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六七章 今天咱们玩身体
在两年前的那场足协杯赛中，新鲜出炉的断腿狂魔卓杨崴断了凯泽斯劳滕后防核心、丹麦名将米歇尔·施永伯格的右腿十字韧带，而且断得非常彻底。术后施永伯格被告知因为韧带多次受伤，这回修补之后……，医生扯过一条在同一地方补过N次的自行车带：瞧，就这个样子，当然，走路还是没有问题的……
施永伯格便在那个夏天退役了，踢了半辈子足球也没别的手艺，于是，他来到了汉诺威。自然不是为了找卓杨算账，因伤退役职业足坛每天都在发生，只能怪自己倒霉怨不得别人。施永伯格曾在九十年代初效力过汉诺威96四年，还罚进一粒点球为汉诺威96赢得了一座足协杯。他回到这里成为了一名梯队助理教练，没多久又成为了一线队的助理教练。
新赛季德乙联赛中，汉诺威96开局1胜两平4负，火枪手怎么看都不顺眼的主教练诺伊吕勒怨天尤人之后撂挑子走了人，助理教练施永伯格现在临时执掌球队，以待新帅抵达。
同样是在那场比赛之后凯泽斯劳滕终于忍不住撵走了‘名帅’布雷默，由球队核心斯福扎出任临时主帅。虽然斯福扎干得还不错，成功带领球队在那个赛季保级，但他毕竟主业是球员，而且也没想着那么早退役，凯泽斯劳滕在上赛季找来了比利时人格雷茨担任球队主帅，就是前两轮卓杨他们遇见的那位、差点被‘接班人’大头亚历山德罗气死的那个沃尔夫斯堡主教练格雷茨。
格雷茨在今年四月初因为带领凯泽斯劳滕陷入岌岌可危的保级泥潭，被俱乐部炒了鱿鱼。于是，斯福扎又一次站出来以工代干充当救世主，结果又一次成功带领球队保级。很神奇的样子，是不是？
新赛季凯泽斯劳滕的主教练是一个叫库尔特·亚拉的奥地利人，此人在教练界没什么名气，也就那样。不过，因为他此前在汉堡执教过，彼时颇为欣赏队中日本前锋高原直泰，所以来到新东家后他总想着把高原君弄到凯泽斯劳藤来。
新赛季凯泽斯劳滕在亚拉带领下这种惨淡的开局，俱乐部高层想必是不担心的，因为他们有神奇的斯福扎，大不了让瑞士人三升军帐就好。
哨声一响，没两下足球就到了弗里顿·赞迪脚下，毕竟球队核心，老核心斯福扎在场下板凳席上坐着啃指甲呢。赞迪刚往前带了两步，卓杨就迎了上来。
十年怕井绳，卓杨全神贯注，他这是把对面这个半个波斯人当成几天前的超级赛亚人巴克利来重视。赞迪属于脚下有料，身上有块儿，他和卓杨一样高，都是185，但他明显比卓杨粗一圈。赞迪当然不知道，其实他和卓杨体重也一样，都是76KG，只不过卓杨属于精壮，他属于显壮。
赞迪把足球稍往外一拨，小变向一趟就要和卓杨擦身而过。卓杨一瞧：咦，没难度呀？赛亚人这是没电了？
都懒得出技术断他，直接侧身肩膀往上一靠，简单粗暴。耳听见‘嗵’一声，俩人身体相撞，赞迪当即飞出两米平拍在地上，卓杨拢住足球磕给了沙皇。
两个人都很郁闷，赞迪心说：发生了什么事？眼前哪来这么多星星？卓杨心说：大哥，您别故意让我呀，知道都是亚洲人，一笔写不出两个亚字，可我才感悟出来几招防守技能，正要找个赛亚人实践呢！
赞迪在目前凯泽斯劳滕队中差不多也就是卓杨这个角色，中场什么都干，本身他也是个攻防一体的全能型人才，赛前他是有信心一对一在攻防两端都枪挑卓杨的。不过，他有信心，主教练亚拉却没有信心，本场他安排和赞迪一起防守卓杨的是两年前就干过这活的托马斯·里德尔。
事实证明，两年前里德尔不够看，两年后更加不够看，即便再加上一个波斯人。
第九分钟，卓杨接疯狗兰德传球，都没有先忙着转身，就这么背身脚下一磕，里德尔胯下一凉让足球穿了裆，然后才被转过身的卓杨擦肩而过。面前是协防的赞迪，卓杨把足球稍微往外一拨，小变向趟球，和刚才赞迪试图过他时采用的动作一模一样。
于是，两个人再次狠狠撞在一起，赞迪又莫名奇妙飞出去两米躺在地上数星星，卓杨带球一路扬长而去。
三两步就到了大禁区线，放慢脚步招来重兵围堵之后，卓杨把球从人缝里拐给了沙皇阿尔沙文，俄罗斯人弧顶起右脚重炮直贯球门上角而入。
主场1:0，马迪堡领先。而此时赞迪还是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是在踢足球比赛吗？怎么会听见大海的声音呢？
大哥，您那是脑子进水了。
卓杨深谙四两拨千斤之道，只要脚下能生根，放眼世界足坛身体对抗他谁也不怕。别看俩人体重相同，只会利用惯性的赞迪境界上差得太远。
又过了五分钟，赞迪中圈背向马迪堡球门方向接本方后卫长传球，一边踮脚起跳他还一边胡思乱想：不应该呀？怎么才能找机会给那个中国人来一下呢？
赞迪可不知道，那个中国人正从他背后呼啸滑翔而来。额头前伸顶上足球的同时，卓杨的前胸像火车一样撞在了赞迪的身上，这回飞出去可就不止两米了。赞迪狗吃屎扑在地上，脸皮硬贴着草皮往前又擦了一米，满脸绿草汁鼻子险没被磨平喽。
原本赞迪没这么弱，可谁让他心不在焉没留神背后呢！卓杨那体格再加上助跑飞行惯性，轰上原地起跳的赞迪，没被撞死已经算伊朗人厉害了。
卓杨可不是瞎顶，也不仅仅是为了欺负赞迪，他的头球飞过小半个前场之后准确找到了眼镜蛇，伊利耶没有停球又直接点给了戈麦斯。火枪手禁区内胸部停球，后背硬生生靠开喀麦隆人梅托莫，转身便大力轰门得手，马迪堡2:0。这小子同样有一副好身板，狮王老宋在国家队的替补梅托莫有点干不过火枪手。
也许是受到卓杨屡次三番用身体欺负赞迪的鼓舞，今天一贯技术流的马迪堡人全部玩上了身体，戈麦斯是这样，狮王老宋也是这样，他把昔日拜仁锋霸扬克尔都能虐出屎来。
第〇六八章 为何智商成硬伤
事不过三，赞迪再不懂事，这会儿他也明白自己是被卓杨用身体给爆了。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赞迪想不明白俩人身体对抗上自己为什么会吃这么大的亏。
还不是因为思想准备不充分？卓杨今天狮子搏兔，赞迪有点心不在焉，原本两人没那么大差距，现在却搞得赞迪有点害怕再和卓杨直接对抗，伊朗小伙子虚了。
卓杨倒是没胡思乱想那么多，他把上一场偶遇超级赛亚人的郁闷全部发泄到凯泽斯劳滕的中场上，一个人便让对手整个中场安静了下来。凯泽斯劳滕的锋线，也被马迪堡以老带新的后防调教得欲仙欲死。
卡斯滕·扬克尔是站桩型锋霸的典型代表，早七八年他这种类型非常吃香，很多球队打起这种简单粗暴都得心应手。但足球永远在向前发展，针对性的布置始终相生相克。只需要一个身体头球同样杰出的中后卫和一名善摘高空球的门将，你多好的站桩也都变成了死桩。
而且这类型球员太过于依靠身体本钱，一旦年龄稍大身体机能下滑，状态立马就一落千丈。君不见将这种风格做到极致的比埃尔霍夫在35岁时就黯然退役了，何况比埃尔霍夫当年跑位和脚下都相当有料。
足球表面上看是身体运动，但人类是始终是智慧动物，什么事物到了高端最后还是要讲究玩脑子。扬克尔就属于昔年威风不再而且脑袋里一直空空如也，他在此前三个赛季辗转于拜仁和乌迪内斯，总共只进了两个球。
狮王老宋可不光身体倍儿棒，经济管理学学士学位又不是公厕里刷小广告的假文凭，只靠瞪眼睛当不了非洲雄狮的队长。
老宋比扬克尔个子低，但他启动快速率快。两人第一次交锋老宋上去硬抗扬克尔，却并没有干动德国肌肉男，两人同时起跳迎面相撞，又都一起歪歪扭扭跌了下来，可人家扬克尔顶着球了，落点之下是另一名前锋、希腊国家队替补前锋扬尼斯·阿马纳蒂迪斯。不过，蓬蓬路易斯早就枕戈待旦，抢先绕前把球捅飞了出去。
“小老弟，好样的！”狮王当即给自己的小搭档竖了大拇指。
接下来，老宋就动了心思：自己身高体重处在下风，没必要和这傻大个比谁跳的高，老宋我就和你比谁劲大，论起力气，哼哼……
老宋不光一身蛮力浑厚幽深，而且腱子肉硬得像砖头。扬克尔看着也是满披挂的疙瘩，但因为个人体质和人种原因，他的肌肉已经开始松弛。
再有高球过来，狮王就不会再一味先仰头看落点，然后起跳去空中和扬克尔争夺。你爸爸我先抢位置，扬克尔每每还在寻找落点，老宋就撞了过来，耳听见‘沧浪浪’一声金戈铁马，狼牙棒对上宣花大斧。
老宋不像卓杨那种四两拨千斤，他是实打实力气大，双臂一晃爆发出去就跟TNT似的，扬克尔当即被炸得支离破碎。然后老宋才慢条斯理该起跳起跳，该解围解围。
“老哥，牛逼！给力！”蓬蓬毫不犹豫给老宋回一个点赞，这些词儿都是跟他卓老大学的。
‘盖世太保’扬克尔一辈子啥时候也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呀？硬碰硬从来都是他在欺负别人。虽说这两年在乌迪内斯被意甲后卫把他遛成了狗，可那全是些耍脑子玩绕前的智商型，没人和自己玩这些粗暴简单。
简单吗？一点也不简单！老宋需要比他更早预判出第一落点，需要恰到好处撞上去。早一点晚一点都属于是对人不对球，你当裁判眼睛是瞎的？如果去掉冒失前插和习惯性位置感不佳，里格贝特·宋依然是世界足坛最顶级的盯人后卫。
等到再一次被狮王炸得粉身碎骨，扬克尔就犯了嘀咕，他也看出来这是喀麦隆人的策略。好吧，那咱们就先抢位置再去踢足球。日耳曼人就没有害怕身体对抗的，何况老子是盖世太保。
于是，扬克尔不再被TNT轰成渣，好歹算是留了个全尸。
再有高球飞过来，德国人和喀麦隆人便会十分默契地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含情脉脉和刀光剑影。紧接着，画风突然一变，足球场瞬间化作相扑土台，两位横纲级选手激情对撞，德国SUV和非洲犀牛谁看谁也不顺眼。
‘轰隆隆——’等待硝烟散尽，车祸现场便展现在大家面前，狮王老宋大获全胜，扬克尔四仰八叉。老宋威武！
但顽强倔强的德国日耳曼人从不服输，坚韧是刻在他们骨髓里的基因。于是，维克多球场的球迷们、双方球员、裁判，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两个二杆子过段时间便会来一次的激情相撞。
‘哐！’
‘哐！’
‘哐！’
……
扬克尔被狮王老宋虐成了狗。
凯泽斯劳滕主帅亚拉仰头四十五度望向天空，心中一阵阵悲凉：为何，为何智商会成为硬伤？
库尔特·亚拉不由得怀念起他在汉堡时遇见的那个聪明的日本人，那个虽然进个球比吃屎都困难、但最善于偷鸡摸狗狡猾狡猾地高原直泰。赛后，亚拉主教练给俱乐部下了最后通牒：冬歇期必须把高原直泰给我买过来……，要不，把以前那个捷克人洛克伦茨喊回来也行，好不好？
直到库尔特·亚拉下课，凯泽斯劳滕连根毛也没给他买来！
这一边狮王老宋和盖世太保玩得激情四射，中场对抗中卓杨终于对伊朗人赞迪腻歪了。
赞迪在身体上连吃了卓杨三次大亏之后，就开始有点抓瞎了。他在赛前研究过卓杨的比赛录像，这是每个中场核心必备的功课，卓杨也从不落下。比赛中和卓杨玩身体，是赞迪赛前就制定好的战斗策略，因为卓杨的技术……，甭说是他，上一场化身超级赛亚人的巴克利也没敢和卓杨一直死玩技术，那个货全场大多都是依靠鬼魅奇幻的走位和神出鬼没的抢点能力在笑傲江湖。
玩技术他不敢，玩身体又心里发怵，弗里顿·赞迪心里就开始纠结了。原本他是身体技术都还不错的中场全能，晃眼一看也是小一号的卓杨，根本不会这么不堪。聪明的话，他这会儿就应该主动把位置后撤，或者干脆使劲往前顶，躲开卓杨对他的封堵，然后再去从容施展他的进攻以及组织策应才华。
可问题是，一来亚拉教练还交给他全场协防卓杨的任务，二来赞迪自己现在脑子有些发懵，已经没有脑容量去思索那么有深度的问题了。
亚拉教练说的对，智商是硬伤！
第〇六九章 伊朗人困境思母
十年之后，国际足坛有三大著名疑难课题，排名第一就是：不用机关枪应该怎么防守卓杨？
其二：托蒂到底什么时候退役？
其三：为什么阿森纳总是获得第四？
凯泽斯劳滕主帅库尔特·亚拉本场比赛让里德尔和赞迪共同跟防卓杨，是有他全面考虑的。首先，赞迪和卓杨对位，他是最合适的人选，本身赞迪中场阻截能力就相当优秀，他也时常干封杀对手核心这个活。选择里德尔，因为这是一名很不错的后腰，更重要是他个子低身体灵活出脚快。也就是说，由里德尔来防卓杨的脚下技术，让赞迪来用身体对付马迪堡队长。
亚拉先生您好算计！
事情真要有这么简单就好办了，事实上怎么防守卓杨已经成为当今德甲最为难解的一道奥数，许多大俱乐部的战术研究部门，已经开始着手深入探究从战略层面和战术构架上来解决这个问题了。库尔特·亚拉还在采取‘落后’的单兵包夹式防守，这说明不管是谁，都需要活到老学到老，知识要常更常新。
两个边路给扬克尔起高球已经不好使了，凯泽斯劳滕自然要把足球交回给中场来重新组织，于是，弗里顿·赞迪带着球颇有些无奈地看着他面前一脸凝重的卓杨。赞迪有心说句：大哥，您走您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好不好？咱俩谁也别理谁，好不好？
足球场上就没有这事儿！
万般无奈，习惯性开始踩单车，见卓杨一不扑他而不出脚，绕了一会儿赞迪自己都感觉没意思。他把足球轻轻一点，后撤半步开始太空钟摆步。小样，会得还挺多！赞迪浑然忘记了这些方面卓杨才是祖宗。
眼见他和足球之间有了距离，卓杨闪电般一个箭步就跨了上来，一扭身隔在了赞迪和足球之间，把结实的背阔肌留给了伊朗人。赞迪才把太空第二步划出去，就被卓杨强插了进来，慌忙往前挤试图夺回足球控制权。跟前几回一样一样，卓杨有备而来，赞迪仓促应战。
卓杨扎紧下盘，周身内气往下走，往后轻微一震腚，当即把赞迪坐出去一个跟头。还是跟你玩身体！
仰面朝天躺在草皮上的赞迪看着维克多球场上空飘过的白云，他想起了自己的妈妈，那个膀大腰圆、一言不合就把赞迪老爹揍得满地求饶的莱茵兰女人。妈妈，我想回家。
凶悍的母亲总是能带给自己孩子安全感。
卓杨接到蓬蓬的后场直推球，接球转身错步一气呵成，没费多大功夫就把里德尔给过了。不过里德尔是那种真正的德国球员，相当顽强从不气馁，即便知道防不住卓杨，他也会一次次义无反顾贴上来，兢兢业业只要尽全力了何曾会有失落感？
里德尔从后面贴住，并不停试图从身侧出脚断球，卓杨前面是紧张到不行的赞迪。不是过不了伊朗人，足球也不光有过人，为了节省反击时间，卓杨假装做势要向前突破，同时晃起了膀子，这是他的习惯动作，身体每个部位都会被用来迷惑对手。可这在赞迪看来，卓杨这是又要助跑撞他的意思。
伊朗人已经完全虚了，他对卓杨的膀子怕得要死，没有多想就滑步赶紧往旁边躲去，全然忘记了面前是需要他防守的对手。
卓杨根本没想着过他，装腔作势一番后看见前场心有灵犀的火枪手戈麦斯已经非常默契地往空档穿插，当即抡脚奔出一记斜长传。倒霉催的赞迪刚好躲进了出球线路，足球才飞出去就轰在他的肋子骨上戛然而止。
卓杨还在捶胸顿足抱头埋怨自己这么轻易就被对手看穿了传球意图，赞迪已经倒在地上岔了气。
妈妈，我好想回到六岁那年，那个温馨的冬天，您一边用斧子剁着牛腿骨给我和父亲准备晚餐，一边给我讲开膛手杰克的故事。
卓杨游弋到左边路，看见蓬蓬再一次断掉阿马纳蒂迪斯的脚下球，毫不犹豫转身便跑，身后里德尔穷追不舍。蓬蓬也第一时间发现卓杨前面一片坦途，大脚长传随即飞向前场，由着老大去和对手赛跑。
里德尔速度有点跟不上趟，没几步就被卓杨越拉越远，可赞迪的绝对速度并不比卓杨慢。咱们说过，这小子原本真是个很优秀也很全面的家伙。赞迪条件反射般就跟着卓杨肩并肩往足球落点跑去，草地上的飙车。这种高速跑动中身体平衡最难控制，也最适合借力打力。
俩人身高一样，卓杨轻抖肩膀，在赞迪的肩头微微一点。于是，球场上出现了诡异又滑稽的一幕。
被卓杨四两拨千斤轻轻一碰，赞迪当即失去平衡，整个人就要往前扑到。可多年专业训练让他的身体已经具备自行调整的能力，而不用大脑再去发号施令。
人如果要往前栽倒怎么办？赶紧紧跑两步呀！
赞迪身体和草皮成四十五度夹角，两条腿像风火轮一样飞速迈步，眼看和地面的夹角越来越小，却始终也到不下去，步伐也越来越快，快到人都已经超过了卓杨，而且还有逐渐拉开距离的趋势。
卓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头皮都麻了：我操，这个货牛逼呀，评书里说的草上飞呐。
等赞迪先行赶到足球落点之时，身体与地面的夹角已经小于二十度，脸都快蹭着草了。如果这个时候赞迪还能把身体调整回平衡，然后再去把足球控制住，得嘞，甭说今后十年间世界足球先生其他人根本没指望，奥运会田径项目的金牌他一个人能拿走一大半，伊朗将成为奥运第一金牌大户，什么美中俄，啥叫法澳英。
轰隆倒地，赞迪像一只人型雪橇继续在草上往前滑行的时候，卓杨赶上足球落点，出左脚脚弓凌空推向中路戈麦斯，横贯二十米。一直在远端和卓杨同步奔跑的火枪手面对出击门将维泽，同样出脚弓便推，足球擦着反应不及的维泽身侧飞进球门。
标准的长传反击流程，马迪堡3:0凯泽斯劳滕。
赞迪在边线上把头埋进草丛里：妈妈，我依稀还记得八岁那年冬天是最冷的，因为那个冬天的鼻涕比往年更咸。
第〇七〇章 庸赞迪神经错乱
到了这会儿，卓杨也终于琢磨出味儿来了：伊朗人没可能化身赛亚人了，弱鸡得厉害。看清楚问题本质，卓杨对再和赞迪一对一就倒了胃口，有些腻歪。
“疯狗，疯狗！”卓杨喊卡尔·兰德：“你盯着点伊朗人，我去收拾那个……那个28号。”他指了指凯泽斯劳滕中场恩格尔哈特，这个夏天从卡尔斯鲁厄转会来的中场几次组织和转移给蓬蓬路易斯造成了不小麻烦。
“放心吧，交给我了。我还奇怪呢，这么逊一个弱鸡你哪来那么大精神玩半天，我看着都觉得没意思。”
“……”卓杨有些尴尬：“嗨，打眼了，还以为这小子没准儿也来上一场那个货那么一出呢！”
疯狗兰德顿时一个激灵：“我操，别吓我卓杨，场场这么搞还让不让人活了？逼着我退休呢？”兰德经历超神巴克利而没有崩溃，已经足以说明他的心理素质在球员里出类拔萃了。
兰德没有崩溃，赞迪却已经到了即将崩溃的边缘。
卓杨把伊朗人甩给疯狗，他懒得再去搭理没有挑战性的对手，谁知这一次他又看走了眼。赞迪在场上完全就跟行尸走肉一般，瞳仁里的光都是散的，别说著名的马迪堡疯狗咬起他来没有丝毫难度，咬完继续把赞迪撞得跟头连天。弄不好就算西尔维娅小姐穿上球衣，这会儿也一样能把赞迪防得走不动道。
都已经马上进入补时，谁都能看出来赞迪已经丧失了比赛状态，亚拉教练就等着中场休息把伊朗人换下来，老核心斯福扎已经准备热身了。谁知道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成了压垮波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都是常年吃这碗饭的人，凯泽斯劳滕的队友也都看出来赞迪已然不适合继续作战，大家也就不再给他传球，由着他独自在场上失魂落魄瞎转悠。脑海里已经完全没有战术跑位概念的赞迪晃悠到了右边线附近，正茫然看着维克多球场网格墙外奔流不息的运河水，足球自己滚到了他脚下。
事情就这么寸，眼镜蛇伊利耶和凯泽后卫文策尔连续对脚后，足球失去了控制，刚好就来到了赞迪跟前。毕竟是足球运动员，下意识停住球，赞迪看着眼前的卓杨一阵茫然。
事情还是这么寸，卓杨刚好把足球过渡给前场，自己还没来得及跑上去接应，足球便又折了回来落在了伊朗人脚下，恰好卓杨离着还不远。
就算懒得去和他一对一单挑，但也没有理由人都摆到眼前了还不去防守。做事从来都很认真的卓杨当即全神贯注摆开架势，气场外放。于是，赞迪彻底慌了，他忘记了应该怎么办。妈妈，中国人会怼死我的，妈妈，救我！
所以说，人不到绝境不知道自己的潜力。眼看着对面卓杨虎目圆瞪眼神中杀气弥漫，整个人蓄势待将要发出毁灭一击，赞迪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当即毫不犹豫把足球踢出了边线。
足球都没了你还怎么防我？
可怜的弗里顿·赞迪彻底崩溃了！
卓杨都傻了，从来也没遇见过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头一回让对手把他的脑子给搞乱了。双方球员都傻了，见过扯的没见过这么扯的。大家都傻了，维克多球场一片哗然，嘘声四起。只有一个伊朗人赞迪站在那里洋洋得意：妈妈，我做到了！
库尔特·亚拉教练伸出右手在自己脑门上恶狠狠连拍三掌，震得他人中都疼。“西里亚科、西里亚科，别热身了。”赶紧招呼斯福扎。“现在就上，马上！”一秒钟也等不下去了，半秒也不能等。
等赞迪精神恍惚地走回到替补席，怨气未消的亚拉教练看着他又不由得一阵阵心疼：这孩子是遭了多大罪呀，上帝知道他都经历了些什么？
“费里……，休息一下……”毕竟此前表现一直不错，要不也不会把老将斯福扎挤在替补席上，亚拉耐着性子安慰赞迪：“回去调整一下就好了，你或许……是累了……”
赞迪转过头看着他的教练，眼神里一片祥和，他嘴角微微一勾嫣然而笑：“不不不，我已经吃过饭了，不用客气，您请慢用。”
亚拉教练头发根都炸了：“队医！队医——！”
斯福扎上到场上还没来得及触球，上半时便结束了，马迪堡主场3:0暂时领先。
中场休息期间，赞迪在客队更衣室里一直彬彬有礼答非所问，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你问城门楼子他说屁股蛋子上有颗瘊子。
回到凯泽斯劳滕市经过神经科治疗和心理医生介入，赞迪终于恢复了正常。只不过，从此他开始变得平庸，本赛季结束后更是迅速沉沦，此后从德甲流落到德乙，最终去了西亚卡塔尔联赛踢球。
当然，即便水准大跌，赞迪放到亚洲自然还是相当凑合的，只不过与伊朗人对他的期待值有很大差距而已。
这场和马迪堡的比赛结束后没几天，赞迪的经纪人、德国足坛首席经纪大佬、世界足坛经纪人排名前十的施特鲁特从德黑兰回来了，他同伊朗足协谈妥了所有条件，基本上对方对他提出的要求全部都点头答应。随后双方在媒体上同时公开发表声明：德甲著名球星、凯泽斯劳滕中场核心弗里顿·赞迪加入伊朗国家队，将为波斯军团效力。
伊朗足协憧憬他们即将迎来一位亚洲一哥，他们国家队将拥有不输给欧洲国家的梦幻中场。
但在来年一月与阿塞拜疆的友谊赛中，赞迪首次代表国家队出战，只用了四十五分钟就让主教练布兰科·伊万科维奇决定了他在国家队的替补命运。
一位平庸的伊朗国脚！
赞迪技术、意识、组织、策应等各种能力仍然相当优秀，最起码领先绝大多数亚洲球员，但他最大问题在于害怕身体对抗。作为一名出身德国足坛的职业球员，作为一名有铁血传统的波斯国脚，弗里顿·赞迪竟然——
害、怕、身、体、对、抗！！
怕什么来什么，后来在一场卡塔尔联赛的比赛里，赞迪在对抗中犹豫闪躲造成小腿骨折。赞迪坐在地上手捧着已经呈现直角的小腿，歇斯底里哭爹喊娘，画面惨不忍睹。他的足球故事便也在那一刻彻底结束了，也没人在那个时候把这一切和卓杨联系起来。
闲话后话不再提，回到本场比赛，2004-05赛季德甲第10轮，马迪堡主场迎战凯泽斯劳滕的下半场。
第〇七一章 斯福扎挂靴执教
“卓杨，有点过了啊！”斯福扎一边和卓杨并肩往场地上走，一边说。“你太欺负人了，瞧把人都搞神经了。”
卓杨莫名奇妙：“老哥，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啦？我欺负谁了？”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对赞迪造成了多大伤害。在卓杨看来，这就是一场普通比赛中的普通对抗，自己并没有专门去针对谁，他甚至到这会儿对赞迪都没有特别一点的印象。
“……”斯福扎看卓杨的表情不像是在故意装糊涂，不由得为赞迪大感不值：把你都爆成渣了，都虐出神经病了，人家却根本没当回事儿，都没刻意留神你，你是有多倒霉催呀？
职业足球圈子其实很小，尤其都在德国足坛这个‘弹丸’之地。经过两年多职业联赛熏陶的卓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知道寥寥几个巨星姓名的初哥了，对于斯福扎这样老一代的足坛资深人物卓杨差不多都有了些了解。而斯福扎更是在两年前就对卓杨印象深刻，更遑论如今俨然德甲的当红小生了。
任何时候任何社会，地位上平等是彼此平等相处很重要的先决条件，这并不是由人主观能改变的。就像以前克洛泽和卓杨相结识，多少也带有一点巨星瞧新晋的眼神，只不过因为个人修养表露出来的很少而已。但现在他们再和卓杨相处，就全然是相互尊敬真正的平等了。
斯福扎从两年前卓杨带领六剑客足协杯上淘汰凯泽斯劳滕，就对这个中国少年留下了深刻记忆，这两年里没少关注卓杨。而对于卓杨来说，斯福扎和克洛泽是他除矮脚虎哈斯勒之外，最先接触到的巨星级球员，这给当年初出茅庐的卓杨留下了很深刻印象。
随后他和斯福扎随意闲聊了几句，并约定好赛后交换球衣，便各自带领球队展开了下半时比赛。
即便因为老核心斯福扎的上场凯泽斯劳滕进攻组织恢复了正常，但老德甲红魔实力下滑实在很严重，整个下半时仍然被马迪堡牢牢控制着比赛节奏。
斯福扎老了，凯泽斯劳滕在下半场事实上的进攻核心，是上赛季在卡尔斯鲁厄被六剑客肆意调戏的恩格尔哈特。看清楚对手中场并没什么厉害人物之后，卓杨就觉得在防守上没了什么搞头，也就一门心思想着进攻了，他这场比赛还没有进球呢。
第六十六分钟前场单挑过掉里德尔之后的禁区外吊后角，让德国国家队替补门将维泽继续欲哭无泪之余，卓杨也将自己德甲进球数提高到了14个，随后他便被渣叔用赫迪拉换下场。
今天狮王老宋领衔的马迪堡后防线大放异彩，整场几乎没给对手留下什么太好机会，一门心思扎在后场的喀麦隆老将妥妥世界级，蓬蓬等三员年轻小将在他率领下展露出大将风范。正当大家都在憧憬球队赛季头一场不失球即将到手之时，马迪堡却最终没能打破逢赛必丢的后防怪圈，被凯泽斯劳滕下半时替换扬克尔上场的年轻前锋帕特里克·黑尔默斯远射攻入一球，而此人却是马迪堡球员。
20岁的黑尔默斯去年在丙级联赛希根队表现不错，又因为其极具可塑性的年龄，引起了众多球队关注，马迪堡是其中最‘大牌’的俱乐部。夏天，黑尔默斯以20万欧元的身价加盟，原本俱乐部安排他参加图赫尔B队的丙级联赛，但颇有大将之风的黑尔默斯主动找到球队高层，尤其是渣叔，进行了一番详谈，表达了自己不是很想继续留在丙级联赛的意愿。
渣叔经过仔细分析，也感觉把黑尔默斯扔在丙级里稍嫌大材小用，得不到多少提高。但在一线队给他报名，却又只能排在黑脸多德之后成为第五前锋，而且他的风格同眼镜蛇伊利耶与多德有些雷同，显然不能得到多少出场机会。那个时候，没有带队打过顶级联赛的渣叔并未意识到伊利耶会不适应防反打法，也没有充分预计到多德已经不堪使用。
恰好那时凯泽斯劳滕前来询问黑尔默斯的租借意向，他们今年锋线上缺一个影锋人选。两下里一拍即合，黑尔默斯便披上了凯泽球衣。双方说好租期一年，但马迪堡目前正在同凯泽斯劳滕协商，试图冬歇期提前召回这个在德甲屡有闪光的年轻前锋。
黑尔默斯很成熟懂事，他在赛前和赛后都主动过来与渣叔和卓杨打招呼，年轻人彬彬有礼。黑尔默斯心里明镜似的，自己迟早要回到半岛上，跟球队腰最粗的两位大佬保持良好的关系必不可少。
而被黑尔默斯换下的扬克尔，虽然没有赞迪那么惨变成神经病，但也好不到哪去，从后槽牙到前列腺，全被狮王老宋撞得生疼，脂肪肝上都是一片紫青。下场的时候，老宋笑眯眯用法语对他说：“可累死你爸爸我了。”
比赛结束后，斯福扎找到卓杨，交换球衣也交换了联系方式，但婉拒了卓杨做东小聚的邀请。凯泽斯劳滕输给马迪堡后已经是五连败，队中气氛相当微妙，此时再脱队滞留在汉诺威，有点不合时宜。
凯泽斯劳滕在这个赛季末再次习惯性陷入降级危局，库尔特·亚拉教练临阵被炒，关键时刻又是伤退休战的斯福扎挺身而出，再一次担任临时主帅。他也再一次力挽狂澜，最后三轮两胜一平，将凯泽斯劳滕安稳带离悬崖边，端是神奇无比。
而季末沉疴痼疾伤病缠身的斯福扎也决定以35岁的年龄就此退役，去做一名专职足球教练，在另外一条道路上继续施展自己的足球才华。可惜的是，他为其作出杰出贡献的凯泽斯劳滕俱乐部却不敢大胆信任斯福扎，只同意他先从梯队助理教练干起。无奈之下斯福扎离开了德国，回到瑞士成为了瑞甲球队FC卢塞恩的主教练，神奇的他当年便率领FC卢塞恩重返瑞超。于是斯福扎又被瑞士豪门苏黎世草蜢欣赏，随即他便加盟了这家颇负盛名的俱乐部。
又过去两年之后，因为同俱乐部在竞技和经营上有理念冲突，斯福扎离开了苏黎世草蜢，成为了瑞士U21国青队主教练。
而在斯福扎离开之后，在05-06赛季，凯泽斯劳滕再次陷入保级泥潭，但他们这次没有了斯福扎的单枪救主，事不过三，凯泽终于没能逃脱降级的命运。
今天斯福扎和卓杨两人并没有深谈，此后卓杨好几年都没有再见到过这位昔日瑞士著名球星，俩人也没有什么联系。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等到二人再次联系之时，便开启了一段长达十几年之久的合作。
第〇七二章 戈麦斯恶气长出
主场战胜凯泽斯劳滕，三天后马迪堡又在主场迎来了波鸿。
波鸿是妥妥一支弱旅，此前已经六连败，裤衩子都快输掉了。马迪堡虽然目前在德甲还算不上太强的队，但自认对付这样的波鸿应该手拿把攥，所以球队上下重视归重视，但并没有大战来临时的风云压顶。只有一人除外，他迫不及待要将波鸿打成笑话。
火枪手戈麦斯咬牙切齿，因为波鸿主帅是前汉诺威96主教练诺伊吕勒。
上赛季后半段接替拉尔夫·兰尼克执掌汉诺威96之后，皮特·诺伊吕勒和马里奥·戈麦斯结下了梁子，这位做人做事极其没有风度的老头儿几乎在每场败局已定的比赛中，都会在下半时六十来分钟换下火枪手。而这种行为，是足球圈非常通行的一种给失败找替罪羊做法。
瞧，没能取得胜利都是因为这个货表现不好。
想成为球队背锅侠，必须得有点名气才行，无名小卒提不起媒体的兴趣，起不到背锅的效果。但塔纳特、切伦多诺这样的球队资深大佬显然不是诺伊吕勒能随便糟践的，于是，新崛起的小明星、又没什么资历的戈麦斯便成了最合适的替罪羊人选。
背锅可以，但老让同一个人背就有点不讲究了，也很容易结仇，几年后皇家马德里伯纳乌王子劳尔就是因为这和佩莱格里尼翻了脸，最终没能得到俱乐部支持而出走沙尔克。
上赛季德甲尾段，戈麦斯都被媒体黑出了屎，他也把诺伊吕勒恨成了狗。但这也没有办法，因为这是在人家主教练的职权范围之内，别人找不到可以指责的说辞。而且这事儿还真不能完全怪诺伊吕勒，火枪手在诺伊吕勒执政期间，10场比赛只打进了一球，也并不如他此前24场8球的神勇。
戈麦斯本赛季坚决要求离开汉诺威96，不愿意打德乙其实只占很小一部分原因，看见诺伊吕勒就来气才是最主要疙瘩。可没成想，气走了前途远大的年轻前锋，诺伊吕勒自己也没待多长时间，德乙苦逼的开局让他一甩手撂了挑子，没几天他就在德甲同样苦逼开局同样撵走了主帅的波鸿这里找到了新工作。
诺伊吕勒此人嘴不太好，仗着自己在德国足坛年龄大资格老便到处乱喷，唾沫星子溅得满世界都是。他说克林斯曼是走了狗屎运的学徒工，就是个雏；说贝克汉姆是个蹩脚演员和球员；说德国足坛一大半人都在服用兴奋剂，可又有说不出一个实际的名字……
他说马里奥·戈麦斯永远不会在一个赛季打进超过十个球！
马迪堡队内目前最佳射手自然是打进14球的队长卓杨，而排在他身后的就是打进9球的戈麦斯，所以，今天是火枪手绝好打脸诺伊吕勒的机会。为了出这口恶气，马迪堡新9号给队友们许下了种种一条龙承诺，而骚包的马迪堡人是最喜欢为这种事情出头的，有江湖有情操，谁能不爱？
卓杨那更不用说，从哪一方面讲他都会成为这次支援行动的挑大梁。
于是，马迪堡继上一场之后再次打出4:1，卓杨和戈麦斯双双梅开二度，马迪堡队长其中一脚精彩异常超过35米的任意球落叶斩，其实所有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卓杨先用一记禁区线上兜后角弧线为球队拿下打底一球之后，全队便进入了为火枪手开火支援模式。以卓杨、日尔科夫、沙皇构成的传球组合，别说是戈麦斯，就算来一个篮球手在这种无底线恐怖塞球之下，恐怕想不进球都难。
只不过，当戈麦斯头球把比分改写成2:0后，手舞足蹈相当夸张的庆祝完，却被卓杨劈头盖脸熊了一顿。
“瞧你这点出息，在咱们自己人跟前瞎嗨个啥？敢不敢直接去抽那老东西的脸？”
人就怕激，再次抢点把比分打成3:0后，火枪手立马冲到波鸿的教练席前，一顿咆哮差点引发双方群殴，卓杨和老宋一马当先上前为戈麦斯助威架秧子，仨人最后一人一张黄牌趾高气扬走开了，诺伊吕勒牙齿咬得格增增脸上全都是死猪肝色。
此后便是卓杨那脚被评为德甲本轮最佳的落叶斩，马迪堡取胜的同时，也不经意间在三连败之后5战4胜一平，名次悄然爬升到了第四位。而卓杨以16球继续巩固自己射手榜第一的位置，火枪手戈麦斯也以打诺伊吕勒脸的11球高居第三。至于第二，自然是比勒菲尔德那个超级赛亚人巴克利，这货本轮又进球了，用一记点球将数据提升到了13粒。
戈麦斯长出了一口恶气，自己的打脸行动圆满成功，而他已经超越了去年整个赛季的进球数。赛后火枪手最大的感悟：怪不得去年那几个**进球跟玩儿似的，跟着卓杨确实有肉吃呀，给的球太舒服了，谁进不去谁是傻子。
事实上，卓杨上赛季的直接助攻并不多，人家那五剑客离开之后在今年同样表现都很出色。不过，卓杨的确是能让身边同伴变得更好的那种球员，包括后防线上。
今天马迪堡后防换成岩石德拉斯领着蓬蓬、韦斯特曼、阿克曼首发，四位老少爷们儿基本没给波鸿留下什么机会，前凯泽斯劳滕中锋洛克伦茨和波黑人米西莫维奇，两条大汉被进退有序的防守潮水淹没得无影无踪。下半时伤愈复出的方片格罗索更是让防线变成了虐杀级，而且状态仍旧神勇的意大利左后卫还助攻火枪手一记抢点。
说一千道一万，马迪堡最后又双叒叕丢球了，不过也确实和防线没多大关系，斯特维奇抽冷子远射打烂了埃德蒙的手型。
与波鸿比赛的这天，对马迪堡来说，是极其平凡的一个比赛日，同往日里相比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但在南欧某地，对一个17岁的少年则是期待已久的一天。
西班牙甲级联赛，巴塞罗那主场迎战西班牙人，终场前8分钟，一位身披18号红蓝间条衫长发飘飘的少年站在场边，他即将换下葡萄牙人德科。这是少年第一次代表巴萨一线队在正式比赛中出场，这也是他以31场进38球的傲人成绩单告别B队乙级联赛的日子。
和德科击完掌，里奥·梅西踏上球场的一霎那，他想起了卓杨，想起那个让他选择了18号球衣的中国人。不远处，老大哥罗纳尔迪尼奥正呲着大龅牙冲着他笑。
第〇七三章 莫名奇妙的来电
喝完酒，火枪后戈麦斯挤眉弄眼领着一帮单身下三滥去兑现他的许诺了，卓杨和贝芙莉便回了他的小二楼。进门前的一段激吻，撩得黑夜里都能看见黑美人脸上的潮红。卓杨思想斗争很激烈，但最终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夜不归宿，在贝芙莉幽怨的眼神中老老实实回家给大姐头请了安。
其实卓杨心里清楚，自己就算和贝芙莉明目张胆‘苟且’在一起，姐姐也一定不会说什么，可他就是不想姐姐在家的时候自己过上真实同居生涯。说不清为什么，可能有点怕姐姐尴尬、赶姐姐走的意思。
即便卓杨对贝芙莉好感度与日俱增，他也越来越喜欢这个羞涩又不乏活泼的俏美人，但在卓杨内心中贝芙莉和卓秋天的地位依然相差太远，姐姐是卓杨生命中最尊敬的人之一。
两个人例行完每晚的小偷小摸之后，便分头楼上楼下，卓杨仍旧照例来到琴房，坐在了钢琴前面。
时间有些晚了，刚才和队友聚会时有些拖沓，现在差不多已经进入到了子夜时分。然而还没等他把门德尔松《降E大调辉煌回旋曲》序篇走完，整个人还没来得及完全沉浸到乐章之中，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这么晚了，会是谁打来的呢？
看号码，来自国内，但是很陌生。不会是九山海洋老穆他们，那三个牲口一向只是整天短信轰炸，打国际长途多费钱呀！而且卓杨的朋友家人都知道他在德国的作息时间，不会这么没溜三更半夜打来。
是晓青吗？应该是她，晓青已经‘很久’没打来电话了，她一定恨死我了。
卓杨有点害怕接，他不知道接通后应该说些什么。但不接起来，心里又更加发虚：自己辜负了晓青，却连电话也不愿听，这是有多忘恩负义呐！
“……喂，晓青……”小心翼翼中还带有点颤颤巍巍。
然而出人意料，电话那头是一个粗嗓门男人的声音，普通话中带有明显的海派口音。
“喂，是卓杨吗？”
“……，是我。您是哪位？”很陌生，卓杨有点搞不清楚，他这个号码很私人，知道的人并不多，尤其是国内。
“我是朱光沪！”此人中气十足。
“朱光沪……是谁？没听说……，你找我干啥？”
“……”该轮到朱光沪搞不明白了。“我是国家队新任主教练，朱光沪。”他又重复了一遍，好像这个名字应该如雷贯耳一样。
朱光沪也算是中国土产教练的代表人物，和中国足坛许多洋帅合作过，从他们身上涨了不少见识。而今年正是朱光沪人生最得意的一年，他在这个中超元年里，率领深圳队已然稳获冠军。
原中国队主教练荷兰人阿里·汉，因为中国队在世界杯预选赛亚洲区小组赛中‘意外’失利，没能进入最后的亚洲十强赛，他和足协相看两厌便提前终止合同走了人。
三军不可一日无帅，况且马上就有几场早就安排好对阵欧洲球队的友谊赛，于是，在中国足球圈人脉深厚又相当会做人会来事的朱光沪便进入了足协大佬的视线。不是请不起洋帅，国内有的是冤大头企业愿意掏钱，但中国足协选帅一贯是土洋土洋交叉相辉映，也不知道扣得哪门子六爻八卦。
实事求是，朱光沪在土教中还是有两把刷子。他带队深圳多年，生生把一支青年军打造成了甲A劲旅，今年更是凭借大连实德、北京国安、上海申花等强队各自事故不断频发状况，深圳队异军突起拿下第一座中超冠军奖杯。
只不过，新科冠军深圳也不安生，谁能想到他们的球员已经被俱乐部欠薪七个月了，比农民工都惨。能拿到冠军完全是凭着球员们的一口气和朱光沪在队内的巨大威望。
赢是赢了，但这操蛋局面让朱光沪顿生去意，一天也不想多待，于是他便和足协两下里情投意合，一拍即合。虽然一切都暂时还没有宣布，要等到下个月联赛彻底结束之后，但国内足坛消息灵通的人已然获知了此事。
当然，卓杨对此一无所知，对国内足球相当陌生的他甚至今天还是第一次听到朱光沪这个名字。别说不了解，他连怎么称呼朱光沪都不知道。按照德国习惯，自然应该称呼对方‘先生’，不讲究一点的直接喊‘老大’、‘头儿’。可这是国内教练，而且还不是自己的教练，那些称呼显然是不合适的。卓杨当然不会知道，正确叫法应该是——朱指导，这也是国内体育界颇具中国特色的一种对教练的称呼，译成外语仅从字面上都没办法翻。
“……嗯，那个谁……，我说……老朱，你到底找我啥事？”国家队这是要招我了？可那些个货还没给我道歉呢，还没让老子抽耳光呢，咋就净想好事儿呢？
“……”朱光沪一头黑线：老朱？这个卓杨很没礼貌嘛，年纪轻轻就耍大牌。
他打电话的确想询问卓杨进国家队的事，目的就是为了能让自己有一个开门红。虽然中国队历来有‘东亚友谊赛之王’的称谓，经常莫名奇妙就搞得一些欧洲强队狼狈不堪，尤其是换手如换刀的新帅上任初期，但谁不想让把握更大一些呢？朱光沪很是看了几场德甲转播，别说他还是个专业足球教练，但凡不是瞎子都能看出卓杨所拥有的超凡实力。
而且，做事面面俱到的朱光沪也想通过主导卓杨加入国家队这件事，从媒体、球迷，甚至上级部门那里赢得好口碑。
“卓杨呀，我一直都在关注你，你是名很优秀的足球运动员。”虽然感觉卓杨很不懂礼貌，但朱光沪清楚知道自己这番目的。“我知道你一个人在德国很不容易，过得挺艰苦，我们一直都很关心你。”
艰苦吗？我怎么不觉得呢？我哪里不容易了？我现在跟活神仙有区别吗？卓杨听得莫名奇妙。
“你看啊，卓杨，今天我一大早就打电话给你，就很表明诚意了。怎么样？来国家队吧！”
你是表明诚意了，可你知道德国这里是三经半夜吗？
“……老朱啊，你应该清楚我的事情，问题不在我这里嘛。怎么？他们知道错了？”
两个人的思路根本不在一个时空，各自想的完全叉劈了。
“卓杨，是这样。你态度诚恳一些，去给领导认个错，年轻人嘛，谁没犯过错，改了就是好同……嘛。主动一点，我再去领导那里做做工作，相信还是能让你回到国家队这个大家庭里的。你要相信领导们的宽容和胸怀，也要相信我对你的关心，只要你认真做个检讨，大家一定会原谅你的。”
第〇七四章 记者程浩的决断
我操，是我耳朵坏了，还是这个货吃了什么脏东西？
听闻朱光沪让他给足协承认错误，卓杨当时就被震住了，比云达不莱梅一口气打进马迪堡四个球那会儿还震。他根本不可能想到有人竟然还存有这种想法，都不长脑子不念书吗？卓杨一直认为，即便国内来人劝他，也会说让他大度一点原谅足协，为大局着想，不要斤斤计较云云。这已经是他想象之中最为‘极端’的建议了，卓杨绝然想不到会有人对他如此口出‘狂’言。
“老朱，不是我听错了吧？要么就是大半夜你逗我玩呢。好好的，有事儿说事儿，咱俩也不是很熟。”强压住不解和不耐烦，卓杨的语气难免有些冷淡。
错那麻痹，唔册那牢各个事体忘记特啦（上海话：我操，把这一茬给忘了）。听卓杨说‘大半夜’朱光沪才想起有时差这个东西。
“卓杨，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非常有诚意也非常关心你，才会给你一个知错改错的机会。国家队需要你，你更需要这个温暖的大家庭。年轻人一时糊涂犯错没什么，只要认识到错误改了就好……”朱光沪并不虚伪，这只是他和中国足球圈内一些人的传统思维方式。只不过，他们没有遇见过卓杨这种另类的足球人。所以，卓杨炸了。
“朱……光沪是吧？你他妈大半夜是成心给我添堵是不是？少他妈在这儿瞎逼bi，老子是错哪里了？轮得上你跑来人五人六？”
“哎，卓杨你怎么骂人呢？”
“我骂你怎么了？是你他妈自己打电话过来不说人话，摆明就是想找骂。”
朱光沪哪见过这个，国内球员谁敢跟教练这么说话，根本没把他这个解放前夕出生的资深老教头放在眼里。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耍大牌的，那些比你高得多……”朱光沪猛然想到，中国还真没有出过比卓杨更高级别球员。“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没礼貌的球员，张嘴闭嘴骂脏话，没有一点素质。”
“少他妈跟我谈素质，你先把舌头捋直喽再跟我说话。什么玩意儿，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这帮老教练念没念过书其实此事存疑。
“你……，你简直没有一点规矩，简直不识抬举。”这是足协在媒体上含沙射影用来指责卓杨时最耳熟能详的两个词。
卓杨勃然大怒：“去你妈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他妈是从哪里偷来我的电话号码？再敢打电话来老子他妈对你不客气！”
手机号码不是偷来的，朱光沪是通过国家队球员、慕尼黑1860中场邵佳一，邵佳一又通过前队友、现马迪堡后卫马塞尔·舍费尔要到了这个号码。
摔了手机之后，已然惊动了睡着了的姐姐和没有睡着的贝芙莉，卓秋天颇有些无奈地看着弟弟，黑美人儿听不懂中文陪着小心不敢言语。
第二天一大早，卓杨冲着闻讯而来的程浩第一句话就是：“那个朱光沪是他妈谁？”
了解完事情的前后经过，程浩也很无语，没想到一个没看住卓杨和国内的矛盾就升了级，从相看两厌发展到了直接对骂。做为中国目前最金牌的足球记者之一，程浩当然非常了解朱光沪此人，清楚他们那种在卓杨看来不可理喻的思维方式。
新赛季开始以来，程浩原本一直就住在卓杨这里，小二楼上甚至已经有了一间专属他的卧室。但后来又不住了一是为了躲避卓杨没完没了的琴声噪音，再者也是因为他那里来了新人。《体坛周报》为了进一步加强对卓杨和六剑客的报道力度，给程浩这里派遣了两位助手，一男一女文字摄影全都齐活。程浩自然可以住在卓杨这里，但把那二位也带来加塞就不合适了，程浩做事也不会那么没谱。可把两位助手单独扔在一旁也不利于他们开展工作，于是程浩便搬了回去。
这以后，程浩就不再是死守在卓杨这边，他把卓杨大部分的采访任务都交给了助手，手把手以老带新，卓杨看他面子自是十分配合那两位新人，所以他们上手非常快，但和卓杨的私人关系也不会处到和程浩的这种程度，没那种对脾气也没那种缘分。而程浩开始了满欧洲四处乱窜，凭借一年多融洽的私人关系，轮流去挖掘小猪刀疤那五个的独家新闻。
程浩也给两位新人定下了几条规矩：跟人可以，但不得干扰卓杨的生活，不得扰乱卓杨的作息规律；有问题实打实去问卓杨，不得采用诱导、设伏等技巧来采访，那点小聪明在卓杨面前不够看；不得报道卓杨任何的负面消息，草稿都不许打；所有有关无关卓杨的文字图片新闻，必须先发到我的电子邮箱里，由我检查后发回报社。
程浩声明，这四条规矩底线，只要碰触一次，他马上就翻脸往回撵人，没有任何商量通融的余地。
从这段时间也能看出来，两位新人非常守规矩，业务能力也丝毫不含糊，镜头笔头都还是有一定水准。于是程浩也就放心把卓杨交到了两人手上，自己不但欧洲飞来飞去，还抽空回去国内了几趟，神神秘秘也不知道都忙些什么。
程浩在昨天刚刚听说了朱光沪准备走马上任国家队一事，正打算今天和卓杨就这事闲聊两句，结果没想到朱光沪动作这么快，第一时间就惦记上了卓杨。唉，那么大年纪一个人，办事一点都不稳重，这是你该着急、是你能做主的事情吗？
事情已经这样，不管国内那些人怎么‘领导一贯正确’的习惯性思路有多不靠谱，卓杨这回却是把人扎扎实实得罪死了。挨骂的人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卓杨也铁定与中国国家队渐行渐远。
在没人的地方，程浩仰天长叹一声。国内某些愚蠢的人正在把卓杨推离中国足球，而程浩从他在德国建立的媒体私人渠道打听到，德国国家队新帅克林斯曼已经不止一次关注卓杨的比赛了，甚至已经有人看到被克林斯曼揉成一团的战术草稿纸上，在碟型中场后腰位置上画了两个圈，一个圈里写有巴拉克的名字，另一个圈——ZHUO！
这都是从极其隐秘渠道得来的消息，但可靠性绝对毋庸置疑。不过，出于私心，程浩没有对卓杨说起过这些，因为他害怕。
看来，我必须加快步伐，要提前去做那件事了。程浩想着他蓄谋已久的那件事：是到了该去做的时候了，为了我自己，为了卓杨，为了中国足球。只不过，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希望我可以活着看到那一天。
第〇七五章 最美丽法语教师
出乎程浩的意料，挨了臭骂的朱光沪竟然非常沉得住气，给谁也没有提他私下里联系卓杨一事。不过，仍然还是在程浩的意料之中，两个月后中国足协媒体通气会上，足协正式宣布由朱光沪出任新一届国家队主教练，朱指导也正式发表了履新感言，通篇废话毫无新意，十年前齐务生是怎么说的，十年后的老朱标点符号都没改几个。
在有媒体习惯性问起卓杨的问题时，压抑许久满肚子委屈的朱光沪没能继续有容乃大，噼里啪啦开了火。
我主动联系了卓杨，诚恳邀请他加入国家队。而卓杨再一次拒绝为国家队效力，并且态度极其傲慢和无礼，甚至还对我进行了辱骂，想老夫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呜呜……
面对新一轮汹涌扑来的舆情，经过与程浩商量，卓杨在《体坛周报》上讲明了此事的前因后果，只不过文字之间由程浩进行了技术性处理和艺术性夸大。
夜半三更，比赛完异常劳累的我被朱光沪指导突然打来的电话从梦中惊醒。上来便骂我不识抬举不守规矩，随后命令我马上做出深刻检查，否则就要……哼哼，他威胁我。我卓杨虽然年幼，但并不是个不懂礼貌之人，这一点我的导师卡尔·诺曼教授和我的教练尤尔根·克洛普先生，以及从小到大教过我的所有老师都可以证明。没错，我是骂了他，但那是因为他首先对我进行了无端指责和辱骂，想我毕竟只有十九岁，自然没能压住年轻气盛回了嘴。我一个人在德国孤单打拼，你却隔着一万多里地半夜三更来骂我，连我爸妈都舍不得这么干……
比惨谁不会？想比赛装可怜咱继续啊？
国内媒体新一轮热炒轰轰烈烈而起，中国足协也再一次做出正式决定：永远开除卓杨！
清晨伴随着秋雨醒来，卓杨想起昨夜之事仍然有些气愤，不过也没把他气到哪去，这不，早餐桌上贝芙莉用一个法语小笑话就把他逗得郁闷一扫而空，什么事儿也没了。
贝芙莉现在是卓家姐弟俩的贴身法语老师，这自然是大姐头的意思。
卓秋天看着每天卓杨出门上课训练之后，贝芙莉在家无所事事一副白吃白喝的样子，感觉不是个事儿，再加上她其实和法国姑娘没多少共同语言，不怎么能聊到一块。大姐头一寻思：得，你不是法国人吗？那就教我们说法语吧，也算是个正经工作。贝芙莉赶紧点头忙不迭：好好好好……
卓杨便也时不时一起凑个热闹，他其实会一点点法语，那还是跟着刀疤里贝里鹦鹉学舌来得。不过，以刀疤那口音浓重的乡下发音，他和贝芙莉这种为了当模特和演员去专门培训过的标准口语相比，就是新闻联播和川普之间的差异。
以姐弟俩深厚的外语功底和学习能力，学起法语很快就触类旁通了，现在和贝芙莉用法语交流起来已经全无障碍。卓杨还从老宋那里学来了很多法语中的下三滥，以后再见到刀疤，看他还敢不敢背地里用巴黎土话乱嘀咕。
有那些八卦记者问卓杨：您和这位美丽的贝芙莉·邓小姐是什么关系？他便一本正经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是我的法语家庭教师。记者们翻着白眼：还法语教师？你咋不去和体育老师亲嘴儿呢？
媒体记者真是神通广大，没几天就把贝芙莉的各种底细挖了个门儿清，黑美人也接到了越来越多小经纪人打来的电话，眼看已经有了热度。但贝芙莉牢记大姐头给出的指示，坚决不理睬来路不清的野鸡经纪，对那些还算正轨的经纪人也只是说：签约先不着急，你先去给我安排参加几场有影响力的走秀，让我先看看你的实力再说。
对于卓杨和贝芙莉交往这件事，胖子拉伊奥拉也很上心，毕竟黑美人儿是个档次有些低的小模特，说实话有点配不上胖子精心包装下、走出走进以‘KING’形象示人的卓杨。不过卓杨的感情私事胖子没有理由干涉他也不会去干涉，只是指派卓杨经纪团队的负责人帕克里特·斯蒂尔前去拜访了一下贝芙莉。
斯蒂尔告诉贝芙莉，既然和卓杨在一起，那就有义务维护卓杨的形象，这对大家都有利，毕竟说白了都是指着卓杨吃饭指着卓杨求发展。而且，我们老板在米兰时装周人面上很熟……
国际四大时装周，米兰、纽约、伦敦、巴黎，登上这里，是每个模特的梦想，其地位相当于足球世界的五大联赛。而贝芙莉现在，差不多等同于一名中国丙级联赛的大龄前锋，欧洲五大联赛并不是她的梦想，因为那太过于遥远和不切实际。对她来说，中超甚至中甲就已经是天堂。
贝芙莉第一次在卓杨耀眼的明星光环之外，见到了他背后的人脉和底蕴。米兰时装周？竟然有可能和自己联系起来，贝芙莉不由得为自己鼓足勇气前来投奔卓杨而感到庆幸。然而，此时她做梦也想不到，卓杨带给她的何止区区一个米兰时装周。
这一个月马迪堡的赛程很紧，昨天和波鸿打完，今天例行休息一天，明天恢复训练，后天就要奔赴西班牙，去和塞维利亚踢一场欧洲联盟杯的小组赛。
下午卓杨往音乐大学校园里走去，他要去找诺曼教授请教一些涉及到论文里的东西。
这学期卓杨的论文是《论巴赫钢琴作品的演奏风格》，题目比较宏大自然完成难度也就越大。不知不觉已经是大三了，按这里的算法是第五学期，大学生涯已经度过去了一大半。他的学期论文也不再是以前那种对某首乐曲的曲式进行分析，而是选择对某一类音乐的风格做出全面探讨和论述。
走过花坛的拐角，卓杨想起了瑞莎科娃，因为在这里他曾经和瑞莎紧紧拥抱在一起，那是为了救她。而现在楼顶上的玻璃栏窗为了安全早已被拆除，换成了镂花的铝制围栏，再也不会有玻璃从天而降。
卓杨从马克·文斯特那里听说，瑞莎现在在美国发展得还不错，进入了好莱坞一间知名的音乐工作室。马克·文斯特偶尔还和瑞莎有联系，除此之外，瑞莎科娃中断了和母校所有人之间的联络，包括卓杨。就连夏天该正式毕业时她都没有回到这里，只是把毕业论文以邮寄的方式送回了音乐大学。
也许瑞莎科娃只保留了马克·文斯特的联系方式，是因为马克是卓杨的朋友。谁知道呢？
而在同一时刻的洛杉矶，瑞莎科娃正躺在床上数着窗外天空中的星星，床头柜上放着一张在美国并不热销的足球类报纸，报纸第三版的照片中，卓杨正在和一个黑人姑娘拥吻。
他那个中国女孩怎么了？瑞莎很纳闷。
第〇七六章 米兰达的玛祖卡
出乎意料，卡尔·诺曼教授并不在大学里，老文青去了奥地利他当院长的那个萨尔茨堡音乐学院，这也怪卓杨想当然的没有提前电话联系一下。挠了挠头，他夹着论文转身去了阿里·瓦迪教授那里。
卓杨现在在汉诺威音乐大学所有学生里身份十分特殊，钢琴系大学生第一人不算什么，他的特殊体现在可以随时前去打扰阿里·瓦迪教授。其他人，甭说是学生，就连大部分教授想要拜访瓦迪大佬都要提前预约。
卓杨来找瓦迪教授不是想让指点自己的论文，他的导师是诺曼，找别人指点显然是不合适的，哪里都有明暗规矩，这些卓杨都懂。实际上，别说是论文，卓杨和瓦迪爷爷在一起，连音乐都几乎不谈，一老一小时常天南海北胡吹乱侃。
卓杨给瓦迪爷爷讲足球，讲在足球里遇到的人。瓦迪爷爷给卓杨描绘他人生中见过的各种轶事，讲他年轻时遇见的姑娘。
八岁那年的秋天，小瓦迪每个下午都会偷着溜出家门，在街角或公园里和一个七岁的小女孩一直玩耍到天黑。那个可爱的犹太小姑娘总会给他带一些自己家烘焙的蛋糕或是曲奇。然而，还没等他记下小女孩的名字，小瓦迪一家就不得不在纳粹的阴云笼罩之下仓皇逃离奥地利，一路向东逃难去到了遥远的中国上海。
十五岁那年，少年瓦迪开始在西雅图学习钢琴，在那里的钢琴课上他展露出卓绝的音乐天赋。钢琴课上有一位不爱说话的女孩子，她总是喜欢偷偷递给他一朵小小的蝴蝶兰，或者一朵黄莺。直到他离开这里要去纽约在名师指导下深造的那天，不爱说话的女孩突然吻了他，然后便转身跑开了，那一次是少年瓦迪的初吻。
二十六岁那年，第二次中东战争爆发，青年瓦迪轻轻合上钢琴的摇盖，他回到了以色列，去为自己的祖国而战。年轻的炮兵装填手阿里·瓦迪在埃及空军的空袭中受伤，他躺在耶路撒冷医院的病床上，漂亮的护士米兰达精心护理着他，每天都会亲吻他的额头，美丽的眼睛和他深情对视。米兰达和瓦迪相爱了，可还没等他从病床上起来，米兰达就被调去了特拉维夫，两人匆匆一别。此后阿里·瓦迪寻找了很多年，却始终没能再见到心爱的米兰达。
三十五岁那年，汉诺威音乐大学讲师阿里·瓦迪依然单身，他时常在琴声的冥想中回忆起留在自己心底的三个姑娘。
四十岁那年秋天，世界著名钢琴家、指挥家、作曲家、阿里·瓦迪教授在布达佩斯被朋友拉着去相亲，乍一见面，他和米兰达都愣在了原地，继而相拥而泣。
新婚之夜，米兰达给丈夫讲起了自己的故事，讲她怎么从美国回到了以色列，又怎么成为了战地护士，讲她小时候怎么和家人从纳粹的集中营里死里逃生。
米兰达讲起小时候在维也纳，她每天给一个小男孩偷着装些蛋糕和曲奇；讲起在西雅图学习钢琴时喜欢上的一个少年，她给少年送了很多紫色和黄色的小花，她还吻了他，那是她的初吻。
妻子再回头时，阿里·瓦迪早已泪流满面。
在那个夜晚，阿里·瓦迪创作了他人生中最成功的一曲玛祖卡，这首名动音乐界的乐曲被业内标号为《降A大调第三号玛祖卡》，但阿里·瓦迪称它为《最初的米兰达》。
卓杨沉浸在瓦迪爷爷弹奏的《最初的米兰达》之中，他能从乐曲表层的欢快和喜悦中看到了诗意与田园牧歌，绅士和优雅的意境之间，是对爱情的歌颂。
年逾古稀的阿里·瓦迪也许指力和手速都已经大不如前，但他对音乐的理解和解读毫无疑问已经臻至化境，他用灵魂之力演绎出的玛祖卡乐章，把卓杨带进了一个安静又唯美的的世界里。
我什么时候才能创作出如此杰出的音乐？
我什么时候才能遇见这么完美的爱情？
马迪堡毫无疑问是一支年轻的球队，尤其是他们在半主力出战联盟杯的时候，首发年龄几乎全在十七至二十二这个区间，这在足球界已经不能拿年轻来称呼了，简直可以说是**。他们今天的对手西班牙劲旅塞维利亚虽然不像马迪堡这么离谱，但也同样有许多非常年轻的球员。
塞尔吉奥·拉莫斯，初出茅庐的‘水爷’今年芳龄十八，右前卫赫苏斯·纳瓦斯也仅比拉莫斯大了四个月。左前卫普埃尔塔年未满二十，巴西名将、右后卫丹尼尔·阿尔维斯二十一岁，甚至核心人物、二十三岁的巴普蒂斯塔和同龄的马库库拉严格意义上讲，也都属于年轻球员。
在皮斯胡安球场，马迪堡打得非常艰难。其实赛前大家多少都有一定思想准备，毕竟是在客场，尤其自己大半支替补面对人家几乎全主力，何况塞维利亚在新赛季西甲中目前为止保持不败，排位仅在重新璀璨崛起的巴塞罗那之后，甚至力压银河星云皇家马德里。
比赛最后输赢结果暂且不提，打得火星四溅却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开场仅三分钟，塞维利亚队长哈维·纳瓦罗禁区外小动作野蛮撂倒伊比舍维奇，引发双方推搡互骂，就为整场比赛的火爆奠定了基调。整场比赛，双方球员多次发生冲突，比赛不停被中断，主裁判把哨子都快吹漏了。
哈维·纳瓦罗是西班牙最出名的一个‘纳瓦罗’，江湖上有名的恶棍，这位三十岁的悍将在场上勇猛无比且阴险无比，职业生涯中废掉好几个对手了。别看西班牙国家队内群星云集，但纳瓦罗才是真正的精神领袖，他总能给这段时间稍嫌软蛋的西班牙以热血。
当然，对于塞维利亚人来说，纳瓦罗是英雄，但对于马迪堡人，他就是个操蛋十足的人。
正因为纳瓦罗的存在，整支塞维利亚队都显得咋咋呼呼，从前到后动作都特别大，西甲诸强见了他们颇有些头疼。不过，马迪堡人并不怵这个，德国球队就没有孬种，何况马迪堡这种普遍生瓜蛋子的青年军。
实力上存在差距，马迪堡人又坚决不服软，所以很快，第一张红牌伴随着第一个丢球就到来了。
第〇七七章 席尔瓦大仇难报
34岁的乌拉圭前锋达里奥·席尔瓦出自乌拉圭著名的佩纳罗尔队，在足球这方面，南美球员要比欧洲球员脏一些，当然，这里指的不是个人卫生，是说小动作。乌拉圭是南美洲最脏的，佩纳罗尔是乌拉圭最脏的，席尔瓦是当年佩纳罗尔的当家花旦。
狮王老宋今天主防席尔瓦，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善茬，手底下和脚底下谁也比谁干净不了多少，连嘴巴都不曾停歇。虽然不知道一个法语系一个西语系，相互之间那些脏话能不能听得懂，但老宋满脑袋的金毛和席尔瓦满头银发倒是相得益彰。
席尔瓦接巴普蒂斯塔传球给纳瓦斯做桥，自己怎么也摆脱不了老宋的纠缠，但也把老宋挡住不能补防后防的空缺。激情纠缠之下，普埃尔塔见缝插针抽射破门的同时，老宋和席尔瓦双双倒地。
之前相互下三滥的小动作不断堆积下，两人的火气已然不小，而本场比赛的基调本来就是生冷硬噌。躺在地上的席尔瓦非常隐秘地出脚踹向老宋裆部，倒是没踢正。大腿挨了一下的老宋当即就势给了席尔瓦屁股一记抽射，于是，两人在草皮上展开了地躺拳对决。
双方一窝蜂上来这便要上演全武行，还是两位队长在人堆里及时阻拦，才制止了全面战争的爆发。别看纳瓦罗勇猛无比，但他是个一点也不缺乏智商的人，他所有伤人动作都目的性极强，不会领着全队头脑一热打群架。卓杨当然更不用说，身负领导责任自然该出手时才会出手。
这边老宋已经站起来拍土了，那头席尔瓦却在地上抱着腿翻滚惨叫。主裁判给了他一个王之蔑视：装什么蒜，刚才就你们那两下子在屁股上乱蹬，有大腿个卵事。
看着主裁赏给他和金毛狮王一人一张红牌，席尔瓦悲愤欲绝，指着卓杨对裁判控诉：“刚才他踩了我好几脚，他踩我了！！”
卓杨勃然大怒：“你他妈逼是不是疯了？你还要不要脸了？你是不是一辈子只会靠这些下三滥踢球？”
“你就是踩我了，我就说你踩我了……”席尔瓦气得语无伦次。
主裁一听都懒得搭理乌拉圭人，直接挥手让他出场。
卓杨踩他了没有？踩了！专拣疼的地方踩了好几脚。有人看见没？没有！人群乱糟糟拥挤在一起，别说没人能看见，就连十个摄像机位也拍不到人堆里最中间发生了什么，只有施暴者卓杨和受害人达里奥·席尔瓦两个人心知肚明。俩人球技高底暂且不论，在演技上卓杨可以当席尔瓦的祖师爷。
难能可贵的是，席尔瓦此后一直也没找到向卓杨报复回去的机会。
一辈子没吃过亏的脏货岂能善罢甘休？在两年后2006年的9月，已经回到乌拉圭的席尔瓦一日与好友深夜畅饮，酒兴昂然之后驾驶着他的敞篷阿尔法·罗密欧往新认识的女朋友那里赶去。
风驰电掣在蒙得维蒂亚街头，席尔瓦突然瞄见路边耸立的卓杨某运动饮料巨幅广告牌，积年旧恨之下他不由得怒向胆边生，用尽丹田之力向广告牌啐去了一口浓痰。结果，右脚一使劲双手稍微跑偏，阿尔法·罗密欧猛然加速一头撞断了路边的灯杆。
高档跑车自是安全系统相当完备，光气囊都弹出来六七个，但灯柱轰然倒下就不是气囊可以管的事儿了，达里奥·席尔瓦右腿齐膝盖以下被硬生生砸断。
不过塞翁失马，经历人生重创的席尔瓦此后变得心态平和，不但成为著名义肢足球业余选手，还成立了一家残疾人基金会，终成为一名对社会可以做出贡献的好人。
上半时二十九分钟，马迪堡落后了，后防线的领头羊老宋还被罚下，渣叔连忙用岩石德拉斯换下右前卫杰瑞·布劳恩，保持后防完整。克洛普原本就打算给布劳恩四十五分钟的友情演出，现在只好提前让他下班。塞维利亚那边则是用伤愈复出、攻守兼备的巴西后腰雷纳托替换下刚打进一球的左前卫普埃尔塔，将葡萄牙人马库库拉推上了前锋线。看着气喘吁吁脸色有些泛青的西班牙小将普埃尔塔往场下走去，如果现场有穿越者，一定会提醒他：小伙子，赶紧去做个全面体检吧，足球并不是人世间的全部。
2007年8月23日，在西甲联赛塞维利亚主场迎战赫塔菲的比赛中，普埃尔塔突发心脏病倒地，昏迷两天后于医院不治身亡。
本场比赛塞维利亚对卓杨的限制，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有效的。他们的后腰哈维·卡斯克罗就是贴在卓杨身上的膏药，但起到更关键作用的，竟然是塞维利亚场上最年轻的球员、后防线上稚嫩却已然显现出大将风度的塞尔吉奥·拉莫斯，他恰如其分的时机选择，毫不犹豫将位置前提，对盯防卓杨才是针锋相对的正确战术。
虽然仅比路易斯蓬蓬等‘马迪堡三少’大一岁，拉莫斯却显得更加成熟，比赛经验也更加丰富。而且拉莫斯无论是技术还是对身体的运用，包括速度，都没有明显短板不说，还都相当出色。拉莫斯不但是个可边可中的后防全才，前插的攻击能力也还算不俗。
赛前卓杨研究对手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太关注拉莫斯，毕竟比他还小又是后卫，想必进攻和防守都成不了重点，很多球队都喜欢在后防线上锻炼新人。正因为这样，乍一交手，位置前提的拉莫斯让卓杨颇为不适应。再加上其他队友和对手对位基本上也都不占什么优势，马迪堡在场面上相当被动。
不过，卓杨在进攻上暂时没能打开局面，但他在中场同样限制住了对手的攻击核心巴普蒂斯塔，基本上没给他留下发飙的机会。
同样都少了一人，马迪堡和塞维利亚却依然战得激情四射，每个人都被赛场上不断发生的冲突撩得火起，四面八方继续人仰马翻。这样一来，对于场上不占优的马迪堡就是好事儿了，实力处于下风的他们自然喜欢打乱战，越乱越好，而塞维利亚的西班牙技术流却在这种局面下大打折扣。
此消彼长，双方在上半场剩余的时间内都没能再有建树，一直僵持到了中场休息。没成想，下半时一开场就迎来了第二轮的红牌。
第〇七八章 纳瓦罗恶贯满盈
马迪堡今天排出标准4-4-2，罚下一人后无奈变形为4-3-2，双前锋是火枪手戈麦斯和伊比舍维奇。塞维利亚也是他们习惯的4-5-1，现在化作4-4-1，也就是说，塞维利亚在中场始终比马迪堡多一人。再加上今天拉莫斯把位置前提用以禁锢卓杨，他们的中场优势便更加明显起来。
咱们说过，卓杨现今已成为世界足坛极少数不可能完全被限制的球员之一，放几个人上来也做不到。你总不能让大半支球队什么也别干就去把卓杨团团围住吧？就算可以那样做，那卓杨也已经完成了战术任务，你以为马迪堡其他人是吃素的？
下半时开场还没有一分钟，卓杨抓住卡斯克罗和拉莫斯没有完全进入比赛状态、相互干扰的时机，果断甩开阻扰，把球给向禁区前的戈麦斯。这一次，卓杨没有给出低平球，因为仓促补防的塞维利亚队长纳瓦罗身高‘只有’182，卓杨给出的疾速半高弧线直袭189的戈麦斯头顶。
卓杨在最短时间内选择了出球突袭，猛然打乱了攻防转换没能顺畅的塞维利亚后防线，其余人都还没来得及落位，但马迪堡这边的赫迪拉和手雷哈姆西克因为极其适应卓杨这种悄然乍起，这会儿都已经跑进空档准备在第二落点进行攻击。
也就是说，头球功夫了得的戈麦斯但凡将足球能摆渡给那二位小爷，马迪堡将获得一次绝佳的攻门机会。
然而著名恶棍纳瓦罗岂能让你如愿，即便他被戈麦斯已经抢先占据了有利位置，即便他显然已经很难阻止火枪手腾云驾雾，但见多识广的纳瓦罗有的是办法。
俩人一起起跳时，纳瓦罗的钳子手已经拧上了戈麦斯的腰眼，但皮糙肉厚的火枪手忍住疼痛硬是不为所动，继续执着地直奔足球而去。戈麦斯的反应多少出乎纳瓦罗的意料，他没想到这个德国小子这么彪悍。
这个时期的西班牙足球虽然因为欧洲足球融合的大环境，风格逐渐变得全面，但相比其他三大联赛，西甲还是显得有些软蛋，否则像纳瓦罗和马切纳这样的恶棍怎么能在国内如此呼风唤雨，德意英三国之中他们这样的悍将比比皆是。
纳瓦罗施展的钳子拧，要放在其他西甲前锋身上，已然惨叫着躲闪了，但他遇见了将坚韧已经刻在骨髓里的德国人，何况火枪手戈麦斯要比一般德国球员更加彪悍和顽强。
纳瓦罗当然不仅仅只会这一招，他当即抬膝照着火枪手大腿外侧腱子肉就是一下狠的。不过，这一下就不如刚才的钳子拧那么隐蔽，有些明目张胆了。毕竟仓促之下他来不及去施展更隐秘的招数，只能手段齐出摆平对手先。
戈麦斯不但感觉大腿肌肉一股钻心疼，而且在下盘遭受重击之下没能控制住拧腰送胯，足球擦着他头皮飞了过去。两人落地的同时，裁判的哨声也很及时响了起来。
年轻小伙子哪有脾气好的，戈麦斯当即一捶猛地砸在纳瓦罗腮帮子上：“去你妈的！”纳瓦罗手捂着脸应声而倒。
双方又一哄而上，随时都可能擦枪走火引发群殴，裁判哨子连天撵这个堵那个差点没忙死才把局势将将控制住。纳瓦罗恶意犯规在先，戈麦斯蓄意报复在后，案情清晰事实清楚，一人一张红牌各打五十大板。
卓杨正在跟主裁判玩饶舌施加压力呢，就看见戈麦斯脸色变了，紧接着便抱着腿缓缓躺了下去。眼见不像是装的，卓杨赶紧扔下裁判跑了过去：“喷子，什么情况？”
“疼，疼得厉害！”说话间戈麦斯鬓角上的汗都流了下来。
来不及想别的，卓杨赶紧给场边打手势让上队医上担架。
工作人员抬着戈麦斯颤颤巍巍下去的时候，卓杨跑上前赶上正往下走的纳瓦罗，向塞维利亚队长撂出了一句狠话：“杂种，有机会爷爷我会废了你。”
“来呀，你现在就来废了我呀，来呀！”纳瓦罗是个非常冷静且又从不示弱的恶棍。
“你等着就好，孙子。”卓杨当然也不会中了激将。
“行，我等着你。”纳瓦罗眼神里闪过一抹厉光，便扬长而去。
赛后经检查，马里奥·戈麦斯左大腿股四头肌中度挫伤。虽说这种肌肉硬伤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也需要将养一个来月，期间还要积极理疗恢复。也就是说，冬歇期之前的比赛，火枪手基本上算是歇着了。
随后禁区外两米处的直接任意球，卓杨外脚背弧线羚羊挂角挑战埃斯特万成功。七个人墙也没用，等到埃斯特万判明足球的轨迹时，已经没有了起跳时间。1:1，双方暂时打平，卓杨也攻进了他在本届联盟杯上的第12粒入球。
这次双方又都被罚下一个，渣叔和卡帕洛斯都没有选择调整换人，马迪堡4-3-1前面只放了伊比舍维奇一人，塞维利亚3-4-1继续利用人数优势压制马迪堡中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两个队最主要的攻击都来自其中场，抛开卓杨和巴普蒂斯塔差不多兑子不说，手雷和赫迪拉在经验和比赛能力方面显然还不如卡斯克罗、雷纳托以及纳瓦斯，这三位对马迪堡后防线施加的压力更大。而同样是单前锋，马库库拉也要比伊比舍维奇在牵制上做得更好。
所以相比之下，马迪堡必须保证四人后防线完整，而塞维利亚只需三人便已足够，甚至拉莫斯还要把大多数精力放在对付卓杨身上，阿尔维斯更是时不时就杀入前场助攻，只阿尔法罗一人便给伊比舍维奇造成了限制。
波黑小伙子虽然单兵技术和身体条件上并不比戈麦斯逊色多少，但他面对困境时的解脱办法却显然没有火枪手多。
巴西人丹尼尔·阿尔维斯即便现在还没有成为日后那个著名的边路飞翼、巴塞罗那和巴西国家队右后卫第一人，但他消遣马迪堡今天的左后卫舍费尔也已经足够了（卓杨的手机号码就是从他这里传到了朱光沪手中，活该！），更何况还有纳瓦斯这个新晋闪耀的右边锋。
马迪堡因为这个三人中场没有编制内的左前卫，只能让卓杨能者多劳，但他在防守上对抗巴普蒂斯塔已经颇为不易，还要花大精力来协助舍费尔镇守左路，就难免有些疲于奔命，渣叔已经开始考虑是否让方片格罗索上场去教训一下塞维利亚嚣张的右路了。
但渣叔和卓杨有约在先，不到万不得已，联盟杯和足协杯上不换下这几位年轻的球队替补，毕竟这两个赛事就是为了锻炼他们，而今天这种压力巨大的比赛正是最好的锤炼擂台。
所以马迪堡左后卫马塞尔·舍费尔还要继续不断遭受折磨，他也正如大家所料的那般终于没能始终顶得住，让阿尔维斯和纳瓦斯合伙欺负了一番之后，被突进去丢球了。
第〇七九章 补时绝杀拉莫斯
要说起这个丢球，卓杨其实多少要负一些责任，正是他在中场稍一疏忽，放松了对巴普蒂斯塔的防守，让巴西前腰瞅准机会和右边路那俩彪子打出一连串配合，最后由阿尔维斯突破舍费尔后禁区内底线回敲，巴普蒂斯塔迎球怒射打穿了‘好汉’汉达诺维奇的十指关。
从这个赛季开始，一直到此后的几年里，巴普蒂斯塔完全是一个现象级球员，比起任何顶级巨星也毫不逊色。他在西甲赛场上成了皇家马德里最痛恨的人，简直就是皇马的克星。思来想去，皇马也找不出对付巴普蒂斯塔的办法，索性干脆把他买了过去。于是，在皇马的巴普蒂斯塔又成了银河队内众星的克星，尤其是中场，他可以抢走任何人的位置，包括齐达内和劳尔。当然，屠夫德容是个例外，德容不是皇马最强的一个，但他是最特殊的一个，哪个巨星想攻击起来自己身后无忧，都必须先去讨好屠夫。
尤其是2006年之前，巴普蒂斯塔无论在皇马还是巴西国家队，他的重要性都不在罗纳尔多之下，甚至犹有过之。这个时间段的巴普蒂斯塔，也是属于绝无可能被完全封死之列。
卓杨是被卡斯克罗、雷纳托和拉莫斯纠缠的厉害，这三个人无时无刻不在他周边五米之内虎视眈眈，即便想将他封杀于无形那是痴人说梦，但让他一路磕磕绊绊还是可以的。所以，疏忽归疏忽，让卓杨这头突破封锁、紧接着那头又要防止巴普蒂斯塔突破封锁，太过于为难他，再有主角光环，他也不是神仙。
戈麦斯下去之后，马迪堡前端攻击威力和威慑力大减，似乎一切又要靠卓杨单枪匹马来扭转战局。然而，他现在是有帮手的，即便赫迪拉和哈姆西克仍然未脱离青涩，但他们已经开始成为卓杨的帮手。
赫迪拉牢记卓杨的教诲，遇见能玩身体的时候绝不跟对手废话。只见他连顶带拱挤开纳瓦斯，突然把足球大脚奔给远端跑出空当的手雷哈姆西克，而不是假装伸手要球实则舍身诱敌的卓老大。手雷连续变向后猛然加速摆脱回防的巴普蒂斯塔，要知道，巴普蒂斯塔是以后腰位置出道的，防守能力还是相当有水准，由此可见斯洛伐克手榴弹成长有多快。
在手雷和伊比舍维奇形成呼应兵压塞维利亚禁区前沿之际，阿尔法罗一个人显然是照看不过来的，拉莫斯只能迅速回撤跟防。
刚才吃了鳖的左边后卫舍费尔显然不是个甘于生吞闷亏的主，20岁的德国小伙子从来都是不服输也打不死的人。他插向来不及回防的阿尔维斯身后一路狂奔，直杀底线而去参与接应，阿尔维斯在身后撵得尘土飞扬。巴西人速度很快，可舍费尔速度同样不慢。没办法，另一个巴西人雷纳托只能提心吊胆操心着这边，左右顾盼生辉，这便给了卓杨突破围剿的好时机。
卓杨闪电般移形换影就从卡斯克罗的视线里消失了，等他再次瞪大已经累花了瞳孔的眼睛看见卓杨时，马迪堡队长已经从宽阔如北冰洋的肋部溜进了禁区。
脚下是手雷拧身外脚背划给他的足球，背后是手忙脚乱连拉带拽的拉莫斯。
面对面暴力轰炸，根本没管已经扑在背上的拉莫斯，卓杨近距离的野蛮怒射就没给埃斯特万留下丝毫封堵的可能。足球惨烈入网的同时，卓杨也被前后夹击的埃斯特万和拉莫斯放倒在地上。
这一下可就捅了马蜂窝了，马迪堡人全都不要命一般杀了过来。赫迪拉仗着人高马大双手卡住拉莫斯的脖子，水爷的脸登时就憋红了。舍费尔把卓杨拉起来的时候，手雷小弟已经和埃斯特万扭在了一起。
岂止是帮手，明明是一群帮凶。
裁判急得上蹿下跳，都不如卓杨喊了一声：“算了！”他清楚那二位没想着伤人，都怪惯性，都怪牛顿第一定律，他们顶多懒得去收势而已。
主裁判也很无奈，只能噼里啪啦发了一大堆黄牌。红牌在屁股兜里实在太重，有点掏不出来。都已经罚下去四个人了，再接着掏，自己脸上很有光吗？只能说明自己球场控制能力是坨屎。
然而，有些事情由不得人，合该你掏红牌的时候，不掏都不行。
比分变成了2:2，双方再次打平的时候，比赛已经来到了85分钟。看样子谁想硬去拿下对手都已不太可能，这场比赛耗人的不只是体能，还有心神。
双方几个小心翼翼的攻守往返之后，比赛有些懒洋洋地进入到补时阶段，值场裁判举牌显示延时六分钟，毕竟下半时中断很多。
阿尔维斯强突舍费尔，这次他没能成功，人过去了，球被马迪堡左后卫挡出了底线。这个角球摆明是全场最后一个机会，塞维利亚有可能成功，马迪堡也有可能借此打出反击，就看谁命好了。犹豫之下塞维利亚中后场几个大个子不知道是否该上前参与，但他们的主教练华金·卡帕罗斯却显示出了孤注一掷的决心和勇气，他大手一挥，让所有人全部压向马迪堡禁区，后边只留下一个阿尔维斯，谁让他只有1米73呢。
卡帕罗斯名不彰显，但他却是一位实力派的主教练，尤其擅长培养年轻球员。雷耶斯、阿尔维斯、普埃尔塔、拉莫斯、纳瓦斯、卡斯克罗、卡佩尔，全出自卡帕罗斯的手笔，他在塞维利亚干得一点也不比六剑客之马迪堡渣叔逊色。
谁手底下也没闲着，拉拽拧扣，没有最阴只有更阴，暗地里让掏了裆的都有好几个。
都把目光投在塞维利亚头球上有两把刷子的大个子身上，没成想身高并不显眼的拉莫斯抢到了这个点。在和蓬蓬的纠缠中他抢先一步前蹿起跳伸头，‘唰’一声，足球从前门柱蹭进了网窝，马迪堡人全都傻眼了。
故事并没有结束！
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些什么，或许是整场躁动的戾气积累，或许是一个恼羞成怒一个得意忘形，拉莫斯和蓬蓬不约而同同时抽了对方一记耳光，两声合一那叫一个脆。
啪——！！
第〇八〇章 浮雕修颜纳瓦斯
场面那叫一个混乱，双方围在马迪堡球门前就像一群扎堆儿的鬣狗，眼看世界大战一触即发。
枪声可以引起战争，有时也能停止战争。乱哄哄耳听见人堆里又是两声清脆的‘啪！啪！’，显然是又有人挨了耳光，而且比刚才蓬蓬和拉莫斯那两下脆出一百倍。卓杨登时大怒：我的人就这么好欺负吗？
左右一推双手分开众人：“谁？谁他妈打了我的人，给老子站出来！”
两队人马闻声豁然分开，分别以卓杨和阿尔法罗为首各自站在本方老大身旁。纳瓦罗不在场，阿尔法罗就是临时队长。
卓杨和阿尔法罗怒目而视，却半天也没见有人敢作敢当挺身而出。卓杨更火大了：“有种就站出来，敢打人就敢出来见人。谁他妈动的手，出来！”
还是没人坦白从宽。
卓杨没搭理主裁判的劝阻，拧回头去冲着自己的队友：“谁刚才让人偷袭了？出来认人，马迪堡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爷们儿！”
还是没人出来。
这事儿就有点蹊跷了。
就在此时，大家发现对面塞维利亚阵营中纳瓦斯的脸慢慢肿了起来，随即左右脸蛋儿上清晰地浮现出两个巴掌印子。
卓杨：“……”
阿尔法罗炸了，扯着嗓子：“这他妈是谁干的？给老子站出来！赫苏斯，是谁打了你？给哥说。”
“……太乱，我……没……没看清……”楚楚可怜的赫苏斯·纳瓦斯，很是惹人心疼。
“呸！”卓杨一声断喝：“我他妈就没见过你们这么下三滥的球队，连自己人都抽。呸！！”
一回头：“兄弟们，咱们走，犯不着搭理这些连自己队友都打的足球流氓。”
一帮人呼啦啦跟着卓杨就往边线走去，全然忘了比赛还没结束。主裁判慌忙在后面喊叫：“马迪堡马迪堡，你们回来……”所有人都一头黑线。
差点忘了一件事，主裁判冲着蓬蓬大卫·路易斯和拉莫斯红光一现，想装糊涂蒙混过关？门儿也没有！互相抽脸，这从哪条规则看都必须得罚下，裁判就是再不想出牌也必须得掏，想包庇都包庇不了。
一场比赛直接红牌罚下去六个，黄牌满天飞都已经数不清了，谁没挨上明天简直都可以去买彩票。
裁判一摊手：我也很无奈呀！
阿尔法罗不愿意了，一指纳瓦斯：“裁判，你看看，把我们人都抽成这逼样了，没个说法可不行。”
纳瓦斯哭丧着脸挂着两块浮雕，眼神好的人都能在上面瞧见指纹。
裁判看看卓杨，又看看阿尔法罗。这他妈罚谁去？我总不能给马迪堡随便派一张，让他们民主选举一个出来顶锅吧。
卓杨又怒了，伸手一指阿尔法罗：“你他妈还要不要脸了？挖内鬼回头晚上开会自己慢慢挖去，找人家裁判先生干什么？”
阿尔法罗那个气呀：“你还要不要脸了？你看看你看看，这脸别说是白天，就是他妈半夜也没办法出去见人呐！敢打人就敢出来走两步，都别装怂。”
“我呸！你少在这装糊涂，谁他妈心里不清楚是你们自己人干的？”卓杨开始带节奏：“我敢拍着胸口说我们马迪堡没有下三滥，你敢吗？我敢拍着胸口说我们马迪堡绝对不会自己人打自己人，你敢吗？敢吗！”
阿尔法罗被卓杨把节奏带歪了，他根本不知道这话应该从哪头接起。半晌才回过头去看着塞维利亚的队友，疑疑惑惑问到：“不是……真的是……你们……几个谁干的……吧？”
塞维利亚球员全像看傻逼一样看着他。
主裁判脑袋都快炸了，索性来一出玩儿蛋去，直接两声长哨结束了比赛，伙同着裁判组头也没回落荒而逃，阿尔法罗看着纳瓦斯的脸，嘴角直抽抽。
“兄弟们，咱们走。”卓杨再次一挥手，趾高气扬带着马迪堡人扬长而去。小市民就是这样，占了一点小便宜就开心得跟过年似的，浑然忘记他们才输掉了一场欧洲比赛。
“蓬蓬，好样的，抽得漂亮。”等稍微走远了，卓杨当即给蓬蓬点赞。铁定是他干的，人堆里看不清拉莫斯在哪，就随便扯过一件塞维利亚球衣抡圆了便抽。
谁知蓬蓬一脸懵逼：“不是我呀，我没干呐！我还以为是卓哥你出的手呢，刚才我心里一直夸你演技杠杠的……”
卓杨这下是真纳闷儿了：不是蓬蓬还能是谁？难不成真是人家自己人泄私愤呢？马迪堡其他人也全都纳闷儿了。
然后大家就看见手雷哈姆西克偷偷摸摸把手举起来：“卓哥，我干的，是我干的。”
所有人都恍然大悟：是呀，除了他就没别人，也只有能把足球从边线扔进小禁区里的那种手臂爆发力，才能生生抽出两座浮雕来。
卓杨伸胳膊一把勾住哈姆西克的脖子：“好样的，手雷。今晚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就说，我全给你包了。”
岩石德拉斯接过一句：“我再给你多加一个妞。”
跟球队队医说了几句话，卓杨这才往更衣室走去，恰好在通道门口和拉莫斯走了个肩并肩。两个人都停了下来，互相看着对方。
今天塞维利亚全队表现最好的球员，必属拉莫斯无疑，无论防守卓杨还是策应前场，塞维利亚能主场拿到三分，拉莫斯居功至伟。说实话，卓杨心里对拉莫斯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这个比他还小一岁的西班牙人表现出来的能力大大超出了卓杨的预计。
实际上，拉莫斯正是这一场防守卓杨时表现出来的能力和潜力，不仅让主教练卡帕罗斯眼前一亮，而且让所有人都眼前一亮。正是这一场比赛，不但奠定了拉莫斯在塞维利亚队中的绝对主力地位，也让皇家马德里死死盯上了他。
而拉莫斯的补时绝杀，也在日后成为他个人的一种招牌。
拉莫斯对于卓杨是服气的，整场三人夹防之下仍然打进了两个球，而且受迫性失误几乎没有，这是拉莫斯此前从未遇到过的强大对手。果然名不虚传，拉莫斯心说。
欣赏归欣赏，但拉莫斯打了小弟蓬蓬一耳光，既然遇上了，那这事儿就要说道说道。撂狠话不至于，蓬蓬也没吃亏，卓杨决定稍微吓唬吓唬拉莫斯。
第〇八一章 遇文盲交换球衣
“小子，球踢得不错。不过，你打了我的小兄弟，这事儿想怎么了？”卓杨一边发问，一边懒洋洋揪了揪因为汗湿而贴在身上的球衣。半大小子们约架时通常都要先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耍嘴炮，显得自己很酷很**，有的掏耳朵有的揉眼屎，卓杨也是属于这类臭德行。
谁知拉莫斯听见这话表现出一脸懵逼，他根本不知道卓杨在说什么，因为——拉莫斯不懂英语！
卓杨一看拉莫斯的这副表情，马上就明白了这小子是个文盲——一个欧洲人连英语都不会，在卓杨看来那就是文盲。这下卓杨也抓瞎了，他精通英语、德语，现在又学会了法语。还跟二哥蒙托利沃和方片格罗索混了一些半吊子意大利语，反正骂脏话没问题。这几大欧洲语种他都能对付，可偏偏不会西班牙语，一句也不会。偏偏拉莫斯就只会西班牙语，就连近亲葡语他都不懂。
于是，两个人两脸懵逼，语言都不通还扯什么蛋呀？
拉莫斯寻思：卓杨是想和我说什么呢？打招呼？今天天气哈哈哈？正瞎琢磨呢，猛然发现卓杨在揪着自己的球衣。拉莫斯恍然大悟：噢，人家这是找我交换球衣来了。
拉莫斯干脆利索地脱掉身上的红白条纹球衣，满面微笑着给卓杨递了过去，同时很客气地说：“%!$%+#^@*#%……”
虽然同样不知所云，但卓杨知道事情完全搞叉劈了。他看着拉莫斯递过来的球衣哭笑不得：算了，也就只能这样，这还摆个屁的谱呀！于是他也趁势脱掉自己的蓝白间条衫，真的去和拉莫斯来了次和睦融洽的球衣交换，此场景也是这个充满炸药的夜晚里唯一和谐的一幕。
卓杨和拉莫斯互相拍了拍肩膀便结束了此番会晤，水爷很开心地走了。当然，此时的拉莫斯还没有得到‘水爷’这一绰号，此称谓是在几年之后才由卓杨送给他的。
刚一拐进更衣室，蓬蓬凑过来：“卓哥，你刚才跟那小子说啥玩意儿呢？我没事儿啊，又没吃亏，过去就算了。”
卓杨白了他一眼：“我跟他说，以后小心点，别让我碰见，见一次打一次。他说他错了，改。”
“卓哥威武！”
这场比赛马迪堡有些得不偿失，输球没有多大个事儿，反正联盟杯就是为了锻炼队伍。再说这又不是淘汰赛，后面还有两场，能追把积分追回来就是了。三张红牌一堆黄牌也没有太大问题，道理也一样，联盟杯红黄牌又带不到联赛里。
但火枪手戈麦斯的伤停却成了马迪堡的巨大损失，太划不来了。
随着戈麦斯的迅速适应，他已经成为了马迪堡队内除卓杨外另一个稳定得分点，而且在联赛中能看出他状态越来越好，成功支撑起了马迪堡的锋线。但火枪手这一受伤，唯一能接替他的伊比舍维奇显然还太稚嫩，马迪堡在后面的德甲联赛中将会有大麻烦。
也许，这场比赛唯一的收获，就是卓杨以13粒进球打破了自和优胜者杯合并以来，联盟杯单赛季的进球纪录，此前记录是前年波尔图巴西射手德尔莱·席尔瓦的12球。不过媒体们报道此事时，都不约而同地认为，这个新纪录铁定会在赛季内被重新改写，因为卓杨最少还有两场联盟杯小组赛可踢。
也许，还有一个收获，这个收获虽然是隐形的，无法数字化表示出来，但它显然要比记录重要的多。
——这场压力巨大强度极高的比赛，将会给马迪堡队内的年轻球员带来极大的提升和飞速成长，一如去年六剑客。
“咦，卓哥，那不是贝芙莉吗？”蓬蓬大卫·路易斯扭着头看向一边，双手插在裤兜里，用胳膊肘碰了碰卓杨。
卓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在进站入闸口那里，贝芙莉·邓正在和一个男人说话，两人相距两三米，看起来贝芙莉像是在送人。
进站和出站口相距并不近，蓬蓬好眼神呐，充分展示了他开阔的视野。
和塞维利亚比赛完的隔天，马迪堡全队从西班牙返回，但在法兰克福机场准备转机的时候，出现了一点小波折。汉诺威机场因为塔台通讯系统出现故障，机场临时关闭了，而且没有公布重新开放的具体时间。球队当机立断，改乘高速铁路返回了汉诺威。于是，刚一出汉诺威火车站出站口，眼尖的蓬蓬就看见了贝芙莉在送人。
“那这样，你们大家先走，不用等我了，我和贝芙莉一起回去。”卓杨对渣叔和队友们说。
外面有俱乐部的大巴在等他们，这一路会把每个人都送到各自家附近或者带回去半岛上的球员宿舍。原本卓杨当然是要和大家一起坐大巴的，但现在遇见贝芙莉，就不方便了。
包括德国在内的很多地方，在这些地方的足球文化里，球队大巴上是不能坐女人的。这个规矩不会白纸黑字写出来，但长时间潜移默化后约定俗成，属于潜规则。这些，无关性别歧视。
有些人说是因为风水，大巴上坐女人会不吉利，会输掉比赛，说这是一种讲究。
其实哪有那么复杂！您想想，一大帮五大三粗没多少文化的汉子聚在一起，能聊些什么？无非句句不离裤腰带以下的地方。这种场合有个女人合适吗？有个女人在这里还让不让人好好聊天了？不热火朝天地聊些下三滥还怎么释放比赛压力？不一起探讨龌龊话题又怎么去增进球队团结？
所以，时间一长就形成了规矩，时间一长不是风水它也成风水了。卓杨当然不会去破坏这种规矩，他是讲究人。
“蓬蓬，你跟我走。喷子，你呢？”卓杨问杵着拐的马里奥·戈麦斯。一般情况下蓬蓬和火枪手每天都会去卓杨家混一顿饭，所以他才有这么一问。
戈麦斯大腿的肌肉伤并无大碍，但也需要一段时间恢复休养，无大碍是指不会留下病根和反复痼疾。短时间内戈麦斯大腿不能用太大力，所以他需要好好跟拐杖亲近几天。像这种辅助性恢复复合拐，是每个球队必备随行的医疗器械，因为你不知道哪块云彩会降雨。
“我回家，今天就不去了，你让大姐头把羊蝎子给我留一点。”火枪手稍微有些强颜欢笑。正在状态火热比赛感觉越来越好的时候，被强行戛然而止，他能高兴得起来才怪。
“我去坐大巴，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