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七章 足球泄气暴三脚
卓杨在家踢野球的岁月，还是九十年代末到世纪之交的时候。那会儿的野球场里，中年人居多，踢比赛的足球基本上都是他们自己带来的。
那年头的野球场是真野，场地和踢法都不如后来那么讲究，足球的质量也参差不齐。
时常踢着踢着，球就被踢瘪了，球的主人还舍不得扔，哭丧着脸塞回网兜里，看看回家能不能找修自行车的或者掌鞋的给缝补一下接着用。
自从2002年在马迪堡进入职业足球，卓杨就再没遇见过足球被踢瘪的情况出现，训练中都没有，更何况比赛。
曾经的马迪堡还只是默默无闻的低级别小球会，就已经在装备设施上尽可能职业了，更别提卓杨后来效力的这几支豪门，足球的训前和赛前准备绝对毫无瑕疵。
然而，人世间任何事都不应该说绝对，有太多东西就连最尖端的科技都解释不了，何况区区一个足球。大千世界，免不了发生一些莫名其妙很邪门的事情。
比如说足球漏气。
冠军杯D小组第二轮，皇马客场挑战阿贾克斯，上半时第31分钟，比分还是0:0。卓杨在后场断掉德容（不是德屠）的球。
只职业足球都已经踢了十年，卓杨的脚对皮球的感觉就像对自己皮肤一样敏感和熟悉，登时便感觉足球有点怪怪的。
但来不及多想，身体和思想的本能便把足球斜推出去找德屠打接应。然而，足球才滚到半道，就猛然自己刹车减速，很颓废的样子。
本来毫不相干的阿贾克斯中场德克·伯里希特刚好把足球截下，瞬间便形成了对皇马腹地的空位反击。
26岁的伯里希特以为自己捡着了大礼包，他很机灵，但还是没有卓杨和水爷更老奸巨猾，危情乍现二人连一丝犹豫都没有，一左一右夹击扑过来，仿佛抓逃犯似的直接把伯里希特紧紧擒住。
瑞典籍主裁判埃里克松十分懵逼，和伯里希特一样懵逼，直到两位特警手舞足蹈对他说：“球！球，球。”
卓杨捡起足球，已经软疲耷拉了，轻轻用手一压，凹陷下去竟然不再弹回来。
埃里克松先生和伯里希特差点没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他娘的可是欧洲冠军杯比赛，世界上组织水平最高的足球赛事，竟然能出现这种事？
甭管是足球质量问题还是赛前准备工作疏忽，正踢着球瘪了，算得上不大不小的一个丑闻。
那怎么办？换球呗！但皇马球员不由得心头一沉，因为这不是他们在新赛季第一次遇见瘪球了。
二十天前的西甲联赛第四轮，在皮斯胡安球场和塞维利亚的比赛，下半时足球也被踢瘪了，C罗和拉基蒂奇对脚之后，生生把足球搞漏气了。
那场比赛，皇马输了。难道说，漏气输球的一幕又要上演吗？
卓杨职业前十年还没有重温过球瘪的故事，但最近不到一个月内就连续邂逅两回，就算当年踢野球的时候也没这么紧挨着。
以为就是这样吗？
埃里克松裁判郑重其事从第四官员那里接过一只新的比赛用球，交给卓杨示意绅士性争球，并同时向双方表达了歉意。
卡卡左路带球直塞给C罗，这是一个很巧妙的传球。但足球刚刚离脚，卡卡便感觉不对劲，赶紧使劲摇晃着胳膊高呼：“球！球，球裁判。”
C罗拎球转身时，足球已经再次绵软无力了，像个废物点心男人。
距离上一个球瘪，仅仅才两分钟。
C罗那叫一个火大，多尼玛好的机会啊！端起软球就要大脚朝场外开，埃里克松裁判把哨子吹得哔哔哔，总得经过他确认才好。
草里软小二无误，埃里克松亲自把足球踢出去，这次他连第四官员也信不过了，招呼球童扔一个来。
卓杨连他都信不过，伸手要过新足球：“让我先试试。”
轻轻抛起后，抡大脚恶狠狠给了一下。
足球直上直下高度超过了球场旗杆，有直入云霄的感觉。瞄着力竭后快速坠落地面的足球，卓杨稍稍挪动两步，不等它着陆便又飞起一脚。
直上直下，比上一次还高。阿姆斯特丹球场里齐声欢呼。
足球痛苦不堪，它不怕疼，可是有恐高症。
‘嗵！！’
垫步又是一脚，足球再次心有不甘地直上云霄，现场万众喝彩，就连皇马和阿贾克斯的球员都在心中暗自赞叹。
都是干这一行的，所以他们最清楚卓杨这三次爆大脚背后包含着何等精妙的技术和球感，C罗心说：卧槽！
足球这一次不再害怕了，因为它在掉头坠落时，看见了阿姆斯特丹美丽的城市霓虹，它感叹：原来世界这么大这么美。
你见过从天而降的足球吗？
足球渴望卓杨再虐它一次，因为它还想看看城市的边缘，想看看夜空下的天际。
它失望了。
卓杨脚腕轻抖舒缓卸球，足球跌落在他脚面上没有任何反弹，十分乖巧，只是软绵绵滚落草地一动不动，眨眼间便像只睡着了的猫。
埃里克松裁判继续瞠目结舌三秒钟之后，‘吧嗒’合上下巴颏，大惊失色问到：“我勒个去，又没气了？”
“不不不，裁判先生。”卓杨嫣然一笑：“这个球没有问题，可以放心比赛。OK！”
埃里克松将信将疑，从地上抱起足球，两臂较劲用力捏了捏，足球果然硬得像血气方刚的男人。
阿姆斯特丹球场的球迷们，已经陷入了痴迷，只是这一幕，就让他们感觉今晚值回了票价。
卡列洪用肘子捅了捅马塞洛：“我说，你行不行？”
卓杨之下，皇马队中小技术最细腻、活最花的人就是马塞洛，毕竟巴西人。虽然C罗、迪马利亚、厄齐尔还有卡卡，他们的小技术也并不差，但没有卓杨和马屁精骚。
马塞洛摇了摇头：“直上直下没问题，我踢不了三下，也不敢这么高。停球也没问题，但这么高直接停死，没试过。”
“那就是不行咯！”
马塞洛小声说：“上次在更衣室比赛颠手机，卓杨输给我了，你没看见吗？”
C罗凑过来：“颠手机算嘛？你怎么不去颠尼玛拖拉机？卓杨从来不敢和我打乒乓球，有听我到处吹过吗？”
第五一八章 欧冠十年来最骚
骚是男人骨子里的本质，只不过有的人明骚，有的闷骚，还有的性格内敛，他们暗骚。
比如说卡里姆·本泽马，25岁的法国人从出道就是球队的专职杀手，以锋线攻城拔寨为己任。但自从2009年夏天加盟皇家马德里之后，他就不得不压抑自己在锋线骚动的心。
甭说C罗的存在，就是和伊瓜因想比，他从来不是进攻端的第一选择。本泽马都更多地以‘伪前锋’的身份出战，与队友不断换位、拉边进行串联，在打不开局面时回撤到中场进行连接。
背锅不是他的本意，但听话甘当绿叶却是本泽马能立足皇马的最大本钱。
卓杨骚操作完毕，比赛重新恢复后，上半时第42分钟，本泽马从肋部接到卓杨的传球，拧身抹进禁区。
胸中暗骚涌动的本泽马没能按捺得住，他没有像往常操作那样护球后传中，而是情不自禁扭曲了柔软的腰肢。
先用偶像齐祖的成名绝技‘马赛回旋’晃晕比利时后卫托比·阿尔德韦雷尔德，再松髋散胯两记大钟摆欺骗了法比安·斯博克斯莱德，妖娆的身影直扑底线。
如此密集狭小的区域，战机稍纵即逝，平时也就卓杨敢在这里骚一骚，对于本泽马来说，今天骚破了天际。
骚而无功不算真骚，骚完怕不是要遭雷劈。但本泽马显然胸有成竹，他从底线将足球大力扫向前门柱。
门将弗梅尔和中后卫莫伊桑德相继试图解围，但球速太快，匆忙中撞在回来救驾的中场埃里克森的屁股上，折向弹去了球门前3米的正中央，C罗在那里。
与本泽马相反，C罗以‘伪中场’的面目示人。看起来似乎是边锋属性的边前卫，实际上C罗拥有锋线自由人的权利。
他的骚，更多是在场外花花公子的属性，球场内反而越来越直接实用。所以，白捡大礼包后，罗总裁没有玩什么吹拉弹唱，只是用外脚背轻弹，踏踏实实把足球送进了球门，皇马客场1:0。
普通球迷看不出这个进球中C罗在无球跑位上的精妙，和对球路完美的预判，他们只能看到C罗运气好得出奇，禁区里都是人，足球却专门找他。
更多看到了本泽马在这之前骚不可闻的操作。
皇马和阿贾克斯是上赛季就在欧冠小组赛四目相对的旧相识，一年时间过去，穆氏皇马在人员上几无变化，但今天的打法有一点小小改动。
后防线是常规主力配置，水佩塞韦，中场站位有点变化，德屠扼守中路后腰，卓杨和卡卡站位在他身前一点并列，再前边一左一右C罗和卡列洪纯粹提升到边锋位置。
硬套阵型公式，可以叫做4-1-2-3，实则与原先4-3-2-1-和4-2-3-1换套不换药，没有本质不同。
阿贾克斯作为一支以卖球员为生的荷甲豪门，首发阵容相比一年前换了一半，但德波尔的战术思想也没有根本改变，无非更成熟了一点而已。
实力上的优势，45分钟过去1:0领先毫不稀奇，光射门15次的数据就是阿贾克斯的三倍。但无论射门还是其他，在卓杨和本泽马发骚之前都属于中规中矩的操作，可男人是经不起诱惑的。
下半时的比赛好不热闹，最先带头骚起来的，仍然是卓杨。
第48分钟，德屠断了德容的脚下球，原地发动反击。卡卡带球风驰电掣，狂奔到右路后传中，禁区内皇马前中后三个点全部包抄到位，形成了以少打多。
卓杨在后点已经被完全放空，卡卡也刻意再找他，其他人无非自作多情而已。
如此良机，随便磕碰一下球就进了，完全没有难度，可卓杨骚啊，没有困难也要制造困难。
半高球被凌空搓起，卓杨像只无聊的鹰，在空旷的原野上来了个凌空倒勾，舒展飘逸，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骚味。
2:0，穆里尼奥在场边无奈地庆祝着，他很不喜欢这种没要必要的高难度卖弄。但不喜欢也没辙，偶尔把卓杨在板凳上凉半场，就已经是极限操作了，这一点穆帅懂。
阿贾克斯更年轻，但他们没有骚的资本，相比起皇马，反而显得老成持重。
第57分钟，德容老老实实边路突破，中规中矩谋了个角球。
埃里克森按部就班开出，中后卫莫伊桑德十分本份地在后门柱头槌砸地，足球反弹后不出所料从卡列洪和卡西四腿之间窜入球网，2:1。
这个丢球不能怪卡列洪，皇马在定位球防守战术上一直被外界诟病，虽然穆帅铁嘴钢牙死不认账。
但接下来卡列洪该传不传非要卖弄花活过人，结果贻误了一次战机，穆里尼奥毫不留情就换下了他。不是每一个发骚的男人都叫卓杨。
换上来的自然是迪马利亚。
论起脚底下的玩意儿，迪马利亚比卡列洪更有骚操作的资本。第79分钟，他在边路简易版的彩虹过人突破伯里希特。实际上捅一下的事情，他非要夹带私货。
穆里尼奥脸上不好看，可迪马利亚的确有卖弄的本钱，再用速度突掉布林德后，他给C罗送出禁区前威胁传中。
横摆两步总裁抡脚发威，飞窜的足球在门前很聪明地先弹了一下地，这是守门员最难扑救的远射类型。
3:1，皇马胜局已定。
相比起在球场外的骚情，C罗在球场内其实很本分，唯一的浪就是射。尤其在进球之后，他自以为很酷的叉腿振臂庆祝造型，实则刻板到土鳖。
梅开二度后，C罗根本不受他人影响，一如既往稳重。
穆里尼奥虽然和C罗不贴心，但他对C罗越来越实用化的技术能力十分欣赏。在这一点上，在这一点上C罗无疑是卓杨应该学习的榜样。
还有卡卡，他的球风飘逸中带有朴实，不卖弄不折腾，若非伤病造成能力下滑，以及特点与当前流行足球有些违和，他也应该是卓杨学习的榜样。
穆里尼奥是个朴实无华，且枯燥的男人。
第82分钟，皇马再次打出反击，卡卡一路纵情高歌，又是变向又是虚晃，骚操作意乱情迷。
在穆里尼奥瞠目结舌的表情中，卡卡用一脚十字插花右脚向左反抠将球传给了C罗。这么浪，卓杨一般都没脸玩出来，以前小罗倒是很独钟。
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C罗把自己抖圆了，像个触电的神经病人，面对面防守他的阿尔德韦雷尔德根本看不清他张啥样，脸上模糊得跟马赛克似的。
穆里尼奥头皮发麻地看着C罗：介还四我认识地类个西罗吗？
骚，是每一个男人骨子里的本质。
轻盈错开，再以一记华丽的过顶小挑射挫败门将弗梅尔。原本就是一脚平庸低射能解决的事情，但在这一刻，C罗被撩得难以自持。
4:1，皇马客场大胜阿贾克斯，在死亡之组前两轮比赛中全取6分。C罗上演个人在冠军杯中的首个帽子戏法。
上一轮同曼城的比赛，被足坛誉为‘欧冠十年来最精彩小组赛’，这一场和阿贾克斯，后来被坊间冠以‘欧冠十年来最骚’。
第五一九章 君子回避最终战
12-13赛季的第一场国家德比，比以往年份来得更早一些。
新赛季西甲第七轮，皇马就要去诺坎普挑战巴塞罗那，全世界瞩目的重头戏早早上演。
一年多以前，卓杨转会皇马时三方的君子协定：2011年卓杨回避国家德比，2012年卓杨回避诺坎普，2013年再无限制。
现在是2012年金秋十月，卓杨还是只能遥望诺坎普。
实际上，在赛季开始前的对阵排列时，巴萨主席罗塞尔暗地里做了职业联盟的工作，这一点就连弗洛伦蒂诺都毫不知情。
罗塞尔要求国家德比巴萨先主后客，第一回合在诺坎普交锋。在哪里踢不是踢，反正上下赛季礼尚往来谁也不会少，罗塞尔这点要求对职业联盟来说就是顺水的人情。
罗塞尔的目的，就是要将三方‘君子协定’利益最大化，最后一次用足卓杨回避约定。否则巴萨先客后主，到明年才轮上诺坎普，实际上对卓杨和皇马已经没有了限制。
但‘君子协定’毕竟只是口头承诺，并没有强制约束能力，遵守全靠人品。四月份上赛季西甲第35轮的时候，穆里尼奥就试探过卓杨随队远征诺坎普的可能，这一次，他更是强烈要求卓杨出战。
旧账没必要提，只说穆里尼奥执掌皇马的这两年来，已经与巴塞罗那在四条战线上大战了十一场，皇马总成绩一胜2平8负。
巴塞罗那的8场胜利当中，还在巴萨的卓杨参与了5场，10-11赛季两场西甲、两场欧冠半决赛、一场国王杯决赛，巴萨五战全胜卓杨五场打进皇马11个球，每一个都仿佛刀子划在穆帅的心脏上。
巴萨另外3场胜利和双方的那两场平局，都是在卓杨回避之下的战果。双方都没有卓杨，皇马两平3负。
而皇马两年来唯一一次战胜巴萨，恰好就是卓杨转会皇马后唯一一次出战老东家，今年一月份上赛季国王杯1/4首回合，他在伯纳乌梅开二度帮助皇马2:1战胜了巴塞罗那。
已经无须再多说，数据充分表明卓杨对于国家德比双方实力倾斜的重要性。这两年中，除过卓杨这一点，皇马和巴萨其他核心阵容变化都不大，卓杨是改变输赢天平的砝码。
尤其在新赛季皇马严峻的形势下，国家德比缺了穆里尼奥都行，卓杨缺不得。
12-13赛季西甲才踢了六轮，3胜一平2负的皇马就已经落后六连胜的巴塞罗那8分了，没有一点卫冕冠军的体面，纯粹就是前二年被巴萨吊打模样的翻拍。
如果这一次做客诺坎普再输，分差拉大到两位数以上，就算穆里尼奥再铁嘴钢牙说还有希望，你以为有人信？
可一旦在客场挑翻巴萨，分差缩小到5分，立马便顺眼了许多，绝对不会给人遥不可及的感觉，漫漫卫冕路，皇马上下谁都有信心放手一搏。
形势逼人强，穆里尼奥强烈要求放弃‘迂腐’的君子协定，君子本就该安于贫寒，可皇马是富贵人家。
卓杨还是那个态度：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听老佛爷的，是战是避老爷子一句话，战则义无反顾，避则无怨无悔。
佛罗伦蒂诺是游走商战江湖一辈子的老油条，他并不在乎君子的清誉或小人的骂名，那玩意儿不值钱，但他在乎和罗塞尔多年结交下来的友谊。
商人重利轻别离，越是如此他们就越是珍惜屈指可数的几个真朋友，就像老奸巨猾的贝卢斯科尼很注重米音院钢琴大师波利尼一样，老佛爷也不想丧失与罗塞尔半辈子的交情。
没有这段友谊，皇马也不可能从巴萨买到卓杨，卸磨杀驴还是不要的好。
更重要一点，好赖只剩这一场了，过了这一天，君子回避协定就彻底履行完成，那么多场都煎熬过来了，何苦在最后一场晚节不保。
于是，老佛爷指示：卓杨继续壁上观。
卓杨很听话地‘拉伤’了。
皇马重量级球员只缺席了卓杨，可主场作战的巴萨却有普约尔、皮克、阿比达尔、比利亚因伤缺阵，他们的中后卫竟然只能由马斯切拉诺和阿德里亚诺来客串。
皇马本赛季唯一的新援莫德里奇替代卓杨和德屠与赫脸组成三后腰，但巴萨的新援小宋却无法撼动哈白布的中场铁三角，只能在板凳上苦苦待命。
亚历山大·小宋不是没踢过中后卫，但巴萨联赛六轮全胜却场场丢球，小宋踢中卫平均每67分钟丢一球。比拉诺瓦心虚了，还是让他留在中场替补大家都好。
赛前一样的口水仗，握手时同样虚情假意的微笑，比赛中依旧火爆凶狠的对抗和犯规，国家德比岁月如旧。
比赛前60分钟是C罗和梅西的大比拼，两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足球天之骄子，为足坛第二把交椅风云际会。
第22分钟，本泽马在禁区前沿背身护球摆脱了马斯切拉诺，把球传给C罗。罗总在角度并不大的情况下，劲射洞穿了巴尔德斯的前门柱，皇马1:0。
第30分钟，佩佩头球解围时莫名其妙失去平衡将球顶向自家大门，梅西捡漏小禁区左脚推射破门。
邪门天天有，今年特别多，佩佩的失误实在匪夷所思。赛后他说起跳时哈维从底下扛了他，哈维回应：你听他瞎逼逼。
第55分钟，莫德里奇背后铲倒梅西，梅老板任意球左脚内弧线死角，射得卡西利亚斯生无可恋，巴萨2:1。
来而不往非礼也，第60分钟，德屠在中场抢断，替补卡卡上场的厄眼给高速插上的C罗送出单刀直塞，罗总在诺坎普十万人的惊呼声中把比分重新扳回2:2平。
这也是国家德比最后的比分，C罗和梅西各自梅开二度，总裁与老板不分伯仲。
但比赛最后半个小时，皇马完全失去了和巴萨继续抗衡的能力，主场作战的巴塞罗那愈战愈勇，穆里尼奥连续用科恩特朗和卡瓦略换下魔笛和迪马利亚，用四个防守后腰的铁桶大巴才堪堪保住了这场平局。
赛后评分，梅西和C罗同为8分全场最高，最低的却不是失误的佩佩和马斯切拉诺，他俩和卡卡并列全场倒数第二，最低的是莫德里奇。
今夜是魔笛的噩梦，他在60分钟里基本被哈白布完虐，这不但是他加盟皇马后最差的比赛，也是他近五年来最差的表现。
最重要的是，‘君子协定’终于完成了历史使命，回避条款最终战。从此以后，卓杨可以直面巴塞罗那。
第五二〇章 穆帅的线性思维
一个人喜不喜欢某个国家，不要听他嘴上怎么说，而是要看他闲暇时会不会去那个国家度假。
穆里尼奥不喜欢俄罗斯，虽然他来过很多次，但都是带队打比赛，从没有以私人身份访问或旅行过。今天他独自来到莫斯科，也不是因为喜欢这个国家，只是心血来潮想现场看一看葡萄牙国家队的比赛。
穆里尼奥一直对执教葡萄牙国家队很感兴趣，他热爱自己的祖国。但现在他执教生涯正如日中天，游走豪门之间，拿着世界足坛主教练第一年薪，没到去国家队荣老的时候。
但他仍然很关注国家队，不因为别的，这是他的祖国。
葡萄牙国家队有穆里尼奥现在三名俱乐部麾下球员，C罗、科恩特朗、佩佩，今天在卢日尼基球场他们都首发了，但很可惜，他们一直搞不定俄罗斯，卡佩罗的球队就像他本人一样，腐朽却始终老奸巨猾。
葡萄牙现在顶尖球员不多，穆里尼奥认为除了C罗和佩佩，其他人包括科恩特朗，都还很欠火候，无论纳尼、波斯蒂加还是梅雷莱斯，都还只是准一流。
穆里尼奥以旁观者的角度，也能看出C罗在国家队很孤单，没有十分强有力的帮手。
2014世界杯欧洲区预选赛战罢前两轮，葡萄牙2:1和3:0战胜了两支著名的鱼腩卢森堡和阿塞拜疆，C罗两场只打进一球，完全没有他在皇马最近双线全力开火的威风。
皇马近期三场联赛两场欧冠，C罗场场不落打进10球，国际比赛日之前皇马和巴萨的西甲国家德比，C罗独中两元带领球队在诺坎普2:2战平了巴塞罗那。
但C罗在国家队很孤独。
穆里尼奥非常欣赏C罗的职业性，虽然他和C罗在私人感情上一点都不亲密，甚至彼此还在刻意拉开距离，但穆里尼奥认为这恰恰才是人与人之间最合适的生存状态。
在穆帅看来，除了家人，每个人本就不应该和其他人太亲密。人是群居状态下的独居生物，尤其在心理上，需要保持恰当的距离，然后在这个距离上各司其职，不越界互不干涉。
穆里尼奥和C罗都是这样的状态，穆帅把这称之为职业性。
穆里尼奥认为自己和C罗永远不会成为朋友，朋友本就是个伪概念，甚至只是一种文学修饰，人与人之间的生存交往被朋友这样一个艺术性用词搞得十分虚伪。
自己和C罗是相互恪守边界、相互尊重的同事，这才是最正确的。穆里尼奥认为他和C罗其实是一样的人，对待工作认真职业，全神贯注，而且不需要所谓的朋友。
如果世界上每一个人都能像他和C罗一样，根本就不会有战争和纠纷，所有矛盾的根源都在于距离彼此距离保持不当。
葡萄牙国家队在卢日尼基球场0:1败走俄罗斯，世预赛举步艰难，穆里尼奥轻叹一声，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另一名球员——卓杨。
C罗在国家队很孤独，因为缺乏同级别的帮手，可卓杨更是一个人一支球队，葡萄牙其他球员好歹还都在欧洲一线效力，中国队球员呢？
穆里尼奥十分关注全球足球资讯，因为这些东西和他的工作有关。他知道，中国队昨天主场战胜了黎巴嫩，成为除东道主巴西之外，全球第一支成功进入2014世界杯决赛圈的球队。
卓杨在国家队比C罗更孤独，但中国队预选赛面对的对手也和葡萄牙不是一个境界。
对于卓杨，穆里尼奥承认有些看不懂。
毫无疑问，卓杨是当今足坛最有天赋的一个，他的天赋值甚至远远高于C罗和梅西，更遑论足坛其他人了。
但在穆里尼奥看来，卓杨无疑有点对不起上天赐予的无与伦比的天赋。穆帅并非反对卓杨弹钢琴，他对钢琴没有意见，但认为卓杨做事应该更专心，踢足球的年纪要完全醉心于足球，弹钢琴就彻底告别足球，不该一心二用。
如果卓杨能在退役之后再去钻研钢琴，毫无疑问会成为现代足球唯一的神。后有没有来者不好说，但肯定前无古人。
当然，卓杨愿意这样并不关穆里尼奥的事，正如他所说：互不干扰，界限分明。
卓杨对足球专注也罢，三心二意也好，穆里尼奥只会用属于他足球的那部分，其他的毫不相干。穆帅只是在自家肚子里腹诽一番，并不想指手画脚。
穆里尼奥看不懂卓杨，是因为搞不明白他在足球上的诉求。
穆里尼奥对中国谈不上喜不喜欢，因为中国实在太遥远，远得像在火星上。他去过几次中国，但都是带队踢比赛，切尔西、国米、皇马时期都去过，匆忙几瞥，没什么具体印象。
对中国唯一的了解，仅限于卓杨。在这一点上，实际上穆里尼奥和绝大多数欧洲人都一样，卓杨是鲜明的中国符号。
穆里尼奥不是政委型主教练，也不是家长型，江湖大哥、知心大姐、干爹、老师，什么都不是，他就是如今足坛最流行的上司型主帅。
他的思维方式也是当今职场最通用的线性思维模式，注重规则，讲究制度，尊重契约，但也缺乏变通，往难听了说也叫一根筋。
穆里尼奥的成功也恰恰来源于他的个性，执着坚韧，强大的自我意识，极度要强的个性，百折不挠。
穆里尼奥不需要了解麾下每一个球员怎么想，因为那不重要，他只需要让每个人都明白他穆里尼奥在想什么。但现在，他很想知道卓杨想什么。
卓杨来到皇马一年多了，穆里尼奥和他一直没有正式交谈过，实际上此前两人一直在避免太过于正式的交流，也都认为时机不合适。
不过，穆里尼奥觉得现在时机成熟了，应该和卓杨做一番深度交谈，了解一下彼此的想法。
前两天的时候，穆里尼奥给卓杨打了电话，相约国际比赛日后小聚一下，卓杨欣然同意。
球队内部暗流涌动，穆里尼奥急切想知道卓杨的具体立场，和他对更衣室的权利诉求。
第五二一章 卓杨的陈年旧怨
卓杨很期待此次和穆里尼奥的单独交谈，或许可以称作会晤，在从中国返回的航班上，他一直在琢磨着交谈的技巧和辞令。
这次国家队比赛日，卓杨和中国队一举奠定了大局，成为全球除东道主巴西之外首支进军2014年世界杯的球队，无疑又是一个举国欢腾的美好日子。
相比起上一届，这次顺风顺水了许多，中国队的目标不是星辰大海，但今后打进世界杯应该成为常态。
十强赛第6轮，中国队在客场挑战劲敌伊朗，这场比赛稍微有点可惜。下半时刚开场，趁着伊朗人立足未稳，卓杨闪电击，在禁区外扫射打穿了拉赫马蒂把守的球门。
1:0的领先优势一直保持到第90+2分钟，却因为后防线一次失误，张林鹏解围传中时漏顶，被卡里姆·安萨里法德压哨将比分扳成了1:1平。
四天后，中国队在广州迎来了第7轮的对手黎巴嫩。
上一场黎巴嫩的16号，就是卓杨送给他球衣给儿子过生日的纳贾里因，没有随队前来中国，他原本就是黎巴嫩国家队的边缘人物，此次包括安塔尔在内的多名好手伤愈复出，自然没他什么热闹。
安塔尔又如何？好手也要看跟谁比，这里可是卓杨的地盘。
2:0，卓杨一传一射，比分不惊艳不夸张，但中国队凭借这个国际比赛日的一平一胜，将积分提升到了14分。
十强赛AB两个小组前两名直接出线，两个小组第三进行附加赛，胜者再和南美区第五名争夺2014门票。
十强赛只剩下三轮，目前积8分暂列第三的伊朗还有两战一轮空，而中国队对比伊朗有相互战绩上的优势。所以，中国队实际上已经出线了。
至于积7分的卡塔尔，他们此时应该瞄准积9分的韩国，而仍然积4分的黎巴嫩，应该自求多福。
距离2014巴西之旅还有将近两年，中国队有悠长的备战时间。卓杨现在要面临的问题，是和穆里尼奥的会谈。
卓杨不是个老谋深算的政客，也不是更衣室里的搅屎棍，他没想着成为更衣室说一不二的老大，那并没有什么意义。
皇家马德里不是他的球队，中国国家队才是，卓杨只是皇马的过客，说难听点，他和皇马无非各取所需，为各自的名和利暂时融合在一起。
没有卓杨，皇马依然是皇马，离开皇马，卓杨也仍然是卓杨。
卓杨只想在这里快快乐乐踢几年足球，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和兄弟在一起。如果能再赢下点什么，那就更完美了，如果不能，遗憾或许会有，但程度一定不会太深。
因为从足球的角度，卓杨已经赢得了能赢得的一切。拥有过，便不再稀奇。
有时候自己人私下在一起也闲聊过，即便以卓杨目前在足球上取得的成就，即便他现在立马退役，多年以后，经过时间的沉淀，足坛历史必定有他浓重的一笔。
凭借那些丰碑般的记录，还有相当能拿得出手的集体荣誉，多了不敢说，历史前十应该不差。足球历史超过了一百年，前十其实都是球王级别的人物。
如此身段，卓杨根本没必要在皇马更衣室争风吃醋。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在这个人的江湖活得更自在一些。人善被人欺，只要跳梁小丑们别以为卓杨好欺负，不要来招惹他和他的朋友，就足够了。
一个小小更衣室的老大，格局太小，哪怕豪门更衣室也是如此。
穆里尼奥思考的是足球，而卓杨放眼这滚滚红尘里的人生，足球只是他生活的一部分。
卓杨不喜欢穆里尼奥，从私人角度，他十分反感穆里尼奥在切尔西的时候，利用单线条的刀疤向俱乐部高层施压。
刀疤里贝里曾经是穆帅的嫡系爱将，也是他在切尔西更衣室里最坚定的拥护者。穆里尼奥陷入切尔西内乱的那段时间，重感情的刀疤在穆帅的暗中教唆下，义无反顾冲上了炮轰俱乐部的第一线。
里贝里是个一根筋的江湖汉子，却差点干出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傻逼事情。若不是胖子及时帮他斡旋，再加上老板阿布拉莫维奇见多识广，看出刀疤瞎仗义的本质，这件事会非常严重影响到刀疤的职业生涯。
当然，穆里尼奥也一直觉得对里贝里有愧疚，所以无论在国米还是皇马，他都极力招揽刀疤，或许是想有所弥补。但事情已经做下了，明白过来的刀疤疏远了他，卓杨也对他产生了恶感。
在国际米兰的时候，穆里尼奥又和蒙二哥闹得很僵，在蒙二最困难的时候虽谈不上落井下石，但也的确冷冰冰弃之若蔽履。
好在二哥自己争气，凭借花开圆满硬生生把自己变成了国米的大腿，追涨杀跌，穆里尼奥再想圆润这层关系为时已晚。
二哥背弃国米转投AC米兰成为国际米兰之殇，何尝不是因为穆里尼奥种下的恶果。
虽然从穆里尼奥的角度，他这是最职业的做法，并没有错，但卓杨从来帮亲不帮理，他能对穆里尼奥有好感才怪。日后在巴萨时不断对穆里尼奥冷嘲热讽，就是基于这样的心理原因。
从工作的角度，卓杨也不喜欢穆里尼奥。
卓杨合作过的几位主教练，渣叔和安胖虽然性格差异很大，但对待卓杨都亦师亦兄亦友，从不拿主教练的权势在卓杨面前作威作福。佩普和杰帅更与卓杨就像哥们儿一样，关系十分融洽。
只有穆里尼奥是纯粹职业的主教练，虽然这才是常态，但卓杨不习惯。
在皇马故意和西班牙帮走得亲近，何尝不是卓杨给穆里尼奥添堵的一种恶趣，也是逼迫他来主动找自己沟通的策略。
来到皇马一年多，卓杨在更衣室里和队友基本和睦，各种势力划分也已经定型，就差同穆里尼奥摊牌了。到了现在，皇马内部暗流搞得穆帅焦头烂额，终于到了彼此谈一下的时候了。
但再怎么谈，无论沟通到何种程度，穆里尼奥和卓杨都有一个相同的观点——他们不会成为朋友。
三观不同，但不妨碍卓杨和穆里尼奥都很期待这一次会谈。
第五二二章 办公室里的会晤
“卓杨，恭喜你。恭喜中国队。”一见面，穆里尼奥首先表示了祝贺。
卓杨握住他伸过来的手：“谢谢，何塞。”
把卓杨让进沙发坐下，穆里尼奥端起茶几上的咖啡壶，再把提前准备好的杯子摆正，冲进咖啡后，用手指推到了卓杨面前。
卓杨点了点头：“谢谢。”但并没有马上去喝，而是向后坐实，靠在了沙发背上。
从穆里尼奥选择在巴尔德贝巴斯体育城他的办公室作为和卓杨的会谈地点，就能看出他的性格和对待此事的态度。
体育城是几乎天天来的地方，办公室随时可以喊进去坐一坐，换作其他主教练，哪用在这么郑重其事，还专门打越洋电话提前预约，感觉事事儿的。
渣叔在马迪堡的办公室就是他的宿舍，卓杨他们推门就进，根本不带敲的。
安胖的办公室不住人，但卓杨进出也同样跟串门似的，就是经常雪茄烟雾缭绕熏得他挣不开眼睛。
瓜迪奥拉的办公室规矩些，卓杨却也没少去，一是他实在自来熟，二也因为他有这个特权。
只有穆里尼奥的办公室，卓杨来皇马一年多还是头一回进来，而且据他所知，皇马球员进过这里的人很少，除非穆里尼奥邀请，没人主动跑过来套瓷。
办公室很开阔，只工作区域就超过了80平米。办公电子化后，书架资料柜这些东西基本不再用，取而代之是几面大屏幕的液晶显示壁挂。
办公桌很宽大，看体量更像餐桌，单侧可以轻松并排四张椅子。上面有两部笔记本电脑，一部亮着一部合着盖子，其他眼镜、秒表、哨子，还有一些文本钢笔之类的，桌面显得很凌乱。
“很熟悉吧？应该叫……洛克菲勒中心的工人，没错，是这个名字。”看见卓杨在盯着墙上的照片，穆里尼奥解释说。
照片是办公室墙上唯一的装饰品，就是那幅非常著名的一排工人坐在高空的横梁上吃午餐看报抽烟休息的照片，摄影师查尔斯·C·埃贝茨（CharlesC.Ebbets）拍摄于1932年。也有人说这张照片是修过的，实际情况并没有画面表现得这么危险和夸张。
“胆子很大，反正我不敢在这么高的地方吃汉堡，吃什么都不敢。”说完，卓杨便收回目光，不再去看照片。再怎么生活艺术化，这张照片最起码有非常严重的摆拍嫌疑。
“呵呵，生活不易，很多人都不得不艰难求生。”穆里尼奥笑了笑：“卓杨你应该很难理解底层民众的生活状态，他们距离你很远。”
卓杨耸耸肩，不想和穆里尼奥解释什么。
有太多人只看到卓杨的足球和钢琴，看到他最光鲜的现在，便自动脑补卓杨生下来就是如此。然后就会语重心长卖弄一番人生感悟，卓杨要是次次都解释，还不够他累的。
还好，穆里尼奥没这么事儿逼，他没有倚老卖老过来人的臭德行。
卓杨的老爸卓彤彤曾说过：其实没有谁有资格给别人讲人生道理，因为都只活了一辈子，何谈经验？做西红柿炒鸡蛋都要十几回之后才敢勉强说经验二字，区区一段人生怎么能随便指点他人？
“每次国际比赛日都要飞十几个小时来回，很辛苦吧？”
“还好，这么些年习惯了。”你要寒暄，我就陪着你暄。
“中国实在太远了，而且中国也太大。”穆里尼奥说：“具体面积有多少我不清楚，但我感觉应该有西班牙和葡萄牙加一起这么大，或者还要更大些。”
卓杨对此也习以为常了：“还要大些，大约和两个欧洲差不多大。嗯……不包括俄罗斯。”特意申明了一下，实际上欧洲人心目中的欧洲，并不包含俄罗斯。
穆里尼奥小小惊愕了一下，随后不好意思地笑笑。
穆帅还是去过中国的人，他尚且对于中国的‘大’没什么切实概念，可想而知那些没去过中国的普通欧洲老百姓了。这些年卓杨遇见过太多西方夜郎，穆里尼奥算是靠谱的。
其实也并非全是无知造成的，世世代代生活在小国家的人，很难具体感受幅员辽阔的大。中国人反过来也一样，潜意识里也并未发觉欧洲国家有多小。
作为西班牙最知名的两座城市，马德里和巴塞罗那，刚来这里的中国人下意识会认为：哇，一定好远。
因为北京到上海和广州就很远。
实际上，从马德里开车去巴塞罗那，也就是一上午的事儿，比大多数中国省内游方便得多。
对于绝大多数欧洲人来说，中国的‘大’只是一个名词，而不是一种概念。
而卓杨每次给别人说完‘中国差不多有两个欧洲大’之后，就会不由自主联想：如果中国也能有两倍数量于全欧洲的职业足球俱乐部，真的可以做到像乒乓球那样，随心所欲吊打全世界。
但实际情况是，除了那些袖珍小国，中国在职业俱乐部的数量上，比不了欧洲任何一个国家。这或许就是中国足球无法全面雄起的真正原因。
“弗兰克在中国干得很不错，我想，他现在一定很开心。”穆里尼奥说得是中国队主教练，他的老对手弗兰克·里杰卡尔德。
“是的，他很出色，在中国非常受民众尊敬，我们中国人都称呼他杰帅，杰出的元帅。”
穆里尼奥和巴萨的恩怨，其实就是源自里杰卡尔德时代。05-06赛季，穆帅的切尔西被杰帅的巴萨在欧冠16强淘汰，来年06-07赛季两队又在小组赛中死磕。
想到那两个自己雄心勃勃却又先后折戟的赛季，穆里尼奥便想起了那两个赛季的欧冠冠军都被卓杨拿走了。
“卓杨，你很了不起。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有四座冠军杯了吧？”
“是的，四个。”
“现役球员当中应该没有人比你更多了。”
“不，老西儿，克拉伦斯·西多夫，他有五个。”
“西多夫？他没退役吗？”
“没有，他去了巴西，博塔弗戈球员兼教练。”
“哦——。皇马的亨托有六个，你才……27岁，应该能超过他。”
“马尔蒂尼也有六个。”卓杨补充说到。不过在这一点上，卓杨和穆里尼奥没有异议，他认为自己超越马尔蒂尼和亨托只是时间问题。
穆里尼奥个性十分要强，但在聊到冠军杯问题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在卓杨面前底气有点不足。
第五二三章 论三冠话不投机
上赛季切尔西如愿以偿夺得冠军杯冠军，何塞·穆里尼奥别看已经离开斯坦福桥多年，但他心里还是有点酸溜溜的，其中的不忿不可对人明言。
就像离婚了的两口子，再怎么嘴上说‘希望你今后过得幸福’，实际上大多期望对方过得并不好，越不好越能原谅他（她），越好心里越添堵。
装逼可以，但咱们本质上都是俗人。
穆里尼奥也不能免俗，他在切尔西三年中英超冠军早已不稀奇，阿布拉莫维奇请他来就是为了大耳朵杯。可事业未晋而中道崩殂，穆帅和切尔西相看两厌不欢而散，像极了感情破裂的夫妻。
但07-08赛季穆里尼奥中途下课后，临时教练格兰特却一口气带着球队杀进了欧冠决赛，虽然在卢日尼基球场最终没能敌得过弗爵爷的曼联，却已然很打穆里尼奥的脸了。
这些事情，谁缺席谁尴尬。
那一次，穆里尼奥没能憋住，他在媒体上说：切尔西能闯进决赛，都是因为我给球队打下的底子。
这种酸话，是一个合格的绅士应该说的吗？
不过，这一次切尔西辉煌夺冠，穆里尼奥酸仍然酸，但什么也没说，毕竟他有了09-10赛季国际米兰三冠王的无上荣光，离婚后他才是过得更好的那一方。
世界足坛能率领两只不同球队夺得冠军杯的教练很稀少，穆里尼奥就是其中之一，这也是他最自傲的地方。
可今天面前的卓杨代表三支球队四夺欧冠，而且四个里面有三个三冠王，穆里尼奥顿时收敛傲气，代之以底气不足的心虚。
服软不是穆里尼奥的做派，他便赶紧岔开话题。
“卓杨，你经历过……四支球队，你认为哪一支的实力更强些？”
别说，这个问题卓杨还多次分析过。
“嗯……，08-09赛季的AC米兰和10-11赛季的巴塞罗那应该是最强的，这两支球队几乎没有任何弱点，从足球的角度，是完美的。当然，如果再强行区分一下，10-11的巴萨或许还要比08-09米兰更完美一点。”
“和这两个时间段的这两支球队相比，05-06赛季的马迪堡，稍微还欠一点火候，但也非常强大了。”
穆里尼奥很惊奇：“哦？那皇马呢？”
“何塞，我说的这三支球队……”卓杨盯着穆里尼奥的眼睛：“……都是三冠王球队，而现在的皇马还不是。”
“皇马是百年最佳俱乐部，但在我加盟之后，相比起刚才说的那三支球队，还没有赢得什么。”
穆里尼奥：“……”
卓杨虽然说得是事实，但还是让穆里尼奥感觉不太舒服。以卓杨如此辉煌的冠军经历，球队一无所获根本无法给他脑袋上扣锅，只能是教练的责任。
“那么，在你看来，09-10赛季的国际米兰，又如何？”国际米兰的三冠王是进入新世纪后卓杨之外唯一的三冠典范，也是穆里尼奥最骄傲所在。
“何塞，实不相瞒，如果非要对比的话，我不认为那一年的国际米兰能超过05-06赛季的马迪堡。”不要给我提10-11巴萨和08-09米兰，根本没有可比性。
“这样排列，恐怕有失公允吧？09-10年的国际米兰，联赛中完胜AC米兰，冠军杯淘汰了巴塞罗那。”
“何塞，马迪堡、米兰、巴萨，他们在三冠王的年份，没有输过一场球。但我记得，国际米兰在欧冠小组赛里输给巴萨了，在圣西……梅阿查，2:0，两个球都是我进的。而且在意甲也不是不败夺冠。”
“那也不能说明国际米兰就不如其他三支，半决赛可是3:1在梅阿查赢了巴塞罗那，当时你也在场。”
“可次回合回到诺坎普，我缺阵了，你不能否认国际米兰那天很悬。”
穆里尼奥：“那……”
“何塞。”卓杨摆手打断他：“09-10赛季，巴萨国内双冠，只是在那一场失手了，我相信我如果能上场的话，巴萨会提前一个赛季拿到三冠王。但我仍然没有把09-10的巴萨算进来，国际米兰能排在马迪堡后面，已经不冤了。”
穆里尼奥的脸已经掉下来了，他是个不服输的人，听到卓杨‘贬低’自己最得意的手笔，如果可能，穆帅一定会拉着卓杨坐时光机回到2010年4月29日的诺坎普，咱们重新打过。
“我不否认你对于当时巴塞罗那的重要性，可在首回合你们还不是输了吗？你凭什么认为次回合有你就一定会翻盘？”此时的穆帅，已经不说‘巴萨’，而说‘你们’。
首回合输？哼！要不是火山灰逼得巴萨坐十几个小时大巴，要不是那帮该死的米兰球迷扰乱我的心神，输你奶奶个腿儿！
心中虽然腹诽，但这种嘴上的官司实在没有继续打下去的必要，跟抬杠一样，很无聊。
卓杨懒洋洋靠在沙发里朝着穆里尼奥摊开手，耸了耸肩，完全一副‘你开心就好’的肢体语言。
穆里尼奥有些恼火，甚至恼羞成怒。卓杨率先挑起话语争端，却在认真理论的时候又做出‘懒得跟你争’的模样，像极了网络上的杠精装逼犯。
穆里尼奥的生气，还在于卓杨没给自己这个主教练在荣誉问题上留面子，对09-10赛季国际米兰的不屑，充分表明了他对自己的不尊重。
按照常理，你是球员我是主教练，哪怕有些争议，你也应该顺着我的话往下说。用不着拍马屁，可必要的口头奉承是职场该有的礼仪。
然而，卓杨能拍安胖的马屁，可以冲着渣叔献媚，也能给瓜迪奥拉每天一顶高帽子，却不会朝着穆里尼奥说半句奉承话。
因为那三位都曾体贴照顾我，算得上有恩于我卓杨，对于这种自己人，我卓杨脸都可以不要。可你穆里尼奥给过我什么？老子一点都不欠你的。
你让我踢后腰，我同意了；你让我多梳理多助攻不要过于追求自己进球，我也答应了。
到底谁欠谁？谁该求着谁？谁该拍谁的马屁？
穆里尼奥按捺住拂袖而去的冲动，因为他醒悟过来这里是他自己的办公室。低下头猛啜两口咖啡，遮掩住脸上的羞恼，也让心情平复一下。
卓杨也端起杯子嘬了一口，然后很风轻云淡地说：“咖啡不错。”
说实话，臭屁的样子很欠揍。
穆里尼奥忍不住抢白了他一句：“有什么不错，速溶的。”
第五二四章 螺旋环绕的谈话
穆里尼奥退让了，他不想让今天成为无谓的口舌之争。约卓杨过来谈一谈的目的，是为了寻求他在更衣室里对自己的支持，而不是为了争执三年前国际米兰和巴塞罗那谁厉害。
“上赛季要不是你缺席了和拜仁慕尼黑的半决赛次回合，皇马应该有机会赢下欧冠。”
卓杨点点头：“是这么个理儿，切尔西上赛季很猛，但没有打过，谁能说的准呢。”
穆里尼奥说：“切尔西全靠里贝里才能夺冠，他的确是个很杰出的球员。你们是兄弟，你应该更了解他。”
“是的，在我看来，刀疤是最好的边锋。”卓杨说。
穆里尼奥说：“如果里贝里不是切尔西的非卖品，我和弗洛伦蒂诺先生都很想把他带到皇马来，我非常希望能和他再次合作。”
卓杨笑着摇了摇头：“刀疤来了，C罗怎么办？”
穆里尼奥：“……”
穆帅觉得卓杨这个样子，很容易把天聊死。卓杨则感觉穆里尼奥老是言不由衷，会把人聊累死。
在刀疤这件事情上，穆里尼奥忽悠不了卓杨，他不但和刀疤是亲兄弟，还是同一个经纪人。其中的曲折隐秘，卓杨一清二楚。
穆里尼奥在国际米兰时，的确很想招揽刀疤，但国际米兰当时采取的策略，却是鼓动刀疤和切尔西闹翻，然后趁机低价抄底。这样的举动，怎么看怎么不地道。
穆氏皇马也同样向刀疤抛过橄榄枝，但那会儿恰逢里贝里的低迷期，穆里尼奥也给不出刀疤和C罗具体如何配置的方案。二人都钟情于左边锋位置，穆里尼奥的含糊其辞显然诚意不足。
也许穆里尼奥真想补偿当年为他抛头颅洒热血的刀疤，但这份愧疚到底在他心里占了多重的份量，却是个耐人询味的问题。
穆里尼奥决定再重新换个话题。
“卓杨，你认为现在的皇马怎么样？”
“一切皆有可能。”
“我是说有没有三冠王的能力？”
“一切皆有可能。”
“你没懂我的意思。”穆里尼奥咽了口唾沫：“我是说本赛季。”
“我也是说本赛季。”
“呵呵，咱们现在和巴塞罗那有8分的差距。”
卓杨撇了撇嘴：“何塞，十年前我刚从青年队升入一线队的时候，马迪堡排名丙级联赛倒数第一，只有4个积分，距离倒数第二都有10分的差距。当时包括哈斯勒和渣……克洛普先生在内，都想着该怎么保级，我却告诉他们依然有打进乙级的可能。”
“没有人把我的话当真，可六个月后，我们不但升入了乙级，还打败拜仁慕尼黑赢了德国足协杯。”
“何塞，一切皆有可能。”
穆里尼奥对卓杨早年间的经历并不是很了解，他听到如此一段传奇，没有感觉卓杨是在卖弄，而是产生了神往。
同样是2002-03赛季，穆里尼奥在波尔图赢下了葡萄牙国内双冠+联盟杯的‘小三冠’，来年又在那个著名的黑马年率领球队勇夺冠军杯，这是他仅次于国际米兰的荣耀。
尽管如此，穆里尼奥仍然对马迪堡那段神奇的故事心向往之。卓杨说得轻描淡写，可作为足球人，穆里尼奥清楚那是何等一种惊心动魄，是怎样的荡气回肠。
“卓杨，没想到你在职业生涯之初会这么精彩，也感谢你现在对球队充满信心。”他说：“你认为本赛季咱们如果想要取得成功，嗯……三冠王那样的成功，皇马还缺什么？”
螺旋形不断盘绕的话题，终于逐渐接近重点了。
“实不相瞒，何塞。”卓杨说：“你在国际米兰我不是很了解，但皇马和昔日马迪堡、米兰、巴萨成功的年份相比，球队牌面上的实力或许差不了多少，但在其他方面还是有差距。”
“比如？”
“比如说团结。”
办公室里又沉默了下来。
05-06赛季的马迪堡，很可能是足球历史上最团结的一支球队，所以才能在青涩稚嫩的年华凭借青春无上的朝气一鼓作气冲顶。
08-09赛季的AC米兰，卓杨和马尔蒂尼精诚团结，球队形成铁板一块，将所有来自管理层的干扰全部驱逐出更衣室。
10-11赛季的巴萨，虽然没有马迪堡和米兰的纯粹，但也是近年来少有的万众一心，球队中的杂音统统被压制。
可现在的皇马呢？
但穆里尼奥并不赞成卓杨的观点，因为他麾下的球队从来不以团结著称，包括09-10赛季的国际米兰。他其实并不喜欢球员过于团结，铁板一块永远是管理者的噩梦。
穆里尼奥只需要球员在场上不折不扣执行自己的战术，有意见也不要在媒体上胡说八道，给我憋着。除此之外，爱怎么勾心斗角争风吃醋，无所谓。
“卓杨，人的心很复杂，一个团队即便能完全同心，那也只是暂时现象。”穆里尼奥说：“我不否认你说的那三支球队在这方面做得不错，但那只是特例，有纷争有差异才是常态。”
“球队是一个技术型团队，只要每个人能在球场上做好技术型的工作，也就是职业精神，就够了，其实没必要把所有人的想法都强行束缚成一个模式。”
卓杨这一次没有反驳穆里尼奥，他点了点头：“我同意你的观点，何塞。精诚团结是足球取得成功的重要因素，却不是必须具备的必要因素。有些事情，凑凑合合也就得了。”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穆里尼奥很满意。
卓杨其实并不苟同，但他实在不想和穆里尼奥在这上面一争长短，因为明显谁也说服不了谁，费那工夫纯属闲的蛋疼。
三观这玩意儿大多数时候并不存在谁一定正确，谁又肯定错误，就像有人喜欢吃面有人喜欢吃米一样，并没有唯一标准。
但彼此三观不同，交谈起来很容易形成裤裆里放屁——两岔，也就不要强行去往一块拧了。
“卓杨，你怎么看待现在球队内部不和谐的声音？”
戏骨终于到来，卓杨挑着眉毛笑了。
“何塞，你刚才说了，球队只是一个技术型的团队，这些事情凑凑合合得了，甭较真。”
穆里尼奥：“……”
合着你在这里堵我呢？
第五二五章 我需要你的支持
穆里尼奥觉得不能再和卓杨兜圈子谈话，太累，而且太堵心。
“卓杨，我需要一支不质疑我战术安排，不能对我用人策略说三道四的球队。”
卓杨做出‘请继续讲’的手势：“我洗耳恭听。”
穆里尼奥说：“不可否认，我在做球员的时候水平很低，好听一点讲是三流水准，实际上根本没有入流。”
卓杨笑着说：“尤尔根·克洛普先生也常说他自己是三流球员，那时候我们就会说他恐怕对‘三流’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穆里尼奥也笑了：“就是这个意思。”
“但同样不可否认，在做主教练方面，我是极其专业的。也许你们……皇马所有球员当中，以后会出现比我更优秀的主教练，但现在我才是这里唯一的权威。”
卓杨点点头表示赞成。无论你喜不喜欢穆里尼奥，都必须承认他是当今最杰出的教练之一。
“所以，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每个人都必须遵守我制定的比赛和训练制度。卓杨，我不强求所有人都喜欢我，但我希望每个人都很职业，做好自己本份内的事情，不要越界。”
“卓杨，正如你所说，皇马现在还没有赢下什么，区区一个西甲冠军满足不了你和我这样的人的胃口。”
“只有冠军杯，甚至只有三冠王，才能成为你和我的功勋，也才会配得上皇马这样的俱乐部。”
“卓杨，为了完成这个目标，我需要你的支持。我需要你帮助我把球队里心怀叵测的声音打压下去，让他们只能在角落里偷偷诉说，而不能像现在这样公开质疑我的决定。”
如果取得卓杨的公开支持，再加上原本就嫡系的葡萄牙帮，呱躁不休的西班牙帮便将不足为虑，除非他们敢名目仗胆在球场上背叛皇马的利益，否则再也掀不起风浪。
但卡西利亚斯和拉莫斯他们，绝对不敢在球场上比赛中耍手腕，因为他们一贯以皇马代言人自居，一旦那样做就是自掘坟墓。
穆里尼奥不会幼稚到认为随便一番鼓动就能让卓杨纳头便拜，卓杨可不是里贝里，他现在亮出了自己的目的，等待卓杨说出条件。
任何一个豪门俱乐部，甚至所有球队，本土球员都是逼事儿最多的那帮人，他们像鹅一样时刻警惕地看守着自己的奶酪。
从更衣室的话语权到媒体影响力，再到球场上的地位，但凡有风吹草动就会刺激到他们敏感的神经。本土球员和外来主教练的对抗是天生的属性。
而国际球员尤其大牌外援，则最看重球场上的利益，其他方面基本不愿意多事，也不会太去和本土球员争夺话语权，这也是由他们‘外来者’属性决定的。
皇马银河一期时代，劳尔、古蒂等西班牙球员是更衣室的话事人，齐达内、罗纳尔多等人则坐拥球场上的地位，两者泾渭分明，博斯克很好地平衡了这种关系。
可就怕本土球员有昔日AC米兰‘圆桌化’的企图，这是俱乐部必须打压的现象，而如今皇马西班牙帮就有类似苗头，尤其从2008年之后，这帮子人摇身一变成为了欧洲乃至世界冠军，不由自主便开始膨胀了。
而且西班牙人基因里自带的‘反对’属性让他们根本不像米兰圆桌团那么纯粹，他们现在的团结完全是因为手腕强硬的主教练和强大的国际球员压迫下的团结，被动的团结。
一旦外部松绑，西班牙俱乐部历来内部都很热闹，狗咬狗才是常态。
这样的更衣室形势，穆里尼奥明白，卓杨也明白。穆里尼奥需要卓杨支持他打压掉西班牙帮的嘈杂，卓杨也明白自己就是这样一颗影响平衡的砝码，而这正是他这一年多合纵连横的目的。
穆里尼奥在等待卓杨提出条件，因为身为国际球员，卓杨没有对抗主教练的天然必要，而且卓杨之前也没有此类恶名，同他合作过的主帅无不对卓杨赞誉有加。
如果在全球主教练当中投票评选哪位球员是他们最想合作的对象，卓杨能排进前三。
在穆里尼奥看来，卓杨完全有与自己合作的基础和意愿，就像他和C罗一样，虽然成不了朋友，但一点也不妨碍在足球上相互支持。
但此时此刻穆里尼奥也不免提心吊胆，他生怕卓杨的条件是要回归锋线踢前锋。
穆里尼奥和安切洛蒂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主教练，安胖是那种你给我什么菜我就下什么锅的主妇型主帅，不挑食，但存在球队上限的羁绊，能达到什么高度，人品相当重要。
穆帅则对足球技战术有执着的自我坚持，他心目中的战术打法已经成型，就那些套路，需要十一名合适又杰出的球员来填充这个阵型。穆帅的足球非常挑剔，也十分花钱，但遥望天空没有上限。
在穆里尼奥的足球战术当中，中场中路是重中之重，也是他最为挑剔的地方，能完美契合他战术理念的此位置球员凤毛麟角。
执教十几年，在穆里尼奥看来，只有两个半球员符合他的梦想，国米的蒙托利沃和现在的卓杨，剩下那半个是波尔图时期的德科。
其他兰帕德、巴拉克、阿隆索、德屠、赫迪拉，虽然都十分优秀，但也都不能最完美契合他的理念。
穆里尼奥是足球的完美主义者，他喜欢和自己、和传统足球较劲。
如果卓杨一旦提出以自己回归锋线为条件来换取对穆里尼奥的支持，穆帅会相当为难。
卓杨在巴萨踢边锋取得巨大成功，哪个边他倒是不挑，可他一旦在皇马也同样踢法，牺牲掉迪马利亚乃至本泽马都是小意思，还会对C罗的进球能力产生极大压制。
锋线上的卓杨，实在太霸道了。
穆里尼奥不是C罗的爸爸，他不会心疼总裁无法尽情施展才华，可问题是锋线霸道卓杨+压抑C罗的合力，并不见得能比现在强多少，这还没算球队在中场减掉卓杨的损失。
瓜迪奥拉能那么干，是因为巴萨有哈白布，关键是有哈维。可皇马没有哈维，即便有穆里尼奥的战术也没有哈维类型球员的生存环境。
穆里尼奥不需要哈维，从来不需要，他只需要卓杨。
提心吊胆的穆里尼奥一口一口嘬着咖啡，静等卓杨的条件脱口而出。其实杯子里已经空了，但他毫无发觉。
第五二六章 我的条件是卡卡
卓杨清楚穆里尼奥在等着他张嘴提条件，但他没有着急，年纪大了，有些话不适合说得太露骨，中国人讲究一个意会。
讲话太直白，就会失去回转的余地，也显得自己毫无内涵，没有城府。
卓杨拿起咖啡壶，给穆里尼奥的空杯子续上，脑子里不断斟酌接下来的措辞。
“何塞，球队要想出成绩，尤其想出大成绩，不一定非要每个人都热血沸腾精诚团结起来，但赛场上需要权威，踏上球场后球队就只能有一个声音。”
“所以，我尊重你作为主教练的权威，也愿意和你一起让现在这支皇马好起来。”
穆里尼奥很满意卓杨的态度，但卓杨的话显然还没有说完。
“我想起几年前在AC米兰的时候，其实那会儿球队非常难。高层不信任安切洛蒂，总理的大儿子皮埃尔就是个蠢货，狗屁不懂却在俱乐部里指手画脚，球迷当中也出了许多垃圾。”
“我，马尔蒂尼，卡卡，每个人在那个时期都有自己的麻烦事，AC米兰俱乐部在动荡的边缘。”
“这种情况，如果放在其他俱乐部，后果很难想象，现在米兰的样子你应该有所耳闻，很多事情的根源在那时候就已经埋下了。”
如今AC米兰管理层，芭芭拉和加利亚尼整天斗得乌烟瘴气，布拉伊达已经被彻底边缘化了。
“球队里其实也有很多不同想法，但我们顶住了压力，我和马尔蒂尼全力支持安切洛蒂，在更衣室里强行打压掉所有杂音。”
“进入到球场上，我们就会忘掉这些不愉快的东西，2008-09赛季的球场，是我和卡卡统治下的天空，那一年的AC米兰所向无敌。”
“说起来，我真的非常怀念那段时光。我和卡卡被称为绝代双骄，我和他打败了所有对手。”
“卡卡真的很棒，他是我见过最清澈的人。在足球上，卡卡甚至是我的偶像。”
“我是中国国家队队长，这些年每次投票的时候，无论卡卡有什么表现，我都会投他一票。”
“我对待足球的感情，全部来自踢足球的人，六剑客、罗纳尔迪尼奥，罗纳尔多，还有梅西、皮克，还有外界所说的马迪堡帮，米兰巴西帮，很多很多，当然还有卡卡。”
“如果失去这种感情，我今晚就会退役，绝不会再多看足球一眼。”
“我在足球上赢过很多，比绝大多数球员一辈子赢得还多。但我仍然还有激情，并不介意再多赢一些，可最重要的，对我来说永远是踢球的人。”
“我非常怀念在米兰的日子，怀念绝代双骄自由飞翔的时光。何塞，我不知道你的印象有多深，但我就在场地上，就在卡卡身边，他纵情奔跑起来的样子，非常迷人。”
“米兰回不去了，但09年离开米兰的时候，我和卡卡相约要征服西班牙，以绝代双骄的名义。”
说完这番话，卓杨又端起杯子，眼神落进杯子里，似乎那里面有让他怀念的东西。
穆里尼奥奥早就在沙发里凝固了，卓杨话里的意思他如果还没有听明白，那么他的心智在二十年前就考不来教练证。
卓杨只在追忆往昔，看似什么都没说，但什么也都说得明明白白。
卓杨的条件，就是卡卡。
你让卡卡回归皇马主力阵容，我便公开支持你。
穆里尼奥的表情从凝重，再慢慢变得发黑，一股愤怒从他的胸腔里升腾而起。
卓杨的条件没有让他感觉不可思议，以他的认识，卓杨似乎就是这样一种人。但理解归理解，穆里尼奥却坚决无法接受。
对于一名球员来说，卓杨的条件赤裸裸越界了，而且非常过分。足球场上因为友谊或其他原因提携别人并不罕见，但把主力要求作为条件来和主教练讨价还价，却绝无仅有。
即便西班牙帮用皇马本土年轻球员机会少为幌子来抨击穆里尼奥，但也不会拿这个当做条件，足球圈没有人会这么干。
球队主力，并不是一句话那么简单。
卡卡的技术特点并不符合现如今穆氏皇马的战术打法，这是每一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
卡卡是攻击前腰，巅峰时期他的带球突进天下第一，根本没有人能阻挡。但他这样的类型，已经落伍了，足坛一线豪门都已经不再配备攻击前腰，而是代之以前场自由人。
卓杨深深怀念的三年米兰岁月，实际上正是攻击前腰在足球潮流当中最后的辉煌，如今足球是全能后腰和攻击边锋引领的时代，穆里尼奥的战术侧重点也是如此。
皇马可以有前腰，但需要的是厄齐尔和莫德里奇那样的前腰传球手，可卡卡传威胁球的能力并非他所长。卡卡的足球特点，让他自己的位置选择面十分狭窄。
如果让卡卡出任球队首发，只有一个先决条件——完全复制米兰红色帝国时代安切洛蒂的战术。
但圣诞树4-3-2-1或者4-2-2-2都只是阵型表象概念，那么做意味着将现在这支皇马全部推倒重来，这根本就不可能。
更重要的是，他是穆里尼奥，不是安切洛蒂。
何况卡卡的特点十分鲜明，带球突击能立天下无敌，但那是在他巅峰时期。经历过两次重大膝盖手术后，以及腹股沟旧伤依然在困扰，卡卡距离他米兰时代已经差很多。即便再有安切洛蒂和米兰帝国，他也飞不起来了。
30岁的卡卡，在穆氏皇马的战术中只是特定条件下的奇兵，并不具备首发能力。他在皇马的商业价值，远远高于竞技价值。
上赛季卡卡表现尚可，是因为他的人缘实在太好，只要上场所有人都在帮助他表现，不光是卓杨，C罗、本泽马、迪马利亚、德屠、阿隆索，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机会让卡卡来表现。
穆里尼奥不相信卓杨看不到这一点，但他仍然非常无理地提出了这样一个非分的要求，而且是背叛足球运动、背叛足球圈潜规则的要求。
这是勒索，是要挟，是趁火打劫。
卓杨用所谓的感情为理由，以自己的能力和地位为依仗，试图绑架皇家马德里，绑架穆里尼奥。
何塞·穆里尼奥，这一刻难掩自己的愤怒。
第五二七章 没有结果的会晤
卓杨和穆里尼奥的谈话没有达成任何实质性协议，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结果，但二人也没有一言不合翻脸。
穆里尼奥毕竟马上年满50岁的人了，基本上过了五十就可以被称作老教练，就像球员年过三十便是老将一样。他强压着愤怒隐忍了下来，办公室里陷入不安的沉默，只有大幅印刷照片《洛克菲勒的工人》依旧在开心地笑着。
皇马俱乐部市场总监安乔·桑切斯有事来访，中断了二人的谈话，也挽救了办公室里的尴尬。
去年五月，经过一个赛季针锋相对的权力之争后，穆里尼奥战胜了皇马体育总监巴尔达诺，老佛爷取消了体育总监这个职位，并赔偿给了巴尔达诺510万欧元的遣散费。
而巴尔达诺原先体育总监的权力，则由主教练穆里尼奥和市场总监桑切斯瓜分，其中最重要的转会权也归属了他们。今天桑切斯来找穆帅，就是冬季转会目标出现了新情况。
穆里尼奥借坡下驴，顺势结束了此次和卓杨的会晤，没有给出任何承诺。卓杨也同样见好就收，他没打算和穆里尼奥非黑即白。
卓杨今天的态度，在穆里尼奥看来就是狂妄和傲慢。他这些年游走豪门见过许多大牌，也同许多重量级球员产生过矛盾，但没有一个人像卓杨如此傲慢。
从卓杨身上，穆里尼奥没有看出一点对他的尊敬。实际上，卓杨或许有点，但主要还是穆里尼奥先入为主的心理在作怪。
其实穆帅对卓杨今天的态度有点误解，卓杨并非置皇马于不顾，也并不是要给穆帅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
如今卡卡的状态和综合实力难比米兰绝代双骄时期，卓杨现在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只是嘴上不承认而已。而卡卡的战术特点因为近些年超强边锋的兴起，也的确无法再像以前那么随心所欲。这些，卓杨都清楚。
但问题是，卡卡就真的不堪一战了吗？当然不是！卡卡不再顶尖，但依然还在一流球员的行列里，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
穆里尼奥需要每个位置上最好都是100分的球员，但在卓杨看来，有很多对手其实只需要80分就可以赢下来，而卡卡就是80分的前腰，甚至还可以是80分的影锋。
这就是卓杨的目的，他希望穆里尼奥尽可能多给卡卡首发的机会，但并不强求每一场卡卡都必须首发。卓杨不是浑人，他在尽可能从职业性和感性之间找一个平衡。
卡卡能在球场上继续首发，对皇马俱乐部也是很理想的结果，因为卡卡依然有巨大的商业价值，老佛爷那里自然乐见其成。所以，卓杨认为自己的这个条件，完全是一个三赢。
卓杨觉得，穆里尼奥对这个要求肯定有点为难，但也不会太难办，因为完全具备可行性。而且穆里尼奥既然是足坛最杰出的主教练之一，想必这件小事不但不会难倒他，甚至他会有更巧妙的方法也没准儿。
对此，卓杨甚至满怀期待。
卓杨和穆里尼奥事实上进行了一次极其不成功的谈话，二人都对对方的真实态度产生了误解。卓杨想得未免美好了点，穆里尼奥则一贯腹黑别人的意图。
卓杨认为都是成年人，说话点到为止是最适合的分寸，但遮遮掩掩其实并没有把本意讲透。
究其根本，还是在于二人对彼此充满着不信任，走进那间办公室之前，就已经带上了成见。
此后两天中，穆里尼奥和卓杨之间风平浪静，似乎从来没有进行过这么一次会晤，但穆里尼奥仿佛吃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接连在媒体上开火，四面八方展开了攻击。
已经离开皇马一年半的前体育总监巴尔达诺首先被抨击，穆里尼奥旧事重提嘲笑他当年根本不知道赫迪拉和厄齐尔是谁，若不是自己坚持，皇马就会错过这两个性价比极高的优秀球员。
然后他又把矛头莫名其妙指向了巴黎圣日耳曼，穆里尼奥说：“欧洲每一座伟大的城市都有一支伟大的球队，但我认为巴黎没有。伟大的球员可以组成一个出色的球队，但如果你问我莱昂纳多和安切洛蒂能否在本赛季赢得欧冠，我的回答是根本不可能。”
安胖和巴黎真的没有招惹他。
巴塞罗那自然不会被穆里尼奥赦免：“我不会拿巴萨和我们相比。为什么要谈巴萨呢？上赛季皇马是西甲冠军，切尔西是欧冠冠军。巴萨既没有赢得西甲，也没有赢得欧冠。”
穆里尼奥还违心地表示他和卡西利亚斯和拉莫斯没有矛盾，他认为他们都是最优秀的球员，是皇马的财富。
他甚至破天荒地称赞齐达内将来一定会成为一名杰出的教练，似乎齐祖前几天批评他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上个星期，齐祖说穆里尼奥不应该把精力放在和媒体较劲上，也不要每场比赛都指责裁判，那样并不好。
穆里尼奥还谈了很多，夸C罗、夸德屠、夸科恩特朗，谈自己在皇马的雄心壮志，承诺两年内一定会赢得欧冠。
他谈到自己还有三年的合同，表示在皇马执教非常幸福。“除非有一天皇马赶我走，否则我会一直在这里。”
穆里尼奥兴致盎然，但在这一波巧舌如簧之中，他没有谈任何与卓杨和卡卡有关的话题。
又是两天后，西甲联赛重燃战火，皇马主场迎战升班马维戈塞尔塔。
国际比赛日之后，马塞洛、科恩特朗、阿韦罗亚、赫迪拉都是带着伤回到马德里的，中后场稍微有点捉襟见肘。穆里尼奥很创意地让德屠去踢了左后卫，卓杨和莫德里奇搭档双后腰。
在没有缺员的前场，卡卡和厄齐尔、C罗、伊瓜因首发。
皇马3:0波澜不惊战胜塞尔塔，依然距离巴塞罗那8分。比赛中德屠在边后卫上发挥相当不错，卓杨稳扎稳打一传一射。
但卡卡表现很一般，他好像很疲劳，情绪也不高，下半时开场仅仅五分钟就被迪马利亚换下。
第五二八章 皇马多特双雄会
卓杨感觉渣叔克洛普比以前更狡猾了，竟然学会赛前主动挑起攻心战。不过，卓杨肯定不会认为渣叔说‘我们是欧洲顶级，唯有巴萨可与我们抗衡’是在埋汰他，只是想战略上藐视皇马。
果然，改天渣叔又声情并茂地回忆了卓杨在马迪堡时的峥嵘岁月稠。
“卓杨总说我是他的足球启蒙老师，可我真的不敢居功。卓杨是上天对足球运动的恩赐，我只是恰逢其会领他走进职业足坛的那把钥匙，对此我十分荣幸。”
渣叔说：“卓杨毫无疑问是当今足坛最杰出的一个，其实从他十年前出现在马迪堡半岛上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是最好的了。你们猜第一次见到卓杨那天，他第一句话对我说了什么？”
“卓杨夸我德语说得不错，啊哈哈哈……”
卓杨则说：“十年前我一开始并没有打算让足球成为职业，那会儿我在汉诺威音乐大学钢琴系刚入学。进入马迪堡青年队的初衷只是为了勤工俭学，大家都在当家教或者在酒吧餐厅打工，我刚好会踢一点点足球。”
“实不相瞒，如果不是在马迪堡遇见了克洛普先生和六剑客兄弟，很可能足球现在对于我来说仍然是勤工俭学。人生就是由许多十字路口的选择组成的，克洛普先生是足球领路人。”
人长大或者变老是一瞬间的，不是慢慢而来。卓杨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突然从‘年轻新秀’变成了周围‘卓哥’和‘老卓’的称呼不绝于耳。
十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多少海誓山盟会湮灭在凉薄的流逝当中，十年时间甚至足够打一场世界大战让人类改朝换代。
沧海桑田，但有些情感不会随时光消失，反而会越发沉淀成岁月的徽章。
2012-13赛季欧洲冠军杯小组赛第三轮，皇家马德里来到威斯特**球场，挑战上赛季德国国内双冠王多特蒙德。
2009年渣叔克洛普走出马迪堡，来到亟需拯救的多特蒙德，这才仅仅三个赛季，就将这支岌岌可危的昔日G14豪门重新带回了欧洲盛宴的贵宾席上。
渣叔的球队，一如既往青春荡漾，充满锐气冲击力十足，哪怕平均年龄并不算很大的皇马在多特蒙德面前，也难免稍显暮气。
而且今天来到威斯特**的皇马，只能算一副残阵，赫迪拉、阿韦洛亚、马塞洛、科恩特朗从国家队带回来的小伤仍然没有痊愈。
其他位置还好说，可在左后卫上着实让穆里尼奥犯愁。
几天前同维戈塞尔塔的西甲第八轮，穆里尼奥尝试了用德屠来踢左后卫，虽然效果很不错，但只是德屠个人很不错，替代他同卓杨搭档中场的莫德里奇表现却难说得上出彩。
不断权衡之后，穆帅听从了马德里媒体的呼吁，今天他用了纳乔·费尔南德斯来出任球队的首发右后卫。
快要年满23岁的纳乔是马德里本地人，他的足球也出自皇马青训卡斯蒂亚。实际上纳乔从三年前就开始在皇马一线队报名了，但这几年主要还是跟随卡斯蒂亚征战。
纳乔属于后防线上的万金油，每个位置他都不含糊，23岁的年龄也算有相当历练了。想想看19岁的拉斐尔·瓦拉内今天和佩佩搭档中后卫，纳乔的确不算小了。
阿韦洛亚缺阵，水爷继续回归他的老本行坐镇右后卫。卓杨和德屠兄弟俩镇守中场，前边C罗、厄齐尔、迪马利亚，本泽马也首发出场。
渣叔的大黄蜂同样以4-2-3-1应对，这也是多特蒙德的常规阵型。
除去没有随队来客场的赫脸，按照惯例，赛前双方马迪堡系球员在一起亲亲热热拍了合影，卓杨、德屠、厄眼，默姥爷、齐耶稣、莱万多夫斯基、罗伊斯。
渣叔被强行拉过来围在中间，他笑得虬髯颤抖。
穆里尼奥看到这一幕，难免有些嫉妒，他自认走遍天下执教成绩斐然，但想听到旧将对自己说声感谢却总是那么难。
无论再怎么标榜职业精神和规矩制度，可没有人不渴望被人真诚地爱戴。2010年夏天在摩纳哥的欧足联典礼上，斯内德在台子上说了声‘感谢何塞’，镜头便抓拍到穆里尼奥眼眶里的晶莹以及颤动的嘴角。
“小猪现在麻烦大吗？”卓杨问姥爷。
小猪施魏因斯泰格从上赛季末进入瓶颈期，开始了漫漫开花路，此时应该正在最困顿的时候，默姥爷距离小猪最近，想必更有切身体会。
“他麻烦个茄子。”默姥爷翻了个白眼：“从赛季开始到现在一路连胜，连个平局都没有，他能麻烦到哪去？”
2012-13赛季正式拉开后，从德国超级杯开始，拜仁慕尼黑就见神杀神遇鬼杀鬼，不管对手是谁只管手起刀落，一刀不够就两刀，德甲联赛已经9连胜，起跑姿势相当舒畅。
反观卫冕冠军多特蒙德就没这么提精神了，新赛季倒是和西甲冠军皇马有些异曲同工。
赛季初超级杯输给拜仁后，联赛中莫名其妙又是连平又是输，三天前又刚主场负于沙尔克，搞得渣叔和默姥爷都有些郁闷。
在前两轮欧冠小组赛中，皇马两连胜，多特蒙德首轮赢了阿贾克斯，上一轮客场被曼城1:1逼平，目前积4分暂列小组第二，今天也是小组头名之争。
“那照这意思，小猪要是再开了花，你和渣叔今年的麻烦才大了。”
“谁说不是呢！”
“想到帮他开花的方法了吗？”卓杨问。
“刀疤说过几天带小猪去酒吧跟人打一架，如果不管用，我打算带他去潜水。”姥爷信誓旦旦说：“潜下去趁着不注意我拔掉他的管子，呛个半死没准儿会有用。”
“我操，……好主意呐。”卓杨由衷赞叹，同时举一反三：“如果你的办法还是没效果，我就把小猪绑树上让蔻蔻拿箭射，贴着咽喉往树上钉，吓个半死弄不好会管用。”
“如果还是没用，咱们就让二哥一把火点了小猪的房子试试……”
“屠，屠——”卓杨喊过德屠：“你要不然找几个道上的哥们儿，把小猪绑票试试？”
“行！那啥，我打听打听。”
在一旁偷听的莱万多夫斯基突然觉得自己一直敬仰的六剑客似乎都不是好人，像极了塑料兄弟。
第五二九章 颜值它不允许啊
客场作战的皇马率先发难，第4分钟，助攻上前的拉莫斯接到卓杨的分球后，右路回抠做球让迪马利亚在禁区外面抽了一脚冷射。
不过，天使迪的射门被大黄蜂中场老将塞巴斯蒂安·凯尔堵抢眼挡出，没有威胁到魏登费勒把守的球门。
多特蒙德曾是卓杨征战德甲时的劲敌，他在这里也结交了不少朋友，比如现任拜仁体育部门主管的萨默尔，和在中国国家队担任助理教练的沃恩斯。
时光荏苒，卓杨今天再次面对多特蒙德时，大黄蜂的阵容里却只剩下同为32岁的两位老将魏登费勒和凯尔算是旧人。其余人等，基本都在这些年中，被下决心不破不立的多特蒙德新管理层和大刀阔斧的渣叔清理得干干净净。
如今的多特蒙德，一扫往日腐朽暮气，代之以青春朝气重新傲立在德甲赛场，使得呐喊分贝本就冠绝欧洲的威斯特fǎ伦球场声势更加滔天。
罗曼·魏登费勒十年如一日，从2003年顶替出走阿森纳的莱曼，他就是多特蒙德的主力门将，倒是凯尔不怎么平静。
老队长沃恩斯2008年退役去干了卓杨的私人训练师之后，塞巴斯蒂安·凯尔就当上了多特蒙德的队长。可好景不长，转过头他就被成长起来的努里·沙欣挤出了主力阵容。
渣叔到来后，全面掀起了青春风暴，斯文·本德、马里奥·格策等天才让沙欣都后脊背发凉，凯尔更是被钉在板凳上动弹不得。
于是，渣叔举贤不避亲，直接就把队长袖标给了默特萨克，让凯尔和魏登费勒两位副队长辅佐默姥爷。
同样的青春之歌也高唱在德国国家队里，小猪、赫迪拉、克罗斯如日中天，魏登费勒还能在诺伊尔身后当个替补，凯尔却很久未闻勒夫的召唤之声了。
但凯尔的人品着实令人赞叹，这些年一直在多特蒙德兢兢业业，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更衣室里从来听不见他一句炉灰渣子，真正起到了一名老将的表率作用。
凯尔是标准老式德国中场防守球员类型，以防守凶狠体能充沛以及作风顽强著称，同时具备大面积覆盖和不停歇往返能力，32岁的凯尔在这些方面并未比六年前衰退多少。
他这样的老将，虽然略显落伍，但永远是球队不可或缺的强力补充，打硬仗即插即用热得快，尤其在面对卓杨时，显然比小年轻更令教练踏实些。
卓杨能在场上干什么，恐怕没有人比渣叔更心知肚明了，别的先不说，只那份号令天下的气势就能让小孩子们未战先怯三分。
所以渣叔左思右想，今天让凯尔替代伊尔卡伊·京多安披挂首发，当年在德甲与卓杨鏖战过三百回合的老将，最起码经验上不缺乏，也不会有畏惧之心。
但凯尔和斯文·本德搭档的双后腰在对位卓杨上也许防守硬度不缺，但抢风头就不要想了，当今足坛哪里还有比卓杨和德屠的搭档更完美的双后腰。
第5分钟，厄齐尔肋部传球，C罗突入禁区腰线迎头撞上他的老伙计默姥爷，见没有射门机会，便果断将足球踢回到禁区外面。
卓杨启动要比凯尔快得多，他抢先卡好位置后迎球抽射。凯尔这一刻是拿他没办法，但多特蒙德另一名中后卫胡梅尔斯早就盯着这一侧，他机敏的干扰让卓杨没能充分发力，射门被魏登费勒横身扑了出去。
25岁的马茨·胡梅尔斯是德国足坛近两年冒出来的优秀中后卫，出身多特蒙德自家青训。虽然191cm的他也属于高佬系列，但转身速度却比齐耶稣快得多。
就凭借这一点优势，胡梅尔斯如今比齐格林斯基更多出现在首发阵容里和默姥爷搭档，今天就是如此。现在德国国家队后防线上，中后卫来自多特蒙德的组合，两个边后卫则是拜仁慕尼黑的责任田。
第9分钟，迪马利亚在施梅尔策的纠缠下，一脚远射高出横梁，皇马开场抢攻战术打得轰轰烈烈，但并没有取得实质性战果。
随后，扛住皇马三板斧的多特蒙德发起了针锋相对的进攻。
第12分钟，左边后卫施梅尔策摆脱纳乔的拉扯横传中路，格罗斯克罗伊茨30码处远射被第125次欧冠出场的卡西利亚斯救出。
25岁的凯文·格罗斯克罗伊茨绰号‘大十字’，因为他的名字在德语中就是‘大的十字交叉’的意思。卓杨对他印象很深，因为他被六剑客打哭过。
那还是在六剑客初入江湖的时候，马迪堡在丙级赛场遇见多特蒙德青年队，16岁的稚嫩前锋大十字被默姥爷虐得渣都不剩，残忍到令看客落泪。
哥儿几个这些年虐得人多了，可把人当场虐哭却只有这么一回，弄得六剑客挺不好意思，感觉欺负了小孩子，虽然当时他们自己年龄也不大。
那之后，卓杨在德国赛场上再没见过大十字，他被多特卖给了低级别球队，几年中一直游走丙级和乙级，一直到2008年才又重新自由转会回到大黄蜂。
在多特蒙德与默姥爷重逢，姥爷其实已经忘记了这段尴尬旧事，大十字反而主动召唤了回忆，搞得姥爷六年后再次向他道歉，俩人也一笑泯恩仇。
大十字如今是渣叔麾下的主力左边锋，就是C罗在皇马踢的位置，这年头敢踢这里的没有一个善茬，一个比一个骚。
右边锋罗伊斯不骚，就是越来越秀气。
第15分钟，尽管卓杨亲自上来逼迫，罗伊斯仍然给出了质量极高的传中球，点球点上莱万多夫斯基抢在佩佩之前头球攻门，被卡西利亚斯化解。
卓杨问罗伊斯：“火箭，你怎么越长越像女孩子了？”
23岁的马尔科·罗伊斯当年在马迪堡埃菲尔山脚下的青训基地里，和厄齐尔、许尔勒、穆二娃并称‘青年队四宝’。因为速度奇快，罗伊斯被四宝的老大蓬蓬起了个‘小火箭’的绰号。
不过，因为越长越水灵，埃菲尔山脚下一枝花，他又被二娃叫做‘队花’。
罗伊斯妩媚一笑：“卓哥，我也想低调，可颜值它不允许啊。”
卓杨突然觉得多特蒙德风水肯定有问题，要不然这么朴实的孩子咋到这儿就开始浪了呢？
第五三〇章 格策和经典莱万
多特蒙德的攻击线，最前端顶着24岁的波兰中锋莱万多夫斯基，其后两个边锋为24岁的大十字和23岁的罗伊斯，他俩中间的前腰，是20岁的马里奥·格策。
格策出身知识分子家庭，他老爸是大学工科教授。德国教授可是真·牛逼的存在，社会地位远高于足球明星，收入上虽然没那么夸张，但也足以从容进入中产阶级。
格策在这样的家庭长大，他其实挺像中国孩子，从小好好学习才是最正经的事情。一直到格策17岁，他仍然是正规高中的高中学生，足球只是业余爱好。
但就像罗伊斯的颜值一样，格策的足球才华也不允许他低调，2009年，正在歌德高中苦读准备攻取高等商务学校入学资格的格策引来了德国足坛豪门的追逐。
对每一个德国足球少年来说，拜仁慕尼黑都是他们无法抗拒的诱惑，格策也不例外。拜仁稍微甩个媚眼就可以迷倒满世界的男人，简直就是九千年道行的狐狸精。
多特蒙德没有拜仁的骚魅力，但他们有聪明机智的管理层。多特蒙德俱乐部向格策老爸允诺，不但不会干涉孩子继续求学，还保证让格策在踢球的同时，跟随俱乐部外事和商务部门进行专业实习。
格策教授龙颜大悦，当即揪着儿子的耳朵把人亲自给多特蒙德送了过来。
多特蒙德能得到格策，得感谢教授老爸，但格策能飞速成为多特蒙德的前腰组织核心，必须要感谢八竿子打不着的卓杨。
比格策年长三岁的日本人香川真司一来到多特蒙德，就坐稳了攻击核心的位置，他被渣叔称作‘小卓杨’，可见对其厚望。香川也没辜负了渣叔的栽培，2010-11赛季上半赛段，香川真司被评为德甲半程最佳球员。
但紧接着，事情就发生了剧变。
2011年元月份的卡塔尔亚洲杯决赛，香川真司企图在比赛中阴卓杨一张红牌，他倒是成功了，却被一不做二不休的卓杨下狠脚搞了他的膝关节韧带。
香川真司这一伤停，就是大半年。渣叔痛心疾首之余，只能把更年轻的格策推上来应急。
然而，谁也没想到，格策这一应急，便再也下不去了，香川真司伤愈复出后都只能去边路讨生活，或者后撤去客串后腰。
今年夏天弗格森爵爷看上了香川，渣叔乐得大手一挥放人。
如果不是香川真司那次受伤，虽说是金子总会发光，但想必格策还得多在板凳上等待一段时间。喷子戈麦斯很早就对卓杨说过：叫马里奥的人，运气都不差。
足球技战术发展就像衣服的时尚潮流一样，总是在一种循环当中，百褶裙和九分裤不是现在才有的时髦，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就曾流行过了。
足球发展也是这样一种相生相克的道路。
进入商业化蓬勃发展之初，足球是古典前腰的时代，那时候4-4-2的菱形中场全都要为10号前腰服务。苏格拉底、拉易，包括最后一个古典前腰里克尔梅，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随后，更进化出了9号半型前腰，他们比古典前腰活动范围更大，进球能力也更突出，马拉多纳、普拉蒂尼、托蒂、巴乔、皮耶罗，卓杨也因为开发出9号半异能率领马迪堡在05-06赛季一飞冲天。卡卡也能算作这个类型，他只是更偏重于突击。
为了遏制这些无所不能的9号半们，足坛出现了专职防守的后腰，乃至兽腰，于是，9号半的辉煌时代结束了。
足球变得更善于利用空间，把宽度和纵深利用到极致，也是为了避开兽腰们的残暴，球场上应运而生后撤型组织后腰，以及更适合边路空旷的全能边锋。
古典前腰和9号半相继退出足球主流舞台，一来是因为被新潮流克制，二来也因为成材量稀少，可遇而不可求，不符合现在工业化青训批量生产的要求。
经典中锋也是因为这些原因逐渐走向了没落。
并不是每一个身穿9号球衣的人都叫中锋，并不是每一个中锋都有资格被称作经典中锋。只有技术全面、进球能力超强、能凭借一己之力改变比赛的中锋，才能成为经典。
因为更加追求球场宽度和深度，更追求水无常态的位置流动性，更讲究轮转换位，足球的进球任务大多是由边锋和影锋以及伪中锋来完成，经典中锋不再经典。
取而代之以四不像的战术中锋，比如德罗巴和本泽马，接应和扯动才是他们最主要的工作。
那些传统上中锋盛行的国家队，现在纷纷转行，想求一位真正的中锋而不得，比如巴西、意大利、西班牙、荷兰、法国、英格兰、阿根廷，昔日都有经典中锋威震天下，现在却根本没有能拿的出手的中锋。
但因为位置的特殊性，经典中锋依然在足坛倔强地生存着，执牛耳者当属大奉先伊布拉希莫维奇。
而德国足坛虽然经典中锋也日渐稀少，但因为这里的足球特点和中锋情怀，经典中锋尽管不是层出不穷，但仍然灿烂。
克洛泽、喷子戈麦斯，包括出自马迪堡的哲科和仍在马迪堡的伊比舍维奇，都是德国足坛近些年培养出来的经典中锋。
今天多特蒙德9号罗伯特·莱万多夫斯基也是。
24岁的莱万当年完全是因为卓杨才投奔了马迪堡，只不过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卓杨自己都不知道。
2005年一月，16岁的波兰莱吉亚俱乐部梯队小将莱万跟随一线队来德国汉诺威访问比赛，在埃菲尔山脚下亲眼目睹了那场著名的‘战役’。
卓杨大发神威一通拳脚将莱吉亚全队揍得服服帖帖，那一天，他在莱万的眼里就是神。
五个月之后，莱万多夫斯基抛弃莱吉亚，跑到马迪堡参加了试训，然后顺利进入到马迪堡青年队。
马迪堡人不记得这个当时在人群里瑟瑟发抖的少年，莱万也从来不跟人提起这段往事，他耻于同莱吉亚为伍，莱万多夫斯基只想和真正的男人在一起踢球。
有时候，莱万自己都怀疑是不是暗恋上卓杨了。
第五三一章 莫名其妙的拥抱
卓杨哪能想到在马迪堡和德国还遗留着这么一段‘爱情’，他不但不记得莱万多夫斯基和华沙莱吉亚有瓜葛，当年在马迪堡对莱万的印象也并不深。
因为莱万不像二娃他们那么爱热闹，舔着脸往一线队大佬圈子里钻。莱万是个规矩孩子，默默踢球安静过日子，所以那时候卓杨基本上和他没什么交集。
而且莱万也不如和他同岁的厄齐尔那么早冒头，卓杨离开马迪堡之前，厄眼已经在一线队踢上了比赛，但一直到卓杨离开，莱万都还在马迪堡U19练级，B队都不是。
08年AC米兰冠军杯大战马迪堡时，年龄更小的穆二娃和罗伊斯惊艳亮相，莱万才在B队里默默无闻。
所以这么多年过去，卓杨对莱万唯一的印象，只是仅仅知道他也出自马迪堡。
今天的比赛在经过开场短暂的试探后，双方进入到拉锯战，攻防节奏转换都很快，草地上只见二十个人不断在往返来回。
莱万多夫斯基除了一次利用脚步移动抢了佩佩的身位，顶出一记很有威胁的头球，其他时间基本被佩佩在危险区域限制得很死，远没有那几个活跃分子上镜。
前半个小时里，多特蒙德的进攻和射门，大多来自小火箭、大十字和格策，甚至凯尔都有两脚质量极高的远射。这些，全都被表现同样精彩的卡斯利亚斯拒之门外。
然而，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卡西今夜算是明白这话到底啥意思了。
第35分钟，卓杨在凯尔和本德的联手逼迫下，把足球会给德屠寻求过渡，德屠为了舒缓一下球场凌厉的节奏，又把足球回传给瓦拉内。
瓦拉内不是出球型中后卫，他便赶紧把球踢给了拉开的佩佩。
传递过程到现在为止，一切都是正常的，节奏和接应选择都十分合理。
然后，佩佩瞄准摆腿，带着强烈的自信要把足球交给远处已经迂回到前场边路的卓杨。
于是，佩佩非常准确地把球传给了近处的马里奥·格策。
一瞬间，皇马全队集体懵逼，他们的后防线空旷得像太平洋。
格策简简单单把足球踢给正在前边无聊横跑的莱万多夫斯基，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就更简单了。
莱万在皇马空虚的半场长驱直入，几个箭步便带球面对惊慌出击的卡西利亚斯。侧前方趟出一步，前边就只剩下敞开怀抱的球门。
1:0，佩佩自己尚且摊开手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何况其他人。
卡西利亚斯一骨碌翻身爬起后，不知道自己该干嘛，只好双手叉腰呆立在那里，耳中似乎响起了‘雪花飘飘北风萧萧’的背景音乐。
瓦拉内和德屠惊恐地回望着佩佩，身上不停冒出鸡皮疙瘩。
穆里尼奥在场边已经痴了。
卓杨突然感觉好累，累得眼冒金星，像刚被宇宙伽马射线冲击过。他的眼神都是涣散的，想用目光去追问佩佩出了什么事，却无能为力，只是恍惚中看到似乎有人冲着自己跑来。
从天而降的大礼包，多特蒙德人像过年一样开心，大家都朝着莱万跑去，波兰中锋却一路笔直跑向了卓杨。
莱万多夫斯基把卓杨抱个满怀，卓杨也下意识反手抱住他。
于是，事情变成多特蒙德人和皇马人一起懵逼。
莱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跑来抱卓杨，卓杨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让他抱了。
莱万上赛季在德甲中打进22个球，欧冠还有5个，本赛季依然保持着如此的进球率。他不是没进过球没见过世面的乡下足球小子，哪怕破了皇马的球门，也不应该兴奋到神志不清。
做这件事情，莱万根本没过脑子，破了卓杨所在球队的大门对他来说意义非凡，于是便毫无意识地首先来找卓杨庆祝，他想让卓杨分享他的喜悦。
卓杨好纳闷：我跟这小子没这么熟呀？
默姥爷揪着耳朵把莱万拎开，让他如梦方醒，也挽救了卓杨的尴尬，甚至还让佩佩摆脱了难堪，因为大家都在注意卓杨和莱万的玄幻一幕。
C罗问卓杨：“介小兔崽子嘛意思？”
卓杨挠了挠头：“要不你帮我去问一下？”
C罗摇了摇头：“你们马迪堡出来的人都尼玛脑残吗？”
卓杨叹了口气：“唉，说这话你不怕挨揍吗？”
C罗说：“想揍我回头再说，赶紧先帮我进个球，默姥爷真尼玛难缠。”
如果说C罗在曼联还有朋友的话，默姥爷应该算一个，实际上卓杨和C罗搭上话，最早就是因为姥爷给做的介绍。
默姥爷是当今独一份的后防自由人，他拥有相当不俗的插上进攻能力。但今天为了防止C罗的偷袭，姥爷基本放弃了前插的骚动，不断游弋随时准备斩断C罗。
以默姥爷的防守功力，C罗按部就班发起冲击基本没戏，所以他一直踢得有些憋屈。
本泽马也基本上被胡梅尔斯荒废了，厄齐尔一直都还没搞定斯文·本德，C罗在他熟悉的位置上却得不到熟悉的支持。
遇到这种困境，来找卓杨想办法是最靠谱的选择，所以C罗很急切。
卓杨不是不帮C罗，总裁现在的进球大部分都有卓杨的功劳，助攻要么直接要么间接。但卓杨今天也很难，多特前边那三个小子太能折腾。
不是说莱万，是格策、罗伊斯和大十字。
阵型就如同世间的美好一样环环相扣，多特前边三个妖孽不敢在中路硬怼卓杨和德屠两位老大，但他们敏锐地发现了皇马今天的右边后卫纳乔看起来比较好欺负。
年龄虽然不小了，但没怎么经历过大场面的纳乔显然没有放开，越踢越紧张，不但频频失位，也把自己侧身防守差的弱点完全暴露在了多特蒙德攻击线面前。
球场上没有善良的人，尤其格策和小火箭，他们抓住纳乔这一侧使劲穷追猛打，卡西利亚斯此前经手的考验起源都来自这一边。
于是，德屠只能利用自己超强的防守覆盖能力不断像纳乔这一边倾斜，帮他镇守右路。纳乔还没有完全被打漏，全是德屠的功劳。
德屠花精力去协助右路，卓杨在中路的防守任务自然就增多，他不得不优先考虑后防屏障的安全。再加上凯尔又相当难缠，所以就让C罗成了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