨在异国他乡已经打下了一片广阔天地，她依然时常从睡梦中惊醒。
卓杨便赶紧安慰完姥姥又安慰妈妈，然后猛给姐姐使眼色，让帮忙哄一哄。
昨晚卓杨和父亲在村里三爷爷家喝酒聊天摆龙门阵，卤酱腌熏各种小碟堆了满满一桌子。一帮男人聊到很晚，母亲和姐姐早都去睡了。天天都是五粮液、剑南春、泸州老窖水井坊，卓彤彤想换个口味，又喝不惯酱香的郎酒，便让卓杨回屋去拿从西安带来的西凤国花瓷。于是，怕打扰家人睡觉蹑手蹑脚摸黑走进去的他看见了有意思的一幕。
正在堂屋里翻包袱找酒，听见厢房里姥爷对姥姥说：“你去看看宝宝蹬被子没有，咱们这里不比西安有暖气，不要把宝宝冻了。”
卓杨暗自偷笑：姐姐都二十多岁了，姥姥姥爷还把她喊宝宝？
厢房门一响，然后他就看见姥姥披着棉衣轻手轻脚进到母亲的屋子里，给杨虹把一圈被角都仔细掖好后，又慢慢走回了自己房间。
无论长到多大，每个人永远都是父母心中的宝，永远都是。
在香港富豪机场酒店的套房里，卓杨洗完澡便休息了下来，这是他住过房间面积最小的五星高级套房了。卓杨离开姥姥家后，从城都飞到了香港，明天他要从这里转机去法兰克福。
一夜无话。
大清早在房间里用完早餐后，卓杨便拉着行李皮箱出发了。他关好房门朝着电梯方向走去，身后隔壁房间门轻声一响打开，走出来一个女人。
李晓青怔怔看着背向着自己渐渐走远的卓杨，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没有想到昨夜两人相邻而眠却彼此不知。
红尘愁苦几荒颓，山水行乐笑识谁。我捧着所剩无几的幻想酒醉深巷，这红尘熙攘里与你终究差了一面。翻过年晓青就二十二岁，父母已经开始过问她的婚事了。
卓杨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第一三九章 丙级五老终离去
一路颠簸，卓杨赶回到了汉诺威美丽的半岛上，他也回归到了足球中。
冬歇期卓杨是忙碌的，马迪堡俱乐部也很忙碌，球队进行了一些变动和调整。最大变化，就是曾经的‘丙级五老’离开了马迪堡一线队。
劳伦、布莱恩、邓巴、多德、汤米这五位福克斯教练时代仅存的元老，年记其实也都不大，最年长的劳伦不过才31岁半。克洛普时代马迪堡连接跳级，这五人功不可没，虽然他们比不上六剑客功勋卓著和风光，但低调的基石是任何球队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从上半赛季已经很明白，五老的能力完全无法达到德甲联赛的最低要求，五个人全都有出场，但也全都是酱油比赛或者垃圾时间。他们五人心里也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已经无法配得上现今马迪堡，严重拖了球队后腿。整个上半赛季，五人无病无灾，却在球队伤病满营禁赛一片时帮不上任何忙。
都是职业球员，都渴望多打比赛，也都是要脸的人。
冬歇期开始后，五个人分别和渣叔进行了一番详谈，克洛普也很坦诚，明确告诉他们下半赛季依然有出场机会，但不会比此前更多。职业足坛是残酷的，渣叔这种做法非常厚道，开诚布公让大家都有更多选择。
该离开了，即便舍不得，即便渣叔也舍不得。不过，五个人离开的方式并不相同。
意大利人，28岁的中场肯尼·邓巴回到了家乡，他加盟了意大利丙级联赛的福贾队。原本17万欧元的身价最后变为自由转会，那些钱由福贾俱乐部补贴进了邓巴的薪水里。
马迪堡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地方！
黑脸前锋，29岁的法国人马克思·多德，他拒绝了德丙球队奥芬巴赫的相邀，多德说他不想在丙级联赛面对马迪堡B队，也不愿作为对手回到半岛上。多德回到了母队法国丙级联赛尼姆俱乐部，四年多前他就是从那里转会来到了马迪堡，当时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不满十八岁的法国少年，弗兰克·里贝里。
29岁的荷兰中场安东尼·汤米，也回到了他五年前转会来马迪堡之前的球队，荷兰丙级马斯特里赫特，那里是他的家乡，马斯特里赫特是座非常美丽历史名城，也是荷兰美食之都。卓杨和他约定，一定会去吃那里的白莴笋和洞窟蘑菇。
五个人中相对实力比较突出的布劳恩和劳伦都没有离开汉诺威，30岁中场杰瑞·布劳恩的选择出人意料，他同意了汉诺威同城球队梅彭的租借请求，此后两年他将在那里成为球队的中场核心。梅彭在上赛季的德丙联赛中，位列倒数第二降到了第四级的北部联赛。汉诺威是布劳恩的家乡，他是马迪堡福克斯时代青年队培养出来的俊才，在那之前布劳恩一直是在梅彭少年队。
同样出自马迪堡青年队的后卫丹尼斯·劳伦则自愿去到了图赫尔教练的B队，即便是边缘替补，但经历过德甲和联盟杯熏陶的劳伦在丙级联赛里将成为球队中流砥柱，而马迪堡B队多名后卫调整至一线队后，图赫尔那里也急需他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将前去坐镇。
劳苦功高，但也不是功勋球员，五个都不是矫情的人，大家走时都无声无息，只不过每个人都和卓杨通了电话，每个人也都带着欧洲联盟杯和德国足协杯冠军的荣耀而离去。。
2005年一开始，马迪堡队中彻底没有了斯坦利·福克斯时代的球员，仅仅两年时间，球队完全改头换面。旅行的人坐在快速行进的列车上，只是轻轻打了一个盹，再睁眼时却猛然发现风景已完全不同。
既然有走，自然就有来的，针对上半赛季马迪堡表现出来的问题，球队进行了调整和补强。
首先，队长卓杨缺少替补。卓杨作为场上核心，球队一切阵型打法都围绕着他来实施展开，平时训练也都以他为核进行演练。这样一来，造成球队有卓杨和没有卓杨场上实力严重倾斜，而且离开卓杨打法马上显得混乱。
马迪堡是一支新球队，也是一支年轻球队，还做不到储备几种运转方式来丰富打法，强攻防反都可以，但都必须依托卓杨。可因为卓杨全能的实力，球队中场虽然个个实力不弱，但都和卓杨的风格有很大差别，用他们来为核进行阵型运转，就必须彻底改成另外一套东西。这就造成球队不大比分领先，渣叔根本不敢换下自家队长。
所以，球队需要一名攻防风格和卓杨相似的人，他不需要像卓杨那么出色，也不用包办一切，只要能在接替卓杨之后让球队依然可以在同一模式下比赛就行。于是，马迪堡B队19岁中场法国人马蒂厄·德比希被上调到了一线队。
去年夏天马迪堡把德比希从法国里尔青年队挖来，原本是让他充实卡莱尔教练的U19青年队，可没成想青年队根本搁不住他。迅速冒头之后引来了图赫尔的目光，德比希被上调进B队。结果，在新赛季开始不久他又引起了渣叔的关注。
德比希是个中场全能，哪里都能闪光，甚至去踢两个边后卫也仍然像模像样。速度快、能攻善守，德比希没有卓杨那种眼花缭乱的个人技术和超强得分能力，但他在中场的比赛感觉却很有卓杨的味道。去年夏天勾引马雷克·明塔尔失败后，渣叔在自家梯队里猛然发现了德比希这个绝佳适合给卓杨当替补的球员。经过半个赛季丙级联赛的观察，表现优异的德比希两连跳被上调进一线队，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德比希只比卓杨大几天，给卓杨当替补其实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这意味着俩人都不走的话，你再怎么出色也永远只是个替补，一辈子都是。只不过，德比希却很开心，以他的资历和实力，现在还不敢想那么多，能在顶级联赛打上球、能在大家说起卓杨时提到他两句，就已经可以光宗耀祖了。
上半赛季若不是最后有两场艰难的0:0，若不是悲催的弗赖堡最后连接几场大比分惨败，总丢球数在最后一刻反超，马迪堡将成为上半赛季德甲最大漏勺。所以，球队后防添丁进口成了冬歇期调整的重中之重，后卫线也是球队三条线中增加人员最多的地方。
蓬蓬路易斯等后防三少将面临极大竞争，甚至除了岩石德拉斯，其他所有后卫都感到了屁股底下的岌岌可危。
第一四〇章 B队诸妖纷晋级
“没问题，科洛奇尼可以去马迪堡，甚至可以白送给你们。”AC米兰首席执行官、副主席加利亚尼非常傲慢地对安德雷斯·穆勒说。
冬歇期期间，马迪堡向AC米兰出价600万欧元求购其队中阿根廷名将、中后卫法布里西奥·科洛奇尼。
“一分钱也不用掏，你们随时可以带走阿根廷人。”加秃撇着大嘴。
今年23岁的科洛奇尼是和萨维奥拉、达历山德罗同出自于2000年世青赛阿根廷白金一代，他是那届世青赛的潘帕斯队长，而在那之前，年仅十七岁的科洛奇尼就被AC米兰招至了麾下。
不过，这六年里科洛奇尼一直未能达到AC米兰的竞技要求，他也根本无法撼动内斯塔、斯塔姆、马尔蒂尼，甚至儒尼奥尔和卡拉泽、劳尔森的地位，一直被米兰租来借去，六年中只为红黑军团出战过一场。时至今日，AC米兰已经对他完全没有了耐心。
但渣叔克洛普却认为科洛奇尼不适合意甲的混凝土链，但他的后防大局观和盯人能力应该很适合德甲，手中有余粮的马迪堡便动了这个心思。
“你们不但不用花钱，我们AC米兰还可以再送给你们马迪堡4000万，没错，是4000万。”加利亚尼没把安德雷斯·穆勒当回事，即便对方是前德国和尤文图斯名将，毕竟马迪堡和AC米兰在足球世界中地位相差悬殊。
听闻此言，安德雷斯·穆勒很有些诧异。去年夏天退役后，顺着好哥们儿哈斯勒趟好的路，穆勒来到马迪堡，担任了体育部经理一职，主管球队转会运作。他的大儿子托马斯目前是马迪堡U17梯队里的明星，卡莱尔已经打算把他破格上调到U19了，这并不是看的他老爸面子。
“我只要卓杨，4000万欧元加科洛奇尼，交换卓杨，否则免谈！”加利亚尼道出了真实目的。
安德雷斯·穆勒起身扭头就走，一句多余的话他也不想说，看都不想再多看对面这个秃子一眼。
“4500万加阿根廷人！”加利亚尼又追过来一句。
‘哐！’穆勒把房门摔得震天响。简直是个神经病，莫名奇妙异想天开瞎了心，穆勒经理心说。
至于科洛奇尼，此后他被AC米兰以650万的价格甩卖去了西甲拉科鲁尼亚，正如渣叔看出的那样，离开意甲后他体现出了一名一流中后卫的素质。
等到向俄罗斯莫斯科斯巴达俱乐部求购塞尔维亚中后卫内马尼亚·维迪奇也失败之后，马迪堡便只能将目光转向了自家梯队，实现内部挖潜。
首先被上调进一线队的，是昔日废柴米歇尔·泽佩克。刚满24岁的泽佩克曾经可是个妖人，16岁时就进入卡尔斯鲁厄一线队跟随矮脚虎哈斯勒打过德甲，后来在勒沃库森更是被誉为后卫线上的天才，18岁时就遭遇皇家马德里900万天价的挖角，只不过药厂把他当宝一样捂着死活不放。
可谁也没想到，此后泽佩克呈现出倒退式成长，一年不如一年，一天不如一天，上赛季租借到乙级都只能在替补中徘徊。夏天经由哈斯勒牵线，泽佩克以区区25万的身价加盟马迪堡B队。
上半赛季丙级联赛开始阶段，泽佩克依然表现得很平庸，在和其他年轻后卫的竞争中没有任何优势。但图赫尔却发现了他仍旧没有熄灭的潜力之火，经过科研部门针对性的专项方案训练，泽佩克也积极配合医疗部门的心理治疗，卓杨给介绍的老中医又用针灸治好了他的跟腱老伤，于是，泽佩克从十月底开始爆发了。
到上半赛季结束，泽佩克已经和以前判若两人，中后卫上一夫当关，右后卫上助攻犀利，他成了马迪堡B队中那条优秀后卫线上最耀眼的人物。冬歇期过后，克洛普让他重返顶级联赛，看看他是否还有信心去追逐昔日的荣光。
球队两个专职盯人后卫狮王里格贝特·宋和蓬蓬大卫·路易斯都实力强悍，但也都狂野不羁不太听招呼，渣叔为了给他们施加压力，20岁的比利时中后卫托马斯·费尔马伦也被上调至一线队。
费尔马伦是在两年前被马迪堡从比利时比尔肖特俱乐部梯队里挖了过来，在去年的第四级北部联赛中，费尔马伦和蓬蓬组成了德丁中年龄最小却最为坚不可摧的后防大闸，B队杀进丙级他俩领衔的这条后防线居功至伟。
如今，两个昔日黄金搭档团聚一线队，但也形成了互相竞争关系。
丢球很多，说明后防线问题很多，最起码人员搭配是有毛病的。既然重金求购成年名将而不得，那就多堆积一些自家小妖，以数量代替质量。于是，在B队众多优秀后卫当中，克洛普精挑细选，又上调了20岁的德国后防多面手萨沙·里特，他也是马迪堡B队的队长。
里特两年前来自弗赖堡青年队，那会儿遭遇马迪堡挖角时里特其实并不想来，虽然青年队在第五级联赛里，但弗赖堡一线队可是德甲。不过事情就这么寸，球队聚会喝得酩酊大醉的里特醒来后，却发现自己的大姐姐女友莫名奇妙和教练睡在一个被窝里，俩人啥也没穿。于是，萨沙·里特换了球队也换了女友。
马迪堡从一线队到各级梯队都很崇尚进攻，技术流风格一脉相承。犀利的进攻需要坚实的防守来支撑，所以马迪堡各级梯队非常重视对后卫的培养，B队中很多优秀后卫实力都不含糊，并不比里特差。比如意大利人博切蒂、乌克兰人齐格林斯基和丹麦人丹尼尔·华斯，他们在一线队也许都能凑合打打，但总不能一股脑把B队挖空了吧，丙级联赛也是职业比赛。再说了，一线队也盛不下这么多后卫。所以，属性比较全面、能打所有位置甚至可以出任后腰的萨沙·里特就成了幸运儿。
即便是这样，老将丹尼斯·劳伦下放之后，马迪堡乌泱泱十名后卫铺天盖地，竞争将会非常残酷，这还是在没能把菲利普·拉姆顺利挖来的局面之下。
因为队长卓杨强烈推荐，克洛普对拉姆很是做了一番调查了解，火眼金睛的渣叔立马就发现了拉姆拥有的极端潜力。虽然仍然处在严重伤病期，但马迪堡还是向拜仁慕尼黑提出了收购请求。
拉姆本人愿意，斯图加特也无可无不可，拜仁慕尼黑也并不十分看重拉姆，可他们提出800万欧元加拉姆购买格罗索的要求，却被马迪堡和方片本人拒绝了。而马迪堡把价位提高到200万也没能让拜仁点头，马迪堡急切地样子让他们对拉姆进行了重新审视，渣叔的刁眼睛现在非常有名气。
菲利普·拉姆无缘马迪堡，卓杨队长和拜青队短隔空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