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重重谜团
办公室内,那话语铮铮,句句如铁。
莹白指尖搭在门把手上,眨眸,封蜜一时之间不知该进还是退。心里有感动涌上,为霍行衍如此维护她。
可,徐子卿奇怪的态度也让封蜜心底疑惑。
他说过几次她符合于诺的人物原型,可,娱乐圈里有太多新人老人,她不相信会找不出一个演技长相都符合于诺的人,那么徐子卿的这番执着,是又为何?
这个电影,对他就如此重要?
“封小姐?”有疑惑的喊声从后而来,莫箫在走近时才发现一个身影一直伫立在办公室门外,见到是封蜜,便下意识喊了声。
“嘘——”食指慌忙竖在唇边,却是为时已晚。
“谁!?”眉目一凛,霍行衍清冷的嗓音已然响起。
“是我!”无奈浅笑,封蜜推开门进去。
惊觉说错话,莫箫躬身颔首后,面前这扇门已然碰上。
“小乖,”见到浅笑盈盈的封蜜,霍行衍一时语塞,他不确定封蜜到底听见没。
就连徐子卿都是一脸愕然的看向封蜜,不敢说话。毕竟这件事他未征求封蜜的同意,而来要求霍行衍。
“嗯,”点头,封蜜上前,从包内取出文件,递到他的办公桌上,“你要的文件!”
“蜜蜜?”她越是云淡风轻,霍行衍越是心惊肉跳。
“你——”从办公桌后而出,霍行衍清冽瞳底闪过一闪即逝的慌乱。
“嗯,”看了下腕表,封蜜对他柔柔浅笑,“时间已经快中午了,不如我们一起吃个饭!”
“好!”闻言,霍行衍僵持的面部肌肉才算松懈,上前握住她的手掌,十指紧扣。
在即将走出办公室前,封蜜回眸,对着徐子卿说道:“徐导,赏个脸,一起吃个午饭吧!”呲着两颗小虎牙,封蜜的面上满是俏皮神色。
“蜜”徐子卿也是一脸莫名,只是那未出口的话语,顿在霍行衍一记凌厉的眼神里。
一顿午餐,除却气氛诡异,三人都用的十分愉快,而从始至终封蜜也没提起办公室内吵闹的事件。
对此,霍行衍在一开始的狐疑不安中,终于完全放下心来。
只是,用餐散场后,徐子卿在开车回去的路上,却收到了一条信息,来自于封蜜。
夜,八点,霓虹渐起时。
不夜城,喧嚣才起。
按照约定时间,徐子卿匆匆赶到红屋时,指针恰好指向七点四十分。
关掉引擎,拔下车钥匙,徐子卿按耐住激动兴奋的心情,提着文件包迈入红屋。
红屋,顾名思义,大都人都会联想到古时青楼,类似夜夜笙歌欢乐奢靡之地。
可此红屋却非彼红屋,据说红屋在未改造之时,确实是高官显贵纨绔子弟夜夜笙歌包养情儿之地,只不过后来b市发生了重大贪污事件,涉及官员足足二十几个人,而红屋的幕后之人,恰是高官。
在中央派人下来调查并且证据确凿后,红屋也一度被查封,直至两年后,被一富商私下收购,之后便改造成了一个酒店。因风格复古色调浓墨重彩带有强烈中国风,便起名了‘红屋’。
旧时老墙,斑驳老墙根,家家户户门前红砖绿瓦,大红灯笼高高挂,许是旧时年岁里独特的一抹风情。
走过悬挂大红灯笼的门牌,徐子卿在身穿黑色红底旗袍的侍应生指引下走到大堂一处墙角边。
幽静角落,足以将一楼大堂内的一切窥于眼底。
侍应生离去,封蜜对着后者做了个请的姿势,“坐下吧,徐大导演!”
目光扫过腕表,封蜜的眼底有戏谑滑过,“八点没到,想不到你居然早到了!”
封蜜只要了杯清茶,许是坐下没多久,茶杯上冒着袅袅热气,茶香氤氲。
依言坐下,将文件包放置在边上,徐子卿也是眸光复杂的开口,“不说我,你不是也早到了么?”
对于封蜜居然会私下约他,徐子卿现在还不在状态。
端起茶杯轻抿了口,封蜜笑笑,“阿衍在旁边酒店,饭局太沉闷,我就先出来了。”
“饭局?”
“嗯,”封蜜想起饭桌上那些人互相灌酒的场面,头皮发麻的同时也是一阵心疼,“风行有个地产开发项目,需要上头批阅。同行有个大梁地产也参了一脚,再过一周就是公布期。上面有领导下来,所以他被拉着一起了。”
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风行在北方市场如何称霸,想在南方市场的首站落脚并且一炮打响,不管你是谁,依然得遵照规矩。
况且霍行衍向来是个倔强的人,不爱靠家里的势力出头,天底下也不是都是长眼的人,他的脑门上也没刻霍家子孙,自然有不长眼的想跟风行一较高下。
何况,b市的这帮官员,在往日封华年的耳濡目染下,封蜜也知晓一二,不把你扒下一层皮来,是不会轻易同意的。
寥寥几句,封蜜说的很草率,徐子卿却听出了她话语里的心疼。
只是,他向来痴迷于拍电影写剧本,对这些生意场上的事情不闻不问,自然也不清楚,是以只能安慰,“放心吧,以行衍的本事,没有什么他搞不定的。”
点点头,封蜜也只能这样想。
“先点菜吧!”徐子卿说着便去拿菜单。
“不了,”封蜜阻止他,“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挠挠头皮,封蜜有些尴尬,甚至于不敢去看对面徐子卿的脸色,“我是偷偷瞒着阿衍过来的,并且告诉他,我在商场里逛街,一个小时后回去,如果他见不到我……”
底下的话,自然不用多说。
徐子卿明了,笑开,“我知道,不过即使如此,也总要吃饭吧!”
说着便招手喊来侍应生,询问了下封蜜的意见,然后简单的点了几个菜肴,大都是封蜜爱吃的。
侍应生拿着菜单离去,封蜜也只能笑着应,“那也好!”
在等菜的时间里,侍应生先上了一壶花茶,为徐子卿斟了一杯又为封蜜续了一杯后,这才离去。
扣着茶盏,徐子卿斟酌再三,终于按耐不住询问,“对了,你今天找我是——”
封蜜就等他先开口呢,于是柔柔浅笑,狐疑问道:“有一个问题想问下你?”
“你为什么非要我饰演那个于诺?又或者说,你怎么会对我如此充满信心?要知道想上徐大导演你的戏的演员,应该很多很多,我一个圈外人,你怎么会觉得我适合?”
封蜜更纳闷的是,他的坚持与决心,她可从未见过有人为说服她演一个角色,而奔波忙碌费劲了口舌。
说实话,封蜜对演戏多大兴趣,却为徐子卿这三番两次的请求,而软下了心。
视线里,一排复古宫灯在招摇晃动,红色的流苏随着风声轻摇,密密一片。晕黄的光色打在对面徐子卿并不出众却风流倜傥的面孔上,封蜜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自那天过后再见,徐子卿似乎憔悴瘦削了不少,这几天,他经历了什么?而且,当时他还提起了谈丽姿?
重重谜团在心里缭绕,封蜜却不敢问。
眸光黯垂,徐子卿端着茶盏的手轻抖了下,继而不动声色回:“我看过你表演的录像带,”
顿了下,他又道:“也了解过你的家庭,你与”似是觉得这句话不能说,徐子卿突然噤了声。
“我的家庭状况,与于诺有几分相似之处,是吧?”封蜜替他接了下去。
霍然抬眸,徐子卿眼里的女孩,盈盈浅笑,似乎并不介意自己的伤疤被人摊开。
“……抱歉!”他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愧疚。
摆摆手,封蜜毫不在意,“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你不必跟我道歉!”
“你是觉得,没有一种表演,可以敌得过本色出演,是么?”
既然说到这个份上,封蜜自然也不是傻瓜。更何况,她在初初看过《一诺千金》这本书时,也恍然觉得于诺就是自己。
“蜜蜜……”
“还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却总找不到合适的时机。”不等他说,封蜜截断了他的话语。
“当然,如果我不小心问错,也请你原谅。”
“你说。”
斟酌半响,封蜜假装自在的抿了一口茶水,幽幽启口,“这个故事既然是有原型,我想知道,原型是谁?抑或是说——”
她的眸光灼灼望去,与徐子卿那惶恐的目光对上,“于诺是谁?徐阅又是谁?”
“……”徐子卿的视线里,对面的女孩轻启红唇,明明是一句在正常不过的话语,却仿佛是一封恶魔的审判书,将他心底的回忆勾起,然后,他的喉咙似乎像是被一只大手掐住了一般,失去了言语,只余耳边,飘想着那一个名字。
对面,在话音落地后,徐子卿俊脸上的血色一寸寸褪去,甚至他的唇瓣在颤抖。
“啪——”茶盏被他在不经意间翻到在桌面,继而滚落下方桌去。
茶盏落地的声音将四周的视线吸引过来,封蜜却慌忙的扯了纸巾去擦拭徐子卿桌前的那一大滩茶水。
“先别说了,起来,擦擦!”
封蜜焦急出声,眼见那有些烫的茶水滴落下去,将徐子卿的衣物沁湿,而后者却仿佛失去了知觉,依然直愣愣的坐在原位。
不由心下暗自着恼,她是不是不该问?
第195章 这世间的情爱纠缠
滚烫的茶水将徐子卿的胸前衣物打湿,**的一片暗色,有水滴沿着桌角往下,湿哒哒的淌落在地面上。
而徐子卿却仿似失去了知觉般,岿然不动的坐在原位,适才捏着茶盏的手,已然紧握成拳。
他垂着眸,微卷的发丝从他饱满的额际滑落,遮掩住了他此刻的表情,只余那紧握成拳的手背上,青筋暴突甚为恐怖,似是在压抑。
有侍应生循声而来,将桌面擦拭干净,又去换了只茶盏过来,周遭的视线才缓缓收却。
而封蜜的手却顿在了半空中,她尴尬的站在那里,手中还拿着纸巾,却不知该如何。
眨了眨眸,她觉得有些压抑,似乎,她一直在说错话。
而一个尤为大胆的猜测,却慢慢浮现在她的脑海。
良久过后,第一道菜已经上来,剁椒鱼头酸辣的气息扑入鼻孔,让人闻之直流口水,封蜜却失去了品尝的心情。
“抱歉……”良久过后,才只听那幽幽的语声从徐子卿喉间溢出。
他似乎渐渐恢复常态,适才发白变色的俊颜也缓解了几分,颤抖着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口饮尽。
“咳咳……”许是被呛着,他用力的咳嗽了几声,放下茶杯用手掩住唇口,一张俊颜急促潮红。
“你、你没事吧?”等徐子卿缓过来,封蜜才提心吊胆的问道。
摇摇头,徐子卿微垂着眸,身上的气息有些晦暗,半响才沙哑似低喃道:“刚才,吓着你了吧?”
一句话刚准备脱口而出,硬生生的被封蜜吞回肚子里,“没有,那个,”她小心翼翼坐下,“真对不起,我无意间似乎……”
抬手,阻断封蜜的话语,徐子卿说道:“……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
他的声音有些苦涩,像是泡在苦咖啡里一般,倾口而出,就是一股浓浓的苦涩味儿,“曾经有人劝我,过去就让它过去,谁没有过去呢,谁的人生当中没有痛苦过,因为时间可以掩埋所有的事物,伤口会慢慢愈合。”
“记忆里的人,会成为你过往的风景,偶尔你或许会回想下,但不会再相遇,可是——”
封蜜的心一提。
“我没办法忘记,就像如果某一天,我忘记了我爱过她,那么我不清楚,我是否还可以继续爱人……我试过忘记她,可是我办不到……”
他重又低下头去,将脸深埋入桌面里。
封蜜看到他的十指用力交叉,似是在跟自己较劲。
“你没有猜错,我就是徐阅!”
一句如此突兀的话语,就这般砸向了封蜜,惊慌失措,错乱不已。
即使她有大胆猜测,却始终没有论证,而徐子卿突来的话语,瞬间让她失了方寸。
甚至是,在想起《一诺千金》的剧情时,再将那剧情安放在徐子卿身上,联想起他几次三番请求她饰演少年于诺,他对这部电影的看重,答案,终于迎刃而解。
可封蜜,却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她无意于挖别人伤口,这让她内疚。
“你应该清楚,我虽然是行衍的小舅,却不是亲生,应该说之前我曾辗转过两户人家,在我父母死亡后,直到后来被赵家收养……”
前半句话封蜜清楚,后半句,封蜜只觉太阳穴突突跳,她居然再次听到了秘闻。
“她是我生命里的阳光,从我第一眼见到她起……”
后面,菜色陆陆续续的上桌,徐子卿点的是三菜两荤一汤一甜点,满桌几乎是都封蜜喜欢的菜肴,她却吃的味同嚼蜡,全程只听徐子卿絮絮叨叨的话语,断断续续并不完整,像是在回忆前半生。
全程,封蜜未夹几筷子菜肴,只偶尔咬着筷子,偷偷看徐子卿的面色。
他想喝酒,最终被封蜜劝住,她没忘记他回去要开车。
最后,徐子卿将《一诺千金》的剧本递给了封蜜,封蜜也诚恳说她会考虑看看,一周后给他答复。
原本她是想明确回绝他的,结果在听到这段故事后,动了接下的心思。
在徐子卿抽身离开之前,封蜜还是忍不住问了句,“那个,于诺呢?”
她看到徐子卿的后背瞬间变得僵直,那低气压一阵阵扑来,让封蜜险些经受不住。
“……我相信她还活着。”半响,他沙哑似低语的声音从后背传来。
封蜜的眼角忽而变得酸涩,“我也相信,她会活着!”
封蜜曾看过一本言情小书,书上的大意是,女主与男主走散了,若干年后,男主成为了大明星,出现在荧幕广告杂志甚至每一个可能出现的地方。
当主持人询问他当明星的本意时,他只说了一句话。
他说,这样,会有很多人看到他吧。包括,他的那个她。
相信徐子卿也是如此,他努力的撰写剧本,拍好电影,就为了出现在荧幕上,让他的那个她能够见到,我还在找你,仅此而已,所以才努力成为闪光点,为了让更多人看到。
墙面上,刻画着浮雕浓墨重彩的图案里,一只黑玫瑰缓缓攀上浮雕沿,黑色的茎叶如同藤蔓般缠绕之上,仿佛命理中,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爱纠缠。
徐子卿离开,桌面上的许多菜肴却几乎未动过,封蜜怔愣片刻,这才招来侍应生,吩咐将几个主菜打包,又吩咐后厨再炒两个小菜,她打包带走。
在等待的过程中,封蜜去洗手间洗了双手,刚出来走在大堂上,却被一个横空窜出的女人撞了下,直将她撞的歪倒向一边,幸亏她堪堪的定住身体。
身边,一阵香风刮过,伴随着鞋跟尖利的声音。
“喂——”封蜜原本不甚在意,可见撞倒她的那人居然道歉都没有,直接跑向了二楼楼梯,顿时火了。
刚要说两句,那人已然顾自跑上楼梯,风风火火的上楼了,只留给封蜜一个后脑勺。
指着楼梯上消失的人影,封蜜简直是目瞪口呆,良久才恨恨收回手,“什么人啊!”
只是,为什么那人影如此熟悉,似乎像是在哪见过?
今天在红屋大堂里吃饭的客人格外多,所以封蜜吩咐炒的两个小菜,还遥遥无期。
百无聊赖的坐在餐位上等待,抽空看了下腕表,一个小时还没到,她这才安心,猜测霍行衍那边饭局估计还早。
正在这时,只听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嘭——”那声响格外震耳发聩,仿佛是在耳边诈响一般。
封蜜‘嗖——’的起身,只见大堂里所有客人也纷纷停止了用餐,在左右观望后,目标一致的转向,二楼。
侍应生们匆匆的脚步声也紧跟着而去,有许多客人们甚至停下了用餐,中国人爱热闹围观的特点让他们纷纷跟随上去。
封蜜也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在看到菜肴还未出时,也跟随了上去。
声响的确是二楼传来的,而能造成这种声音的,事件的起源应该不小。
在封蜜上楼后,与两个侍应生擦肩而过时,还能听到那窃窃私语声。
“天哪!居然会有这种女人,简直让人害怕!”
“就是,你看到那个男人没?他的脸几乎黑的跟锅底似的了。”
“啧啧,有这种女人简直是一个男人的不幸。”
“啊对,搞不懂那男人长得那么帅,一副成功人士的做派,眼力也太差了吧!”
“嘿嘿,这你不懂啊,男人看女人啊,长的好看不好看是其次,主要是那方面的功夫……”
“你个黄胚,让你再说,还不赶紧去找人上来收拾!”
侍应生一溜小跑远去的功夫,封蜜摇摇头,已然走到了事发地点外。
红屋的二楼以上是包厢,三楼要提前预定二楼不需要,里面除了娱乐设施外吃喝玩乐都有。
而此刻,靠近楼梯口第三间包厢外,穿着黑底红花旗袍的侍应生与临时围观的客人们围在包厢门口,都在窃窃私语。
红屋的保镖们站在门口,脚步有些踌躇。
这一副画面,让封蜜不禁挑了挑眉。
封蜜刚走过去,便听到一个尖细的女声在里面喊,“你还说你今天参加庆功宴不是为了这个女表子,如果不是她勾引你,你会参加这种庆功宴么?你以前都不会参加的!”
这个声音……耳尖一动,封蜜已然站在包厢外,探头往里一看,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只是在触及包厢里的情形时,忍不住啧啧感叹了两声。
“这么猛?”嘴角轻抽,封蜜有些无语。
只见包厢里那张大餐桌上的菜肴杂七杂八的落了一地,满地都是陶瓷碎片跟汤水,餐椅都翻倒在地面上,跟酒液混合在一起,空气中,一股怪异的味道在散发。
于是,封蜜总算明白刚才那声音是如何得来的了。
只是,目光落在那与女人对视西装笔挺倨傲俊帅的少年身上,封蜜不由蹙了眉。
楚漠?
他的面色很黑,几如锅底,一张桀骜的面孔阴沉的像是暴风雨来临,贴放在腿侧的双拳紧握,盯着眼前肆意发疯的女人,冷冷出声,“我做事,什么时候需要由你来替我决定!?”
第196章 一出闹剧
那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咬出来的。很显然,他此刻已经怒极到了极点。
封蜜了然,楚漠一向是个酷爱面子的人,今天这一出,足以让他丢尽了颜面,而且,若是传出去——
她不禁将目光转向楚漠跟前已然疯癫的女人,许惜月。
她穿着宽松的娃娃衫小脚裤平底鞋,一副柔柔弱弱弱不禁风的模样,初初她真以为她是朵栀子花,只是——
封蜜不明白,人怎么可以变成这样?而且,造成这满包厢狼藉且此刻凶狠与楚漠对峙的人,居然是她。
嫉恨的表情毁坏了那张脸上的纯洁,让她变得阴森而可怖。“你果然变了,为了一个女人,你居然凶我!?”那尖锐上挑的声线,显示了她的不敢置信。
凶?封蜜不禁轻笑。以她对楚漠的了解,楚漠没有打她已经是最好,虽然她与楚漠有那层关系。
“你,”这一个字,几乎是从楚漠的齿缝间咬出,“简直是不可理喻!”
他俊脸上的肌肉剧烈的抽搐了下,眸色渐冷,在冷睨了许惜月一眼后,楚漠盯着她,阴冷出声,“道歉!”
桀骜冷冽的字眼毫不留情的砸下,楚漠的俊容绷紧着,从封蜜这头望去,只看到那莹白灯芒里,他侧脸的弧度,冷冽,倨傲,没有半分人情。
这是,动了怒气!
佛都有脾气,更况且楚漠,身为他的女人,许惜月这一出简直是刁蛮无理到了极点!
“哈?”似是不敢置信,许惜月怒极反笑,“道歉?”
她指着自己,又手指点着包厢里那一圈不敢出声的人,“让我道歉?你是让我给这个女人道歉么?”
她的声音身为尖利,仿佛是某种尖锐的钝器摩擦刮滑的声音,封蜜忍不住折了眉。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封蜜也因此看清了包厢里围坐在最里沙发上,面面相觑的一行人。
莹白如织的灯芒下,那行人隐没在沙发里,似乎是极力的不想让围观人群看到他们的存在。
坐在最旁腆着啤酒肚模样像弥勒佛穿着不规整宽大长袖,地中海发顶上只余几缕发丝的中年男人面色潮红,似乎是喝多了。而其余几个男那女女也是一副酒力不胜的模样,只是因为这一惊吓,已经被吓醒躲在沙发一角里,拼命侧过身去只余后背背对着众人,而其中一个穿着粉色短款木耳裙有着一张清纯娃娃脸的女人,半边脸颊上很显然有一个巴掌印,她的模样泫然欲泣,也不似其它人般将正面转过去,而是大大方方的展露在围观人眼底。
就刚才,封蜜已经听见好几句窃窃私语声,从那些话语里,封蜜得出有用的信息。
那就是,这是一个剧组杀青的庆功宴,啤酒肚中年男是影片的导演,而其余那些人则是里面的主角,那娃娃脸女人则是影片的女一号。
这前后串联在一起,封蜜顿时恍然大悟,思觉许惜月的作为,当时在厕所间里听见的那些又一一印入脑海,不自觉,封蜜狠狠打了个冷颤。
“道歉!”楚漠又重复了一遍,这一声比之刚才更冷,很显然他的怒气已经达到了顶点。
仰头看向他,许惜月脖子一梗,几乎是属于又跳又叫了,“让我道歉?不可能!”
“我没错!谁让她勾引你来着!如果还有下次,我不仅要打她,我还要撕了她!”语落,又恨恨的剐了那娃娃脸一眼。
“许、惜、月!”怒声,这一个个字如同钢钻般从楚漠齿间蹦出。
“……”昂着头,许惜月不甘示弱的看向他,水汪汪的眼眸褪去柔弱只剩阴狠。
那样一张面目,映射在灯芒下,丑态毕露格外让人憎恨。
那仿若淬了毒的声音,落在空气里,围观人群中顿时哗然,接着则是啧啧感叹声,感叹世风日下的也有,感叹最毒女人心的多是。
而在那些保镖们踌躇不前的脚步里,包厢中央,楚漠掐了掐鼻梁骨,神态颇有几分颓败。
招招手,示意边上的红屋经理向前,楚漠俯身在他耳边吩咐了一些什么,就摆摆手示意他该收拾收拾该处理处理。
经理得令,便让随身保镖将包厢口的围观人群轰散,并吩咐那些侍应生进来处理。
红屋的客人们大多也是有素质家境不错,是以对这一幕自然也不敢多嘴多舌,埋怨了几句后就相继离去,很快呼啦啦的走了一大圈人。
封蜜在心里暗骂了几句许惜月傻!
适才那一幕,已经被多人看到,阻止已然来不及。而楚漠作为b市有名有望的人物,出了这种事,他的声誉自然会毁坏不少。所以楚漠说道歉,看似是为难许惜月,实则是在给许惜月机会。
若是许惜月大大方方道歉,那么自然还能挣得一些名声,所以他才没一开始吩咐保镖遣散人群。偏生,许惜月怒气上头,压根不会去记楚漠的好。有这样一个女人,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她想起楚漠隐晦的暗示,钟羡文的警告,对比他现在对许惜月的留情,封蜜只觉得可笑。
虽说她不喜欢楚漠,可他这般左右逢源,也着实让她恶心。
不想再看到这让她眼睛生堵的一幕,跟随在围观人群后头,封蜜刚准备退出去——
“蜜蜜!?”一声惊慌失措中夹杂着不确定的男嗓,颤抖着在身后响起。
顿下脚步,封蜜没有回头,却感知到周遭疑惑的视线纷纷落在她的身上。
一瞬,她似乎变成了焦点。
在心里千万次的郁闷她为何要有多余好奇心的同时,心知躲不过,封蜜干脆回身,落落大方的冲着楚漠回应,“嗯,是我!”她的表面镇定,实则内心早已画了n个叉叉。
僵持着笑容,封蜜瞳眸里,对面男人倨傲俊朗的面目上,头一次出现了惊慌失措,他漆黑深邃的眼底仿若漆黑的残云卷来,将那里头的风云搅乱,编织成一层又一层乌黑的颜色,像黑云山头压来。
“封蜜!?”顺着楚漠的视线,许惜月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听到这尖锐的声音,封蜜下意识的不适,却依然礼貌问好,“惜月姐,好久不见!”
这一刻封蜜庆幸自己好歹是个伪装高手,若不是如此,在这两人的胶着视线下,她早已化为灰烬。
包包里的手机不断传来震动声,那是短信的铃声。不用看表,封蜜也知晓那是霍行衍发来的。
心里着急,可现实是她不能去看信息。
在发生这个事件后,楚漠已经吩咐经理换一个包厢,而原包厢正在被打扰,客人全部清散,走廊上安静的几乎针落可闻。
只余,封蜜低头扫着自己的脚尖,对面那灼热的视线无处不在,三分钟过去了,他保留那个凝视她的姿势已然三分钟,可似乎,他并没有开口的打算。
封蜜想开口却不敢,毕竟她撞破了人家尴尬的一幕,现在怎么都不该由她开口。
好在,楚漠并没有让她等太久。
“你,怎么会在这里?”喉头哽了哽,楚漠问。
他盯着对面低头扫着脚尖的人儿,走廊里壁灯晕黄的光芒照射在她的头顶,从楚漠的角度看去,只能望到她的发顶,上面有一个旋。
她的头发特别乌黑闪亮,发质度很是光泽有质感,隔着一米距离,他仿佛能嗅到那发丝的清香。
可这一刻,楚漠的心却在不断下沉,直到沉落到深不见底的深渊里。
他想过千万次的这一幕,偏偏是在这种情景下让她知晓。她的心里会如何看待自己,楚漠不清楚,因为他害怕。
“呃,”尴尬抬眸,封蜜几乎不敢去看他,“与朋友约在这里,有点事情商量,刚好阿衍也在附近!”鬼使神差,封蜜又加了句。
无力的攥了攥拳心,楚漠淡淡启唇,“……是么?”他的声音有丝压抑。
“嗯,对!”这气氛让封蜜只觉头皮发麻,只是既然楚漠没问,她也不会作死的道歉,毕竟这种事往往装作无知,恰是最好。
“我……”楚漠只说了一个字,就没有在说下去。
之后,他只说了让封蜜等他,他去处理完接下来的事,便先走开了。
封蜜当然不傻,不会傻乎乎的等他。
在匆匆发过去一个信息告诉霍行衍她马上回去后,便下楼去。
刚好两个小炒菜已经打包完,封蜜付了钱,拎着那打包的饭菜刚走出红屋去,却在门外被人叫住。
“封蜜!”来人完完整整的道出她的名儿,音色很是冷漠。
站在门牌外,封蜜惊异回眸,便见到红屋那红木漆廊柱上,正倚靠着一个人。因为那位置不明显,所以适才出来时她未见到。
许惜月从廊柱后缓缓步出,清纯白皙的面孔上一片冷漠,更甚,她的眼里夹杂着一丝憎恨之色。
拎着饭菜站在两步台阶外,封蜜唇角的弧线缓缓勾起,“有事?”
直呼姓名,证明了许惜月不再选择伪装。她不愿,封蜜更不愿。
“想占用你十分钟的时间,不知道可以么?”她的眼底没有半分笑意,话语明是询问,暗——
封蜜在心里轻笑,恐怕此刻她想说不可以,也是不行吧!
第197章 威胁
给霍行衍发去一个信息,说自己有事被耽搁,报了平安,不过她猜想那边的饭局没完他也抽不出身。
霓虹灯华彩的灯色在视线里隐晦不明,车辆穿梭来去,耳边只余喇叭声‘滴滴——’不停。
红屋门前,盏盏红灯笼将门牌处照射的光影琉璃,火树金叶,也不过是光华一现。
僻静角落,灯光晦暗,有风袭来,在这秋意浓浓的夜深处。
收回手机,将吹至脸颊的发丝勾至耳后,封蜜挑了挑眉道:“有事就直说吧,我还得赶回去!”
不甚明晰的视线里,许惜月的穿着娃娃衫装,娇小的身影娉婷站立在她对面,手腕间拎着一只小包,臂弯上,驼色风衣正搭在那里。
若从背影看去,定然会有人生出心怜,对此娇小佳人。而若从正面看去——
封蜜眯眼,想起第一次见面那怯弱不甚含羞的许惜月,那时她有真心将她当朋友。
而现在,凝着对面那神色冷漠,甚至于眼底夹杂着丝丝恨意的许惜月,她依然有一分恍惚。
人性的极致在许惜月身上,可算体验的淋漓尽致,这一刻她才算了解那句‘人是善于伪装的高级动物’。
“似乎,你半点也不奇怪?”许惜月终于开口,唇角微微上翘的弧度,破坏了那张柔弱面孔的怯弱。
挑眉,封蜜回敬一句,“难道,这不是你告诉我的么?”
“呵呵……”许惜月轻笑,笑声有些诡异,“如果我们不是这样的关系,也许我们会成为朋友。”
拎着打包的餐盒,封蜜单脚站立,轻倚在身后的红色铁柱上,闻声只微微翘起半边唇角,“是么?可惜我没有兴趣跟一条毒蛇成为朋友。”谁能清楚这条毒蛇不会再夜深人静时反咬你一口。
怒气爬上许惜月的眼角,在这句话落后。
“封蜜,”柔柔启唇,许惜月恢复之前的姿态,甚至于眼里也有几分恍惚,“你不知道,有很多时候,我都非常羡慕你。”
蹙眉,封蜜不解,侧眸看向顾自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许惜月。
“有一个大家族的族长作为父亲,有一个庞大的财团作为后盾,有一个功勋显著的外公,是世人眼里庞大财团的继承人,是外人眼里奉承谄媚的大小姐,从身家背景到优越出身,再到智慧美貌追求者,几乎所有人都喜欢你……”
是么?眼眸一黯,封蜜的唇边勾上自嘲的笑意。
于外人而言,她已然得到全部,所有世人眼里梦寐以求的东西。
可是,正如雾里看花一般,每个人的一生都在追求别人脚下的路,见过的风景,到达的彼岸,却不知有人为此付出了多少。
一如,她的父亲娶她的母亲只为她背后的权势,一如她的母亲早逝,而她的父亲在她年幼的生命里几乎等于不存在……这些,幸福不幸福,又能说得清楚?
“而我,从小就是一个孤儿,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直到后来遇见漠……”
楚漠?耳尖一动,封蜜有些不舒服。这是她第一次在别人的口中听说楚漠,他的过去。
“所以,对我来说,他就是我的全部!”
封蜜恍然了解许惜月说这一番话的目的了。
“封蜜,你已经拥有了这么多,普通人一辈子梦寐以求的所有!所以,你为什么还要跟我争楚漠!?”
这一句,算是总结。
她抬眸望去,氤氲光色里,许惜月的脸上依稀有泪痕,“你有那么多,而我只有他……”
张了张口,忽略心底那怪异的感觉,封蜜一口咬下,“抱歉,我不知道你哪里听来的消息。但是,我跟楚漠之间并没有一点关系!”
在她心里,亲人是亲人,朋友就是朋友,仇人就是仇人,界限十分鲜明。
所以,即使没有霍行衍,她也不会接受楚漠。
虽然她对于楚漠的概念十分模糊,不再恨,他的位置很特殊,却不会是爱。
“你说你不爱楚漠?”许惜月哭泣的表情僵住,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无辜的摇了摇头,封蜜苦笑,“即使楚漠是万人迷,也没有人规定所有人都必须爱上他吧!”
“可是——”许惜月忽然咬了咬牙,“楚漠爱你!”
耸了耸肩,封蜜答,“那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了!毕竟,楚漠喜欢谁,是他的权利不是么?”
“那你为什么不拒绝他!?”许惜月尖利的问,仿佛是一门心思的认定楚漠喜欢封蜜,都是封蜜的错。
抿唇,封蜜站直身体,“他没有明确的说过。”
她与楚漠的相处方式本就诡异,而她情商低,若不是被人三番两次提醒,之后敏感了些,她才不会知道。毕竟楚漠的表达很是隐晦。
“离开他!别出现在他面前!”半响过后,许惜月咬牙从齿间吐出这几个字。
眯眸,封蜜冷笑,“你认为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命令我?”
离开?笑话!
他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若非她住在霍行衍这里,只是饶是如此,她也需要偶尔回下封宅,而楚漠在名义上就是他的继兄。这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要想撇清彻底?怎么可能!
“呵呵——”桀桀冷笑两声,许惜月的面孔在阴暗灯芒下格外诡异,“还说你不喜欢楚漠,如果不喜欢,你怎么会不答应!?”
“再说了,别以为我傻,会不知道楚漠今天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你的关系!”
“要不是你在这里,他会参加这种无聊的庆功宴!要知道从前的楚漠压根不会参加!?”
嘿!
封蜜只觉得颠倒是非黑白,也不过如此。适才她才在包厢里闹了一出,怎么这会战火居然烧到她这头来了。
“许惜月,你说话可要凭证据!”这种污蔑,封蜜可不接受!
“证据?”咬着这两个字,许惜月已然站在了她的跟前,“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你在的地方,他都会出现。”
封蜜忍了又忍,实在觉得这次谈话并无必要。
起身,就准备走人,“神经!”
她实在没有兴趣参与别人的爱恨情仇,这是种浪费生命的表现。
可惜,她才走了一步,就被许惜月拦住。
“离开他!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拦在封蜜跟前,许惜月阴冷着眼神睨她。
“你是在威胁我!?”对视着后者,封蜜同样不甘示弱,她的身姿娇小,气势却是逼人。
许惜月身高与她差不多,两相对望,彼此都在后者眼里看到了憎恶之意。
威胁?封蜜最近特痛恨这个字眼,这种口气!
上一个威胁她的是华悠然,这次是许惜月,是不是她们当真以为自己这般好欺负!?
“我说,离开他!”再度重复一遍,许惜月没回她的话,那憎恨的眼神恨不能在她身上剐出几个洞来。
“封蜜,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不听,继续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么下次绝不仅仅只是威胁了!”
喝——
封蜜在心里倒抽了口凉气!
许惜月的言外之意她自然听懂,只是,她如此嚣张,真当她没有脾气?
于是,眉眼一拧,封蜜也回了一句,“这句话同样奉劝给你,如你所说,我有你这辈子不能企及的财富地位,想动我?呵,先过过脑子吧!”
语落,封蜜已然傲然走过许惜月身侧,离去。
而原地,许惜月凝着封蜜拎着餐盒离去的身影,眼里有诡异的光弧闪过,喃喃了几句什么,之后才走开。
封蜜在走向酒店的路中,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真是出门不利走衰,好奇心害死猫!
不知为何,许惜月那诡异的笑弧阴冷的笑声似乎还出现在她的脑里,一阵又一阵。
封蜜毫不怀疑许惜月会对她出手,就如同当时对付那个柳双双一样。
因为当时微博报纸上都有更新,关于当红花旦炒作女王柳双双差点遭人绑架,并且保姆车的轮胎被人扎破经纪人受了轻伤。
当时封蜜还着急的去询问徐俏俏的情形,好在后者当天请假并未跟柳双双一道。
据说是柳双双的助理及时拨打了报警电话,警察赶到才幸免于难,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也是那一次,柳双双的脾性收敛了许多,都不经常听徐俏俏抱怨了,还听说给后者加了工资。
封蜜猜想那件事,就是许惜月当时打电话里吩咐的那件。
而且,一个女人若是不择手段的想得到一个男人,那么她所选择的方式会是疯狂且没有理智的。
所以封蜜暗暗提醒自己这几天要小心防着。
眨眼要走到酒店时,只见一个身影摇摇晃晃的从酒店门口出来,当然随行搀扶他的自然有莫箫,边上还有一个官员,正抱拳说这些什么。
封蜜刚想进去的脚步便顿在了原地,自觉没有上前。
一辆宾利房车从远处缓缓驶来,停在酒店门口。
司机下车,恭敬的站在原地等候。
那喝的醉醺醺的身影与同样面色潮红的官员客套话语了两三句后,抚着额头大着舌头,半靠在莫箫的身上,由莫箫搀扶着他往宾利车走。
后车门被拉开,莫箫扶着那醉醺醺的身影上前,将后者安置在后车厢里。
眼见那官员离去,封蜜突然上前,在莫箫的肩膀上拍了两记。
第198章 出事
吃惊回身,在见到是封蜜时,莫箫终于安心。
而封蜜的面色则没那么好看了,“果然喝多了么?”蹙眉,封蜜看向莫箫,喃喃。
“这——”莫箫的面色忽然有些古怪,只给封蜜说上一句,“您亲自进去看看,自然知道了。”说着还暗暗朝她挤了挤眼。
暗自一挑眉,封蜜不语,拎着打包的餐盒矮身进入后车厢里。
只是刚进去那一瞬,纤细的腰肢即被一只健臂揽住,继而朝着后者怀里跌去。
而后,有坚硬的下颌抵在她的颈窝处,深深嗅上一口,低沉沙哑的嗓音喃喃醉声,“好香!”
这一句如同登徒子调戏良家妇女的语声,让封蜜的面颊在黑暗里迅速红透。
“坐到前面去!”
从馨香发丝里探出声来,那黑影似警告般的一句,顿时让还站在门外的莫箫身形一颤,继而不敢违抗乖乖坐到副驾位上。
后车厢门关,黑色宾利缓缓驶离酒店门口,滑入更深的夜色里。
窗外,霓虹华彩飞闪而过,一幕黑一幕景,在夜色里凋残盛放胶着靡靡。
后车厢里,长指轻按,隔板落下,只剩下安静的小世界。
头顶,一盏莹白如玉的灯芒射下,将车厢笼罩在温馨的光色里。
两人起腻了一会,封蜜从后者的腿上起来,挪到边侧座位上,这才有心思打探眼前之人的情形。
单手扣着眉宇处,两指轻按,霍行衍轻阖着眼,潮红的俊脸上漾着惑人的色彩,丰唇微吐,一股浓稠酒意漫漫而来,闻者自醉。
倚靠在身后,他正在闭目小憩,却远远没有醉酒之人该有的常态。
托腮,仰视着后者,封蜜的唇角始终勾着耐人寻味的笑意。
寂静空间里,这束目光太逼人几乎无处不在,霍行衍终于不得不睁开眼,看她,“嗯?是不是觉得你男人长得特帅!”
丰唇轻吐,霍行衍清冽的眸底含着温如春风笑意,几乎能让人溺毙在那一汪深色里。
撇嘴,封蜜不假思索就是两个字,“不要脸!”
“哦?”又是一声微微上挑的音调,“你敢说你刚才没有看我迷了眼?”
白了后者一眼,封蜜暗自吐槽,“我只是在想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腹黑的人!”咬着后槽牙,封蜜暗自恨恨,为被霍行衍外表欺骗的世人,还有她。
“此话怎讲?”惊讶的微挑眉,霍行衍装出一副满腹冤屈样。
“哼——”俏鼻微哼,封蜜鼓着腮帮咬牙切齿,“明明没有醉,却非得装出一副醉的走不动路的模样,还让莫箫陪你演戏。”一桩桩一宗宗,可不。
霍行衍眸光发亮的凝着那红唇微吐鼓着腮帮的小人儿,终于乐不可支的单手一揽,截住后者的腰肢,重又将封蜜揽入怀里。
“小家伙,”霍行衍叹气,颇有些恨恨,“你咋帮外人说话呢?”
接着便是长长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故意装醉,恐怕这帮人还不会放过我呢。所以有时候恰当的示弱,并不丢脸。”
他说话间,那醇醉的酒香气息便扑到了封蜜的面上,高浓度的白酒,熏的封蜜一阵恍恍惚惚。
封蜜被他拥在怀里,感受着他左胸腔心跳的力度,咬住下唇瓣,封蜜的眼眶有些涩涩,“……难受么?”
在酒席上她可是眼见那些人一杯杯的劝酒,当时她攥紧拳头暗示自己别冲动,更遑论那些敬她酒的,还被霍行衍给挡了回去。虽然早就知晓,可亲眼看着他一杯杯下肚,到底还是心疼。
胡乱的摸了她的脸一把,霍行衍答,“嗯!”
接着又补充一句,“抱着你就不难受了!”
车上有自备热水药品,霍行衍适才刚吃过解酒药。
伸手覆上他的后背,封蜜靠在他的肩头,柔柔软语,“谈成功了么?那块地皮什么时候可以开发?”封蜜不懂这些,只是寥寥听他提过几句。
“……嗯,应该没有大问题!”霍行衍的音量已然弱了下去,似乎像是晕晕欲睡。
封蜜恍然记起她打包回来的饭菜,顿时伸手推了他一下,“别睡,起来先吃饭!”
“嗯?”霍行衍哼了一声。
“乖啦,先吃饭,吃完饭再睡好不好?”拍拍他的俊脸,封蜜从他怀里下来。
房车车厢里,基本供应还算一应俱全。
封蜜搬来一张小桌子,将饭菜取出,一一放置在桌面上,顿时,饭菜的香味席卷了后车厢。
霍行衍张开眼,深邃的瞳孔里就印入这样一幕——
他的小女人正贤惠的将饭菜一一摆放并细心将碗筷在温水里烫过消毒,在挑出他不爱吃的食物,最后才算送到他的手里。
这一幕,温馨的让他眼底发烫。
“来,吃吧!”将筷子递到他的面前,封蜜的眼里含着小期待。
“嗯?”眉梢微挑,似是询问。
双颊薄红了一分,封蜜的眼里水汪汪的,“刚才在外面吃了饭,猜想你饭桌上肯定不会吃多少,所以就打包了饭菜。”
不怪霍行衍吃惊,这算是封大小姐第一次体贴照顾人。
丰唇微勾,霍行衍由衷的夸奖一句,“嗯,乖小孩,也知道心疼人了!”强撑着支离破碎的思绪,霍行衍的眸底一片雾蒙蒙。
“那先吃了,好不好?”半蹲在他跟前,封蜜柔声劝哄。
在看到一味调味料还未找到容器盛放,顿时起身落下一句,“快吃,别磨蹭!”
等封蜜转了个身的功夫回头时,霍行衍已然歪倒在座椅上,阖着清俊的眉眼睡着了。
那姿态实在算不上雅观,而是累极晕晕沉沉睡去的姿势。
在头顶莹白如织的灯芒下,扫出他薄薄眼睑下的困倦之色,真是,累了。
手里还捏着一只小盏,封蜜站在原地,心里百味杂陈。
最后才从后座上寻出一条毛毯,将霍行衍的身姿安置舒服,为其盖上毛毯,继而收拾残局。
夜深,打来温水将霍行衍全身擦拭了一番,这种秋季天气,封蜜依然热的汗流浃背。
直至冲澡结束,凝着那躺床上睡的晕晕沉沉的人,封蜜从包包里掏出《一诺千金》的剧本,在细细翻阅了两页纸后,最后心乱繁杂,这才将剧本放好,继而迷迷糊糊睡去。
封蜜没有忘记许惜月当时威胁的话语,所以她时刻提防着,甚至于放学后也不敢逗留玩乐。
好在,并没有事情发生,所以在经过将近一周后,封蜜几乎将这件事抛诸脑后了。
与徐子卿约定的日期也将近,在再三思量后,封蜜决定接下于诺一角。
她没有演戏的经验,初初也从未考虑过演员一行,只是在翻阅了剧本后,最终依然下定决心。
于诺的个性与她太过相近,封蜜相信自己驾驭应该不难,主要,她想帮徐子卿的忙,若有一天,他找回了他的于诺。
这日,封蜜站在嘉英校门外,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若有所思。
风行已经拿下政府竞拍的那块地皮,并且打算打造成普通公寓楼,为许多基层人士提供福利。
所以霍行衍这几天非常忙,公司团队日以继夜的加班赶工。
他刚刚来电说路上堵车可能要推迟二十分钟。
只是这将近二十分钟过去,依然没看到标志性的迈巴赫。
秋意深深,嘉英外,梧桐树道上,落叶纷纷滚了一地,远望过去一片金黄。
闲来无事,封蜜便迈着轻松的步伐,沿着梧桐道缓缓走去。
夕阳西下,双手插兜,封蜜眯眼,享受这一刻的安静与寂静。
边缘路面上,少女踩着落叶,沿着路基一摇一晃的行走,嘉英校服黑白格的线条露出校裙下笔直白皙的长腿,一眼望去,格外诱人。
忽而,有一辆面包车从不远处急速驶来,在刺耳的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声中,面包车快速停下,车门打开。
继而,有一只手从车内伸出,快速的拽住封蜜的胳膊,一把将后者给捞了进去。
这一切太过突然,待封蜜有所反应,鼻口间已然蒙上一块湿布,在乙醚的刺激味里,封蜜攸然晕了过去。
车门关,面包车离开,像是这一切都并未发生过,而梧桐道上,那身姿纤细的少女已然失去了踪影。
十分钟后,黑色迈巴赫顺利停在嘉英门外,而彼时,嘉英那华丽校门前,人群早已走的三三两两,只余几个学生慢吞吞从校内而出。
站在车门外,霍行衍清瘦颀长的身姿斜靠在车门上,目光在人群里搜索一番,寻不到封蜜的身影,让他禁不住眉宇轻拧。
抬腕,手中的腕表显示着五点将至。
有窃窃私语声在边上响起,有些女生害羞的盯着霍行衍,一边与同伴嚼着耳朵。
掏出手机,拨下封蜜的号码,电话在响了一声后,被挂断。
等霍行衍再打,只听里面传来女声一连串的英文,居然是,关机了!
这一切的不寻常让霍行衍清瞳深谙了下来,不再犹豫,转身拉开车门而入,发动引擎,黑色迈巴赫极快的消失在嘉英前。
急速行驶的迈巴赫车身里,一手掌在方向盘上,霍行衍清俊的面目下丰唇紧抿,有怒意从那丰润唇瓣透出,阵阵压抑。
耳麦里,话音在模糊一阵后终于清晰,“听着!给我去找一个人,立刻马上!”
他的音质清冽,那话语里铮铮的力度却让那头的人一阵胆寒。
第199章 无妄之灾
绑架?封蜜从未想过这种恶俗的事,会再度发生在她身上。
远离市区临近郊外的偏僻郊区里,是废弃工厂的集中地。这里,每天都有数不清的烟尘在空气里乱飘,混乱嘈杂的之地,往往最能滋生罪恶**。
封蜜醒来之时,只觉浑身酸痛不已,仿佛是被人打过一般。
薄薄的眼皮微张,视线首先接触到的是上空的一盏吊灯,漫天的蜘蛛网缠绕其上,灰尘在空中乱舞,空气里,一股霉酸味在蔓延。
周围雾蒙蒙的,偌大的一块空地里除了一些废弃零件外,不剩其它。
头顶吊灯摇来晃去,只堪堪照出轮廓,不甚清晰。
所有的一切都显示着此处脏乱且不安全。
思绪清醒,晕倒前的画面一幕幕出现脑海,最后,一声苦笑从封蜜唇边溢出。
居然被绑架了?这种狗血戏码居然会再度出现在她身上,且,这次是她大意,且,还是无妄之灾。
双手双脚被麻绳绑住,动弹不能,封蜜才发现她背靠在一只纸箱前,底下就是光秃秃的地面,怪不得她梦境里都觉得冷、疼。
“看来,这是一处废弃仓库。”将周围打探一遍,封蜜得出最终结论。
此刻她还有心情自我调侃,为何绑架地点总在仓库这等地方,能不能换一个?
钱包手机都被人搜走,浑身上下没有一物,这反倒让封蜜不担心。
现在是黑夜,只是不知过去几个小时。
而如果她没有接到霍行衍的电话,那么他一定会察觉出古怪,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尽量拖延时间。
想明白后,她干脆不做挣扎,靠在纸箱上休憩小睡。
只是,约莫没有半刻后,“嘭——”的一声巨响在耳边砸响,封蜜醒神,睁眼望去。
仓库门已然被来人一脚踹开,跟随在一个矮胖光头后是四个打手,每人手里握着一根长棍,嘴边叼着细长的香烟,吊儿郎当的走了进来。仓库门又是“吱嘎——”粗响后,碰上。
娇躯一阵紧绷,封蜜如临大敌的盯着这几个绑架她的人,俏脸降至冰点。
扔掉长棍,其中一个打手从不远处拖来木椅,屁颠屁颠的拉至封蜜一米跟前,让那矮胖光头坐下。
“嗯!”那光头奖励性的给了那打手一个眼神,坐下的同时顺手一摸光溜溜的脑门,封蜜这才注意到他眼角至厚嘴唇处,居然有一条长长似蜈蚣的伤疤,扭曲着攀沿在半边脸上,另那张本就肥胖的圆脸更显憎恶恐怖。
明眸憎恨的掠过这一张张脸,定格在光头的面孔上,封蜜几乎没有眨眼睛。
“嘿!小妞!你的胆子可真不小,居然敢直视我们老大!”那打手见到封蜜那眼神,顿时高高扬起手中的木棍,就要冲着封蜜砸下去。
“嗯?”那光头侧眸一个眼神射去,后者立刻灰溜溜的退到一边,恭敬讨好,再也不敢吱声。
“放我出去,她出多少钱,我付十倍!”抿唇,封蜜不假思索开口,直盯那光头。
那个她?自然指的许惜月。除了她,封蜜猜想也不会有别人。
“老大!”一听说十倍,那几个打手顿时眼放精光。
直起身体,那光头阴冷的视线定格在封蜜身上,不由笑了,“你很有胆量,可惜你得罪了人。十倍?不行!”
“江湖规矩,既然我收下了钱,就不能反悔!”后面那句,自然是对那几个打手小弟。
“呵——”即使被绑住双手双脚,封蜜依然不甘示弱,“我不知道你们是哪个帮派,也不清楚你们的江湖规矩。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如果你们今天敢动我,不仅是在这b市,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会有数不清的警察追捕你们,一时的贪念,你们真的确定?要为了她那几个钱,付出惨重的代价么?”
“再说了,”封蜜冷哼一声,翘着唇,她分外不屑,“在绑架我之前,难道你们没有查过我的身份背景,你们不怕,惹祸上身么!?”
昂着下巴,封蜜说的笃定,那高傲自得的姿态,振振有词的话语,足以粉粹那几个打手不坚强的心智。
“老、老大,”光头身后的打手不安的喊了一句,“她说的、她说的是真的么?”
他们确实不知,只是收到一个女人雇佣的命令,开口价二十万,事成后另付二十万,说是要好好教训一番。
“……”摸着胡茬满面的下巴,光头细细的思索着封蜜的这番话,浑浊的眼睛阴冷如毒蛇出境。
“呵,相反,如果你们放了我,我会付给你们十倍佣金,并且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
封蜜说的振振有词面不改色,实则她被粗麻绳捆绑的手心里早已沁出了密汗,只是她不能慌张,要知道面对敌人时,你越神秘,抛出的价码越高筹码越多,于你更有利。
她此刻正在做的,就是一寸寸瓦解这些人的心房。毕竟这种混混流之类,做这些违法事情不过为财而已。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你们可得仔细想清楚,如果我在这里出了事,你们以为你们可以逍遥法外么!?”最后这一句,封蜜几乎是阴冷着嗓音低吼出来的。
夜,九点,夜幕未央。
星空传媒办公室,灯暗,门关,楚漠乘坐电梯直达地下一楼。
电梯门开的那一刻,电话声突兀响起。
寂静的停车场里,回音四射,从四壁弹回。
掏出手机,再看到号码的那一刻,楚漠漆黑的眼眸深邃如夜,“说!”
接通通话的那一刻,握着手机,他大跨步走向那停车场最末尾宝蓝色玛萨拉蒂。
“boss,有情况!”
那头,古板硬朗的声线响起,不夹杂一丝个人感情,“按照您的吩咐,我们的人一连七天连续监视许惜月,终于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
“她在一天前曾经联系过一个道上叫做‘大头’的人,我在地下黑市买通了交易资料,她曾花费二十万吩咐大头绑架一个女人。”
“并且,我们查到上次柳双双事件也是出自于她,很显然,她与道上的人一直有联系,且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
闻声,楚漠的脚步顿在了原地,甚至于他扣着手机的手指,也有些战栗。
“名字?”启唇,楚漠的音色有些游离,甚至握不住手机。
话筒那头,音质沙沙作响,半响过后,“……抱歉,boss,我暂时还没查到那女人是谁!”
“赶紧去查,我要地点,马上!!”
几乎是低吼着吼出这句,掐断通话,楚漠的胸膛不住起伏。
眸光定格在虚无的一点上,片刻后,他重又翻出手机,在沿着记忆里那个熟悉到极致的数字,不顾其他,楚漠迅速的拨通那个深埋于心的号码,那一刻,他的心脏几近停止跳动。
这个号码,他早已烂记于心,却很少拨通,只因为她不喜。
“嘟——”一声后,里面传来女声那连串的英文,关机!
“该死的!”
低咒一句,楚漠的黑眸顿沉,果断掐断通话,解锁,大跨步钻入驾驶座里。
在连续拨通好几个电话,交代一系列的事情后,盯着挡风玻璃前的一点,楚漠几乎是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他安排了一切,却唯独忽略了她的安全!若是这一次她因为他受伤,那么——
猩红着眼眸,楚漠深深吸气,几乎是在心里将自己凌迟处死了几万遍。
不消片刻,宝蓝色玛萨拉蒂迅速驶离地下停车场,如同一阵飙风般隐没在夜色里。
“不要相信她!”
就在那光头松动封蜜以为胜券在握时,一个尖利的女声从仓库门口而来。伴随着粗噶难听的仓库被推开的声音,许惜月那柔弱清纯的面目,出现在封蜜的视线里。
“你们真以为,如果放了她,你们就能置身事外么?”
两相对望,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浓重的恨意,自然封蜜更有不屑。
她早就猜到是许惜月,所以并不奇怪。
“呵……”一声冷笑,许惜月走近跟前,轻蔑的瞄了封蜜一眼,继而转向那光头,“用你们愚蠢的脑子想一想,你们是绑架她的罪犯,如果她从这里逃出去,会不想方设法的将你们这些罪犯送入牢狱么?”
“更何况,”抱胸,许惜月的眼里勾着恨意,弹了弹手指甲一派轻松的说道:“如这个女人所说,她的确是有钱人家,并且她的外公一族可是在a市,据说才从那上面退休不久,那威望可还响当当的在呢!”
“试想一下,她又怎么会放过你们呢!”
“你你你、你说,她真是有钱人家”许惜月的话落,那光头后的几个打手顿时面露怯意,甚至于其中一个早已结巴的不行。他们也不过就想搞两个钱花花,可没兴趣绑架这些有钱有背景的人。
只是——
“你耍我!”那光头本是坐着,被许惜月这话一激,顿时怒吼着起身,猩红着眼睛盯向许惜月。
瞟了后者一眼,许惜月眼露不屑,“话可别说的这么难听,毕竟是你自己没搞清楚。现在既然做了,就要做到底,难不成你还想半途而废!?”
封蜜看着发生在眼前的这幕戏剧,只觉分外不解,“许惜月,我不明白,你有这么恨我么?”
第200章 恨意源头
她与许惜月也不过匆匆几面,即使是因为楚漠,她犯得着因为一个莫须有的喜欢,而摊上绑架这条路?
她竟有,如此恨她!
封蜜的心脏口像是被猫爪抓伤,让她浑身紧绷并且太阳穴突突直跳。
许惜月的突然道来让她的计策失败,封蜜心内着急却不能表露在表面。
“你闭嘴!”闻言,适才还保持着柔弱面目的许惜月顿时大步上前,狰狞着面色扬起手就是一个巴掌挥到封蜜的面上。
“啪——”她的下手极重,几乎将封蜜打偏过去。
感受着脸部火辣辣的触觉,封蜜舔了舔唇角,竟然尝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
怒火,一瞬从心内飚起,在瞳孔里燃烧成红色。
从没有人敢打她,从没有!
至从那一次过后,她便发誓,若有人敢伤她,她定要她死个痛快!
只是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忍耐,许惜月已然疯狂,如果她在火烧焦油,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扬起被打的肿胀的半边脸颊,封蜜咬着牙齿恶狠狠的盯着后者,隐忍着心里的怒火。
“痛么?呵呵……”相反,许惜月却是异常高兴,她仰头夸张的大笑了几声,几近癫狂。
封蜜咬唇不语,黑发狼狈的散落在她半边肩膀上,只余一阵阵怒气从她身上飚出。
“这算什么?比起我遭受的痛苦来说,这远远算不得什么!”
忽而,许惜月停下笑声,伸出指尖怒指着封蜜,几乎是又叫又跳,“我告诉你,他越是喜欢你,我就越要毁了你!”
“你欠我的,我要你加倍奉还给我!”
末了,她突然露出那种痛苦中夹杂着隐忍的笑容,”封蜜,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么!?”
盯着底下那个依靠在纸箱上,手脚被绑一身狼狈的封蜜,许惜月的水眸里染着疯狂的色彩,“是你!都是你!你毁了我的一切,我的全部,都是你!”
特别是,明明她已经如此狼狈,却依然展露着高傲不服输的笑容,仿佛一个战败的公主般,而她,竟可笑的就是女仆么?
那声音里的恨意,让那头的打手纷纷往光头身后躲避了几分,同时轻声嘀咕了一句,“啧啧,女人真可怕!”
仰头往上,透过头顶水泥板上方吊下的吊灯,封蜜艰难的扯了扯嘴角,撕裂的痛楚让她下意识轻抽了口气。
视线里是那一身娃娃裙直到小腿肚,只是今日的许惜月却不复往日的圆润,她的面色有些惨白更显得那双水眸大而突出,那条娃娃裙穿在她身上,显得空荡荡,仿佛是一个被风就能轻易吹走的纸人。
思及这点,封蜜的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如果她的预感没错……
“怎么样?想好了没?是合作还是就此松手,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现在可没有其它退路!”双手抱胸,许惜月转向那光头,冷冷说道。
摸着下巴,光头的眼神阴冷的定在许惜月的身上,半响过后,他才松口,“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许惜月冷下脸。
桀桀阴笑两声,光头说道:“之前谈的事后二十万,我要五十万!”
“不可能!”许惜月死盯着他,“你这是狮子大开口!五十万?我没有!”
“没有?”那光头嘶哑着一口大烟嗓重复一句,用手指抠着脸上的死皮,阴阴冷笑,“那我就不做这趟生意了!”
“你也听见,刚才这小妞可是说要付给我十倍,比起她的十倍,呵,你说呢?”
其后的那几个打手也是嘿嘿冷笑,一边用手掂量着手中的棍子。
在他们聊天的这会,封蜜也没松懈,一边注意着那几人,一边不断的挣脱着手中的粗麻绳。
偏偏,那麻绳绑的很紧,无论封蜜用尽了力气,也无法将它挣脱分毫。
额头上的薄汗越积越多,密密的沁湿了黑发,贴在鬓边。
而她越挣扎,那麻绳越绑的死紧,好在那边争执激烈,无心顾暇她。
攥紧拳头,许惜月几乎要呕出一口老血,只是这几人明目张胆的敲诈却让她无法反驳,最终她听见了她恨恨咬牙的声音,“好,五十万就五十万!”
“呵,这就对了么?”那光头终于满意,摸着满是胡茬的下巴咯咯笑。
只是他那笑声那诡异,仿佛石粒摩擦在光滑表面一般,封蜜身上的冷汗几乎沁了一层又一层,那阴冷的感觉从心头浮上,预感十分不好。
阿衍阿衍阿衍……
封蜜在心里不断的念着霍行衍的名气,见许惜月将手伸入包包里,封蜜突然咬着牙齿大吼了一声,“许惜月!”
见后者回眸,封蜜干脆昂着下巴一鼓作气吼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既然要死,你也得让我做个明白人吧!”
封蜜明白,她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呵,这倒是!”闻言,许惜月从包包内缩回手,并且下意识轻拍了下,封蜜的眉骨忍不住跳动了下。
“如果让你这么不明不白的,那确实是我的不是了。”缓步上前,许惜月唇角的笑容几乎灿烂到了极致。
封蜜刚想挣脱,便被后者掐住了下巴,让她一动也不能动弹,只能用眼眸狠狠剐着后者。
用另一只手轻拍了下封蜜的脸颊,许惜月呵呵冷笑,“原先我并不想这么早动你,可以说,如果我们就这么相安无事下去,你会活得很安全。偏偏——”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堪的事情,许惜月的瞳孔剧烈的缩了下,甚至于她的身躯都在轻微抽搐。
封蜜感受到,那扣着自己下巴的手有些不稳。
她还没来得及挣脱,那尖锐的指甲已经刺入她的皮肤,深深掐入进去。
“唔——”一声痛呼被封蜜硬生生的吞咽了回去。
“你知道么?他居然威胁我?他居然为了你,而威胁我!”
“哈?他居然告诉我,不许我以后去找你,否则他不会对我客气!”她的神情有些错乱,那口吻更是夹杂着嘲讽。
迷乱间,她转过眸,见到的就是封蜜那一张眼眸低阖的眉目,顿时像是满腔的仇恨找到了发泄口一般。
“封蜜,你凭什么能得到他的爱情,你凭什么!?我在他的身边那么多年,陪着他走过了那么多艰难的日子,荣誉与共,我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可你——”她的手指紧扣着封蜜的下巴,封蜜只感觉到下颌处一阵阵钝痛,像是被利器一寸寸割伤的痛楚。
“你能带给他什么?你什么都不能带给他!如果没有你,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他会娶我,我们会过着从前的幸福生活。这一切,什么都不会改变!”
“就、因为、这样——”封蜜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放在背后的双手也在轻磨着粗麻绳。
“呵,如果只是这样,哈,如果只是这样……”许惜月仿佛并未听见封蜜的话,只是沉浸在她自己的思绪当中。
她忽然伸手,抚上了她腹部的位置,那里扁平空荡,仿佛她被抽去的灵魂。封蜜的瞳孔禁不住一缩。
“我一直都有个愿望,想为他生个孩子,只是他一直都不允许……”
“后来,我偷偷瞒着他有了孩子,我以为他知道后会高兴——”
许惜月的笑容越发苦涩,有眼泪顺着她的眼眶滑下,淌湿了脸颊。
她忽而看向封蜜,冷笑了两声,“就是这个星期一,当你在享受轻松的校园生活时,我正躺在手术床上,被迫忍受堕胎的痛苦。更可笑的是,这份痛苦是孩子的爸爸我最爱的男人带给我的……”
“你说,我该有多恨你!?”
心里一震,背后的动作顿下,封蜜忽然有些不敢置信。她猜到了事实也摸到了真相,可这真相却格外令人惶恐。
好说歹说,那也是他的孩子,可他却竟然能亲手做掉了它,这该得有多狠的心!?
有冷气一阵阵从心里犯上,封蜜禁不住倒抽了口凉气,同时在心里恨恨咒骂了楚漠一通。
凭什么他的风流桃花债,却偏偏要由她来承担!?
而此刻,一辆高速行驶的宝蓝色玛萨拉蒂里,楚漠掌控着方向盘,凛冽的黑眸紧盯着前方。
时间已经将近11点,他已经寻找了几乎两个小时,所有可能被绑架的地方,他都一一不落的找过。
可,依然没有封蜜的消息,仿佛她这个人就此在b市消失了一般。
时间拖得越久,对封蜜的处境越不利,而于此,楚漠更加暴躁,更是在适才与下属的通话里,噼里啪啦骂了对方一通,将下属骂的晕晕乎乎。
谁能想到向来冷静无情惜字如金的楚漠,会有这种暴躁的姿态?
这似乎,是在他身上决计不可能出现的一种情绪。
有通话被接近,耳麦里清晰的传来那头下属的报告。
“boss,找到了!”
这一声,直接惊喜的让楚漠一脚踩下了刹车。
高速行驶的玛萨拉蒂在一阵轰轰声后,向前如青蛙般弹跳了一阵,才堪堪停下。
唯一幸好后面没车,而不远处的那些车辆在见到这一幕后纷纷避道,暗骂了几句神经病。
第201章 自救失败
夜深至11点,高速公路b段上,宝蓝色玛萨拉蒂往前蹦着开了十几米,停在最左旁的快速道上。
警示灯红色的光亮飞闪,黑夜流火里,那一抹宝蓝与黑夜相融,只余车后警示灯显示,让人察觉有异。
车窗外,秋风呼呼而吹,夜空高远,星子在山夜的那头遥相辉映,像穿越了半个世纪而来,有星光明月的黑夜。
车厢内,呼吸清浅,楚漠的胸口紧绷,连喘息都是困难的,“确定?”
在听完耳麦那头的汇报后,他扣着方向盘的手都在颤抖。
又是一阵沙沙的电波从耳麦里传出,楚漠漆黑的瞳仁里,隐射着高架外不远处那灯塔光色,瞳孔里的光在明明灭灭一阵后,他开口吩咐,“调十几个人过去,我马上到!”
话落,他已然果断断掉通讯,关火,打火,将车身启动后,玛萨拉蒂不顾交通规则,在原地没车的情况下果断掉头,朝着反方向而去。
这一夜,注定不会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仓库内,在许惜月的话落后,陷入了短暂的窒息状态。
封蜜的额头上密汗遍布,双手更是在背后不断用力,她感知到麻绳已然被磨断一半,只要再一半,只要再一半……
许惜月已然疯狂,而一个失去孩子的柔弱母亲,她能做出的事情杀伤力是极大的,更不提许惜月并非柔弱女子。
用手背抹掉脸上的泪痕,许惜月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容,“你猜,楚漠这会会如何呢?在知道你失踪的时候?”
“我猜啊,”不等封蜜应答,她已经自顾自说了下去,“如果你在我手里,他一定会更恨我吧!他那么爱你,我却要毁了你?你说,这世界是不是很可笑?”
“……”
许惜月松手的时刻,封蜜的下颌骨早已僵硬,被她尖锐的指甲掐的青紫青红,更甚有血丝从掐破的皮里沁出,蜿蜒曲折着从封蜜滑嫩白皙的下巴淌下,滴入校服领口里。
白与红的刺激让许惜月的水眸染上血腥的色彩,她啧啧感叹了两声,一口冷气跟着喷在封蜜的脸颊。
眼儿一闭,封蜜抿唇,死死的承受着许惜月带给她的屈辱,同时身后更加用力。
“瞧这幅我见犹怜的模样,楚漠该不是就是这样被你勾引了吧?”
“说话?你怎么不说话?”
用手拍拍封蜜的脸颊,许惜月的脚下也没闲着,直接一脚踢在了封蜜的膝盖骨上。
“——”那声痛呼被封蜜死死的压在了喉咙口,贝齿紧咬,封蜜的面庞急剧通红,像是在极力隐忍。
“呵,你该不会是在等楚漠来救你吧?当然,我也很想知道,楚漠会为你做到哪个地步呢?哈哈哈哈……”
那怪异又癫狂的笑声响彻在空荡荡的仓库里,激起了粉尘乱舞。
张开眼,封蜜吐出一口浊气,直视许惜月,“……说?你想让我说什么?”
“求饶?请你放了我?又或许是像先前那样,离开楚漠?管用么?你会因为此,而放过我么?”
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但只要她在拖上一会,便会多一分希望。
这是一处废弃仓库,而且又有太多废弃零件,很显然是安置在郊外,并不会在市区里,封蜜只希望,这是一个不难找到的地方。
可,眼前这几人会是笨蛋么?许惜月是蠢货么?不,她很精明!
可,她有柳双双那么幸运么?
有这么一刻,封蜜被刺激的有些颓废,只是当那种感觉涌上,她用力咬下下唇,感受到血液的腥味,那悲天的情绪才渐渐缓和。
她害怕,可或许这一刻她只剩下自救!
“你倒是聪明!”怪异的扯了两下嘴角,许惜月这话说不上是嘲讽还是夸奖。
“可惜了,”感受着手腕骨处的松动,封蜜的心内涌上一阵狂喜,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讥嘲,“你拼命的想要得到一个男人的心,结果却被伤的体无完肤,你再鄙视我,我依然是赢家,而你,只是一个失败的输家!”
“你——”
闻言,许惜月眼眸暴瞪,狰狞着面孔冲上来的这会,突闻一声,“不好!”
接着,一个猛而有力的耳刮子直接抽到了面前封蜜那张苍白狼狈的面孔上,她被打偏过去的这会,一只脚已然轰上,直接踢在封蜜的腹部上,又狠又猛,毫不留情。
许惜月恍神的那刻,封蜜娇弱的身躯已然重重砸在仓库粗燥不平的地面上。
“噗——”一口血直接从封蜜的嘴里吐出,吐在许惜月的脚前。
后者被吓了一跳,往后直退了两三步,惊魂未定。
而躺在地面上的封蜜,感受着腹部火辣辣的痛楚,浑身骨头仿佛碎裂了一般,在叫嚣着要散架。
口腔里全是鲜血的腥味,这股钻心的痛楚让她连呼吸都跟着困难,眼帘处一片迷蒙,她抬抬手指,抓了又抓,尽是怎么都抓不紧。
“你——”许惜月到底是个女人,亲眼见到这一幕,顿时震惊的指向那出手的光头。
“呸——”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那光头骂骂咧咧道:“这女人想逃走,居然将绳子都磨断了!不知好歹!”
顺着光头的视线,许惜月自然看到了封蜜原本被捆绑的双手已然获得自由,而那截粗麻绳,则是被磨成两段散落在纸箱边。
顿时,她适才惊愕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可怖。
用手摸了光秃秃的头皮一把,那光头的脸色分外阴沉,衬得那条伤疤如蜈蚣般扭曲着攀爬在脸上,“她刚才跟你说话,应该是故意的,想要拖延时间。”
光头行走江湖多少年,这种戏码到底是见多,是以毫不客气的说出。
趴在地面上,听着耳边那两人的议论声,封蜜惨然一笑,沾血的嘴唇触到地面的沙子,她的眼帘微阖,视线里出现一丝恍惚。
闻声,许惜月狰狞的面色几乎沉的能滴水,“封、蜜!”
咬牙切齿的念着这个名字,许惜月突然诡异笑开,继而从包包内掏出一只白色的小瓶子。
“好,很好!既然你试图激怒我,我如果不做一些事情,倒是对不起你了!”
那只白色瓶子如医院里一般的药瓶一般,只是上面没有丝毫文字标注。
许惜月拧开瓶盖,顿时一股香甜黏腻的气息在空气里蔓延。
那光头的几个手下忍不住狠狠吸了几口,这股蛊惑的气息让他们忍不住占有垂涎。
“别吸!”许惜月警告出声,红唇微微上翘。
这一句警告让那几人似想到了什么一般,顿时面色变得十分古怪,更甚朝着地上呸呸了好几声,吐了好几口口水。
满意的勾唇,许惜月努了努下巴,“去,把她给我拉起来!”
封蜜意识混沌神智溃散的这会,只觉头皮一痛,那种被扯住头发狠狠提起的痛楚,让她忍不住轻“唔——”了一声。
下一刻,双手头部都被人固定住,她勉强张开眼,印入眼帘的,则是许惜月那张狰狞得意的面孔。
摇晃了下手中的药瓶,许惜月轻笑,如引诱般,吐气如兰,“封蜜,你知道这是什么么?”
被许惜月捏在两指间的,是一粒椭圆形的红色药丸,如普通药丸一般小大无异,却散发着香甜黏腻的气息。
封蜜黑白分明的瞳眸瞬间瞪大,眼见着许惜月将这粒药丸朝着她送来,她死命的摇晃着头部,适才淡定高傲的表情尽去,只剩下一脸的惶恐,血色从她的面上急速褪尽。
“不,不要,不,许惜月,你不能这么对我!”
“许惜月,你真当敢这样做!你不怕我报复你么!?”
“呵——”欣赏着封蜜那凌乱惊恐的模样,许惜月示意那两个大手抓住她的下巴不让她乱动,掰开她的下颌。
“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么?可惜了,你没有跟我谈条件的权利!”
“你说,如果你被毁了,楚漠还会将你视若珍宝么?”
斜勾着半边唇,许惜月此刻的面孔印入封蜜的瞳孔里,犹如一只从地狱里爬起来的魔鬼。
眼见着那莹白指尖伸来,那粒药丸离自己越来越近——
“不——”封蜜瞪大的瞳仁里,许惜月那张素白的面目,渐渐与记忆里那张魔鬼的面孔重合。
药丸还是被送入了封蜜的口里,继而她的下巴一合,封蜜还来不及吐出来,那粒药丸居然在口中融化了。
四肢得到解放,封蜜掐住喉咙努力的朝地上干呕着吐口水,却是什么都吐不出来。
“怎么会这样?”惊恐的掐住喉咙,封蜜弯着腰,只觉得手脚都是冰凉的。
“怎么会这样?”重复一遍封蜜的话,许惜月轻哼了声,“道上最新研制的**,除了香味过人外,一旦进入人的口里,被唾液侵蚀,即会融化的丁点不剩。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你、你想怎样?”
对面,那光头与打手们站在一起,那些人的面上都是猥琐的笑容。
痛苦的微弯着腰站在原地,封蜜深深吸气,感知着身上痛楚的同时,只觉一阵凉气袭来,将她铺天盖地的笼罩。
第202章 危急时刻
仓库那两扇落满铁锈的门开,门外,一片漆黑,走动间,粉尘高高扬起。
“咳咳——”封蜜痛苦的咳嗽着,用手指抠着喉咙,想要呕出酸水来,却只是,咳嗽带动着腹部的痛楚,让她只能用手更用力压在腹部上。
许惜月已经走到门口,闻声只微微侧过眸来,那勾起的粉色棱唇,美丽却带毒。
“我尝过的痛苦,你很快就会体会到了。”
在离开仓库之前,她与那光头吩咐,“先别动她,等药效发作,将她送到‘夜’vip包厢第一间,等那些人玩过了——”
她的话音突然诡异一转,冷风呼呼而入,将许惜月阴冷的声音丝丝透来,“就将她丢到临市的乞丐窝里去吧!”
“哐——”
门合,发出一声古老而刺耳的关闭声。
视线里,许惜月那粉色的衣角攸然远去,伴随着光头离去前的一句,“在这里好好看着!”
“是,老大!”那些手握着一根铁棍的打手们又纷纷退回,那或猥琐或探视的视线道道而来,语声更是下 流。
“这妞长得真清纯,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让我们兄弟上!”
他们公然在仓库里找出一张废木桌,掏出几副扑克牌,看来是准备边打牌边等。
语落,一个爆栗子已然敲在那人的脑门上,然后是呲牙咧嘴的声音,“你是傻逼么?没听刚才那女人说这妞是个有钱人,想上也得有种啊!”说着还意味深长的睨了后者那部位一眼。
顿时,那人一个哆嗦,想起好几年前那件快被遗忘的绑架案。
当时被绑架的是两个豪门小姐,其中一个被绑匪玷污了,后来据说,那人在被关入监狱后,被一轮男人轮 奸致死,之后连命根子都没留下。而那帮绑匪中连带家人,也是得到了那个下场,并且……
浑身一个激灵,他下意识双腿一夹。
只是他们并不知的是,他们此刻已经一脚跨入地狱,并且会得到同等下场。
靠坐在纸箱边,封蜜颤抖着双手想捡起地上铁锈斑斑的刀片,却是努力了许久都够不上。
她身体里的力气在缓缓的流逝,甚至于眼前都是一片模糊。
扯着沾满血迹的嘴唇苦涩一笑,真是好手段,生怕她逃走,居然连这都用上了么?
额头上的汗水汇成水滴滚落了下来,她努力张着眼,只觉眼睫毛上淌下一滴汗,滴入了干涸的唇瓣上。
那涩涩的味道,让她禁不住浑身一软,再度瘫软在纸箱边。
“别费劲了,这个**里有软骨的作用,它会让你力气全无,继而渐渐陷入神志昏迷,然后才会发热发烫。所以,别挣扎了,好好享受吧!”
见到封蜜那颤抖着手去捡刀片的模样,那群打手们搓着扑克牌,纷纷哄笑开。
“呵——”冷笑一声,微垂着眼睫,封蜜将一缕发丝吹开,挣扎着想爬起,眼前却密密的出现很多黑点。
“嘭——”她又再度栽倒在地面上,下颌重重磕在粗粝的石面上,那钻心碎骨一般的疼痛,让她的眼眸瞬间充血至绯红。
许惜月离去前那段话又飘响在耳际——
“不,不……”她的嘴里不断喃喃着,被石粒蹭破的手掌心里传来刀钻的苦楚,她狠狠咬住牙,身上却似有千斤重。
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落到那个境地……绝对,不能!
只是,力气的渐渐丧失让封蜜再度无力的栽倒在地面上,这一次,她尽是无论如何都爬不起来。
脑海里晃过一幕幕画面,两个少女牵手回家的路上,却被突然出现的两个匪徒捂住嘴唇打晕了过去。
那个浑身黝黑如同青蛙般怪异难看的男人,将电话打到家里,一开口要求五百万,并且让手下殴打她们,让那头听见她们的哭泣声。
废弃仓库里,那个男人奸笑着朝那个长相艳丽的少女靠近,哭泣声,求饶声,得意的笑声,回荡在上空。
继而,是撕裂的白色校裙,还有,少女撕心裂肺的痛叫。
那一刻,仓库门开,一群人涌了进来,警察的枪口对准了这些罪徒。
之后呢?
她的眼皮聋拉着,有一股灼热感从腹部涌上,她的视线里出现一片恍惚。
一张艳丽的面孔突然压至她的面前,恶毒的声音句句诅咒,“为什么那个人不是你?为什么那个人却是我?为什么那个人不是你……”
“不,不……”她微弱的喘息着,跟那个声音努力辩驳,“不是我的错,不是我……”
忽而,她又吃吃的笑道:“你如愿了,你终于如愿了……”
夜,十一点二十分。
霍行衍的私人电话响起,刺耳单一的铃声,于此刻的他而言,却是乐音。
“怎么样?有蜜蜜的消息么!?”
接通,将手机扣至耳边,霍行衍焦急的眸不断在屏幕三处定位上扫着。
那语气里的惶急,话筒那头的盛允澈仿佛能隔着手机窥见,于是不再耽搁说道:“找到了,在城郊外的一处废弃仓库里,我先过去,等你汇合!”
“另外——”盛允澈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奉劝你要有心理准备。我已经联系我的私人医生,希望是……用不上!”
声落,霍行衍扣住手机的手禁不住一紧,他的眸色几乎沉如窗外的黑夜。
半响过后,滋滋的电波声里,只听那压抑的声音沙哑响起,“……谢谢你,澈!”
晕迷,一片黑的世界里只有晕迷,封蜜喃喃自语着醒来的那一刻,只觉浑身犹如火烧,像有千万只虫子在血液里头钻来钻去,然后是渴,极度的饥渴……
封蜜只觉她像被放逐在一片荒漠里,被太阳暴晒,缺水的饥渴让她眼皮微掀,视线里只余一片朦胧。
“阿衍……”她轻轻的呼气,无力的翻了下眼皮,敏感的娇躯一阵阵颤栗着,敏感部位处更是如千万只蚂蚁在钻。
尖锐的指甲掐入了手心里,那破皮的血肉被指甲尖利的表面一刺激,适才混沌的意志才算渐渐归位。
只是稍顷,那股灼热感又沸腾着升了上来,比之适才更甚。
怎么,会这样?
“老大刚打电话过来,时间也差不多了,让我们把人送过去!”
那头,牌桌落幕,那几个打手嘴边叼着只烟,流里流气的走了过来。
“滚……”无力咬了咬牙,封蜜低吼。
只是,她的力气早已丧失,那骂人的话语弱弱的不仅没有力度,更像是呢喃。
“嘿!这小妞倒是意志力强悍,还有力气骂人呢。”
“瞧瞧,这身水嫩嫩的皮肤,那两条长腿,真白啊……”话落,那人便在封蜜的腿上摸了一把,接着回味着余温奸笑。
一股气血直接涌向脑门,恨恨咬住下唇,封蜜的浑身都在颤抖。
“别闹了,赶紧将人送过去,免得生什么事端!”其中一人冷着一张脸催促,有几分不耐。
“会出什么事?”
那人反问一句,有些不悦,手下却配合着将封蜜拉起,准备将她装入麻袋里扛出去。
而就在那只麻袋即将套上封蜜的那一刻——
“嘭——”
仓库门在巨响过后被人蛮力踹开,继而两个黑衣人快速冲了进来。
在一阵拳打脚踢后,那几个打手纷纷跪倒在地面上,肿着一张猪头似的脸求饶。
“大哥,大哥饶了我们吧!”
“是啊,别再打我脸了!”
……
他们压根没明白发生什么事,听见仓库门被砸开的声音就下意识转过头去,结果就被那两人抡圆了膀子打。
耳边不时传来凄惨的叫声,躺在地面上的封蜜,禁不住娇躯微颤。
艰难抬眼,她朝着仓库门口看去,眼帘微阖处,封蜜没有焦距的瞳孔缩了缩,嫩唇中飘出一个模糊的字眼,“阿衍……”
那头,仓库门口处,两扇生了铁锈的库门还在原地左右摇晃,仓库内的明亮与门外的漆黑形成强烈的对比。
逆着光,那人站在那里,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肩膀处还留着灰渍,甚至连衣袖处都有一处油渍,那般风尘仆仆的形象,很明显是匆匆赶来。
踏入仓库内,楚漠锐利的眼眸在仓库内轻扫一圈,视线在触到那纸箱前单薄蜷曲在一起的狼狈身影时,忍不住大跨步上前,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盖在她的身上,蹲下身就将她抱在自己怀里。
“蜜蜜?”
一片朦胧中,封蜜听见一个极其好听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干净而磁性。
下意识的,那嫩唇倾吐而出,“阿衍……”
抱着她的手臂一紧,楚漠的身躯一僵,黑眸里更是涌动着难以预测的黑,像是疾风暴雨呼来。
有粗喘声从他的喉间溢出,半蹲在地上半抱着封蜜,楚漠极力克制,才不让自己发怒。
而现在,亦不是他计较这个的时刻。
“蜜蜜,”他哽着喉咙念着这个名字,只觉心如刀绞,“别害怕,我来了。”
抱着怀里的小人儿,楚漠不确定她有没有受伤,只是在见到她衣物完整时才算松了口气。
只是,小心翼翼将遮盖在她脸颊上的乱发拂到耳后,楚漠的手指却蓦然顿在那里,继而,一阵阵阴郁难测的气息,从他身上隐射而出。
第203章 天人交战
霍然,他抬眸,锐利如刀的眼神向那几个打手射去,“谁干的!?”
那本该白玉无瑕的象牙肤色面孔上,半边脸,十个指印交替着印在那白嫩脸颊上,刺目肿胀的红,与那极致的白混合在一处。
楚漠抚在她面颊上的手指一颤,攥了攥,漆黑的瞳孔更是缩了又缩,那一片刺眼的被打痕迹,忽然让他一口气呼不上来。
一声怒吼,几乎让那几个打手的身躯一颤,差点哭爹喊娘再度跪地求饶。
只是在眼前两个黑衣属下杀人的目光中,膝盖一软,‘嘭咚’一声跪倒在地,又摇手又摇头,“不是我们干的,是老大跟那个女人,真不是我们——”
生命面前,这几人轻易的就出卖了光头。
犀利漆黑的眸在那几人身上一一滑过,如同草原苍狼般慑人的视线,让那几人瑟瑟发抖面露恐惧,其中一人更是在这状况下尿了裤子。
那腥臭的酸味一阵飘散,楚漠精致的眉目顿时一折。
“唔……”忽而,一声细微的低吟声引起了楚漠的注意力。
快速回眸,怀里的小人儿正在不安分的扭动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紧紧拽着他胸前的衣物,潮湿的手心在胸前西装上落下几道湿痕。
光洁额头上薄汗阵阵透出,那潮红的脸蛋犹如从滚烫的沸水里打捞而出。
红唇轻启,灼热似火的呼吸微吐,伴随着难耐的轻吟,“嗯……”
那低低的、娇弱的轻吟声,像是夜里那勾人的诱香,丝丝缕缕,袅袅而来,足以将一个正常男人人的理智打溃。
黑眸一紧,楚漠贴在她后背的大掌一扣,几乎克制不住。
只是稍顷,在接触到她后背隔着衣物皮肤那滚烫的温度时,楚漠的身躯陡然僵硬。
只因,一只纤细柔白的小手,正从西装衬衫那重重阻碍里探入,成功将手心贴在他的腹部处。
那如火般的温度,他冰凉似雪的肌肤,似乎是触到让她舒服之地,那红润微启的檀口里,溢出一声似舒服的轻吟声,如猫咪般柔顺乖敛。
更甚,找到能让自己舒服的源头,那小人儿更加肆无忌惮的往后者怀里钻去。
楚漠却无暇顾及她,瞳孔轻缩,快速伸手探向封蜜的额头。
手掌下传来的不正常体温,让楚漠的下颌骤然紧绷,浓浓怒气从他身上散发而出。
一个眼神,那两个黑衣属下立刻领命,开始了新一轮的拳打脚踢。
顿时,一阵“啊”“呀”“我错了”“别再打了”混乱的哭喊痛叫声从仓库门缝间透出。
仓库外,一个身影摇摇晃晃的走近,他的手里握着一个酒瓶,木塞被随手扔在地面上。
喝一口酒,他眯着眼儿凑近。
黑暗里,那短小矮胖的身姿看不清面目,只余那一个亮澄澄的光头格外醒目。
走得近些,那仓库门缝里透出的哭喊痛叫声更烈,他的脚步顿下,将眼睛凑在门缝隙里往里看。
这一眼,顿时让他胖乎乎的面颊颤动了几分,伴随着鼓动的肥肉,那条狰狞恐怖如蜈蚣般的旧伤疤更是扭曲的厉害。
这人正是返回的光头,适才他不过走开一会,酒瘾上头难以克制,便去前街老巷里跑了一回,带了一小坛酒,料想不会有意外,结果却出事了。
扣着酒瓶,光头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倒退了几步先走为妙,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仓库内,一轮拳打脚踢结束,两个黑衣属下纷纷退回原地,那几人肿着一张猪头似的脸不住跪地告饶,心里都在怨念最近缺钱不过想在做一单,怎么就摊上这等瘟神了。
“说!你们给她吃了什么!?”楚漠隐隐猜测到一些,只是不愿去相信,抑或是他只是在自我安慰。
抱着封蜜起身,楚漠的浑身僵硬紧绷着,这不仅是因为怒气,更是因为怀中人儿点火似的行为。
“阿衍……呜呜,我好难过……”那娇小的身躯不住贴近他,使劲的在他身上磨蹭,企图缓解身体里的重度饥渴。
想起霍行衍之前见到她立刻化身为狼的姿态,封蜜更加用力撕扯着楚漠胸前的衣物钮扣,试图让这些东西统统从知觉里滚蛋,这样她就能接触到令她舒服的源泉了。
嘴角一抽,楚漠笨拙拍抚着封蜜的后背,嗓音低哑而磁性,“蜜蜜,乖,别动……”
天知道他已经克制不住,可是他不能!
因为这小女人眼里并没有他,而且很明显将他当成了那人,骄傲如楚漠,又怎么会做别人的替身。
“不要……”咕哝着从喉间滚出一句,封蜜撅着水润润的嫩唇,用那泪眼汪汪的迷蒙视线盯着近在咫尺那线条流畅倨傲素描画里人物般的侧脸——
极力忽视着封蜜痴迷的目光,深眸一沉,楚漠怒吼一声道:“还不说!是想死么!”
‘死’这个字眼刺激到了那几人,当中那张猪头脸顿时哭着全盘招来,只是那口吻有些犹豫,眼睛更是不敢抬眸去看楚漠,“她她她……吃了**……而且是道上最新研发的‘一色香’。”
有血水从那人唇角滚落,说完,他竟是脖子一缩。
声落,空气里除了封蜜粗重的喘息声,竟是半丝声音也没。
而楚漠的面色却是陡然一沉,那阴沉似水的面色,代表了他此刻的不悦。
一色香,道上新研制的**,据说香味很诱人,入口后即刻融化,并且不会有任何残留。
药效会在半小时后起效,不刻意压制与普通**无二,而若是刻意压制,效果会是之前的两倍甚至三倍。
且,这种**出了男女间的交合外,并没有任何解药,即使去医院也无解。
而若是错过了时间,中**者会陷入重度昏迷,轻则成植物人,重则死去。
这种恶毒的**据说是升级药物,因为用料极为少见,所以制作也有些困难,市面上很少见到。
她,居然会恶毒至此!?
楚漠的心情一瞬间极为复杂。
想着脑海里‘一色香’的特性,楚漠扣着封蜜后背的手越来越紧,直至,他狠狠的倒抽了口凉气,深眸一瞬晦暗如仓库外的黑夜。
脸颊边,一个湿热滚烫柔软的事物触了上来,那嫩滑的舌尖轻舔着他的脸,红唇摩挲着擦过他的脸颊,鼻孔里呼出的热气滚烫的呼在他的耳垂上……
那濡湿的质感,香甜黏腻的气息,似两重夹击般,将楚漠脑海里那根名为‘理智’的神经线瞬间崩裂。
“你——”艰难侧眸,楚漠只觉腹部处有一捧汹涌的烈火烧起,让他几乎克制不住自己,抱着她踉跄着倒退了一步。
太阳穴处突突跳,楚漠深黑如漆的眸里,一簇小火在里头闪亮。
紧攥着拳头,心里有两个声音在不断交叠:占有她吧,哪怕只是她眼里别人的替身,只要你能拥有她,这些对你来说都能接受。若是没有把握好这次机会,恐怕你也没有下次机会了。她这么讨厌你,你还妄想会有哪一刻她能像现在这般与你亲近。
可另一个声音却在警告他:楚漠,你不能,你不能趁人之危!她爱的是霍行衍,不是你,哪怕你拥有她,也是她眼里霍行衍的替身。如果你真这样做了,她会恨你一辈子,你希望得到这样的结局么?
最终,在一番天人交战后,他的理智占了上风。
一把扣住封蜜不断乱摸的手,楚漠一言不发的将她塞入怀里搂紧,继而朝着仓库外走去。
一个黑衣属下上前,恭敬的打开仓库门,‘吱呀——’一声,仓库外,一片漆黑中没有丁点亮光。
“boss,这几人人怎么处理?”
死板无情彷如机器般的声音响起,身后,那其中一个黑衣属下的盯着那几个打手,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脚下一顿,楚漠菲薄的唇线一扯,话语里荡着丝丝诡异,“既然他们这么喜欢给人下药,不如让他们自己试试,然后,就丢到男子监狱里去吧!”
“是!”
仓库门关,彻底隔绝,响彻在门后的是一片惊天动地的哭喊声。
这是一个废弃的厂房里三个废弃仓库之一,郊外的深夜,没有路灯,也没有灯光,只有头顶的星光交相辉映。
抱着封蜜出去,那黑衣属下想接过楚漠怀里的封蜜,却被楚漠一个凌厉的眼神一扫,顿时不安的收回手。
宝蓝色的玛萨拉蒂就停在厂房外,楚漠刚抱着封蜜出去的那一刻,只见两道刺人的前照灯从远方驶来。
下一刻,疾风过后,一声尖锐的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落,黑色迈巴赫已然停在他的面前。
风声,在耳边静止。
两侧车门被快速打开,一个身影从驾驶座内倾身而出,“蜜蜜!?”
霍行衍清冽焦急的眸落在楚漠怀里的封蜜之上,顿时一个健步上前准备从楚漠怀里抢过封蜜,却被楚漠侧身躲过。
“楚、漠!”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低吼出楚漠的名字,霍行衍怒声道:“你——”
后面,盛允澈走到霍行衍身旁,与楚漠对面敌视。
第204章 犯了错,就要承受后果
两相对视,天雷勾动地火,却是谁也不肯相让。
深夜,繁星隐没,无望的夜空,天际线斜斜而去,深不见底的黑,一眼望不到尽头。
老旧的灯泡摇晃着吊在厂房门口,微弱晕黄的灯芒在秋风里影影重重,小虫嗡嗡在灯泡下聚集了一圈,扇动着轻薄如蝶翼的翅膀。
慢镜头,将画面渐渐拉长,割出三分之一的光影,另两边都是隐没的黑。
像是那旧时年岁里,黑白年代,轮廓鲜明的一张草图,隐射在摄像头的视野里。
宝蓝色玛萨拉蒂旁,身形俊挺修长西装狼狈却遮盖不住那倨傲气势的楚漠,横抱着怀里的封蜜不肯交出;而黑色迈巴赫边,同样外貌出众,拥有风姿卓卓风华的霍行衍与气质邪魅魅瞳微眯的盛允澈则是挥拳攉攉。
气氛,一触即发。
若是有外人在此,恐怕会先探寻下四周是否有摄像头,是哪一组剧组在此拍摄,这明明,是偶像剧才有的情节。
“霍行衍?”楚漠饶有兴致的念着后者的名,薄唇微斜,一抹讥诮的弧度挂在之上。
“堂堂霍家四少,居然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不觉,有些可笑?”
制止住了盛允澈想要动手的念头,霍行衍同样是润唇轻勾,目不斜视道:“这恐怕得感谢楚总,若不是楚总管不了你的红粉佳人,恐怕也没有我英雄救美的机会。”
“可惜了,”不等楚漠辩驳,霍行衍抑制住那股想要抢回封蜜的冲动,笑声清越,“倒是被楚总先抢先一步,不过,就当楚总是在赎罪了!”
边上,盛允澈殷红唇瓣的弧度不觉带上兴味盎然。
霍行衍这一番连讥带讽,可当真是损人不带脏字。
“……”黑眸微眯,楚漠绷着一张俊脸,锐利目光定格在霍行衍面上,唇角似怒非怒。
轻拂了下衣袖上的灰尘,霍行衍颔笑相对,似笑非笑。
楚漠的黑眸,陡然沉落,冰冷气息阵阵而出。
“唔……”许是楚漠身上那突变的气息让封蜜顿感不适,柔嫩小手抓住他西装前胸一角,半边洁白如象牙的脸颊上,淡色眉弯轻蹙,显示了封蜜此刻的状况不好。
适才争锋相对的两人顿时将视线投注在封蜜身上,目露紧张。
“蜜蜜?”
“……”楚漠却是不语,大掌紧扣着怀里娇嫩娇躯,眸色里淌过一丝晦暗。
“楚漠!”
乌睫微颤,遮掩了楚漠瞳孔里的晦涩,手指攥了又攥,半响过后,他才沙哑开口,“……好好照顾她,她中了**。”
刚从楚漠怀里接过封蜜,听见前半句,霍行衍刚想开口,却乍然听见了后半句。
“怎么回事!?”
喉间艰涩的哽了哽,楚漠凝着被霍行衍小心翼翼搂在怀里的封蜜,后者在感知到熟悉的温暖时,自动自发的将娇躯更深贴近霍行衍,如藕段般白嫩的藕臂如蛇般圈上霍行衍的脖颈,并且依赖性的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小鼻子用力的嗅着他身上的气味。
这一幕,足以让楚漠内心溃散,仿佛有苦涩的滋味从心里某一角渐渐生出,在里面泛滥成河,浇灭他的所有理智乃至信仰。
心,一瞬间痛的几乎被生生撕扯开,口里越发苦涩,却让楚漠的话语变得流利,几乎如机械人一般说着,“一色香,道上最新研发的**,没有解药可解,除了……”
他的指尖无力的攥了攥,垂眸,有阴影光色从他半边脸颊打下,像是将他包围在黑暗里一般。
“她现在,需要你。”
而这,也是他放弃的原因。
霍行衍的眼里,有不知名的光芒在搅动,润唇微启,他想说些什么,最终却落成一句,“谢谢!”
不论如何,他感谢楚漠,救了封蜜。
霍行衍怀里,许是适才的药效再一度涌上,嫩唇微启,那丁香小舌从唇内探出,诱人的倾吐着芳香。
“阿衍……”胡乱的用小手扯着霍行衍胸前的衣物,封蜜的音色带着哭泣,嫩唇撅着,潮红的面颊上薄汗淋漓,如从水中捞出来一般,“……你为什么不要我,你是不喜欢我了么?呜呜呜,阿衍,我好热,我想要你,呜呜呜……”
因为久久得不到发泄,封蜜的神智早已凌乱,眼前一片迷蒙,只是顺从着心里的想法呢喃着某个男人的名字。
几双眼睛注视下,霍行衍清俊的面庞染上一抹可疑潮红,为封蜜直白的话语。
“蜜蜜乖,先别闹啊!”
大掌抱住那只乱动的小手,霍行衍轻声劝哄着,那副温柔多情的模样,边上的盛允澈早已见怪不怪。
而楚漠,则是俊颜晦暗了几分,深眸定在那包裹的柔白手掌上,半响,才艰难撇过头去。
哽塞话语从那薄唇内飘出,“带她去解毒吧,一色香的发作时间较晚,但是如果四个小时后没有得到纾解,那么她可能会毙命。”
将自己最爱的女人推到别人怀里是种怎样的心情,楚漠此刻正在体会。
闻言,霍行衍清冽的瞳眸底掠过一丝锐芒,“这次的事情,希望你能给我一个交代!”
“当然,若是你舍不得出手,我自然会用我的方式!”
说的,自然是许惜月。
在知道许惜月绑架了封蜜之后,霍行衍的第一想法就是不能让这女人存在于世上,特别是,在见到封蜜红肿的半边脸颊,并且身中这种歹毒**后。许惜月,绝不能留着!
“她好歹,跟过我……”楚漠试图帮许惜月,同时,相信没有男人会对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赶尽杀绝,即使,她用错了方式。
“如果今天不是你赶到,那么蜜蜜的后果会是如何!?”霍行衍冷笑,潜藏在温润表面下的,是浓浓不加掩饰的怒气。
默然,语落后,空气里一片沉默。
楚漠的面上挣扎了又挣扎,黑瞳中的光色由明亮渐渐转至晦暗,像是一盏灯泡从燃亮到关掉的过程。
他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既然她犯了错,就该承受犯错的后果。
意味不明的睨了楚漠一眼,霍行衍敛下眉目,盛允澈已然打开后座车门,霍行衍刚准备抱着封蜜进去,却在这时,听见那嫩唇内咕哝出一句埋怨。
“臭阿衍,以前我说不要你非得要,还没玩没了的要,一整夜都不消停,现在却不允许我要你,这是什么道理嘛?简直是欺负人……”
那氤氲如泣的语声,让空气内瞬间僵持,仿佛一瞬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
就连守候在楚漠身后的保镖,唇角也是可疑的抽了抽。
“轰——”
两朵火烧云成功染上霍行衍的面颊,抱着封蜜,保持着那弯身进去的姿势,霍行衍简直是进退不得。
偏生,怀里的小丫头仍不自知,用力的撕扯着他的衣物,嗅着他身上的气味,这里咬咬,那里钻钻,简直是玩的不亦乐乎。
周身那暧昧不明的视线,让霍行衍只能苦笑。
闺房趣事在夫妻情路相处时说说那叫情趣,若是堂而皇之的在外面说……
霍行衍的脸,算是丢大了!
咬牙切齿的凝着怀里的小女人,霍行衍暗骂了一句小妖孽!她绝对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
‘夜’,b市暗街里最出名的会所之一,隶属于本地黑帮青云社的名下,通常在‘夜’里拥有贵宾卡级别的客人,都是与青云社有合作交易的对象,白道黑道皆有。
而如果说拥有白金卡的客人,要么是青云社的当家老大,要么就是与青云社有深度合作的企业。
这里的环境很混乱,会所里涌动的人头几乎都是不良少男少女,偶尔还能看到门口坐着叼着只烟的青年,自然,大人物一般都从vip通道进入。
此刻,vip暗道口,许惜月穿着黑衣躲在那里,时间的消逝让她终于拨下了光头的手机。
“喂,人呢?”接通,不等光头说话,许惜月极其嚣张的问道。
vip包厢里的人物已经到达,而时间却过去了约定的十分钟,许惜月将封蜜卖了两万块,若是事成货色满意,对方会增加价钱。
与光头的交易让她轻易耗去了所有存款,而与楚漠已经决裂,她不可能伸手问楚漠要。
所以她才想到了这一出,当时暗自庆幸自己的聪明,但是——
“臭娘们,你还敢问我人!?”
“我告诉你,人已经被人救走了,这件事我不会负任何责任,剩下的余款我就不要了,但是你付的五十万,我是不会还给你的!”
“嘟嘟嘟——”电话给挂断。
“喂,你说话,怎么回事!”
“妈的,我的钱呢,将我的钱还给我!”
无论许惜月握着手机如何朝那头咆哮,也只有‘嘟嘟’声回音了她的咆哮声。
封蜜被人救走了,是谁,究竟是谁?
“一定是楚漠,对,一定是!”
在恨恨的自言自语了一番后,许惜月不禁软倒在了墙面上,浑身且发凉。
完了!
这是挂断电话后的许惜月的心声。
vip包厢里的那位客人可是青云社的合作对象,据说比较凶狠好斗,是个年近五十的中年人。
当时她只不过是为了羞辱封蜜,并且捞到一笔钱,而现在——
封蜜被人救走,她去哪里找个人替补上!?
第205章 解药
黑夜里,车身一路向北,逆着光而行,车窗外隐隐绰绰的灯芒将车厢后座落上一层光影。
车里没有开灯,开车的是盛允澈,反袖式设计的袖口轻挽,露出那健硕白皙的小臂线条。
手下熟练的打转方向盘,表盘上的车速超过120码后,指针隐隐往上,还有反超的趋势。
前方路基上,小客车从黑暗里行来,那两束慑人的强光直打在迈巴赫挡风玻璃上。
盛允澈的魅眸微蜜,唇角荡漾着惑人的弧度,“找死——”
两个冰冷的字从他菲薄红唇内逸出,手下一转,迈巴赫险险避过小客车,并成功的将那小客人司机吓一大跳。
听见后面那急剧刹车声,盛允澈唇角一翘,眸光轻斜,落在后视镜里的场景上。
后座上,霍行衍端坐在里车座里,封蜜平躺在车座上,上半身窝在后者怀里,身上的校服早已在躁动骚乱下被扯了个七七八八凌乱不已。
呈现在盛允澈眼际处的,是封蜜那一双修长白皙的长腿,圆润且富有弹性,见到这一幕,盛允澈禁不住眼角轻抽。
犀利如刀的视线,如针芒般朝着他射来,恍如根根飞针,要将他探索的眸分分钟射穿。
唇轻抖,盛允澈收回视线,“抱歉,我不是故意,并且我会尽快!”
单手握着方向盘,盛允澈举起一只手投降道。
微敛下眼皮,霍行衍懒得去看他,目光微垂,投注在底下柔白却已破相的娇颜上。
忍不住抬手,轻扣住她小巧纤细的下颌骨。
而在他抬起封蜜下颌骨的那一刻,他自然没错过她眉间那微蹙的表情。
清瞳微沉,霍行衍颤抖着抱紧她,一只手抚在她红肿留有指印的半边脸颊上。
两个巴掌,十个指痕,历历在目,让他的瞳孔缩了又缩,心尖颤了又颤。
不仅是十个指印,那如玉下巴上血色的指甲印,才刚结成粉色的痂。
最最要命的是,在她刚才无意识胡乱撕扯中,他的衣衫早被扒开,而此刻,她的脸蛋窝在他的胸前,那喷薄的呼吸阵阵喷在他的胸前,滚烫的足以烫伤他的皮肤。
深眸一沉,霍行衍忍不住扣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适才不得已下,他让她嗅了能够减缓**药效的药熏剂,那温和的气味让封蜜平静些许继而渐渐晕迷,这会还在晕睡中没再闹腾。
可,这种药熏剂的效果也只有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封蜜的知觉会比现在更甚,敏感度更高。
自然,霍行衍也没忘楚漠那番话。
梨园,一处坐落在b市半山腰风景区的欧式别墅。
在梨园开盘竞售后,曾打出的天价价格让许多人望而观止。
梨园内只有八栋别墅住宅,其中五栋早已售出,开发商享有了一栋,其中两栋几乎属于无人居住。
至少,在梨园内的保安们几乎没见到那栋别墅的房主进出。
黑色雕花铁门缓缓开启,电子门应声而开,后车窗的玻璃缓缓伸上,伴随着一只清瘦修长的指骨,缓缓收回手中捏着的那张黑色卡片。
暗香袭来,秋色季节最末这一季唯一的一次桂花香,在清风中招摇着那浓郁腹诽的香气,盛放着独属于秋季的最后一次生命。
黑色阴影里,车窗玻璃彻底降上,迈巴赫离去,保安的嘴唇微动,不敢相信刚才那就是第八户那位神秘莫测的房主?
可,想起那半边车窗下凛冽的深眸,保安下意识瑟缩了下脖子,紧了紧衣领回到保安室。
拥有梨园内任何一栋别墅的客户,都是有着其神秘而尊贵的身份,无一不是这b市内响当当的人物,可不是他区区一个保安能够猜测的。
况且,第八栋?
据说那八号别墅是梨园别墅体内设施最为完善的一栋,外表看去平平无常,内里却是另有乾坤。
自然,这话是打扫那栋别墅的阿姨说的,也仅仅只是一次打扫。
迈巴赫一路前行直上,半山腰的路极为难开,好在夜晚没人,盛允澈的驾驶技术极其不错,很快,迈巴赫停驻在八号别墅前——
‘滴——’的一声,仿欧式的白色雕花大门无声而开,迈巴赫驶入之时又无声合上。
停车,停稳,盛允澈下车之时,霍行衍已然打开后车门,将封蜜从车座上稳稳抱起,并用膝盖顶用了下。
别墅内,灯火通明,水晶灯复杂的工艺落下层层筛影,晶亮的光芒让霍行衍怀里的封蜜不适应的蹙眉,在霍行衍怀里扭动了几分。
大厅内,一个穿着白袍,手边放着一只医药箱,鼻梁上挂着一幅黑框眼镜的男人早已等候多时。
脚步声走近,那人用手扶了下眼镜,刚要开口说话,霍行衍已经开口,“允澈,带着苏医生先回去!”
“是——”修长指尖轻刮了下鼻梁骨,盛允澈笑的格外邪佞,“苏子,跟小爷回去吧,这儿没我们什么事了!”
当然,霍行衍着急办事,作为朋友怎么会阻断他的***辰。
盛允澈忽然觉得,这**下的也太是时候,小情侣蜜里调油的生活再上一层楼,他这孤家寡人怎么这么羡慕!?
想起适才霍行衍那暴怒阴郁的气息,身为合作伙伴加朋友,盛允澈第一次见到。
第一次,他突然开始审视‘爱情’这两个字,为什么霍行衍在拥有它后,会变得如此不一样?
他是不是,也该试试?
忽而,一张娇媚惑人的面孔出现在他脑海,少年那纤细单薄的身子骨,妖艳瑰色的唇瓣,如弱柳扶风的腰肢,一丝丝一缕缕,在他的脑海里影现,且越发清晰……
菲薄的红唇轻勾,盛允澈的面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更甚,轻舔了下唇瓣,让那薄唇越发鲜艳。
“这——”名为‘苏子’的医生不悦剔向盛允澈。
“看我干嘛!”盛允澈耸了耸肩膀,极力撇清关系,并伸指摇了摇,“关于你的出诊费,霍四少绝对会支付给你,你还有理由留在这思考的原因……”
“除非——”盛允澈用那邪佞的魅眸睨向他,“苏大医生对人家小两口之间的闺房秘事,很感兴趣?”
他的尾音微微上挑,舌尖绕过一圈,音色邪魅荡漾,不怀好意。
冷剔了盛允澈一眼,苏子黑框镜片后的眼眸微眯。
下一刻,在霍行衍即将抱着封蜜走上旋梯之时,苏子快速拦在了他们面前,并且伸出两指,搭在了封蜜如玉皓腕之上。
再探测到封蜜此刻的呼吸皮肤状况,苏子的面色极为不好。
“怎么样?”霍行衍其实并不指望从苏子口里得知答案。
微摇了下头,苏子抿唇,“药性太烈,无药可解!”
“嗯,”霍行衍一早就知道是这个答案。
“等我一下!”
转身,苏子下楼,在他那古朴医药箱里翻找一圈,终于找出两只药膏,递到了霍行衍面前,“一只外擦,一只内服,虽然,你可以让她获救,但事后……”
从苏子那断断续续的话语里,霍行衍终于分辨出有用信息,示意苏子将药膏给他,霍行衍转身,抱着封蜜直接上了楼。
徒留下原地,盛允澈微挑着半边眉梢睨着苏子,“走吧,这大半夜的,小爷可还得回去补美容觉!”话落,便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别墅。
楼下的情形,霍行衍已经全然不顾。
二十分钟药效早已过去,封蜜比药效苏醒晚几分钟,在霍行衍一脚踢开卧室门,直入浴室,将封蜜直接放入浴缸中的那一刻。
他才刚探下身去,伸手解开她校服衬衫上的第二颗纽扣,抬眸,却对上封蜜那氤氲迷蒙的水眸。
那黑白分明的眸色里,似一汪干净的魅惑气息,清纯中夹杂着妖娆,将他的视线吸入那里头中去。
“嗯……”水嫩红唇中漾出一声呻 吟。
霍行衍的呼吸微乱,近在咫尺的这一双眸,心心念念的人儿,适才压抑的**,此刻喷薄而上,来势汹汹。
他苦笑,莫非,他也中了**?
只是,不等他细想一二,底下的小人儿困难的咽了咽喉咙,红唇倾吐出一句,“阿衍……”
就仰起身来,藕臂勾住他的颈项,直接将他拉下,吻住了那张视线里勾人的唇,她的解药之源。
清瞳霍然一紧,霍行衍并未反应过来之时,那一尾勾人钻入,席卷着他为数不多的理智。
终于不再压抑,霍行衍喉内嘶吼出一声,俯下身,尽情吸取着那甜美之源。
夜深,窗外,万家灯火早已休眠,只余远处灯塔的盏盏灯芒,招摇明目。
时间已是凌晨一点,主卧内,大床上却是空无一人,空气中飘着冷香,沁人心脾。
浴室内,水声哗哗,一片氤氲。
透明玻璃里,水珠滴滴答答而下,在地面上渐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潮湿而暧昧的气氛中,那两具光 裸身无一物的躯体纠缠在一起,女人似白天鹅般线条柔美的颈项微仰,露出一个惑人的弧度,黑色长发淋湿滴水散落在后背,如同一只从水里爬起的女妖,在努力吸着眼前男人的精气。
第206章 主导权与被动权
水雾蒸腾的玻璃面上隐射着那两条如藤蔓般缠绕在一起的躯体,隐隐绰绰。
偶尔,有丝丝缕缕清浅勾人的呻 吟声浅浅溢出,在水声氤氲里,荡漾出一圈圈音波,最后又被缓缓隐没。
他们已经在这浴室里纠缠了一个多小时。
一开始,是霍行衍没完没了的要,后来,是封蜜神志不清的缠上。
说不清究竟谁是中春 药的那一方,抑或,相爱的情侣间本就可以一触即燃,春 药只是那燃烧的导火线而已。
白瓷墙面上,水珠细密淌落,封蜜的脑袋贴在瓷面上,黑发凌乱的如湍湍水流般落在她的肩部胸前,露出那光滑饱满的额头,她淡色的眉弯轻蹙着,不时随着霍行衍的动作而眉尖轻蹙,稚嫩红唇微启,呼吸如兰,芳香靡靡。
随着一声低吼,霍行衍清俊的眉目抽搐几分后微展,润唇中溢出一声长长的舒爽声,尾音似弦,长长斜拉,那磁性清冽的吼声,在浴室里回荡,久久散不去。
事后,一手搂住封蜜绵软若骨的腰肢,霍行衍将之放下,脚心踩着地面。
摸着封蜜冰凉的脸蛋,将那濡湿的黑发拂到脑后,霍行衍爱怜的看着后者,“小乖……”
回应他的只是封蜜眼皮微掀,星眸氤氲,竟是连半分力气都没了。
润唇中逸出一声轻笑,霍行衍弯身将她抱起,推开玻璃门而出。
捞过置物架上的浴巾,先替封蜜擦拭干净,再将自己收拾干净,霍行衍才抱着封蜜出了浴室。
冷香扑鼻,脑中混沌的意识清醒半分,霍行衍抬眸看向床头的闹钟,居然已经是一点过后,一声苦笑不由逸出他的嘴唇。
‘一色香’的威名确实不是盖的,在浴室里她整整要了她三次,结果在刚才他擦拭她娇躯时,那娇嫩红唇在他擦到敏感处时,还无意识的逸出几声呻 吟,且那娇躯一直在微颤,似是因为他的动作而让那股药力再度升起。
或许,她根本不清楚在要她的人是谁,而是跟随着心里的依赖,念着他的名字。
想到此,霍行衍有些生气,但,幸好是他。
将封蜜放至柔软大床上,打开床头灯,霍行衍转身走向了柜子,从里面找出一只吹风机。
他只在下半身围了条浴巾,而封蜜的身上却穿了睡袍,后者在碰触到柔软雪被时,已然嘤咛一声,将四肢摊开在大床上,唇角挂着抹憨厚且有些傻气的笑容。
霍行衍拿着吹风机转身,一眼就看到了这一幕。
“小丫头莫不是在做梦?”
坐至床边,霍行衍插上电源,很快,吹风机‘滋滋滋——’的声音在空气里响起,人力暖风拂至封蜜面上,让她黛眉轻蹙。
“小乖,我们先把头发吹干再睡!”霍行衍疲累的掐了掐眉骨,弯下身小心翼翼的将封蜜扶起。
只是后者黛眉轻蹙,嘤咛一声后,接着要向床面倒去。
霍行衍眼疾手快的接住,不得已,最后只能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保持着这个姿势给她吹头发。
“滋滋滋——”
卧室内,半响后只余吹风机电流的音响,霍行衍修长的指尖穿过封蜜莹润黑亮的发丝,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帮她吹干,并小心翼翼别扯痛了她。
人力暖风不时拂到封蜜脸颊,唇角轻扯,微敛的眼皮微颤,那明眸居然半睁半开的聋拉着张开。
黑发至半干,霍行衍依然在尽职的努力吹干,却没发现怀里的小人儿已然渐渐苏醒,并且红唇微张着呼吸滚烫,小手更是情不自禁的扯着身上的睡袍。
落地窗外,夜幕深邃。
室内,冷香阵阵,空气中静的只余吹风机工作的声音。
灼热滚烫的呼吸陡然喷上霍行衍微凉胸口的那一刻,霍行衍握着吹风机的手一顿垂眸落去,正巧对上封蜜那明眸内氤氲妖娆的水光。
后者的嫩唇微张着,在他的胸口处烙上了一路濡湿吻痕,焦急且焦躁,像是因为得不到发泄导致了情绪突变。
润唇微张,霍行衍还来不及惊呼或者做好准备,封蜜已然仰起头,一个猛扑,直接将霍行衍扑倒在了柔软大床上。
弹性良好的大床如水床般一个涌动,只听‘咚——’的一声,是吹风机隔着毛毯砸在地面上的声音,插头掉出,‘滋滋’声即刻停止工作。
室内,一片寂静,除却封蜜那火热滚烫的呼吸,和凝视霍行衍那恨不能将后者当食物吃下的眼神。
唇角一抽,霍行衍还来不及反抗或者找回主权,封蜜绵软红唇已然压下,强悍且霸气的堵住了霍行衍的丰唇。
清甜的味道钻入,勾动着霍行衍那寸寸崩溃的意志力,只是——
“我要在上面!”
床头灯莹白光色的润泽下,处于弱势一方的霍行衍俊颜薄红,恼怒的颜色染在清冽瞳眸底,几乎是低吼着出声。
这算怎么回事,难道要再一次被小丫头压?再一次失去男人自尊的主权?
在被封蜜这里亲亲那里摸摸两手齐下占尽了胜利方的便宜后,霍行衍终于禁受不住了。
浴袍早已从后者白皙的娇躯上脱落,被主人嫌弃的丢弃在床下,霍行衍的浴巾也没有躲过封蜜的毒手,而此刻,她正在他矫健清瘦的身躯上不安躁动的蹭着,那细若无骨的小手挑逗着抚慰过他时,都能引起霍行衍的战栗。
平时精明的霍四少难得脑子混沌,脑袋里乱哄哄的仅仅只是——
明明她是中了药的人,怎么被压的一方居然是他?
在霍行衍欲扬起身找回主动权时,那只柔若无骨的纤手再度将他按下,且扑到他的身上,咬了他的丰唇一记,那声音更是靡靡,“乖,给我听话一点,不然,你可是会吃苦头的哦!”
话落,封蜜继续嘿嘿贼笑,眼眸氤氲,素手轻拍着霍行衍的脸庞,粗声道:“小美人,给爷乖一点,兴许爷高兴了,就收了你当填房,不会委屈了你的。”
俊颜一黑,霍行衍的额头难得挂下三条黑线。
只是,还不待他有所挣扎,坐在他身上的小女人吃吃奸笑两声,下一刻——
“啊——”
“唔——”
主卧里,两道身影不约而同的在黑暗里响起。
“小乖,你怎么样?”霍行衍痛的浑身直颤,却不忘第一时间关心封蜜。
他哪里想到她居然——
眉尖微蹙,封蜜噘着嘴痛呼一声,瞬间被填充的满足感超越了痛感,只是一瞬,占有了主导权的封蜜就开始享用起了自己的权利。
床头灯关闭,室内陷入一片漆黑。
在短暂的抗拒过后,粗喘声迎合着娇弱的喘息声响彻了室内,久久未熄……
凌晨五点,东岸码头。
远处的灯塔在视线里招摇,灯芒披落一肩的光影。
码头上,一嗖通身漆黑的轮船正停在那里,半个小时后就会开船。
而此刻,一个身穿着黑色大衣的娇小身影畏畏缩缩着凑近,她的手中拎着一只行李箱,鞋跟清脆的声音踩在地面上,许惜月的心里却在发憷。
一个小时前,她避开了那些暗哨,在查探过没有风险后,回公寓楼用最快的速度整理了她的行李,钱卡证件,楚漠曾给她的珠宝昂贵的留下,不珍贵的全部带走。
在离开公寓前,她万般不舍的回头望了一眼,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她动了封蜜,楚漠不会放过她,因为他曾说过,最讨厌被人欺骗算计,即使对象是她也不例外。
夜风拂面,萧索寂寞的秋,风声里仿佛都带着伤痛。
秋季,五点的凌晨,天光才微微亮,四周仍是一片漆黑,触手摸不到光。
咸腥的海风阵阵扑来,轻舔着她的面颊,许惜月轻轻吸气,望着深黑色的水面,不由有些犹豫,脚步停滞不前。
离开船还有半个小时,她开始后悔,却是不得不离开这。
只是,在即将登上轮船,踩上那踏板时,有肃然整齐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继而,在许惜月惶恐间,那行穿着黑西装面带墨镜的黑衣男,已经将她团团围住。
为首的黑衣男拦在她的面前,阻止了她的登船,话语恭敬却冷,“抱歉,许小姐,你还不能登船!”
“为,为什么?”许惜月牙齿打颤,握着行李箱的手微紧,眨眼间水眸内水花浮现。
可是,黑衣男显然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只是目无表情的陈述,“boss有令,请许小姐多多担待!”
“楚、楚漠!?”许惜月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念着这个让她爱恨交加的名字,“我已经准备离开,不会出现在b市,为什么他却不肯放过我!?”
她的怒问,黑衣属下自然不会回答她。
却是,片刻过后,那行将她团团围住的黑衣下属纷纷往边上退开,皮鞋踩击着地面的声音响起,一个昂藏颀长的身影从黑暗里缓缓行来,走至面前,楚漠的身上依然穿着那套狼狈的藏蓝色西服。
夜空高远,天际微微亮,海水涌动声带来一阵咸腥的海风。
静暗,相视,却已不是原来光景,原来熟悉模样。
第207章 将爱养成伤害
这世上总有一些事,突然降至,让人无处防备,只能乖乖投降。
一如,我们等一段时光,交换一次信仰,到后来,却将爱养成了伤害。
而当爱,变成了伤害,恨意酿成酒,饮下,曾经相爱,却再也不能回头。
凌晨最早班的轮船,码头上,路人几乎遥遥无几,该登船的早已登船,此刻距离登船时间,也不过十分钟。
远处,灯塔照亮着一江海水,江面漆黑,偶尔凌落着波点灯芒,那江面彷如一只吃人的怪兽,将人心里那一丝温暖吞噬殆尽。
夜风浮动着楚漠额前的碎发,透过那薄薄流海,他狭长漆黑的眸定格在对面被迫放下行李箱的许惜月身上,一幕幕画面从眼前飞逝而过。
她从十几岁开始跟他,一路出生入死,曾经也替他遭过不少罪,他怜惜她孤女孤苦无依,所以就让她伴在他的身边。
许惜月,是他生命里的第一个女人,也是陪伴他最长的那个女人。
对于她,说不上爱情,抑或是同情或陪伴,他答应了要照顾她娶她。
对于婚姻,楚漠没有任何感知,可以说,假如没有出现封蜜,他会答应娶许惜月,可偏偏,任何事没有假如。
他还记得十七岁那年,遇到过一个疯疯癫癫自称算命道士的人,当时那人说他的命中注定有一劫,桃花劫。
他不信命,不信邪,于是就将这件事忘诸脑后,直至她在那栋小院花园里第一次遇见她——
他才知晓,原来一切事物,冥冥中自有定数,你想逃,偏偏无处可逃。
“惜月,”薄唇轻启,楚漠看向后者,“我之前有没有告诉你,如果你再背着我做任何伤害蜜蜜的事,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我以为,你将我的话听进去了,结果,没想到你这么狠毒,居然做出绑架下药这种事!”
目光直视后者,楚漠试图从她脸上找出几分愧疚,却不想,许惜月居然哈哈大笑起来。
末了,上前一步,许惜月语带嘲讽的说道:“我早知道你会来,却没想到,为了她,你居然能将我堵在这里!”
“呵——”冷笑一声,许惜月盯着那张让自己爱恨交加的俊颜,心痛的不能自己。
“下药绑架!?呵,我只恨自己当时没有一刀结果了她,我就不该让她活着,只要她死了,你就不会爱她了,不是么?”
“……”楚漠没有作声,身上却有阴冷的气息阵阵透出,乃至他的黑眸也瞬间沉冷了下来。
“你知道么?”许惜月继续不知死活的挑衅着,“下药绑架?可不仅仅是下药绑架那么简单。我原先啊,还想将她卖个好价钱,然后等那些人玩腻了,再送到乞丐堆里去呢?”
“结果——”许惜月想着致使她不得不离开b市的原因,便是恨的咬牙切齿,那张纯净如花的面孔上哪还有清纯气质,只剩下狰狞恨意,“居然让封蜜那个小贱人被你找到了,本来我还联系了与青云社有合作的老大,准备让这小贱人去他那里****!”
她张口闭口的‘小贱人’在他面前叫嚣,让楚漠的俊脸瞬间僵至冰点,“够了!”
怒声,楚漠打断许惜月的话语,颇有些痛苦的嘶声道:“……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一个柳双双,一个蜜蜜,还有之前被你处理掉的小秘书,还有这些年暗地里被你动了手脚毁了的那些人……是不是所有在我身边,跟我有关系的女人,你都不愿意放过她们!?”
深吸口凉气,楚漠艰难的闭上眼,只觉通身都像被浸润在冰水里,不能自己,牙齿发颤。
“你——”适才得意的笑容僵在嘴角,许惜月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眸。
睁开眼,楚漠替她接下了话头,“是不是好奇我什么都知道?是不是奇怪你明明做的那么隐蔽,却为什么偏偏被我知道!?”
“你明明伪装的很好,那么纯良朴实的许惜月,怎么可能做这些事情?”
楚漠的唇角露出苦涩的笑容,那轻笑声落在咸腥的海风中,更添悲凉。
“许惜月,不要把所有人都当傻瓜,那些你隐瞒的很好的事情,其实仅仅只是不想拆穿而已。我一直都在给你机会,让你坦白,可惜,你偏偏没有珍惜……”
那次,在书房里,他明里暗里的暗示,结果最后依然让他失望。
“你——”踉跄着倒退了两步,许惜月放大的瞳孔里,对面楚漠那失望痛心的眼神,让她如坠冰窖。
她一直都以为,那些事情她做得很好很隐蔽,怎么会……
码头上,一行黑衣保镖一字排开站在楚漠身后,防止有外人靠近。
天光微微凉,天际已然冒出了丝丝白线,夜的轨迹渐渐淡去,开始有行人三三两两冒出。
随着“嗡——”的一声开船声,那艘通身漆黑的轮船,正式准备开船。
上前几步,楚漠弯身,将行李拎起,并交到了许惜月的手上。
拍了拍她的手掌,看着后者一动不动的眼珠,楚漠叹息一声,“走吧,离开这里后,再也不要回来!”
他明是劝告,却让许惜月霍然回神,手里的行李箱一松,掉落在地。
楚漠惊愕,许惜月却无视那船只开船的声音,忽然发疯一样的朝他喊,“哈?你什么都知道,你居然什么都知道!所以这些年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为你发疯,而无动于衷?楚漠,你何其忍心?你记不记得,在医院的时候我求过你,结果你是怎么告诉我的。楚漠,你何其忍心!?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她胡乱的挥着手,捶着楚漠的胸膛,长指甲刮过楚漠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保镖上前,欲拉开发疯的许惜月,却被楚漠挥手示意退下。
“对,我什么都知道!”楚漠的目光落在底下这张泪痕遍布早已失真的面孔上,“我确实什么都知道,包括十年前的那件事!”
这句话,成功的让许惜月发疯的动作顿止,她还保持着那个捶向楚漠的姿势,仰头,模样颇有些可笑的看向他,“你说、什么?”那话语艰涩,却失了几分张牙舞爪的力道。
保镖立在身旁,将行李箱递给楚漠,楚漠又不厌其烦的将行李箱递给许惜月,可是后者却久久没有接。
楚漠倒也不在意,只是保持着这个动作,自说自话,“我原本以为,害死我父亲的是那帮人,结果几年后,在一个人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真相,我让属下去查,花费了几近两年的时间,才终于得到一点线索。”
他重又看向她,只是眼里没有丁点温度,“原来当年参与那个事件的,还有一个少女,只是不知为何,在事情发生后,她就莫名其妙消失了。”
不顾许惜月瞬间绷紧的身躯,那瞪圆的杏眸,傻乎乎似乎忘记作为的面孔,楚漠不顾她的意愿,强行掰开她的手指,将行李箱交至她的手上,牢牢攥紧。
“我想,你不会想知道那个少女的名字?对么,许惜月?”他的薄唇边挂着一抹讥嘲,半边唇微挑,似笑非笑,那话语,更是没有半分温度。
“漠——”许惜月恍然回神,倒抽了一口凉气的同时已然抓住他的手腕,“我不是,不是我,对不起,我没有告诉你,可不是、我……”
拂开她的手臂,楚漠的声线薄凉且强硬,“离开吧,离开这,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要再回来了……”
他说完,拂了拂衣袖,转身就准备离开。
“漠——”许惜月惊慌失措的追上去,欲抓住他的衣袖,阻止他的离去。
“送许小姐离开,立刻,马上!”
“是!”
不管许惜月如何不愿,她依然被两个黑衣属下给强行拖上了船,并将行李送了上去。
轮船远航,破开那一江黑沉无边的海水,往远处疾行而去。
海风阵阵,夹杂着咸腥的味道钻入楚漠的鼻尖。
他站在码头处,凝望着那通身漆黑的轮船离开,黑眸缩了又缩,才勉强控制住情绪。
他适才说的话并非警告,而是陈述,许惜月已经得罪当地黑帮青云社的合作对象,恐怕即使她能躲,那些人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而她到底是与自己有过亲密关系的女人,楚漠没办法赶尽杀绝,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这一夜,霍行衍最终没有翻身当上主人,而是让某个小女人奴隶了他一夜。
说出去,恐怕他霍家四少的威名都能名誉扫地,继而成为他人口中的笑柄。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十点。
霍行衍撑着床面起身,看着被单滑落下他身无一缕且胸前那斑斑驳驳的草莓痕迹,顿时只有一阵苦笑。
按下遥控器,窗帘缓缓拉开的时刻,霍行衍不适应的闭了下眼。
浑身疲惫,很明显是那方面过度后的结果。
掐了掐有些头疼的眉骨,霍行衍唯有苦笑,饶是他体力过人,依然被榨干的浑身疲累,仿佛干过一架一般。
不过,可不是干了一架么?毕竟妖精打架也算是体力劳动的一种。
第208章 我们的家
侧眸,小人儿仍在熟睡中,双手托在脸颊下,蜷曲着身体,睡的格外香甜。
秋日阳光从落地窗洒入,密密斑斓的折射在大床上,近在咫尺的距离,他俯下身,呼吸压下时,那细腻皮肤上的绒毛仿似被惊动,吹倒下了一片。
从喉间溢出一声低低轻笑声,薄唇压下,在那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霍行衍伸手抓向床头的手机。
十点,早晨的会议已是来不及,干脆全部推到明天去。
掀开被单,小心翼翼起身,随手捞过地板上的长裤套上,霍行衍一步一脚印的踩在长毛地毯上,在关上房门时,才将手机贴至耳边。
“喂——”离主卧室有些距离,霍行衍才敢大声说话。
“四少!”在连续打了十几通电话无人应接后,乍然接到霍行衍的电话,墨箫几乎想要狂喜喊叫两声。
有些不适的将手机拿开耳边,霍行衍等那头冷静下来,才淡然启唇,“将今天的会议全部推到明天去,顺便,我请一天假,今天不在公司,有事情去找副总!”
他说的淡然,压根没理会自己这番话给那头的莫箫造成怎样一番轰动。
“四、四少,你、你要请假?”
莫箫只觉得他的脑子不够用,莫非他听错了?一向雷打不动,天天到公司报道亲临的四少,居然要请假!?
“还有,将一些重要文件送过来,一个小时之内!”对于莫箫的话语,他选择性选择了忽视。
“……好,好的!”在怔愣过后,莫箫高级助理的良好素质依然让他应下。
继而,通话挂断,莫箫拿着手机,狠狠掐了手背一把,那疼痛感让他察觉这一切都是真的。四少不仅迟到了,而且还请假?
“嗯……”封蜜从那亢长而繁杂的梦境中醒转时,只觉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酸痛,仿佛被机器碾压过一般,累的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有些困难的张开眼,触目所及一片刺阳光线让她下意识的用手背去挡。
待适应了光明后,她那混混沌沌的脑子终于迷迷糊糊的想起了一些事。
被绑架,被下药,之后,似乎有人赶到,后来……
黑夜中那浓烈的喘息声与娇吟声,她跨坐在那人身上,不顾一切的频繁索取……
那些羞人的画面,一幕幕从脑海里闪过。
羞涩的用手捂住脸,封蜜简直不敢相信,昨夜那么奔放豪情的人,真的是她!?
似想起了什么,封蜜伸手一摸边上,留有余温的触感让她下意识转眸看去——
大床上只有她一个人,霍行衍早已不知去向,且,长毛地毯上居然随意扔着她的衣物,这幅凌乱的画面,让封蜜的脸又是一黑。
撑着床铺起身,稍稍一动,浑身上下如被拆骨般的酸痛让封蜜无力的倒了下去。
在心里暗暗咒骂了许惜月与研制出那**的人一通后,封蜜等这阵晕眩过去,才慢吞吞的下了床。
颤抖着手指用了将近十几分钟勉强将自己穿戴整齐后,封蜜推开卧室门而出。
从主卧走到走廊下楼这番功夫里,封蜜的内心升起一个又一个的疑惑。
直到,在开放式厨房里,见到了那个系着天蓝色围裙,背对着她在厨房里忙碌的男人。
他似乎并未听到脚步声,只是认真忙碌着,打鸡蛋,开火,煎蛋,那副手忙脚乱的模样让封蜜的唇角隐隐牵起一个愉悦的笑容。
“叮咚叮咚——”有门铃声突兀响起,霍行衍似乎并未听到,厨房内油烟机的声音让他暂时性耳鸣,抑或是他压根没注意。
封蜜不得不跑去开门,只是在拉开门的那一刻,愕然了下,很显然,后者在见到她时,也有几分惊愕。
“莫箫?”一手保持着拉门的姿势,封蜜不解的看向来人。
“呃,啊,哦对,封小姐!”莫箫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只是探头朝着里面瞧了一眼,“四少在么?”
“在!”封蜜拉开门,让后者进来,只是别墅内并没多余的拖鞋,最后莫箫不得不赤脚进入。
在封蜜关上门,领着莫箫进去的那一刻,霍行衍也已经从厨房内出来了。
于是,在见到随意解下围裙并且朝着他投来淡淡一眼的霍行衍时,莫箫又再一次惊住了。
“文件都拿来了?”
知道他们有事要谈,封蜜很懂眼色的跑去倒茶。
“呃,是——”被霍行衍那凌厉的一记眼神轻扫,莫箫立刻回神,将公文包内的文件悉数拿出,为霍行衍解释了一番。
风行最近有几个大项目,全数要霍行衍亲自过目,根本不能假以他手。
“嗯!”
客厅里,一时间又只有霍行衍翻阅文件的声音,他修长指尖翻过纸页,听着莫箫的陈述,偶尔微眯了眼眸,手下停顿,莫箫赶紧再解释完全。
等封蜜端着茶杯过来时,莫箫几乎简单陈述完毕。
几乎是有些惶恐的从封蜜手中接过茶杯,莫箫坐回沙发时,那镜片后迷茫的眼不时从霍行衍身上扫过,再从封蜜身上扫过,最后又回到霍行衍身上。
直到霍行衍抬眸,凉凉的扫了他一眼后,莫箫才慌乱的放下茶杯,并且对着封蜜说上一句,“谢谢封小姐的招待,既然没事,那我先走了!”
“呃,这么快要走?”
“这——”莫箫隐藏在眼镜片后的眼珠子不安的转了转,“公司里还有急事,所以——”
“他有他的事情要忙,就别挽留了!”
霍行衍放下文件夹,伸手欲搂过封蜜,却被后者躲闪了过去,并且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嗯,对!”莫箫头一次察觉到如芒在背是什么感觉,特别是来自于他们四少犀利的杀人目光,顿时半刻也不敢停留,“四少,我先走了!”
等莫箫离开,封蜜才疑惑出声,“怎么好像你的下属很怕你?你平时也不凶啊?”
无辜的摸了摸鼻子,霍行衍耸耸肩膀,“我怎么知道,估计是他的问题吧!”
刚走出梨园的莫箫简直是欲哭无泪,他似乎在无意间把大老板给得罪了!
不过,他哪里想到他这么巧偏偏在这个时候赶来,有幸见到了四少下厨的一面,简直是跌破眼镜。
餐桌上,两个人默契的没有提起昨夜的事情,封蜜是害羞,霍行衍是怕她害羞。
在一顿早餐即将用完时,封蜜用餐巾擦拭了下嘴唇的同时,问,“对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名下的地产么?”封蜜在刚才随意的扫了一圈后,发现居然不是城郊那栋别墅。
“你猜?”霍行衍没有直接回答她,润唇始终噙着一抹神秘的笑容。
秋日午后,斜阳灿烂,最是一日好时光。
阳光从落地玻璃窗折射而入,在地板上落上一个又一个光圈,光圈循环跳跃,偶尔被两只**白净的嫩足踩上,一个又一个的追过去。
两手提着裙摆,封蜜欢快的踩着那光圈,俏脸被日光晒的晕红,圆润的两颊上,红润的苹果肌饱满格外富有弹力。
这般幼稚的游戏,封蜜足足玩了十分钟才停止,若不是因为体力不支,恐怕她会一直玩下去。
此刻,将双手贴在落地窗玻璃上,封蜜眼儿不眨的凝视着窗外的美景,忍不住呢喃出声,“好美!”
视线里,从落地窗下往外看去,依稀可以窥见后院里那一片红似火的枫叶林,盲肠小道处落叶纷纷,幽静的竹林深处秋意浓浓。
后院外,是一条天然河流,碧绿色的水波在眼里荡漾,河流后,是一片绿意葱葱的苗木,在过去则是风景区。
封蜜似乎能看到不远处的香樟树道上,一群小青年骑着自行车远去,绿荫将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
“我们是在,b市,市区?”蹙眉,封蜜忍不住喃喃。
眼前的这一片光景,已然超出了她所有的想象,假如时光倒退十年,或许封蜜还不奇怪。
因为这十年来,b市的开发速度很快,几乎所有原生态都被利用了个干净。
“喜欢么?”一双手自身后伸来,紧跟着,封蜜的后背贴上一堵肉墙。
后者那清冽的嗓音缓缓在她耳边倾吐,低声如吐息。
搂住封蜜纤细的腰肢,霍行衍从后抱着封蜜,与她一起看着底下风景,下颌抵在她的颈窝里。
“嗯,”禁不住红了脸,封蜜偏过头来询问,“这是什么地方?你什么时候买的?”
后者的呼吸挠的她有些痒痒,封蜜忍不住瑟缩了下。
“这里是梨园!”霍行衍淡淡解释,话音里有一抹懊恼,“原本,想找个时间带你来这里,想给你一个惊喜,结果——”所谓计划不如变化,大抵是霍行衍此刻的心情了。
“送给我的礼物!?”封蜜惊呼一声,只觉心潮澎湃,一颗心跳动的厉害。
“错了,” 埋头啃噬着封蜜的耳朵,霍行衍唇语呢喃,几如蛊惑,“这是我们的家!以后你跟我,都会住在这里!”
我们的家……
封蜜被这四个字砸的脑子几近晕厥。
等她醒悟过来,嘴里已经自动吐出了一句问话,“这里是我们的家,那那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