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Yes or No（第一更）
拉吉辛格一页页的翻着幻灯片，又把刚刚讲的东西讲了一遍，时不时的看看不动声色的张晨，内心有些忐忑。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基于以上原因，cerent希望能够以百分之二十的股权换取八百万美元的投资。其中一百五十万用于公司运营，三百五十万用于招人和扩大规模，剩下三百万中，一半以上会用以研发或购买核心路由器的相关专利和技术。”
拉吉辛格磕磕巴巴的把融资需求讲完，脑门上不由得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十几秒钟，整个会议室无人说话，拉吉辛格倍觉尴尬，汗液渗透了他的衬衣，很快出现了几块明显的湿渍。
“唔。”张晨依旧没什么表情，“讲完了？”
拉吉辛格松了口气：“讲、讲完了。”
张晨把cerent的资料随意放在桌子上，“一千五百万美元，全额收购cerent，是还是否？”
拉吉辛格根本没反应过来，“什么？”他身边的那名地中海模样的中年男子一扫百无聊赖的样子，双目精光爆射。
张晨心有所感，下意识的看了中年男子一眼。
“一千万，全额收购cerent，yesno？”张晨又重复了一遍。
拉吉辛格深吸一口气：“这、这。。。我们。。。”
张晨略感不耐道：“cerent刚刚成立半年时间，两千万美元的价格已经很高了。”
拉吉辛格心乱如麻，他们的本意是想找到合适的投资人，以便把cerent454项目做完。现在cerent454虽然理论上已经研发成功，但距离推向市场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至少还要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
只要产品能够面世，下一轮的融资也就有了指望。
可谁又能想到，张晨竟然会提出1000万美元全额收购这家刚刚起步的小公司呢？
八百万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这其中他们早就已经预留了谈判的余地，他们真正的心理底线是八百万百分之三十或五百万百分之二十。也就是说，他们自己对cerent目前的估值在两千五百万美元左右。
但对于创业公司和风投来说，估值两千五百万美元，和这个公司能卖两千五百万美元，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在初创阶段，一家估值两千五百万的创业公司，可能会有种子风投投资五百万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也不会有公司花两千万甚至更低的价格整体收购这家公司，这是创业公司所处在价值曲线的不同阶段所导致的。
种子投资能够给创业公司做出高估值，投入大笔资金却占不多的股份，其诉求是等公司做大之后其所持有股份可以成倍数增值，其中已经包含了一部分对公司未来发展的溢价。
但从收购的角度上来说，初创公司的实际价值就非常低了。
一般来说，在没有成绩前，大公司收购一家初创公司，要么是为了被收购公司的人，要么是为了被收购公司的技术。
而对于初创团队来说，一开始就能够被大公司收购，相对比拿到一笔种子投资，孰优孰劣还真不好说。
就算按照他们的预期用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换取了八百万美元的投资，这八百万也不是真正给他们的，而是给公司发展的。
所有投资协议中，都会明确规定投资钱款的用途，投资公司还会派驻财务人员去被投资公司，确保自己投的钱不会被滥用。
当然，在投资协议中，一般也会规定百分之十到二十的钱是可以给创始团队个人的。对于cerent这种制造业公司来说，由于成本高企，这个比例甚至不会超过百分之十。
无论现在还是未来，拿到几十几百万种子投资的创业者每天还挤地铁上班，住合租屋的，比比皆是。
也就是说，就算cerent能够拿到八百万的投资，他们几个人能分到手中，归自己的钱一共也不到一百万。大家再把钱一分，可能也就只剩下十几万美元了。
现在，只要答应张晨的条件，把公司卖掉，拿到的钱可是实实在在的，他们每个人都能成百万富翁。
的确，把公司做大，甚至做上市，的确会赚的更多，但创业这条路九死一生，不，应该说是九十九死一生。到了血本无归的时候，自己会不会后悔当时没拿这笔钱？
把公司做大为了什么？不还是为了赚钱吗？真正从创业开始就怀揣着改变世界梦想的人又有多少？
至少cerent团队不是。
但每个选择创业的人多少都有点情怀，拉吉辛格也不例外，真让他卖掉公司，还真有些犹豫。
那名地中海长相的男子目光闪烁，拦住正要说话的拉吉辛格：“zack，不好意思，我们对cerent的未来非常有信心，现在只想寻找能够给我们八百万美元运营资金的融资者。”
张晨看了这个男人一眼，他手中并没有这个人的资料。“你是哪位？”
中年男子不慌不忙道：“我叫麦克，是cerent的法律顾问。”
张晨哦了一声，又望着拉吉辛格道：“cerent加siara，一千六百万美元，所有员工均保留，这是最终报价。”
cerent加siara？
拉吉辛格是真的心动了，siara是fiberlane另一家独立的子公司，和cerent不同，拉吉辛格在siara占了绝大部分股份。多出来的这六百万美元，拉吉辛格至少能分走一半以上。
“我们需要商量一下。”麦克看拉吉辛格已经非常动摇，连忙拉了他一下，阻止他立刻答应。
张晨耸耸肩：“好，你们可以在外面先商量一下。谢丽尔，通知下一家进来。”
cerent团队从会议室鱼贯而出，麦克在拉吉辛格耳边低声道：“别被他们骗了，他们就是想测试你们的创业决心，如果你表现出不坚定，就拿不到这笔钱了。”
拉吉辛格吸了口气，点点头，但又有点担心道：“刚刚他们说下一家，是不是还有同类公司做融资谈判？”
麦克摇头低声道：“不可能，这些都是他们的小伎俩，为了给你们增加心理压力。”
“juniperworks，到你们了。”几个人一回头，却看到谢丽尔桑德伯格对休息区说了一句，三个西装笔挺的男子从休息区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跟着谢丽尔桑德伯格一起走进会议室。
“普拉迪辛德胡？”阿贾布巴达尔疑惑的嘀咕了一句。
拉吉辛格一扭头：“你认识他？”
阿贾布巴代尔眉头紧皱：“我也好几年没有见过他了，普拉迪和我以前都是施乐的工程师。在施乐的时候，他是我的上司，由于都是印度人，还算熟悉。”
拉吉辛格停下脚步，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把耳朵凑向紧闭的会议室大门。
很显然，普拉迪的这家公司也是来找投资的。从里面传出的声音来看，这家名为juniperworks的公司正在做ppt讲解。
“边缘路由器？”cerent团队的脸色都不由得一变，juniperworks居然也是从事网络通信设备开发的，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2800万美元，全额收购，你们会在新公司获得新的职位，签署竞业协议。yesno？”张晨的声音第一次响起，还是他们听到的那句话。
第699章 卡尔伊坎（第二更）
房间内响起一阵模糊的争辩声，没过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门一开，拉吉辛格赶忙让开。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走出会议室的普拉迪辛德胡满脸喜色，拉吉辛格对阿贾布巴达尔打了个颜色。阿贾布巴达尔心领神会，对普拉迪辛德胡挥挥手打招呼道：“普拉迪，好久不见。”
普拉迪辛德胡一愣，好像没认出阿贾布巴达尔，阿贾布巴达尔尴尬的摸摸鼻子：“呃，我是阿贾布，你忘了？我之前也在施乐计算机科学实验室，是第三组的研究员。”
普拉迪辛德胡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他在施乐计算机科学实验室是科学家级别，手下有五个项目组，每个项目组都有几十号人。阿贾布巴代尔只是其中一个项目组的一名基层研究员，别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就算两人现在还是同事，普拉迪最多也就是觉得眼熟。
伸手不打笑脸人，普拉迪辛德胡也没必要给巴代尔难堪，和颜悦色道：“原来是阿贾布，你样子没怎么变啊。”
阿贾布巴代尔松了口气，眉花眼笑道：“胖了很多，我听说你也离开了施乐，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你也是来要融资的？”
普拉迪辛德胡不疑有他，点点头道：“我和几个朋友搞了一个做网络设备的小公司，正在寻找融资，所以过来碰碰运气。”
阿贾布巴代尔套近乎道：“你是天才，至今我还记得当初你为sun开发的处理器，真是太棒了。你早就该自己做一家公司了。怎么样？拿到融资了吗？”
普拉迪辛德胡摇摇头：“我还是更愿意做技术工作，刚刚火种源提出全额收购我的juniperworks，我和另外两个朋友都已经同意了。”
阿贾布巴代尔目瞪口呆：“你同意了？”
普拉迪辛德胡理所当然道：“当然，他们给出的价格非常合理，而且我还可以继续领导我的技术团队。”说罢，普拉迪辛德胡觉得有些不对，不应该和别人说这么多，于是打了个哈哈，“没想到在这里会碰到你，你们也是来融资的？”
阿贾布巴代尔胡乱应付了几句，刚和普拉迪辛德胡道别，就看到会议室门又开了。
“greenfield公司，请你们进来。”谢丽尔桑德伯格又出现在门口，招呼休息区另一伙人进入会议室。
“两百五十万美元，保留全部员工，yesno？”
相同的剧情继续在上演，不到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又有三支创业团队相继进入会议室。拉吉辛格打听了一下，全都是通信路由或交换机领域的公司，最差的greenfield，也是做光交换底层技术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火种源资本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收购这么多搞通信设备的公司？难道matrix也要进入路由交换市场？
拉吉辛格揉了揉脸，“ok，我们现在都在，投票吧。我同意火种源提出的条件。”说罢，拉吉辛格举起右手，环视了一下众人。
麦克一皱眉：“拉吉，别冲动，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拉吉辛格扭过头紧盯着麦克：“你只是我们三天前才聘请的临时法律顾问，如果你还想要这单生意，就请闭嘴，现在你没有发言权。”
麦克目光一闪，退后两步：“请便。”
阿贾布巴代尔犹豫了一下，也举起右手。
紧接着，另一位合伙人大卫斯科特也举起右手。
“ok，董事会四名成员，三名同意被收购，一名缺席。同意的股份比例超过百分之六十七，投票有效。”拉吉辛格简明扼要的宣布了一下。
麦克一语不发，似乎一直在琢磨着什么。
一直等到下午六点，看到最后一家谈判的公司也从会议室出来。谢丽尔桑德伯格才找到cerent众人，“考虑的结果如何？”谢丽尔看了看表，“时间已经很晚了，刚刚我们提出的条件只在今天有效。”
拉吉辛格深吸一口气：“我们刚刚投票表决了一下，原则上同意火种源的收购条件，但还有些细节需要落实一下。”
谢丽尔桑德伯格微微一笑：“可以，我们有专门的法务和商务团队与你们协商具体条款，这里是一份意向书，你们签一下，火种源会在三天内安排时间做最后的细节沟通。”
几个人拿起意向书都看了一遍，又让麦克审核了一下，看上去没什么问题。拉吉辛格拿起笔，唰唰唰的签上自己的名字，另外几个人也都跟着把名字签上。
“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们为什么要收购这么多通信设备公司？”拉吉辛格忍不住道，“火种源是投资公司，matrix是pc制造商，似乎都没有购买这些公司的必要。”
谢丽尔仔细的收起意向书：“我们是一家专业的投资公司，替已经获得投资的关联企业寻找合适的收购对象、帮助其快速成长也是我们的责任。你们可以放心，cerent原有的120名员工在一年内都不会被新公司解雇，他们会有更大的平台以施展才能。”
几个人都在心中点了点头，和他们猜测的差不多，果然是冲着人来的。
“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吃个庆功宴？”cerent团队的每个人都满面喜色，尤其是阿贾布巴代尔，如果不是他通过关系联系到张晨，这单生意根本不会存在。
“希望以后我们还有机会继续合作。”麦克和众人握了握手，“今天这一单生意，我也没做什么，就不收费了。今天有巨人队的比赛，我先走了。”麦克摇了摇手中的车钥匙。
众人不以为意，原本和这个麦克也不熟，说说笑笑的各自开车离开。
“咦？他不是去看球吗？烛台球场应该不是这个方向才对。”阿贾布巴代尔从后视镜看到麦克的车一闪而过，从最近的一个出口下了高速。
管他呢，阿贾布巴代尔耸了耸肩，踩了一脚油门，排气管喷出一股热流，白色的丰田佳美扬长而去。
麦克下了高速，只过了两个路口，便在路旁的一家精品酒店门口停下。
乘电梯上到五楼，麦克敲了敲一个房间的房门。
“结束了？有什么收获？”一名中年男子带着温暖的微笑，开门问道。
麦克不客气的走进房间，打开一瓶纯净水，喝了两口：“很奇怪的公司，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投资公司。保罗，卡尔真的对这家公司感兴趣？”
中年男子正是谢丽尔桑德伯格的男友，保罗史蒂文森。
保罗史蒂文森冲了一包速溶咖啡：“他把我们从纽约调到这里，还不能证明他的兴趣么？你说这家公司很怪，怎么个怪法？”
麦克耸了耸肩：“今天一天，这家投资公司与至少四家通讯设备公司达成收购意向，花出去接近五千万美元。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做收购谈判的，给出一个价格，只让对方回答yesno，如果是no，那么就叫下一家，简直是疯了。”
保罗史蒂文森沉思良久：“是很奇怪，这样做只能说明他们在抢时间，难道他们有什么内幕消息？你等一等，我和卡尔汇报一下。”
麦克斜靠在床上，拆开一包薯片，嚼的咯吱咯吱的，“就算是华尔街的狼王卡尔伊坎，也没有办法对一家私人公司进行恶意收购吧？我不认为有继续调查下去的必要。”
保罗史蒂文森低头拨号：“永远不要怀疑卡尔的能力，他看上的猎物，还从来都没逃走过。”
第700章 老混蛋
阿拉巴马州，达拉斯县。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这里有全美最多的鹿群，每年在九至十一月份，都是狩猎的好季节。
达拉斯野生动物管理区（wma）十七万英亩的丛林中，仔细观察，会发现除了一栋栋散落的木屋外，还有很多大树上架了一个小小的平台，有一根长长的梯子通向地面。
这些平台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树站。
天色已经很晚了，只剩下西边天空中的一抹余晖，在这个山丘最高的一座树站上，蹲立着一个头发花白、戴着护耳套的老者。
“小可爱，就是这样，不要动。。。。。好。。。。。。看看你那美丽的毛皮。。。。。。啧啧。。。”头发花白的卡尔伊坎贪婪的看着狙击镜中一头晃头晃脑的白尾鹿，手指轻轻扣在扳机上。
“卡尔，你的电话。”一位看上去比卡尔伊坎小上几岁、身形更加健壮的老者从大树旁的木屋中钻出来，大声喊着卡尔伊坎的名字。
鹿的听觉和嗅觉都非常敏锐，狙击镜中的白尾鹿马上支棱起耳朵，警戒的四处张望两下，卡尔伊坎一看不好，马上扣动扳机，“砰”的一声枪响，打空了。
“啧！”卡尔伊坎面露不满之色，背着自己的七毫米口径温彻斯特m70步枪从树站上爬下来。
“如果不是你的大嗓门，我们晚上就能吃烤鹿肉了。”卡尔伊坎对光头老者絮絮叨叨道：“亨利，我真不该邀请你一起猎鹿，这已经是你第三次惊走我的猎物了。”
光头的亨利不以为意摇摇头：“你的确不应该带我一起来，我是动物保护主义者，狩猎这种运动不适合我。对了，你的卫星电话。”
卡尔伊坎接起电话，嗯嗯嗯了几句，随后道：“好，我知道了，你们继续调查，查一查火种源此前是否投资过类似公司，好，就这样。对了，先别挂电话，这两天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给我打电话了，高盛的总裁不是你们的接线员。”
卡尔伊坎挂断电话，亨利哈哈大笑，“看来你是一定要有所收获才肯回纽约了。”
光头男子正是去年刚刚接任高盛总裁的亨利保尔森。
卡尔伊坎拿起一瓶威士忌，倒了两杯酒，顺手递给亨利保尔森一杯：“作为猎人，必须要比猎物有更多的耐心，才能有所收获。”
亨利保尔森举着酒杯：“你最新的猎物就是火种源？你常用的恶意收购对于一家私人公司来说，几乎毫无用武之地。”
卡尔伊坎慢悠悠道：“火种源今天是一家上市公司，但总会有上市的一天，现在多做一些调查，总是没有坏处的。就像猎鹿，你必须知道它的心脏在第几根肋骨下面，才有可能一枪毙命。美国钢铁公司的收购我等了整整十三年，才找到合适的机会出手，我说过，我很有耐心。”
亨利保尔森的的音色很低沉，呵呵笑了两声：“我前几日和考伊斯的总裁劳尔德贝兰克芬碰了面，哦，劳尔德以前曾经在高盛的大宗交易部门做过。考伊斯是火种源旗下的对冲基金公司，据我观察，他们并不缺钱，没有上市的必要。”
卡尔伊坎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不，火种源必定会上市，至少他们的投资银行业务会单独剥离出来做ipo。”
“哦？”亨利保尔森露出玩味的神色，“为什么这么认为？”
卡尔伊坎晃了晃杯中的酒液：“亨利，还记得雅虎上市当日的股价吗？”
亨利保尔森挑了挑眉：“当然，首日收盘大涨百分之二百，收于33美元，这是个奇迹。”
卡尔伊坎嘿嘿一笑：“昨天雅虎的股价已经上涨到147美元，如果算上配股，他们的股价已经上涨了接近十倍。而现在，整个it产业这种奇迹还在不断发生。”
“这种接连不断的奇迹既让人麻木，也让人疯狂。两年前五十万美元就能做成的生意，现在至少需要五百万美元。火种源的确赶上了好时候，他们此前投资的很多项目现在已经上涨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给他们带来了丰厚的回报。”
“但这种火爆的市场带给他们丰厚回报的同时，也让他们新业务的运营成本急剧攀升。我仔细研究过他们近期的投资案例，相对比起一年前，他们单项目的运营成本提升了百分之二百六十七。而这种成本的上涨还在继续，预计到明年年底，他们的单项目运营成本会比现在还要再翻上一番以上。”
“但是，他们已经投资的项目，股份变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过不了多久，可能他们就会面临资金匮乏的问题。相比找你们高盛或者花旗来做高成本的融资方案，上市是一种最合理的选择。”
亨利保尔森眯了眯眼：“就算如此，但假如他们只拿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用来上市，甚至多次增发到百分之七十，只要zack手中握有超过百分之三十以上的股份，你也很难达成目的。”
卡尔伊坎呵呵笑道：“亨利，别跟我说你对现在的纳斯达克没有疑虑。我们考虑的都一样，现在的纳斯达克实在太疯狂了，这种不理智的投资行为导致的泡沫早晚有一天会破灭，只不过，我们现在还难以判断究竟什么时候会崩盘。”
“历史上的历次危机都告诉我们，谁在危机中获益越大，谁在危机中就会第一个倒下。到时候，以it互联网为主要投资对象的火种源和考伊斯必然会陷入比其他投资公司更大的危机。”
亨利保尔森笑了笑：“你的设想太过理想化，事实上，危机的到来，会有种种先兆，只要他们跑的够快，能维持足够的现金流，即使在危机中损失惨重，也未必真会到致命的程度。危机过后，他们凭借此前的投资组合，翻盘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卡尔伊坎喝了口威士忌，嘴角微提：“如果这时候现金流断了呢？据我所知，高盛和火种源也有很多资金上的合作。。。”
亨利保尔森摆了摆手：“我是高盛的总裁，必须对高盛的利益负责。我和我的团队只会做出符合高盛股东利益的决定。”
卡尔伊坎哈哈笑道：“对高盛董事会来说，锦上添花、落井下石是最符合股东利益的决策。”
亨利保尔森单手抚额：“与其在这里异想天开，不如考虑一下巴菲特对你的批评，你的投资者似乎对你近来的一系列作为并不满意。”
卡尔伊坎耸了耸肩：“我说过，我只做长期生意。我关注的公司不止火种源一家，还有几家小型对冲基金也在我的关注目录中。至于巴菲特，我的投资者并不会在意他的评价，他们只在乎我给他们的投资回报率。事实上，十年来，我的平均投资回报比伯克希尔哈撒韦高了七个百分点。巴菲特只不过是在博取正义的名声罢了。”
亨利保尔森哼了一声：“正因为巴菲特的名声，才会获得投资者的信赖，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规模才能是你的三倍以上。高盛和你的合作已经持续了十几年，这十几年中，每年都有股东和董事对高盛给你的支持提出过反对。至少在表面上，你应该更内敛一些。”
卡尔伊坎不以为意道：“好吧，好吧，不过是收购几个貌似经营不良的公司，把他们从倒闭的边缘拯救回来，顺便逼迫工会签订不公平协议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明天我就去收购威斯康星那家快要倒闭的农用机械公司。干杯。”
亨利保尔森把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你真是个老混蛋。”
第701章 新东方
蓝天、阳光、大海、沙滩、比基尼。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从上空看下去，一朵朵蓝色的遮阳伞整齐的排列在迈阿密南海滩上，像盛开在沙滩上的鸢尾花。
“哇，好蓝的海。果然还是迈阿密的海滩更好。”汤淼淼穿了一身蓝色的比基尼，张开双臂，感受了一下弗罗里达炙热的阳光和略带咸腥的海风。
张晨穿着一条花花绿绿的沙滩裤，戴着墨镜翘着脚躺在沙滩椅上。听到汤淼淼的话，张晨放下手中那本厚厚的资料：“要不要涂防晒油？小心晒伤。”
汤淼淼眼波流转，咬了咬嘴唇，“人。。。人太多了吧？”
张晨讶异道：“涂防晒油和人多少有什么关系？你想哪去了？啧啧啧，汤老师，你这思想可太不纯洁了。”
汤淼淼呸了一声，白皙的脸上飞起两抹嫣红，转移话题道：“sat的成绩还要二十天才能出，考的怎么样？有把握吗？”
张晨把手枕在脑袋下面，懒散道：“感觉考的不算太好，文法部分犯了几个低级错误。满分是没什么希望了，总分估计可能在1550左右吧。”
汤淼淼白了他一眼，对张晨的习惯性装逼已经免疫了。“哼，能考出这个成绩，还不是我帮你复习的功劳，有什么好牛的。不过，你找的那两个老师也蛮厉害的，你给他们投资了？”
张晨摇头道：“没有，那个余校长觉得自己现在生意不错，觉得自己不缺钱，舍不得把股份分出去。”
汤淼淼从加拿大回来后，陪张晨整整复习了一周sat考试要点。sat的难度虽然不大，但如果没有经过美国高中系统性学习，知识点掌握不完善，想要一次考出高分还是蛮难的。
当然，辅导sat毕竟是个专业的活儿，技巧性的东西很多。汤淼淼就算当过老师，就算自己能考出高分，也不代表能辅导张晨也考出高分。
还是要感谢新东方。。。。。。
新东方现在虽然仅仅只成立了两年多，但在京都已经闯下偌大名声，几乎占据了京都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托福培训市场，目前正在向全国各地扩张。
张晨复习sat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新东方。
余敏洪接到张晨这笔单子的时候，正在给新东方搬家，从中关村二小搬到中关村礼堂，教学环境改善了不少，也能容纳更多的听课学生。
刘艾找他的时候，他正穿着老头衫，满头大汗的和一群搬家工人往中关村礼堂里面搬桌椅。听刘艾说让他们派老师去美国辅导两周sat考试，他还以为是骗子，压根没理刘艾。刘艾实在没辙，只好找到京都市教委，让教委基层联络处的处长直接和余敏洪联系，余敏洪这才相信。
他当初做英语培训，就是为了凑去美国的留学费用，结果无心插柳柳成荫，他在中关村二小临建房中创立的新东方英语培训仅用两年便成了全华夏最知名的英语培训机构。一时间，京都城中的三蹦子为了招揽乘客，车上贴的都是新东方三个鲜红大字。而去新东方报名培训的学生，往往需要提前一天去门口排队报名，否则就排不上号了。
余敏洪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个生意人，既然在国内生意这么好，他哪里还想什么出国留学，一门心思留在国内赚大钱了。还把自己的两个好朋友许晓平和汪强从美国叫回来，和他一起创业。
余敏洪怕自己的沟通能力太差，又紧急联系了刚从新东方辞职去耶鲁商学院读书的钱勇强一起去给张晨做补习。
直到见到张晨，余敏洪都不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但钱勇强已经到美国几个月了，一眼便认出眼前的人正是在美国被无数创业者奉若传奇的zack。
余敏洪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得一拍大腿，后悔自己签了什么保密协议。这是多好的广告啊，连已经在美国成为巨富的zack都要找新东方补习，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新东方牛逼啊，学费至少还能再涨百分之三十。
也别说，余敏洪和钱勇强在应试补习上真的有两把刷子。虽然他们也才研究sat不久，已经总结出一套比较成熟的应试技巧，在他们的指导和刷题下，张晨sat的应试水平突飞猛进。
张晨想要考高分，纯粹是为了虚荣心。
考1500分以上凭实力进斯坦福和考了1200分靠背景进斯坦福，当然是前者说出去更好听。
张晨也借机试探了一下余敏洪要不要投资，余敏洪虽然很想和张晨拉近关系，但谈到股权投资，余敏洪却是马上警醒起来，满面赔笑的婉拒了张晨的试探。
张晨也没强求，新东方短期内确实也没什么融资需求，至于说上市，还早得很。
余敏洪倒是松了一口气，自从新东方这两年火了起来，打秋风的也越来越多。好一点的拿着钱说要入股，过分一些的直接要干股。而这些人头上多少都戴着帽子，余敏洪也只能虚与委蛇，搞得他不胜其烦。
钱勇强听余敏洪说了这件事后，猛拍大腿，他在耶鲁商学院已经接触到股权融资的相关课程，很清楚创业公司能够获得一家专业投资机构的投资有多么难得，而获得专业投资机构的投资，对创业公司又意味着什么。
如果接受了燧皇资本的投资，至少余敏洪也不用再烦心那些魑魅魍魉找新东方的麻烦了。到时候，往投资公司身上一推，投资公司自然会去帮忙解决。至于那些投资公司都解决不了的麻烦，也就不是麻烦了，而是大腿。
听了钱勇强的规劝，余敏洪确实有些后悔，好在话没说死，还有重新谈的机会。余敏洪还是想自己琢磨的更清楚一点，再决定是不是接受燧皇资本的融资。
“抱歉，我不懂英语。”汤淼淼对一名胳膊比她大腿都粗的**壮男装傻拒绝道。
汤淼淼肤白貌美大长腿，穿着一身比基尼，时不时就有各色壮男用各种理由过来搭讪，把汤淼淼搞得不胜其烦。
“太讨厌了，本想下海游泳，现在什么兴致都没了。”汤淼淼嘟着嘴抱怨道。
张晨嘿嘿一笑：“要不然咱们换个地方？”
汤淼淼歪头看了看张晨：“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张晨从躺椅上坐起来：“走，带你去个地方。”
第702章 棕榈滩
十月底的迈阿密，依然是一片热带风情，阳光穿透棕榈树叶的间隙在地上形成一道道光斑。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温暖的墨西哥湾暖流给这座位于北纬26度的城市带来不亚于赤道的炎热和湿润。
“这是去哪儿啊？”汤淼淼好奇的问道，“都开了一个多小时了，还没到？”
张晨握着她的手笑了笑：“别急，马上就到了。”
宽大的gmc房车沿着海滨大道纵向穿过迈阿密城区，一路向北。迈阿密是一座狭长的城市，城区的南北跨度超过一百公里，而东西宽度却不过十几公里，整个城区都沿海岸线而建。因此虽然已经开了一个小时，路边两旁却依旧不减繁华。
通过了一座两旁停满了各种各样私人游艇的大桥后，两旁的景色为之一变，路上的行人和车都少了很多，很难看到迈阿密市中心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栋一层或两层的独栋别墅，街道也更加整洁。
过桥后，gmc右转向南，又开了大概五分钟，转过一个转盘，两旁的景色和建筑又和刚刚完全不同。
同迈阿密海滩一样，这里也同样是一片狭长的离岸海滩，左右宽度不过五六百米，向东侧望去，是一栋栋占地极广，带有私人沙滩的豪华庄园。
而左侧，gmc开来的a1a公路旁，便是一个个同样占地极广带有私家码头的豪华别墅。
这其中还有不少空地，有些已经挂上了施工的幕布，而有些则被临时改造成公用绿地，插上了待售的木牌。
“走，下车。”张晨拉着汤淼淼跳下gmc，车穿过一片郁郁葱葱的园林，停在一片由三栋低层建筑组成的建筑群内。
“这里是？”汤淼淼不由得露出疑问的神色。
张晨满意的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棕榈滩，佛罗里达最棒的度假地，这里有最棒的私人海滩。走，我们去看看。”
汤淼淼犹豫道：“就这么进去，合适吗？你认识这里的主人？”
张晨笑了笑：“公共海滩跟下饺子似的，这里就咱们两个人，走吧，去看看。”
汤淼淼眼神一亮：“你租了这里的别墅？”
张晨含笑不语，托马斯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一名身着管家服的黑人中年女性便带着两名同样身穿制服的年轻男子出现在张晨和汤淼淼面前。
“先生、小姐，我是这里的管家菲丽丝惠勒，欢迎你们回家。”黑人女性彬彬有礼的低头示意道，仪态优雅，一看便知道受过良好的礼仪教育。
张晨同样点头示意，“你好，菲丽丝，这是我们第一次来，还请你先带我们熟悉一下环境。”
菲丽丝恭敬道：“菲利普先生昨天刚刚通知我们您今天会来，也没有做什么准备。不过，这里的维护工作我们一直没有中断。这两位是罗宾和帕拉萨，是这里的园丁和助理管家。除了他们外，这里还有三名清洁人员和一名维修师。您需要见一下他们么？”
张晨微微一笑：“先带我们四处看一下吧，他们的专业能力和敬业度会体现在工作效果上，如果他们此前的工作态度和能力令人满意，我会留任他们。对了，这里的厨师和专职佣人呢？”
菲利斯惠勒闻言不由得露出开心的笑容，她最担心的就是失业，这种管家工作就业面太狭窄，如果没有合适的介绍人，失业后很难找到同等待遇的工作，现在张晨允诺她可以留任，让她悬着的心放下来不少。
“菲利普先生说专职佣人和厨师新主人会有自己的喜好和团队，所以就没有挽留他们。如果您想要重新招聘，可以把要求告诉我，我会去棕榈滩的职介所发布招聘岗位。”菲丽丝解释道。
张晨点了点头，“我会让安妮来安排，她会告诉你具体要求。”
见到这种情景，汤淼淼当然已经明白过来，拉了拉张晨道：“这套别墅是你买的？”
张晨满面笑容的点了点头：“走，去看看喜不喜欢。”
房子也还罢了，看得出来，虽然前任主人对这套庄园维护的比较用心，但毕竟这是一座已经盖了六十年的老房子，很多设施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但实际上已经老化。
七个卧室八个浴室，一个两层的图书馆，一个私人电影院，一个网球场和一个篮球场外加一个室外泳池。花园占地面积很大，灌木和绿植修剪得很不错。
这些都是中规中矩，在加州这样的房子也有不少，张晨在长岛安普顿的庄园在各个方面比这个更好。
但是穿过主建筑的大堂，扑面而来的沙滩海景还是让汤淼淼兴奋得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小女孩。
目光所及之处，便是一望无际的大西洋，只有零星几艘游艇偶尔出现在海平面上，几只不知名的海鸟悠游的在沙滩上漫步。
这里的海水比迈阿密南海滩的海水更清澈，沙滩的沙更细也更软。
棕榈滩的海水是一种嫩嫩的、浅浅的绿，像春天枝上的新芽，不光绿，而且纯净，和蔚蓝的天空一样纤尘不染。
这就是没人的好处了，人多了，海水也就脏了。
张晨记得，自己前生在1999年第一次去亚龙湾的时候，那里的海水简直让人沉醉。而此后，随着亚龙湾的开发越来越完善，人也越来越多，海水也就再也不复此前的纯净了。
汤淼淼提着人字拖，白嫩的脚丫踩在沙滩上，温暖的海水漫过脚面。
汤淼淼开心的在水边转了几个圈，“你什么时候再这里买的房子？怎么没跟我说？这套别墅多少钱？”
张晨搂着汤淼淼的腰，嘴角露出温柔的笑意：“不只是这套别墅，还有旁边那一套和马路对面的两个带码头的别墅，一共四套，加起来一共十九英亩的土地面积。”
汤淼淼吃了一惊：“为什么买这么多套？”
张晨向反方向指了指：“我打算把东边海滩这两个别墅的花园打通，对面两个带码头的别墅拆掉，四个地块整合在一起，重新规划出一座庄园。改造后，应该是棕榈滩除了mar-a-lago外最大的私人庄园了。”
“mar-a-lago？”汤淼淼秀眉微颦，“是不是就是转盘旁边的那座建筑？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了。”
张晨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对，就是那里，不过现在mar-a-lago变成了一个私人俱乐部，对外营业，不能算是真正的私人庄园了。”
汤淼淼嗔道：“你怎么这种表情？别转移话题，你到底花了多少钱？买这么大一块地建庄园，太奢侈了吧？”
张晨含笑道：“不算贵，一共一千二百四十五万美元。”
汤淼淼咋舌道：“一千二百万四十五万美元还不贵？”
张晨嘿嘿一笑，心说还真不算贵，再过十年，不算地上建筑，光是这四块地，买下来就要两亿美元不止。
都说湾区房价上涨的快，实际上，和棕榈滩比起来，湾区的房价根本就不叫上涨。
十年上涨二十倍，同时期房价涨幅甚至比京都和沪市都要高，而且越是豪宅涨幅越大，棕榈滩就是这么神奇。
张晨在汤淼淼脸上亲了一口：“确实不贵，而且，比起花费，获得棕榈滩镇政府的许可更难，好在有人帮忙，否则也不会这么顺利。”
汤淼淼随口问道：“谁帮的忙？”
张晨微微一笑：“大卫科赫。”
第703章 优先股（补昨天的更新）
“大卫科赫？”汤淼淼下意识的捂着嘴吃惊道。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科赫兄弟就是那种典型的外国人很少知道，但在美国却家喻户晓的富豪家族。汤淼淼也是到了美国后，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
“你怎么会和科赫兄弟打交道？”汤淼淼厌恶的皱了皱眉。
汤淼淼久居加州，加州的风气和政治倾向与科赫兄弟所倡导的完全相反。黑科赫兄弟的媒体中，好莱坞等加州媒体充当了急先锋的角色。
科赫兄弟的形象在加州被妖魔化的情况也是最严重的。
受大众传媒的影响，汤淼淼对科赫兄弟抱有反感也是理所当然的。
张晨笑了笑：“他们通过红杉想要投资matrix，为此红杉专门成立了一个八号基金，把科赫兄弟的3.5亿美元装了进去。”
汤淼淼奇怪道：“科氏集团要投资matrix？matrix和他们的业务完全不重合啊。你不会真的打算要他们的钱吧？”
张晨嘴角微提：“不是科氏集团投资matrix，而是科赫兄弟，这笔钱是科赫兄弟自己的钱。”
汤淼淼打断张晨：“这两者有什么差别吗？科赫兄弟就代表了科氏。matrix即使需要融资，也没有必要要他们的钱，他们做了这么多坏事，和他们牵扯在一起，对matrix未来的发展真的好吗？”
张晨摇摇头：“没这么可怕，科赫兄弟就是被媒体妖魔化的典型代表。如果美国人真的这么讨厌科赫兄弟，科氏集团又怎么可能成为全美最大的私营企业？科赫兄弟之所以被民众所恐惧，主要还是因为科氏集团不是上市公司，对公众来说并不透明。而科赫兄弟的政治理念又为美国政府所不容，在政府的暗中推动下，他们自然就成了想要统治世界的阴谋家。”
科赫兄弟的政治理念非常极端，支持取消一切税收和政府管制，几近无政府主义。尽管他们是共和党人，但共和党都对这两兄弟表面上谢敬不敏，众多共和党内的政治明星骂科赫兄弟比民主党骂的都凶。
但骂归骂，收捐款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含糊。这些年来，科赫兄弟算是共和党的大金主之一，这些年来通过各种渠道给共和党的捐款不下数亿美元。
汤淼淼怔怔道：“真的？”
张晨伸了个懒腰：“真假没那么重要，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首先这笔钱来路干净，没有任何法律问题。其次，至少从表面上看，是红杉给matrix投资。至于红杉的钱从哪里来的，我就管不了了。”
也就是张晨对matrix未来所图甚大，不愿给未来留下隐患，因此分外爱惜羽毛。换任何一家创业公司，如果能遇到这种好事，早就不顾一切的吞掉这块肥肉，哪里还顾及是否会不会升高胆固醇？
汤淼淼担心道：“我还是觉得这件事实在太蹊跷了，会不会有什么阴谋？你见过科赫兄弟了？他们怎么说？”
张晨望向辽阔的大西洋，不由得回忆起一周前在洛杉矶与大卫科赫的会面，脸上露出一丝浅笑。
“科氏集团并不是matrix理想的合作对象，matrix并不缺钱，行业互补性才是我们最看重的投资条件。”张晨望着满面病容的大卫科赫，神色自如道。
大卫科赫拿出一支雪茄，向张晨示意了一下，张晨摇摇头：“我不抽烟。”
一旁的贴身保镖接过雪茄，点上火，大卫科赫接在手中，满足的吐了个烟圈，“五亿美元，百分之十的普通股，在满足科氏工业的要求下，matrix将成为科氏唯一的it供应商。而且，”大卫科赫顿了一下，“matrix不需要给科氏工业任何董事会席位，红杉八号基金也会把投票权转让给你。当然，是否把红杉引入董事会，你们可以自行协商。”
普通股？有意思。
在大多数情况下，风投有三宝：优先股、对创始人、关键团队成员的股权保护、契约条款和绝对多数条款。而这其中，优先股是保护投资人利益的最重要武器。
优先股最重要的权益就是优先清偿权，举个例子，假如张晨投资一家创业公司，给这家创业公司投资200万美元，占创业公司百分之二十股份，拿到的是普通股。
经过一年半载的运营，这家创业公司业务始终不温不火。创始人萌生退意，正好有公司想以800万美元收购这家公司。
创始人觉得反正自己也不亏，一个点子和一年时间换了六百多万美元，挺好的，于是把公司以八百万美元卖掉。
创始人揣着拿到手六百四十万美元，高高兴兴回家。但张晨的二百万美元却变成了一百六十万美元，亏了四十万。
身为投资公司来说，这种结果显然是不能接受的。因此，大多数股权融资都会采用优先股+普通股的形式来保障投资人的利益。
还拿刚刚这个例子来说，在实际操作中，火种源会在协议中注明，其中有两百万美元的股票是优先股，具有优先清偿权。同时，火种源还占有百分之二十有投票权的普通股。
这样一来，如果创始人想以八百万美元卖掉公司，首先清偿的是火种源的二百万美元，剩下的六百万美元，再按照股权比例分配给各个股东。火种源这一单净赚一百二十万美元。
当然，这只是一个简单地例子。在实际操作中，具体条款和协议及股份种类会更加复杂，优先股又会细分各种不同种类的优先股，其清偿顺序也不尽相同。
火种源与大多数创业公司所签订的投资协议，同样会用优先股和契约条款及绝对多数条款对创始人做出限制。
当然，优先股是不具备表决权和提名权的。投资公司如果想要在被投资公司的运营中保持一定的话语权，也必须持有相当一部分的普通股。
但现在，大卫科赫提出只要普通股，而且还不要投票权，这在股权融资中，就太罕见了。
除非投资人和被投资人本身就有非常特殊的关系，双方的互信关系牢不可破，才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例如，老爹的公司给儿子的公司投资，当然就不需要什么投票权优先股。
就算从外貌上看，张晨也不可能和科赫兄弟有什么血缘关系啊。对方扔出这么诱人的条件，说没有其他图谋，张晨自己都不信。
张晨露出一丝笑容，肘部支在椅子的扶手上，摸了摸下巴：“很有诱惑力的条件，诱惑到让我觉得这似乎是魔鬼开出的条件。科赫先生，我胆子很小，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也只好谢谢你的好意。”
大卫科赫呵呵一笑：“年轻人，你的疑心病太重了。五亿美元对于我和查尔斯来说，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数目。而且，我们和红杉并没有放弃契约条款。即使不能成功收购苹果，以目前matrix的发展来看，我们这笔投资也不会有太大的亏损风险。”
这倒是实话，不过，这仍旧无法解释科赫兄弟投资matrix的理由。
“因为你。”对于张晨的疑问，大卫科赫直截了当的回复道。
第704章 阳谋（第二更）
“因为我？”张晨摇摇头，微笑道，“科赫先生，我还没有自大到这种程度。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大卫科赫咳嗽了两声：“不好意思，你知道，我和查尔斯都是前列腺癌患者，最近正在做补充化疗，有些不太舒服。”
科赫家族有前列腺癌的遗传病史，四兄弟中有三个都是前列腺癌患者。他们也为癌症协会和前列腺癌治疗研究机构捐赠了数亿美元，虽然也是为了延长自己的生命，但在客观上也促进了癌症治疗研究的进步。
张晨礼貌道：“没关系，如果您的身体不舒服，我们可以改天再谈。”
大卫科赫摆摆手：“只是一些不良药物反应，没什么大不了。”
紧接着，大卫科赫喘了两口气，笑了笑：“你面临过死亡吗？”
张晨刚想摇头，却突然想到自己的重生是不是也意味着前世的死亡呢？想到这里，不由得一愣。
难道科赫兄弟发现自己是重生者了？
“我面临过，两次，我知道自己患上前列腺癌的时候，是第二次。”大卫科赫自顾自的说道。
张晨唔了一声，不明白大卫科赫怎么突然开始和自己聊人生，难道是想把遗产留给自己？
“而第一次，那在1991年。”大卫科赫回忆道，“当时我乘坐一架波音737飞机从俄亥俄飞去旧金山，中途停靠洛杉矶。当在洛杉矶降落时，我偶然向窗外看了一眼，却发现跑道上竟然还有一架小飞机，而我们的飞机正在朝这架飞机撞过去。”
说到这里，大卫科赫拿着雪茄的手指有些发抖，这段回忆显然是他人生中最恐惧的回忆之一。
“虽然驾驶员全力减速，但两架飞机还是撞在了一起。爆炸声差一点把我们的耳鼓震破，火光和浓烟很快就弥漫了整个客舱。”
“好在飞机还是停了下来，我们所有人都朝安全出口挤过去，却发现六个安全出口只有一个可以打开，机舱里更加混乱。而我，由于距离安全出口比较远，还没挤到安全出口，就陷入了窒息。”
“在当时，我以为我死定了。我向上帝祷告，希望他宽恕我的罪，但我的意识却逐渐模糊，好像进入了一个无边的深渊，丧失了一切感知力，甚至无法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大卫科赫深深的吸了两口雪茄。
“感谢上帝，应该听到了我的祷告。等我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在医院中了。”大卫科赫表情中有几分庆幸，也有几分骄傲，“既然神让我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上，就说明我有更重要的使命要去完成。”
张晨心里一阵腻歪，他非常讨厌这种自命不凡的使命论。在张晨看来，所谓使命感从来没有真正改变过这个世界和人类，只是给这个世界增添了更多不安定因素。
而且这个大卫科赫有些神神叨叨的，难怪美国媒体可劲儿黑这对兄弟呢。
“真是传奇的经历。”张晨敷衍道，“但从信仰上来说，我算是个并不坚定的无神论者，虽然很庆幸您能够获救，但我觉得您更应该感谢那些把您从火场中救出来的消防员们。”
大卫科赫不以为忤：“也许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会有不一样的认知。但无论如何，从那天起，我就在思考，我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是什么。”
“我和查尔斯都是约翰伯奇会的成员，也是共济会的成员。”说到这里，大卫科赫看到张晨神色有异，不由得笑了笑，“不要被那些夸大其词的阴谋论骗了，一个组织是否强大，比起组织成员的个体能力，组织的控制力和成员间的紧密程度更加重要。共济会的成员来自世界各地，有不同的信仰也代表了不同的利益。各地共济会的联系也称不上紧密，一般会员资格甚至都难以验证。在这种情况下，它只能是一个对成员没有约束力的松散型组织。而一个对成员没有绝对约束力的组织，即使这个世界上所有精英都是它的成员，这个组织也不可能真的控制世界。相反，一个控制力强、组织成员联系密切的组织，才真正具有统治力。你身为华夏人，应当对这一点非常了解。”
张晨也不由得失笑，确实，共济会这种地下组织能够存在数百年，也只能是这种松散型的结构。
大卫科赫话锋一转，“但是，共济会和约翰伯奇会的某些共同理想，我还是非常认同的。我和查尔斯一直都是奥地利学派的坚定支持者，就这一点，我们从来没有任何隐瞒。经过这两次死亡的危机，我更加相信，我在这个世界上的使命和意义，就是最大程度的维持自由权利。而政府，就是自由权利最大的敌人。”
“我和查尔斯在十几年前就开始做了种种尝试，包括资助各种社会研究机构，但坦白说，效果并不好。”
张晨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皱眉道：“科赫先生，我对政治没有什么兴趣，更没有什么改变世界的使命感。而且这个话题似乎和matrix的融资没有什么关系。”
大卫科赫呵呵一笑：“当然有，就像我刚刚说的，我们投资matrix，是因为你。”说罢，大卫科赫拿起桌上的电视遥控器，按了一下。
张晨一下子便认了出来，电视上播放的，正是自己一年多以前在斯坦福的演讲。
“我和查尔斯开始关注你，就是从你的这段演讲开始。”大卫科赫缓缓开口道，“你在演讲中，提到互联网将拉近世界的距离，减少隔阂和阶级差异。这虽然是理想化的一种推测，但却给了我和查尔斯另外一种灵感。”
“每一个用户，都是一个点，而正是这些点，构成了互联网，在这个角度上说，互联网并没有一个中心，它自成体系。同时，互联网本身，并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统治者，所有用户都在自发管理。现在大网站虽然有自己的服务器系统，但也许有一天，随着计算机性能的不断提升，每一个用户的电脑都能成为互联网的中心。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正是我和查尔斯所期待的自由社会！”
张晨听得目瞪口呆，这特么都是什么玩意儿？科赫兄弟也太牛逼了吧？现在互联网才刚刚兴起，他们就已经考虑去中心化了？还好他们不是做it出身的，否则这时候比特币都搞出来了吧？
“我和查尔斯投资matrix，一方面是因为收到你演讲的启发，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经过专业机构分析，matrix是现在最有潜力的pc供应商。我们给matrix投资，可以大大加快matrix的发展速度，让matrix研发出更快更好的个人计算机。”大卫科赫一脸的使命召唤。
“这不是什么阴谋，而是阳谋。一个实现我和查尔斯理想的阳谋。”
第705章 生日快乐
去中心化，在未来会成为整个互联网最火热的概念。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但从市场意义上说，互联网最初本身就是非中心化的。
九十年代中期互联网进入商用领域之初，很快便获得市场认可。在这个阶段，互联网上的主力网站并不是大网站，而是以普通网民为单位的个人站。
这些个人站五花八门，其中占比最大的就是介绍自己的网站以及各种bbs。
无论华夏还是美国，互联网都是最先从大学开始普及。当大学生们厌倦了自己学校搭设的内部网络后，就开始自己琢磨建设各种各样的个人站，就连雅虎，最初也只是一个个人站，名叫费罗和致远的网络导航指南。获得红杉的风险投资后，雅虎才从一个只有两人维护的个人网站，变成了前互联网时代最大的奇迹。
哪怕直到97年的今天，雅虎已经获得成功，互联网的中心化趋势也并不明显，雅虎作为最大的互联网公司，甚至还没有自己的数据中心。科赫兄弟所提出的互联网非中心化，显然并不是针对目前的市场情况而说的。
他们可能没意识到，自己所设想的东西，是一种全新的互联网，而这种互联网，在未来，会被认为是互联网前进的方向之一。
从市场的角度上说，现在的互联网是非中心化的。但从技术的角度上说，互联网访问任何一个网站，都首先要访问对方的服务器，而这个服务器，实际就是一个中心。
而去中心化的互联网，则完全不存在服务器这种东西。在每个人的个人计算机和智能设备足够先进、网速足够快的情况下，所有数据分散于互联网任何一处，通过分布式计算完成所有的数据处理工作。整个互联网就成了一个最大的服务器，同时，每个人和每个公司的**也都能得到最大程度的保护。
而后世大热的区块链技术，就是去中心化互联网的底层技术之一。
当然，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连拨号网络现在还没普及呢。距离比特币之父中本聪提出区块链的设想，也还有十多年的时间，以现在的技术积淀来说，根本没有实现去中心化的可能性。
不管怎么说，张晨也终于清楚了科赫兄弟的打算。在这种情况下，与科赫兄弟合作确实也没什么风险，反而好处还不少。
科赫工业集团可是规模比杜邦和巴斯夫小不了多少的化工集团。。。。。。
既然最大的疑虑已经消解，张晨也就痛快的答应了科赫兄弟的融资要求。并且在协议中添加了回购条款，在ipo时，张晨有权利以七亿五千万美元或上市当天收盘价回购红杉手中一半的股票。
“其实这四块地，有两块都是大卫科赫的，一次性付款的价格是六百五十万。”张晨指了指脚下的土地，“当然，他买的比较早，十年前用289万美元买了这套房子和路对面的码头。旁边的那一大片空地是棕榈滩镇原居民的土地，只卖了不到两百三十万。对面带码头的别墅也是在大卫科赫的斡旋下买到手的，不过价格确实贵了一些。这栋别墅原本就要出售，标价三百六十万，但对方一看我想要把四个地块都买下来，就想要抬价。抬价不成功，又在合同条款中做手脚，还好让律师看出来了，否则以后说不定还有麻烦。”
挂牌的房子涨价也就算了，毕竟现在美国地产正在快速复苏，上涨趋势明显。但在合同中设陷阱可就太少见了。能在这里有产业的，多少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像这种阶层的人却玩这种小花招，一般人还真干不出来这么不要脸的事。
“那栋别墅原房主是谁？”汤淼淼好奇问道。
张晨脸上神色古怪：“唐纳德川普。”
“是他？”汤淼淼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就是那个举办环球小姐大赛的川普？”
张晨嘿嘿笑道：“对，是他。前几年他差点破产，产业也都被银行监管。这两年他财务状况刚有些好转，去年举办环球小姐大赛虽然给他赚了眼球，却赔了点钱。”
“还记得我们去纽约的时候看到的正在整修的华尔街四十号吗？当时已经改名叫川普大楼。他打算重新装修后高价押给银行，但他的产业大多数还都被银行监管，估计手上现金应该不是很充裕，所以卖掉这套房子筹钱。”
汤淼淼恨恨道：“要我说就不该买他的房子，这种人破产才好呢。”
张晨含笑不语，让川普破产，还真没那么容易。
川普的商业手腕相当厉害，九十年代初地产市场崩盘时，不少比川普更大的房地产商都没能挨过去，从而破产倒闭。但川普却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以及在纽约上流社会的良好人脉，竟然让他的债主们主动给他减免了债务，从而逃过一劫。
别看纽约上流社会的人在公众面前提到川普都是一脸不屑，但实际上，其中很多人都和川普私交不错。他们中大部分人也都是川普旗下很多会所的会员。
川普能在二十年后有信心竞选总统，并不是没有依仗的。
两人赤着脚走在沙滩上，棕榈滩豪宅林立，但并不是每一套临近海滩的别墅都有私人沙滩。很多豪宅门前的沙滩实际是公共资源，即使是私人沙滩，也不允许建围栏，以便普通游客通行。
但这里毕竟是豪宅区，目光所及之处，都看不到几个人，汤淼淼靠着张晨的肩膀，闭着眼睛感受着轻柔的海风。夕阳的余晖从两人身后照射过来，拉出两条长长的影子。
“如果能每天这样就好了。”汤淼淼闭着眼睛喃喃自语道。
张晨柔声道：“喜欢这里么？”
汤淼淼轻轻点点头，张晨微笑道：“那就好，我还怕你不喜欢这份生日礼物。这里是我用你的名字购买的，如果你喜欢，我们每年都可以过来住一段时间。”
汤淼淼身躯一震，惊讶的直起身。
张晨拉着汤淼淼的双手，轻轻在她额头一吻：“生日快乐。”
第706章 霍多尔科夫斯基（补昨天的一更）
在温柔乡里没过上两天，随着迈克尔巴里的到来，张晨就知道自己又该忙起来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阿嚏！”刚下飞机，张晨便被寒冷的空气刺激得打了一个喷嚏。
“好冷，真怀念温暖的迈阿密。”张晨揉了揉鼻子，紧了紧身上的风衣。“一个月内的天气预报似乎就没有晴天，北欧的天气太糟糕了。”
“严格来说，芬兰也有一部分在北极圈内。不过，赫尔辛基的气温其实没有太冷，从现在起到十二月初，大多数时候气温都在零度上下。”迈克尔巴里也穿得严严实实的，把手放在嘴边呵了呵，呵出一团淡淡的雾气。
张晨耸耸肩，转移话题道：“听说你和凯茜在交往？”
迈克尔巴里下意识的挡了一下自己的左眼：“是的，我们准备圣诞节前结婚。”
凯茜陈就是张晨当时安排给迈克尔巴里的生活助理，一直陪在迈克尔巴里身边，日久生情也并不奇怪。
张晨紧盯着迈克尔巴里，“你应该知道，凯茜除了是你的生活助理，也是我安排在你身边的眼线。而且。。。。。。她的背景并不单纯。你如果和她结婚，就意味着以后你如果想要回到美国金融圈发展，有可能会有很多麻烦，你明白吗？”
迈克尔巴里面无表情道：“我大概能够猜得出来，不过无所谓，我对华尔街没有太大兴趣。我和凯茜结婚后，想要定居香江，你不是在香江也有个对冲基金吗，把它交给我好了。”
张晨未置可否，赫尔辛基机场没有公务机停机楼，也没有专门的工作人员服务公务机乘客。好在这个时段降落的飞机不多，不怎么需要排队便能完成通关手续。
张晨把护照递给芬兰海关人员，海关的姑娘看了张晨一眼，便在护照上盖了个章。
“先生，我是阿列克赛布雅科夫，这是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的证明信，您核验一下。”一名操着俄国口音、头戴毛线帽、身穿毛领夹克的壮汉等候一辆黑色沃尔沃轿车旁，看到张晨和接机的人一起走出机场，连忙迎了上去。
张晨接过证明信，扫了一眼，揣进怀里。
托马斯护送迈克尔巴里和张晨上了黑色沃尔沃轿车，阿列克赛开车，驶上机场公路，一路朝南开去。
当地时间虽然只有下午两点，但太阳已经开始逐渐西落，稀疏的雪花中混杂着沥沥细雨，落在地上瞬间变融化了。
车一路向南，不多时就开到了海边的一个轮渡码头。
“我查过了，塔林也有机场。”迈克尔巴里揉了揉自己的左眼，“你的香江护照在爱沙尼亚同样可以免签。”
阿列克斯停下车，从扶手箱里拿出几本护照，分别交给张晨等人：“先生，这是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给你们准备的，我们一会儿要过海，到时候出示这本护照就好，船票夹在护照里。”
张晨点了点头，接过护照，翻开一看，照片是自己的，但名字却是一个俄国名字弗拉基米尔**夫。
“罗刹的事情，我不希望留任何手尾，包括爱沙尼亚的入境记录。”张晨晃了晃手中的假护照，“现在已经有人拿着我们的护照在赫尔辛基的一家四星级酒店办了入住。如果有人调查，只能查到这几天我们一直都在赫尔辛基。”
验过票和护照后没过多久，便听到一声汽笛，可以上船了。
“他们怎么都离得这么远？”迈克尔巴里指着前面排队的人开口问道。
张晨一看，队伍中有几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远，每个人间相隔了三四米，向后看看，队伍后面也有这个现象。
“芬兰人比较害羞，不喜欢和别人有亲密接触。距离三米以内，对于他们来说就算亲密了。”张晨解释了一句。
阿列克赛哈哈大笑：“先生来过芬兰？哈哈，这个国家的人好像都有社交恐惧症，说他们害羞，他们会认为是一种夸奖。”
赫尔辛基到塔林有两条航线，一条航线是快艇，另外一条就是轮渡。快艇速度比较快，一个半小时就能抵达，而轮渡就要两个多小时。这几天天气不好，快艇停运，来往芬兰和爱沙尼亚的人只能乘坐轮渡，让轮渡比平时人多了不少。
船上大多数都是爱沙尼亚人，爱沙尼亚属于东欧，比较穷。很多爱沙尼亚人都在芬兰务工，往来都依靠这条船票售价120芬兰马克的轮渡。
少部分芬兰人大多数都是专程去爱沙尼亚买酒的，芬兰什么酒都很贵，而且是贵到离谱的那种贵，大多数赫尔辛基本地居民都会乘船去波罗的海对面的塔林买酒。
船上几乎没有什么东亚人，为防止别人认出来，张晨特意戴了一顶鸭舌帽，戴了一副平光镜，还稍稍画了一点淡妆，加深了眼眶和鼻翼的轮廓，就算熟悉的人看到，猛然间也未必能认出来。
两个小时的航程，在船上稍稍转上两圈也就过去了，下午四点，太阳还没完全落山，站在甲板上吹风的张晨便看到了塔林的海岸线。
跟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走出港口，在阿列克斯的带领下，几个人悄无声息的上了一辆丰田商务车。
“嘿，boss，我们这是去哪儿？”迈克尔巴里略带不安的问道，载着他们的这辆车开了一个多小时，从高速公路变成普通双车道，又从双车道变成林间小路，黑暗中只能依稀看到两旁黑黢黢的树林。
十几公里没看到一辆汽车，也没看到一个行人，一点亮光都没有，让迈克尔巴里多少有些担心。
张晨摸了摸毛衣下的防弹背心，看了一眼托马斯，托马斯点点头，示意张晨不用担心，路途是正确的。
又在密林中开了十分钟，依稀出现几点光亮，过不多时，丰田商务车便停在了一栋林间木屋门前的草地上。
木屋的门一开，两名罗刹壮汉把车门拉开，先拍了拍张晨等人身上几下，确认没有武器，点了点头，把几人带入小木屋。
“好暖和。”张晨的平光眼镜上转瞬间便起了一层雾气，张晨摘下眼镜，却看到一个穿着爱沙尼亚传统服装的姑娘捧着一个托盘递到自己跟前，托盘中放着几倍热咖啡。
“谢谢。”张晨端起一杯咖啡，爱沙尼亚姑娘害羞的笑了笑，又分别给迈克尔巴里和托马斯一人一杯。托马斯摆手拒绝，拿出自带的水壶喝了一口。
“这是安。”阿列克赛介绍道，“她就是本地农夫的女儿，不会说英语，只会说俄语和爱沙尼亚语。这里距离伊万格罗德只有不到八十公里，罗刹人比较多，也比较安全。”
张晨笑了笑，比较安全这句话要看对谁说了，对罗刹人来说当然比较安全，但对于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爱沙尼亚人可就未必了。
几年前，爱沙尼亚还是苏联的一个加盟国，苏联解体后，爱沙尼亚飞快宣布了独立，加入了北约。并且，爱沙尼亚与拉脱维亚、立陶宛两国共同组成波罗的海三国，谋求加入欧共体。直到现在，虽然欧盟还没有同意波罗的海三国的加入，但爱沙尼亚已经单方面向欧盟提供了免签政策。
虽然爱沙尼亚曾经是苏联的一部分，但爱沙尼亚人非常恨苏联和罗刹，连带着爱沙尼亚境内土生土长的罗刹族人都受到了不少歧视。
张晨一边小口喝着热咖啡，一边打量这栋面积不是太大的小木屋。
这栋木屋是典型的林间小屋的构造，没有什么客厅餐厅之分，靠墙放着一张至少三四米长的长条餐桌，桌上已经摆放了一些苹果派之类的点心和五个烛台。墙边有个壁炉，安正在一根接一根的往壁炉里放烘干的木柴。
“ok，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在哪？”张晨把咖啡杯放回托盘，摘下手上的小羊皮手套，问阿列克赛道。
阿列克赛与另外两个俄罗斯壮汉耳语一番，恭敬地对张晨道：“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已经到了，正在等您，您跟我来。”
张晨等人跟着阿列克赛推开木屋的后门，外面还在下着雨夹雪，气温愈发寒冷，雨滴开始逐渐混杂了冰粒，打在人脸上稍稍有些刺痛。
只是转个身，阿列克赛又拉开一扇门，一个身材不高的光头高加索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zack先生，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已经等了很久了。请在这里换衣服，体验一下爱沙尼亚的风俗。”光头的英语非常纯正，一点俄国口音都没有。
在光头的带领下，张晨和迈克尔巴里把全身衣服脱光，腰间围上了一条浴巾。张晨早就发现这个面积更小的木屋里面还有一个门，光头拉开门，里面雾气蒙蒙，依稀能看到一名男子坐在木屋的长条凳上。
“欢迎来到爱沙尼亚，zack。我是米哈伊尔霍多尔科夫斯基，你可以叫我米哈。”雾气中，一个同样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的罗刹男子站起身，微笑的望着张晨。
第707章 寡头（第二更）
帅，真特么帅。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张晨已经是直到不能再直的直男，看到霍多尔科夫斯基的第一印象也是帅。
至少一米八的身高，鼻若悬胆，菱角口，一双剑眉斜插双鬓，眼神幽深。
即使在俊男美女层出不穷的罗刹，霍多尔科夫斯基论相貌来说也算非常英俊的，比大多数欧美男星不遑多让。
张晨微笑着坐在霍多尔科夫斯基身旁，拿起木桶中的大木杓，舀了一勺水，浇在烧的滚烫的石头上面，呲的一声，一蓬白色的雾气升腾直上，木屋中的温度好似又升高了几分。
“爱沙尼亚很多文化与芬兰相似，都有洗蒸汽浴的传统。我在三年前通过爱沙尼亚的一家贸易公司买了这一片树林，建了这栋小屋。偶尔会来这里住一段时间，看看书，整理一下思路。”霍多尔科夫斯基慢慢道。
张晨闭着眼，微笑道：“爱沙尼亚的森林覆盖率全球最高，空气也是地球上最好的国家，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非常懂生活。”
霍多尔科夫斯基莞尔一笑：“这里是我唯一的度假地，一百五十公顷的林地，只需要不到十五万美元，这栋木屋，建造成本只有三千美元，包括伐木、搭建等大部分建造工作都是我亲手做的。邀请你来这么简陋的地方，很不好意思。”
霍多尔科夫斯基的声音很柔和，如果只从面相和声音来看，很难相信面前这个人就是罗刹当前最大的寡头之一，甚至可以影响政府高层人事任免的角色。
张晨身上已经出了一层汗珠，拿起毛巾擦了擦脸，“我十七岁之前一直在华夏生活，从未离开。我父母虽然是华夏化工行业的高级知识分子，当时每月的收入只有不到五十美元。在那时，不用说度假，连吃一顿牛肉炖土豆都已经算是奢侈。在贫穷的时候，能够维持生存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只有生存的问题解决后，才能谈到生活。”
霍多尔科夫斯基眼睛一亮：“我们的成长环境很像，我的父母是犹太人，都是工程师，我大学同样学化工专业。在小时候，我从未想过会做一名商人。事实上，当时的苏联，根本不存在商人这个职业。”
张晨微笑道：“但你现在已经是罗刹最成功的商人，不是吗？你的梅纳特帕银行已经是罗刹八大银行之一，而刚刚上市的尤科斯价值更是翻了十倍。应该不出几年，福布斯的罗刹首富名单上，应该就会出现霍多尔科夫斯基的名字了吧？”
“呵呵。”霍多尔科夫斯基轻笑一声，“我们只不过实在苏联转轨期间钻了空子而已，才能用低廉的价格把优质的国有资产变成自己的财富。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掠夺，和强盗与小偷没有什么两样，只有在特定的历史时期才有可能。”
张晨略感惊讶，没想到霍多尔科夫斯基如此直言不讳，更没想到这个当前罗刹最大的寡头之一竟然能够如此客观的看待自己的财富来源。
“正因如此，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对财富的安全应更加看重才是。”张晨又浇了一勺水在石头上，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热气，“罗刹的经济改革已经进入尾声，优质的国有资产和自然资源基本已被瓜分殆尽。虽然现在叶利钦总统很依赖你们几位经济栋梁，但狡兔三窟，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作为罗刹最富有的人之一，是不是可以多考虑几条退路？”
霍多尔科夫斯基目光一闪：“罗刹的改革已经基本获得成功，政治环境也非常稳定，身为一名罗刹人，我对罗刹的未来非常有信心。”
张晨笑了笑：“在六七百年前，华夏有一位名叫沈万三的超级富豪，据说应当是当时的世界首富，曾经资助过明朝第一个皇帝朱元璋修建南京都城。据说朱元璋能够彻底击败蒙古，也是得到了他的大力资助。在当时，他应该算是最成功的商人了。”
霍多尔科夫斯基对这个话题颇感兴趣，身为一名商人，能够用自己的财富影响世界大势，这应该已经是商人所能做到的极致，不由得心驰神往。
“然后呢？”霍多尔科夫斯基忍不住追问道。“他能够帮助皇帝夺取天下，他的家族应当一直是华夏的贵族吧？”
张晨微微一笑：“没有，据传说，他帮助朱元璋建好了首都，就被皇帝流放了，没过几年，子孙也被当时的统治者用种种借口一一杀掉，没有留下任何后人。”
霍多尔科夫斯基浑身一震。
罗刹真正的历史其实没有太长时间。到了十六世纪，金帐汗国灭亡后，现代意义上的俄国才真正形成。论政治斗争，与华夏这种有三千年经验的国家比起来，差了太多。
“沈万三覆灭的最直接原因，是他提议拿出百万两黄金替皇帝给军队发奖金。在别人看起来，这是好事。但在皇帝看来，这是沈万三在插手军队和政治，有政治野心，沈万三被皇帝找借口流放、族人全部被杀也就有了充足的理由。”
霍多尔科夫斯基双唇紧闭，张晨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在有皇权传统的国家，商人绝不能参与政治。权力能帮助你获得财富，同时也能毁灭你的财富。”
这种道理看似很简单，但真的不是世界上每个国家的人都能明白的。
人的心理就是如此，人在顺境中往往会对未来的境况和自身的实力作出过分乐观的估计，霍多尔科夫斯基也不例外。
而且，霍多尔科夫斯基现在的确有左右国家政治局势的实力。以别列佐夫斯基为首的“七寡头”与叶利钦政府相互支撑。如果没有他们的支持，叶利钦可能一天总统都做不下去。
在他们看来，就算叶利钦到任，换了一个总统，同样需要依仗他们这些掌握了国家经济命脉的寡头们，他们同样可以在背后操控这个拥有世界最大国土面积的前超级大国。
不过，现在亚洲金融危机正如火如荼，罗刹的经济也受到严重影响。随着市场不稳定因素增高，梅纳特帕银行的债务压力已经非常危险，如果真的支撑不住。。。
“非常棒的故事。”霍多尔科夫斯基拿毛巾抹了一把汗，“不过，梅纳特帕银行与欧洲各大银行都有紧密合作，对于这一点，我并不是非常担心。”
张晨哈哈一笑：“米哈伊尔，你误会了，火种源是一家合法公司，我们绝不会涉足非法洗钱，更不想成为你向国外转移资产的白手套。”
霍多尔科夫斯基颇感意外，挑了挑眉：“哦？难道你约我见面不是为了让我给你的考伊斯基金投资吗？”
张晨哂笑一声：“当然不是，我刚刚那个故事才讲了一半，还有另外一半，你想不想听一下？”
第708章 田氏代齐
霍多尔科夫斯基瞳孔微缩：“故事的另外一半？”
张晨微微一笑：“对，刚刚那个故事是个悲剧，下面我要讲的是个喜剧。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霍多尔科夫斯基端起杯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悲剧才是永恒，但我更喜欢喜剧，说说看？”
张晨从水桶边拿了一根白桦枝，在凉水桶中浸了一下后，拍打着自己全身，漫不经心道：“华夏的古代统治者之所以对商人如此提防，就和我要讲的这个故事有关。两千五百年前，有一位姓田的商人，他本来是一个国家的王孙之后，但由于政治斗争，被迫离开祖国，出走到另外一个国家齐国经商。齐国比他原来的国家要大很多，是当时最强大的国家之一。”
“田姓商人经营有方，几代人之后，就成了齐国有数的富商，同时，也通过讨好国君和行贿当权者，当上了这个国家的高官。”
霍多尔科夫斯基眉毛一扬，他现在就是罗刹能源部副部长。
张晨继续道：“田氏是王孙之后，当然不满足于只当一个商人，这个家族想要更高的权力。于是，他们开始小心积蓄力量，并且在国内广做慈善。他们给农民放贷，借出一斗粮食，只要求收回半斗，久而久之，田氏在民众心目中就成了大好人，声望日隆。”
“但只有这些，显然还不够。毕竟君权至高无上，光是这一点小恩小惠还不足以让民众跟着他造国君的反。因此，还必须让国君更加昏庸，国家越混乱，他能得到的好处也就越多。”
“因此，他们除了引诱国君奢侈无度、不务正业外，还挑动国内与其他国家产生摩擦，介入他国战争，以消耗齐国国力和各大豪门世族的实力。”
“久而久之，国君和其他世族在国内的名声越来越差，反而田氏在国内的名声越来越好，民众也越来越支持他。”
“这时候，挡在他们面前的，就只有和他一样，对君位虎视眈眈的其他豪强了。”
“在当时，田氏并非齐国国内最有势力的家族。那时候的齐国首相庆封是一代权臣，基本已经架空了国君，在国内一手遮天。田氏此时的首要任务，就是要除掉庆封以及与田氏实力不相上下的国氏、鲍氏、高氏、栾氏等豪门大族。”
“田氏先挑动其他豪族一同支持庆封最有权势的手下反叛，同时几家一起出兵攻灭了庆封，在这之后，庆封的所有财物田氏却一概不取，都赠与国君，进一步拉近了和国君的距离，让国君对其更加信任。”
“有了国君的支持，又有民心，逐渐，田氏成为了齐国国内实力最强大的家族。”
“田氏很有耐心，虽然已经是国内最强大的豪门，却还一直等待机会。终于，齐国由于继承人的问题发生了内乱，田氏借此机会，废掉了正统的国君继承人，找了一个傀儡来做齐国的君主，田氏又借助国君的手，杀掉了全部对自己有威胁的豪门世族，彻底掌控了齐国的国政。几十年后，田氏看到大势已定，废掉了齐国的国君，自己成了这个国家真正的主人。”
霍多尔科夫斯基目光闪动，在温文尔雅的外表下，掩盖着他的勃勃野心，张晨讲的这个故事，也正是他想要做的。
他早就敏锐的察觉到，当前罗刹正处于数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苏联的突然崩溃，让罗刹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权力真空期。而且，这个权利真空期是面向所有人的，只要你有手腕、运气够好，哪怕一个平民百姓，也可能摇身一变，成为整个国家的统治者。
而最有希望的，还是他们这些寡头。
叶利钦虽然短时间内填补了这个权利真空，但仍旧需要他们这些寡头的扶助。
但寡头，未免太多了。
七寡头只是寡头经济的代表，罗刹国内现在实力不下于他们的经济寡头至少还有四五个，在加上实力略差，但对各个地方经济有巨大影响的地方性寡头，总数不下百个。
因此，在现阶段，霍多尔科夫斯基真正的心头大患，并不是名声不彰、尚在丘拜斯手下当一个办公室主任的普京，而是同为寡头，有寡头教父之称的别列佐夫斯基！
石油、金融、传媒、汽车制造。。。。。。别列佐夫斯基利用其和西方金融资本的良好关系以及在国内编织的巨大政商网络，疯狂攫取优质国有资产，缔造了苏联解体以来第一个康采恩垄断集团。
在年初，福布斯将其列为全球第九大富豪，其资产估值已超过一百五十亿美元！
攫取大量财富后，别列佐夫斯基又把手伸向政界，在幕后操纵罗刹内阁高管的任免，现在罗刹内阁中，超过三分之二的高官，是靠别列佐夫斯基的支持才能够上位。
“只要我愿意，一只狗都能当罗刹总统。”别列佐夫斯基不止一次在别人面前夸这样的海口，可见其嚣张程度。
霍多尔科夫斯基如果想要实现自己的政治野心，别列佐夫斯基就是最大的障碍！
“哈哈哈，哈哈哈。”霍多尔科夫斯基大笑几声：“这个故事很有意思。”
说罢，霍多尔科夫斯基又喝了一杯水，突然道：“敢不敢和我去湖里游一圈？”
芬兰和爱沙尼亚都是多湖的国家，很多林地中密布着非常小的湖泊，最小的面积可能只有十几平米，霍多尔科夫斯基这栋木屋就紧邻着一个湖面面积不到一百平米的小型湖泊。
芬兰浴的传统中，在木屋里蒸上十几分钟，大汗淋漓的时候，光着身子走出浴室，跳进旁边的冰湖或者冰冷的海水中降温，接近零度的湖水只需要十几秒就能把人冻得浑身颤抖。凉透了之后再回到浴室继续蒸，如是往复几遍，最后再冲个淋浴，一整套芬兰浴就完成了。
张晨推开木屋的门：“当然，冰火两重天是芬兰浴的精髓，不下水冻一冻岂不可惜？”
夜色已深，门外的雨夹雪已经变成了漫天大雪。刚刚在蒸汽浴室蒸得浑身通红，雪花落张晨和霍多尔科夫斯基**的皮肤上，却丝毫感觉不到凉意，反而有一种舒爽。
霍多尔科夫斯基扯下腰间的浴巾，两人全身**迎着漫天雪花、踩着冰凉湿腻的草地来到湖边，别列佐夫斯基扑通一声跳下冰湖，旋即露出脑袋：“好爽！”
张晨也跟着跳了下去，这种时候，千万不能犹豫，在外面待时间久了，身体一凉，再下水马上就会抽筋。
两人在湖中游了五六米，便又爬上岸，一旁的几名罗刹壮汉连忙给两人披上浴巾，护送两人再回到蒸汽浴室。
“呼。”霍多尔科夫斯基长长舒了一口气，“别绕弯子了，说说你的计划。如果我配合你，我的好处又是什么？”
霍多尔科夫斯基语气一变，刚刚语气中的谦和柔软消失的无影无踪，两只眼睛亮的吓人，紧紧地盯着张晨。
能在三十多岁的年纪，就成为左右罗刹政局的经济寡头，又岂是真正的小白兔？
张晨微微一笑：“很简单，做空罗刹。”
第709章 最高权力
“怎么做？”
张晨对霍多尔科夫斯基的直接倒是略感意外，听到做空罗刹这几个字，霍多尔科夫斯基没有露出任何惊讶和反对的表情，表情非常冷静，就像谈论的是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一样。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谢谢。”张晨接过光头高加索人递过来的凉毛巾搭在脑门上，靠在木屋的墙壁上，闭目道：“别列佐夫斯基和古辛斯基是罗刹金融寡头的代表，与西方金融资本牵涉很深。索罗斯的量子基金、梅利韦瑟的长期资本管理公司都给别列佐夫斯基提供了大量支持。据说一年前的大选中，叶利钦能够战胜支持率遥遥领先的久加诺夫，他们出了很大力。”
霍多尔科夫斯基嘿嘿一笑：“是的，不止他们，罗刹所有资本家都不希望叶利钦当选，包括我。我更想知道的是，如何做才能把他们拉下来，要知道，别列佐夫斯基和古辛斯基现在都已经是综合性的商业寡头。银行、石油、传媒、制造。。。几乎无所不包，抗风险能力极强，做空他们似乎是不可能的。”
久加诺夫是俄共的领导人，参加了去年的罗刹大选，最初在民意调查上遥遥领先已经丧失民意的叶利钦，但别列佐夫斯基和古辛斯基控制了罗刹三家电视台中最大的两家，利用舆论成功帮叶利钦扭转局势，让叶利钦再度当选罗刹总统。
如果没有别列佐夫斯基和古辛斯基等寡头的支持，叶利钦早就被拉下马踩上一万只脚永世不得翻身了。
在这种情况下，叶利钦对别列佐夫斯基和古辛斯基的资金依赖和心理依赖可想而知。
张晨笑了笑：“你说的对，他们的实力看起来确实很强，但并不是没有机会，现在就有一个合适的机会，能够一击必杀。”
霍多尔科夫斯基支起耳朵：“怎么说？”
张晨露出一个饱含深意的微笑：“亚洲金融危机。”说罢看了一眼还在蒸汽浴室的光头高加索人。
霍多尔科夫斯基挥了挥手，光头识趣的起身离开，整个浴室只剩张晨和霍多尔科夫斯基两人。
张晨笑了笑，继续道：“别列佐夫斯基和古辛斯基看起来确实很强，产业链也很完善，又有政府高层的支持，绑架了整个罗刹经济。在平时，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弱点，但现在。。。呵呵，只需要一枪，只要能够击中他们的命门，这两头巨无霸生物就会轰然倒地。”
“而这个命门，就是他们的银行金融业务。”张晨斩钉截铁的说道。
霍多尔科夫斯基哈哈一笑：“你是认真的吗？哈哈，别列佐夫斯基的联合银行是罗刹最大的商业银行之一，给他的各项产业源源不断的输送现金流，而他的各项产业，尤其石油产业，又会给联合银行源源不断的资金回馈。你居然说联合银行是别列佐夫的命门？”
张晨点点头，不为所动：“当然。敌人看起来最强大的地方，往往也是他最大的弱点。正因为联合银行是他所有业务的中心和现金流来源，所以只需要打掉联合银行，别列佐夫斯基的寡头帝国就会轰然崩塌。”
霍多尔科夫斯基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zack，你在这种年纪能够在美国取得这样的成就，的确很了不起，但你不了解罗刹。”
霍多尔科夫斯基脸上露出讽刺的表情：“罗刹的寡头资本，是和整个国家经济捆绑在一起的。不用说别列佐夫斯基和古辛斯基这种核心寡头，就算是的梅纳捷普，一旦出现问题，政府不会坐视不理，一定会出手拯救。”
“我承认，联合银行现在的杠杆率确实很高，但如果有人出手做空，面对的就是罗刹整个国家。”
“而且，这次亚洲金融危机就是索罗斯的量子基金和老虎基金一同掀起的。但这些对冲基金公司都是罗刹政府，准确的说是别列佐夫斯基和丘拜斯的支持者。罗刹不会出现东南亚一样的金融危机。”
霍多尔科夫斯基语气虽然平静，但肌肉却一下子紧绷起来。
张晨突然发现这个年轻的罗刹寡头的矛盾之处。
从其自身立场来说，他当然更加看重自己的利益，而且，作为一名出生在罗刹的犹太人，自小就受到种种不公平待遇，也让他对这个国家有了强烈的报复心理。
但同时，身为一名罗刹人，他又对自己罗刹人的身份倍感自豪，希望看到这个国家强大、受人尊敬，也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这个国家更加mz文明，彻底融入西方文明世界。
他的这种理想，却又与他自身利益相违背，产生了眼中的认知协调障碍。
张晨含笑道：“是吗？那高丽呢？”
是啊，那高丽呢，高丽也同样没有被国际炒家攻击，但却是东亚国家中受损最严重的，都开始找国民捐金救国了。
霍多尔科夫斯基噎了一下，“这、这不一样。高丽太小了。。。”
张晨嗤笑一声，“抱歉，米哈伊尔，我必须打断你一下，高丽是小国？危机爆发前，高丽的短期债务有一千两百亿美元，而罗刹的短期债务却超过一千五百亿。高丽外汇储备超过三百亿美元，而罗刹呢？不足一百五十亿美元。你跟我说高丽是小国？”
张晨看了看羞恼交加的霍多尔科夫斯基：“不好意思，我只是陈述事实，没有任何看不起罗刹的意思。罗刹是个伟大的国家，也是一个多灾多难的国家，现在正处于历史低谷。我相信以罗刹的底蕴，这个国家必定重新腾飞，但是现在，罗刹的经济极度危险，甚至比高丽和泰国还要危险。”
霍多尔科夫斯基深吸一口气，升腾的水蒸气让他的气管和肺泡都有着被灼烧的感觉。
“还是不一样，西方资本不会袖手旁观。”霍多尔科夫斯基冷静的开口道，是的，冷静、理智，在罗刹这个被酒精烧坏了所有人脑子的国家，他最引以为豪的就是自己的冷静，而这种冷静也是他能走到今天最大的法宝。
“长期资本管理公司、量子基金、骑士基金、老虎基金、德银、贝恩资本。。。。。。这些国际资本集团都持有大量罗刹短期债务，罗刹一旦出现问题，他们同样也会蒙受巨大损失，甚至很多公司都会面临破产。他们不可能坐视不理。”霍多尔科夫斯基飞快的心中做了一番推演。
“而且，做空整个罗刹经济，我也同样会遭受巨大损失。”霍多尔科夫斯基语速越来越快，“退一万步说，即使真的出现无法挽回的危机，我只需要提前把梅纳捷普银行资产空心化，转移到其他关联国家，就不会有太大损失。”
“但你也失去了问鼎最高权力的机会！”张晨一句毫不留情的话让霍多尔科夫斯基身体一颤。
“最高权力？”霍多尔科夫斯基眼中似乎有一股熊熊烈火。
第710章 借兵（只求推荐票）
张晨从未觉得劝说霍多尔科夫斯基同自己一起做空罗刹有多么难，虽然重生前他并不真正了解这些罗刹寡头，但新闻和网上的八卦总是看过一些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张晨到现在还记得，cctv播放霍多尔科夫斯基被捕入狱的消息时，自己当时的女朋友还满眼桃心的夸霍多尔科夫斯基好帅。
现在看到真人，妈蛋，比电视上更帅。
就不知道他进号子里的时候有没有因为这张帅脸捡肥皂？
张晨脑中充满了恶意。。。。。。
霍多尔科夫斯基突然打了个冷战，不由得疑惑的看看四周，桑拿房里还是接近五十度的高温，怎么会感觉这么冷？
“汗出到这里就差不多了，我们去补充点能量，安的手艺很棒，没有什么比干蒸后吃上一片热腾腾的苹果派更棒的事情了。”霍多尔科夫斯基站起身，对张晨道。
“最好还有一杯伏特加。”张晨给霍多尔科夫斯基补充道。
霍多尔科夫斯基哈哈大笑：“对，最好还有一杯伏特加。”
两人分头冲了个凉，等张晨穿好衣服回到木屋中，霍多尔科夫斯基已经据案大嚼了。
“要不要来点鱼子酱？”霍多尔科夫斯基一只手端着一杯伏特加，一只手拿着贝匙，面前的餐碟中盛放着一小堆鱼子酱。
“非常不错。”张晨剜了一小勺鱼子酱，放入口中，舌抵上膛，滑腻的鱼籽在口中爆开，一股咸腥顺着口腔直通鼻孔，两三秒后，才感受到一股鲜甜在味蕾上绽放出来。
“可惜现在里海的野生白鲟已经快灭绝了，只怕以后很难吃到这么好的鱼子酱了。我记得小时候，虽然很穷苦，但吃到的鱼子酱不比现在八百美元一公斤的鱼子酱口味差。有时候，难免会想，财富对于我们到底意味着什么。”霍多尔科夫斯基感叹道。
张晨喝了口红菜汤，“世上确实有钱买不到的东西，比如恐龙，但没人因为买不到恐龙而丧失赚钱的兴趣。”
霍多尔科夫斯基一愣，随后笑道：“好吧，你说的对，我想知道，你的具体计划是什么？注意，我说的是如何做。”
张晨吃了两片苹果派，才意犹未尽道：“分两步走，第一步，你刚刚已经说了，可以提前把梅纳捷普银行空心化，现在仍然可以这么做，你至少能从梅纳捷普套出十亿美元。这笔钱不需要存在瑞士银行，我们可以用它来做一些更赚钱的生意。”
霍多尔科夫斯基目光闪动：“比如呢？”
张晨若无其事道：“比如投到香江，狙击量子基金。”
霍多尔科夫斯基哈哈大笑：“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谁都知道量子基金和老虎基金在围攻香江，你是为了给香江解围？我猜测一下，你背后代表了华夏的官方势力？”
张晨放下刀叉，平静的看着霍多尔科夫斯基：“不管你信不信，我只代表我自己。之所以提议在香江狙击量子基金，是因为不管有没有你我，此役量子基金必败！德鲁肯米勒必败！这种搭顺风车赚钱的事情，为什么不做？”
“而且，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想要打败敌人，就要断其粮道。你我都知道，别列佐夫斯基和古辛斯基之所以能够维持这么高的杠杆率，是因为以索罗斯为首的西方资本给他们的支持。而索罗斯能够维持在罗刹的大笔投资，就是因为德鲁肯米勒从东南亚源源不断的给他们输血。只要切断这条输血通道，他们就再难拿出钱来支持丘拜斯和别列佐夫斯基。而那时，我们已经手握大笔罗刹债务空单，两面夹击下，丘拜斯旗下的寡头们必定损失惨重，而我们，却可以得到数十亿美元的收益。”
“我把这个战术称为双头蛇。”张晨冷静道。
霍多尔科夫斯基冷静的分析着张晨的计划，从理论上说，如果能在香江击败德鲁肯米勒，让国际炒家亏本撤场，为了资金安全，他们也必然会从罗刹撤资。而失去了西方资本支持的别列佐夫斯基和古辛斯基等其他寡头，必然难以维持这么高的杠杆率，资金链必然断裂。到时候，他们也就和待宰的羔羊没什么差别了。
但真的会有这么顺利吗？
霍多尔科夫斯基眯起眼睛：“上一周德鲁肯米勒在接受bbc的采访中，首次承认是量子基金在做空香江，而且放话说香江必败。德鲁肯米勒曾经成功做空过英国和墨西哥，这次的东南亚金融危机也是他一手操盘。此人一向低调，如果他没有绝对的把握，又怎么会说这种话？”
张晨哂笑一声，：“很简单，他错了。”
霍多尔科夫斯基有些惊疑不定，张晨的态度如此气定神闲，不像是虚张声势，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故事影响了他的判断？
“难道华夏政府会亲自下场？”霍多尔科夫斯基目光闪动，试探道。
张晨微微一笑，既没承认也没否认，“我只能跟你说，香江在7月1日已经回归华夏，香江的事情，就是华夏人自己的事情。”
霍多尔科夫斯基面色微变，如果华夏政府真的亲自下场，那结果当然会不一样。
说穿了，汇率战，打的就是国家实力，如果实力强，即使汇率严重不合理，汇率倒挂，一样能打赢。如果实力弱，就不是输赢的问题了，而是任人宰割。
华夏大陆如果不顾一切支持香江，两地外汇储备加在一起，即使国际游资的力量再强一倍，也落不得什么好处。
霍多尔科夫斯基考虑良久，举起酒杯：“你想要怎么合作？”
张晨毫不犹豫道：“两个方案，第一个方案，你拿出十亿美元，交给我来操作，我们做一个三个月的过桥，我可以按照标准利率的130%给你结算。”
霍多尔科夫斯基笑了笑，“第二个呢？”
“第二个方案，你把十亿美元投给我在开曼的离岸基金，我收取利润百分之二十的分成和管理费后，利润按比例分成，如出现亏损，亏损额超过百分之二十，超出部分由我来担负。”张晨平静的注视着霍多尔科夫斯基。
第711章 情报
决定说服霍多尔科夫斯基与自己合作这件事，张晨事前经过了很长时间的考虑。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想要做空罗刹，光凭张晨自己是不可能的。
罗刹和高丽不同，高丽本身就是一个开放市场，经过几十年的资本主义熏陶，金融政策和法律法规与国际高度接轨，已经是一个非常成熟的金融市场。
在高丽做空，无论你是高丽人还是外国人，只要符合游戏规则，没有太大意外的情况下，生意是能做下去的。
但在罗刹，如果没有一个非常熟悉罗刹情况并且实力较强的合作伙伴，想要做任何事都是不可能的。
后世东三省的投资环境饱受诟病，但比起罗刹来，呵呵，就像古天乐遇到包青天，黑的不是一个级别。
现在的确有很多西方资本把钱投向罗刹，他们都是被苏联解体冷战结束的巨大胜利冲昏了头脑，忘记了仅仅在七年前，罗刹还是一个威权国家。
在具有威权传统的国家一旦突然失去威权的枷锁，进入彻底的自由化，最可怕的并不是政府，而是人民、是文化、是社会整体氛围。
咳咳，就此打住。
总之，经过缜密分析，张晨才决定与霍多尔科夫斯基做尝试性的接触。
因为他是最合适的选择。
首先，这个人选不能太强，但也不能太弱。合作伙伴太强容易沦为附庸，被对方吃掉所有利益，太弱又起不到多大作用。已经成为寡头教父的别列佐夫斯基和古辛斯基就被首先排除。
其次，要有一定的政治野心而且胆子大，维诺佐夫斯基和斯莫棱斯基这种彻头彻尾的金钱寄生虫也就被排除了。
第三，心思一定要缜密，做事一定要低调，口风一定要严密。罗刹寡头现在的骄狂人所共知，芬兰奢侈品专卖店中，罗刹人的扫货劲头比后世的国内土豪不知强到那里去了。有的甚至养了规模庞大的私人武装，完全不受地方约束，行事肆无忌惮，与这种人合作，后患无穷。
第四，与量子基金等美国资本不能有太深的牵扯。
第五，最重要的，就是要从心底认同西方价值观，不被爱国感情所左右。通俗说，就是要俄奸。
这五个条件摆在这里，能够符合的也就只剩下霍多尔科夫斯基了。
张晨也考虑过后世的切尔西老板阿布拉莫维奇，但调查后，张晨发现阿布拉莫维奇就是叶利钦家族的白手套，和叶利钦的小女儿塔季扬娜还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而且，阿布同索罗斯还有生意上的往来，交往密切，当然不能选择。
霍多尔科夫斯基就不同了，霍多尔科夫斯基主要与德国和英国资本方业务往来比较多，被别列佐夫斯基排挤出核心圈，与索罗斯和长期资本管理公司的麦利威瑟都没有什么交往。
张晨与霍多尔科夫斯基通过隐秘渠道交流了几次后，更加验证了自己的判断，霍多尔科夫斯基现在应该是在找一个资金出口，对张晨的出现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兴趣。
两人一拍即合，才有了这次见面。
张晨所开出的这两个方案，都是行业通行的方案，没有什么出奇之处，第一个方案对于霍多尔科夫斯基来说没什么风险，纯粹就是借一笔钱出去，随后按照libor（伦敦同业拆借利率）上浮百分之三十收费就好了。
但这基本没有什么收益，而至于第二个方案，则和一般的对冲基金吸纳外部投资的条件没有什么差别，最多只是收费低了点而已。
霍多尔科夫斯基面带讥嘲：“zack，你的这两个条件让我无法感觉到你合作的诚意。你的这个计划必须要我在罗刹国内配合才能做到，应该说，我所承担的工作和风险远大于你，但你却拿走了几乎全部好处，你觉得我会接受吗？”
张晨面不改色道：“你的条件是什么？”
霍多尔科夫斯基伸出三个手指：“第一，我自己的资金，我具有绝对支配权，这笔钱会在我指定的账户群上，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动其中一分钱。第二，我可以拿出十五亿美元，结算后收益按照出资比例分账，这笔钱不需要你来管理，也就没有什么管理费。第三，你必须把香江行动的全套方案拿给我，以便于我们双方做好配合。”
张晨断然拒绝道：“所有资金必须由我统一调配，你可以派出信得过的人进行监察，但不能干扰操盘团队的操作。这是一场战争，战局千变万化。我们的对手是德鲁肯米勒，如果没有统一调配，必然指挥不灵，顾此失彼，被敌人各个击破。我也不可能把全盘计划都交给你，决战之前，除了操盘团队没有人能知道具体方案，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一旦让对手知道我们的交割日期，我们就是待宰羔羊。我最多只能把管理费再让三个点，百分之十七，剩余利润按出资比例分配。”
多头空头之间，交割日期是最大的商业机密，一旦让对手知道自己的交割日期，就能用有限的资金做出最有效的狙击。
霍多尔科夫斯基摇着头，语气充满了遗憾：“很抱歉，我亲爱的朋友。你给出条件伤害了我们珍贵的友情，原本我们可以成为最好的伙伴和家人。但现在。。。。。。雪天路滑，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随着现场火药味逐渐浓重，托马斯早已提起了十二分警惕，一听这句话，不由得向腰后摸去，但随即，霍多尔科夫斯基身后两名保镖已经举起两把格洛克对准二人。
张晨微微一笑，把托马斯拦了下来：“放轻松，托马斯，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是一位绅士，不会做伤害合作伙伴的事情。”
霍多尔科夫斯基对张晨的镇定倒是有些佩服，难怪这种年纪就能成为世界级富豪，光是这份胆识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霍多尔科夫斯基摆了摆手：“你说对了一半，我确实没有必要伤害你们，但我们也不是合作伙伴。”
张晨气定神闲道：“很快就是了。”
霍多尔科夫斯基扬眉道：“你同意做出让步？”
张晨微微一笑：“我们的合作，就是我最大的让步。这件事做不成，我最多只是失去一个赚钱的机会。而你，损失的是更加远大的前程和实现理想的可能。”
霍多尔科夫斯基脸色阴沉下来，对两个保镖挥了挥手，又向托马斯指了一下：“你们都出去，还有你，也出去。”
托马斯看看张晨，张晨微微点头，托马斯深吸一口气，跟着两名罗刹壮汉走出屋外。
“叶利钦在去年十一月的心脏病手术并未完全成功，他已经在暗中部署接班人的问题。”
张晨平静的声音不亚于一声响雷，霍多尔科夫斯基身躯巨颤。
“真的！？”霍多尔科夫斯基不由得站了起来，双手扶案，“消息可靠吗？”
张晨微笑道：“这个消息应该值十五亿美元了吧？”
第712章 诺基亚（补昨天的一更）
十五亿美元？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个消息可能一分钱不值。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对于股指期货操盘手来说，这个消息可能值几万或几十万。
对于情报贩子来说，这个消息可能价值百万。
而对于霍多尔科夫斯基来说，这个消息就是无价！
“你是从美国医生那里得到的消息？”霍多尔科夫斯基自觉有些失态，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在椅子上，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口。但微动的鼻翼证明他依旧非常激动。
给叶利钦动心脏手术的，除了莫斯科中央医院的专家外，还特意请了美国和德国专家团队做指导，如果说消息泄露，只能是这两个国家的专家泄露了消息。
考虑到张晨的美国背景，美方泄露的可能性更大。
没想到张晨摇摇头：“不，我确实尝试与德贝基接洽，获取第一手消息，但德贝基口风很紧。而且，他确实认为手术是成功的。”
霍多尔科夫斯基皱皱眉，连美国专家都这么说，证明手术确实成功了，为什么张晨会说手术没成功？
张晨嘿嘿一笑：“上个月叶利钦访华，你知道这件事吧？”
霍多尔科夫斯基沉声道：“当然，这次出访的规格很高。”
张晨晃了晃手中的伏特加：“这种规格的出访，华夏是要设国宴款待的。叶利钦爱喝酒人所共知，华夏款待他当然用的是国酒茅台，他觉得好喝，就多喝了几杯。他的夫人知道他心脏不好，就劝他少喝几杯，却被他呵斥‘滚一边去，再说话我揍你！’。宴会后，又特意找华夏领导人提出想要带机箱茅台回国。”
霍多尔科夫斯基哈哈大笑：“这的确是叶利钦的作风。”
张晨嘲讽的笑道：“但到了当天晚上，叶利钦的心脏就开始出现问题，出现心脏供血不足。随性的保健医生无法处理，只好临时通知华夏方面，请求援助。”
霍多尔科夫斯基露出惊讶的表情。
张晨继续道：“华夏方面当然立刻安排协和医院的专家紧急会诊，会诊的结果是，叶利钦的冠心病再次复发，而且很难再用手术治愈，只能保守治疗。”
“私下里，华夏的医生对叶利钦病情的看法是过量饮酒导致术后恢复较差。如果他戒酒，并且保持健康的饮食，在总统位置上再坐一任问题不大，但你也知道，叶利钦嗜酒如命，刚刚从鬼门关逛一圈，还没离开华夏呢，就又喝了一顿。”
“所以，叶利钦最近的心脏状况越来越差，据可靠消息，就在前两天，他没有参加罗刹欧盟首脑会议，对外公布是肺炎，实际应当也是心脏病发作的原因。”
霍多尔科夫斯基摸着下巴：“如果是真的。。。。。。”
张晨轻松道：“总之，叶利钦的心脏情况确实不容乐观，可能一时无法危及他的生命，但想要继续担任一个大国的总统，还是实权总统，对于他的身体状况来说，已经越来越难以胜任。因此，最多一两年，他就必须要退休保命。估计叶利钦自己心中对此也有预感，因此，他最近已经开始考察继任者。”
“继任者。。。”霍多尔科夫斯基喃喃自语，“会是谁呢？切尔诺梅尔金？不，叶利钦并不喜欢他。普里马科夫？有可能，最近他的势头很猛。。。”
张晨嘴角微翘，“你比我更了解罗刹，可以考虑一下该如何影响叶利钦选择一个对你最有利的继承人。我觉得叶利钦不会从现在的高级官员中进行选择，这些人树大根深，叶利钦这几年又得罪了不少人，他一定会选择一个没有什么根基的人来做他的继承者。一方面他担心别人对他反攻倒算，另一方面也更容易在幕后操纵。”
霍多尔科夫斯基手指无意识的在桌上敲动着。
有道理。
良久，霍多尔科夫斯基抬起头：“好，我同意你的第二个方案，但十五亿美元的资金，我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来准备。”
张晨举起酒杯，含笑道：“合作愉快。”
霍多尔科夫斯基目光闪动，同样笑道：“愿友谊长存。”
张晨只在爱沙尼亚住了一晚，第二天便从霍多尔科夫斯基的森林木屋中返程，在渡轮上，看到返程的芬兰人成箱的往渡轮上搬啤酒。
芬兰的酒很贵，非常贵，比爱沙尼亚贵了一倍以上。芬兰的啤酒税率全欧洲最高，高达百分之六十五，于是芬兰人为了省钱，往往会乘坐渡轮，去海对面的爱沙尼亚买酒。
这也算是欧洲版的海外代购了。
为了掩人耳目，张晨特意又在芬兰住了两天，参观了一下诺基亚总部。
诺基亚现在已经是芬兰最大的公司，也是让芬兰人最自豪的公司，在去年，诺基亚成功战胜了摩托罗拉，成为世界市场占有率最高的手机品牌。
由此，也开始了诺基亚对手机领域长达十五年的统治。直到2010年，iphone4的推出以及安卓手机的普及，才终结了诺基亚在市场上的霸主地位，诺基亚也在两年多以后彻底退出了手机市场。
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不过，诺基亚这个公司历史上就经历过多次破产危机，也都一一躲过。包括被苹果和谷歌联手打败后，诺基亚尽管股价跌到了全盛时期的二十分之一，也仍然存活了下来，而且还越活越好。
就在两三年前的94年，诺基亚也差一点破产。但短短两年时间，就通过业务重组和战略转型，凭借手机业务实现了绝地反攻，并且在去年实现了上亿美元的盈利。
张晨早在一年前，就已经逐步开始持有诺基亚的股票，考伊斯募资五亿美元的三号基金中，诺基亚在其中的仓位很重。
张晨的到访受到现任诺基亚ceo约玛奥利拉的热情接待，带张晨参观了诺基亚在赫尔辛基的生产基地和研发中心，并为张晨详细介绍了诺基亚的历史。
约玛奥利拉的口才和性格完全不像一个芬兰人，芬兰人内向腼腆，不善与人交流，两个芬兰人对坐一下午，能一句话都不说。但约玛奥利拉却非常外向，用热情如火来形容并不过分。
“七年前，我们出售了我们此前的核心业务造纸厂，四年前，我们出售了我们的家用电视业务，三年前，我们出售了轮胎制造业务，两年前，我们又出售了港口设备业务。现在的诺基亚，已经是一个只保留了电信和移动设备业务的新诺基亚。诺基亚已经走出困境，而我们的投资者也对此给与了积极的反馈，这种反馈直接体现在了诺基亚的股价上。”诺基亚的员工餐厅中，约玛奥利拉意气风发。
张晨不动声色的把自己面前的熏三文鱼推到一边，微笑道：“作为股东代表，我对诺基亚最近的业绩表现非常满意，这完全归功于奥利拉先生卓越的领导力和战略眼光。考伊斯将继续持有诺基亚股票，也希望奥利拉先生可以敦促董事会尽快通过对考伊斯的定向增发方案。”
约玛奥利拉哈哈大笑：“当然，诺基亚明年将在华夏设立第一个全球研发中心，并扩大我们在全球的三个生产基地，除了对机构股东五亿美元的定向增发外，我们还会考虑一部分配股，以加快在亚太和美洲地区的扩张。”
有了业绩，股票上涨，管理层和股东之间的关系自然其乐融融，一顿饭吃下来，约玛奥利拉觉得宾主尽欢，但却不知道张晨已经快吐了。
芬兰饭太特么难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