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〇章 死磕律师惹不起
安德鲁·斯温伯恩先生是从马伦主席那里得到的消息，这都已经是事发两天以后了。
他先是拜托了自己认识的一个朋友去找卢卡斯·特利策做思想工作，安德鲁的朋友是下萨克森州警署的警司，这在中国相当于省公安厅的某个处长去求着下面地市派出所的片警办事。可特利策硬是谁的面子都不给，包括马伦主席和诺曼教授找来的州议员出面也都吃了闭门羹。甚至办事的人隐晦提出想要多少钱你说话，特利策也根本不搭理，又臭又硬。
多少钱？多少钱能抵得上我们家祖传的宝贝？您瞧瞧，真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咱中国土生土长的宝贝成了他们家的祖传了，呸！
他不是中国的明星吗？那我就要毁掉他。中国我惹不起，中国人我也惹不起，但这个小中国佬落在我手里，要是让他能囫囵着出来我特利策家老祖宗就是傻逼！
你祖宗本来就是傻逼。还遗传！
安德鲁·斯温伯恩剑走偏锋，他又找到自己的一个发小——一位德国著名的死磕律师。
在弱肉强食的社会丛林里，死磕律师们无疑是属于食物链的顶端的那些人群。这些人知识渊博，最起码看起来很渊博，各种你都没听说过的条文他们也能倒背如流。这些人大脑反应极快，你还没张嘴他就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些人又特别能说会道，能把死人说活，能把活人说化。
死磕，死磕。正因为他们最善于和人较劲，和法律较劲，没理也能辩三分，没理比有理还理直气壮。这些家伙唱念做打样样精通，法官们见了他们肝儿都疼。别说漏洞了，但凡让他们抓住程序上头发丝般一丁点的缝隙，瞬间就能给你捅成大窟窿，四面透风。
总而言之，归纳起来，死磕律师就是大忽悠，超级大忽悠！
死磕律师听自己朋友安德鲁·斯温伯恩把事情一说，满脸苦笑：这也用得着我出手？核武器打蚊子杀鸡用我这把屠龙刀？
死磕律师什么准备都没做，脸都懒得洗，一手剔着牙一手插在裤兜里吊儿郎当就去找特利策了。
超速？你说超速就超速？测速仪的检测结果在哪里？拿出来让我瞅瞅？上面有我当事人的签字吗？啥都没有你也敢说？知道啥叫诽谤吗？
无证驾驶？没驾照就一定是无证驾驶吗？我的当事人正在违规学习开车，他朋友在义务教他。这条能罚多少钱？我们认了！
酒后危险驾驶？有证据吗？酒精含量多少？血检尿检？有我当事人签字吗？啥叫你闻见了，用不用我给德国司法部门说说，把吹气酒精检测仪都扔了，置办设备的钱都拿来给你鼻子买保险好不好？
袭警？我的当事人是捶你了还是抢了你的枪？有伤吗？要不要带你去验验？碰你一下也算袭警？别逗啦，有录像吗？你老婆晚上骑你身上也叫袭警？她还碰的是你的要害。我可是听说你还给我当事人踢了一脚呢？无缘无故就掏枪，知道啥叫暴力执法吗？懂啥叫滥用枪械吗？你在哪家警校上的学？校长是谁？要不要我把事情捅给中国领事馆和华人社区？中国人你惹得起吗？那他妈个个都是李小龙。
著名死磕律师忽悠个傻子风轻云淡跟玩似的，特利策都被说乱了，险没得神经病。眼泪都下来了，委屈得像个屎孩子。连哄带吓，招招顶在特利策的肺管子上，文盲特利策都后悔那天晚上出去临检。
一顿乱棍先打晕，最后再给一颗水果糖。
你家不是在波鸿吗？想不想调回家门口去？当个条子不在街坊邻居面前耀武扬威，你这叫锦衣夜行知道吗？我有熟人，一句话的事，反正你在汉诺威也把人都得罪完了，就不怕半夜砸玻璃车带被放气吗？哎——，对喽，这才对嘛。来，把这份申明签了，好好，就签这里。你的字还真够难看的，回头没事去找个大字速成班。来，摁个手印。好，乖——
死磕律师一边剔牙一边手插裤兜往外走，无精打采跟没睡醒一样：什么玩意嘛，没点技术含量，一点挑战性都没有。没劲！
两个星期之后，汉诺威市地方法院当庭宣判：嫌疑人卓杨被控无证驾驶罪名成立，判处罚金五万欧元，判处六个月内参加社区服务六十小时。控方检方以及当事人都当庭表示服从判决，不再上诉。判决完毕后，当值法官冲着他的两个老熟人安格斯·马伦和卡尔·诺曼挤眉弄眼。因为他知道，今天晚上的花天酒地有着落了。
社区服务其实算不上是惩罚，它就是规定了你必须在多长时间内做够多少小时的义工。有专门机构负责安排这样的工作，类似国内的青年志愿者组织。根据卓杨这种情况，一般都会安排去教小孩子踢球或是上老人院给爷爷奶奶弹钢琴听。这些活动卓杨一点都不陌生，因为好兄弟默特萨克就是位多年资深的志愿者，甚至还是其中一个小头目。卓杨跟着默大善人参加过好几回义工活动了，他还感觉挺有意思，乐在其中。
不过罚金让卓杨肉疼得厉害。大家都帮你把事情摆平了，总不能再帮你把钱出了吧？你还是不是人了？上次续约后薪水大涨，卓杨攒下了不少，再加上奖金和几次外快，折子上一串儿的零，这回一把给洗得干干净净像狗舔过。一夜之间，小暴发户卓杨回归成了穷鬼。
又过了一段时间，大家慢慢也都知道了特利策非要针对卓杨的原因，一帮德国人不由得哑然失笑。对百年前那段历史他们都有所了解，来自中国的文物在欧洲非常多，他们有些亲戚家里也有。嘴上是那么说，但德国人心里清楚那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并不光彩。虽说地球丛林里充斥着尔虞我诈，但礼义廉耻毕竟还是每个国家都放在台面上装样子的东西。
那些文物在谁手上就是谁有理，被人家中国人带回去了你就悄悄牙齿活着血水往肚子里咽，别去怨天恨地，丢不丢人？生怕全世界不知道你蠢吗？你看看人家中国人吃了一百年那么久的大亏，现在根本没有人哭天抢地找同情，全都在埋头苦干。瞅这架势，用不了另一个一百年，大家都得乖乖地把那些东西主动给中国人送回去。
第二〇一章 年轻国王玩低调
卓杨也才知道自己是受了牵连，但这个无妄之灾他挨得挺乐意。同时，他也对那位忠肝义胆的马老师心存神往。后来，他和马老师还产生了交集，后话暂且不表。
兄弟们又怂恿着要给他补办‘成人礼’，卓杨忙不迭摆手拒绝：心领了，心领了。他这个独特的生日，要比一般‘成人礼’深刻得多，更加具有纪念意义。于是，卓杨继续暗自苦熬童子功。
李晓青后来也知道了这件事，程浩出卖了卓杨。大记者整天出没于马迪堡俱乐部，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晓青姑娘心疼坏了，眼圈发红看得卓杨心里一阵阵软。善良的晓青姑娘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的卓杨弟弟，总不能主动以身相许吧？姑娘脸皮薄。老办法——买！各种礼物一车一车往卓杨这里拉，搞得他又爱头又大，想把李晓青往死里爱，又怕自己的脑袋被可爱的晓青越搞越大，远看好似筷子顶洋葱。
关于卓杨的官司，程浩发回国内的报道中只字未提，一如既往尽是对卓杨的肉麻吹捧。他知道孰轻孰重，知道什么才是维系自己首席记者的关键。就因为独家报道卓杨，他比以前更受领导器重，工资也涨了，各种要求只要他提出报社都无不应允。再说了，程浩现在和卓杨的私人关系那叫一个铁。抛开工作上的利害不谈，现在就是有人拿枪逼着他，他也不会写卓杨一句坏话。那就不是朋友能干的事儿，那就不是建设兵团出来的新疆爷们儿能干的事儿。
自始自终，国内没有听说过卓杨的官司，悄无声息。卓杨的父母自然也就不知道此事，他终于能长出一口气了，愧疚之心没有‘愧’不成军。整个事件，始终被局限在半岛之内，局限在汉诺威小范围人群之中。随着时间推移，渐渐烟消云散，再也无人提及。
话往回说，就在卓杨身负官司期间，马迪堡俱乐部迎来了乙级联赛第二轮的比赛——客场对阵特里尔，时间就在卓杨刚从警局出来的第二天。他没有随队参加这场比赛，因为被法庭限制禁足，不得擅自离开汉诺威。其实只要提出申请，马迪堡俱乐部负责担保，卓杨也能获得准许。但克洛普考虑到他心理、身体、状态等各方面因素，还是让自家的队长休息了，对外的借口是感冒。
特里尔在上个赛季乙级联赛里，最终排名第七，比马迪堡第一场比赛的对手雷根斯堡实力强出很多。克洛普经过认真分析，详细的赛前功课——这也是吃一堑长一智没再敢大意，认为即便卓杨不在场上，马迪堡拿下对手问题也不大，毕竟新转会来的三名球员都很给力，其他球员也都进步巨大。再者，卓杨从新赛季上一场比赛开始，已经不再是马迪堡阵型中的攻击核心了，也不是防守核心，他甘愿去做一个铺路石，在中场承上启下。而这些工作，德容、小猪还有蒙托利沃也能胜任。总之，即便缺少卓杨，克洛普也有信心在客场拿下特里尔。
克洛普分析得没错，马迪堡在夜晚的Moselstadion球场，以2:1的比分战胜了主队，取得俱乐部历史上乙级联赛首场胜利。刀疤里贝里和新援眼镜蛇伊利耶建功，特里尔前锋布雷厄姆扳回一分。
比赛虽然赢了，但克洛普总觉得场上有点别扭，可又说不出来哪里别扭。前场的配合依然行云流水，但两个进球却都是依靠球员的个人能力打进的，不是战术打法的功劳。后面丢了一个球，但后防线和中场的防守并没有出什么问题，没有因为球员失位或是出现失误而造成丢分。默特萨克前插很活跃，时机掌握也挺好，其他几人小猪、二哥、屠夫、刀疤也都表现出了应有的水准，按理说一切都很正常，但克洛普就是觉得有些别扭。
这场比赛里，代替卓杨上场的是中场收割机‘疯狗’卡尔·兰德，他的表现也越来越好，已经有那么一点AC米兰加图索的感觉了。下半时老队长矮脚虎替换兰德，也发挥的不错，伊利耶所进一球正是矮脚虎助攻，眼镜蛇过人后单刀打入的。可以说每个人都表现优异，但就是感觉很别扭，比赛赢得也不酣畅，有点揪心。为什么呢？克洛普想不明白。
又一个星期之后，8月16日晚，马迪堡在晴朗星空点缀下的维克多球场，迎战来访的柏林联队。这场比赛，马迪堡队长卓杨‘感冒痊愈’复出。
柏林联队上赛季名列第九，本赛季阵容没有任何变化，没买人也没卖人，赛前媒体并不看好他们。果不其然，马迪堡在主场开张大吉，4:0狂屠柏林联，刀疤再次梅开二度，连续三场进球，状态红得发烫。小猪也大店开业，反越位单刀破了对方门将的小门，把他从第五级地区联赛就养成的穿裆连锁店开到了乙级。
还有一球是默特萨克突然前插，形成以他为中心的连续不断地传切配合，最后由他禁区内弧线挂远角功成。这个进球，从默特萨克起，至默特萨克终，从本方禁区到对手禁区，马迪堡队连续十七脚传球行云流水，团队进攻赏心悦目到了极致。对手柏林联的球员只能追着球不停瞎泡身后一路烟尘，配合眼花缭乱看得他们头晕脑胀都快吐了。
卓杨在这场比赛中表现表面上看起来中规中矩，大的数据上只有一次助攻，给了小猪。联赛打了三轮，卓杨还没有进球，连球迷都看出来有点不正常。因为卓杨进球了从来就不是什么新闻，他不进球才是。最后时刻，全场球迷高呼卓杨的新绰号——My-King！呼喊让他进一个，希望看见他标志性的单骑闯关加花式虐狗，可卓杨还是没能进球。
但是，克洛普却看出了点端倪。
上一场比赛中那种别扭的感觉，这回没有了，球队的感觉又恢复到了熟悉的流畅和犀利中。控球游刃有余，传切配合挥洒自如，战术中想要体现的内容全部打了出来。克洛普算是看明白了，两场比赛的差别就在卓杨。
克洛普虽然看明白了，但他知道问题出在哪，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第二〇二章 半岛之王巨星路
卓杨在新赛季的两场比赛中，展现出来的比赛方式和上个赛季大相径庭。
上赛季，卓杨在拿到球之后，第一选择是往前，如果有人拦截他就会过人突破。发现队友位置很好，卓杨就会用他精准的脚法传出威胁球，直指对手要害。发现场上条件合适，卓杨随即就会开始表演，过关斩将背后扔满一地尸体。
他在中场防守的时候，无论卡位还是拦截，总会追求第一时间破坏掉对手的进攻，怎么来怎么去，让对方无功而返。
然而，在新赛季中，卓杨更多采用横传来运转。接到球后，随即转身再磕给屠夫或是小猪，或者插上的默特萨克。传球的距离一般都不会超过十米，而且大都是过渡横传甚至回传，更别提有什么一剑封喉的长途直塞。一脚出球，卓杨明显在追求一脚出球。
他的跑动也是，不再专门往对手最难受的地带突击，而就是这样时快时慢在中场两个禁区之间来回晃悠。感觉哪都有他，但哪也用不上他。
这样吧，文字说明不直观，大家用脑子回想一下巴塞罗那中场哈维是怎么比赛的，卓杨现在就是怎么比赛。（天哪，这样写真太省事了！）
这一切当然是卓杨有意为之，因为现在马迪堡队内天赋惊人，攻击和防守都很富裕。有大把人才去干卓杨以前大包大揽的工作，而且都干得非常优秀。既然已经决定了在这一年内为兄弟们搭桥铺路，卓杨干脆就把事情做到极致，放手把所有出风头的事都交给兄弟们。
天才都容易走极端，要么不干，要干就干到最好。要么大肆招摇，要么就彻底低调。天才不做那些半上不下、半凉不热、半黑不白、半掩门的事。卓杨从小就是这样，一旦他喜欢做什么，他就会很认真做到最好，就像踢球和弹琴。可要是他不感兴趣，卓杨连看都懒得看一眼。越是天才越是好走极端。
当然，要说卓杨就这样在场上自我兵解把自己废了，那简直就是个笑话。卓杨琢磨出了另一条路，他从与高手对抗中发现的一条巨星之路。
上赛季德国足协杯决赛中，马迪堡虽然赢得了比赛，卓杨却在与巴拉克的对抗中没有讨得便宜，虽然说不上灰头土脸，可也吃了不少瘪。抛开个人技术能力和身体条件不谈，卓杨发现自己与巴拉克这种当今世界足坛最顶尖人物最大的差距，在于对球场、对比赛、对双方态势的阅读能力。
所以，卓杨在经过深思熟虑后，几方面因素综合起来，他决定强化自己这方面的能力。也就是说，卓杨打算新赛季更多要用脑子来踢球，而不是双腿。又因为这种能力太高端，马迪堡队内已经没有人能教他，只能靠他自己摸索，所以卓杨并没有给克洛普说得很详细。只是告诉教练他会位置更靠后，起到承上启下的连接作用。
因为卓杨超强的大脑能力，和拜仁慕尼黑比赛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场景都完美的封存在他脑海里，卓杨已经不止一次重新浸淫回到那场比赛中。他不但重新体会和巴拉克对抗的每一处细节，琢磨怎样才能做得更好，甚至还把自己代入到巴拉克身上，想象着自己如何调动拜仁慕尼黑的运转，还有哈格里夫斯以及泽·罗伯托等中场球星也都被他一一代入。
这些思索，让卓杨看到了足球运动中中场大师的真谛所在，他现在需要的就是实践和再次深化。卓杨需要时间，也许一年就已经足够。
卓杨已经比其他五位兄弟先行一步，他比他们更早跨上了这条巨星之路。如果说，其他几位剑客还都是无坚不摧的大将，卓杨则已经开始成为运筹帷幄的元帅。
具体反应在球场上，卓杨就像一副轴承，不显山不露水，却能让整个战术阵型流畅运转；卓杨就像一勺盐，撒进肉汤里无影无踪，却马上提味知鲜；卓杨就像引擎开关，躲在旁边无声无息，却能轻易控制轰鸣。
卓杨就是俄罗斯方块里的长条，总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当队友和兄弟们杀得天昏地暗，需要有人帮忙过渡调整一下的时候，卓杨总会适时出现在那里，接球出球，然后再出现在下一个需要他接应的地方。
很高级，很高端。高端到克洛普都看不懂。
克洛普能看懂他的球队离不开卓杨，却看不懂为什么离不开。他能看明白卓杨对球队的重要性，却不知道这种重要性是怎么体现出来的。
克洛普还很年轻，虽然他的战术思想很先进也很新潮，个人临场指挥艺术也很高超，训练排兵布阵什么都样样精通。但他还是很年轻，而且没有执教过顶级巨星，他手下没有出现过拥有巨星水准的球员。也就是说，卓杨的成长超出了克洛普目前的认知。
要是换成弗格森、温格、里皮这样执教大半辈子的老江湖教练，他们一眼就能看出卓杨这种踢法的意义，毫不犹豫就会马上让全队形成围绕卓杨展开所有的进攻和防守，因为那样会事半功倍，球队威力会提升好几个档次。
卓杨的进步已经让人开始看不懂，但他赖以成名如繁花似锦的个人炫技就这么放弃了吗？难道他以后再也不会花式虐狗了吗？断腿狂魔就此归隐江湖了吗？过五关斩六将只能成为传说了吗？
您开什么玩笑？
卓杨能按捺得住骚包？别闹了！
只不过，现在乙级联赛里卓杨放眼根本找不到对手，总是虐菜越来越没意思。他现在需要巴拉克那种级别或者接近巴拉克的对手，这样他的个人技术才会再次在对抗中有所提高。乙级联赛里有吗？痴心妄想！
所以，卓杨现在就是埋头苦苦打磨自己的比赛阅读能力，其他的，也就无聊的时候偶尔耍耍。
但是！！
卓杨的对手们可要小心了，千万别惹着他，否则他一定会把你变成花式虐狗的那条狗。
马迪堡的对手们可要小心了，千万别把马迪堡逼得放大招，否则他们的队长说翻脸就翻脸，你们有多少条腿也不够他断。
第二〇三章 忠勇谢晖黯神伤
年轻教练‘渣叔’克洛普也还需要成长，还需要增长见识和阅历。不过，他‘渣叔’的绰号不但在中国被叫的轰轰烈烈，而且已经开始在德国、最起码在汉诺威流传起来。这一切，毫无疑问又是程浩的功劳。
程浩的确是文采飞扬，笔杆子下面有真东西。往往很平常无聊的一件事，总能让他写得精彩纷呈。而且他擅长各种写作风格，古龙、王朔、金庸、王家卫、琼瑶，小清新、后现代、意识流，古体章回、婉约派……，就没有他玩不转的，把那些只能写记叙文的记者们甩出去一个太平洋。他写的采访报道，读者往往看得大呼过瘾，然后又口口相传。
就这样，不但六剑客在中国迅速走红，渣叔也越来越得到中国球迷的喜爱，马迪堡俱乐部更是成为了许多中国球迷的主队。
克洛普对他的绰号也是喜闻乐见，渣叔渣叔，胡子叔叔，里面透着亲切，给人感觉就像是邻居家二大爷。不过，假如有多事的人给克洛普说，‘渣’在中文里不光是指‘胡渣’，而且还有‘人渣’的意思，也不知道新鲜出炉的‘渣叔’会不会气得骂街。
当然，胡子拉渣的渣叔克洛普绝对不是人渣，渣叔是个心思玲珑剔透的有为青年。看不懂就慢慢看，反正不能让卓杨在场下躲清闲，场场比赛你都得给我上。至于上去后，你爱怎么踢就怎么踢，我不管你，反正球场上你从来就没有让我操过心。哪怕你愿意躺在草皮上睡大觉，那也由着你，球队只要能赢球我就给你发奖金。
接下来，渣叔要带领他的马迪堡匪帮去亚琛市挑战亚琛俱乐部队，这是一支老牌乙级队，而它也和中国球员有莫大的渊源。
中国前锋谢晖在2001年成为了这座城市的英雄，他是当赛季德乙银靴射手，这还是在他因为要参加中国国家队世界杯预选赛而缺席了很多德乙比赛情况下取得的成绩。
而2001年也成为了谢晖职业生涯的最高光时刻，却也是他足球生命的拐点。这一年里，谢晖在联赛里大杀四方，国家队里也屡次于危难中力挽狂澜。世界杯外围赛小组赛中，中国队客场对阵马尔代夫和印尼，都是谢晖破笼而出奠定胜局。尤其在客战印尼时，谢晖打进关键一球后，做出手势示意全场六万印尼人——闭嘴！嚣张跋扈不可一世。据说气疯了的印尼人要找杀手组织干掉他。
谢晖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中国球员，他自信到狂妄，韬光养晦四个汉字他根本就不认识。在一次中国队与乌拉圭的热身赛中，比赛才刚刚开始，有1/8英国血统的谢晖用流利的英语对乌拉圭中后卫说：“球过来了，你就赶紧躲到五米开外。反正你也抢不过我，免得回头再伤了你。”乌拉圭后卫莫名奇妙，随即就在比赛中把谢晖虐成了渣。
一贯自信心爆棚的谢晖最大优势就是场上意识好，这一点上他领先当时所有中国球员。然而，他最大的劣势是基本功太不扎实，很糙。两条腿长短差距太大必定走不了远路，谢晖这种特点让他在对阵弱旅时威风八面，冲击力十足，破密集防守绝对是一把百炼开山刀。可面对强手时，他就不够看了，球队需要反击速度、单挑过人、小技术配合，这些太为难谢晖。
所以，在进入最后的十强赛后，谢晖就基本上销声匿迹，再无优异表现，因为十强赛对手实力远不是马尔代夫、印尼之流所能比的。谢晖也因为为国效力来回奔波，严重影响了他在亚琛队的状态，2001年底冬歇期后表现一落千丈，随即被亚琛俱乐部很职业地打入了冷宫。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2001年的谢晖为国奋战从不惜身，为之叹！
为了保证状态参加夏天的世界杯，谢晖火速租借回母队上海申花。然而，事与愿违，他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一次打击和背叛。
时任中国国家队主教练的米卢蒂诺维奇非常念谢晖的好，要不是谢晖屡次忠心义胆单骑救主，米卢的国家队弄不好在外围小组赛里就兵撞南墙了。米卢信誓旦旦给谢晖保证，一定会带他去韩日世界杯，而且无论他状态好不好，铁定会是主力前锋。然而，个性张扬却性格单纯的谢晖被老狐狸米卢放了鸽子，别说主力前锋成了井中月，连大名单都没有他，国家队根本就不带他玩。
谢晖被无情地抛弃和背叛了。
可是，这也不能责怪米卢。世界杯上的三个对手哪个都比中国队高出好几层楼去，谢晖即便去了他的特点根本无用武之地，只能占个名额浪费口粮，何况当时他的状态还差得出奇。米卢是个职业教练，他必须为他的球队负责。只是，委屈了披心沥血的谢晖。
从此，饱受打击的谢晖再也没有出彩过，处境每况愈下。去年他加盟了德乙菲尔特队，但仅仅只替补上场8次，早早成为边缘人，让一直跟踪采访他的程浩长吁短叹感伤英雄迟暮。这个夏天，谢晖返回了中国，加盟重庆力帆，不再成为足球界的焦点。
而谢晖的老东家亚琛还打过卓杨的主意，因为他们在谢辉身上尝到了甜头。原先，中国人根本就没听说过亚琛这个名字。在拥有谢晖的日子里，亚琛俱乐部知名度大为提高，尤其在遥远的中国，并因此吸引来众多的媒体关注和商业合作。又有名又有利，这种幸福而短暂的日子随着亚琛将谢晖打入冷宫迅速结束了。离开谢晖以后，中国人谁会知道亚琛是哪根葱？谁会搭理连根葱都不如的亚琛？
上半年亚琛俱乐部瞄上了在丙级联赛大放异彩的卓杨，试图通过收购卓杨再次吸引来自中国的关注。然而，还没等他们拿出具体方案就赶紧刹车打消了自己的痴心妄想。开什么玩笑？曼联、拜仁还有一长串甲级在前面排着队呢，小小的亚琛上去凑什么热闹？
是想被人把脸抽肿吗？
第二〇四章 马迪堡惨遭淘汰
其实，与谢晖同一时期在亚琛的，还有另一名租借而来的中国球员，曾经被誉为“中国马拉多纳”的张效瑞。不过，张效瑞来去匆匆在亚琛期间大多数时候还在养伤，在俱乐部里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这里不提也罢。
总得来说，亚琛是乙级联赛里的一支强队，也是今年媒体预测最有希望冲击德甲的六支球队之一。这六支球队分别是德甲降级队比勒菲尔德、纽伦堡、科特布斯，以及美因茨、亚琛，还有就是马迪堡。
在这场下午举行的比赛中，八月的骄阳都能把人头皮考炸，而比烈日更加炙热的是马迪堡六剑客的状态。
通过赛季前完善的备战，在首战中又被雷根斯堡惊醒，再经过特里尔和柏林联两场进入佳境，马迪堡队的竞技状态终于在联赛第四场对阵亚琛时达到了顶峰。
在这一场令人关注的强强对话中，做客的马迪堡在诺伊尔蒂沃丽花园球场狂风扫落叶一般7:1打残了亚琛，22500名球迷鸦雀无声，只闻听刀疤里贝里兴奋的怪叫在空中回荡。
此役刀疤和二哥双双上演帽子戏法，眼镜蛇伊利耶锦上添花。小猪贡献助攻大四喜，屠夫和默特萨克屡次前插吓得亚琛球员魂飞魄散。而马迪堡丢掉的一球，则是对方前锋克隆蒂里斯在大比分领先后抽冷子混进去的。
然而，在这场进球豪宴中，卓杨依然没有进球，甚至没有助攻。他还是向前几场比赛一样，来回不停跑位，接球出球一脚过渡，球都很难在他脚下停留超过五秒。但是，也只有在最详细的数据统计里，才能看出他的不凡。整场比赛，卓杨触球133次，远超过马迪堡队内排在第二位的二哥蒙托利沃的91次。传球127次，断球6次，零失误。跑动距离12018米，全队最高，虽然他大部分都在慢悠悠匀速跑位。要知道，体能仍然不是卓杨能在队里自夸的一个项目。
比赛结束的这个夜晚，渣叔克洛普在灯下仔细翻看手中的比赛技术统计，他想要弄明白被他称之为‘卓杨现象’的未解之谜。为什么卓杨看起来琐碎的一脚传球对球队这么重要？为什么球队离开看起来无所事事的卓杨就会运转滞涩？
好好学习吧！亲爱的渣叔。世界之大超乎你的想象，而且，这种大不是在指地理。
马迪堡对亚琛的屠杀吓坏了乙级联赛的对手们，甚至有些志在保级的弱队，已经开始打算在与马迪堡的比赛中进行战略性放弃，以便养好精神对付同档次的竞争对手。
马迪堡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是以前拜仁慕尼黑才有的待遇。
正所谓人狂没好事，狗狂挨砖头。春风得意之间，马迪堡却在德国足协杯中把脸皮丢了个精光。
从新赛季开始，德国足协杯赛制进行了改变，六十四强赛从原先主客场淘汰赛制改为单场淘汰，一场定胜负。足协给出的理由是说可以减轻众多球队的比赛负担，也给弱队提供了更多爆冷的可能。事实上，一场定胜负的确给实力较弱的球队更多一些战胜强队的理论可能，毕竟球场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时间越短偶然性就越有机会成为必然。但是，这个方案却是足协在甲级强队集体施压下做出来的。
上赛季足协杯中，老牌强队因为要分神应付联赛末期的激烈争夺或者欧陆赛事，无法全力应对两回合的足协杯比赛，让丙级球队马迪堡乘虚而入偷得冠军奖杯。这也让拜仁、不莱梅等列强颜面上无光。而把比赛更改为一场定胜负后，不但减轻了他们的负担，而且这些球队还可以集中精力打好这一场比赛就好，不用为两场比赛劳命伤财。
所以，名义上是为了所有球队，实际上骨子里还是在照顾豪门。这是一个强者制定游戏规则的世界。
至于单回合比赛在谁的主场进行，这将由抽签来决定。比赛九十分钟打平将随即进入加时赛，再打平互罚点球。马迪堡的首场足协杯比赛，就是被抽到了在对手菲尔特的主场进行。
因为在季前俱乐部会议中，已经决定了新赛季的重心放在联赛里，并兼顾欧洲联盟杯，足协杯将实行战略性放弃。但怎么放弃，什么时候放弃，这又是个问题。这些，在季前会议中并没有详细讨论，而是全权交给主教练渣叔克洛普灵活掌握。
渣叔也很挠头，真是个艰难的决定。乙级队马迪堡可以不用以前那样还需要先参加资格赛，而是直接进入到了64强淘汰赛里。原本渣叔打算在前两轮里，如果抽签遇到两只低级别球队，那么自己就顺水推舟杀进32强或者16强后再放弃，这样面子上也能好看些，毕竟马迪堡是上届冠军，早早失败怕让人笑话。
但是，如果第一轮就碰上甲级强队，比如云达不莱梅、拜仁这样的，渣叔也打算在一开始就毫不犹豫拱手相让，没有必要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然而，最让人为难的结果出来了，马迪堡首轮的对手是乙级球队菲尔特。是的，就是上半年中国球员谢晖所在的那支球队。菲尔特也算乙级强队，马迪堡不经过精心准备并没有战胜它的把握。
这就很吊人胃口了，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这种实力不上不下的对手，认真打也不一定保证能赢，可随便敷衍一下又有点不甘心。一千八百年前，曹丞相就曾在汉水边高呼：鸡肋、鸡肋！
正是这种情况，让渣叔左右为难，莽撞大汉尽显优柔寡断。权衡之后，渣叔带领着一支很奇怪的球队去了菲尔特。
六剑客全部休息，老队长矮脚虎领衔，眼镜蛇伊利耶披挂上阵。德拉斯休息，格罗索受命，替补门将阿德里安出场，中场替补兰德却又没去。反正，这就是一支不是主力也不是半主力也不是纯替补的队伍。有绝对主力意大利人格罗索，也有临时征调B队的酱油男。渣叔克洛普很凌乱。
于是，30号这天晚上消息传回半岛上，菲尔特在主场3:0战胜卫冕冠军马迪堡。
于是，卓杨兄弟几个看见矮脚虎哥哥阴沉的脸上都能拧出血来。
第二〇五章 哈斯勒老僧入定
哥哥脸色这么难看，那一定是当兄弟的没做好。啥也别说，赶紧先给哥伺候上。
兄弟们死拉硬拽哈斯勒，又是吃又是喝，尽捡好的招呼。咱哥让人把脸皮撕了，咱们就要给哥好好顺顺心。小哥儿几个不停说学逗唱，遛猴耍宝，寻遍江山万里唯想搏大哥老颜一笑。
可矮脚虎黑着个脸，就是不笑。
上肉就啃，见酒就碰，说干就干，但就是偏不笑。胡吃海喝来者不拒，可就是一句话也不说，脸还是拉得能摊煎饼果子。
不管什么原因，只要咱哥不开心，那就肯定是咱们当兄弟的不对。吃喝不管用，也不能一直吃，没见哥哥撑得脸都更黑了吗？啥也别废话，大保健赶紧招呼。
夜店包房里，矮脚虎面对姹紫嫣红的短裙女郎，依旧低眉垂眼爱搭不理，活像一个清心寡欲的清规教徒，又像一位得道入定的老僧。往日里他的夜战八方藏刀式闻风就要起浪，今天却始终不肯亮出短兵刃。
丢人呐！实在没脸见这几个小兄弟呐！小兄弟们越是体贴我，我的脸就越臊得慌。要是他们都假装都没看见我，我还好受些。这些小兄弟真是好呀，可他们越好我就越下不来台阶。
这几个小兄弟带着球队风生水起，见神杀神遇佛灭佛，谁不夸我半岛好，半岛上面六块宝。本想着这把老骨头发挥点余热，给小哥几个省点力气，我这才自告奋勇带着去打菲尔特。谁也没成想……
打平罚点球输了也好说啊？加时赛输了也好说啊！就算输上一个球我也能体面些。这一下，光屁股拉磨——我转着圈的丢人。这让我咋给几个小兄弟交待嘛！历史书上不会说是我哈斯勒输了，只会说当年六剑客领衔的卫冕冠军马迪堡在第一轮就被乙级球队淘汰了。小哥几个将来都是要日破天的人物，这个污点……。唉，没脸哟……
脸皮都臊没了的矮脚虎下不来这个台阶，只能强装抑郁闷闷不乐。六剑客有点抓瞎：这都上大保健了，平时哥最好这一口，就属哥最积极，十八般手艺浪荡不休。可瞧今天这架势，还是不管用啊！这可怎么办呢？
要不怎么说还是玩艺术的脑子好使呢？
卓杨当即让人找来一件绿白相间横道T恤，给一人高马大的俄罗斯银发女郎套上。只见这妞站起来都能和卓杨平起平坐，白嫩大腿又结实又粗比起威猛的马迪堡队长来也丝毫不让。
卓杨拉着妞的手给请到矮脚虎面前，还没来得及张嘴说话，只见哈斯勒低垂的眼皮猛地睁开了，眼睛里射出精光。‘唬’一下从沙发上拔地而起，一把抢过俄罗斯妞的手腕，矮脚虎头也不回拽着直奔鸳鸯窝而去。
一个小时之后，披头散发的矮脚虎哼着小曲回到哥儿几个这里，先是一口气干完一瓶啤酒好一顿解渴，这才心满意足地说：“小样，还收拾不了个你？”矮脚虎用他叱咤欢场的绝技，什么棍棒鞭锏锤瓜，什么拐子流星，杀得妖女溃不成军，长出了一口恶气。
诸位兄弟恭喜哥哥雨过天晴。
在惊涛骇浪的六十分钟里，俄罗斯银发女郎在这个夜晚，达到了她职业生涯的最巅峰。此刻的她，醉眼迷离如丝，服服帖帖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矮脚虎的身边。这一刻，大洋马依偎着小矮虎。这一刻，但凡比她矮上一头的哈斯勒只要说声：妞，跟我走吧！大洋马一定毫不犹豫当即从良，从此追随小矮虎浪迹天涯举案齐眉。
她亲爹敢拦着都能被溅一身血。
然而，欢场上的男人永远是最不可信的。直到众人结伴离去，大洋马也没又等来小矮虎的招唤。在此后的岁月里，在此后的职业生涯中，俄罗斯银发大妞再也没能抵达过这一晚的高度。她时常在思念和追忆的郁郁寡欢中，手捧着那件绿白条文T恤潸然泪下。
乙级球队菲尔特的主场球衣正是绿白横道相间！
丢人是有一点丢人，但输了个干脆利索也好，马迪堡对足协杯再也无牵无挂，不用再去纠结，一门心思打好乙级联赛和九月即将到来的欧洲联盟杯就行。
在八月的最后一天里，从国内传来好消息：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宣布解除中国境内旅游警告，并将中国从SARS疫区名单中剔除！
来无影去无踪。时至多年以后，人们也没有弄清楚非典从何而来，又因何而来。也不明白它去向何处，又为何而去！人们也无从知晓，非典什么时候会卷土重来。
不敢说战胜了非典，但中国人从非典的肆虐中挺了出来！
当天晚上，卓杨和晓青、程浩、赵雪好好庆祝了一番，为中国贺！虽然现在不回家去，但‘双解除’意味着他们和家不再被隔离，他们不再是有家不能回的可怜孩子。
卓杨最为开心，不但因为为了家人和朋友始终悬着的心终于被放下，而且这说明他新年音乐会时，父亲母亲和姐姐会毫无阻碍的抵达德国。
卓杨的新年音乐会正在有条不紊的紧张筹备中，很多人都参与了进来。
拉伊奥拉自然操的心最多，他负责赞助招商、广告推广等一系列工作，胖子为此又专门组织了一个团队。虽然拉伊奥拉自己的团队没有组织过音乐会，隔行如隔山。但胖子人脉阔气，他认识这样的专业人才和团队。当然，这些都要花钱，这钱还都得拉伊奥拉先行垫付，谁让卓杨这会儿让法庭罚得穷得跟灯似的。该怎么算帐最后再说，反正肯定陪不了钱。至于挣多挣少，谁也没把这当成主要目的。人生首场新年音乐会，一炮打响取得圆满成功是最关键的。
汉诺威音乐大学、马迪堡俱乐部、中国鼎煌集团都不同程度的参与了进来。
琐碎的事情很多，合作的管弦乐、声乐，参演嘉宾。没有嘉宾可不行，音乐会是个体力活，没有人帮着串个场，一个人很难从头到尾全盯下来，想解个手都麻烦。
找嘉宾这种事有讲究，不能瞎找。大人物开演出，可以找那些没有名气的小三流，算是提携他们，反正听众注意力也不在他们身上。比如说迈克尔·杰克逊的演唱会，他想找谁都不突兀，中国乡村业余重金属都没有问题。但要是卓杨这种初出茅庐的新人，就必须请那些知名度很高、在业内很有身份的名角，反过来提携了卓杨，也显得音乐会更加高大上。
卓杨是甩手掌柜，什么心都不操，整天除了球队训练，就是马克·文斯特陪着他苦练，在琴键上精雕细琢。
第二〇六章 风骚卓徒有虚名
卓杨很忙，俱乐部训练和比赛、准备新年音乐会、上课练琴、社区服务义工，还要安抚矮脚虎那颗受伤的心。他紧张地安排着每一分钟时间，每一秒钟都不愿浪费。已经与他相互暗生情愫的李晓青也很忙，而她所有的忙碌都是因为卓杨。
李晓青不但正代表中国鼎煌集团与马迪堡俱乐部商谈商业赞助一事，还自告奋勇加入了拉伊奥拉组建的‘卓杨新年音乐会筹备委员会’，跑前跑后，害得赵雪也整天跟着她上蹿下跳，就连两个前特种兵保镖身上都见了汗。
拉伊奥拉知道李晓青的身份后，丝毫不敢大意。和中国首富、威名赫赫的鼎煌集团建立良好的关系，对正在逐步打开中国市场的旗下经纪公司意义重大。所以，即便什么还都不懂，李晓青仍然参与到了‘组委会’所有核心工作中来。不会可以学，以晓青姑娘的聪明，加上从小在父亲身边的耳濡目染，还有大小姐强大的自信心。不耻下问，什么都敢干什么都敢管，身边又都是些顶尖的专业人士，李晓青在在这段时间学习了很多商业企业运作方面的知识，受益匪浅。她也为未来独自创立属于自己的事业开始做好软件准备。
时光如梭流逝离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相对轻松的九月赛程里，马迪堡在主场迎来了劲旅纽伦堡队。
纽伦堡是上个赛季甲级降级队，本赛季大肆招兵买马，誓要重返德甲。纽伦堡也是媒体看好冲击德甲的第二大热门球队，仅次于马迪堡。这支已经成立了一百年的球队，是德甲著名升降机，百年间频繁往返于德甲和德乙之间，经常六、七年间就上纵下蹿甲乙之间三个来回，别人看得眼花缭乱的同时，他们自己有时候搞不好都会忘记到底是在打哪个级别的比赛。
纽伦堡在德甲时，虽说根本无望染指冠军奖杯，但他们却时常能决定奖杯的归属，一不留神就让大牌俱乐部马失前蹄。纽伦堡就是这样，时不时冒出来打你个措手不及，可当你想郑重其事与他号号脉，纽伦堡却又经常莫名奇妙地大失水准风一吹就倒，跟个神经病似的。好的时候能把拜仁慕尼黑打得焦头烂额，差的时候又能被业余队逼得手忙脚乱。
神经病球队纽伦堡就是这样，谁也不能小觑但谁也没把他当回事。五大联赛里都有这样的球队，得不了冠军却总能决定冠军归属，实力不强却老吓你一跳，意甲球队佩鲁贾在这一点上比纽伦堡还要二杆子。而这些球队除了神经病之外，最大特点就是比赛中韧劲十足。
中国国家队现任主教练荷兰人阿里·汉，曾在‘遥远’的1990/91赛季执教过德甲纽伦堡，把这支前一赛季高居第八的球队险险带去降级，一个赛季后就卷铺盖走人了，不提也罢。
纽伦堡在新赛季德乙前四轮的表现并不太好，2胜1平1负，他们输给了同样是升级大热门的美因茨队，目前积7分暂列第四位。而排在榜首的正是3胜1平积10分的乙级新军马迪堡，谁不忐忑？
纽伦堡是个间歇性神经病患者球队，但那是在德甲，在德乙他们是一直不折不扣的劲旅。
纽伦堡全队按照甲级标准配置，队中每一名球员都绝对具备在德甲讨生活的实力，而甲级水平球员和乙级球员差距是巨大的。不过，马迪堡的人员配置要说没有甲级球队水准，大概也有没人相信。
两支球队在场上杀了个旗鼓相当，热热闹闹却一时半会儿谁也奈何不了谁。
格罗索和刀疤里贝里构成的左路攻击线野兽凶猛，二哥蒙托利沃与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形成的组合拳势大力沉，上下左右来回穿梭的眼镜蛇伊利耶老而弥坚。但纽伦堡由德国人施特勒、捷克国脚尼克尔、美国人萨内赫领衔的后防也经验丰富，阿根廷名将皮诺拉更是状态正佳，纽伦堡见招拆招。
波兰国脚克日诺维克和加纳人埃多在中场也风生水起，尤其明星前腰明塔尔锐气十足，但却总能让卓杨和屠夫德容把他们治得没了脾气。
俄罗斯锋霸萨延科和马其顿妖人西里奇狂突烂射，但的德拉斯的稳定、阿克曼的谨慎，尤其是八面威风的默特萨克，也把马迪堡的球门保护的密不透风。
卓杨还是一如既往，来来回回不停晃悠着乱跑，猛一看像个球场上的二溜子。但凡见对手企图通过中场组织进攻，尤其是中路进攻，他会当即拳打脚踢给挡回去。然后继续时不时给小猪他们脚底下垫块砖，让他们能再往上一点。
他就这样速度不快也不慢四处小跑，马迪堡人因为都非常相信卓杨，看不懂也不会去质疑，对自己的队长很有信心。但对手纽伦堡就有些糊涂了：这小子不像传说中那么厉害呀？
在纽伦堡人看来，卓杨在场上基本是在做无用功，进攻拿球就传出，防守也不追人也不下铲，攻防两头作用都不大，远不如另外几个小子有威胁。原本以为树的影人的名，响彻丙级联赛的中国小子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传闻中他的突破过人和销魂一传是球场上的BUG，没有人有办法化解。可今天一看，这玩意儿就是个水货呀！
水货也不对，马迪堡没理由让个水货担任场上队长呀？但这又是为什么呢？
纽伦堡人看不明白，他们没有把球场上的态势和看起来懒散的卓杨联系在一起。
比赛上下半场已经踢了六十多分钟，纽伦堡没有一次在马迪堡禁区正面形成攻势，一次也没有。而马迪堡的攻势却始终在纽伦堡后场三十米区域内传切配合，以他们球门为中心，形成一个弧形，足球不停地在这个范围内转移渗透，纽伦堡球员自始至终高度紧张，弦绷得绑绑紧。
马迪堡场面上少许占优，但纽伦堡也不是普通球队，双方你来我往比分却暂时还是0:0。
就在纽伦堡全队都认为卓杨徒有虚名，从而对他放松了警惕之时，就在双方僵持不下胶着之时，马迪堡队长卓杨决定要出手了。
第二〇七章 断腿魔再现江湖
俯首甘为孺子牛！新赛季卓杨决定为自己兄弟搭桥铺路，自己在背后运筹帷幄。但不让十八岁的毛头小子去烧包？这简直就不是一句人话。
卓杨一瞧时间已经快到七十分钟了，自己兄弟还是没能将优势转化为进球，就有些按捺不住了，同时心里也有些许小得意：没辙了吧？还是得我出手吧？
默特萨克带球前插，过了中圈撞见克日诺维克拦截，随即把球趟给了卓杨，自己继续带上对手扯动。
卓杨这次拿球之后，出乎所有人意料，他没有像此前一样随即磕给队友，而是往前一趟，开干了。
因为将近七十分钟的低调，纽伦堡人此时很看轻他，所以，这会对手对卓杨的防守根本就没有样子，谁也没把心思放在中国人身上。卓杨心里爽啊：太阔气了，纽伦堡太好客了！小爷我在丙级联赛都没这么轻松过。
可不是吗？上赛季在丙级联赛但见卓杨拿球，谁不是如临大敌第一时间围追堵截，想尽一切办法拦住他。
这也就是比赛里不让带手枪。
直到卓杨越来越快已经马上要到禁区线了，美国人萨内赫才慌忙迎了上来。这时候萨内赫心里还说：来呀，让我看看你有多牛逼。萨内赫发现卓杨向自己左侧高速带球，这是像要变向过他。可还没等萨内赫调整好重心，卓杨已经从他身体右侧一掠而过，带起的风在美国人耳边‘嗖’一声。萨内赫凌乱了：这是遇见鬼了吗？这小子是会瞬移吗？
凌乱的还有萨内赫的重心。就在卓杨带球突入禁区面对阿根廷名将皮诺拉时，他身后的萨内赫‘窟嗵’一声四仰八叉摔在了草皮上，摔倒前的姿势就好像盗版的敦煌飞天，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皮诺拉且战且退，身体压低重心，谨防卓杨强行变向过他。但卓杨根本就没有减速，高速中右脚往外一拨球引得皮诺拉稍微调整。足球却像黏在卓杨右脚上一样又被拉了回来，随即从皮诺拉裆下穿过。
甩牛尾巴！高速行进中甩牛尾巴！神龙摆尾！
卓杨配合着假动作的肢体夸张晃动，甚至表情眼神都被他无所不用其极。别说皮诺拉都被他耍得胯下一凉，就连站在旁边协防的捷克人尼克尔都情不自禁地跟随节奏摇摆着自己高大身躯，然后一头栽了个狗吃屎。
穿过皮诺拉和尼克尔，卓杨面对了纽伦堡门将克勒维尔。中国人拔脚怒射，德国人应声而倒。克勒维尔躺在地上才发现卓杨右脚踩着足球纹丝没动。假动作！随后，克勒维尔无可奈何花落去看着卓杨用左脚将足球轻轻挑进了球门。
千里走单骑再现！维克多球场上空弥漫着熟悉的风骚气味，两万人欢声雷动。这是他们最喜欢的压轴保留演出。
渣叔在替补席上咧着嘴‘嘿嘿’浪笑，他比卓杨还得意：没错，就是这样！我就知道你小子关键时候忍不住一定会出手，我就知道什么麻烦也没有。常规战打不下来，老子就放卓杨牌核武器。关键这个核武器还是智能的，根本不用我操心，该出手自己就出手了。我这个教练也太他妈好当了！
马迪堡人庆祝的时候，纽伦堡人正哭丧着脸看着队友美国人萨内赫。这哥们膝盖处肿起了橘子那么大个包，关节扭伤了。
断腿狂魔江湖再现！
马迪堡本赛季三位新援德拉斯、格罗索、伊利耶看卓杨的眼神都变了，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见识到耳朵都听出茧子的卓氏绝活。三个人膝盖一阵阵发紧，心说：幸亏这小子在训练的时候没对我们使这一招，谁他妈能接下来呀？队长是个厚道人呐！
卓杨左闪右晃的断腿技法，对手越是反应机敏越容易中招，因为会随着他的身体条件反射不由自主不断折磨自己膝盖，反而是木讷迟钝一点的对手还都基本无恙。
既然出招了，就彻底终结比赛。卓杨在第八十分钟用一脚精准以毫米计的传球，助攻里贝里反越位成功，刀疤让纽伦堡门将第二次被骗躺下，假动作后射入空门。
新赛季开赛，刀疤少爷连续五场比赛进球，五轮过后以九粒进球遥遥领先射手榜，状态红得发烫。
全场结束，马迪堡主场2:0战胜强敌纽伦堡，积13分继续领跑积分榜。
这场比赛也为马迪堡本赛季的乙级联赛奠定了比赛基调，也成为球队的取胜模式，也成了本赛季的一个缩影。此后的比赛中，先有队友们开动火力攻击，卓杨辅助。一旦遇到像今天纽伦堡这样难缠的对手，卓杨就会在对手放松警惕的情况下突然出招，或突破、或远射、或传球，一剑封喉直取性命。
而马迪堡也在这个赛季的乙级联赛里顺风顺水，再不似上赛季丙级一样大起大落心脏不好都坚持看不完。在整个赛季里，马迪堡犀利的攻击让对手胆寒，稳定的状态又让对手绝望。
球队新赛季阵容上的富裕和战绩上的稳定，让马迪堡早早锁定大局。而这又带来一个好处，马迪堡可以从容的锻炼替补球员，给予替补甚至B队球员大量早上场比赛机会，这些球员也在比赛中得到稳定提高。
打完和纽伦堡的比赛之后，马迪堡又在一个星期之后战胜了一同从丙级升上乙级的奥斯纳布鲁克。
作为上赛季丙级联赛冠军，奥斯纳布鲁克和亚军翁特哈兴，第三名马迪堡一起升入本赛季乙级联赛。上赛季奥斯纳布鲁克是马迪堡的苦主，联赛首场就6:0横扫马迪堡，也开启了马迪堡悲催的前半程之旅。随后渣叔携六剑客紧急救主，在还没有完全磨合好的情况下，第十八轮又与奥斯纳布鲁克4:4战平。
但时至今日，两个队已经不能再相提并论了，咸鱼翻身后又跃过龙门的马迪堡在客场3:0轻松撂翻奥斯纳布鲁克，让老对手在六轮过后1胜5负进入了保级区。
此役刀疤再下一城，默特萨克怒射建功，自由人耍得有模有样。
接下来，马迪堡人就要迎来他们俱乐部历史上的首场欧洲比赛，联盟杯第一轮。
第二〇八章 单车照夜玉狮子
卓杨把自己的老情怀自行车靠在蓝楼旁边的树上，看着乱糟糟围在楼门口的那群人。
卓杨这辆老式自行车已经成了他的标志，在汉诺威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不管去哪里，都只需要随手把单车往路边一靠，根本不用去锁上。谁都知道那是马迪堡队长的座驾，本身款式还那么独特，你就是起个坏心眼推走也没用，先不说卖不了几个钱，卖给谁谁也认识它的原主人。留着自己骑，刚出巷子口别人就能看见是你偷了马迪堡队长。
马迪堡俱乐部内更是如此，这辆单车现在是全半岛最拉风的座驾，马伦主席的加长奔驰和小猪的保时捷都只能往后排。尤其在俱乐部梯队那些小破孩眼中，这辆白色单车就跟图腾一样。
“快看，那就是卓杨队长的单车。”
“我看看，我看看……”
“哇塞，好酷噢……”
以路易斯蓬蓬为首的一帮小屁孩，不管有没有用，都一窝蜂似的人手添置了一辆自行车，还尽捡又旧又破的买。现在一到训练时间，马迪堡新训练基地内整整齐齐摆放着几大溜自行车，旁边再坐一个大妈就和过去中国百货大楼门口没什么区别。结束一天的训练，训练基地大门又呼啦潮拥出去一大片叮呤咣啷乱响的自行车，就像抗战时期的旧中国汉奸二鬼子集体出城去乡下抢粮食。
卓杨本来给他这辆白色单车起名：照夜玉狮子。这名字多高的意境啊！中国文学历史上以这个名字出现的宝马良驹有三次：《三国演义》赵子龙在长坂坡骑着它七进七出；《隋唐演义》伍云召骑着它在南阳关大战宇文城都；《水浒传》段景柱献此马引发晁天王命丧曾头市。名字意境不错，就是有点长，卓杨嫌说起来费舌头，就简化成了‘玉狮子’。
听完卓杨对这个名字来由的解释，小猪刀疤那几个没文化的土鳖把他佩服得一塌糊涂：一辆破自行车都能让你意淫成月光下玉一般的白色狮子，装逼界你称第二，绝没有人敢说第一。
这几个下三滥在那干嘛呢？卓杨犯着嘀咕往跟前走去。小猪、二哥、刀疤那五个兄弟都在，还有好多队友和俱乐部工作人员，围成一个圈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待到卓杨近得前来仔细观瞧，原来，一帮五大三粗的汉子正在给一只小狗洗澡，屠夫德容还从餐厅顺来了一些牛奶和火腿，把小狗喂得心花怒放，娇喘吁吁。
二哥蒙托利沃昨天回家时，在路边发现了这只被主人遗弃了的边牧犬。这小狗可能还不到半岁，白底黑花，又脏又臭瘦骨嶙峋，明显已经流浪了一段时间。爱心泛滥的意大利文青把这只边牧带回现在借助的舅舅家，打算收养。可舅舅全家都不喜欢狗，舅妈和表弟还对狗毛过敏。没办法，委屈了边牧一夜后二哥把它带到了半岛上，想问问谁愿意收养这个小家伙。
爱狗人士不少，大家都争着收养。小猪和刀疤首先被大家排除在外，虽然他俩很积极，一个说自家开饭店有人一口就有狗两口；一个说自己家大业大有帮佣可以专人照顾。可刚才这俩货在卓杨来之前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狗肉的四种吃法，让众人对他们的动机产生了严重怀疑。
屠夫又和默特萨克争抢起来。德容说我妈爱炖肘子，我家骨头整天不断顿儿，去我家天天有骨头啃。默队副说：拉倒吧，你妈每次炖肘子茴香就跟不要钱一样，一放就是半锅。你家的骨头把人都能熏得睁不开眼，狗吃了还不得神经病？还是去我家吧，我家冰箱里除了牛奶就是牛肉就没放过别的东西，有我的嚼谷就有它的。屠夫又反驳他：你们家上下两层复式加一块才一百来平，还是建筑面积。边牧边牧，这是要撒开欢跑的主，去你家那小地方连尾巴都只能上下摇，迟早得上抑郁症。
众人你争我抢，互相挤兑，就差人身攻击了。
卓杨也喜欢小狗，几年前还在家时，父亲卓彤彤从朋友那弄回来一只西施犬，卓杨给它起名‘核桃’。核桃跟卓杨很亲，晚上睡觉都要挤在一起，白天总卧在门里等卓杨放学。后来部队院校正规化管理，大院里不再允许饲养宠物，养鸟都不行。没办法，母亲杨虹和姐姐卓秋天流着眼泪把核桃送给了杨虹的一个同事，父子两人心里也堵了好几天。还好，那家离着不远，一家人没事就去串个门看看核桃，倒也还不错。
喜欢归喜欢，卓杨没有起收养这条边牧的心思。他就一破宿舍，整天还没人，就不具备养宠物的条件。尤其这种以智商和运动能力著称的边牧犬，饲养需要大空间，要么大别墅带花园，要么别嫌麻烦一天遛三趟。
“这样吧，我出个主意。”半岛风情第一人的西尔维娅秘书说话了：“就把这只小狗养在半岛上，让它属于我们大家每一个人。”
所有人轰然叫好！
大家都对西尔维娅小姐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马迪堡最娇艳的一支花，人长得漂亮心灵还美，内外兼修德艺双馨。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半岛对俱乐部来说有点狭小，但对一只狗就是广阔天地了。而且半岛上人多不寂寞，吃的食物也多，多条狗不算事，添丁增口兴旺好兆头。
解决了归宿问题，大家又七嘴八舌地给狗起名字。西方人对待狗名字的态度和中国人有很大不同，除了都喜欢起一些好听或者威风或可爱的名字，西方人喜欢谁，就会把自家小狗喊成谁。被借走名字的人不但不气恼，反而还很开心，与有荣焉。那些年美国有小一万条狗叫比尔·克林顿，把总统美得屁颠屁颠的。
中国就不行了，你敢把狗叫邻居王富贵的名字，妥妥就是在骂人，两家非打出脑浆子来不可。狗都老死了，两家人还得继续往下打三辈儿。
一群人又开始为了这条小公狗的起名问题产生了争执，杰克、麦克、布兰克，凯撒、雷欧、布鲁诺，阿喀琉斯罗宾汉……，想叫啥的都有。小刀疤、小屠屠、二弟、猪仔、小默默，还有人说叫卓小杨，马迪堡队长险些当场翻脸。
第二〇九章 一条叫赛虎的狗
就在众人争执不下之时，万种风情的西尔维娅小姐又说话了：“卓杨，你是队长，你给个意见吧？”
“对呀对呀！”小猪抢着说：“卓杨给自行车都能叫玉狮子你知道吧，谁还能比他骚？”
于是，一帮人又全都眼巴巴地看着卓杨。
卓杨略一思索，顿时恶趣涌上心头：“赛虎！就叫赛虎吧。”
如五雷轰顶，瞬间震慑全场。一帮没文化的欧洲人全都服了。
赛虎！言简意赅，威风霸气又寓意深刻，主谓宾定状补面面俱到。既包含人们对它的期许，也衬托出它潜在的气质。琅琅上口明又亮，清新脱俗高大上。
全票通过！于是，这条生长在德国的纯种苏格兰边牧犬，从此有了一个在中国都烂了大街土得掉渣的名字。
那些年，中国农村满地乱跑的土狗，十条里有九条叫‘赛虎’，剩下那条叫‘虎子’。
在这以后，经常能看见卓杨骑着自行车，大车筐里装着一条边牧犬，极其拉风的招摇而过。
半岛之王驾狮驱虎，玉狮赛虎妖孽成仨。
一天之后，听闻此事的大记者程浩“噗——”。亏得卓杨身手敏捷闪得快，要不非让这口咖啡喷一脸。“老大，论蔫坏，讲恶搞，我只佩服你。”
李晓青则是怔怔地看了卓杨半天：“卓杨，给你个建议。将来你有了孩子，千万不要尝试自己去起名字，千万。姐这是为你好……”
卓杨反应多快呀：“行，以后给孩子起名字就靠你了，想起几个就生几个。”
“你的孩子干嘛让我……滚！”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彩旗招展、人山人海。
维多克球场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就像浓妆艳抹等待被皇帝宠幸的夏雨荷，宝钗命妇灯下起，环珮玲珑晓光里。球场看台的外墙上间隔着插满了欧足联红色标志旗和联盟杯土黄旗，整个半岛都被装点的富贵俗气。
今天马迪堡将迎来俱乐部历史上首场欧洲赛事，03/04赛季欧洲联盟杯第一轮，主场迎战捷克甲级球队塔比利斯。
原本欧洲有人所共知俗称的‘三大杯’，分别是冠军杯、优胜者杯和联盟杯。其中冠军杯自然是名气最大的长子宠儿，其参赛球队都是欧洲个联赛冠军或前三名，在商业上和竞技上的影响力也最大。而自从进入开启足球商业化的21世纪，只能各国杯赛冠军参加的优胜者杯和联赛非冠军球队参加的联盟杯，越来越显尴尬。商业号召力越来越弱，到后来简直就是赔本赚吆喝。
欧足联在1999年结束了最后一届欧洲优胜者杯，将其合并进入联盟杯中，也是为了攥紧拳头更好的去开发欧洲足球次一等市场。欧洲三大杯已成绝唱，但也并没有什么好惆怅的，历史车轮滚滚必须与时俱进。
经过改革后的欧洲联盟杯虽然仍然无法和冠军杯相提并论，但也成为其参赛球队相当看重的一项荣誉。虽然参加联盟杯不像参加冠军杯那样出场费和分红能赚得盆满钵盈，但蚊子再小它也是块肉，不再像以前那样舟车劳顿最后却落不下几个子儿，一副穷酸样。
马迪堡是本赛季联盟杯参赛球队中唯一的次级联赛球队，颇引人关注。作为德国足协杯冠军的马迪堡免去了从资格赛开始的麻烦，直接进入了今天开赛的第一轮比赛。
联盟杯全部采用两回合主客场淘汰制，相互一一捉对厮杀。第一轮有96支球队，其中48支进入第二轮。第二轮血战幸存的24支球队再与冠军杯小组赛淘汰的8支第三名组成32强，然后互相搏命直至决赛。而本赛季决赛将是在瑞典哥德堡乌莱维体育场举行，一场定胜负只看谁更狠。
今天的对手捷克塔比利斯，和马迪堡一样也是上赛季捷克杯的冠军。马迪堡人对塔比利斯非常陌生，甚至在此之前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俱乐部情报信息部门花了好几个月，才找来一盘塔比利斯决赛比赛录像带，这让克洛普火冒三丈。
渣叔在俱乐部里大发雷霆，相关部门负责人唯唯诺诺不停承认错误。可这也不能全怪他们，情报部门是这个夏天才从竞技部独立出来，正在摸索着开展工作，经验人脉十分欠缺。本身这些人从来就没有接触过德国之外的球队资料，何况是捷克塔比利斯这么生僻的球队，以前的马迪堡也没有这种需求。可现在球队上升步子迈得太大，扯着了情报部门这颗蛋。
其实欧洲主流联赛对捷克熟悉的也只有捷克的巨无霸布拉格斯巴达，其他都很陌生。而塔比利斯在捷克甲级联赛里都算不上是露脸的球队，去年的杯赛冠军是他们历史上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荣誉。马迪堡开始还挺瞧不起这支历史一穷二白的无名之旅，可后来反应过来：咱们好像还不如人家呢，人家好歹一直都在顶级联赛，咱们这才头一次打乙级，没准人家塔比利斯根本就没瞧得上咱们。
塔比利斯并没有瞧不起马迪堡，而是对马迪堡进行了详细的研究，甚至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最后渣叔好歹在拉伊奥拉的帮忙下找来了一些对手资料，聊胜于无，有印象但很模糊，有了解但不充分。
塔比利斯是标准的捷克风格，硬朗、快速，技术好但打法简洁，两条边路打得非常活，尤其反击特别犀利。同为新型欧洲拉丁派，东欧足球比法国多了一份硬度，比意大利更强调中场。这种风格的球队总能将层层推进的老派欧洲拉丁球队，比如西班牙和葡萄牙，逼得手忙脚乱，也能在意大利和法国面前显得不讲道理。但他们也有弱点，东欧球队往往吃亏于节奏超快、打法粗糙、劈头盖脸狂轰滥炸更加蛮不讲理的球队，比如英格兰和德国。当然，这里是指风格改变之前的老式英伦长传冲吊和德国装甲战车。
说了这么多，其实意思就是：塔比利斯的风格多少有点克制马迪堡。
第二一〇章 伸缩球塔比利斯
整个欧洲足球全面技术化之前，因为特点迥异经常出现风格相克的情况。意大利后场的磨浆糊总能让德国硬桥硬马没了脾气；德国中场的彪悍又能让英格兰的长传冲吊雷声大雨点小；英格兰永不停歇的攻防转换却可以把意大利吓哭；意大利一群传奇后卫又让西班牙夜里都是噩梦；西班牙经典短传渗透又能把英格兰人闪成瞎子；可他们遇见法国就没有玩转过……
这就是一个车轱辘套，谁都有各自的苦主。这还只是几支世界级强队之间，如果在把别的球队算上，那就真是乱成了一锅粥，谁都有自己的菜，谁也都让别人捏着勺子把。比如：瑞典、葡萄牙、罗马尼亚、荷兰、前南斯拉夫……
所以，风格相克是个大问题，有时候简直没有道理可讲，明明实力相差不太多，可怎么都赢不了对方。明明比他更强大的球队都赢过，可几十年下来愣是拿这个克星没有一点办法。不信？你看看中国之遇韩国。
马迪堡目前的技术流快速传切打法，比较克制传统德国球队大开大合的战术特点，这也是马迪堡能在联赛里所向披靡很重要的一个原因。然而，马迪堡这种讲究地面层层推进的特点，却比较头疼东欧球队硬朗、防守转攻过渡简洁、球队整体提速快、反击极其坚决的球队。
很不讲理！——这就是六剑客在场上对对手的感觉。
最为明显的一点，塔比利斯队在防守转化进攻的时候，无论在球场的什么位置，都丝毫不拖泥带水，就地立马反击，不讲究成功率，就是要打出措手不及，跟二杆子似的。
这么极简主义的攻防转换，不但六剑客们没有见过，听都未所闻。而塔比利斯配合这种蛮不讲理的，是场上每名球员都具备颇为不俗的转身速度。虽然塔比利斯全队没有人能像刀疤里贝里一样拥有闪电般的冲刺能力，但他们每个人都可以第一时间蹬出前三步。
马迪堡这边就不行了，除了刀疤，其他人秃子和光头谁都差不多，顶多比比看谁慢。绝对速度并不比对方慢，但反应回身需要的时间却比对手慢半拍。但这也不能怪他们，没见过不说，也没有经过针对性训练，乍一遇见，让捷克人把他们怼了个手忙脚乱。
其实，要化解塔比利斯这种打法也不难，卤水点豆腐。要真的无法可解捷克人岂不天下无敌了？事实上，捷克足球俱乐部在欧洲算三流都有点勉强。破解之法有二。
其一，比他还不讲理，用中场强悍的硬度劈头盖脸老拳伺候，把中场扎成花岗岩大坝。有种你就往上撞，越是二杆子越死的快。
再者，干脆放弃中场，两个边路走到天黑，长传打反击比对方更坚决，跟他比狠比冷血。
这两种方法其实马迪堡都具备实施条件。卓杨、屠夫、小猪、默副、德拉斯中路几人，能力意识都不缺，比强硬那更是没有最硬只有更硬，打第一套方案毫无问题。而刀疤、二哥、格罗索更是边路的最爱，刷起边儿来跟疯狗一样。他们就是为边路而活，足球场取消边线他们当时就得死那儿。所以，第二套方案也游刃有余。
只可惜，马迪堡从教练到球员都很年轻，天赋很富裕经验很匮乏，天才多见识少。而这，也正是欧洲赛场的意义所在。欧洲赛场上遇见的对手并不见得比联赛里的更强，但却可以让你遭遇不同的打法、遇见不一样的风格、看见区别于身边的风景。也正是通过与不同风格对手交锋，让一支球队增长了见识，开阔了眼界。见多识广，从而使球队和球员都更上一层楼。
这正是大牌俱乐部所谓的——底蕴！
年轻的马迪堡现在正缺乏的就是这种随机应变，这需要一步步慢慢增长积累，本场比赛显然是来不及了。
天赋遭遇二杆子，谁也奈何不了谁。可这是马迪堡的主场，如果不能拿下对方，甚至说如果不能多赢对方两个球，下回合去了对手捷克那个稀奇古怪的城市，麻烦会更大。
可现实是，这场比赛马迪堡到了下半场不但奈何不了对手，还被对手怪异的打法搞得焦头烂额。塔比利斯球员每次极其简洁的反击都让马迪堡如临大敌，因为大多数球员都没办法和对手比转身反应。幸亏刀疤不要命一般狂追乱撵，依靠他的速度多次反抢破坏，里贝里少爷的能力很全面，球场责任心一点也不含糊。也幸亏意大利人格罗索还算成熟老到——每名意大利后卫都是打反击的祖宗。格罗索镇守的左路此处不通，好歹能让队友们喘口气。
最为重要的是，这场比赛有卓杨，有了在速度上开始开窍的卓杨。
假期经过阿尔明·哈里爷爷的特训，卓杨纠正了从小养成的野路子跑动发力习惯，起跑变得更加规范也更符合他的肌肉特点。不过虽然此后他几乎每天都在坚持训练和强化这一新技能，但毕竟时日尚短，还远不到大成之时。但卓杨的起跑和前三步却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他一点也不比今天的的对手塔比利斯人差，而且犹有过之，因为他是天才。
卓杨在中路利用他日渐精粹的中场卡位和正在磨练中突飞猛进的大局观，提前预测提前准备，再加上毫不示弱的转身速度前三步，他在中场阻击了所有企图痴心妄想的举动。别说是克洛普，就算不怎么懂球的人在这场比赛中，也能看出卓杨对球队的中流砥柱作用。
正因为卓杨肉眼可见的进步，在这场遭遇战中马迪堡才能将将守住江山，比分到了六十多分钟还是0:0。但显然，这个比分是马迪堡人不能接受的，可他们在进攻上遇到的麻烦并不比防守上小。
伸缩球！小孩子玩的那种塑料伸缩球，能一下捏成拳头大一个疙瘩，也能马上张开成篮球那么大一个圆形。这就是今天的塔比利斯。
第二一一章 救世主屠夫德容
塔比利斯的战术说起来很简单，一点也不复杂。防守时快速收缩，摩肩接踵让你眼前全是人大腿。反击的时候‘chuá！’一声耍二杆子，根本不考虑成功率，打不死你也要吓死你。以六剑客为首的马迪堡因为忌惮对手这种彪子反击，进攻时总是心存顾虑，从而面对快速收缩的密集防守一筹莫展。
打到这会儿，比赛是必须拿下来的，卓杨开始考虑是不是要出大招，自己单枪匹马耍不要脸虐人。可是，他又很犹豫，因为这场比赛的态势中，他在中场的防守作用非常关键，可以说这个要害区域就是在靠他一个人镇守。万一自己上去没有打成功，被对手那么不讲理的反击一下，要塞没我把守，后防危矣！
卓杨当然不可能每一次单枪匹马都成功，世界上就没有这样的球员，永远也不可能有，再有主角光环的卓杨也不可能成为那样的球员。因为那不是足球运动员，那是上帝。否则，每场比赛卓杨只需搬把藤椅靠在球门边休息，歇够了每十分钟搞一次单枪匹马。九十分钟比赛，哪个球队能扳回来九个球？那样的话，每届世界杯开始前，都先把大力神杯颁发给中国队，其他队再去轰轰烈烈争亚军就好。
就在卓杨犹豫不决的时候，就在刀疤反复内切无果的时候，就在二哥斜插屡次被阻的时候，就在小猪反越位屡屡失败的时候，就在默特萨克突然前插没有效果的时候，马迪堡从天而降一位英雄。
屠夫尼格尔·德容今天踢得很憋屈，进攻和防守都有劲使不出。进攻上刀疤、小猪、二哥三位兄弟和眼镜蛇伊利耶都陷在人海里，屠夫上去连配合都找不到人。防守上更悲催，屠夫赖以成名强硬和覆盖无用武之地，对手根本就不跟他过这个。而对手的反击速度却搞得屠夫很狼狈，虽然他的绝对速度并不差，但经验上的缺乏让他总是晚对手一步。他看着卓杨玩儿了命左封右堵，黑脸都有些臊得发红。
屠夫德容和其他哥五个不同，他非常低调，而且这种低调是发自内心。兄弟们几个在一起，无论场上比赛还是场下嬉耍，想让德容出个风头很难。但德容有他的底线，他的底线就是他的兄弟。一旦到了需要为兄弟出头的时候，德容会变得比谁都高调，张扬跋扈。所以他才会在卓杨被暗算受伤后第一个出手，也会憋着劲替默特萨克和刀疤废了范卡罗，也才会第一个站出来表态陪伴卓杨一年。
兄弟是德容在这个世界上最看重的事，他珍惜和兄弟们之间的情谊。卓杨、刀疤那几个虽然经常捉弄他，但他知道那是他的兄弟。他为兄弟那么做，因为他知道兄弟也会为他那么做，就好像卓杨对他说新赛季打算位置更加靠后。
德容上赛季牺牲很大，他甘于放弃自己的进攻才能，一门心思给哥几个做后盾。上赛季小猪、刀疤、二哥，尤其是卓杨的炫目表现，背后都是因为有屠夫德容这个坚实的基础。最难能可贵的是，德容清楚自己在进攻上的才华，但他依然选择了后撤。
所以，当新赛季卓杨让屠夫位置前提，更多参与进攻时，屠夫没有矫情，因为他理解卓杨，因为他们是兄弟。
就像卓杨在位置后撤后更多来琢磨场上的大局观一样，德容在上赛季也在专注的防守同时寻找适合他的进攻方式。屠夫清楚自己的特点，他的性格和风格很难成为组织核心和攻击中心，所以，他要寻找一种不需要球权也不需要阵型照顾的攻击方法。
漫长的一个赛季，德容在为兄弟们做出巨大付出后，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攻击线路。那就是——对手防线的结合部。
从新赛季开始，位置前提的德容开始尝试用琢磨出来的方式比赛，一场一场比赛过去，德容也一点一点的找到了些感觉。在本场比赛中，屠夫发现自己在中场防守帮不上卓杨太大的忙之后，就更加迫切希望自己的尝试能够成功。
无论什么防线，足球也好，战争也好，结合部都是最薄弱的环节。苏联红军朱可夫元帅就是最善于抓住敌人防线结合部的高手，他屡次指挥红军坦克群从德军集群之间急穿而过，直捣德军腹地七寸，朱可夫的战争指挥艺术也成为苏联在二战中由守转攻的重要原因之一。
足球的防守结合部其实相比起战场上来，更加难以捉摸，因为球场上的防线始终在不停地移动，结合部的缝隙往往稍众即逝。这就需要准确预测对手防线重心的改变，以及对方球员的运动轨迹。或者用自己的攻击迫使对手改变队形，让其结合部出现在你希望他出现的位置。而这，正是屠夫努力的方向。
一旦掌握这种技能，就可以不需要球权，也不用成为球队攻击波次的中心，却依然能全面参与到进攻当中，而且效率非常高。
屠夫开始坚定前插，把身后完全交给了卓杨，他信任卓杨，就像上赛季卓杨信任他一样。屠夫主要瞄准了两个部位，腰卫之间，边中之间，也就是俗称的‘肋部’。
屠夫开始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强行前插。终于在第七十分钟，让他抓住了机会。
塔比利斯中场多尔萨尔刚一拿球，正要第一时间展开反击，全队也像那颗伸缩球一样即将瞬间展开，却被精准预知的卓杨高位压迫逼抢扑来。多尔萨尔第一线路被阻挡，就在他转变方向准备再次出脚之时，已等候多时的屠夫毫不犹豫前压下铲，断下了多尔萨尔的球。
足球随即被上来的卓杨得到，屠夫头也没抬直接冲向禁区线右角。而塔比利斯的阵型圆球刚才做出‘chuá！’，肋部缝隙乍现。果然，兄弟之间心领神会，屠夫接到卓杨的横传时连脚步都不用去调整，给得舒服而且恰到好处。
球到人到，人到脚到。‘嗵！’足球猛地燃烧起来，似乎带着煞气贴着草皮暴烈而去，直袭球门。
第二一二章 三球救主火风冰
恰似流星赶月！塔比利斯门将波库斯蒂尔待到发现屠夫的射门意图时，已经不容他再调整脚步作出合适站位选择。屠夫力拔千钧的低平球没有丝毫旋转，足球似乎带着火光和浓烟，足球似乎已将航线下的青草烤得焦黄。
波库斯蒂尔横身扑尽，足球却在他指尖到来之前悍然入网，燃烧而起的草屑迷了他的眼。
马迪堡撞破坚冰，屠夫被卓杨紧紧拥抱在怀里：兄弟，我的兄弟，你从不会让人失望，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尼格尔·德容也使劲拥抱卓杨：兄弟，我的兄弟，请你以我为荣，就像我一直以你为荣一样。
做客的塔比利斯一球落后了，但这个比分他们仍然能坦然接受。一个球，不叫事儿，回到主场打回来并不难。塔比利斯继续既定的战略战术，塑料伸缩球依旧展收自如。而这个比分，马迪堡勉强可以接受，但也未免心有不甘。
这注定是一场属于屠夫尼格尔·德容的比赛！
又是卓杨瞅准机会果断上前高位逼抢，封堵住了塔比利斯中场核心霍瓦斯往前的出球线路。霍瓦斯正准备与回撤的前锋本奇克做球配合，小猪的滑铲眨眼即至。足球经过几人多次对脚，被卓杨伸脚拨动滚向了禁区前，这次是左侧。
卓杨右脚掌发力，小腿肌肉紧绷，正待要窜出去控制这个该死的足球，他看见了屠夫德容。
屠夫在卓杨刚开始上抢的时候，他就预感到会出现机会，因为他清楚卓杨上抢时机把握有多精准。随即，屠夫也通过对对手阵型变化的观察，预估到结合部缝隙可能会出现的位置。屠夫毫不犹豫往那个方向移动而去，他相信自己的兄弟一定会把对手逼抢得手忙脚乱。
卓杨发现屠夫正在迎向足球，他当即刹车驻足，随即和心领神会的小猪交叉换位，用类似篮球中的挡拆分别挡住了霍瓦斯和本奇克上前的企图，只允许足球属于自己的兄弟屠夫。
三十米的距离上，屠夫尼格尔·德容拔脚怒射。足球化为一阵狂风，在空气中犁出一道真空裂痕，裂痕中似乎有只恶鬼在嘶吼。直到这股狂风被向后高高扬起的球网拦截下来，众人的耳膜里还在回响着厉鬼的吼叫。
卓杨和小猪把屠夫架在他们的肩头，让自己兄弟倾听两万人的高呼：屠——夫！屠——夫！勇——士！勇——士！
球场DJ引领马迪堡的拥趸们齐声呐喊：尼格尔——
“德容！！”
2:0的比分，马迪堡人可以惬意笑纳，对手客场想翻盘就有相当难度了，咱们谁也不是吃素吓大的。塔比利斯人无法接受这个比分，马迪堡很难对付，回到主场谁也不能保证可以三球拿下这个难缠的对手。
经验丰富又打法怪异的二杆子塑料折叠球，瞬间化身泼出去的一盘黄豆，洒得满场到处都是，连续疾攻疾传打了年轻的马迪堡一个措手不及。塔比利斯赌博式的攻击行为收到了奇效，霍瓦斯、本奇克和雷策克迅猛蛮不讲理的狂扑，突入到马迪堡的禁区内，最后由他们的当家射手雷策克低射得手。
2:1，这个比分比1:0让马迪堡更加难以接受，对手有了一粒宝贵的客场进球。塔比利斯回到主场，只需要1:0就可以淘汰马迪堡。
塔比利斯心满意足的完成冒险，赌徒的孤注一掷还本收息。撒豆成兵技能消失，折叠塑料球更加凝聚成团。时间所余已然不多，半岛危矣！
这注定是个属于屠夫尼格尔·德容的夜晚，注定是德容艳光四射的一场比赛！
足球比赛中，破密集防守最有效的武器，莫过于远射和定位球。屠夫的两脚远射烈焰斩和风鬼破已经临阵建功，但他依然专注地寻找机会。
刀疤里贝里带球溜底线突破，被对方后卫铲出球场。替换眼镜蛇伊利耶的老队长矮脚虎哈斯勒在左侧准备开出角球，留给他们扩大比分的时间不多了，马迪堡所有在身高上和头球上具备优势的球员都扎到了对手的禁区里。
看矮脚虎隐蔽的手势，这是四号战术。默特萨克在前外点头皮一蹭，足球按照计划折向后点，卓杨和二哥在那里镇守。球的落点被卓杨得到，但他在对方高大后卫马谢克和塔博斯基的夹防下以及门将的虎视眈眈中无法形成射门，只能选择与离他最近的二哥或者刀疤强行打配合。就在卓杨准备摆渡给意大利文青少爷的时候，他瞥见了禁区外的屠夫。
德容虽然有一头相当不俗的头球，但他一米七三的身高在长人林立的禁区内无疑有些吃亏。所以，一般马迪堡常规角球战术中，屠夫负责游弋在对手禁区之外，他的主要工作也不是抢落点进球，而是阻击对方有可能发动的反击，保护身后的阿克曼和格罗索。至于默特萨克和德拉斯，两个头球功夫超群且人高马大似铁塔一般，自然要进去争抢落点把对手打死。
足球快要抵达卓杨头顶的时候，屠夫已经发现了机会，塔比利斯被马迪堡一点两窜的角球战术拉乱了阵型，禁区线中央位置即将出现空隙。到时，应该可以直接看到球门。屠夫没有犹豫，没有呆板的遵守战术纪律，他果断前插。并不是屠夫不在乎对手打反击时他失掉了位置，而是他相信自己兄弟卓杨绝对不会轻易丢球。
屠夫距离禁区线还有五米的时候，卓杨用额头把足球点向了他。屠夫距离禁区线还有三米的时候，他腾身而起，像一架俯冲轰炸机呼啸着滑翔。
禁区线上，屠夫锃光黑亮的秃脑门残忍地攮在了足球上。如果把足球换成一头大骡子，畜生这回必死无疑。
黑色闪电攻击之下，足球已经变作一锯冰凌，带着惨烈的破空冻结一切阻挡它前行的企图。禁区被冰冻，双方球员被彻骨寒冷冰封，只能勉强转动眼球迟钝地看着冰锥刺向球网。
冰魄冷艳锥！这一刻，九月秋月下的运河仿佛都已经铺上了薄冰。
第二一三章 一点虚荣老教授
当屠夫尼格尔·德容被卡尔·兰德换下场，渣叔让他独自接受全场欢呼时，马迪堡绝代双丑之一的黑炭头成了这个夜晚半岛上最帅的男人。不但那群一直都为他的光头如痴如醉的女高中生深爱着他，从这一天开始，不知道有多少汉诺威妇女在心底暗自对自己说：我想给小屠葛格生孩子！就连男人们看着屠夫一身十三太保横练的梆梆肌肉，都觉得他比贝克汉姆有韵味得多。
就连踞在球场边专属窝棚里的赛虎都冲着屠夫一顿狂吠。
欧洲联盟杯第一轮首回合比赛，马迪堡主场3:1战胜捷克塔比利斯。马迪堡绝代双丑中的另一位，刀疤里贝里终止了他在新赛季连续六场进球的浪势头，开始略显低调的卓杨却悄无声息的上演助攻帽子戏法。
这个比分，马迪堡更能接受一些，虽然对手带走了一个客场进球，但第二回合他们最少要把马迪堡打个2:0才行。
当我们是泥捏的吗？我们的攻击能力没听说过吗？没去问过拜仁慕尼黑吗？
渣叔心里基本上有了底，下回合一旦在客场取得进球，塔比利斯想晋级就要赢马迪堡四个，可能吗？欧洲稚嫩新军马迪堡已经半只脚踩进了联盟杯第二轮。
几天后，马迪堡在德国乙级联赛第七轮中，主场2:1有惊无险地战胜了奥博豪森，以19分继续高调领跑积分榜。
说起奥博豪森，还有一点有趣的小故事。上赛季六剑客刚调上来一线队之时，马迪堡在足协杯第二轮中遭遇乙级队奥博豪森。本来渣叔是要打算放弃足协杯比赛，一门心思在联赛中保级。但六个骄傲浪荡的少爷从第五级联赛的小河沟出来，迎面看见奥博豪森，顿时心花怒放。那个时候，乙级球队是他们从未接触过充满诱惑的高山仰止。以卓杨为首的浪剑客冲着渣叔把好话都说尽了，终于让不厚道的克洛普教练点头同意让他们上去秤量秤量乙级豪强。
谁知道，奥博豪森为了在乙级联赛中保级，干脆利落地放弃了足协杯，只带了一群连蟹兵虾将都算不上的边角料到维克多球场来走了个过场，把憋足了劲要打乙级豪强的六剑客腰都差点闪断。
仅仅不到一年时间，当时还需要抬头仰望的乙级球队奥博豪森，在面对风生水起的马迪堡时，已经不再成为能让渣叔和六剑客正视的对手了。
此役，马迪堡做出了适度轮换，东德酷哥哥斯图伯纳尔和劳伦·丹尼斯顶替默特萨克各打了半场，小猪和眼镜蛇也休息了，顶替他们的是卡尔·兰德和杰瑞·布劳恩，二哥和屠夫也都只打了上半场，卓杨也在六十多分钟被矮脚虎换下。新赛季合理的人员配置，替补球员训练水平提高，让马迪堡可以从容让核心球员得到轮休，不再像上赛季那样只能把六剑客往死了用。
刀疤继续了他在联赛里的进球势头，他和二哥、布劳恩之间连续不间断穿插配合，把奥博豪森后卫的裤子都快晃掉了，最后里贝里手起刀落，咕噜噜人头落地。
另一球是带刀后卫格罗索打进的，意大利人把左边后卫玩得狂蜂浪蝶一般。格罗索其实是个相当有实力的边后卫，助攻非常犀利，单兵防守在马迪堡俱乐部队内也绝对是数一数二。格罗索之所以在巴勒莫得不到重用，只因为他在位置感上有欠缺。
善于出产高品质后卫的意大利足坛，后卫们的位置感普遍都相当卓越，所以格罗索的这一缺点在队内显得很扎眼。再加上球队经常让他打中后卫替补，更是把这个缺点放大了无数倍，越发让教练觉得他不堪重用。
不过，意大利足坛看重后卫联防的位置感，德国和英格兰等联赛却更注重后卫的个人防守能力和防守意识，而这正是格罗索的强项。所以，来到马迪堡的格罗索被眼刁的渣叔钉在了左后卫的位置上，把他的助攻能力和单兵防守以及补防迅捷的优点发挥得淋漓尽致，而位置感不佳的缺点被淡化淡化再淡化，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26岁的格罗索此前一直在意大利次级联赛里不温不火，眼看职业生涯的最黄金时期就要这样在平淡的消磨中度过，他也有些郁闷。幸亏经验丰富远比普通教练更具眼光的拉伊奥拉把他半拉半拽给带到了马迪堡，于是，天下之大总有一款适合你。
此后几年中，格罗索也跟随着马迪堡一飞冲天，带刀后卫声名鹊起，还被老狐狸里皮招入意大利国家队参加了世界杯。要知道，意大利国家队从其他联赛挑选后卫，在这之前那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新鲜事儿。若是后来格罗索能听从卓杨的劝告，继续在德国足坛闪耀自己的光辉，说不定他会成为一代宗师被收进足球史册。
扯远了，后话暂且不表。
打完奥博豪森，时间列车载着卓杨进入到了十月。最让人留恋的秋季即将过去，却也是秋意最为浓郁之时。马迪堡半岛秋水萦绕，白桦树和杨树郁郁葱葱，蓝的水绿的叶，白楼碧墙点缀其中，很是养眼。
汉诺威音乐大学校园内，正是枫叶如火的时节，一眼望去层林尽染，音乐大学像隐藏在油画中的梦幻仙境。
卓杨刚从阿里·瓦迪教授的办公室出来，急匆匆往校园大门方向赶去。阿里·瓦迪教授今年都快八十岁了，他是音乐大学首席钢琴教授，也是钢琴系的主任。阿里·瓦迪教授是全世界非常著名的钢琴家、指挥家和教育家，在以色列出生的犹太人阿里·瓦迪还同时担任着以色列音乐学院院长、特拉维夫大学校长等要职，是个在音乐艺术界颇具分量的大人物。
钢琴系的二号人物、系副主任，卓杨的导师卡尔·诺曼先生，今年才刚五十出头，无论资历和威望都与阿里·瓦迪教授有不小差距。不过诺曼教授也不含糊，同样身兼数职，担任着奥地利萨尔茨堡音乐学院院长和德国海德堡艺术学院的校长，还担任着好几所大学的客座教授。经常几个国家之间来回奔波，就连卓杨有时想见他都得预约。
今天阿里·瓦迪教授找卓杨，是因为一件很能满足他虚荣心的好事。
第二一四章 中国人民老朋友
今天阿里·瓦迪教授通知卓杨前来，是因为音乐大学教授联席会议决定用卓杨的名字来命名一间小练习室，以表彰他在舒曼国际音乐大赛上获得钢琴金奖。
这件事正是身为钢琴系主任的阿里·瓦迪提议的，已经年过古稀的阿里·瓦迪教授在艺术界德高望重，而且，老人还对中国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
半个多世纪之前，纳粹德国吞并了相邻的奥地利后，开始大肆迫害当地犹太人。血统纯正的犹太人阿里·瓦迪一家当时就居住在奥地利首都维也纳，正当盖世太保的刺刀已经挑开他们家门帘的时候，阿里·瓦迪全家非常幸运的受到了耶稣的垂青。
凭借时任中国政府驻奥地利领事馆总领事何凤山冒着生命危险签发的那张著名的‘生命签证’，阿里·瓦迪全家和其他同样幸运的四千名犹太人一起逃亡到了中国上海，得以在党卫军的枪口下生还。而阿里·瓦迪的那些朋友们和街坊邻居，因为晚走了一步，全部被党卫军送去了集中营。从此以后，阿里·瓦迪再也没有见过他们，再也没有听到过他们的任何消息。
许多年后，何凤山先生被誉为‘中国的辛德勒’，他的铜像屹立在耶路撒冷的国家纪念馆里，被以色列人永远感恩和缅怀。
功成名就之后，阿里·瓦迪教授多次因公因私造访中国，并对中国秀丽的人文风景和博大文化深深着迷。教授在中国流连忘返，他深厚的艺术造诣让许多中国严肃音乐业内人士受益匪浅，许多音乐家接受过他的指点，卓杨的母亲杨虹也曾虚心聆听过阿里·瓦迪教授的教诲。
阿里·瓦迪教授是不折不扣的中国人民的老朋友！
教授对中国非常有感情，每年不去东方待上几天浑身都不舒服。爱屋及乌，阿里·瓦迪教授很喜欢卓杨，甚至都有点溺爱。卓杨也对这位可爱的老人非常尊敬，每次见老教授时嘴甜得就像抹了陈酿蜂蜜，总能把老爷爷哄得舒坦之极。
很能满足卓杨虚荣心的练习室命名这件事，就是大BOSS阿里·瓦迪在教授联席会议上提议和主导的。
全世界艺术类大学院校数不胜数，而汉诺威音乐大学就是处在其中最顶端的几所大学之一。汉诺威音乐大学历史悠久，师资力量极其雄厚，专业种类非常齐整，钢琴系更是多年在世界钢琴专业上排名第一。
从汉诺威音乐大学培养出来的音乐家多如繁星，散布在世界各地熠熠生辉。这其中那些音乐成就杰出、声誉唱响业内的大家，会被汉诺威音乐大学授予一项特殊的荣誉——以其名字命名一间教室或练习室。至于份量更重的命名大楼或者树立铜像，那得等你死了以后再另说，比如贝多芬、海曼、舒伯特、李斯特……
欧洲传统大学里，教授的权利很大，教授联席会议能决定学校几乎所有大小事项，真正是教授治学。本来以卓杨的资历和音乐上的成就，不足以获此殊荣。虽说舒曼金奖的份量不轻，但音乐大学历史上获得此类同级别奖项的高人实在太多，卓杨这点根本就不算什么，也就是顶多让那些老艺术家们抬起眼皮扫他一眼而已。他们更看重一个人在音乐上的成就和在音乐界的地位，成就和地位主要体现在你创作了多少作品？在艺术界有多大影响力？举办过多少场个人音乐会？有几个正经头衔？
而卓杨现在狗屁成就都还没有，论地位他还是个学生。原本这样的好事根本不可能轮得上他，最起码现阶段想都不用想。但是，把他当成亲孙子一样偏爱的阿里·瓦迪教授在联席会议上提出了非常重要的一点看法：卓杨是汉诺威音乐大学、乃至全世界音乐大学历史上，第一位获得国际十大音乐大赛金奖的——在·校·生！
这一点非常给音乐大学涨脸，教授们可以拿这件事去挤兑全世界其他所有看不顺眼的艺术大学，以及那些大学里的教授们。卓杨的获奖不像其他那些已经走出汉诺威音乐大学很多年的校友，他们取得成就或获奖时很多人已经是别的大学的讲师甚至教授了，要么就在别的地方又接受过其他教育和培养，更多是给别人脸上贴金。
而卓杨不一样，他完完全全是在汉诺威音乐大学培养下取得的荣誉，而且他现在还依然处在培养教育之中。这就厉害了，把本来就在全世界高居第一的钢琴系又往上吹了一层，都感觉有点高处不胜寒的意境了。
基于这个原因，脸上倍儿有面子的音乐大学教授联席会议决定破例给予卓杨这个荣誉，虽然只是一间‘小’练习室，虽然还要等到卓杨毕业以后才会正式命名，但这已经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殊荣了。
卓杨今天来就是在教授联席会议给出的七间候选练习室里，挑选一间作为他毕业以后以他名字命名。选来选去，卓杨挑了他常去的李斯特大楼里的一间小钢琴练习室。这间练习室很小也很精致，里面有两架三角钢琴，而在它的隔壁，是一间很豪华的大演出厅，演出厅的名字——卡尔·诺曼。
‘卓杨练习室’——想起来全身都很爽，卓杨急匆匆的脚步都充满了轻佻，满脸都写着‘我好虚荣’。不过他这么着急赶路，是因为和李晓青约好了在大学门口见面，晓青要陪他去老年社区给爷爷奶奶们弹钢琴。
卓杨不是闲得无聊，非要去给大爷大妈们炫钢琴，这是汉诺威地方法院判决的他必须参加的社区服务。他这一段时间一有功夫就赶紧去‘劳动改造’几个小时，就是打算早点把法庭要求的时间凑够。虽说他以前也参加过类似活动，一点也不反感，但自愿参加和被法庭强迫参加给人的感觉实在很不一样。
李晓青则是忙里偷闲，她就喜欢和卓杨腻在一块。卓杨训练比赛和上学上课她陪不了，但这个球队和学校都休息的星期天，可算是让她逮着了。再说，晓青姑娘现在越来越喜欢听卓杨弹琴。
今天的风有些大，吹得人眼睛都快睁不开。汉诺威在德国北部，这里时常受到来自波罗的海气流的影响，风突如其来，又突然消失，尤其是在秋天更加频繁。
卓杨风风火火往校门口赶去，在快到大门里路边花圃茂密的路口拐弯时，差点和对面过来的一位美女撞个满怀。
——瑞莎科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