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〇一章 默姥爷奉子成婚
“我不喜欢曼彻斯特，也不喜欢多特蒙德。
我喜欢汉诺威，也喜欢马迪堡，因为这里是我的家乡，和我家乡的球队。
不过，我不喜欢他，一点也不。
因为我爱他！
哪怕这爱，此生再也无法说出口。”
这是一段墓志铭，一块小小的简陋墓碑上的墓志铭，一个名叫谢莉尔·格拉芙的德国女人的墓志铭。
卓杨目瞪口呆地看着它。
汉诺威音乐大学对于卓杨来说，就是他的钢琴之根，如同马迪堡俱乐部之于他的足球一样。如今卓杨兼任着四座知名音乐高校的钢琴演奏专业副教授，但汉音大钢琴系的教职无疑是他最为看重的。
正因为如此，虽然汉诺威相比起米兰和巴塞罗那，距离目前卓杨生活中心的马德里最远，但汉音大却是他除去皇家马音之外来得最勤的地方，基本上每个月至少都会回来一趟，而巴音院和米音院差不多两个月去一次。
而这些因为钢琴事业带来的公干，都是写进卓杨与皇马合同里的，条款最早的雏形来自当年转会时的‘卓四条’，卓杨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不过听起来似乎很远，但正经意义上的欧洲总共只有半个中国那么大，再加上航空发达，所以卓杨从马德里飞汉诺威，习惯了之后其实和在中国坐城际高铁上下班差不多。
既然回来了汉音大，自然也时常顺路去马迪堡半岛上叙叙旧。离开马迪堡俱乐部八年了，但卓杨心灵上从未远离过这里。
会一会老朋友，和矮脚虎哥哥吹吹牛逼，再去看看西尔维亚小姐。马迪堡俱乐部财务总监西尔维娅·扬科维奇比卓杨大十岁，当年俏丽妩媚的半岛一枝花如今脸上也清晰能看见岁月的雕痕，毕竟快四十岁的女人了，而且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
这八年里，西尔维娅小姐给安格斯·马伦生了一儿一女，如今儿子六岁女儿三岁，长得都很漂亮。不过，西尔维娅还是‘小姐’，不是‘马伦夫人’，因为她和老马伦还没有结婚，仍然只是恋人关系，情侣，姘头。
十二年前17岁的卓杨刚从中国来到这里时，他们就已经是姘头，而且姘头三年了。也就是说，西尔维娅和马伦在一起15年了，娃都生了两个，可还是没打算结婚。
刚离开那会儿，回到马迪堡时卓杨还总去找马伦主席打趣‘马伦叔，你啥时候娶西尔维娅小姐呀’，但后来他就不这么嘴欠了，因为走的地方多见过的人也多了之后，卓杨很清楚人家这种状态在欧洲一点也不违和。
而且外人最好不要去管这等闲事，人家又没吃你家的米。
甚至到了后来，卓杨逐渐欣赏起了这种状态，觉得这样也很不错，生活和爱情都更纯粹，卓杨喜欢纯粹。
最近他总是有很多思绪，也有许多感悟，也许是因为和蔻蔻的婚事逐渐临近，卓杨对于爱情和婚姻的思考越来越频繁。
有时候他质问自己的内心，是不是还深爱着蔻蔻？回答是肯定的，而且十分肯定，卓杨愿意一生一世和蔻蔻在一起。
但在一起就一定要结婚吗？就一定现在就结婚吗？卓杨却不确定答案。
和蔻蔻相恋快六年了，从她毕业后两人朝夕相处的小日子也过了四年，似乎的确到了该结婚的时候，以前卓杨还总盼着。可现在他的确有了犹豫，只不过对任何人都没有说。
六年很长吗？西尔维娅小姐和马伦主席都谈15年了，而且还将继续谈下去，也没见人家不幸福。
卓杨的犹豫，并非因为对蔻蔻的感情生异，而是为了追求内心的纯粹。婚姻牵扯的东西太麻烦，卓杨很不喜欢。
卓杨在欧洲已经待了12年，看到过的只恋不婚的爱情马拉松比比皆是，马伦和西尔维娅不算最长的。但也有闪婚，二哥蒙托利沃下个月就要结婚了，而从他认识德萍到决定结婚也就三个月时间，妥妥是闪婚。
卓杨打算去参加二哥婚礼的时候，请教一下他：为什么浪了半辈子，突然就决定结婚了，萍二嫂做了什么让你这么仓促就定下了终身大事？
兄弟们当中，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和莎拉谈了七年多还没打算结，刀疤里贝里和青梅竹马的瓦西芭谈了八年后在他们21岁那年结了。屠爷德容到现在还没有个正经女朋友，六剑客当中最憨厚的他却浪得时间最长，换女朋友还是如同在换衣服。
姥爷默特萨克已经结婚了，他是六剑客当中第二个成婚的人。说起来他和蒙二哥一样，都是闪婚一族。
2012年开年的时候，六剑客兄弟一起去巴西度假，在圣保罗的酒吧里，为了漂亮的乌莉克·施坦格，兄弟们出手痛殴了德国男子排球队。
结果不但让刀疤春暖花开突破了瓶颈，也让默姥爷抱得美人归。（详情见第四部404章·默姥爷英雄救美）
其实默姥爷这些年也够浪的，兄弟们离开马迪堡在江湖上分头扬镳后，他的女朋友就没太怎么断顿过，虽然没有蒙二哥换得那么勤，但也挺像渣男下三滥。
不过默姥爷有一点很值得称道，他不像蒙二似的只要是美女就来者不拒，姥爷后来独钟情体坛美女，什么项目倒是不挑。直到他遇见女子手球乌莉克·施坦格，默姥爷终于被一箭归心。
新年期间一见钟情，到了四月份姥爷就向乌莉克求婚了。卓杨问他为什么这么着急，姥爷说：乌莉克为了我退役了。
23岁的乌莉克·施坦格是欧洲女子手坛的第一美女，德国女子手球队的当家花旦。手球虽然不是热门运动，但总归是民众喜闻乐见的球类项目，在圈子内部还是挺有明星感和成就感的。
可风华正茂的乌莉克被默姥爷迷得神魂颠倒，为了能和他厮守在一起，毫不犹豫就退役了。无论怎么评说乌莉克的选择，说她失去自我也好，放弃理想也罢，但她是忠于了自己的内心，也就是跟着感觉走了。
这也同样是一种纯粹。
于是，乌莉克的痴情和纯粹彻底打动了默姥爷，他当即推金山倒玉柱跪下求婚，并一举成功。
两人原本打算2012年欧锦赛结束后举办婚礼，可到了夏天乌莉克却怀孕了，别看她是美貌与体格兼备的体坛美女，可孕期反应强烈得山崩地裂，反而比那些柔弱的小家碧玉猛得多，整天吐得跟个下水道似的，人软成了一根面条，根本就不敢乱跑。
一直到去年上半年默姥爷的儿子小卡尔诞生，两人才在去年夏天奉子成婚，婚礼上默姥爷推着童车喜气洋洋。
卓杨今天和默姥爷要去的地方，就是去年默姥爷和默嫂的婚礼举办地——玛琳城堡。
第八〇二章 山上的玛琳城堡
卓杨每次回到汉诺威，不光是去汉音大和马迪堡，也不会忘了去自己的小二楼看看。
运河边的联排小二楼，卓杨虽然不住了，但一直也没有卖掉和出租，就空在那里，有雇佣定期来晾晒打扫。
卓杨现在有很多房产，国内和国外都有。但在国内的只能算投资，他根本不会去住也住不过来。米兰科莫湖畔的别墅，现在归了姐姐和姐夫，巴塞罗那的海景别墅，现在刀疤一家住着，马德里的水晶宫只是租的。
这么多房子，也只有西安终南山下的水榭小院和汉诺威河畔小二楼，能给卓杨‘家’的感觉。
如果有需要，其他所有房子都可以卖掉，只有这两处他绝对不会动。卓杨已经打算把小二楼再次扩建，借助最近汉诺威城建改造的机会，把另一边的邻居房子也买下来，改建成彻底独门独院的大别墅。
无非就是钱的事情，钱对卓杨已经变成最不重要的东西了，只有情怀是无价的。具体事务，卓杨已经委托给了专业的地产公司，用不着他多操心。
但这一次回来汉诺威，卓杨却没有去小二楼，而是赶去了市区南边的帕藤森小镇，去找默姥爷默特萨克。
帕藤森在汉诺威市中心正南方向十公里的地方，位于卡伦贝格山脚下。这里是默姥爷的家乡，他是土生土长的汉诺威人。
默老爹是足球青训教练，一直在帕藤森的乡镇小俱乐部里执教。默特萨克的足球也起步于这里，是他老爹启的蒙。后来小俱乐部难以容纳下他的身段，他便去了汉诺威96的梯队，但那并不是一段值得怀念的日子。
直到渣叔慧眼识珠，将默姥爷带去了马迪堡，这才算开启了他的辉煌之路。
默姥爷今年就将年满30岁，六剑客当中他的年纪排名第三，小猪和德屠与他同龄，刀疤大一年，蒙二和卓杨小他一年。
实际上六剑客都算是老将了，也在一起讨论过老将们开始思考的话题——退役后干点啥？
卓杨和蒙二将来肯定是钢琴教授和诗人，猪佬屠方向也基本定了。小猪打算再过两年就利用业余时间去深造教练课程，他立志要成为足坛名帅。
默姥爷会步入政坛，但不是去做传统意义上的政客，他的理想是进入德国足协乃至欧足联和国际足联，从高端位置让足球变得更美好。
德屠会继续做生意，他的大陆汽车公司经营得相当不错，足以成为职业球员搞副业的典范。
只有刀疤还不知道将来自己干啥，因为他除了踢球啥也不会……，会开卡车，以前他在工地上干过司机。卓杨建议他在法国甚至欧洲开火锅连锁店，刀疤对此很感兴趣。其实他是对火锅很着迷，爱屋及乌而已。
不过这些打算目前也都只是想法，兄弟们虽然是老将了，但距离真正退役也还早。如果精心点照顾，六剑客把各自的状态维持到35岁问题不大，其后再发挥两年余热，那才是该退役的时刻。
不过哥儿几个也都说好了，不会让自己踢过四十岁，就算到时候还能踢也不会踢了，没意思，这辈子不长，去干点别的更有意思。
也就是说，六剑客规划好的球员时光，还有7~10年，且得踢得呢。
默姥爷这一次回来，是因为他老爹身体有点小痒，他是个孝子，便赶紧飞了回来。多特蒙德距离汉诺威还不到二百公里，相比起卓杨的马德里，默姥爷更是抬抬腿就回来了。
默爸爸倒没什么大毛病，年纪大了训练时用力过猛，眼睛发黑晕了过去。当时把在场的俱乐部工作人员吓得够呛，但还没抬上救护车就自己又醒了过来，仍旧老当益壮。
默姥爷自己的肠胃炎也好了，窜了几天稀终于被止住。这一次窜得让他缺席了球队几天前在伯纳乌同皇马的欧冠1/8大战，多特蒙德输了个干脆利索的0:3。姥爷说他现在看见马桶心里就有阴影，那个眼眼又疼又麻。
卓杨建议他把马桶砸了，以后只蹲茅坑，旱厕的那种。
卓杨这次回来汉诺威，刚好和默姥爷碰上了时间，他自然要过来问候一下在家休养的默爸爸，然后再和自家兄弟好好聊一聊。
去年夏天默姥爷和默嫂乌莉克举行了婚礼，卓杨没有参加，因为默姥爷不让他来。不光卓杨，也不光六剑客，任何朋友他都没让来，两口子办了一个只有双方家人参加的小型私人婚礼。
这种婚礼模式很常见，而且在欧洲所有婚礼中才更像是主流，大家都并不觉得奇怪。
不过，有意思的地方在于，默姥爷是结交八方的豪客，却办了如此一个低调的婚礼。而仙气十足的方外高人蒙二哥，却要在今年大操大办，要搞一个俗不可耐的人间婚宴，而且直播版权都卖出去了。
其实蒙二和默姥爷互换一下婚礼方式，才感觉更符合他俩的气质。挺有意思。
卓杨倒是更欣赏默姥爷这样，他就想着年底和蔻蔻也找个僻静的地方，约上三五知己即可，轻松而又私密，这样就很好。因为结婚本就是自己的事，要那么麻烦干嘛？
至于地点，卓杨觉得默姥爷当时选的玛琳城堡就很理想，所以便在今天和默姥爷一起再来城堡里转转。
玛琳城堡就在帕藤森小镇旁边，卡伦贝格山的山腰上，站在小镇里就能看见城堡里高高的望楼和白色塔尖。这里也是汉诺威著名的景点，卓杨曾经来过多次。
还在马迪堡踢球的时候，卓杨把汉诺威周边都玩遍了，玛琳城堡也不在话下，他和瑞莎科娃一起来过，和晓青来过，和贝芙莉、雨玫都来过，只有和蔻蔻没来过。
和蔻蔻是在他效力米兰时期邂逅相恋的，所以并非卓杨刻意，只是一直不凑巧而已。
相恋始于米兰，但卓杨和蔻蔻今生初次相遇却是在汉诺威的运河边上，这座城市对于卓杨的人生和他的爱情，无疑更加具有意义。
“兄弟，你也在这里办婚礼，不是不可以。”默姥爷说：“但蔻蔻那种家庭，婚礼牵扯到的层面和事情非常广泛，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婚礼。卓杨，我觉得你还是要多考虑一下，多问问蔻蔻的意见。”
“唉——”卓杨长叹一声。默姥爷的提醒，其实正是他烦恼和躲避的关键所在。
第八〇三章 我们都很羡慕你
都说英国和德国是世仇，可为什么呢？就因为汉诺威。
德国实际上在两百年之前并非一个国家，整个欧洲那时候具备真正意义的国家也没几个。欧洲北部一直都是游牧民族的土地，日耳曼人就是古罗马人口中的蛮族之一。
到了后来，德国这片土地上逐渐形成了邦国林立，也就是一个一个的小城邦，从中世纪往后，基本就归属于神圣罗马帝国的统治。
大约四百年前，哈布斯堡王朝神罗皇帝利奥波德一世，将现在汉诺威这一片分封给了布朗史维希-吕能堡公爵，让他的家族在此立国。
布朗史维希-吕能堡公爵恳请皇帝让他和他的后代能以汉诺威为姓氏，这就是汉诺威公国、汉诺威王朝以及汉诺威家族的由来。
汉诺威家族和英国王室有很深的血缘关系，所以在三百年前，阴差阳错之下，汉诺威国王乔治一世兼任了英国国王，英伦三岛和汉诺威形成共主联盟。他们共同的‘主子’，就是神罗皇帝，就是哈布斯堡王朝，蔻蔻家老祖宗。
当时神圣罗马统治下最大的两个邦国，就是奥地利和位于现在德国北部的普鲁士。再后来，普鲁士逐渐强盛，吞并了周边许多小邦国，也逐渐变得不再听神罗皇帝使唤，直至两百年前爆发了普奥战争。
神圣罗马打输了，普鲁士成立德意志联邦，从此脱离神罗统治，而且还顺手灭掉了汉诺威公国，让这里变成了德意志的一个省。
英国王室和汉诺威王室是一家子，所以英国王室把德意志恨得牙痒痒，就是从那会儿开始的。英国和德国的‘世仇’就是这么来的，并非是因为二战，更不是因为足球。
大英帝国殖民大半个地球的伟业，就是在汉诺威家族称王英国王室时期，维多利亚女王就姓汉诺威。一百年前，女王死后他的儿子爱德华七世继位，爱德华七世改姓了父姓‘萨克森-科堡-哥达’，汉诺威王朝才算彻底告一段落。爱德华七世就是现在那个老太婆的曾祖父。
扯远了！
两百年前，汉诺威公国的最后一位国王格奥尔格五世虽然双目近乎失明，但他却是一位宠妻狂魔。为了讨好自己的王后、来自萨克森-阿尔滕堡家族的玛丽公主，王便在汉诺威南边的小山头上修建了这座玛琳城堡，当做送给王后的40岁生日礼物。玛琳堡（MarienburgCastle）在德语里其实就是‘玛丽的堡’。
可见男人都是一个德行，过去现代都一样，表达爱意的最高境界都是房子。
城堡修好没多久，普鲁士就把汉诺威灭了，王和王后逃亡去了奥地利，后来死在了法国。
但玛琳城堡是曾经国王爱情的象征，这总是没错的。再结合自己在汉诺威运河边与蔻蔻初次相逢，卓杨觉得在汉诺威玛琳城堡举办婚礼，非常合适，也非常有纪念意义。
和默姥爷信步走进城堡，卓杨重新欣赏这个他来了N多次的地方。
这是一座标准的城堡，虽然并不很大，但比起哈布斯堡发源地那个叫鷹堡实际上是碉堡的城堡更像城堡。而且它很新，岁月没有在建筑上留下多少痕迹。
毕竟才两百年的历史，即便放在欧洲也算不得太古老。城堡也不是宫殿，不会太辽阔，本质上是可以防火防盗防土匪的军事要塞。
八欧元的门票很便宜，但城堡里照样没有多少游客。汉诺威阴雨天气也比较多，所以这座哥特式建筑群总是散发着一丝淡淡的霉味儿。
都来过很多次了，地方也不大，着实没什么太大看头，卓杨和默姥爷无非是借这个地方和景色聊一聊天。
汉诺威三面环山，而且山势都不很高，站在玛琳城堡门口的石桥上远眺，景色倒是极好，满目的葱郁让眼睛很舒服。
“你以前不是一直盼着能和蔻蔻结婚吗？”知道自家兄弟在想着什么，所以默姥爷开门见山。
“现在也想。”卓杨耸了耸肩。“但没有以前想得那么厉害。”
“出了什么问题？”
“好像……没什么问题。”卓杨又耸了耸肩。
“卓杨，你和蔻蔻，很让别人羡慕。”
“我知道。”
默姥爷侧了侧身体，伸手揽住卓杨的肩膀。“兄弟，你的智商很高，超出寻常人很多。所以有时候你思考问题的层次很深，深到我们都理解不了。”
“姥爷，我觉得你是在讽刺我。”
“绝无此意！我只是在鄙视你。”
“唉——”卓杨长叹一声。“姥爷，你能告诉我爱情是什么吗？”
“恐怕不行！千百年来人们都在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估计没这个能耐。而且每个人的爱情都不相同，所以每个人的答案也都不会相同。”
“要不然……给我讲讲你的爱情是什么？”卓杨继续发问。
“我和乌莉克吗？我觉得跪下来向她求婚时的冲动，那就应该是我的爱情。”
卓杨撇了撇嘴：“以前那些呢？”
默姥爷挠了挠后脑勺：“请恕我不要脸一次。”
“那玩意儿不值钱。说吧。”
“卓杨，其实男人找女人、女人找男人，最开始都是性的吸引，所谓一见钟情，无非就是心里荡漾了。但时间长了以后，其中的差别就不大了……你懂我的意思。”
“所以这些年我一次又一次恋爱，分手了再恋爱，其实就是在寻找性之外的其他东西。也就是二哥说的……灵魂上的。”
“你确实挺不要脸的。”
“对吧？所以我们都羡慕你和蔻蔻，不是因为蔻蔻很漂亮，当然更不是羡慕她的家庭，而是羡慕你们从一开始就找到了彼此。”默姥爷很认真地说：“兄弟，你非常幸运，你和蔻蔻都很幸运。”
卓杨嘟着嘴轻轻点了点头：“那么……灵魂上的，又是什么？”
“性的吸引很肤浅，但非常强烈。找到灵魂，就是在如此强烈的迷失中找到自己。”
“我操，你说的我越来越听不懂了。”卓杨疑惑地看着他：“姥爷，你不会是在给我装逼吧？”
“卓杨，你还记得谢莉尔吗？”
“哪个谢莉尔？”
“八年前……和我在一起的谢莉尔。”
卓杨顿时想起来了。
第八〇四章 谢莉尔为情而殇
卓杨想起来了，十年前的往事浮现。那个叫谢莉尔的女孩子，她是默姥爷默特萨克的初恋。
卓杨从中国来到汉诺威时，刚满17岁，默姥爷那会儿也才是个嫩得能掐出水来的18岁少年。而那个时候，18岁的默姥爷已经和与他同龄的谢莉尔同居快一年了。
卓杨这种刚从中国出来土包子，看到默姥爷和谢莉尔整天出双入对，直接刷新了他的三观。这个年龄在中国还是早恋，敢拉个手满世界都是管你的人。还同居？你们咋不上天呢！
然而，小两口默姥爷和谢莉尔的小日子就是这样过了三年，若不是后来突发的那件事，他们现在结婚恐怕都十年了，因为十年前默姥爷已经把求婚戒指都准备好了。
谢莉尔一家和默姥爷家是邻居街坊，也是汉诺威市帕藤森小镇的人。两人恋爱同居了三年之后，在2004年默姥爷准备求婚之际，谢莉尔却出了状况，她通过网恋和一个立陶宛的中年猎艳男好上了，而且发展到在现实里约炮，炮火连天。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劈腿是事实，这个洗不掉。那一次，对默姥爷的伤害极深，因为那是他的初恋，更因为东窗事发后谢莉尔为了减轻自己道德上的罪恶感，而对他进行的恶毒批判和咒骂。两人的分手，可以称得上惨烈。
后来在兄弟卓杨以琴代抚的安慰下，睿智的默姥爷自我解脱了出来，他也从那一刻起真正长大了。（详情请见第一部307章·我来弹琴你来听）
分手几个月后的夏天，六剑客兄弟扬镳江湖，默姥爷转会去了曼联。
卓杨留在了马迪堡，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在汉诺威街头遇见过谢莉尔几次，但彼此没有打招呼，不屑中也有些许尴尬。再后来他就没有见过谢莉尔了，很快也就将这个女人忘得一干二净，姥爷也在英格兰开启了新的璀璨人生，无论足球和爱情都是如此。
实际上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默姥爷摇身一变情场花花公子，女友天天翻牌子夜夜笙歌，何尝不是对不公遭遇的愤怒报复。
十年时间过去，那个叫谢莉尔的女人早就消失在了卓杨的记忆里，默姥爷也奉子成婚，而且现在乌莉克又挺起了大肚子，这次好像是个女宝宝。但今天在这满目苍翠的山顶古堡，姥爷却突然又提起了她，便同时打开了二人的记忆阀门。
“谢莉尔……我想起来了，你的初恋女友嘛！”卓杨说：“怎么，你和她现在还有联系？”
默姥爷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姥爷，算起来也都是老朋友，现在想想，很多事情在当时感觉天塌地陷，但现在回过头再去看看，无非都是些小花絮。时间能冲淡一切。”卓杨说这番话时，想起了瑞莎科娃。
“卓杨，你认为谢莉尔的爱情是什么？”
“悲剧！愚蠢的悲剧。谢莉尔长得还不错，但她显然不是个聪明的……”
“卓杨。”默姥爷打断了他的话：“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
“跟我走吧，不远。”
离开玛琳城堡下了山，卡伦贝格山并不是山脉，不过一座小山包而已，并不很大。默姥爷带着卓杨沿着山脚绕行，不多时就来到了山的背阴面，那里有一大片荒芜的平缓坡地。
位置相当偏僻了，卓杨以前从来没来过这里。今天才知道，原来这是帕藤森小镇的公墓墓园。
沉默着往墓园里边走时，卓杨已经有了深深的预感，但直到来在谢莉尔·格拉芙的墓碑前，他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十年前那个漂亮的谢莉尔，死了？
而更令他震惊的，是谢莉尔的墓志铭。
“我不喜欢曼彻斯特，也不喜欢多特蒙德。
我喜欢汉诺威，也喜欢马迪堡，因为这里是我的家乡，和我家乡的球队。
不过，我不喜欢他，一点也不。
因为我爱他！
哪怕这爱，此生再也无法说出口。”
卓杨目瞪口呆看着墓碑，一时半晌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默姥爷则把沿途信手采摘而来的小花扎成花束，放在谢莉尔的墓碑前，然后将上面的落叶和杂草轻轻拂去。
墓志铭上，没有说‘他’是谁，没有‘他’的名字。但结合马迪堡、曼彻斯特、多特蒙德这些元素，只要知道谢莉尔过往的人，都会非常清楚她是在说佩尔·默特萨克。
原来十年前那个卑鄙背叛默特萨克的女孩、那个用恶毒语言咒骂贬低默特萨克的漂亮女孩，她已经后悔了，她终于知道自己错了。可是，她也死了。
“姥爷……，她……怎么会……去世了？”
卓杨没有问谢莉尔是什么时候死的，因为墓碑上写着生卒年月。谢莉尔·格拉芙，1984.11.11~2013.08.01。
谢莉尔死于去年八月，距离现在还不到一年，这里算是新坟。但她的墓碑几乎被落叶和杂草淹没，躺着的墓碑后面十字架上甚至还有鸟粪，显然很少有人来祭奠和打扫。
“自杀！”姥爷说：“喝安眠药，整整一瓶。”
“那……这个墓志铭？”
“是她给家人留下的遗书里要求的。”
“她……为什么会自杀？”卓杨知道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可曾经认识的人，昔日一个美丽而又鲜活的生命无声地消失在这里，他忍不住想知道默特萨克做了或者说了什么，让谢莉尔在绝望中陨灭了自己。
墓志铭的留言，表明了她的死就是因为默特萨克。
“坦白来说，我不知道。”默姥爷说：“或者说我不完全知道。”
“这十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和她……”
“我没有骗你，卓杨。谢莉尔在这十年里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一无所知。那一次，就是十年前她和我分手的那个晚上，她摔门而走后，从那一天起，我们就没有再联系过。”
“那个夏天，我去了曼彻斯特。在那之后，我没有再见过她，没有联系、没有音讯，什么都没有。等我再看见她时，就是在这里了。”
初恋会潜移默化影响人一生的爱情观，默姥爷的初恋有一个悲伤而又令他愤怒的结局。也许正是十年前凉薄的谢莉尔不可抑制的失控背叛，才让默特萨克在遇到死心塌地崇拜他、追随他的乌莉克·施坦格时，便终于被爱情俘虏了。
谢莉尔·格拉芙的故事，令人伤感，她因为默特萨克而死。但她的死亡，的确又和默姥爷没有丝毫关系。
第八〇五章 我一直在骗你们
不要在人面前说是非，哪怕她已经去世，听不到也看不到，却也不能在她的墓碑前讲述她的凄凉。
卓杨和默特萨克离开谢莉尔的坟茔，离开墓园，在不远处的小山坡上随便坐了下来。卓杨嘴里叼着一根长长的狗尾巴草，听默姥爷讲述谢莉尔长长的故事。
这些事，都是在谢莉尔死后，默姥爷从她家人那里得知的，内容和经历并不详尽，但通过推断，还是能有一个完整的轮廓。
十年前，谢莉尔和默姥爷分手后，那个令她爱情沦丧的立陶宛中年男人也消失无踪。其实从那时起，谢莉尔的人生就已经毁了，除非她能拥有默姥爷那样的睿智，可以从心灵压迫中自我解脱。但她显然不是。
几个月后，谢莉尔去了柏林，她有个舅舅在那里。在柏林她重新回到高中课堂，几年前因为和默特萨克恋爱，谢莉尔辍学了。不过这一次，她仍然没能把高中读完，一个学期后便再一次辍学了。
没有其他谋生手艺，谢莉尔便在柏林的一间酒吧里当上了女招待，却也只干了半年。2005年的夏天，她去了英国曼彻斯特，在那里做起了酒吧女招待。这一次，她做了四年。
那间酒吧，是曼联红魔球迷酒吧，默特萨克是曼联球员。
2009年八月，默特萨克转会多特蒙德投奔了渣叔，谢莉尔也从曼彻斯特回到了多特蒙德，继续在酒吧里当女招待，一直到去年。
这些年谢莉尔从来没有出现在默特萨克的眼前，一次也没有，二人没有做任何联系。但在谢莉尔的遗物里，有四个赛季曼联和四个赛季多特蒙德的主场季票联本，每一张都是用过的，整整八个赛季的票根。
她还留下了那段墓志铭。
去年七月，默特萨克在家乡的玛琳堡和乌莉克举行了婚礼。一个星期后，谢莉尔辞去了多特蒙德酒吧里的工作，也回到了帕藤森的家里，她离开这里已经八年了。
五天后，2013年8月1日，谢莉尔在自己的卧室里服用大量安眠药，告别了这个曾充满温柔却又遍布恶意的世界。
谢莉尔的自杀，在小小的帕藤森惊起了一层涟漪，默老爹思索再三，还是把电话打去多特蒙德告诉了儿子这个消息。于是，独自赶回来的默特萨克，在分手九年之后，又一次见到了谢莉尔，就在这个公墓里。
“谢莉尔是在得知我结婚后，才这么做的。”默姥爷说。
“但这和你没有关系，姥爷，你不能为这件事背负上什么。你有乌莉克，还有小卡尔，你要为他们负责。”
“我知道。”默姥爷说：“所以她妈妈要把她那些遗物交给我的时候，我没有要，就是球票票根和一些海报，我的比赛海报。”
“在我们中国，这些东西应该烧掉，烧掉后也就被她带去了另一个世界，还是属于她的。”
如果站在旁观者或者高高在上的第三视角上看待这件事，谢莉尔的举动，她的墓志铭还有遗物，都很自私，会让默特萨克背负上一些他完全不知情也完全不应该负责的东西，良心上的劫持。
但她毕竟已经死了，人死如灯灭，一切都归于了尘土，所以无论卓杨还是默特萨克，都不会再说什么了。
“她死的那一天，是8月1号。十三年前的8月1号，是我和她开始相恋的日子，我在那一天里吻了她，那是我的初吻。”
卓杨没有去打断默姥爷的话语，只是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安静地听他絮叨。
“那时候我和谢莉尔都还不满17岁，离过生日还差几个月。那时候我在马迪堡青年队，小猪也在，刀疤和德屠、二哥三个刚来，你还没有来。”
“三个月后，谢莉尔刚过完17岁生日，她对我说不想上学了，但她妈妈不同意，我就让她搬进了我的公寓里。”
“后来谢莉尔的老爹来找她回家，我把他赶走了。她的前男友、那个叫费里克斯的小屁孩也来找他，被刀疤和克拉克揍了个半死。”克拉克·埃德蒙，绰号‘超人’，日后和疯狗兰德、棒槌阿克曼并称‘半岛三杰’。
默姥爷是初恋，但谢莉尔并不是，她当时和同班男生刚分手，默特萨克在安慰她之时趁虚而入。
“从那以后，就没人再管我和谢莉尔了，那样的日子我们在一起过了三年，一直到后来发生的那件事。”
“卓杨，你觉得，谢莉尔的爱情是什么？”
卓杨沉默了很久，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爱情对于谢莉尔是什么，其实我一点都不了解她。”卓杨说：“但她很蠢，是个非常愚蠢的人。我不是说她背叛你，而是她选择自杀。”
“无论为了谁，哪怕是因为姥爷你，都不值得她付出生命，她太蠢了。既然后悔了，这么多年却为什么又不去找你。既然不找，为什么又要想不开？”
“佩尔，说心里话，我理解不了谢莉尔这样的人。要么就勇敢承认错误，努力去挽回失去的东西，要么就死不回头，重新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但她这些年做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意义，难道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内心的凄凉感吗？”
卓杨一边说着一边摇头。
“所以说爱情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很复杂。”默姥爷说：“我回答不了你，你也无法回答谢莉尔的问题。”
“谢莉尔就是在后悔中迷失了自己，我不想说她的不是，但现在想想，谢莉尔的性格的确有缺陷，太容易在不正确的地方钻牛角尖。”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每个人都容易迷失，找到自己很重要。卓杨，我觉得你如果能在和蔻蔻的爱情中找到自己，也就能找到问题答案了。”
卓杨吐掉嘴里的草。“姥爷，虽然我还是听不太懂，但我相信你不是在给我装逼了。”
“当然不是！”默姥爷笑了：“卓杨，还有个事情，我一直在骗你们。”
“我其实并不是在去年五月的冠军杯决赛中、不是在小猪的压迫下进入瓶颈的。去年八月，我得知谢莉尔的死讯后，赶回来汉诺威，就在她的墓碑前，看到她留下的墓志铭后，才是。”
“卓杨，我是从那一天开始进入瓶颈的。”
卓杨再一次目瞪口呆。
第八〇六章 锈迹斑驳的路灯
姥爷佩尔·默特萨克这一个赛季里表现不佳，是因为他进入了足球的瓶颈。
六剑客兄弟们当中，卓杨、蒙二哥、刀疤和小猪四人先后进入过瓶颈并顺利突破，花开富贵又大又圆。哥儿四个都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当默姥爷本赛季开始后竞技状态出现明显异常后，根本就瞒不了他们。
默姥爷也没想着瞒兄弟，他对大家解释说，是在去年五月底温布利球场的冠军杯决赛里，多特蒙多输给拜仁慕尼黑的比赛中，因为面对疯狂小猪的强大压迫，让他现场涨球后进入到了瓶颈。
这个解释很合理，卓杨当年进入瓶颈就是在球场上被强大的巴拉克压迫所致，小猪入瓮也是在冠军杯上被卓杨压迫，所以这个原因还算寻常。
这一个赛季，兄弟们为了让默姥爷早日鲜花盛开，也是操碎了心，想尽了各种办法十八般兵刃齐上阵，可默姥爷的瓶颈始终坚硬得像花岗岩。五月进入花期，转过年这都已经到了四月，再不开花事情就要黄了，兄弟们不由得替他焦急。
所以现在默姥爷说‘实际上是在八月’，卓杨第一反应不是姥爷戏弄了大家，而是松了一口气。还有四个月时间，默姥爷突破的机会无疑增大了许多，也不是那么急迫了。
至于默姥爷为什么要说谎，卓杨瞬间就理解了其中原委。
谢莉尔的自杀，尽管没有默姥爷丝毫责任，但毕竟和他有关系。一个曾经鲜活的美丽生命消失，何况她还是他的初恋女友，默姥爷不可能不背负心灵上的绑架，也不愿意对别人提及这点隐秘。所以，冠军杯决赛就成了最好的掩饰借口。
不过，从默姥爷这个进入瓶颈的真实时间，也能看出谢莉尔的死给他带来的冲击和巨大压力。
坦白来讲，这件事情对默姥爷很不公平，但斯人已逝，一切恩怨情仇都随着她封入了这厚重的泥土里。默姥爷自是会独自承受，因为他是睿智而又坚强的男人。
这一次，卓杨丝毫不担心自己兄弟在情绪上的崩溃，因为相比十年前，默姥爷不但有兄弟，还有了妻子乌莉克和小卡尔，以及妻子肚子里的小baby，他们才是他的至宝，是这个世界上他最珍爱的人，也是他连绵不绝的幸福源泉。
谢莉尔带来的阴霾终将过去，默姥爷的生活也会恢复正常，人世间的所有美好，他正在一一经历，而且将一直如此。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才能突破瓶颈？如果能在世界杯前完成开花，今夏的巴西无疑将成为默姥爷的高光舞台。
他们离开了墓园，离开了小山坡，也离开了卡伦贝格山和玛琳堡，走上了返回汉诺威市区的路。只不过，卓杨今天此行想寻找的答案——爱情到底是什么？不但没有得到回答，反而更让他迷惑了。
汉诺威是下萨克森州的首府，相当会中国的省会城市，它位于北德平原和中德山地的结合部。整个汉诺威市只有不到百万人口，是市不是市区，这在德国已经算大城市了。但相比起中国的城市，汉诺威很显然地广人稀。
尤其在卡伦贝格山背阴面一带，这里更加偏僻，可以算是人迹罕至了。卓杨一行三人驾车驶离了墓园，朝着市区方向返回。
三个人，因为晓彤也在，他一直都近乎隐形地跟在卓杨身边。对此，卓杨早已习惯，兄弟们也都习惯了。
晓彤开着默特萨克的奔驰车，卓杨和默姥爷沉默地坐在后排座上，还在消化墓碑带给他们的思绪。天色已经不早了，三人将绕过帕藤森小镇，直接回到市区。
默姥爷的老家在小镇上，那里有他们家的大房子。但临出来前，他俩就与默老爹默老娘说好了，晚上不再回去打扰他们。三个人回到市区后，约好的要和疯狗他们一帮老朋友聚一聚，然后晚上在卓杨的小二楼里睡一觉，明天上午三人再一起搭乘航班飞往多特蒙德。
默姥爷是归队，卓杨将在多特蒙德与出征的皇马汇合，备战后天欧冠1/4次回合威斯特fǎ伦之战。
首回合皇马主场3:0大胜，说心里话就连默姥爷也对后天一战不怎么抱希望。去年半决赛虽然多特蒙德经历了伯纳乌先输0:2，回到主场4:1逆转大翻盘的壮举，但所有人都清楚，那一次是因为卓杨被强行停赛缺席了次回合。
不光卓杨，皇马中场四大猛男卓屠赫魔全都因为不同原因缺席了那场4:1。而后天一战，这四位旷世猛男无病无灾无停赛，会齐刷刷出现在威斯特fǎ伦。
就连永远豪情万丈的大黄蜂主教练渣叔克洛普前两天都非常诚恳地说：现在不是考虑逆转1/4比赛的问题，而是怎么样在主场取胜。
而以默姥爷目前的状态，他甚至不能确定渣叔是否会让他首发。姥爷看了首回合比赛，坐在马桶上手里握着带香味的纸卷看的。那场比赛两名中后卫胡梅尔斯和齐耶稣表现都不佳，在皇马咄咄逼人的进攻下分别出现了很明显的失误。
默姥爷觉得，就算自己不窜稀，上去也不见得能比那二位表现好。作为业内大拿，他很清楚目前这支皇马实力有多强横。
卓杨和默姥爷靠在后座上，各自想着心事。奔驰车在崎岖的路面上低俗行驶，沿着丘陵般的山地往前。
汉诺威是座非常美丽的城市，但说心里话，他们荒郊野外的道路基础建设真心不够看，尤其卓杨三人现在走得这条路，或许是因为利用率太低的缘故，路面上频现斑驳，甚至时不时就有开裂，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整修过了。
路旁单侧也有路灯，但间距非常大，差不多要150米~200米才有一个，夜晚来临时，它们对路面的照明效果也许只具有象征意义。
而且老式铁质的灯杆已经锈迹斑斑，感觉随时都有风中折断的可能，现在有没有通电都是个问题。反正默姥爷说，在他记忆中没看到这些路灯亮过，十有八九只是个摆设，只不过市政懒得去拆除罢了。
不过这和卓杨三人无关，就算默姥爷也很可能二十年走不了一次这条路，理它作甚。
人啊，千万不要自以为是。
车后突然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声，一辆黑色哈雷太子迅速超越奔驰，在卓杨三人车前五十米的距离甩头刹车，横在了路中间。
第八〇七章 路遇刁民来碰瓷
道路并不宽，两车道的普通等级公路。庞大的哈雷太子摩托横在路中间，已经不容许车辆通过。
晓彤将奔驰车平稳地停在距离摩托车二十米左右的位置上，但并没有熄火，右脚也没有离开油门。
卓杨不明所以，迟疑地嘀咕到：“这他妈什么情况？”
晓彤说：“不要下车！”并且启动中控门锁，又将三面玻璃升至闭合，只给自己驾驶座的这边还留有五分之一的车窗缝隙。
摩托车上下来一位又高又胖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有五十岁的样子。小背头短络腮胡，白色T恤外面套着深格子衬衣，牛仔裤棕色短皮靴，非常普通的德国中老年打扮。
这哥们儿大大咧咧走到车旁边，伸出手指‘朵朵’敲了两下晓彤的车窗，示意他开大点。
晓彤没有照他说的做，依旧保持着随时可以启动的姿势，只是扭过头去问到：“怎么了？”
来人倒也没有坚持让降下玻璃或是打开车门，就隔着玻璃缝说到：“你——，刚才是不是在那边的山坡上……”说着指了指路尾的坡地，就是卓杨三人刚才席地休憩说话的地方，墓园外面。
“是不是在那里乱抛垃圾了？”
卓杨：“……”
刚才三人在墓园外的山坡上闲聊的时候，的确因为擤鼻涕吐痰用了几张纸巾。车在山下边，周围又没有垃圾桶，便也就素质低了一回，将纸巾团吧团吧扔进了草丛里。
不过，这也叫事儿？
晓彤不动声色：“然后呢？”
胖男人严肃地说：“麻烦你回去将垃圾捡起来，每个人都要爱护环境。”
默姥爷：“……”
这他娘的是碰见环保份子了？遇见传说中的爱国卫生运动热心大爷了？
晓彤还是不动声色：“还有别的办法吗？”
胖男人点了点头：“罚款50欧元，我过去替你打扫。”
我操，原来是碰瓷呀！中国偏远地区经常有刁民以各种借口拦住过往车辆讹诈钱财，看起来这是国际文化。
默姥爷上头了，他是汉诺威土生土长的人，是这里的地头蛇，虽说这些年不常在汉诺威游荡，但他怎么能容忍被人如此低劣地碰瓷。
“去你妈的！”默姥爷说着就去拉车门，他坐在靠这一侧的位置。但刚才晓彤已经将中控锁上了，默姥爷第一下没有拉开，再去开锁时，晓彤制止了他。
“不要下车！”
说着，晓彤麻利地从裤兜里摸出一张50欧元钞票，由窗缝递了出去。
胖男人很得意地笑了，和晓彤隔窗对视了几秒种后，他接过钞票，很响亮地在上面弹了一下，然后塞进屁股兜。
晓彤伸手指了指前面的摩托车，示意他把路让开。然而胖男人却没有动，依旧和他对视。
晓彤已经高度戒备，随时可以快速启动车辆或暴起打击。
“你瞅啥？”
默姥爷：“……”
晓彤笑了，但还是没去计较，只是再次做出‘请’的手势，让他赶紧走人。
“我问你瞅啥？”
“别他妈给脸不要脸！”卓杨怒了，在车里大喝一声：“再他妈废话你今天走不了！”
胖男人飞快地朝着后座瞟了一眼，或许是觉得一对三没把握，便没有再强行找茬。他摊开双手向后退去，然后回到自己摩托车上，启动后‘轰轰’地离开了。
但他并没有拿着钱回去墓园那边捡垃圾，而是朝着原先的方向，也就是市区方向驶去，速度倒是不慢。
晓彤盯着摩托车远去的影子，迅速判断着目前的处境。他是最专业的的警卫，几乎所有信息都不会遗漏。
墓园虽然偏僻，但还是有稀疏的人群前去祭奠，刚才晓彤在墓园里看见过这个胖男人，他也不停地往这边打量。晓彤虽然有留意，但刚才说明不了什么，也许他觉得两个东方面孔出现在这里好奇，也许是认出了默特萨克和卓杨两个明星。
现在找茬已经明确无误，但还是不好判断是偶发的刁民碰瓷，还是有预谋的行为。
晓彤没有马上启动奔驰车，他问到：“距离市区还有多远？”
“大约十公里。”默姥爷说。
“前面最近的岔路还有多远？”晓彤又问。
“嗯……两三公里的地方就有十字路口，出了山地就是，两边通向帕滕森和文尼希森。”默姥爷对这一带还算熟悉，不像卓杨只熟悉市区周边，这种偏僻山间小路，他根本摸不着头脑。
晓彤手握着方向盘紧急思索着对策。
来时的沿路情况他清楚，如果现在往回走，按照原路返回帕滕森或者汉诺威，必须先回到玛琳堡的山脚下，之后才会有三条岔路选择，分别去往帕滕森镇和汉诺威市区，以及更南的野生动物保护区。
在这之前的六七公里，没有任何岔路，只能沿着道路一直前行。
如果胖男人是有预谋的行为，他离去的方向有可能是故弄玄虚，故意让奔驰车产生疑惑后按原路返回，毕竟那边更偏僻。
无论向前还是后退，本质上是一种赌博行为，在孤立无援和信息不明的情况下，势必要做出选择，也必须去冒点风险。当然，胖男人就是单纯碰瓷的可能最大，超过90%的概率，晓彤只不过职业警惕做好各种心理准备而已。
晓彤决定，还是继续往前，毕竟这边距离市区更近，而且再有两步就完全驶出了山地，道路就在小镇的旁边了。
摩托车已经看不见了，晓彤启动车辆，继续往前行驶。
路况仍然很糟糕，路边孤独的路灯还是同样锈迹斑驳，反正距离黄昏还早，没有指望它照明。听默姥爷介绍，出了山地到了十字路口，那里的路况会很好，是左右两个小镇相互来往和去往市区的主要道路，只有现在走的地方，因为基本上扫墓的人才会用到，所以烂一点也不奇怪。
“卓杨，小默先生。如果等一下还有什么状况，切记不要随便下车。”晓彤再次叮嘱二人。
“怎么？朱利斯……你认为刚才那个人，有问题？”
“不好说，还是谨慎点为好。”
默姥爷则有些不屑：“是汉诺威本地口音。我回头闲了把这家伙挖出来，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朱利斯，我会把50欧元给你要回来。”
晓彤笑了：“钱都是小问题，没关系。”
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晓彤清楚默姥爷是个成熟稳重的人，只不过这一次作为汉诺威本土地头蛇，感觉有些丢面子而已，尤其自己兄弟的朋友竟然还要破财免灾，这实在太跌份了。
默姥爷在生气，汽车驶出了山地，前面路中间横着一辆哈雷太子摩托，还有两辆汽车，以及九个壮汉。
第八〇八章 晓彤破敌快字诀
发现前边再次被堵，已经距离很近了，晓彤一脚急刹把汽车定住路中间。
一部哈雷摩托两辆汽车，九个男人，几分钟前那个花格子碰瓷胖子自然也在，其他人也和他的形象差不多，都是些四十来岁的壮汉。
这样的人出现一个，只是德国社会里最普通的男人，人堆里找不见的那种，但九个人的团伙聚集在一起，立马就有了hei社会的既视感。一般情况下，他们就是。
晓彤正在决断是迅速后退还是直接轰油门吓退对方后撞开一条路，后座上的默姥爷却按捺不住了，这纯粹就是在打他的脸，他当即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不要下……”晓彤警告。但来不及了，默姥爷的大长腿已经迈了出去。
姥爷下车，卓杨自然不会再袖手旁观，他也迅速从另一边下来，绕过车尾和兄弟并肩站在一起。
卓杨下了车，晓彤就更没有安坐在车中的道理，他也只好跟着一起跨出车外。
“你们想干嘛？”默姥爷下巴一扬。
晓彤站在卓杨侧边不远不近的位置，飞快地将所有信息收入眼中。
九个人，手中没有任何武器，单薄的外套底下也没有枪支的痕迹，这让晓彤悄悄松了一口气。摩托车横在路中间，两辆汽车在它后面随意停放着，里面没有人，车后面也没有埋伏的迹象。
再往后不远处就是岔路口，此时没有车辆往来，也没有其他异样，一览无余的平坦。
如果是针对卓杨的行动，这么潦草似乎说不过去，难道真的碰见拦路讹诈欺负外地人的地痞流氓了？
“和你们两个没关系。”摩托胖子说：“我就想问问这小子……”他一指晓彤：“你瞅啥？”
晓彤：“……”
合着是冲我来的？
这个套路十分清奇，搞得卓杨和默姥爷有点小懵逼。二人对视了一眼，默姥爷再次问到：“你们他妈到底想干嘛？划出道来。”
“真的和你们两个没关系。”摩托胖子说：“我就是来找这小子麻烦的，你们最好不要插手。嘿，小子，你瞅啥？”
晓彤没有理睬，卓杨怒了：“瞅你咋滴！”说着便朝前踏出一步，这就要出手。
默姥爷毕竟稳重一点，他及时伸手拦住了卓杨。
十年前的时候，兄弟们可以在汉诺威街头横着走，因为那会儿他们是小屁孩，是地头蛇，更重要的，大家都只是小明星。因为‘小’，所以被汉诺威这座城市宠着。
但现在是大明星、国际巨星了，虽然还算是地头蛇，但要谨防那些刻意找明星碰瓷的人。
“你是谁？认不认识我？”默姥爷问摩托胖子。
“姥爷，King，我怎么会不认识你们呢！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想找你们的麻烦……”
“那就给老子滚蛋！”卓杨呵斥。
“呵呵，King，消消火。我就想问这位兄弟一句：你瞅啥？”
说实话，饶是晓彤身经百战，也被眼前这诡异又傻逼的一幕搞得云山雾罩，根本摸不清这九个铁憨憨的路数。于是，晓彤动手也不是，拽着卓杨就跑也不是，只能先一边戒备一边观察。
“你听着。”默姥爷对摩托胖子说：“你现在把50欧元还回来，然后立马滚蛋，我可以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否则，你会后悔今天的放肆。”
“呵呵呵……”摩托胖子笑了，另外八个人也围拢了过来和他站成一排，黑压压遮天蔽日。“姥爷，你别吓唬我，我很胆小的哟。可是我还想问一句：小子，你他妈瞅啥？”
“去你妈的！”卓杨再也忍不住了，暴起高抬腿一记直踹踏在摩托胖子胸口，将二百斤的大块头直接蹬飞了出去。
兄弟已然动手，默姥爷便也不再磨蹭，他更是撩起自己一米五的大长腿，也踢向对面的地痞。
只可惜默姥爷作为顶级职业球员，腿部力量不含糊，但腿法却不像卓杨那么专门训练过。踢倒是踢上了，却准头不够，蹭着了对方的肩膀。人没有倒下不说，还把他自己的鞋子甩飞了。
姥爷今天穿的一脚蹬皮鞋，卓杨是系带子运动鞋。
不过无所谓，卓杨也就踹飞了一个，姥爷也就是掉了一只鞋，接下来根本就没有他俩什么事。
晓彤出手了。
他像一道光影掠过八个还站的流氓身前，然后他们就一一倒了下去。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晓彤就是一个快字。
小摆踢、小擒拿、抹头锁喉击腋下，全是让对方不得不倒的关节或身体平衡点，一击便中，一中便倒。
然后，打完收工。
卓杨的动作不可谓不算快，可等他二次扑上去，面前却空了。这是他头一次见到晓彤露出真实身手，和他切磋时的友谊赛根本不算。
卓杨目瞪口呆地看着晓彤悠然拍拍手。心说：我操，我练一辈子恐怕都没这么牛逼。
光着一只脚的默姥爷干脆就是看见了神。
实际上，晓彤根本没下死手，否则这八个人非死即残，而且还是这么快。这明显是一伙不知天高地厚的傻逼地痞无赖，没必要留下他们的性命。
下手太重不值当，会给卓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教训一下即可，让他们吃点疼，也暂时失去动武的能力就行了。
德国北部水系充沛，空气中湿度比较大，所以地面和路面灰尘很少，街头没有擦皮鞋的行业。但九个铁憨憨砸在破旧但干净的路面上，依旧渐起尘土飞扬。
一回合交锋，九个憨货就被打服了，尘土落下后，他们没敢再造次，互相搀扶着，一边呻吟一边瘸着拐着逃回了车里和摩托上，发动引擎迅速跑了，连一句废话都没敢再说。
不远处就是岔路，一伙人拐去文尼希森方向，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卓杨和默姥爷从晓彤身上收回崇拜的目光，晓彤则十分淡定，这对他来说连最轻微的战斗都算不上。
“走吧，咱们先离开这里。小默先生，你的鞋子在那。”
卓杨和晓彤朝奔驰车里钻去，默姥爷单脚跳去路边，用脚尖把底朝天的皮鞋翻过来，然后伸脚踏了进去。
穿好皮鞋刚迈出一步，就听见默姥爷‘哎哟’一声，腿一软差点把自己窝在地上。他鞋壳子里有块尖石子，正顶在脚心软肉上。
卓杨‘噗嗤’笑了，晓彤也忍俊不止。默姥爷笑着嘟囔了一声，抬腿用手脱下皮鞋，把里面的石子倒出来。
默姥爷的右手顺势扶在了路边锈迹斑斑的路灯杆上。
突然，卓杨就看见金鸡独立的默姥爷脸上露出了怪异的微笑，张着大嘴傻呵呵像极了白痴看见幸福。同时他嘴里还发出‘咯、咯、咯’的鸡叫声，脑袋还很有节奏地上下轻点，仿佛马上要下蛋。
第八〇九章 默姥爷电击开花
“不好！他触电了。”
卓杨还正在欣赏默姥爷傻逼而又奇幻的诡秘笑容，晓彤却已经反应了过来。从车里迅疾窜出，晓彤两个箭步来到近前，抬腿用鞋底轻轻踹在默姥爷抓住灯杆的手腕上。
不‘咯咯咯’了，默姥爷‘吧嗒’合上嘴，脸上却依然保持着神秘的笑容，像喝了酒的蒙娜丽莎。
然后，他就以这个姿势和这个笑容，直挺挺向后倒去。
得亏是晓彤在跟前，要不然光是这一下，后脑勺磕在坚硬的柏油路面上，基本上就撂在这里了。
晓彤垫步拧腰，接住默姥爷像山一样倾倒的身体，扎起弓步把他平缓地放在地上，看起来好温柔的样子。
直到晓彤贴上耳朵在默姥爷胸口听心跳，卓杨才慌慌张张跑过来。
什么废话都没有，晓彤当即双掌相叠给默姥爷做起了胸外按压，一下、两下……
卓杨本身也是个机灵鬼，他没有半分犹豫就捏开默姥爷的嘴，直接把自己的红唇怼了上去。结合晓彤按压的节奏，给兄弟做起了口对口人工呼吸。
仅仅四五个回合，就听见默姥爷肚子里发出‘咕隆隆’的闷雷声响，似乎像是要放屁。随着一声销魂的呻吟，他恢复了自主呼吸，心脏也重新强劲地启动了。
只到此时，卓杨身上的汗才‘唰’地冒出来，瞬间湿透了全身，他腰肢发软，歪在地上疲惫地看着死而复生的兄弟。
默姥爷睁开眼睛，眸子里猛然两道精光。卓杨失魂落魄地看着他。
默姥爷张开嘴，‘咯’地打出一声浑厚的饱嗝，一个滴溜溜圆的烟圈喷薄而出。
卓杨：“……”
这狗东西刚才差点被电熟了。
晓彤把卓杨从地上拉起来，然后两个人静静地看着默姥爷表演。
小猪说他曾经一秒钟经历了整个下午。从默姥爷开始过电，到卓杨和晓彤联手把他救回来，大约一分钟。
默姥爷从地上坐起来，那只倒霉催的皮鞋一直被他牢牢攥在手里。穿好鞋，以一个极其优雅的姿势起立，然后像标枪一样站得笔直。
先给晓彤深深鞠一躬：“朱利斯先生，非常感谢。”
晓彤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就好。”
和卓杨拥抱在一起的时候，卓杨说：“狗日的吓死你爹我了。”
今天是个多云天气，薄薄的云层铺满在汉诺威的上空。躲在云层背后的太阳此时已经开始准备西垂，很快它就将回到山的后面，黄昏快要来临。
默姥爷看向几人来时的方向，那一片并不峻岭的崇山。远望过去，能看见卡伦贝格山背阴面的一角，那里是他们刚才去过的墓园。
其实并没有多远，山路崎岖也不过四五公里，直线距离就更近了。眼睛好些，甚至能看见葱郁中墓园最左上角的地方，谢莉尔的墓在那里。
默姥爷的视力很好，卓杨和晓彤的视力都很好。
“谢莉尔——！”默姥爷冲着墓园的方向大声喊道：“咱俩扯平了——！”
“从今往后，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不管是以前那三年，还是后来八年，咱俩扯平了——！”
“谢莉尔——！谢莉尔·格拉芙，你安息吧——！”
随着佩尔·默特萨克雄浑阳刚的喊声，一道夕阳猛然透过裂开的云层缝隙照射在山坡谢莉尔的墓碑上。那仿佛是一条通往天堂的路，一条灵魂救赎之路。
默特萨克凝视着那条路，那里灿烂而迷离。他伫立在这里，像伟岸的山峰，在俯瞰卡伦贝格山。
那一缕夕阳渐渐消散，慢慢融化在群山之中，太阳重新回到云层身后，回到了山的身后，即将消失在地平线上。
卓杨没认为默姥爷是在装逼，而是觉得他好神奇。
默姥爷回过身来，看着路边刚才差点把他电死的旧路灯。这支灯杆和它那些相距稀疏的同类一样，都是锈迹斑驳，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又破又烂，偏偏还漏电。
突然，默姥爷伸手一把抓住灯杆，把卓杨和晓彤惊得头发都快直了。你还来？
还没等他俩做出反应，默姥爷松开手，又在灯杆的其他地方捏了捏抓了抓，还拍了它几下。
卓杨和晓彤：“……”
灯杆又没电了！也许它从来就没漏过电。
默姥爷就这样手抓着这根已经许多年不曾通电的路灯，再次看向卡伦贝格山，满意地点了点头。
“卓杨，说出来你都不敢信。”默姥爷说：“我突破了，开花了，啊哈哈哈……”
信！我干嘛不信。
这一天里发生了很多不合逻辑的事情，有的没必要用科学去求证，只要尊重结果就好，比如默姥爷离奇被电后花开圆满。
回到汉诺威市区和疯狗他们聚完，晚上在运河边小二楼里，默姥爷才对卓杨说，他在被电死的那一分钟里，遇到了谢莉尔，和她重新回顾了那些年的恩怨。
默姥爷也像那年的小猪一样，问出了同样的问题：时间是什么？
卓杨回答不了，就像默姥爷也无法准确回答他‘爱情是什么’一样。
在这个离奇的一天里，默姥爷解决了纠缠他将近九个月、或许是十年的问题，卓杨想寻求的答案却仍然一无所获。
但有的事情需要继续查证，那一群找茬的地痞流氓到底为何而来？出于职业的谨慎，晓彤不能放过任何疑点。
孤身在外，晓彤无法借助背后的力量。卓杨把事情交代给了马迪堡球迷领袖大SB，他才是汉诺威真正的地头蛇，让他去把人挖出来。
欧洲某地，一个男人正在观看从车载记录仪上下载来的影像，画面里正是晓彤光速击倒一众地痞的场景。
男人点了点头：“的确很厉害，一招制敌，标准的军队风格。就算在军队里这样的身手也不多见，我恐怕……”
“再加上卓杨也多少有点反抗的能力，这个事情还挺麻烦呢……”
“那就再等等吧！我不相信卓杨没有落单的时候。只要能废了卓杨，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是失败，因为你的任务失败了。你的身手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小人物，不需要我专门去击败你。”
“只要能让卓杨变成残废，我就赢了。殿下也一定会很满意，殿下一定会喜欢卓杨的新形象。呵呵呵……”
第八一〇章 安切洛蒂换首发
卓杨后悔了，他觉得不应该那么快就用人工呼吸把默姥爷特萨克救回来，应该先救个半活，让他在医院里躺上几天后再全活。
因为这样一来，自己和皇马就不用了面对一个鲜花刚刚怒放的默姥爷了。
兄弟们当中，蒙二哥蒙托利沃、刀疤里贝里、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先后开花时卓杨都在近处感受过，还有九爷因扎吉，再加上自己，卓杨太清楚刚开花的人有多生猛了。
而默姥爷这番花开后的首场比赛，就是欧冠1/4次回合在威斯特fa伦同皇马，卓杨顿时感觉首回合3:0的优势并不像看起来的那么笃定。
卓杨哭丧着脸给默姥爷说：“你千万别给我捣乱啊？这个赛季是我在皇马的最后一年，总得给老佛爷留下一座冠军杯才能走得安心。要是你狗东西还念着我的救命之恩，就别跟我捣乱。巴西世界杯我也不跟你捣乱，那个归你，好不好？”
“卓杨，我的好兄弟，咱们一码归一码。救命之恩我当然忘不了，可你还强吻了我怎么不说？那可是老子第一回被男人强吻，初吻好不好？而且隐约中我还感觉你似乎伸了舌头……，算了，就当咱俩扯平了。”
卓杨：“……”
默姥爷说：“冠军杯我肯定要捣乱，当然，我是个公平的人，所以也欢迎你的中国队在世界杯上来给德国队捣乱，啊哈哈哈……”
你和这种狼心狗肺的人根本就没什么好说的。
相互打趣撂棍是兄弟们之间的传统，卓杨很清楚花开圆满是默姥爷的奇遇，从某个角度上来说，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别人可以辅助，但决定因素还是本人的顿悟。
兄弟们齐齐发来贺电，然后又一起把目光看向了德屠，六剑客五朵金花，现在只剩下屠爷这朵黑牡丹还不知花期在何方。
猪姥二疤都骂卓杨，因为他距离德屠最近，一起在皇马待了三年了，都没有帮屠爷想出辙，真是个废物点心。
德屠是个忠厚淳良的人，他急忙帮着卓杨开脱：“你们都别说他了，卓杨也不容易。那啥，你们直接揍他……”
卓杨咬牙切齿说：“屠爷，默氏电击了解一下，两万伏可以吐烟圈的那种。”
默姥爷用不着感谢卓杨，他们兄弟之间不需要这个。但他感谢晓彤却是真心实意的，开花是小事，若不是晓彤反应机敏，处置得当，他这个开花基本上就把自己开死了，花也就开成了彼岸花，留下孤儿寡母的乌莉克和小卡尔还得兄弟们替他养着。
六个月后，妻子乌莉克·施坦格生下一个千金闺女，默姥爷专门征得朱利斯·吴同意后，为女儿取名茱莉丝。‘朱利斯’和‘茱莉丝’无论在德语还是英语里，拼写都是一样的。以孩子的名字来纪念和感谢，是非常高形式的尊重。
虽然朱利斯只是晓彤的化名，但这个意思到了，默姥爷想要表达的心意也到位了就行。
在这一次汉诺威之行前，默姥爷原本打算女儿出生后取名‘谢莉尔’。
不但焕然一新的默姥爷今天佩戴着大黄蜂袖标首发出场了，上一回合停赛的莱万多夫斯基也重新披挂出阵。
上赛季的欧冠半决赛里，皇马就是栽在了莱万手上，他一个大四喜直接把皇马钉上了耻辱柱，那也是他在世界足坛的扬名之战，从此莱万豆腐跨入顶级球星和顶级中锋的行列。
这个仇，皇马得报。所以人还在多特蒙德、但已经与拜仁签署了夏天自由转会协议的莱万豆腐，又进入了皇马今夏重点转会引援的名单。
足坛恩怨凭本事说话，最好的报仇当然是把仇人买来为我所用。不过，皇马在此时大张旗鼓放出这个消息，未免乱人军心的痕迹太重。
莱万回归，奥巴梅扬自然又坐回了板凳上。上一回合凯尔吃到黄牌本场停牌，被卓杨完全碾压的沙欣被渣叔拿下，尤其他因为在场上辱骂队友的行为，不但被治军严明的渣叔冷藏，回来后还差点挨了默姥爷的揍。
感觉土鸡国人里，懂事儿的不多。
斯文·本德还在伤病名单里，京多安腰伤刚好坐在替补席里。今天出任大黄蜂双后腰的人，是德国32岁老将奥利弗·基尔希和22岁的塞尔维亚中场米洛斯·约伊奇。
基尔希一直是混迹于德甲中下游球队里的球油子，德乙也不是没去过，能被渣叔相中走进多特蒙德，经验丰富实力过得去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因为他的零身价。
今年一月份的时候，昵称‘库巴’的多特蒙德中场传球手、波兰人雅库布·布拉什奇科夫斯基右膝十字韧带撕裂，赛季宣布报销。
库巴在队内的助攻数据一直排名前三，为了弥补这一点损失，多特蒙德紧急在冬窗买来了约伊奇。他是来替代库巴的，但来了之后却发现是个中场多面手，踢后腰也一点不含糊。
其他位置变化不大，小火箭罗伊斯、姆希塔良、大十字，姥爷、狐媚、杜尔姆、皮什切克，魏登费勒。
安切洛蒂是从AC米兰走出来的名帅，见过很多，所以他也是足坛为数不多坚信瓶颈和开花现象存在的主教练之一。卓杨告诉了安胖默姥爷怒放，他非常重视，原本因3:0的首回合优势的稍许轻慢之心也迅速收起。
当年在冠军杯小组赛上，因九爷被卓杨一吻花开，随后二十分钟里帽子戏法打残了里昂，可就发生在安胖眼皮子底下。
赛前不到二十四小时，皇马更换了首发名单，纳乔、伊利亚拉门迪、卡塞米罗和莫拉塔被拿下，佩佩、赫迪拉、莫德里奇和本泽马重新出现在首发阵容里。
再加上队长卡西，水爷、金毛、大傻，卓杨、C罗、贝尔，皇马全主力挑战威斯特fa伦。
在这场比赛之前，上一回合之后，也就是卓杨跑去汉诺威的前一天，皇马还去客场踢了西甲第32轮同强敌皇家社会的比赛，那一场安胖就排出了半主力阵容。
结果替补球员表现非常好，伊利亚拉门迪破了老东家球门，邋遢也进了球，还有赫脸和贝尔，皇马在圣塞巴斯蒂安球场4:0大胜皇社。
不过，巴萨也战胜了贝蒂斯，马竞1:0黄潜，分差依旧，但剩余的比赛更少了。
皇马正在乘风而上，默姥爷也否极泰来，但足球比赛总有人要倒霉，否则哪来的输赢。哨声响过后，很快第一个倒霉蛋蛋就冒了出来。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很后悔自己赛前没有烧炷香去拜拜。
第八一一章 总裁崴了磕膝盖
斯洛文尼亚主裁判达米尔·斯科米纳吹响了开场哨后，比赛中一切都表现得很正常，默姥爷默特萨克没有作妖，大黄蜂其他将士也没长出三头六臂来，就连开赛前一直在下的大雨也突然变小了，而且很明显有了雨停的迹象。
皇马总体来说不喜欢雨战，因为马德里很少下雨，但C罗也许是个例外。葡萄牙比西班牙的降水量多出不少，而且曼彻斯特更是经常风雨交加，他对此一点都不陌生。
更重要的是，C罗是个喜欢远射的暴力男，雨中开炮总能让他找到施暴的快感，门将惊慌失措的表情对C罗来说，无疑是群里一个个待抢的红包。
开场两分钟，C罗就趁着雨还没有完全停歇，便轰出了皇马第一脚射门。皇马绝大多数比赛的头道射门都是由C罗来完成的，只要他在场上。
魏登费勒的确吓了一跳，但足球并未为难他，自己从横梁上飞了出去。
然后雨就停了，C罗的好运也似乎随着积雨云去了远方。接下来的十分钟里，莱万射，莱万射完贝尔射，贝尔射完火箭射，C罗一脚也没捞着射。
罗总着急啊！他比任何时候都想进球，比任何时候都想在欧冠上进球。本赛季C罗在冠军杯上已经打进了14个球，这个数字仅次于卓杨的18球（05-06、08-09）和卡卡的16球（06-07）之后。
可赛季还没结束呢，欧冠还要接着往下踢，C罗充满希望。他不但瞄着卡卡，而且憧憬着卓杨。
这个想法不丢人！包括卓杨在内，队友们都很理解，也齐刷刷表示了支持，有多大劲你就使出来吧。
卓杨的支持很关键，尤其他不光是口头上，还在具体表现上很坦诚地显现了出来。
第16分钟，卓杨在前场左路和C罗做了空切交叉换位，接到金毛科恩顺来的足球后，转身立马朝着禁区里传中，瞄准的就是C罗。
‘咣！’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多特蒙德右边后卫皮什切克飞起来阻挡，足球正好撞在他扬起的肘子上。令人开心的是，这哥儿们恰好在禁区里一点点。起飞在禁区里，落地在外面。
斯科米纳裁判毫不犹豫就吹罚了点球，多特人想找个角度抬杠都找不到。
看着C罗眼巴巴的样子，卓杨笑眯眯做出了‘请’的手势，罗总顿时浑身舒爽。当然，有些潜规则，已经不需要再说明了，C罗在这方面很自觉。
不要以为卓杨大方，是因为他进球多不在乎，实际上卓杨在本赛季欧冠迄今才打进了6个球，而且全是在小组赛阶段打进的。
6个球要放在别人身上，其实已经很可观了，本赛季欧冠上只落后C罗、伊布10、梅西8、美颜科斯塔8，和阿坤、莱万并列排在第五。但放在卓杨这种身段上，无疑稍嫌寒碜。
不过，卓杨因为踢完这个赛季就要离开皇马，更多是想着为皇马多留下些东西，包括善缘。他更看重冠军，个人方面，他现在似乎不怎么需要进球数来支撑。
如果C罗能打破18球的欧冠记录，那就让他打破好了，卓杨打算去了曼联之后再重新把记录夺回来，也是一种动力。而且C罗此人并不讨厌，甚至还有点小孩子般的可愛，尤其在打击了他的乒乓球嚣张之后，更是如此。
而且这小子今年联赛中进球有些少，照目前这个趋势，基本上最后三十来个就打住了，卓杨是在怜悯他。
C罗把足球郑重其事摆好在白点上，量着步子退开了距离，那模样很像胯下不适，跟扯着了蛋似的。
多特蒙德34岁的门将魏登费勒正在和25岁汉诺威96门将罗伯特·齐勒、以及马迪堡22岁的特尔施特根竞争世界杯上诺伊尔的替补，也是挺不容易。魏登费勒的优势在于他的比赛经验，尤其国际大赛经验要丰富得多。
哨声响过后C罗助跑，一记势大力沉的推射直奔球门右下角，没有丝毫犹豫。
魏登费勒比C罗还不犹豫，一点没客气侧扑后单手就给封了出来。C罗此前罚点球失手极少，魏登费勒扑点球极少得逞，但这就是爱，说也说不清楚。
受阻的足球并没有跑远，就在卧倒的魏登费勒身前。C罗似乎对罚不进去有心理准备，他几乎就是连贯动作，射完后马上向右前方跟去，抬脚就要挑补。
突然，一道伟岸黄光降临，蜂王默特萨克就像凭空乍现，没有过程，直接就出现在了足球前面。
射门的时候，C罗在11码点上，默姥爷在大禁区线外。抢第二落点之时，默姥爷在C罗身前，在所有人之前，包括卓杨和魏登费勒。
默姥爷卧倒铲扫，将足球直接开出了边线，连一个角球都没给皇马施舍。C罗的挑射收势不住，挑在了默姥爷屁股上。
180多斤的大块头，那可不是足球能比的，C罗没把默姥爷挑起来，他不是高宠，默姥爷也不是铁滑车。
C罗‘哎哟’一声就把自己扔在了默姥爷怀里，像归巢的倦鸟，也好似索爱的宅男。
如果说C罗昔日在曼联还有关系不错的朋友，默姥爷应该算一个，但现在显然不是亲热的时候，没羞没臊躺在他怀里算怎么回事儿？
然后就见默姥爷单手怀抱着C罗，另一只手举起来，就这样躺在地上不停示意。
C罗受伤了！
可怜的罗总，为了补射，被一惊一乍的默姥爷弄得力道要收没收，硬是把自己的磕膝盖扭伤了。这会儿躺在默姥爷怀里，抱着腿脸都已经扭曲了。
三分钟的乱糟糟之后，安切洛蒂用天使迪马利亚换下C罗，把贝尔拉去了左路。
C罗的伤似乎并不是很严重，因为检查后他没有离场，救护车什么的更没有。右腿膝盖上捆着偌大一个冰块包袱，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在替补席里。
看了看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的颓废罗，又仰头望了望已经露出半个天空繁星的多特蒙德夜空，卓杨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C罗是本场第一个倒霉蛋蛋，接下来又会是谁呢？默姥爷的花开之战已经开始霸气侧漏。
第八一二章 豆腐火箭好基友
卓杨热切希望能给老佛爷把皇马第十座冠军杯带回来，夏天也好走得安心，26岁的莱万多夫斯基何尝不是如此心思。
16岁那年，因为对卓杨的崇拜，莱万离开波兰投奔了马迪堡，然后在最近的距离亲眼目睹了卓杨率领马迪堡创下三冠王的神迹。
19岁被马迪堡教父渣叔克洛普提拨进入一线队，21岁时又跟随渣叔来到了多特蒙德，在这里一待就是五年，其中四年是球队的绝对主力。
无论投奔马迪堡还是来到多特蒙德，事实都证明了莱万的选择非常正确，今夏去往拜仁，想必也会如此。
拜仁给的工资很高，渣叔非常理解莱万，虽然无奈和气愤，但他支持了莱万的第三次选择，渣叔的气愤是针对多特高层。一个破个人条款谈得拖拖拉拉，硬是拖到合同到期免费走人，这事儿要放在马迪堡会被哈斯勒活活打死后拖出去喂赛虎。
卓杨是莱万的偶像，而且是唯一的。他很想在离开之前像卓杨那样，用冠军来报答一下渣叔。三冠王不敢想，但欧冠真的可以想一想，而且莱万在面对皇马时有心理优势，去年的大四喜可不是单凭运气。
莱万豆腐昔日在马迪堡以及现在多特蒙德，队内最好的朋友都是小火箭罗伊斯，而且因为年龄相仿，曾经在半岛上他和许三多、穆二娃的关系都相当滋润。
因为某个傻逼自绝于马迪堡帮，如今在马迪堡江湖圈子内部，莱万已经替代那个傻逼，与小火箭、三多、二娃并称‘半岛四宝’。
马迪堡在这些方面也是有传承的，六剑客和三杰，四少下来后就是四宝。在四宝的后面，接踵而至的是‘半岛五狮’。五狮是五个九零后，称号是他们自己起的，‘特能扑’特尔施特根、‘波霸’博格巴、‘大刷’坎特、‘兔子’德拉克斯勒、‘牛牛’聚勒。
当然，马迪堡帮并不止这些，例如喷子戈麦斯、伊比舍、哲科就曾被称作‘三大狂锋’，德比希、巴内塔、普罗伊斯、泽佩克和里特现在就被称作‘中场五老’，但这些都没有前边那些响亮。
六剑客是他们所有人追随的目标，而且不仅仅是足球目标，肝胆相照的友谊也是。
莱万和伊斯科是好基友，甚至好多人都说他俩是‘真·基友’。去年马迪堡帮的聚会上，卓杨拿这个话题和他俩打趣，伪娘面相的小火箭还无所谓，倒是把莱万羞得脸通红。
第19分钟，莱万和罗伊斯在前场左侧联手围堵大傻卡瓦哈尔，两个都不是很擅长逼抢的人，依靠彼此心心相印的默契，愣是逼得大傻无路可走，最后由莱万铲抢把足球夺了过来。
豆腐躺在地上含情脉脉把足球踹给依依不舍反身就跑的小火箭，小火箭拿球后立马十分职业地将足球传给了空切刺穿皇马防线的姆希塔良。
门前8米处的疾推，姆希塔良的射门躲开了卡西利亚斯的封堵，却没能躲过门柱，皇马倒是躲过一劫。
但好运气没有维持多久，比赛第23分钟，继C罗之后，皇马的第二个倒霉蛋蛋站了出来。
默姥爷在后场突然60米长传，足球弧线极低，飞快掠过球场低空，找的就是莱万。佩佩不含糊，他今天唯一的任务就是要防死‘仇人’莱万豆腐。冲天而起后，佩佩和莱万在空中争顶。
佩佩是足坛著名的莽汉，但莽张飞也有一颗能绣花的心。佩佩凭借空中力量占据了位置优势后，觉得自己不能简单解围了事，那样很没有技术含量。
只见他在空中含胸拧腰，虚晃一枪后，把足球蹭向后面，试图平稳地交给门将卡西利亚斯。
平稳的确很平稳，而且莱万根本拿他没辙。但佩佩没有防备和莱万心意相通的罗伊斯，那个时刻准备接应好基友的小火箭。
佩佩的头球回敲不但平稳，而且球路清晰，球速还慢。
小火箭邪魅般冒了出来，在球路上凌空轻轻一垫，足球就听了他的指挥。
卡西利亚斯魂都吓没了，看到佩佩头球回敲后他就立马出击了，这会儿也的确在足球跟前，可……他妈这是大禁区外面！
卡西利亚斯豁出去扑一下不是，干瞪眼看着也不是，稍一犹豫，就被小火箭左脚拨球闪开了他。接下来的事情就太简单了，空门而已。
1:0，罗伊斯首开纪录，策划者蜂王默特萨克，助攻者叛徒佩佩。
安切洛蒂在场下直挠头，赛前到底是上佩佩还是瓦拉内他很费了一番心思，但最终还是选择了佩佩的经验。现在看来，这是个错误选项。唉，葡萄牙人靠不住呀！
齐达内眼角捎了安胖一下，心说：你以为你们意大利人就靠得住？
这也是卡西在皇马正式比赛里的第700个失球，672场，场均1.04个。而与他齐名的布冯只有0.84。谁是当今……或者说70后第一门，似乎不必再有争论。
第27分钟，莱万突入禁区右侧，与水爷拼抢中两人手上都有动作。莱万架肘子把水爷撞倒，水爷倒下的同时甩手给了莱万一巴掌，莱万也立马抱住脸仰面栽倒。
率先冲上来给莱万出头的又是小火箭，清秀的脸庞和同样来架梁子的佩佩那张狰狞的兽脸形成了鲜明对比。为了好基友，小火箭根本不虚佩佩，还是得卓杨过来把他俩驱散才了事。
主裁判哨子响起，此时就看出了斯科米纳执法水平的高明。他先是判罚了莱万犯规在先，把事情定性为多特前场犯规，而不是皇马禁区内犯法。然后，斯科米纳又朝水爷出示了黄牌，警告他乱挥巴掌的恶劣行为。
最后，由皇马开后场任意球。此判罚清晰明了，使用规则准确，无可争议。
因为开花后的默姥爷状态暴涨，皇马几乎在多特防线身前做不出什么文章，从C罗受伤下场后的这段时间，对球门的威胁全部来自多特蒙德。
第32分钟，卓杨在中场连续突破姆希塔良和基尔希的拦截，引诱胡梅尔斯上前后突然送出直传。本泽马跑位很好，他在空位接到了球后，只需要转身就能形成单刀。
离着笨马五米之遥的默姥爷没有直接去扑他，而是向后一个佯动，做出要去配合魏登费勒的假象，然后迅速用飘移动作朝着笨马逼来。
就这么一个遥远但十分精彩的虚虚实实，让笨马在转身时晃了心神，简简单单一个拉球动作，右脚竟然把足球拉在了左腿上，俗称脚下拌蒜。
等他彻底转过来身子，什么都没有，足球自己去了默姥爷那里，笨马两腿拧麻花抢地狗吃屎，差点把自己门牙磕掉。
安切洛蒂没有去看齐达内，他心说：法国人也靠不住。
第八一三章 大裤裆和大屁股
莱万多夫斯基去年那个大四喜给皇马后防伤害太大，几乎都有了心理阴影。皇马老中青三大中后卫佩佩、水爷、瓦拉内，那一天都在场上，都打满了90分钟，而且都在莱万面前吃了瘪。
所以这一场水爷和佩佩是下了狠心要把莱万封杀。莱万不是神，他面对佩佩贴身照顾和水爷的协防，想要寻找到直接攻门的好机会也并不容易。
第37分钟，皇马后场倒脚，水爷拉莫斯拿球后下意识想离开莱万远一点，便没有在第一时间传给回身要球的卓杨，而是横向带球后自认更加安全地推给了金毛科恩特朗。
金毛拿球就被吓得一哆嗦。
卓杨抬眼一看也被吓得直冒汗。
多特蒙德队长默特萨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了金毛的面前，这是你一个中后卫此时该出现的地方吗？你会不会踢球？
金毛科恩连转身都顾不上，慌忙回传给卡西利亚斯，背身盲传。
安切洛蒂心说：葡萄牙人靠不住！
和刚才的丢球如出一辙，小火箭罗伊斯再次冒出来截断了皇马的回传球，和举案齐眉的莱万立马形成了面对卡西利亚斯的二打一单刀。
卡西尽力了，罗伊斯假射真传晃了他，卡西仍然奋力拧转老腰把自己扔出去干扰莱万射空门。他也做到了，莱万的推射踢在了门柱上。但足球反弹回来再次落到罗伊斯脚下，卡西就算和布冯合体也没辙了。
2:0，罗伊斯梅开二度，总比分皇马3:2。
第42分钟，罗伊斯半凌空远射，第44分钟，默姥爷前点冲顶，全部在考验卡西利亚斯的神经和腰。安切洛蒂彻底坐不住了。
上半时皇马只有C罗没罚进的那个点球打在了门框范围之内，而多特蒙德除去两个进球，还有两个门柱和三次射正。还有45分钟，只差一个球就完成翻盘，你以为今天这样一只大黄蜂做不到？
要论起皇马全队谁最不想被多特逆转，除了卓杨就一定是安切洛蒂。卓杨是为了冠军，安胖是害怕被扣帽子。
如果3:0如此优势真的被多特逆转了，这无疑又是一个类似当年AC米兰‘拉科惨案’和‘伊斯坦布尔之夜’的足坛经典案例。安胖凭借那两场已经‘千古流芳’了，再来这么一出，难道是想遗臭万年吗？
安切洛蒂有一个伟大的理想，他不是要成为主教练第一人，而是立志成为第一名帅。来皇马执教正是他执教企划的一部分，将来他还会去德甲，安胖要做历史上第一个五大联赛都拿过联赛冠军的主帅。
但他绝对不想兼任‘被逆转****’，意大利男人比欧洲其他那些乡巴佬更好面子。
安切洛蒂清楚该在中场休息时调整了，可换谁呢？看着十一个正气喘吁吁从草地上走下来的衰货，包括卓杨在内，没有一个顺眼的。安胖感觉这十一个人里上半时不是在踢球，纯粹是为了陷害自己这个主教练而来。
后防线表现不佳，但不管怎么说被重点看防的莱万没能发出彪，意想不到的地方在于今天罗伊斯化身为妖。但实际上，更应该被指责的是中前场，如果他们能拱进去一个，哪怕只有一个，比赛形势立马就会改变。
卓杨当然不能动，开开玩笑可以，但除非想自杀。莫德里奇表现也尚可，迪马利亚是换上去的。剩下的基本上都应该被换下，换谁谁都不冤枉。
既不能再丢球，而且还要想办法破门，斟酌再三后，安切洛蒂在中场休息过后用伊斯科换下了贝尔。
没有换本泽马，是给了齐达内一个面子，没有换赫迪拉，很可能是给卓杨面子。贝尔撅着嘴老大不高兴，但谁又在乎呢！
下半时第48分钟，卓杨和默姥爷有了两人全场首次一对一交锋。
在弧顶接到天使迪的横传后，卓杨眼睛都还没来得及眨，默姥爷就到了他面前，你根本想不通他这么一个接近两米的大个子，怎么会有梅矬子的启动速度和疤锉子的爆发力。
晓彤说：唯快不破！
姥爷快，卓杨便也快，侧身拎球后当即用脚后跟轻磕，足球直奔默姥爷胯下一米五的空虚而去。默姥爷拥有当今足坛知名中后卫里最长的腿，自然也就有最大的裆。别说足球，卓杨如果想，他恐怕都能钻过去。
然而，卓杨已经翻身绕行默姥爷，足球即将穿越之际，那一款天下第一裤裆却神奇消失了。默姥爷的两条腿变成了两扇门板，悚然关门谢客。
足球崩离，两人谁也来不及扔话佐料砸挂对方，再次角力去争抢。
默姥爷的裤裆比卓杨夸张，但他的屁股没有卓杨大。只见卓杨一撅腚，就把默姥爷坐得偏离了正确方向。但老爷显然也不含糊，他鬼影手闪电般揪住了卓杨的球衣，让自己不用飞出去。
卓杨拉球转身，默姥爷如乌云般堵在他眼前，什么都看不见。顾不了那么多，唯快不破。足球在身侧，卓杨被默姥爷挡住视线完全看不到球门，但他就这样直接远射，盲射。
质量很高，线路也有点高，高出了横梁。这一次交手，二人算是打平了。
卓杨和默姥爷并不对位，两人直接交手的机会不多。第55分钟，卓杨在右路突破杜尔姆和罗伊斯的夹防，顺球给伊斯科。伊斯科平地横传，天使迪在左路迎球怒射，被魏登费勒单掌扑出。
这是皇马今天第二次射正球门。
第59分钟，默姥爷在反击中突然前插，和姆希塔良配合后把魔笛与赫脸涮得晕头转向，随后一记令卓杨都不得不击节叫好的直塞，让小火箭罗伊斯形成了单刀。
小火箭在禁区里抹过卡西利亚斯，小角度推射。
全部皇马人、整座威斯特fa伦球场，都屏住了呼吸，心蹦到了嗓子眼里。
足球撞在近门柱外侧，弹出了底线。
威斯特fa伦齐声叹息，皇马人惊出了一身白毛汗。这个球若是进了，无论最终比赛结果什么，皇马的脸皮都已经被撕下来粘不回去了。
一分钟后，本泽马在远端没有接应上魔笛的传球，失去了一次非常好的射门机会后，安切洛蒂果断用德屠换下了他，把卓杨推上了锋线。
比赛，真正开始了。
第八一四章 比赛本质是赌博
在第60分钟左右就用完了三个换人名额，这绝不是安切洛蒂的作风，他是个朴实无华且枯燥的男人，习惯了稳中求胜。
但今天形势逼人强，安胖子也聊发少年狂，换上德屠后，直接把卓杨推上前锋线，只追求一个进球，然后万事大吉。
相反在战术打发上更富于冒险精神的渣叔，到现在却没有做出任何调整。多特蒙德占尽场上优势，踢得顺风顺水，也的确用不着调整。
皇马此时的队形类似4-3-2-1，但这不是昔日AC米兰的圣诞树，因为天使迪和伊斯科身兼边锋和边前卫，并不像米兰圣诞树边路完全依靠边后卫。而且天使迪+伊斯科不是卡卡+卓杨，或者鲁伊·科斯塔+里瓦尔多，并非双前腰。
替补席上已经卸掉冰块包袱的C罗也睁大了颓废的眼睛，他想看看卓杨在皇马锋线上是怎样一种表现，到底有没有他自己管用。
大十字格罗斯克罗伊茨禁区左侧争顶撞倒卡瓦哈尔，两人双双倒地。趁着这点死球工夫，卓杨把中前场这些位叫到身边，鬼鬼祟祟给他们叮嘱着什么，屠赫魔伊迪把头点得跟捣蒜似的。
大十字和大傻都没有大碍，比赛继续进行。
突然间，默姥爷发觉对面的皇马比赛味道变了，天使迪和伊斯科两个边锋大踏步后退，成为了正宗的意式边前卫，只钻研下底和协防，内切进中路不再成为第一选择。
与之相反的是，德屠和赫脸两个后腰位置前提，纯粹就是两个防守型前腰，奇葩得不要不要。
实际上，这个改变是中场休息时卓杨和安切洛蒂商量好的应急策略，到需要时会由卓杨在场上部署实施。目的之一就是限制多特蒙德的边路，限制他们中后场的组织传球。
更为关键的是，这样做不见得能保证不丢球，但能解放卓杨，能让他进球。对于皇马，现在进球高于一切。
然后，默姥爷又发现，卓杨在躲着他。
既然上到了前锋线，按理说自然就要和默中卫杀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这样既过瘾又不会失了心气。可卓杨偏偏不，他狡猾地避开花香妖艳的默姥爷，专门去找看起来更好欺负的胡梅尔斯。
26岁的马茨·胡梅尔斯出身足球世家，和默姥爷一样，他的父亲也是足球教练。胡梅尔斯出自拜仁青训，后来因为打不上主力被租借到了多特，然后正式转会。人送匪号‘狐媚’。
经过渣叔几年培养，又在默姥爷身边熏陶，狐媚如今俨然足坛顶级中后卫，综合实力和队内排序已经悄悄超过了28岁的耶稣齐格林斯基。
狐媚今天防了C罗，防了本泽马和贝尔，都非常成功，但他没想到会遭遇卓杨针对性的打击。
默姥爷当然也不是死人，他不会放任卓杨在旁边找茬眼睁睁看着不管，但德屠和赫脸位置前提的深意就在这里，进攻时他俩主要任务就是牵制默姥爷，因为他俩足够了解。
防守时德屠和赫脸再重新做回中场屏障，阻止默姥爷前插，也把大黄蜂其他人往边路驱赶。至于皇马的组织调度节奏，就全部交给了魔笛、天使和伊斯科。
这实际上是一种你的你的我打我的、轮盘赌式的玩法，赌的就是看谁先进下一个球。
各自经过几次门前险情后，第68分钟，皇马赌赢了，卓杨的阴谋诡计得逞。
看着卓杨在左肋部接到魔笛的斜塞球，默姥爷不敢轻举妄动，德屠和赫迪拉两脸淫笑就游离在他身边。默姥爷发誓，他只要敢往卓杨方向跨出一步，足球铁定被那个狗东西传过来，队友还没来得及换防，到时候这两个狗东西有一万种办法虐待多特空虚的右肋。
卓杨突然变向内切过掉皮什切克，默姥爷在那一头只能看着。
狐媚身高191，虽然没有默姥爷那么摸着天，但也是一双大长腿。卓杨穿不了默姥爷的裆，但此时此刻把狐媚当山洞过一回火车还是没问题。因为紧张，狐媚躬腰叉腿如临大敌，实际上他的裆要比默姥爷还要开阔。
甩牛尾巴穿裆！裆下人球分过之后，默姥爷再想来制止卓杨，已经来不及了，连带魏登费勒也被抖脚腕的假射真过动作欺骗。
小角度推空门，2:1，皇马万事大吉。总比分4:2，多特蒙德若想制造奇迹，他们需要重新再打进三个球。
这个丢球对大黄蜂的打击不言而喻，皇马并非弱旅，如果从实力数据上分析，实力反而应该在多特之上。能在60分钟里压制皇马并打进两球，是靠着年轻人旺盛的进取心在燃烧。
卓杨的进球，就是一盆凉水。
渣叔也犯了难，逆转成了空中楼阁，此时到底应该单场争胜还是为那一丝丝希望永不放弃，是小富即安有个体面收场，还是血溅四方死得酣畅淋漓？
片刻之后，渣叔决定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左边后卫杜尔姆下，前锋奥巴梅扬上，右边后卫皮什切克下，中后卫齐格林斯基上，多特蒙德改打三中卫的3-5-2阵型。
到了此时，一直呐喊震天的威斯特fa伦依旧响彻云霄，但大黄蜂拥趸的助威声中，多出了一点悲壮。
如果说刚才安切洛蒂的调整时赌博，那现在渣叔就是赌徒，红了眼的那种。就像5-3-2阵型两个边后卫非常关键一样，3-5-2也相当耍两个边前卫，能攻善守的边路一条龙。
但今天多特蒙德的两个边前卫小火箭和大十字本质上是边锋，这样一来，多特蒙德三中卫体系，虽然肋部空档消失了，但后防线整体漏洞在增大，十分考究中后卫的个人能力。
狐媚和齐耶稣个人能力都非常强，尤其正面防守和头球基本上无可挑剔，但他俩的转身都稍微有些慢。也许这一丁点的缺点在其他人那里并不构成缺陷，但在卓杨面前，尤其在非赢不可的卓杨这里，会变成十分明显的软肋。
重新开球后多特蒙德的进攻被水爷阻断，球权回到了皇马这边，卓杨接天使迪的翻遍长传再次杀向了多特腹地。
其实一个人过来单防还好说，狐媚和齐耶稣被卓杨连接两个迅疾的变向挤了疙瘩，等于自己人之间做了挡拆。
卓杨盘球绕过狐媚左侧时，狐媚来不及转过来，他右侧的齐耶稣固执地拽着卓杨的球衣。
卓杨真的不想倒，可齐耶稣确实太使劲了，硬是把三个人拽成了一个整体，最后一起栽倒在禁区里，他在最下面。
斯科米纳裁判的哨子响了，点球。
第八一五章 赫迪拉拒绝躺冠
卓杨没有C罗那么倒霉催，他将点球平稳罚进后，比分变成2:2，总比分5:2，已经完全扼杀了多特蒙德仅存的希望。接下来的时间，对于多特人是尊严之战，而对于皇马来说，只是需要耗尽的二十分钟而已。
安切洛蒂令旗挥出，皇马回归常规阵型，德屠和赫迪拉踏踏实实退回去中场和魔笛构建三后腰，卓杨也不再顶在外面，他拉回来在屠赫魔身前控制整个中路。
姥爷默特萨克十分无奈，他本想借着及时到来的突破，和卓杨好好过过招，哪成想那个狡猾的狗东西直接喊人来打群架。默姥爷不是输给了卓杨，而是输给了卓屠赫三人联手。
默姥爷是德国足坛传承了贝肯鲍尔和萨默尔的后防自由人，而且当今足坛仅他一个此类型球员，德国上下无不对他寄予厚望。今年是世界杯年，也是30岁的默特萨克势在必得的一年。
多特蒙德队中，罗伊斯、胡梅尔斯几乎已经能确定入选夏天德国队阵容，本德、魏登费勒、施梅尔策和杜尔姆希望也很大，大十字也是如此。默姥爷是他们的队长，俱乐部和国家队都是，他不想让他们失望。
甚至还包括对面的赫迪拉，队长默特萨克不想让任何一个德国国家队成员对自己失望。
第65分钟，默姥爷突然带球前插，伊斯科企图利用小个子的鸡贼来偷默姥爷的脚下球，却被默姥爷一个背身保护，让伊斯科撞在后背上就像撞了山，鼻血差点喷在默姥爷的腰眼上。
卓杨上来后，姥爷没有多作纠缠，也没有马上敲给了两侧已经准备接应的基尔希和大十字，而是示意莱万回拉，然后把球踢给了他。
此时，以默姥爷为轴心的球场运转建立完成，他就像只漩涡搅动了整个战局。
这是默姥爷的独家能耐，卓杨能日破天，但他玩不出这个。他所能做的，只能是尽力去破坏，去化解。
一直到了大禁区弧顶之外，卓杨才将默姥爷制造的漩涡阻断，不过很可能是默姥爷自己不愿意旋了，因为皇马此时的防线已经被旋得稀碎，除了卓杨和默姥爷像跳探戈一样脸贴脸在一起，其他地方四面漏风。
拿到球的是姆希塔良，他在禁区内横传，莱万左脚让球躲开金毛科恩后右脚推射。他今天运气很不好，躲开了卡西利亚斯的倒地封堵，却把足球推在了门柱上。这是多特蒙德今天第四次命中门框。
卓杨一贯以反应超快著称，但这一次默姥爷比他更快，只需要率先跨出一步，像山一样的身子板就把卓杨挡在了后面。
如果不是上半时已经吃到了一张黄牌，卓杨真会在禁区里把默姥爷铲翻。
两人一前一后同时倒地，默姥爷补射，卓杨试图解围。默姥爷在前面，又是一米五的大长腿，卓杨只是差了十公分，足球被默姥爷铲射砸进了球门的顶网，3:2，多特蒙德再次领先。
输给兄弟不丢人，但不能输了就认了，人哪能不追求点气质。
默姥爷刚才补射破门后根本就没理睬卓杨，自顾自翻着跟头从地上爬起来后，都没说伸出友爱的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而是直接冲进球门里，扒拉开卡西利亚斯，抱起足球就招呼队友往回跑，卡西气得嘴里直嘟囔。
还是德屠人好，他把卓杨拉起来后拍了拍屁股。“那啥，你要不要再进一个？”
“你觉得我应该再进一个吗？”
德屠没再理他，假装口渴去场边喝水去了。
其实这会儿比卓杨更想进球的人是赫迪拉，赫脸在13-14赛季有点倒霉，但凡回一趟国家队就要带着伤回来，安切洛蒂那会儿都已经用嫌弃的眼神在看他了。
赛季到了收官阶段，赫脸今年着实没有打多少比赛，如果再不做出点贡献，皇马今年无论取得什么成绩，赫脸都会成为队内躺冠第一人。
赫脸如今在德国国家队的地位非常稳固，无病无牌双后腰就是他和小猪的，他也非常喜欢和卓老大在一起踢球。
萨米·赫迪拉27岁了，卓杨去米兰的那一年，他也离开马迪堡回去了斯图加特，五年后又在皇马聚首。他知道卓杨赛季结束就要去曼联，卓杨也问了他要不要一块去，赫脸的确动了心，但很显然，皇马放走了卓杨就不可能在这个位置上放走其他人。
所以赫脸认为不如在皇马再待一待，反正以卓老大的秉性，也不可能在曼联踢到死。到那个时候，卓老大又对哪里感兴趣了，自己再去投奔他就好。
但转念一想，那会儿自己很可能已经年过三十，未来的未知豪门不会觉得卓杨老，因为卓老大根本不会老，但人家豪门没准会嫌弃三十岁的自己老。想到这里，赫脸油然而生凄凉。
职业生命短暂，本赛季是和卓老大联手再创辉煌的最后时机，赫脸岂会甘心躺冠，当年马迪堡那个三冠王他都没有躺。
第79分钟，赫迪拉在禁区外接到卓杨的斜传，趟一步调整之后就要发炮远射，他是有脚头的。
基尔希从侧面把赫脸扫倒在地。
赫脸怒了，射门黄了不叫事儿，比赛没结束就还有机会，可自己这条刚伤愈不久的腿才是金疙瘩。
奥利弗·基尔希是多年混迹德甲中下游球队的老球油子，他刚才的动作并不大，却就是瞄着赫迪拉的伤腿。如果赫脸勇敢点，保质保量完成射门动作没有问题，但他怕了自己这条腿，便下意识放弃射门做出了闪躲动作。
赫迪拉愤怒地冲过去和基尔希顶牛，嘴里骂得很难听，结果把斯科米纳裁判召来后一人给了一张黄牌。
默姥爷把基尔希拉开后，顾不上去品味赫脸义愤填膺的心情，他心说：坏了坏了！
这个任意球的位置太感人，默姥爷很清楚卓杨有多大把握了。他扭头看了看比自己还紧张的魏登费勒，又看了看六个护裆护胸的人墙，最后暗叹一声：听天由命吧。
卓杨大声叫唤：“一赔五，打不进去我输五万，打进去我赢一万，有没有人打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