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七二章 祖传的秘鲁球迷
叶卡捷琳堡中央体育场是本次俄罗斯世界杯所有12座球场当中，最奇葩的一个。
中央体育场修建于1953年，此后还经历了一次翻修，让座位从两万扩容到了两万七，这里是俄超球队叶堡乌拉尔的主场。
被选定为世界杯赛场之后，中央体育场的座位数量无法满足国际足联规定至少三万五的最低要求，既不甘心换城市也没钱彻底重建，于是聪明的俄罗斯建筑师脑洞大开。
球场两端被各开了一个宛如窗户的大洞，窗户外面用脚手架搭起了两片看台，飘窗似的。两处临时看台总共能坐一万人，可以通过洞完整的看到草皮上。
有时候你不得不佩服老毛子的暴力美学。
球迷老何就坐在这个别有洞天的看台上。
老何不是中国人，他全名叫埃梅尔·特鲁希略·何·莫里，是秘鲁人，祖上早在清朝时就从浙江移民到了秘鲁。那会儿，中国大地上正闹太平天国，尤其南方百姓过日子艰难。
老何身上的中华血统已经不纯了，与其说他眉目中还有华人的影子，不如说更像印第安人。而且从泛着暗黑的肤色来看，他还应该有含量不低的非裔混血。
但像老何这样的华人后裔在秘鲁非常多，很多人依旧保留着古老的中华姓氏，以及互相能听懂但浙江人绝对听不懂的秘鲁浙江话。实际上他姓‘he’，但到底是‘何’还是‘贺’也搞不清了。
秘鲁的华人数量居南美之首，而且混得都还不错，越是相对富裕的城市华人越多，经济不发达的中东部山区则基本看不到。
老何今年40岁，他之所以成为球迷，是因为他爹就是球迷。
老何一家日子过得很不错，从爷爷辈起在首都利马就算富裕阶层了，家里有生意有工厂，还在几个小矿里有股份。
有了钱才能有闲，才能有远渡重洋来到俄罗斯给国家队呐喊助威的经济基础，所以叶卡捷琳堡近两千名秘鲁球迷中有很多华人后裔。
36年前，40岁的何老爹奔赴西班牙，给秘鲁和库比拉斯助威。四岁的小老何想跟着，却因为年龄太小被老爹拒绝。
老爹说：下次，下一次我一定带你去。
结果这一等就是36年。
36年后的俄罗斯，不是何老爹带着老何，而是老何带着年近八旬的老爸前来重温旧梦。父子二人和众多秘鲁球迷一样打扮得花枝招展，头顶羊驼造型帽子，身穿金鸡纳树叶子状的衣服，背后还披着秘鲁国旗。
何家父子和其他现场的秘鲁球迷一样，从不怀疑自己是秘鲁人，对于中国的感觉……没啥感觉，平时和其他华人谈论起中国，和谈论美国法国并没区别。
秘鲁与中国队的比赛，他们会100%支持自己的国家。如果换成中国队和其他谁，他们也许会因为血脉中的联系象征性支持一下，但和秘鲁，门儿也没有。
这一点，无可厚非，也是球迷的基本素质，现代足球对抗本就建立在强烈的地域情绪之上。
实际上老何和秘鲁球迷还对中国球迷很不满。赛会在门票分配上本就有根据预估的销售倾斜，给中国球迷分了一万五，秘鲁六千，其余为叶堡当地和其他中立球迷。
可中国球迷铺天盖地而来，不但早早瓜分了属于自己的一万五，还高价收购了俄罗斯球迷手中的许多门票。可即便这样，仍然满足不了中国球迷贪婪的胃口，他们最后还收购起了秘鲁的门票。
最终将近三万中国人几乎霸占了能坐三万五的中央体育场，四千秘鲁远征球迷进来的只有不到两千。不管出于气愤还是嫉妒，老何和秘鲁人对此相当不满，太他妈欺负人了。
猛然间，安德雷·卡里略破门，秘鲁1:0领先了，猝不及防的老何和秘鲁球迷先是不知所措地愣神，随即便沦陷在巨大的狂喜中。
这个进球，秘鲁等了整整36年，把无数小何等成了老何。
何老爹在人群中撕心裂肺呐喊，老何扯着嗓子劝他悠着点，老爹的心脏是老毛病了，他担心经不起这么折腾。
可劝说根本不管用，甚至都听不见，老何索性由着老爹‘放肆’一次，他也跟着一起蹦啊跳啊。
疯狂庆祝之余，老何骄傲地看了一眼旁边有些低沉的中国人：哼！了不起吗？
秘鲁球迷太少，连一片看台也无法填满。
老何他们正喊着，却发现身边的中国人都站了起来，不一会儿全场所有中国人都站了起来，他们在几个球迷领袖的指挥下，开始非常有节奏地呼喊着一个个单词。
老何听不懂，但他感觉那些单词应该是名字。
三万人的声音，瞬间便将两千人打压得无影无踪，仿佛雪花掉进了湖水里。
然后，中国人又唱起了歌，歌声整齐而恢弘。
中国队没有被丢球搞懵逼，却被秘鲁人庆祝进球的疯狂搞懵逼了。至于吗？不就是进了一个球吗？难道你们秘鲁也有抗战，然后胜利了？
卓杨一开始也没搞懂秘鲁人为啥这么癫狂，可他脑子反应快，想起了赛前从报纸上看到‘36年’这些东西，便瞬间理解了对手。
八年前在南非，李金鱼打进中国队历史上世界杯首球时，大家也是如此。
棟子过来问他：“哥，这些人是咋了，今天头一回踢球？”
“嗨，你忘了，八年前咱们……”卓杨又打住了，因为他想起八年前没有棟子，他不会感同身受。
进而有又由衷发出感慨。环顾一圈，八年前参加过同巴拉圭那场历史性大战的人，今天首发阵容里只剩下自己一个。
老郑、大磊、小冯，都在板凳上，八年前他们在南非，今天应该能理解秘鲁人‘小题大做’。
中国队耐心地等待着秘鲁人庆祝，可还没等他们庆祝完，看台上中国球迷的狂澜便席卷而来。
三万人从队长卓杨开始，一个又一个齐声呐喊球员的名字，喊一个，一句‘加油’。
紧随而至的，是万人大合唱《中国进行曲》，恢弘的歌声响彻在叶卡捷琳堡的上空。
《中国进行曲》是几年前由卓杨主导谱写并编曲、专为足球和球迷制作的助威歌，调性虽然是起源西方的进行曲调性，调式却采用了中国传统的‘宫商角徵羽’五音调式，雄壮欢快中国风，朗朗上口，已经成为中国球迷首选的助威曲目。
卓杨不再感慨。理解归理解，听听这百折不挠的万人大合唱，这才叫见过世面。
右拳捶了捶胸口，卓杨将大拇指竖向看台，竖向高歌中的球迷。跟随着他的节奏，无数面红旗开始挥舞招展，像翻滚着炙热的岩浆。
第七七三章 虎未下山蛇出洞
格雷罗和小猪是铁子，两个人也都是假情种。前二年小猪和粉莎拉一拍两散，格雷罗也和邱德珍扯了犊子，两个货还有过一次‘世界上有没有爱情’的探讨。
前两天他们打电话闲聊，又再次重提此话题，还因为受到C罗官宣离开皇马的影响，把话题扯到了‘足球如今还有没有爱情’上。
最后二人一致公认：有！梅西和巴萨就是，里奥·梅西肯定会和巴塞罗那永垂不朽，因为爱情，因为海枯石烂。
小猪从来不拿这种话题来找卓杨探讨，因为结局明摆着的，卓杨铁定会说：滚！你也配。
格雷罗对卓杨的感谢之情是真诚的，提前解禁的事情，以卓杨在足坛的地位，他若是提出质疑，其他人谁说都不会好使，格雷罗此时铁定是观众。
而他的联名呼吁并同意，同样是份量最重的，对于格雷罗提前解禁很关键。
这段时间忙，格雷罗打算世界杯结束后，弄七八头羊驼和两三百公斤玛咖送给卓杨。羊驼和玛咖是秘鲁的两大国宝，羊驼能宠物能吃肉，玛咖则号称‘南美人参’，又被称为‘天然伟哥’。
卓杨和他那个公主老婆感情那么好，想必肯定能用得上。
对于卓杨的足球，格雷罗是有面对面记忆的，那二年他在马迪堡呼风唤雨，拜仁都没经得住打。
但毕竟离开欧洲足球有些日子了，所以今天格雷罗对卓杨有什么样的表现，既饶有兴趣也充满着戒备。而秘鲁上下也都认可国际足坛的共识——盯住卓杨依然能盯死中国队。
可半个小时比赛踢下来，格雷罗却些微有点失望，卓杨并没有像传说中的上古战神般横冲直撞，把秘鲁后防一鼓作气摧毁，而是仿佛状态不好似的，一个劲缩在后面，强行中场。
就算秘鲁比分领先了，卓杨也没有提上来带领进攻，还是一副不求上进的表情。格雷罗心说：他也老了？……咦，我为什么要说也？
卓杨的确没有全火力进攻，其中有几个因素。
首先攻防是相辅相成的，想进攻先得防守愿意才行。约顿、弗洛雷斯，包括奎瓦，非常注意对卓杨的协防，说实话，卓杨挺烦这些技术不错出较快的小个子，比那些五大三粗的莽汉难对付多了。
再一点，秘鲁通过上一场狂攻二十多脚门无果后也学得极其务实，一球得手后便马上回收，摆明了要像六天前中国打法国反击一样来折腾中国队。前车之鉴，卓杨不敢大意。
更为重要的一点，中国队在这一场有一定容错率的比赛中，需要让卓杨之外的进攻都活起来。具体来说，就是进攻端这几个‘金刚’。
八大金刚都没有世界杯经历，而且因为‘外来者’的身份，没有中国土著球员在过往两届赛事中沉淀的优越感或自信。他们不是被原先球队嫌弃去了次级联赛，就是因为不同原因‘流落’到了中超踢球，他们其实比中国土著更渴望证明自己。
急切和不同程度的不自信带来紧张，上一场4:1大胜酣畅淋漓，但除了马罗，其余登场的几位都并未发挥出应有的水平，尤得水和高拉特还错失了绝佳的单刀。
中国队已经不可能再局限于小组赛里小富即安，必须要有所作为，也就需要他们尽早摆脱紧张发挥出正常甚至超状态，不能再只靠卓杨一个人打天下。
所以在斯福扎的深思熟虑之后，卓杨才在这一场允许轻微犯错的比赛里打了更接近中场的左前卫，首要目的是给阿岚、艾克松和尤得水攒底儿，也包括了继续带一带李可和卡大西。
在这几重因素之下，卓杨今天个人攻击火力并不旺盛，倒是迷惑了格雷罗和秘鲁。
卓杨和中国队没有不顾一切攻出来试图扳平比分，时间稍微一长，秘鲁反而有点不自在。一个球是足球场上最微弱的优势，他们可没觉得保险。
这是一场秘鲁必须取胜的比赛，打平都做不得数，所以最好还是想办法再打一个。
第39分钟，多少有些按捺不住的秘鲁不由自主把阵型往前提了提，弗洛雷斯和卡里略也重新拉开，不再回缩进中场玩紧凑。
也就是说，秘鲁人想引虎下山，却反被按兵不动的中国队引蛇出洞。
中国队其他球员还在想攻又怕被偷的犹豫中，卓杨却敏锐地发觉了对手的变化。当奎瓦在中路拿球瞄着准备再来一脚撕裂时，他没有按常规从边路回收，而是果断逼向中路去和奎瓦放对。
见到队长这不合常理的扑抢，李可很机灵，瞬间也明白了意图，几乎是在同时也扑了上去。而另一侧的卡大西也是如此，立马协同形成了对奎瓦的三面合围。
一年多主力阵容不断磨合产生的默契，尤其是对卓杨定海神针般的信任乃至信仰，在这一刻起到决定性作用。
奎瓦没料到中国人如此重视他，‘嗖’一声便包上来三个人，还有个卓杨。又不是啥咽喉地带，你们干嘛这么狠？
这就没啥说的，换成卓杨自己来搞不好也得被抢劫，何况他一个没心理准备的奎瓦。生生抢下来后，卓杨原地和卡大西二过一撞墙，甩掉反抢的秘鲁球员，昂着头带球就往肋部冲。
身后的格雷罗心说：坏了坏了。
阿德文库拉和C·拉莫斯拼命往一起夹，卓杨没等他们关门就提速叩关而过。塔皮亚和圣马利亚也围过来，卓杨见到门将加莱塞也开始出击，脚腕一抖便传了。
奔跑中的挑传给到了另一侧，而且深入到了禁区里。无人防守的尤得水拍马赶到，展开并不很丰满的胸部连顺带卸。
传球后的卓杨刹车避开刹不住的塔皮亚，看着似乎有点忙乱的尤得水，心说：再打不进去，老子今晚把你熬着喂狗吃。
还好，虽然球卸得有些追身，但动作柔韧性极佳的尤得水向左轻微滑步便调整了过来，随即抡起右脚抽射，赶在扑得追的铲的这些秘鲁人之前，让足球灌进了球网。
1:1，中国队扳平了比分，尤得水打进了归化球员在世界杯上的首粒进球。
他疯了，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疯狂庆祝的模样就连队友都有些尴尬。
第七七四章 你也要卖大力丸
尤得水不是终结型前锋，是以技术和速度讨生活的突破型边锋，但这些年也在中超进过不少球，赛季上双还是能做到，所以进球对他并非稀罕事。
可在叶堡中央球场打进扳平球之后，他还是哭了，大家都在笑，只有他哭得像死了齐爹，搞得队友挺尴尬。
再有三个月，尤得水就将满29岁，他是‘米兰三少’中年龄最小的。这是他第一次参加世界杯，代表中国队，上一次参加世界大赛，还是在遥远的2007年，代表乌拉圭国青。
那一年加拿大世青赛，尤得水和卡大西都是球队的主力，队中还有苏牙雷斯和卡瓦尼。小组出线后，乌拉圭在十六强中意外输给美国遭淘汰。
苏牙在第74分钟进球，卡大西在第86分钟卧底进乌龙给了美国人一线生机。加时赛尤得水错过了两次破门好机会，结果最后被布拉德利在加时赛下半时进球绝杀了。
这之后，尤得水和卡大西转会AC米兰，卡瓦尼去了巴勒莫，苏牙去了荷兰格罗宁根。那套乌国青主力阵容基本都去了欧洲，但只有他俩直接进了豪门，可想而知何等意气风发。
然后故事就结束了，尤得水在意甲只登场一次，替补贝克汉姆上去了十几秒，还没碰到球哨子就响了，卓杨还专门过来摸了摸他的头。
他们这一拨人后来全是苏亚雷斯和卡瓦尼的故事。那一年世青赛的冠军是阿圭罗和迪马利亚领衔的阿根廷。至于今天的对手秘鲁，他们当时和中国队一样，根本没资格去踢世青赛。
这些年的恩恩怨怨，尤得水和卡大西已经早已不与昔日队友联系，甚至整个乌拉圭足球圈也没有再联系，他俩是投机倒把的牺牲品，却被乌足坛视为背叛者。
尤得水咬着牙盼望能在世界杯上和乌拉圭撞见，虽然根据赛程几乎不可能。他和卡大西私下里也聊过，如果遇上中国队能否拧掉乌拉圭。
难，但绝对有可能，尤其在4:1击败法国之后，中国队的赔率要比乌拉圭领先的多。但也正是大胜法国的比赛，一直有所关注的乌媒体毫不客气嘲笑了开场就错失单刀的尤得水。
实际上尤得水和卡大西已经与母国乌拉圭足球界翻脸成仇，乌拉圭巴不得他俩变成两坨屎，他俩恨不得把乌拉圭捶成渣。
卓杨说：不着急，山水有相逢，日子还长，总有能碰见的时候。
尤得水此时一哭，包含着过往十年被乌拉圭误解的委屈和被迫害的愤怒。从这一刻起，他真正成为了尤得水，和以前那个塔巴雷·比尤德斯没有了任何关系。
比尤德斯（Viudez）在西班牙语里是‘寡妇’的意思，瞧这倒霉名字，还是尤得水好听，而且有境界。
2007年世青赛的最佳球员不是阿圭罗，而是阿根廷U20的中场核心马克西·莫拉莱斯，这哥们儿身高159，比梅西还马拉多纳。
尤得水不知道的是，那一年卓杨启动归化伏笔，这一位置上首先看中的是当时在亚特兰大混得很不如意的莫拉莱斯，而不是他，只不过莫拉莱斯深思后拒绝了。
现在莫拉莱斯在美国大联盟纽约城，和葫芦娃比利亚是队友，一生从未入选过阿根廷国家队。
尤得水倾情一哭后五分钟，上半时比赛便结束了，双方1:1暂时打平。
中场休息时，加雷卡对战术做出了相应改变。秘鲁这场比赛必须得赢，打平意义并不大，除非另一场法国不赢，然后寄希望于最后一轮自己大胜法国并且丹麦大胜中国队，这其中变数实在太多。
只有本场战胜中国队，秘鲁才能在最后一轮把握自己的命运，也就是说，要想杀进16强，留给毕路德时间只剩下45分钟了。加雷卡不是咸鱼，他是有梦想的教练。
于是，加雷卡用锋线老将法尔范换下了中场双后腰之一的约顿。
昔日秘鲁‘德甲三锋’，法尔范混得不如皮萨罗，但要比格雷罗强得多，他甚至一度是德甲‘第一右边锋’。
不过，因为近些年冲击力下降太快，加雷卡上任后一度弃用了法尔范，直到预选赛打到后半段才又重新招募。
上赛季法尔范作为俄超冠军莫斯科火车头的主力右边前卫，打进10球列队内之首。
上一场同丹麦的比赛，法尔范首发出任中锋效果并不好，受够了丹麦后卫的欺负。本场加雷卡让他替补，既是先缓一缓，也是把他用作伏兵的意思。
休息结束双方往外走的时候，卓杨和格雷罗边走边聊，法尔范则恰好与郝俊敏打了个对脸。
小郝堆着微笑朝法尔范点了点头，还颇为不见外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隐约中法尔范感觉面熟，但一点也想不起来，只是出于礼貌也回应了一下。
2006-07赛季，杰弗森·法尔范效力荷甲埃因霍温，和中国球员孙祥是队友，但他当时是埃因霍温的红人王，孙祥只是死替补，二人交往不多。
一年后孙祥返回了国内，又一年后，法尔范1000万转会德甲沙尔克。
再一年后，中国球员郝俊敏也去了沙尔克。小郝当时踢右前卫，巧了，这也是法尔范的位置。正值法尔范巅峰期，小郝想死的心都有。
所以被马加特放在右后卫上，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都怪法尔范。一个赛季后，小郝也回国了，他的留洋不能算成功。
法尔范和卓杨在德甲没有交集，冠军杯也擦了肩。2014-15赛季1/8淘汰赛，皇马两回合9:2横扫沙尔克，法尔范都缺席了，那一年他因为膝盖重伤，几乎休息的一整个赛季。
但他忘了孙祥也不记得小郝，不认识卓杨不可能，看到前面卓杨和格雷罗聊得热乎，法尔范便紧催几步，想凑过去一起寒暄。
然而，他却听见了不该听的话。
“……回头我给你弄一千磅，都是秋后的上等货。老卓，那玩意儿绝对壮阳，谁用谁知道，你就等着感谢我吧。”
“扯淡，我能用的着那玩意儿。就我这身体，行走的人间公牛，开什么玩笑。”
“你的意思……不要？老卓，我跟你讲……”
“不要不要，讲什么讲。……噢，算了，你还是给弄点吧，……我一个朋友……邻居……他身体不太好，我给他弄点。”
“桀桀桀……了解了解，交给我了，兄弟啥也不问，桀桀桀~”
“笑锤子，滚滚滚！”
这一‘滚’，拧头恰好滚了法尔范一脸。卓杨盯着他：“干嘛？你也是贩大力丸的？”
法尔范：“……”
第七七五章 乐于助人爱请客
秘鲁果断变阵，的确出乎中国队的意料，攻守均衡的4-2-3-1变成带有冒险性质的4-1-4-1，还是挺唬人的。
中国队没有动，斯福扎挺能沉得住气，这就是首场开门红的福利。虽然中国队也挺需要这场胜利，但不是赢不了就得死。
但不上是变阵后的出其不意还是运气，中国队在第51分钟又丢球了。
奎瓦左侧突破，一路刷到禁区里陷入重重包围之中。中国队防线并没有乱，奎瓦没什么机会，只能有枣没枣打三竿子，勉强传了一脚。
结果足球磕在卓杨伸出的腿上，没去往禁区深处，反而崩到了禁区外中路。
原本包抄右路的法尔范人品值爆棚，莫名其妙就出现在了落点上，还没人管他。于是，法尔范起脚再传，吊给后门柱。
一对一的公平机会，但格雷罗的大长腿占了便宜，他先是倚住小蒋，然后半转身倒地卧射，愣是让过球后再追上。
如此非常规操作，不但小蒋很懵逼，闫骏麟也没反应过来，足球被格雷罗扫去另一边撞进了边网，2:1。
这个进球，前边各种阴差阳错先不说，直接体现出来的是‘秘鲁罗纳尔多’格雷罗的个人终结能力，这么灵机一动的反追卧射，讲真，巴西罗纳尔多也不见得能做到。
这是格雷罗在世界杯上打进的第一个球，他也以34岁170天的年龄，名列世界杯南美进球第三老，前两位是乌拉圭36岁279天的巴雷拉、阿根廷36岁227天的帕勒莫。
全球最年长世界杯进球记录，是1990年喀麦隆的米拉，大爷那会儿42岁。
格雷罗开心得去翻跟头了，卓杨耸了耸肩：这个送大力丸的还真有两下子。
其实对‘天然伟哥’玛咖真正着迷的人是秘鲁主教练加雷卡，他毕竟已经60岁了，人老心不老依旧热爱生活。
粗糙简单不代表不好，加雷卡无论从理论到战术，或者更衣室里的杀伐果断，都是合格的好教练，但他的临场一直有问题，最关键就是爱纠结，比如说现在。
需要赢球他敢攻，需要保住他也能果断守，但像现在这样一个球的领先优势，时间还很富裕，对面又有还没发威的大杀器卓杨，他很纠结是攻还是受……守。
马罗刷边后下底传中，门将加莱塞门前倒地，抢在卓杨高拉特之前将足球没收。进攻虽然没有打成，但敲山显然震了虎，心里发虚的加雷卡不敢在纠结，马上命令球队回收，力争保住这一个球的优势。
外界承认中国队是劲旅，但这个劲旅的概念很含糊，属于谁来打中国队都很难，中国队打谁也都不容易。
夺冠赔率上看，中国队比秘鲁强，但双方谁赢谁输都算正常，没有冷门存在。
但抛开卓杨这一点，中国队相比秘鲁还有一处优势——斯福扎沉得住气。
比分再次落后，扎哥一点没慌，最起码表面上还是风度翩翩。他让卓杨继续领着球队稳着打，再耗点时间，也耗一耗秘鲁的心气。
这么一来，2:1之后场面反而显得波澜不惊，甚至拼抢都不算激烈。看台上中国球迷的歌声都不踊跃了，只是在秘鲁人企图趁虚放歌的时候，才吆喝起来打压一下。
老何和两千秘鲁球迷刚才又嗨了一会儿，但时间不长又被人多势众的中国人淹没了。其实从远看，因为都穿着红色主调的衣服，并不能很清晰分辨两边球迷的阵营。
中国队今天抽到主队，传了一身红，同样是主红色的秘鲁抽到客队，只能穿一身白，只不过胸前有传统的红斜杠，那代表勋带。
较劲到这会儿，老何其实挺羡慕中国人，他们有卓杨，只要和足球有关的事，中国人走到哪都挺有底气。
无论哪个国家炫耀什么，中国球迷只需要一句‘我们有卓杨’就迅速秒杀，这让中国人在街头巷尾说话声音都很大。
老何没试过，但听同来叶卡捷琳堡的伙伴说，在酒吧里碰见中国人不用担心，他们从不惹事，喝多了酒也不惹事，而且只要你说‘我是卓杨的球迷’、‘我爱卓杨’，这一晚上中国人就把你请了。
中国人爱请客，你抢着买单他们真跟你翻脸。所以老何觉得中国人还是挺可爱的。
看台上暂时有了点平静，谁也没有大规模拉歌。老何也准备歇歇，却发现身边的父亲挺直的腰板塌了下来，靠在了座椅后背上。
老何拧头看去，父亲正手抚在胸口大口喘气。
何老爹有冠心病，很多年了，平时偶有发作，但也属于老年人常态，毕竟快八十岁的人了。
“爸，要不要含一片药？”
“嗯。”
老何赶紧去掏随身小包，从里面翻出黄色小瓶子，里面装着冠心病人必备的救命药——硝酸甘油。
瓶子还没完全打开，老何的胳膊肘子被后边冒失的同伴一撞，塑料小瓶子便脱手而出，摔在旁边的台阶上便骨碌骨碌比足球还快。
老何慌了，这可是救命药，赶紧起身去追可这哪能追得着呀，一个眨眼瓶子就在下边看台里消失了。
那一片，是中国球迷的海洋。
老何冲过去，惊恐地喊着：“药、药！”没有切克闹，他说的是西班牙语。
老何的惊慌终于被中国球迷发现，一位漂亮的中国姑娘警惕地打量了他一番，然后问到：“你，想干嘛？”
是英语，老何能听懂也能说。
“Please！Please！”老何急得冒冷油。“请帮我寻找一下药，他就在你们脚下，救命的药，拜托了。”
连比带划，好不容易把事情说清楚了，恍然大悟的中国姑娘倒也干练，回过头马上招呼同伴们帮忙。
有中国血统的老何听不懂中文。
“哥们儿姐们儿，咱们帮这老外大叔找找药，速效救心丸，黄颜色的小瓶子。都别乱动，别再给人踩碎了，低头都看看……”
人传人，刹那间半片看台全是帮着找东西的中国人。就这架势，别说挺醒目的黄瓶子，就是一只蚂蚁也能给翻出来。
不一会儿，小瓶子就从底下递了过来，老何来不及说谢谢，接过来就跑回去给老爹嘴里塞了一片。
第七七六章 比分再次被扳平
看台上天下球迷是一家的互相帮助亲热劲儿，是被进球打断的。
加雷卡让秘鲁回收打防反，但中前场这伙人却并非打防反的配置，除了单后腰塔皮亚之外，其余全是进攻人才，防守决心和能力都挺让人着急。
尤其之前负责贴身盯防卓杨的约顿被换下后，干这活的临时变成了边锋出身的弗洛雷斯，就连卓杨都感觉自己是不是被人小瞧了。
也许是卓杨今天个人攻击欲望不强烈，迷惑了加雷卡教练，让他感觉可以放松对卓杨的警惕。
第67分钟，卓杨在左边路接球略做停顿，然后趟球。就这样一个简单的节奏差，便将弗洛雷斯过掉了，很丝滑。
一个好的中场防守者并非不会被过掉，而是给过了后知道该干什么，弗洛雷斯先停下脚步偷着做了一个自嘲的表情，这才想起来应该继续去追。
卓杨带球做出内切的佯动，吸引奎瓦和塔皮亚离开中路，然后横传找撤出禁区接应的艾克松。
23岁的雷纳托·塔皮亚出自荷甲特温特青训，上赛季效力费耶诺德，是队中的主力后腰，最早先他其实踢中后卫，个人防守能力和经验都相当不错。
没能封堵住卓杨的传球，塔皮亚心里很恼火，不是恼火卓杨，而是嫌弃自己队友在贴防上不卖力气。心知身后要坏事，塔皮亚索性拽住往禁区变向空切的卓杨，冷不丁就给拉倒了。
弧顶外无人盯防的艾克松已经拿到了球，正要准备做文章，主裁判卡拉肖夫的哨子却响了。
卡拉肖夫今天比赛吹得轻松，也许是为了刷一刷存在感，这个明显有利于进攻方的犯规他便毫不犹豫吹了。
吹了就不能啥也不干，要不说不过去，于是他给了塔皮亚一张黄牌聊表谢意。
艾克松好无奈，本来他不论突或传都有非常好的机会，这一下啥也没了。
艾克松希望中国队今年能碰上巴西，但他没有尤得水和卡大西那样的复仇之心，对于巴西他有怨言但也有侥幸。
2014年世界杯前，巴西国内那么呼吁带上艾克松，邓加却连试一下的机会都没给他。那会儿艾克松的确感觉很不公平，但现在看看，何尝不是老天的安排。
如果那一年去了巴西队，估计大概率当一回过客，却永远失去了再加入中国队的机会。艾克松在中国六年了，已经非常习惯这里的生活和社会氛围，他不想再改变。
他不知道高拉特和阿岚怎么想，但如果再选择一次，哪怕两扇大门同时朝他打开，艾克松依然会选择中国队。
事少钱多离家近，艾克松不是傻子。
犯规地点角度很斜，但仍然在卓杨右脚直接攻击的范围之内。秘鲁人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包括法尔范在内五个人来做墙。
一般情况下，这个位置有两个人就行了。但别人右脚内侧那叫弧线，卓杨的叫玄幻。
助跑后，果然是右脚，但却不是内侧，卓杨脚外侧赏了一记外弧线，而且走了人墙内侧。
这显然不是射门，卓杨选择了传中。诡异的传法让秘鲁后卫群摸不着头脑，但后点的高拉特懂套路，而且卓杨的点也找得非常准。
对于很多秘鲁球员来说，27岁的高拉特是中国队除去卓杨之外，名气最大的一个，因为他曾是巴西联赛金球先生，秘鲁许多球员都在巴甲讨生活。
从巴西和南美的视线，高拉特归化中国，要比艾克松和阿岚轰动得多，但也只是相比，因为巴西人满世界都在归化打工，并不稀奇。
对于高拉特来说，加入中国没有情怀只有职业，就是一份工作而已。他的家庭在巴西是足球世家，全家男人不是踢球就是当教练。
和艾克松、阿岚不同，高拉特是入选过巴西成年国家队的，但并未踢过正经巴国足比赛，勉强能算家族里唯一的巴西国脚。
在中国队踢球和在巴西队踢球，在高拉特看来没什么不同，都只是一份工作，需要的是职业精神而不是其他。只要能把球踢好，其他什么都会好，球没踢好，别的再好也不会有人夸。
熟悉套路的优势，让高拉特抢先起跳压制了C·拉莫斯，但或许是心态终于放松了，他没有独断攻门去挑战严阵以待的加莱塞，而是非常聪明地把球顶回中路，做了一次摆渡。
卓杨心说：赞。
艾克松心说：好兄弟。
艾克松抢步推射，轻轻松松把球打进了球门，2:2，双方再次平手。
无论是高拉特对球的处理，还是艾克松狡猾的跑位，都表明他俩已经卸下了紧张的包袱，能够充分将自己的特点和能量发挥出来了。
卓杨对进球满意，对进球过程更满意。
何老爹差点没再补一片速效，加雷卡教练又陷入了纠结。
总算看明白了，中国队的进攻套路和威力比秘鲁强得多，中场不相上下，秘鲁后防线稍强一些。怪不得中国队靠反击能把法国打得稀碎，秘鲁需要胜利，加雷卡此时却也不敢造次。
先不去说比分，进攻极有可能被中国队打反击，死守却也经不住一下一下猛捶。加雷卡不愿意冒险，不愿意做选择题，中国队鲜明的进攻特点让他脑浆子都疼。
换上法尔范没问题，可换下后腰约顿现在看来是错误，把塔皮亚累成狗也控制不住，更是放开了卓杨的锁链。
先纠错，加雷卡用23岁的后腰佩德罗·阿基诺换下弗洛雷斯。阿基诺效力墨西哥劲旅莱昂俱乐部，他说他有华人血统，看着也的确像有，但这名字有着浓郁的菲律宾味儿。
于此同时，斯福扎也做了第一次换人。
郝俊敏登场换下李可。小郝出道时是边前卫，这些年成功进化为可边可中可进可退的中场全能。派他上场，意味着扎哥要增强中场的控制力，这是小郝的特点，他在这方面要强于老郑和C喆。
C喆长于边路冲击力，老郑优点在老狗经验和防守。
法尔范不记得昔日的队友郝俊敏，但小郝马上就会让他忘不掉。
第七七七章 两连胜提前出线
‘咣！’
火星撞地球，小郝和法尔范的争顶，直接将昔日德甲名将干躺下了。
小郝不是硬汉型的猛男中场，但需要猛的时候，他也不会软。参加过三届世界杯的老将了，31岁的郝俊敏仍然还是‘小郝’，但论起世界杯经验，他比首次参加的法尔范丰富。
其实小郝今年能入选23人大名单很悬，八大金刚严重挤压了土著球员生存空间，李可和卡大西坐死了中场首发，尤得水、艾克松、高拉特和阿岚也都能回撤踢中场，郝俊敏能最终搭上车，不是因为他有多出色，而是这四年对自己没有丝毫放松。
甭说30岁，中国球员到了29岁便会在状态和能力上出现明显下滑，这和早期打基础的训练有关，也可能和人种有关系。
要想打破这一十分无奈的规律，只能对自己发狠，吃别人吃不了的苦。目前这支国家队中，小郝和郑誌、伍磊就是三个对自己狠到不忍直视的代表。
这四年中，小郝通过努力训练，生生把自己从刷边的边前卫和玩传球的前腰，转型成控制型的后腰，就算蹲坑也不含糊。没有强大的精神力，不可能完成如此锤炼。
中国队中前场不缺人，所以选拔国内土著主要集中在后防线和防守中场，或者有潜力可以提携的‘新人’。小郝和磊子不是球队稀缺人才，但他们是稀缺精神。
职业足球很残酷，不进则退当然不行，少前进点都不行，充满着冷冰冰的优胜劣汰。但卓杨的球队多了一点人情味，小郝和磊子就是。
老郑更是，他想退卓杨都不让。
换下去的李可是踢蹲坑的，小郝上来肯定不是，真要换蹲坑斯福扎会让老郑上来。小郝和卡大西出任双后腰，负责控制中场和梳理球队节奏。
第76分钟，奎瓦中场贴地斜传，球碰卡大西腿后抛物线扬起，落点是法尔范的。
可小郝没放弃，几个箭步窜过去，愣是唬住了法尔范，后来居上形成了争抢之势。
争顶的时候，法尔范也显怂了，稍微有点躲的架势，结果和突发刚猛的小郝头撞头。
小郝的额头像铁锤一样楔在了法尔范眉骨角上。
小郝都疼得撅在地上猛搓脑门，像要钻木取火似的，法尔范的眉脚直接被撕开了口子，当场见血了。
小郝不是恶名在外的老郑，平日在队里算文气的人，但这一下硬钢，真是杀气十足。
法尔范半张脸都是血，看样子得缝针，队医拉去场下忙活，加雷卡教练赶紧让来自葡超吉马良斯的攻击中场保罗·乌尔塔多热身。
法尔范刚才怂了，这会儿可不想怂，下半时才替补上来，现在又被换下去，算怎么回事嘛。为了赶时间，他让队医先紧着止血，别缝了，挤一挤贴住就行。
示意主教练不用换人，法尔范轻伤不下火线。
但几分钟后，加雷卡教练还是换上了乌尔塔多，不为别的，比赛只剩下最后十分钟，打平没有多大意义的秘鲁必须为了进球放手一搏了，乌尔塔多换下了左边后卫米格尔·特劳科。
可特劳科刚下来，加雷卡教练立马就后悔了，因为法尔范的眼角又开始流血，被主裁判卡拉肖夫强行驱赶下来二次包扎。浴血奋战只是文学意义上的描述，足球场不允许飙着血玩命。
场边仍然没有上演现场缝针的感人一幕，因为那么干太费时间，会导致秘鲁长时间少一人作战，只能擦一擦挤一挤，再换个创可贴。
不一会法尔范就被卡拉肖夫赶下来两次，换了两个创可贴。
比赛第88分钟，法尔范的眉梢又开始流血，他不停偷着擦，却还是让血流进了眼睛里，很难受。
小郝看见了，但他可不是风霜高洁的道德婊，趁人之危是球员的基本素质。
法尔范从偏右位置带球突进，小郝上来就怼他，法尔范被眼球上的血迷了视线也恍惚了神经，轻易就被小郝断球了。
同边路马罗打配合，再与高拉特撞墙，小郝在反击中送出肋部斜塞，卡大西后插上闯入禁区就是一脚，足球如炮弹般炸进了球门。
3:2，中国队本场首次比分领先，而这也几乎是个绝杀球。
本场中国队迄今三个进球，卓杨助攻了第一个，策动了第二个，但第三个完全和他没关系，纯吃瓜。这表明中国队不再随时随地都需要他大包大揽，离开他仍然能打出高质量的反击和进攻，这就是进步。
斯福扎用伍磊换下了高拉特，补时第3分钟又用29岁的中场吴希换下了尤得水。这两个换人，消耗时间的意义大于战术意义。
秘鲁只能逆来顺受，没了换人名额，士气严重受挫，法尔范又去换了第四个创可贴，可血还是止不住。
哨声响起，在一场卓杨没有进球的比赛里，中国队3:2逆转获胜，小组取得两连胜。三个小时后，另一场比赛结束，法国和丹麦踢成了0:0，让中国队提前一轮获得出线，而两战皆负的秘鲁提前一轮出局。
里卡多·加雷卡教练很失望，他今天犯了太多错误，多了太多犹豫，让南美劲旅秘鲁在亚洲球队中国队面前。中国队的老练和成熟，反衬出秘鲁的幼稚与青涩。
看台上的秘鲁球迷也很失望，但他们很快便释然了。能追随球队不远万里来到俄罗斯，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期望能打进复赛，因为这是一个死亡之组。
秘鲁36年后第一次打进世界杯，可三个小组对手都是世界杯的老江湖。
比赛结束后，老何与秘鲁球迷收拾心情，给球队唱起了鼓励的歌，这一次中国人没有长着人数优势打压他们。心满意足的中国人，总是能表现出泱泱大国的风度。
再次感谢了刚才热心帮忙找药和递水的中国球迷，包括那个漂亮的中国姑娘。老何看着他们，看着看台下边朝着球迷比心互动的卓杨，心里突然多了很多感触。
做一个中国人，真的挺好，也许下一步，我该带着老爸去中国看看。不，不是去，应该是回中国看看比较合适。
血管里流淌着华人血脉的秘鲁人老何，不知道是对谁，但他用唯一会的一句中文，朝着中国球迷和卓杨的方向，轻声说到。
——谢谢。
第七七八章 卡巴列罗搓寂寞
中国队不是2018俄罗斯世界杯首支小组出线的球队，A组的俄罗斯和乌拉圭才是。首轮比赛里，俄和乌分头战胜了沙特和埃及，次轮又分别战胜了埃及和沙特，双双拿到6分。
B组强弱分明但局势不明朗，C组的中国队以两战积6分成为第三个出线球队。死亡之组的提前出线，含金量要比A组高得多。
没有了往年‘送财童子’的非洲球队，却意想不到的顺利，在南非和巴西都是要踢到小组赛最后一秒才能出结果，在俄罗斯广袤的平原上却乘风破浪。
长相酷似《越狱》里马洪探长的里卡多·加雷卡教练赛后新闻发布会时，另一边法国和丹麦的比赛刚开打，此时秘鲁还没有彻底被淘汰。
万一法国赢了丹麦，最后一轮秘鲁再赢法国，中国队拿下丹麦后一家独大，秘法丹将形成三分连环套。
加雷卡说：“中国队经验很丰富，他们在比赛中控制着节奏，让秘鲁很难把进攻打出来。”
一位来自欧美劲旅的主教练说中国队比他们有大赛经验，现在说出来已经不违和了。
“中国队有当今最杰出的球员，卓杨一个人的身价超过了秘鲁全队的总和。”
其实卓杨今天踢得并不杰出，被评为当场最佳只是赛会的习惯性动作，也因为他是获胜方中国队的队长。而且现在卓杨是零身价，工资倒是的确超过了秘鲁总和。
“我很开心秘鲁能36年后在世界杯上再取得进球，祝贺卡里略、祝贺格雷罗。秘鲁还有机会，我们会努力到最后一刻，愿上帝保佑秘鲁。”
没机会了，两个小时后，法国与丹麦0:0互交白卷，中国队6分、丹麦4分，0分的秘鲁率先从C组淘汰，也成为继沙特、埃及和B组的摩洛哥之后，第四个出局的球队。
秘鲁已成为往事，但法国麻烦了。两战仅积一分，刀疤和他的球队被逼到了悬崖边上，一只脚还悬在外面。
相比起第一场和中国队，法国这一场做了一定幅度调整，金彭贝、德比希、吉鲁首发出场，替代了红牌的乌姆蒂蒂，以及帕瓦尔和托利索。
而且法国的状态和表现也好了很多，牢牢控制着比赛，控球率是丹麦的两倍，射门次数是三倍。
可就是进不了球，你咬他？
丹麦的防守组织确实非常好，绝对欧洲一流，于惊涛骇浪中巍然不动，脆生生拿下了关键的一场平局。
最后一轮，丹麦只需要打平已经出线的中国队就把事情办了，而且两个队确实也没必要争夺小组第一，因为淘汰赛1/8对手来自B组，极大概率会是西班牙和葡萄牙，这两个队有挑来挑去的区别吗？
甚至丹麦都不需要打平中国队。
最令法国人难受的是，他们积1分净胜球-3，而丹麦积4分净胜球+2，这就是5个球的差距。就算最后一轮法国胜了秘鲁、丹麦也输给了中国队，但想抹平这5个球需要另一场奇迹。
甚至可以这样说，法国的出线可能，只存在于理论上。法国的窘境，让人想起了他们在2002韩日和2010南非，铁了心走衰运谁也没辙。
赛后刀疤说了一句大实话。“莫想那么多，最后一场赢了秘鲁再看。”
几天后，八个小组的第二轮比赛全部结束。
A组东道主俄罗斯3:1战胜埃及，积6分率先出线，这不重要。伤愈复出的萨拉赫打进了一个点球，算是为自己的‘英雄令’开了胡。
乌拉圭1:0沙特也是苏牙雷斯进的球，经济适用男。
B组葡萄牙1:0摩洛哥、西班牙1:0伊朗，C罗和美颜
D组出大事了，阿根廷0:3惨败给克罗地亚，看台上马拉多纳都在抹眼泪。
表面上看，阿根廷的失败源自门将卡巴列罗的一次低级失误。
已经37岁的威利·卡巴列罗去年自由转会离开曼城，就是想搭上今年世界杯的班车。他如愿了，而且还因为曼联二门、阿根廷一门罗梅罗开幕前夕突然受伤，还幸运地成为了主力门将。
卡巴列罗门线不错，但上一场阿根廷1:1冰岛的比赛，他几次出击都看得人提心吊胆。
比赛第58分钟，阿根廷右中卫加布里埃尔·梅尔卡多在对方边锋安特·雷比奇的逼抢下，往回带然后传给了门将卡巴列罗。
老将心态很好，就是脚法欠奉，卡巴列罗想搓传过顶会给梅尔卡多，却搓轻了，搓了个寂寞，被来自法兰克福的雷比奇原地转身凌空抽射，进球跟白捡的似的。
被逼上绝路的阿根廷无奈倾巢而出，被魔笛80分钟的远射和‘天下第一梅吹’拉基蒂奇补时进球。尤其最后一球，等于是被克罗地亚在反击中把球传进球门的，羞辱性100%。
志在夺冠的阿根廷和具有同样志向的法国走上了同一处悬崖。
表面上看是卡巴列罗为老不尊害了球队，但实际上阿根廷踢得很糟糕，两场都糟。战术混乱、人员变化随意，中场无组织，前场堆砌进攻球员，尤其梅西得不到支持。
梅西全场只有一次射门，你敢信？大胡子梅毢本来就显老，比赛结束后苦逼着脸的梅老板看起来有80岁。
但阿根廷还是要比法国好一点，因为同组的尼日利亚2:0打翻了冰岛。克罗地亚已经出线，尼3阿1冰1，阿根廷只要最后一场战胜尼日利亚，依然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阿根廷和尼日利亚树的不能再输了，世界杯上交手四次，阿根廷赢了四回。而梅老板上一个世界杯进球，就是在四年前小组赛里打进了尼日利亚球门。
尼日利亚这一轮的功臣是‘英雄令’穆萨，他独中两元。
梅西还没有开胡，但内马尔开了，这一轮巴西赢得非常悬。
和哥斯达黎加的比赛，直到全场补时阶段，巴西才由库蒂尼奥和内马尔连进两球2:0拿下，伤愈复出的热苏斯之前打进过一个不算数的越位球。
E组另一场比赛里，瑞士和塞尔维亚的英雄令、沙奇里和米特洛维奇都有进球，但瑞士2:1赢了。
卓杨这一轮不但没有进球，他的进球数也被别的英雄超过了。
第七七九章 皇马专门祸祸人
C罗、美颜、凯恩，他们是32位中仅有连续两轮取得进球的三位英雄令。C罗3+1追上了卓杨的4个，哈里·凯恩更是2+3直接超越。
英格兰6:1殴打了巴拿马，凯恩帽子戏法，曼城后卫斯通斯两个头球，还有一个是林加德。谁看英格兰，都感觉惹不起。
比利时更惹不起，他们5:2调教了突尼斯，杨坤两个，卢员外两个，巴舒亚伊一个，倒是突尼斯英雄哈兹里也进了球。
两战两胜，英格兰和比利时结伴出线，最后一轮无非面对面争个小组第一。
卢卡库也打进了4个球追上卓杨，挺打某些大牌英雄脸的。没错，说得就是梅老板，还有莱万，二娃和格子。
这一轮过去，韩国孙兴慜、塞内加尔马内、瑞典托伊沃宁、哥伦比亚法尔考、墨西哥‘豌豆’埃尔南德斯也都有了进球，至此32张英雄令，已经有了超过半数的19人破门，善款累积到了29×100=2900（万美元）。
但依然有13个不争气的英雄，狗肉上不了席面。那些一般球队来凑数的不去苛求，但梅莱穆格这四位，怎么看怎么占着茅坑不拉屎。
影响力上莱万毫无疑问是波兰的大腿，可他这条大腿一贯在国家队只擅长划水。迄今为止，莱万的名场面全来自拜仁或多特，人们几乎不怎么记得他是波兰人。
其实莱万在国家队也进过不少球，算下来也得五六十个了，还有过一次大四喜（直布罗陀）、6次帽子戏法（拉脱维亚、亚美尼亚等）、10次梅开二度（新加坡、安道尔、圣马力诺等），但很显然，这些成就因对手的原因，不足以拿出来炫耀。
曾两获世界杯季军的波兰现在的确不是强队了，但目前世界排名第七也绝非平庸之辈。连续缺席了南非和巴西两届世界杯，今年俄罗斯也是莱万的首次世界杯之旅。
但2008、2012、2016三届欧锦赛波兰都参加了，而莱万总共打进了两个球，而且没有助攻，委实有点说不过去。
卓杨横空出世以后，谁也无法再给自己找‘国家队孱弱得不到支持’的借口，所以现在很多不厚道的人称莱万为‘大赛第一软脚虾’。
而且这一回莱万自己也有点作。C罗宣布离开皇马后，莱万就开始在不同场合不断向皇马示好，就差亲自跑到伯纳乌去敲门了。可皇马对此一直没有做出回应，倒是莱万自己把自己撩得还在宣讲‘儿皇梦’。
转会对于球员很重要，相关事务非常分神，所以每逢世界杯这种大赛，要么提前早早搞定，要么一切等到世界杯结束后待价而沽，踢着比赛想转会是大忌。
波兰两战皆负已经提前出局，留给莱万的机会只剩下最后一场与日本的荣誉之战。
皇马是不是祸祸了莱万不得而知，但肯定祸祸了西班牙国家队。
齐达内在欧冠决赛后宣布辞职，空出来的可是皇马帅印，放眼教坛谁不眼红？除了渣叔，他表示我和利物浦还有梦想，于是，老佛爷把目光转向二号种子波叔波切蒂诺。
热刺老板列维倒也爽快：挖人可以，按规矩来，毁约金白纸黑字一个亿。
要是舍得这一个亿，老佛爷就把齐祖和C罗都留下了。接下来，孔二愣子、图赫尔、安胖、斯科拉里、蒂特也都是候选，但也都因为各种原因不是很如意，外界一致以为名宿‘金刚狼’古蒂会瓜帅。
老佛爷不要别人以为，他看上了西班牙国家队主教练胡伦·洛佩特吉。
今年52岁的洛佩特吉是两年前欧锦赛后接替了博斯克的，之前他曾率领西班牙U19和U21都拿到了欧洲青年冠军，这也是他最显赫的执教资历。但执教俱乐部时，无论巴列卡诺、皇马B或者波尔图，他的表现都很一般。
踢球时洛佩特吉出身皇马青训卡斯蒂亚，是分别效力过皇马和巴萨的知名门将，参加过1994年世界杯，是苏比萨雷塔的替补。
知根知底的老人，皇马看上洛佩特吉不奇怪，虽然才和西班牙足协续约到2020年，但足协表示只要不影响世界杯，不会阻拦洛佩特吉改嫁。
于是，皇马花了200万违约金之后，与洛佩特吉秘密签署了三年执教合约，世界杯结束后正式生效。
但没有不透风的墙，本次西班牙国家队里有包括队长拉莫斯在内的六名皇马球员，他们最先得知消息，随后四名巴萨球员和三名马竞球员便也知道了。
这一下，更衣室里捂不住了，再装下去反而会坏事。于是，洛佩特吉和老佛爷电话沟通之后，由皇马索性正式发布官宣，时间就在首场小组赛之前的三天。
西班牙足协脸面登时搁不住了，痛批皇马和洛佩特吉不讲武德，就连领队、皇马名宿耶罗也出声谴责皇马俱乐部坏规矩。
隔天西班牙足协就宣布解雇洛佩特吉，去你的伯纳乌上任吧，耶罗将作为代理教练带领球队打完世界杯。
3:3平葡萄牙，1:0胜伊朗，耶罗的成绩还算凑合，但西班牙还需要在硬茬面前证明影响不大。
葡萄牙在第二轮中凭借C罗第4分钟的头球，1:0经济战胜摩洛哥，与西班牙同积4分。他们这个组出来后，碰上的就是中法丹秘所在的C组。
对于卓杨和中国队来说，两颗‘牙’区别不大，但对于双牙却有区别。
昨天水爷打来电话，用开玩笑的语气对卓杨说：拿下丹麦保住小组第一，我可不想16强再对上你这张脸，我喜欢打丹麦。
卓杨说：“你还是先出线吧，烂人。”
水爷已经把B小组第一当成了囊中之物，实际上不光双牙4分，一胜一负积3分的伊朗也同样有机会闪光，只要最后一轮能干掉葡萄牙。
所以C罗没有水爷这么轻浮，他就没给卓杨打电话。
沙特已经死了，输给瑞典又输给墨西哥的韩国也死了，中国队率先出线，伊朗还有希望，而一胜一平积4分暂列H组第二的日本希望同样大大滴。
卓杨和中国队告别了美丽的叶卡捷琳堡，浩浩荡荡的中国球迷以各种交通方式转进下一个比赛城市。这里上一次被众多外国人聚集，还是在1942年。
伟大而光辉的斯大林格勒。
第七八〇章 大和大并不相同
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转折点，不是珍珠港，不是诺曼底，也不是李云龙围攻平安县城，而是斯大林格勒保卫战。
据说曾经有个谜语：日本投降——打一中国古代人名。
答案有三个：苏武、屈原、共工。选择哪个答案，就看你的屁股坐在哪一边。你品，你细品。
人要有良心。七十六年前，苏联红军以伤亡二百万人的代价，阻挡了人类历史上最强大的陆军整半年，消灭了超过一百五十万全机械化德国鬼子。
再加上紧随其后的明斯克会战，这才让德军从盛转衰，从攻势变成了颓势。试问没有血腥的斯大林格勒，何人能阻挡当时德国的兵锋？
斯大林格勒是一座悲壮的城市，也是一座英雄城。
他现在叫伏尔加格勒，但和人们以为的不同，‘斯大林格勒’这个名称并没有被停止使用，每年有六天时间，分别为——
保卫战开始之日、胜利之日、德国投降之日、日本投降之日、苏德战争开始日、保卫战天王星计划启动日，城市会被叫回斯大林格勒，用以纪念那段英勇的历史。
中国队抵达这里，刚好错过了6月22日的苏德战争开始纪念日，所以还是伏尔加格勒。
既然叫伏尔加格勒，自然就在伏尔加河畔。伏尔加河是俄罗斯的母亲河，地位相当于中国的黄河。咱们有《黄河大合唱》，俄罗斯有《伏尔加河上的纤夫》。
按长度计算，世界前十的河流里有长江黄河黑龙江，没有伏尔加。但伏尔加河是欧洲第一、俄罗斯第四。这不奇怪，排在前三名的鄂毕河、叶尼塞河、勒拿河，都在西伯利亚，那是亚洲。
伏尔加格勒城市不大，比喀山和叶堡都小，但中国队抵达当天还是给这座只有一百万出头人口的城市带来了轰动。
放下行李，卓杨和中国队全体便身着正装，集体来到著名的马马耶夫山岗，向这里的英雄纪念碑献了花，随行的还有几千中国球迷。
伏尔加格勒已经举办了两场小组赛，可之前四个球队来过观光，却谁也没有如此正式的活动。中国队不想讨好谁，发自内心的举动却迅速赢得了所有城市居民的好感。
七十多年前，苏联红军在这里伤亡两百万人，斯大林格勒的居民也是家家戴孝户户出殡，谁家还没有几个牺牲的祖辈了。
马马耶夫山岗是做小山丘，也是一座巨大的坟茔，这里最早埋葬着钦察汗国的蒙古人，七十六年前又埋下了七千多名红军战士。
山岗顶部就是伏尔加格勒的地标雕像，高85米手擎利剑的‘祖国母亲在召唤’。站在这里，可以十分清晰地看到山脚下一公里之外的伏尔加格勒竞技球场。
伏尔加格勒没有俄超球队，体育场原址是俄甲伏尔加旋翼的主场，相当老旧。为了此次世界杯，2014年体育场被彻底推倒重建，修建了能容纳四万五千人的专业足球场，两个月前才竣工。
俄甲是俄罗斯第二级联赛，却也是世界上地域跨度最大的足球联赛。十六支俄超俱乐部几乎都在人口和经济相对繁荣的俄罗斯西部，20支俄甲球队才是真正遍布俄罗斯。
从最西边的加里宁格勒波罗的海俱乐部，到海参崴恩吉亚，飞行7500公里横跨九个时区，到地方先倒时差。
欧洲豪门整天再喊欧冠客场路远球队疲劳，俄甲球队天天都在跨大洲比赛，说实话，光机票都是不小的负担，俄次级本身收入就很勉强。
尤其在俄罗斯亚洲部分，职业俱乐部前身都是以前的企业厂矿球队，所以俄甲球队都活得十分艰难，经常就有俱乐部转手或者干脆解散。
伏尔加格勒旋翼的金主就是当地冶金厂，可如今冶金工人们时常被欠薪，球队能好到哪去？
原先的伏尔加格勒球场是俄甲著名的烂菜地，可就是没钱修，要不是运气好赶上这次世界杯，俄罗斯财政拨款负担了新建费用，球场还得永无止境烂下去。
中国虽然没有俄罗斯这么空旷，但相比起欧洲，依然大得炫目。曾经中甲球队就有过为了省差旅费，全队坐二十小时火车去踢客场的情况。
小有小的生活，大也应该有大的玩法，总不能天大地大任你大，我的很大你忍一下。
卓杨和中国足协正在搞投入改革国内联赛的赛制，俄超和俄甲的畸形对于新赛制有很好的反面借鉴意义。
中国和俄罗斯都很大，可两种‘大’并不相同。俄罗斯的面积相当于1.8个中国，但人口却只有中国的1/9不到，而且绝大多数都集中在欧洲部分。
在占国土面积3/4的亚洲部分，俄罗斯真正称得上地特广人特稀，城市与城市之间距离十分遥远，很多地方走出城市便是一片虚无。
而中国即便在相对偏远的新疆青海，也有着不同规模的城市群，更不用说中东部了。足球是依托人口和城市的运动，所以中国不能像俄罗斯这样，只有大没有技术。
中国队将在伏尔加格勒和丹麦进行小组第三轮的比赛，这场比赛充满着玄机。
丹麦和中国队前后脚抵达了这里，而丹麦名宿、如今国门小舒梅切尔的爹老舒梅切尔也跑来给球队加油鼓劲。
23年前，老舒还是曼联的门将。那一年的欧洲联盟杯首轮比赛中，曼联客场被对手0:0逼平，回到老特拉福德，上半时被对手连下两城。
下半时斯科尔斯先扳回了一球，比赛进入补时阶段，曼联获得角球，舒梅切尔跑过全场在对方禁区里打入了2:2的扳平球。
虽然曼联最后还是因为客场进球数被淘汰了，但那一幕是舒梅切尔职业生涯最经典的画面之一。那场比赛曼联的对手，正式伏尔加格勒旋翼，这也是他们在欧洲赛场最远的一次。
老舒梅切尔曾在丹麦国家队创下了470分钟不失球记录，而他的儿子卡斯帕·舒梅切尔，作为如今的丹麦正选国门，在球队0:0逼平法国之后，将不失球记录改写为480分钟。
儿子破了老子，这对儿父子都很难缠。
第七八一章 不是老天不是爹
有很多足球比赛都充满了猫腻，但那不是假球，而是默契球。
如果客观条件允许，你好我好大家好，双方各取所需，而且不伤和气，既不违法，也不违反道德，为什么不呢？
中国队和丹麦的比赛，怎么看都会是一场默契球，只需要打平双方就都能如愿以偿。中国队拿到颇具满足感的小组第一，丹麦也顺利小组出线，友谊天长地久。
但这都是外界和球迷的看法。默契球的确存在，但既然称之为‘默契’，就因为它不能明打明地来协商，否则就真成假球了。
而默契是一种脆弱的平衡，复杂且又瞬息万变的足球比赛里，一不留神就会将平衡打破。一次铲球、一次射门，甚至一句无心的垃圾话，很可能就让默契碎掉，变得难再拉回来。
想打好默契球，最重要的就是双方都对彼此很信任，手拉手走独木桥，谁先放手谁是狗。可身在江湖，谁又能信任谁呢？反正中国队和丹麦肯定没到推心置腹的地步。
我天真地真默契，你玩阴的爽一把，这年头人心隔肚皮，尔虞我诈才是人类的天性，中国人和欧洲人都很擅长。
美国某电视台曾搞过一个很出名的节目。两个人石头剪刀布，赢的人拿走十万美金，输的人什么也没有，打平各分五万。
规则就是如此简单，而且允许选手事先协商。
只当观众，会觉得这太小儿科，两个人说好都出一样的平分皆大欢喜不就行了。很多选手事先也的确互相承诺一起出剪刀。
可真到该领十万还是五万的选择时，没几个人会遵守约定，要么出了石头，要么更诡异地出了布。反正都是在算计，以及算计对方的算计。而这种算计的原因很复杂，不见得每个人都想欺骗，不相信对方的因素更多一点。
所以默契很多时候是在考验人心，而人心是经不起考验的。
世界足坛有一些非常著名的默契球。
1978年世界杯小组赛阿根廷6:0秘鲁，受害者是巴西；1982年世界杯外围赛新西兰5:0沙特，受害者是中国队；1982年世界杯西德1:0奥地利，受害者是阿尔及利亚。
但这些所谓的‘默契球’实际是假球，只不过没有证据罢了。
足坛最为经典的默契球，是在2004年欧洲杯小组赛上，制造者之一正是丹麦。
那一年，意大利、瑞典、丹麦、保加利亚分在了同一个小组，不争气的意大利人前两轮0:0和1:1与丹麦和瑞典战平，而瑞典和丹麦却又各自战胜了保加利亚。
瑞典4分、丹麦4分、意大利2分。当时的赛制规定，积分相同先看彼此间胜负关系，关系相同再看彼此净胜球、进球数。
因为意大利在三队循环中进球数只有‘1’，所以最后一轮只要瑞典和丹麦踢成2:2或以上平，意大利就算把保加利亚赢一万个也没个卵用。
意大利把保加利亚也赢不了一万个，卡萨诺在90+4的进球才好不容易2:1险险取得了胜利。可瑞典和丹麦不负全世界的期望果真2:2了，丹麦的扳平球还是在第89分钟打进的。
虽然是默契球，但如此经典的默契，是可遇不可求的。瑞典和丹麦是祖传关系户，通家之好，所以才能玩出这么精致的默契。
中国队和丹麦肯定没有这么发小，但中国队已经出线，丹麦也出了90%，只剩下一只脚后跟，双方的比赛压力远不如14年前瑞丹走钢丝，所以默契的基础还是相当瓷实的。
但这个世界没有谁是真幼稚，所有人都清楚丹麦肯定想‘默契’，变数只在卓杨这里。不为法国，只是为了刀疤里贝里，卓杨为了兄弟没有干不出来的事情。
可太他妈难了。法国得赢了秘鲁、丹麦输给中国队，而且还要拉平相差5个的净胜球，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说实话，就连卓杨也在心里骂刀疤。搞什么搞嘛，没有困难制造困难，非把新手村玩成地狱难度。你让老子怎么帮你？放开来打能小胜丹麦就算中国队发挥好，要不你教我该这场该怎么踢？
刀疤也很狡猾，给卓杨连电话也不打了。这么多年的兄弟，卓杨知道他的意思就是‘反正你看着办’，坏得很。
如果这时候刀疤能打来电话说一声‘尽力就好，帮不上也没得啥子’，卓杨一定会感谢他十八辈祖宗。可这狗东西就是不说。
能帮肯定会帮，但卓杨不会绑架着国家队一起，因为世界杯的竞技成绩是国家利益，卓杨不能也不会因私损公。
B组的全部比赛已经结束，最后一轮西班牙2:2摩洛哥，葡萄牙1:1伊朗，双牙同积5分，西班牙凭借净胜球优势成为了小组第一，葡萄牙第二。
中国队如果顺利拿到C组第一，1/8就将和葡萄牙放对。实际上从卓杨内心来说，他更希望对手是耶罗临时指挥的西班牙，因为C罗实在不可控，这货踢疯了一个人就能把事儿办了。
但不管是哪颗牙，中国队从现在开始就要做准备，该轮换轮换，该调整调整，能否战胜丹麦根本不重要。卓杨不可能球霸到全国家队都服从自己一个人的私人交情，不能让14亿人都替刀疤买单。
所以斯福扎问他的时候，卓杨只是说：“让我上，其余的你按照计划来。”
该出手时不会含糊，但卓杨不会瞎仗义，他打算踢着根据情况再看。没准倒霉催的法国开场就让憋着火的秘鲁人灌两个，那就什么也不想了，到时候给刀疤送一个漂亮点的花圈就行，滚回去安息吧。
卓杨会带领球队按部就班走一场和平球，不伤到自己也不伤到对方，一门心思跑一跑攻防套路就行了。
如果法国人睡鸡猛醒，‘啪啪啪’就把秘鲁干了四五个，卓杨当然也会发狠想办法把丹麦干翻。自强者天助之，只有刀疤先要去做‘自强者’，卓杨才会当老天爷。
刀疤啊，你要记住，出门在外，能扶你一把的是兄弟，能扶你几把的是女人。
第七八二章 棺材板上七根钉
因为有个安徒生，就非要把丹麦称为北欧童话，这样很牵强也很无聊。
一千两百年前，维京海盗整天围着英格兰乱抢，有一次都抢到了伦敦的王宫门口了。抢得英国人受不了，想好好打一场还逮不住他们。没办法，国王只好说：“别抢了，我出块地，你们建个窝，去抢别人来和我做生意。”
于是，便有了丹麦。安徒生很出名，但丹麦并不童话，丹麦自古以来属于憋着教别人学好，然后由着他来使坏的类型，虚伪到他们自己认为很真诚。
从今天丹麦排出全主力阵容就能看出来他们的习性。想打默契球，是丹麦有求于中国队，那么按照常理就应该首先做出姿态来，别拿主力上来吓唬人。
反观中国队，斯福扎着眼于未来，除了后防线要继续培养默契和套路上了全主力，中前场都做了轮换。
闫赫亚，马罗、小蒋、铁蛋、棟子，老郑、李可、C喆，卓杨、磊子、阿岚。
丹麦这边，门将莱斯特城小舒梅切尔，左边后卫乌迪内斯拉尔森、中后卫切尔西克里斯滕森、队长塞维利亚凯尔，右边后卫英冠布伦特福德达尔斯加德。
中场热刺埃里克森，阿贾克斯舍内，云达不莱梅德尼莱。左边锋维戈塞尔塔希斯托，右边锋莱比锡红牛波尔森，中锋‘英雄令’费耶诺德约根森。
这一套阵容，你说丹麦是来打劫的我信。
丹麦主教练是65岁的挪威人阿格·哈雷德，踢球的时候他是清道夫，还在曼城效力过两个赛季，但那都是卓杨出生前的事情了。
哈雷德作为教练最大的成就，是分别在挪威、瑞典和丹麦这北欧三国拿到了联赛冠军，挺牛逼的，因为这相当于哪个教练在中日韩都拿到了冠军。
其实哈雷德是反对打默契球的，因为他觉得凭实力可以击败中国队，至少可以逼平，这样一切都不会存在问题，也不用再像14年前他的前任莫滕·奥尔森一样，在足坛留下话柄。
但球队三位大佬埃里克森、克里斯滕森和小舒梅切尔却劝他慎重，因为中国队有卓杨。他们仨在英超和卓杨面对面打了两年交道，太清楚他被激怒后有多可怕。
从丹麦的阵容也能看出来，这支球队基本都是由来自五大联赛的实力派组成，阵容无软肋，战术打法成熟，所以哈雷德教练今年是有想法的。
65岁的老人家，执教半辈子没去过五大联赛，十年前挂挪威国家队帅印也没玩出啥名堂，今年世界杯是老帅迟来的梦想。如果在中国队面前都要卑微地乞讨一场平局，那还叫什么梦想？
别的先不说，别的组也不说，在C组中，哈雷德认为丹麦的防守体系是最好的，中国队进攻能力虽强，但大赛历来靠防守赢天下。
丹麦不敢说觊觎冠军，但不应该在区区小组赛里折了威风。踢球就和打仗一样，自始至终保持上下一心的士气很重要，尤其擅长防守的球队更是如此。
也就是说，哈雷德教练谋的是整个世界杯赛程，而英超三将认为应该先把馍装进口袋里再说，平稳出线为第一要务。
所以丹麦主教练派上了全主力，核心球员琢磨踢着看，中国队上了混合阵容，卓杨也在想踢着看，不得不说也是一种默契。
而在900公里之外的莫斯科卢日尼基球场，同时开战的法国和秘鲁的比赛，又是另一番景象。
法国1分苟延残喘，秘鲁0分尸骨未寒，法国看秘鲁是最后的稻草，孑然一身的秘鲁看法国是带回老家的礼包。总之，都觉得对方是小组中的弱鸡，堂堂法兰西虎落平阳被羊驼欺。
固执的德尚终于觉醒了，他撤下了格里兹曼，让队长刀疤重归左边锋，和吉鲁、姆巴佩扎起正宗三叉戟，中场则补充了马图伊迪来解放博格巴和坎特。
秘鲁的法尔范五天前被老队友郝俊敏撞破了眉骨，赛场上留了半斤血，赛后缝了六针。原本这只是皮外伤，但在昨天的训练中，法尔范的六针又被队友相撞扯开了四针。
加雷卡长叹一声，索性把法尔范放进了伤病名单。
两家的英雄令，法尔范空走一趟世界杯，留下的回忆只有遗憾，以及针和线。格里兹曼则被英雄令害了，德不配位只能活在郁闷里。
两声长哨，两场比赛同时开战，中国队、丹麦、秘鲁三家同时拉开防守阵势，只有法国不得不攻。
顶替法尔范出场的是曾经大名鼎鼎‘秘鲁梅西’劳尔·鲁伊迪亚斯，这是他在世界杯上首次出场。
十年前，随着梅老板在江湖上大红大紫，各国民间都推出了一位20岁以下身高不超过170的锋线少年，纷纷叫做‘XX梅西’，争先恐后。
但十年过去，这些人能真正成为自己国家队‘梅西’的人一个也没有，像‘希腊梅西’尼尼斯那样在五大联赛一支底蕴球队担纲进攻核心的人都属于凤毛麟角。
‘中国梅西’胥栩如今在中乙陕西长安竞技，‘秘鲁梅西’鲁伊迪亚斯在墨西哥超。
卢日基尼的比赛开场仅仅4分钟，姆巴佩冲刺肋部受挫后横传，被断球，秘鲁打出反击。奎瓦右路一记长传，球过了中场，便形成了双鬼拍门之势。
‘秘鲁梅西’鲁伊迪亚斯没有贪功，禁区前横传，‘秘鲁罗纳尔多’格雷罗抽射轻松破门，法国0:1。
棺材板上通常会有七根钉子，叫‘子孙钉’，保佑逝者子孙兴旺香火不断。两战积一分的法国已经盖上了棺材盖尔，格雷罗的进球是板儿上楔进去的第一颗钉子。
中国队不应该关心法国的战况，但卓杨有耳目。开场脚还没有跑热，他便看到程浩走出工作区，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便知道那边楔钉子了。
呸，不争气的玩意儿。暗自腹诽一声后，卓杨没觉得太可惜，毕竟自作孽不可活，自己这边比赛倒是轻松了。
可卓杨没想到，很快他便看见了法国滑盖棺材板上的第二根钉子被钉下。
第七八三章 理所当然约根森
尼古拉·约根森在德甲有一段很不值得回忆的经历，那会儿他才20岁上下。在勒沃库森和凯泽斯劳滕坐了两个半赛季的板凳后，2012年，约根森回到了哥本哈根。
两年后，约根森成为丹超劲旅哥本哈根队内最佳射手，三年后，名列丹超射手榜第二。然后他便去了费耶诺德，并在2016-17赛季打进21球，成为荷甲最佳射手。
上赛季因为伤病，约根森仅打进了10个球，列在射手榜第20，金靴是阿尔克马尔的伊朗射手、号称‘伊朗C罗’的贾汉巴赫什。
虽然不在榜单上半部耀武扬威，但这三个赛季以来，约根森都是荷甲0'~10'这个时间段进球最多的人，27岁的约根森如今是偷袭高手。
其实能成为丹麦‘英雄令’，约根森并不实力使然，另外两名锋线主力，来自塞维利亚22岁的皮翁·希托斯，和莱比锡红牛23岁的尤素福·波尔森，这二位不但咄咄逼人上升势头明显，而且西甲和德甲的份量也要比荷甲沉重得多。
约根森能脱颖而出，一则他年龄最长，二来是正经中锋，那两位都是边锋属性，再者他是正经丹麦人，雪白的，那二位都是非洲移民。
不然呢？
约根森在首场比赛对秘鲁时，打进了一个点球，此外他利用190的身高，在前场的支点作用十分明显，是球队打反击的桥头堡。
今天也是如此，丹麦全队回撤，独留约根森杵在前场，旗杆子一般十分明显。
开场才一分钟，郑誌和拉瑟·舍内拼抢双双倒地，西班牙主裁判拉奥斯判了丹麦前场罚任意球。
埃里克森直接吊禁区，弧线压得很深，闫骏麟半出击在约根森头顶上将足球双拳解围出去。
这是丹麦开局在进攻上的一次试探。约根森在身高和头球技术以及意识上非常优秀，对中国队防线有一定优势，丹麦需要了解门将小闫的出击能力和决心。
如果小闫习惯性缩在门前，丹麦的进攻便可以更简单一些。还好小闫虽然不是出击型，但对禁区的控制力度基本算及格。
第4分钟，卓杨中路分边，C喆毫不客气便在左边路用速度虐了丹麦右后卫、李可的队友、来自英冠布伦特福德的29岁的亨里克·达尔斯加德。
达尔斯加德和李可都是上赛季英冠第九名布伦特福德的主力，但李可进入了2017-18赛季英冠十七人最佳阵容，达尔斯加德没有。
C喆的突破被补过来的丹麦队长西蒙·凯尔破坏出了底线，中国队获得角球。
丹麦有大佬，从星光上排埃里克森当属第一，从气质上讲，小舒梅切尔家学渊源，克里斯滕森也不差多少，但29岁的凯尔是他们的队长。
因为凯尔在丹足国家队资历最老，2010年南非世界杯时21岁的他就是后防主力了，那会儿小舒梅切尔刚被曼城启用，无奈只能跑去英乙讨生活。
这八年里，凯尔经历了意甲、德甲、土超、法甲、西甲，他或许不是超一流后卫，但一定是见多识广的超一流游击队员。
俄罗斯32强以平均身高排名，丹麦列第四185.7，中国队相比上一届大跨步后退，只以180.6排在第25位。
只看今天的首发阵容差距就更大了，丹麦190+五人、180+四人，而中国队除去191的门将颜骏凌，最高海拨竟然是186的卓杨。
尤其罚角球时攻防布阵，效果一目了然，红衣普遍比白衣矮一截子。所以角球应该怎么打，其实双方心里都有数。
可偏偏郑誌要砸高球找前点，本来还在中路冒来冒去的卓杨突然出现，与克里斯滕森肩并肩起跳后结结实实给了一头。
小舒梅切尔显灵了，足球被他指尖改变方向后高出横梁。说来说去，小个子球队还是少打空中，好没意思。
开场两次惊魂一小一大，但都属于试探，双方攻击欲望都不是很旺盛。丹麦本就是踢防反的球队，中国队则没必要。
可前边也说过了，默契球并不好踢，22个人22个心思，一不留神就会打破脆弱的平衡。
尼古拉·约根森就有自己的心思。作为一名射手，谁不想去五大联赛证明自己？谁不想在豪门锦衣玉食？几年前在德甲的失败之旅，让他始终不能释怀。
27岁的年龄，正式前锋最好的时光，国米、阿森纳、埃弗顿，还有其他一些球队，已经在考察约根森了。之前在荷甲的说服力并不够，他需要在世界杯拿出成绩来。
对于一名中锋来说，进球就是成绩，就是数理化。
世界杯前、甚至在集训之前，约根森就分头拜访了埃里克森、克里斯滕森、小舒梅切尔和凯尔，当然也少不了主教练哈雷德，当然也不是空手拜访。
于是，他非常顺利地拿到了‘英雄令’。别以为这是理所当然，在丹麦这个充满道德婊、极度讲究政治正确的国家，祖籍坦桑尼亚而且近几个赛季在莱比锡表现枪眼的尤素福·波尔森才更‘理所当然’。
第7分钟，足球被李可破坏出边线，丹麦获得界外球。
来自乌迪内斯的左边后卫延斯·拉尔森身高180，在球队里算矮子，但他是个大力水手型，掷边线球可以砸死人的那种。
中国队的确没想到拉尔森能把足球从中线直接扔到禁区前，而且是快发，这等于是被打了反击。
拉尔森找的是约根森，好在铁蛋注意力很集中，把他帖得非常紧。
约根森背身停球朝外抹，拐带着身后的铁蛋去和小蒋关门。铁蛋已经看出了危险，他果断实施绕前，却被约根森架开膀子强行用身体推得节节败退，根本就绕不过去。
真正的杀招是埃里克森，热刺中场空切与约根森交叉换位，等他抵达禁区中路，想进球却不贪功的约根森及时将球传了过来。
无人盯防的埃里克森左脚凌空扫射，小闫扑了，但没扑着。
1:0，这个比分对于中国队来说，无非就是小组第一变第二，但已经知道法国0:1落后的卓杨，则清晰地听见了楔棺材盖的钉子声。
第七八四章 疤队长无限开火
中国队不关心法国，但法国不可能不关心中国队这边的战况。
0:1落后没几分钟，霜打的法国人还没抖干净睫毛上的白，就听见看台上传来巨大的叹息声，那是法国球迷的哀嚎。
于是，刀疤和他的衰货们就知道被补刀了。随后他们便从场边证实了丹麦一球领先中国队的消息，剩下的比赛时间，无非是给棺材板挑款式。
吉鲁去争顶，小禁区内把秘鲁门将加莱塞扛翻。虽然犯规了，但还是属于正常对抗，一点也不严重，但加莱塞喊头晕，就是不起来。
一个球领先就开始拖延战术，其实没有大出息。但法国人更没出息，他们没有人抗议，也没人去催加莱塞。
法国人的心，死了。
如果两边都以这个比分完场，那么丹7中6秘3法1，法国其实连棺材也不配，属于曝尸荒野。
但这并非法国‘百年未见之耻辱’，因为‘三战仅积一分仅进一球’他们八年前在南非就干过，何况2002年在韩国，坐拥‘意法英’三大联赛最佳射手的法国不但三战仅积一分，而且还一球未进，这才过去了16年。
八年一吃屎，今年又要张嘴了吗？
咱们来之前是准备夺冠的，怎么改倒立喝翔了？
此刻说冠军不是笑话，而是骂街，甚至提小组出线都是麻埋批。先不说积分，光是与丹麦相差七个的净胜球，都足以羞先人。
坎特问到：“疤哥，怎么办？”
“啷个办？凉拌！”刀疤说：“八年前在南非，跟今年一模一样，老子进了一个，法国也就进了老子这一个。麻埋批卓杨把老子笑了八年。”
法国勇夺2006年世界杯亚军，四年后刀疤包揽法国队全部进球。
“老子脸皮厚习惯喽，理他咬卵。”刀疤对坎特说：“你个哈麻批脸嫩，等到起卓杨笑你八年嘛。”
“不会吧，卓老大人挺好的。”
“好你龟儿先人板板！”刀疤突然怒了。“你等到起嘛，你龟儿不是能覆盖地球70%的表面积吗，你去覆盖一下卓杨的嘴看看。你能覆盖个崔子。”
坎特：“……”
德比希赶紧过来打圆场。“老疤你别在意，老卓那张嘴就是爱开玩笑……”
“开崔子玩笑。”刀疤摇身疤怼怼，见谁怼谁。“他龟儿那张嘴能犁地，你们这些哈麻批，等到起嘛。”
德比希：“……”
“还有你！”博格巴吊着脸刚走过来，就被刀疤怼上了。“你麻埋批一个亿，硬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博格巴：“……”
“你龟儿一亿八。”姆巴佩也没躲得了。“拿你的一亿八多买些口罩，见到卓杨好把脸蒙起。”
姆巴佩：“……”
“你麻埋批好多亿？”马退敌心说我他妈就不该过来。
大吉鲁机灵，还没到跟前便扭头就走。
“你跑你麻埋批~”
吉鲁：“……”
埃尔南德斯说：“疤队，咱们想办法打回来……”
“打你妈卖批！”
金彭贝说：“疤队……”
“队你麻埋批！”
瓦拉内根本不敢张嘴，可刀疤还是没放过他。
“你龟儿还跟卓杨当过队友，嘛辣妈批……呸！”
洛里斯紧张地看着刀疤。
“你……你麻埋批！”
洛里斯：“……”
十个队友一个不落，统统被刀疤骂了一遍，然后在众人或麻木或不满或同情的目光中，他突然抬起手狠狠抽了自己两耳光。
啪！啪！
“弗兰克·里贝里，老子日你仙人板板——”
十队友：“……”
下手真狠，丑脸都被抽红了。
“死喽，死得邦邦硬。”刀疤说：“老子知道你们想啥子，还不是等着卓杨把丹麦踢四五个，把咱们救一哈。”
“救不了，从来就没得救世主。卓杨救不了咱们，他麻埋批会明到起笑，你们哪个都跑不脱。”
“卓杨是我兄弟，但他不会救咱们。咱们打狼，卓杨会递刀子，咱们吃屎，卓杨会递勺子。”
“卓杨那个人傲得很，他看到你吃屎绝对不会阻拦，更不会救你。老子给你们讲，今天咱们就在吃屎，大口大口吃。”
“老子给你们讲，莫看一个亿、一亿八，也莫看你们有些是卓杨的队友，有些是老队友，还有些是老马迪堡人。今天吃了屎，就莫想让卓杨这辈子看得起你们。”
“他龟儿在吃席，跟你们吃屎的是一桌子吗？”
“老子不想吃屎，老子想吃火锅、想吃四个菜、想吃……嘛辣妈批。老子今天还想死，这场球把老子踢死了算球。”
“啷个办，问我啷个办？不想让卓杨笑话，不想让他把咱们编成钢琴祖祖辈辈笑，就把这场球赢下来。”
“出线，出崔子！先不吃屎再说。老子豁出去了，今天秘鲁人要么把老子赢五个，要么让老子把球打回来。”
“因为老子不想吃屎。”
法国队球员来自非洲的五湖四海，给他们讲国家荣誉都是扯淡，自古就没这个概念，刀疤同样没这个概念，而且他也没有将国家荣誉的知识储备和水平。
法国队不是威虎山，刀疤也不是座山雕，这其实是他当队长这么多年，第一次无差别骂人和发飙，也是第一次当着全世界抽自己耳光，真·打脸。
刀疤说到的嘴角翻白沫，再加上他不断‘屎’来‘屎’去，听得法国队友胃里翻腾。那边装模作样拖时间的加莱塞已经完事儿，他们还浑然不觉，只是沉醉于翻腾。
冈比亚籍主裁判巴卡里·加萨马走过来问：“法国队队长，你们还踢不踢了？”
刀疤看了看他：“你今晚上吃啥子？”
坎特：“呃~~”他个子小，胃也浅。
“呸！呸！”
郑誌吐了吐嘴里的草，问到：“卓队，下来怎么踢，你说句话，弟兄们听你的。”
比赛该怎么踢其实都有数，但卓杨打算怎么踢却没人知道，所以老郑才有此一问。大家不会为法国卖命，但为了卓队可以。
“不攻了。”卓杨说。
老郑没听懂。“不攻了……啥意思？”
“不攻了就是不攻了，还能有啥意思！”
见到卓杨不耐烦，老郑也不敢多说话，只能额头挂着问号走开。
“小李子，卓队说不攻了，你知道啥意思吗？”
李可：“不道呀~，我中文烂得像葫芦秧子，老郑您非要问我这纯属瞎猫调戏死耗子，要不您再去问问小蒋，他没准儿能听懂你说啥。”
老郑：“……”
老郑是实诚人，被李可调侃自是不会在意。不过，他很快就明白卓杨说‘不攻了’是什么意思。
因为就是字面意思。
第七八五章 醉生梦死不要脸
斯福扎本场安排卓杨踢了攻击箭头。不能叫中锋，他吊儿郎当的样子比本泽马还维尔纳，别埋汰了中锋这个行业。
反正就是让他居中，然后想干啥干啥，别累着，也别操那么多心，少跑些路，距门近点方便进球。
开场没多久卓杨便在角球中头球叩关，虽然未能进球，但显示出了一个中锋的正经做派，但随后法国便丢球了，中国队紧跟着也丢球了。
这之后，这位天下盛名的锋线杀人狂便做了后撤，把自己本该的突出部凹陷了进去。如果有人此时才打开电视，还以为斯福扎赶时髦排出的是无锋阵。
中国队不设专职前腰，但现在卓杨就宛如前腰，远离禁区对中场实施控制。
中场控制是个大活，老郑、李可、C喆，还要加上两个边的磊子和阿岚，得一边算计一边干，现在卓杨回来挑这个头，老郑他们当然省事了，但进攻终结怎么办？
磊子是个玩肋部的边路，见到中场无忧，便把自己提了出来，宛如中国队牛头上的独犄角。
第12分钟，也就是中国队丢球后五分钟，卓杨在中场拿球，机灵如磊子，马上空切到达尔斯加德与德尼莱的结合部。
磊子相信卓队知道自己的跑位，别说眼神刚才扫向了这边，以卓队的能耐，不拿眼睛看也知道。
只要卓杨传过来，磊子能不能形成进攻一区里的单刀不好说，但肯定能在禁区腰部做文章，大概率能让中国队形成一次完整的进攻。
卓杨果然穿刺传球……
只不过没有往前传，而是与磊子延长线的反方向，刺穿自家阵营直接传给了右中卫小蒋。
磊子：“……”
不攻，就是不攻。
接下来是马罗，他是边后卫助攻的极端分子，但被卓杨闪得比磊子还惨后，立马就老实了，扶着腰赶紧归位。
卓杨一旦前腰，中国队的所有进攻就都绕不开他，而且他不停指着人要球，谁敢不给？
这样一来，中国队踢得煞是好看。
想想看，以卓杨为核心的各种传切，时不时来一个原地过人的各种行云流水，全都是脚底下短传的活，画面太美简直不敢看。
中国球迷看得如痴如醉，丹麦人都看傻了。
丹麦人也自诩技术不俗，但有卓杨这个技术妖孽贯穿核心，他们更自问玩不出中国队现在这样的写意足球，即便让西班牙和巴西来，恐怕也不过如此。
但问题是——足球比赛的目的是什么？
你们这么传来传去，终究传了个寂寞，足球比赛是为了进球，可你们连往前推进的进攻都没有，传来传去我们除了拍着巴掌说一声‘不要脸’，也再说不出什么。
确实不要脸。
一球落后却不思进取，沉醉于灯红酒绿中荒淫，好看是好看了，繁华也的确繁华，但球场显示屏上硕大的0:1分明闪烁着‘不要脸’三个字。
中国队迄今唯一的一脚射门，还是第4分钟卓杨那个擦梁而出的头球，然后就是无尽的繁华享乐。
上半时比赛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中国队踢得流光溢彩，除了不进攻，当真是一等一的华丽。
中国球迷经过这些年的熏陶，懂球的还是居多，在温柔乡里陶醉一番之后，很多人也逐渐琢磨出味儿了。可大家基于对卓杨的图腾信仰，基于对国家队无条件的爱，自是不会觉得中国队不要脸，顶多感觉有些无聊罢了。
可其他球迷显然不可能对中国队有如此情怀，没理由惯着你，一时间全世界嘘声四起。
场上球员脸烧吗？自然不会，因为卓杨是国家队的脸面，他都无所谓，其他人又不是太监，天有大个子顶着。
丹麦人只剩下懵逼。他们是踢防守反击的球队，反击讲究攻防转换，中国队此时没有攻，当然也就不会有转换，搞得他们感觉自己不会踢了。
好在一球领先，该着急的不是他们，领先的球队回缩防守是正统，所以不要脸的也不会是他们。渐渐地，丹麦在把射门次数扩大到四次后，也就不怎么琢磨心思了。
卓杨既然想醉生梦死，那我们就陪着你喝彩鼓掌；你想过人让看台叫好，我们就时不时塞两个上去给你捧哏。
倒也不是丹麦跟着一起堕落，而是他们发现反击根本打不动中国队的防线。
别看卓杨控制着中场倒来倒去，却把全队整体防守的感觉全部演练出来了，所有人的接应和跑位都越踢越娴熟，相互间距离保持俨然世界豪强的模样。
中国队没有退缩摆大巴，只是通过中场控制就让防守做到了滴水不漏。当然，这一点需要极高段位的球迷才能看懂。
不要以为中国队的控制只是自娱自乐，防守控制大阵真正运转起来，没有一个人敢松懈，就算敢也松懈不下来。
卓杨居中调度，怎么跑，怎么接应，怎么上抢，怎么围抢，这些都是极其精细的章法，环环相扣，并非只会传切就能让人间美好。
但说一千道一万，不进攻就是不要脸。
踢到40分钟过后，比分自然还是0:1，射门比却仍然丹4中1，倒是中国队的控球率高达69%。当然，丹麦人也不看重这个。
只是这张脸皮，基本等于摁在草地上摩擦了。
足球出了界，棟子跑过来捡，程浩凑上来说：“去给卓杨说一声……”
“卓队，法国那边扳平了。”
“哦。”
卢日基尼球场，杀红了眼的法国人逼着望山而归的秘鲁人展开了惨烈的互撕。不愧是悍勇的非洲军团，如果二战时法军能有他们此刻一半豁出去的架势，这世间便不会再有日常乳法了。
第42分钟，坎特马退敌二抢一，生生断掉奎瓦，博格巴带球便是猛突，宛如蛟龙出海一般。来到弧顶外脚背轻拨，给斜插反跑的疤队送出传球。
好一个刀疤，此时没去强求建功立业的小角度，而是瞬间又把球打回了另一侧，一亿八的姆巴佩拍马赶到，二一添作五价值九千万的右脚弓推射，1:1。
姆巴佩振臂欢呼：“嗬——”
“嗬你麻埋批，捡球去。”
第七八六章 烂泥狗肉平头哥
“疤哥，中国队那边还输着，0:1……”
“跟你有个崔子关系。”刀疤瞪着眼睛：“卓杨是你爸爸还是你儿子，你操这么多心？”
姆巴佩：“……”
中场休息的更衣室里，刀疤越过德尚，直接给队友们扔了话。
中心思想就是：无论如何这场比赛都要赢，哪怕冒着被秘鲁人反击五个的风险，也要把比赛赢下来。不管能不能出线，这场比赛都是脸面之战，必须赢。
中国队和卓杨，与咱们无关。
“法国的比赛，和咱们无关。”伏尔加格勒竞技场更衣室里，卓杨也说出了同样的话。
“对于整体防守的演练，是咱们目前最重要的。进入淘汰赛后一场定输赢，比赛性质和凝重程度与小组赛截然不同。”
“不管葡萄牙还是西班牙，他们的反击犀利都是当今最顶尖的，巴西也不见得能比得过，更不用说今天的丹麦了。”
“不管对手硬砸还是渗透，或者什么，总归咱们要找到防守的节奏和感觉，找到最合适的距离和位置感。”
“我在不在场上，或者不管我在场上干什么，咱们的整体防守都应该像刚才那么踢。”
两场比赛同一时间进行，尤其关注法国的球迷，基本会两场比赛不停切换着看，或者画中画。
虽然比分都很正经，但两边的比赛却宛如天堂和地狱之间的差别。中国队和丹麦这边踢得把酒言欢，法国和秘鲁纯粹就是火并。
埃尔南德斯、吉鲁、马退敌、德比希，法国以四张黄牌的代价才拼出来一个进球，这还是没见过世面的冈比亚主裁判心慈手软之故。
秘鲁人不是好欺负的，他们今年只是运气差点，单纯论实力并不比中法丹差。法国人想从他们身上啃出点颜面，也得小心崩了牙。
下半时开场，法国依旧大举进攻，全世界最著名的非洲外籍军团不是为国家而战，他们被刀疤洗了脑，死战就是为了脸面。人活一张皮，别被卓杨瞧不起。
秘鲁人哪就拱手相让了，吃玛咖长大的人同样也要脸，来一趟世界杯三战皆负，他们又不是2002年友谊第一的中国队。
开场两分钟，秘鲁一次犀利的反击，金彭贝豁出去把带球的格雷罗铲翻。
主裁判加萨倒地菩萨心肠，防守最后一人明显是个红牌犯规，他还是只给金彭贝出示了黄牌。奎瓦脖子上锃着青筋吵架，最后却给自己也找来了一黄。
秘鲁人狠狠地说：瞧你这熊样，一辈子也吃不上玛咖……以及四个菜。
暗自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后，奎瓦来踢这个任意球。格雷罗虽然号称‘秘鲁罗纳尔多’，但就算巴西罗纳尔多也不是罚任意球的料。
位置相当理想，刀疤在人墙里上捂胸下捂裆、闭上眼睛求神明保佑，奎瓦准确命中了横梁。
睁开眼的刀疤狰狞着表情撒丫子冲，疤没了，只剩下刀。
一米七的个头，硬是在冲刺中一个鱼跃把瓦拉内送出来的足球过渡顶给了闪电侠姆巴佩，然后刀疤平拍在地上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主要是累的。
一亿八更不含糊，几个箭步就到了大禁区线，抡起九千万的右脚便是梅开二度。
加莱塞：NO！
足球直接被崩到大禁区外，就可知姆巴佩射门力量有多大，也可知加莱塞扑得有多精彩。
但他俩都不如博格巴骚，曼联更衣室余孽将崩出来的足球稳稳停下，还用脚底板踩死在草地上，也不管神勇的加莱塞已经起身，就这么原地发力原地开火。
这要是一发炮弹，绝对炸膛了。
这只是足球，它炸了网，加莱塞做足了姿态却毫无反应。
保罗·博格巴用一记威猛绝伦的远射将比分改写为2:1，法国在本届世界杯第一次领先了。
黢黑的几内亚年轻人用右手拇指托住下巴、左手托住右肘子，做出了酷酷的造型。
刀疤趴在地上撕心裂肺吼叫：“你麻埋批，捡球去。”
“卓队，浩哥说法国比分反超了。”
“嗯。”
嗯完之后，卓杨便笑了。脸冲着主看台方向，刚好又有摄像特写给投放到了现场大屏幕，撩得蔻蔻还以为是给她在笑，赶忙比心。
“老郑，你继续领着大家把防守搞扎实。”
“好的。”
“我去了。”
“去把，卓队，去你的吧。”
刀疤说得对，你自己躺在猪圈里吃屎，凭什么指望卓杨来当上帝拯救你？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法国人习惯性竖起白旗，就算拿破仑活过来也没辙。
被刀疤那一通巴黎郊区乡下口音臭骂的法国队，终于激发了祖先来自大草原的野性。现在把他们放回去，都能撵着狮子咬，这是一群平头哥。
如此这般，卓杨也才有搏一把的兴致，刀疤是兄弟，但法国人也不能仗着刀疤去做烂泥和狗肉。
中国队没有变化，但卓杨悄无声息往前顶了。
丹麦人没看见，因为他们被这段时间中国队的不要脸搞得麻木了，眼睛都是瞎的。
中国队10号是个人物，因为他是今天全场最老的，整个俄罗斯世界杯32×23=736人里，他也排到了第5，郑誌今年38了。
第50分钟，丹麦人还在看着霓虹闪烁，老郑中场拿球却没有按照他们预想的那样斜敲给靠拢接应的磊子，而是一记犀利的直传，瞬间掠过双后腰身旁，抵达了卓杨脚下。
甚至中国队球员也是懵逼的，卓杨抹球转身便开始单挑丹麦整条后防线。
丹麦的防线并不是四个人，他们是玩防范的球队，球权在中国队脚下时，包括希斯托和波尔森两个边锋都要撤回来化身站桩边后腰。
卓杨突然发飙虽然搅乱了一方水土，但丹麦防线上人手是不缺的。
弹簧步闪开埃里克森，卓杨已经逼进了大禁区线，凯尔经验很丰富，他和克里斯滕森没有贸然去扑，而是把波尔森推了一把，让他先去当炮灰。
隔着禁区线，长胳膊长腿瘦竹竿一样的波尔森躬下腰猛咽唾沫，他可没觉得自己192的身高在卓杨眼里就是堵墙。
腿长裆高，但卓杨不能穿裆，因为凯尔和克里斯滕森就在后面，穿过球就没了。丹麦这架势就是要逼着卓杨往外走，撵到边路再说。
‘啪’
卓杨没和丹麦人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