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长安
章建的镜头紧跟着林小夏的身影，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儿嗓音清脆，捧着一个作文本声情并茂的念道：“鹅毛般的雪花漫天飞舞着，一切都显得那么纯洁而美丽，纯洁得几乎要把整个世界凝固。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我们走在厚厚的积雪上，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身后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
刁易难贴在张阳耳边说道：“表现的不错啊，虽然谈不上什么演技，但气质形象都挺好。”
张阳也点点头，他对林小夏的表现也很满意，只论相貌，他觉得林小夏和高元元各擅胜场，但林小夏毕竟学了那么多年舞蹈，在形态上胜了一筹。
而且高元元现在还没整牙，嘴有点前突，对她的整体气质破坏不少，尤其是侧脸，拍起来难度很大。
张阳扬声道：“好，可以了。”
林小夏放下作文本，平静的看着张阳等人。
张阳甩了甩长头发，“表现的挺好的，但还得磨练磨练，荷玲这部分戏份要在五月底开拍，到时候你有时间吗？”
林小夏轻轻点点头，张晨跟她说了这件事后，林小夏略加考虑就同意去试一试。
张晨倒是有点惊讶，林小夏一直都是那种不争不抢的性子，能主动想要去尝试一件事，除了跳舞以外，这还是第一次。
但转念一想，张晨就明白，林小夏是不想让她的成长速度比自己差的太远。
林小夏点头道：“我可以和学校请假。”
张阳和刁易难商量了一下，满意道：“那行，你这几个月多准备准备，我给你在滨城找个表演老师，你跟着她学一段时间，开拍的时候别掉链子。”
林小夏礼貌的鞠了个躬。
张晨并没有过多的参与林小夏这件事，能够选上角色，完全是林小夏自身的素质原因。
最初张晨想过是不是花钱捧一捧林小夏，后来转念一想，林小夏外柔内刚，被她知道了反而不美。
还是再等等，等到林小夏拍完这部戏，感觉自己真喜欢表演，到时候再投钱给林小夏找几个好角色。
张晨陪林小夏一起来的京都，让吴天开车把林小夏送回滨城，张晨自己，则还要在滨城待上一天。
见刘传之。
东长安街，长安大厦。
长安俱乐部刚刚开业不久，刘传之作为第一批会员，开业之初就被长安俱乐部的奢侈豪华的贵族感震了一下，此后，他更是成了这里的常客，很多重要的客户都放到这里接待。
刘传之热情的给张晨介绍：“小张先生，这位是帆海的路志强路总，另外这位是四同集团的段永吉段总。”
张晨赶忙谦让：“刘总，您太客气了，叫我名字就好，今天能见到这么多前辈，不胜荣幸。晚辈张晨，各位也可以叫我zack。”
路志强微笑道：“我们和老刘都是多年的朋友，听他说起你的事迹后，强逼他带我们过来看看现在最火的商业天才，不介意吧？”
张晨连忙摆手：“可别这么说，这种旗可不能立。就像电视剧里，贼说干完这票就金盆洗手，那这票肯定出问题，不是死了就是被抓了。警察说办完这案子咱俩就结婚，完蛋，这警察必死无疑。您这么说我，受之有愧不说，还容易被各方面吊打，我就是运气好了点，和你们各位大佬比不了。”
几人哈哈大笑，仔细想想还真是，这年轻人有点意思。
刘传之摆摆手：“今天就是个小规模的聚会，我和老段老路确实认识了很多年，几个人经常一起喝喝茶聊聊天，毕竟都年纪大了，不如你们年轻人。”
刘传之叹了口气：“要是再年轻十岁，以我当年的性格，可能真会和你们外星人斗个你死我活。现在我也想通了，何必呢，都在一个市场上吃饭，只要大伙通力合作，其实都能活下去，也都能吃饱。”
张晨心中一凛，戏肉来了。
刘传之继续道：“今天没让源庆一起过来，之前的事情呢，确实是他做的不对，被反击，也是应该的。但大家都是民族企业，相互斗来斗去，只能让ibm、惠普、索尼这些外国品牌占了便宜。所以，今天和张晨你见面，一来是想当面表达一下歉意，二来我觉得我们可以探讨一个合作的方案。”
张晨含笑道：“刘总客气了，在商言商，良性的竞争是有必要的，对双方都有好处，谈不上什么道歉不道歉。”
刘传之面色未变，心中却是微微一沉，谈不上道歉不道歉？他是指不接受道歉还是真的没把这件事放到心上？
而且对自己抛出合作这个橄榄枝，张晨并没有接，这也让刘传之心中生出一点小小的不快。
刘、路、段三人相视一眼，对了对眼色。
段永吉之前一直没说话，此时缓缓开口道：“外星人确实做的不错，最近发展的很快，但任何一个企业在初创阶段，发展速度都非常快。进入快速发展通道后，就需要越来越多的资源，才能维持以前的高增长率。张晨，四同和联响愿意用一亿两千万买走你和汤小姐手中的股份。”
张晨愕然，没想到段永吉居然开出这样一个条件。坦白说，不算差，甚至比现在外星人的实际价值溢价接近200%，算是个有诚意的收购方案。
等等，买走我和汤小姐的股份？
张晨心中了然，这应当是刘传之探听到了汤淼淼的背景，不愿正面冲突，那么干脆花高价把自己和汤淼淼手中的股权买走，这样之后再怎么收拾外星人，自己和汤淼淼也就没理由再插手了。
但刘传之这次是真算错了，张晨笑了笑：“段总、刘总，我不会卖掉外星人的。”
看刘传之刚想说话，张晨继续道：“刘总和路总、段总都是老前辈，也是我非常尊敬的人，段总当年借款两万创立四同，路总三年时间套到七亿资本的故事我也是耳熟能详。刘总更不用说了，联响现在是我们华夏人的骄傲，如果条件合适，我当然愿意和各位合作。”
众人面面相觑，尤其是路志强，更是心中一颤，自己当年搞到这七亿资本的手段可并不光明，并且一直讳莫如深，张晨怎么知道的？
张晨继续道：“刘总，其实之前您也说过，市场大得很，外星人和联响完全可以共存，并不存在谁抢了谁的市场的问题。联响今年销量接近30万台，其中七成都是办公用电脑，而外星人主打的是极致性能多媒体，购买者7成是个人用户。在这方面，其实我们并不冲突。”
第343章 入会
刘传之心中暗骂，骗鬼呢这是？谁都知道个人用户是未来的趋势，你的意思是你们独占这个未来最大的市场？
刘传之并不信外星人在未来会真的能打败联响，他是个非常自信的人，相信自己一手缔造出来的公司不会比任何一家公司差。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刘传之本来也没真想收购外星人，做这个提议的用意无非是卖给宋家一个好而已。
在他看来，外星人这40%的股份，最多也就值4000万。
只值四千万的股份，他掏一亿两千万出来当作买路钱，足够表现诚意了吧？
这一亿两千万纵使有路志强给他提供资金支持，他也一样觉得肉疼。
张晨连这种方案都会拒绝，难道是想和联响全面开战不成？
刘传之脸色略微有些凝重。
张晨微笑道：“刘总不用多虑，我不卖外星人的股份，只不过是因为我看好未来的个人电脑市场，而且我不认为哪一个公司真能彻底吃掉这部分的市场，联响吃不掉，外星人也吃不掉。”
“之前联响和外星人之间确实有些误会，双方有一些不理智的行为。但我觉得，这种竞争行为还太早了。目前国内品牌联响虽然一家独大，也仅仅只有12%左右的市场份额。”
“外资品牌在个人pc领域占有率超过了40%，我们还有很广阔的发展空间。如果我们联手，完全可以把外资品牌彻底挤出华夏市场。”
“而现在每年pc市场的增长量都超过50%，是增长速度最快的市场，联想今年的销售收入应该能超过十亿人民币，而五年内，联响年销售收入超过百亿人民币都不是不可能的。”
“在这种情况下，我其实非常赞同刘总您的意见，完全可以抛弃成见，合作共赢。”
刘传之抚掌大笑，脑中却在急速转动，想要判断张晨这番话中的诚意到底有几分。
刘传之笑道：“老段，看到没有，英雄出少年，我们都老啦。”
段永吉呵呵笑道：“你老了，我可没有，不过和张晨比起来，我们真都是老家伙了。”
刘传之感叹道：“难怪你这么年轻，就有了几亿美金的身家，我们这几个人里，能和你比资产的，可能也就是老路了。”
路志强摆手道：“老刘你可别害我，帆海的钱可不全是我的钱。”
刘传之呵呵一笑，没再谈这个话题：“张晨，你和洪彬也认识，前年洪彬出狱的时候，找我聊过。我当时跟他说，人有三种，第一种，自己能干成事的；第二种，能带着一群人干成事的；第三种，能审时度事，一眼能把局势看到底的。第三种人极少，洪彬和你都属于其中之一。”
张晨微笑道：“刘总谬赞了，我倒是觉得，您们三位前辈才是真正的商界奇才，能在十几二十年前，就抛开公职，下海经商，闯出这现在的局面，远不是我们这些后辈能比的。”
聪明人说话，不用说的太明白，三言两语间，其实和解协议已经达成了。
刘传之话锋一转，“张晨，你看这里怎么样？”说罢用手指了指房间。
张晨看了看四周的装潢，由衷赞叹，“不错啊，国内的俱乐部里，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应该是委托了国外的管理公司在管吧？”
刘传之伸出个大拇指：“好眼力，这里的老板，是富华的陈总，虽然是女的，但巾帼不让须眉，搞这个俱乐部，前前后后六七年的时间，前几个月才刚刚开业。”
“这里是会员制，新会员入会必须有老会员的推荐，你有没有兴趣入个会？”
长安俱乐部现在的入会费是9000美金，每年的年费1500美金，这点钱无论对在座的任何一个人，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支出，刘传之根本没必要做说明。
张晨当然感兴趣，长安俱乐部的赫赫大名在后世被传说的玄乎其玄。零几年张晨刚刚入行的时候，也有客户吹嘘过长安俱乐部的种种传奇，什么入会费用一百万以上，喝的酒最差都是拉菲之类的。
但现在张晨亲自来到长安俱乐部，却发现并不如想象中奢华，传说中的龙椅和全部紫檀家具也还看不到踪影，只有墙上挂的一幅幅油画，衬托了俱乐部的整体格调。
比起奢华，这个俱乐部给张晨的最大感受反而是舒服。
温度很舒服、沙发很舒服、空间很舒服、装饰也很舒服。
刘传之按了下服务铃，之前几人为了谈事情，服务员都在外面，刘传之按下铃后几秒钟，刚刚给张晨引路的漂亮女孩儿就走了进来。
“刘总，您有什么吩咐？”穿着中式旗袍的美女巧笑倩兮，微微欠身。
刘传之呵呵笑道：“小倩，你叫一下小赵，我们要推荐朋友入会。”
小倩好奇的看了一眼张晨，微笑点点头：“我这就去，您稍等。”
没一会儿，包房外就有人敲门，一名三十出头的散发着成熟风韵的少妇走了进来。
少妇同样穿着一身旗袍，红色的，但款式明显比小倩身上穿的天蓝色旗袍高档的多。烫了一个时下最流行的大波浪，烈焰红唇，皮肤白皙，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路志强拍了拍身旁空着的座椅，“小赵，过来，坐这边。”
少妇风情万种的白了路志强一眼，看了看张晨，露出个娇憨的笑容，转头对刘传之道：“刘老师，您说要介绍朋友入会？是哪位啊？”
刘传之笑道：“不就在你面前吗？小赵，这位是张总，你可别看他年轻，他可比我们加起来资产都多。张晨，这位美女就是长安俱乐部的副总经理，赵伶雨。”
赵伶雨眼前一亮，捂着嘴道：“哎呀，这么年轻？真想不到，抱歉抱歉，我是俱乐部的副总，既然您有刘老师做推荐人，当然没问题。您是做什么行业的？”
张晨笑了笑：“投资，赵小姐别听刘总替我瞎吹，只是做点小生意而已。”
刘传之哈哈笑道：“我可没替你吹，小赵，我、路总、段总都是张总的介绍人，你把入会申请拿过来，我们签字。”
赵伶雨吓了一跳，一双美目在张晨身上上下打量，她深知这三位在京都政商两界的影响力和江湖地位。三个商界大佬共同给一个年轻人做入会推荐人，这年轻人到底什么背景？
赵伶雨做这一行，最紧要的就是会做人，自然不会当面刨根问底，娇笑道：“我办事有那么不靠谱吗？申请早就拿过来了，喏，张总，您填一下必要信息就行，其他的可填可不填。”
吐气如兰，丰润的上围若有若无的贴着张晨的手臂，赵伶雨眨了眨眼。
第344章 苏凝
再高档的会所，也是风月场所。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张晨重生前，玩过不少夜场，对这种阵势一点也不陌生。
赵伶雨看张晨神色如常，笑容不由得一滞。
张晨若无其事的填上自己的名字，又写了一个联系方式，就把申请推给了赵伶雨。
刘传之等人拿过笔，分别在推荐人一栏签上自己的姓名，赵伶雨道：“张总，您留个地址，三天后我们派人把贵宾卡给您送过去。当然，要是不方便的话，您也可以派人过来取或者下次来的时候拿也行。”
张晨无所谓道：“我下次来的时候自己拿吧，辛苦你了。”
赵伶雨笑嘻嘻道：“好啊好啊，您可千万别忘了，嗯。。。我得看着您把我的电话存到手机里。”
赵伶雨故作不依，引得几个大佬哈哈大笑，张晨也只好故作无奈的把手机递给赵伶雨，让她自己把号码输到电话本里。
赵伶雨接过电话，熟练的按动按键，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存进了张晨手机。
赵伶雨退出去后，张晨和几个大佬相视一笑，彼此间距离感减小了不少。
段永吉从身旁的保湿箱中拿出一支雪茄，刘传之皱眉道：“老段，要我说，你也该戒烟了，都这个岁数了，身体最重要。”
段永吉嘿嘿笑道：“没听过那句话吗？林标不抽烟不喝酒，活了不到六十；周总理喝酒不抽烟活了七十多；**抽烟不喝酒活过了八十；咱们总设计师，既喝酒又抽烟，现在九十多了。”
说到这，段永吉压低声音，“你们听说没有？最近。。。。。。”
路志强摆摆手：“老段，慎言。”
张晨故作不知他们在聊什么，一副茫然的样子，众人也都很有默契的避开这个话题。
张晨主动起身告辞，今天见面的任务基本都完成了。
不能说刘传之被张晨忽悠了，而是时代的局限性让刘传之很难相信个人电脑市场真的会像张晨所说的一样，在未来几年会有成百上千倍的涨幅。
鼎盛时期，国内pc销量一年卖出近亿台，按照每台3000元的价格，这是个每年3000亿人民币的市场，核算成美金，也要超过400亿。
张晨告辞后，刘传之问路、段二人：“你们觉得这个张晨怎么样？”
段永吉吐出一团烟雾：“小孩子而已，运气好，赚了点钱，只是太嚣张了，以后有他吃苦头的时候。”
路志强皱了皱眉：“我倒是觉得，这个张晨身上好像有点问题。”
刘传之忙问：“什么问题？”
路志强皱眉想了想：“说不好，就是一种感觉。”
刘传之沉默了一会，“嘿，老路，我也有这种感觉，不过，今天我们也释放出足够的善意了，我想他也能明白，也该对联响收手了。”
段永吉撇撇嘴：“老刘，你什么时候这么窝囊了？他背后有宋家，你身后的力度也不差啊。”
刘传之登了段永吉一眼：“你个老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没安好心。你就是盼着我们先干起来，你的四同好坐收渔利，对不对？”
段永吉嘿嘿笑了两声，“天地良心，我可都是为你好。”
刘传之和段永吉是老相识了，两人的关系亦敌亦友，现在随着段永吉退出了pc市场，两人之间朋友的成分更多一些。但时不时，两人还是保留了相互下绊子的传统，也算是一种乐事。
刘传之望向路志强：“对了，老路，听说这小子在美国收购了所罗门兄弟公司11%的股份，已经是所罗门兄弟第一大股东，董事会席位是肯定能够确保的了。你说我们要不要把他也拉进光促会？”
路志强摇摇头：“刚才我就在考虑这个问题，暂时还是先不要了。我们现在对他了解太少，贸然把他拉进来，风险太大。”
刘传之深以为然，这个张晨给他的感觉很怪异。早熟的天才少年他见过不少，他手下的杨源庆、郭伟，包括刚刚回归联响的朱励楠和刚刚出狱没两年的孙洪彬，这些人都是少年成名的天才。
但天才少年再天才，也不过是少年。在智力上可能会远超常人，但为人处世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变得成熟的。
而这个张晨，言谈举止之间，滴水不漏，虽然有时能看出稚嫩之处，但远比一般二三十岁的年轻人要老道得多。
如果说为人处世还有家庭环境的影响在内，那么张晨面对赵伶雨的态度就很微妙了。
谁都是从十七八岁走过来的，刘传之心知，即使是自己，在张晨这个年纪，面对赵伶雨这种尤物，面红耳赤是少不了的。
刚刚赵伶雨出现的时候，明显也把张晨惊艳了一下。而在赵伶雨刻意讨好下，张晨还能保持平常心，这份定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路志强问道：“他和宋家什么关系打听出来了吗？”
刘传之摇摇头：“具体情况还不知道，但关系肯定不浅，我正在让美国那边的人调查他那家火种源资本，但这家公司用了几层壳，股权很复杂，还没有彻底搞清楚。”
路志强嘿然道：“你跟我说了这件事后，我倒是查出点东西，可能你们会感兴趣。”
刘传之提起精神：“什么东西？”
路志强从公文包中掏出一叠打印纸：“最近东南亚那边的汇市动荡，你们都知道吧？这是前两个月内参上的一篇文章，你们看看，是他写的。”
刘传之和段永吉接过内参的复印件，认真的看了起来。
内参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到的，能看到的也不代表能看全，这份内参刘传之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刘传之越看脸色越凝重。
路志强泡了一壶普洱，自斟自饮，“这篇文章是8月份写的，刊登在10月的内参上。而11月就爆发了这次汇市动荡，而且几乎和这篇内参上所预测的情形一模一样。”
刘传之抬起头，难以置信道：“这是他写的？”
路志强点点头，“是，而且还不止这些。我找了idg的熊晓歌，和他打听了不少张晨的情况。这小子不止投资了外星人，现在在国内，他至少已经投资了五六家公司。从餐饮到地产再到通讯和化工，行业跨度非常大。”
刘传之和段永吉面面相觑，都有些难以置信。
京都中，同样难以置信的不止刘传之和段永吉，前门大街上的黄光宇看着面前两百万人民币的支票，欣喜若狂。
而沪市的陈霄，在80万人民币的投资款到账后，也第一次感受到了资本的魅力。
沈南朋布局的三家家电卖场中，唯一不顺利的，只有苏凝。
第345章 新增股东
江宁，宁海路，春兰空调营业部。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张晋东客气的把三百万人民币的支票推还给沈南朋，沈南朋笑了笑，“晋东，你真不考虑考虑？”
张晋东鼻直口阔，有一张四方大脸，看上去一团正气，摇头道，“我考虑了两天，还是算了。”
沈南朋摊摊手，“那你总要给我个理由吧？刘艾找你的的时候，你一口答应，现在又反悔，我怎么做人啊。”
张晋东呵呵道：“你们又不是钱多的花不出去，有什么为难的，我和我大哥商量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太合适。”
沈南朋质疑道：“300万就拿你20%的股份你还不愿意？你看看现在江宁有几家公司能卖到一千万的？”
张晋东叹了口气：“但你们一定要一个董事会席位，这个事情我和我大哥都不太同意。我这个公司刚成立，之前就是个营业部，干了这么多年，对什么公司法之类的东西也不了解，什么是公司董事我之前真不懂。”
“但昨天我和大哥商量了一下，他坚决反对我接受这笔投资，说如果公司干大了，这个董事的位置让出去，可能以后这公司都不是我的了。我一想也是，我实际现在并不缺钱，一年也能赚六七十万，以后买空调的多了，说不定一年赚的钱也不止这个数，没必要拿这三百万让出20%的股份来。”
沈南朋语重心长：“你不能光看眼前，咱们上次不是都聊透了吗？未来一定是大规模连锁家电卖场的天下，你现在在江宁有基础、有人脉，缺的就是融资渠道，有了火种源和idg的投资，你们贷款都会比现在容易批。”
张晋东给沈南朋面前的茶杯倒上茶，敷衍道：“再看一看，再看一看。”
沈南朋颇为无奈，不明白张晋东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说起来，苏凝的这次融资，还是张晋东主动找的刘艾。
刘艾是江宁人，年假回家的时候，父母说要趁淡季买个空调。现在江宁的夏天越来越热，今年夏天刘艾的母亲中了两次署。
刘艾虽然毕业才两年时间，但在idg的工资可不少，比她父母的工资加起来都多。刘艾一听父母要买空调，当即表示，买空调的钱她出了。
刘艾本想去市里的商场买，没想到爹妈出了门根本没去商场，反而拉着她到家门口的一个叫苏凝空调专卖的空调营业部，说就在这儿买，和商场比过价了，便宜好几百。
刘艾有些顾虑，怕在这种小店中买没有保障。但刘艾父母都说，现在在江宁，没人再去商场买空调了，都在这家叫做苏凝空调的专营店里买，老板做生意实在，还包安装售后。
而这家苏凝空调，已经在江宁开了三家店。
刘艾本以为这个季节不会有太多人买空调，但一进店里，刘艾就吓了一跳，居然有六七波顾客在选购空调。
刘艾注意观察了一下，这家空调营业部一天之中，就卖出了5台，而现在，是冬天，空调销售的绝对淡季。
刘艾对这个苏凝空调产生了兴趣，如果苏凝的三家店在淡季都能有这样的销量，那到了旺季，销量更会成几倍的增加。这个苏凝的营业额一年至少会超过3个亿。
空调经销商的利润不高，但哪怕一台空调净利润只有100块，按照一年卖出一万台空调销售额三个亿计算，净利润也有100万了。
刘艾掏钱给父母买了空调后，马上就让店员帮自己联系这家空调店的老板，说有生意和他谈。
张晋东见了刘艾后，得知只要让出股份，就能换取现金，不由得大感兴趣。
现在他刚刚在梁溪又新开了一家店，初步有了做连锁的打算。
他手中的流水金额看上去很大，但却属于过路财神，这次扩张到江宁之外，也让他手头的资金有些捉襟见肘。
而且做家电经销，现金流实在太重要。
毕竟不是几年之后的美苏争霸时期，两家大型连锁卖场垄断了全渠道，依靠渠道优势压厂家的回款，实现自己的正向现金流。
因此张晋东主动向刘艾提出两百万人民币百分之八的方案，刘艾犹豫间，张晋东又把股权提高到了10%。
刘艾觉得对方确实有诚意，马上就向沈南朋做了汇报。
沈南朋飞到江宁和张晋东见面后，仅用两天的时间就决定投资对方。
紧接着，沈南朋得到张晨的支持，向张晋东做了三百万百分之二十的融资计划。
原本说得好好的，怎么又突然变卦了呢？难道是自己的股份要求太高了？或者真的如张晋东所说，提出的董事要求太过分了？
但后来自己也做了让步，只要求股权，是否派人做董事可以以后再商量，张晋东仍然表示了拒绝。
为什么呢？
沈南朋百思不得其解。
张晨接到沈南朋的报告后，感到有点遗憾，但也没有强求，既然张晋东和张贵平兄弟现在还不想引入资本介入，那就让他们自己玩儿吧。
线下的零售业务，最多干到2010年，随着互联网生态以远超人们想象的速度发展，无论是苏凝还是果美，都会在掏宝和京冬的碾压下成为先烈。
正如他们在未来几年碾压国营商场一样。
也许有一天，掏宝和京冬这种线上商场的模式也会被颠覆和碾压，比如智能家居的兴起和新的地产模式的改变。
有些人仍秉承着后发制人的思路，但他们不知道，时代不同了，机会一旦错过，可能就再也不会出现。
虽然张晨不是很在意，沈南朋自己却不想放弃。
他考察的这七家家电经销商之中，最看好的就是张晋东。
果美的黄光宇精明外露，沈南朋对黄光宇的评价是“此人是在做生意，而不是在做事业。”
而对永乐的陈霄，沈南朋又认为对方过于理智，缺少激情。
唯独对张晋东，沈南朋觉得对方就是华夏传统行业企业家的代表，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张瑞敏。
在这时，夸奖一个小老板能成为下一个张瑞敏，是对一个民营企业家最高的赞誉了。
张瑞敏让所有员工亲自动手，砸掉76台有质量缺陷海尔冰箱，从而让海尔涅重生的故事被诸多学者一再赞扬。“多换思想少换人，不换思想就换人”的“激活休克鱼”案例，更是成为当前国内管理界的主要研究对象。
那柄砸掉冰箱的大锤，更是被收入国家博物馆，成为了一个时代的象征。
说此时的张瑞敏，是国内的超一流企业家，并不为过。
而在张晋东身上，沈南朋看到了他与张瑞敏很多相同的素质。
配送、安装、售后的一条龙服务和对服务人员的规范化管理，以及苏凝对生产厂家的逆向运作渗入生产，种种新思路都让沈南朋品味许久。
沈南朋动用了所有在江宁的人脉，调查张晋东拒绝这次股权融资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最终，苏凝刚刚交到工商局的一个股东变动吸引了沈南朋的注意。
新增股东任易，出资比例，10%。
第346章 发财买彩票，倒霉上卦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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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全国优秀学生干部标兵评选之后，自己已经很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
接到沈南朋的汇报，张晨有些意外，让沈南朋查了一下这个任易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任易。
都是江宁人，名字又不是大路货，是一个人的可能性很大。
果然，沈南朋的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这个苏凝新晋的股东任易刚满18岁，江宁师大附中高三的学生。
张晨想了想，还是没给任易打电话。
即使这个股东真是他，也极可能是替家里代持股份，毕竟像自己一样，在上高中时就开始投资公司的，实在太少了。
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张晋东拒绝了沈南朋的融资计划。
对于现在的张贵平和张晋东兄弟来说，能抱上任家的大腿，自然好处远大于这个不知根底的火种源和idg。
沈南朋在银行系统也有不少人脉，很快也就打听出了，刚刚苏凝空调找江宁银行申请了500万的三年期低息贷款，利率是银行当前利率的六折，只有6.6%。
沈南朋愤愤不平的和张晨说了这件事后，张晨只是轻轻一笑，实在没什么好生气的，沈南朋还是在国内待的时间太短了。
不过这件事还是给张晨提了个醒，火种源的离岸计划必须加紧进行了，否则随着火种源的体量越来越大，有心人想要查到其中的股权构成还是很容易的。
至于苏凝，既然任家已经插手进来了，不碰也就不碰了。
不是谁怕谁的问题，只是在商业社会，还是要讲商业规则的。
沈南朋在京都布局了果美，在沪市布局了永乐，少一个苏凝，无伤大雅。
张晨有足够的信心，通过影响果美和永乐的战略，把苏凝扼杀在摇篮中。
但张晨更想看到的是，这个市场中有两到三家大型公司竞相厮杀，而不是一家独大。
线下的渠道越垄断，以后线上的电子商务就越难发展，需要投入的资源也就越多。
如果线下渠道只剩下一个，那么这家公司对制造厂商的话语权就变得无限大，制造厂商彻底沦为替渠道打工的状态。
有人经常说京冬掏宝等电子商务是对实体经济的伤害，而实际上，对实体经济的伤害，早在电子商务出现之前，就已经出现了。
张晨一直认为，什么是实体经济？真正意义上的实体经济只有两个：工业和农业，而工业中，对国民财富影响最大的，就是制造业，家电制造业，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大型连锁垄断卖场由于把控了所有的渠道，极度压制了制造工厂的利润和现金流。所有的家电制造厂商，为了生存，只能忍辱负重的接受渠道商对他们的盘剥。
而这种盘剥，又直接影响了各个厂家的研发投入。为了更好的活下去，所有的家电制造商都只能减少研发投入，降低生产成本，生产价格更低、质量更差的产品。
这是一种恶性循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中，华夏制造的家电在国际市场上成了价低质劣的代名词，原因固然是多方面的，但大型垄断家电卖场的出现，也是原因之一。
零几年的时候，张晨去东南亚各国旅行，当地人对张晨直言不讳，他们当地有钱人买电器一定买东瀛货，只有穷人才买华夏的电器，华夏电器质量太差。
而到了张晨重生前，再去东南亚，当地人虽然还是很喜欢东瀛品牌，但对华夏制造的家电也开始竖起大拇指。
适度的竞争有利于产业升级，而无限制的恶性竞争则只能摧毁一个行业。
渠道的垄断导致制造厂商的恶性竞争，而渠道之间的适度竞争却可以让整个行业良性发展。
幸好，在前世苏凝获得全面胜利的前夕，国内的电商在美苏争霸的夹缝之中获得了喘息，茁壮成长起来。给了国内家电厂商另一条销货的渠道，让他们有了点底气和线上线下的渠道商谈判，换取更好的生存条件。这才有了后来华夏家电行业的产业升级，从“华夏制造”转变为“华夏质造”。
如果一个行业都完蛋了，即使你能够垄断这个行业，又能有什么作用呢？
皮之不存，毛之焉附。
当然，并不是说电商就是好的，任何渠道上的垄断都不是好的，如果某一家电商彻底垄断了所有的销售渠道，那么制造工厂一样会过得很惨。
其实都是一个逼样。
彼得蒂尔在未来有一个理论：垄断可以促进创新，一个好的公司应当是追求垄断的公司。因为只有垄断，才能获得超额的利润，有了利润，公司才能为研发投入更多的资源，才能更好的促进创新。
但彼得蒂尔的理论只适合创新型的高科技企业，而且只针对细分市场，连锁卖场这种渠道垄断，绝不包含在内。
张晨也不是圣母，如果卖场的垄断能让他获得更多的利益，垄断也就垄断了。但这种垄断明摆着不符合他的长远利益，甚至会严重影响到他未来对电商行业的布局，他又怎么会坐看卖场垄断的发生？
张晨现在只求苏凝能够坚持的时间越久越好，如果苏凝坚持不下来，张晨就只能让自己投资的果美和永乐两家公司左右互搏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无论是张晋东还是黄光宇，还要发展六七年才能真正对拼上。在这之前，都是跑马圈地的阶段，张晨都不会投入太多的精力去关注他们。
交给沈南朋来运营就好。
刘艾很郁闷，果美和永乐都是黄知非在负责，她好不容易发掘了一个苏凝，结果还飞了。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项目被飞了，之前她看好的一个做学习机的厂家项目和做电磁炉的项目也都黄了，学习机黄掉的原因是老板车祸身亡，而电磁炉厂家则是因为创始人两口子离婚分家，闹上法庭了。
沈南朋对此也挺无奈，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运气太重要了。
无论是工作能力还是工作热情，沈南朋都认为刘艾比黄知非要强很多，但交到黄知非手中的项目都顺利无比，交到刘艾手中的项目，却总是意外不断。
仔细一问，刘艾今年本命年。
接受西方教育的沈南朋原本不太信命，但遇上这种事，也只能劝刘艾找个灵验点的庙，烧香拜一下。
刘艾早就觉得不顺，但还没往这方面想，沈南朋一提，她也觉得要找个庙拜拜，自己是否失去信心不要紧，要是老板也对自己失去信心，那才要命。
正好是元旦假期，刘艾收拾行囊就坐上了去伍台山的大巴。
从滨城到新洲的高速要十几年后才能修通，直线距离只有不到四百公里的路大巴却需要绕行晋州的省会大原。早上五点半出发，到达台怀镇就已经是下午四点，开了十个小时。
伍台山上很冷，刘艾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但鼻口处还是被刺骨的寒风刮得有些疼痛。
刘艾背着双肩包，步履蹒跚的在伍丰宾馆下了车。
“给我开个房间，住一晚。”刘艾费力的取下双肩背。
“没房间了。”伍丰宾馆的前台服务生吐出两片瓜子皮，头都没抬一下。
第347章 依利
“没房间了？怎么可能？现在是淡季啊。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住？”刘艾有些抓狂，也太倒霉了吧。
服务员翻了个白眼，“怎么没人住？早就客满了。”
刘艾克制了一下情绪，“麻烦帮帮忙，我现在出去也不好找旅馆。”
服务员不耐烦道：“你也知道现在是淡季，我们这四层楼只有二楼阳面的客房在营业，明天元旦，殊像寺有元旦法会，真都住满了，你要是早一天来，还有房，现在真没了。”
刘艾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看看外面天色开始逐渐变暗，天上飘下点点雪花，心里不由得后悔，应该先找个旅行社定个旅店的。
“服务员，把我的房间让给她吧，我和同事住一间。”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刘艾身后响起。
刘艾回头一看，身后是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鼻直口阔，一双淡眉，蛮有威严的样子。
服务员看了一眼这个男子，不情不愿的道：“房间号多少？姓名？”
中年男子略带西部口音：“牛根升，205房。”
服务员拿出登记簿，登记了一下，牛根升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递给刘艾，“我们人多，正好同事的标准间有空余的床位，你住我这间吧，我的行李在同事那里，没在房间，你直接就能住。”
刘艾大喜，真是遇到好人了，“太谢谢您了！我把房间费给您！”
牛根升也没客气，从刘艾手里接过三百块钱。
服务员带了点情绪：“你们不能自己转让房间，你这个房已经入住了，不管住不住，也要收一天的房费。退了房，我们再卖把房间卖给她。”
牛根升眼睛一瞪：“哪里有这种规定！？我们自己定的房，怎么就不能转给别人了。”
服务员也瞪眼道：“我们就是这规定，反正你们不能自己转房。”
牛根升的暴脾气当时就起来了，“你这是什么态度？把你们经理叫来！”
服务员切了一声，不再理牛根升，继续坐下嗑瓜子。
牛根升气的七窍生烟，这么多年，他还真没受过这种气。
刘艾见状，忙劝道：“牛大哥，没事，我把房间费给你，再从酒店开一间就好了。”
刘艾掏出身份证，“那我就把这个房间再开一遍，总行了吧。”
服务员懒洋洋道：“行，一千二百八一晚。”
刘艾愕然：“多少钱？”
服务员理直气壮道：“一千两百八，那不是有价目牌吗？自己不会看啊。”
牛根升气愤道：“你这不是讹人吗？明明价格才280一晚，看人家小姑娘好欺负啊？”
服务员不屑的瞥了牛根升一眼：“你们是提前预定的，团体价，她是临时来的，按牌照价。”
牛根升怒极反笑：“好，好。”说罢从手包里掏出个手机，拨了几个号码。
“李总啊，对，是我，老牛。”牛根升拿着电话说了几句，“你们前台的服务员很认真负责啊，我说把我的房间让给一个刚刚来的小姑娘，我去和同事一起住，你们的服务员死活不同意，非要我把房间退掉，再让小姑娘用一千两百八一晚的价格定这间房。好，你跟她说。”
牛根升面无表情的把手机递给前台，前台在牛根升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坐立不安，忐忑的接过电话，果然，电话那边是自己的大老板李胜祥。
李胜祥也很生气，为了开这家宾馆，他把自己多年的积蓄都投了进去，光是为了评星，上上下下的打点就花了不少。
没有不希望提高自己企业服务质量的老板，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
台怀镇是个小地方，在这里工作的人都是亲戚套亲戚，关系套关系，就连这个前台，也是他在当地找的副总经理的远房侄女。
副总经理，又是一位镇领导的女婿。。。。。。
当然，既然他能在这里开唯一一家名义上的五星级宾馆，后台自然比他们都硬，但你不招这些人，招谁啊？
前台接过电话，就听到电话里一阵臭骂，李胜祥本来就是糙人，发起火来，自然捡最难听的说。
前台简直欲哭无泪，谁能知道这人认识自己老板啊，自己刚刚接班，前面的同事也没和自己说，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团队客，没想到踢到铁板上了。
前台唯唯诺诺的把电话交还给牛根升，边抹眼泪边帮刘艾办好了手续。牛根升拿过电话，和李胜祥说了句谢谢。
李胜祥也是场面人，一个劲儿的道歉，说这次是丢脸了，兄弟千万别见怪，小地方，没办法。
牛根升也笑着打了两句哈哈。
刘艾看牛根升挂断电话，感激道：“牛大哥，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今天真就麻烦了。”
牛根升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行了，赶快入住去吧，没事。”
牛根升帮了刘艾这么大一个忙，刘艾自然不能就这么白受着，坚持要请牛根升吃晚饭，牛根升推辞不过，再看看自己的兄弟们又还都没回来，也就答应了刘艾。
刘艾先到房间放下行李，就下了楼，本想就在酒店里吃，但牛根升悄声道：“千万别，咱们刚刚得罪了服务员，他们肯定往菜里吐口水，镇里有家素菜馆，口味还不错，可以试试。”
刘艾忍俊不禁，没想到看起来人高马大，这么威严的一个人，居然还挺幽默。
牛根升带着刘艾，开了一辆三菱帕杰罗，开了十几分钟，到了台怀镇的镇中心附近的一个刚刚建好的小房子，房子的牌匾上写着“全素斋”三个字。
刘艾坐下看了看菜单，不由得暗自咋舌，太贵了，一份清炒台磨就要38，最便宜的土豆丝都要12块钱。
牛根升看见刘艾的神色，呵呵笑道：“见面就是有缘，今天我请客。”
刘艾赶忙道：“不行不行，牛大哥你帮了我这么大忙，不能让你请。”
牛根升手一挥：“有什么行不行的，就这么定了。”
牛根升点了一份清炒台磨，一份鱼香肉丝，又要了两碗削面。
“看你这姑娘年纪也不大，怎么一个人来五台山了？来参加明天的法会？”牛根升放下菜单问道。
刘艾摇头道：“说不上信不信，最近比较倒霉，就想找个庙烧烧香。牛大哥，你知道伍台山哪座庙最灵验吗？”
牛根升呵呵笑道：“现在香火最旺的是五爷庙，也叫万佛阁，说是有求必应。不过，去烧香许愿要是灵验了，三年内一定要来还愿，你要想好，许不许愿。”
刘艾好奇：“真的有求必应？”
牛根升哈哈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带着弟兄们过来烧香的，你明天要是去五爷庙，可以和我们一起走。”
刘艾赶忙道谢，好奇问道：“牛大哥，你是做什么的？那个前台说你们把房间都包下了，我看二楼阳面至少也有十几个房间，这么多人，一定是大企业吧？”
牛根升给刘艾倒了一杯砖茶：“我在依利工作，听说过依利吧？”
刘艾想了想，“做牛奶的那家公司？”
牛根升骄傲道：“对，蒙西的依利，全华夏最大的乳制品公司，今年刚刚上市。”
第348章 郑君怀
提起依利来，牛根升的骄傲之情溢于言表。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刘艾佩服的看着牛根升：“我家里每年都买依利的雪糕，苦咖啡是依利的吧？我上个月在松江吃了一块，真好吃。哦，对了，还有那个火炬，也特别好吃。”
牛根升哈哈笑道：“我就是冷饮这块的负责人。”
刘艾颇为吃惊：“啊，真的？那下次我再买雪糕就买依利的了。”
牛根升笑了笑：“小姑娘，你贵姓？做什么的？”
刘艾懊恼的敲了敲头，“忘了跟您介绍自己了，我姓刘，刘艾，在一家风险投资公司上班。”
“风险投资？”牛根升第一次听说这个词，挺陌生的。
刘艾解释道：“说白了就是有人要开公司的话，如果缺钱，可以找我们合伙，我们出钱，然后占这家公司一部分的股份。”
牛根升好奇：“不收利息？”
刘艾摇头道：“当然没什么利息，相当于合伙做生意嘛，赔了也不用还。”
牛根升吃惊道：“那你们要是遇到骗子，不是赔惨了？”
刘艾笑道：“我们当然也要审核，其中很复杂，总之吧，能够获得我们投资的，基本是已经被筛查过很多遍的，遇到骗子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不大。”
牛根升若有所思：“哦，原来是这样。那你们怎么盈利呢？”
刘艾想了想：“一般来说，在国际上，风险投资的退出获利主要来自ipo、并购、回购和清算。”
牛根升听得有点懵，刘艾笑道：“依利在年初的上市就是ipo，公司上了市，那么风险投资机构投进去的钱，比如原本占总股本的20%，上市后可能占10%或者5%，但由于资本总额也就是总股本上市后大了好多倍，我们仍旧能有几倍甚至几十倍的获利。”
“并购呢，也比较好理解，就是公司被其他公司收购，收购价格只要高于我们投资时的价格，那肯定就是赚钱的嘛。”
“至于回购，就是创始人出于种种原因，想要收回我们手中的股份，那么就可以谈喽，谈一个合适的价格，就好了。”
“清算的话，比较麻烦，现在我国规定必须要资不抵债才能清算，往往企业会错过最佳的清算时间，所以如果清算的话，基本就是赔了。”
牛根升挺感兴趣：“那你们这行，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啊。”
刘艾笑嘻嘻道：“也没那么夸张，我们这一样一样有二八定律，百分之八十的利润由百分之二十的项目提供，投十个，可能其中八个都赔了，只有两个赚钱。在美国，风投的平均年投资回报率也只有15%，做的好的可能有30%以上。”
牛根升似懂非懂，“你说你最近倒霉，想来烧香，是怎么回事？”
提起这个，刘艾的情绪就低落下来，把最近遇到的事情跟牛根升说了一遍。
牛根升听了后，沉吟道：“小刘，我这么叫你没问题吧？我比你年纪大一些，有些经验可能比你要丰富些，有些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牛根升很有人格魅力，会让人产生一种不由自主的信赖感，再加上他在刘艾困难的时候对刘艾施以援手，刘艾自然不会拒绝，“看您说的，我还求之不得呢。”
牛根升平静道：“我八十年代初，从一个洗奶瓶的工人，到今天成为依利集团负责运营的副总裁，这么多年，在工作中最大的感悟之一就是，工作中99%的困难都能通过自身的努力得到解决。”
“比如你刚刚跟我说的江宁的那个项目，也许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但如果你的反应再快一些，不是拖了三天才给他答复，而是当场就让他把协议签掉，是不是这个项目就成了呢？”
“再比如学习机的那个项目，他们老板是车祸身亡了，但这个老板是不是这个组织的核心？他的团队中是否有人有能力把他的事业继续下去？这其中未必没有机会。”
“如果穷尽自己的努力，仍然是不好的结果，那这个不好的结果本身，可能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但你现在可以问问自己，是不是已经尽到最大的努力？是不是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办法？”
牛根升看到刘艾若有所思的样子，笑了笑：“我给你讲个故事，你想不想听？”
刘艾猛点头：“当然想听。”
牛根升接过服务员端过来的菜，“九零年，当时我们只是一家小厂，一年的利润只有一百多万。为了扩大业务，我们贷款三百万自建冷库，可在冷库快完工的时候，只是因为施工队焊接的时候违规操作，马上完工的冷库就被付之一炬。”
“当时我们都觉得完了，我们董事长差点冲进火里和冷库同归于尽，但被我拦住了。”
“冷库没了，贷款还得还。当时我们都觉得完了，厂子完了。不只是我，我们厂所有人都绝望了。马上就是夏天了，到了冷饮销售的旺季，怎么办？”
“所有人都绝望的时候，我和董事长一狠心，把呼包二市的所有冷库都拜访了一遍。最终，我们用分散仓储的方式挺过了这个夏天。而且，还发现了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运输效率更高，反而节省了成本。”
“当年，我们利润是上一年的三倍，到了第二年，虽然冷库没了，但我们的贷款也都还清了。”
牛根升一边吃面，一边侃侃而谈。
刘艾佩服的望着牛根升，“牛大哥，你真厉害。”
牛根升笑道：“其实每一个成功的企业，能够做起来，都经历过很多困难。一个人想要成功，肯定也会经历很多困难，把这些困难解决了，企业和个人也就获得成功了。解决问题靠什么？靠的还是人的努力啊。”
刘艾点点头：“我明白了。”随即笑道，“我觉得这次来伍台山真的来对了，能认识牛大哥你，还得到你的开导，对我来说，真的很幸运，说不定我的霉运已经开始过去了。”
牛根升哈哈大笑，用筷子指了指刚端上来的清炒台磨：“别光顾着聊天，吃饭吃饭，你看我这一碗削面都已经干下去了。”
两人吃完饭，说说笑笑的回到伍丰宾馆，在大厅里正好看到五六个人簇拥着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快五十的中年人往外走。
牛根升走上前打了声招呼：“董事长。”
中年人看了看牛根升和刘艾，似笑非笑，“小牛兴致不浅啊。”
牛根升脸色略变，“这是我刚刚认识的朋友，宾馆没房了，我把我的房间让给她，我去和文骏一起住。”
中年人嘿嘿笑了两声，拍了拍牛根升的肩膀，“不用解释，没人跟淑香告密。”
刘艾这才听明白，原来对方把自己当成牛根升找的流莺了，不由得心生恚怒。
牛根升正色道：“董事长，我的为人你是清楚的，这种玩笑最好别开，我老牛无所谓，但对人家女孩子名声不好。”
中年人无趣的摆摆手，转移话题道：“吃过饭了吗？要不要一起？”
牛根升答道：“吃过了，全素斋。”
中年人哦了一声，没再理二人，带着几个跟班扬长而去。
牛根升尴尬的对刘艾道：“小刘，抱歉啊，连累你了。”
刘艾摆摆手：“没事，牛大哥，这是你们董事长？”
牛根升点点头：“对，郑君怀郑总。”
刘艾撇撇嘴：“他好像对你有意见？你得罪他了？”
牛根升呵呵一笑，“别瞎猜，我们多年的兄弟了，我和他一起摸爬滚打到今天，可能这两天他心情不好，我们有个老员工得了癌症，大伙儿都挺难过的。”
刘艾见牛根升不愿多谈，也就没再追问，笑了笑：“那行，牛大哥你也早点休息，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牛根升不以为意的挥挥手，两人各自回房。
第349章 狡兔死，走狗烹
第二天早上六点，刘艾和依利的一群人一起去五爷庙。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在路上，刘艾就觉得气氛不对，依利的这群人很明显分成了两个派系，五六个人簇拥着董事长郑君怀，而剩下的十七八个人，则和牛根升打成一片。
很明显，在基层干部中，牛根升的威望更高。
刘艾注意到郑君怀的眼中闪过一丝忌嫉。
依利找了个当地人做导游，口若悬河的给众人讲着五爷庙的历史和传统，主要就是讲五爷如何有求必应。
五爷庙里面供奉的是龙王，其实是个民俗神，但后来也被传说成是文殊菩萨的化身，也不知是真是假。
庙里搭了一个大戏台，据导游说，过了冬天，基本每天都在唱晋剧，因为五爷爱看戏，所以还愿的人除了给五爷烧香披龙袍外，还会请戏班子在庙里唱戏。
按着导游的指导，刘艾在五爷面前默默许了个愿，抬头起身，却发现牛根升正在面红耳赤的和一个依利的高层争吵，隐约能听到“一万块”、“面子”等只言片语传过来。
看到刘艾过来，两人都收低了声音，依利高层拂袖而去，只留下牛根升一人站在原地运气。
“牛大哥，怎么了？”刘艾关心道。
牛根升沉默半晌，才若无其事的笑笑，“没事，工作上的麻烦。”
刘艾和牛根升毕竟不熟，也不好多问。
刚刚走出庙门，两人就看到牛根升和刘艾来的时候坐的那辆帕杰罗扬长而去，牛根升一愣，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随即故作自然道：“走，咱们坐中巴。”
牛根升带着刘艾上了依利中层坐的那辆中巴，面沉似水。
刘艾也不敢多问，但谁都看的出来，郑君怀和牛根升之间，发生了很不愉快的事情，只是不知道这是不愉快的开始，还是不愉快的延续。
到了黛螺顶山下，牛根升借口自己腰不好，没往上爬，在附近的小卖店买了一包烟，自己一个人坐在山下的石凳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刘艾本就是个外人，自然不可能跟着依利的人去爬什么黛螺顶。刘艾走到牛根升身边坐下，“牛大哥，我才知道，你也抽烟啊。”
牛根升愣了一下，哑然失笑，“偶尔抽，以前抽的凶，后来我给厂里定了规矩，谁也不许在厂区抽烟，于是就戒了。”
刘艾笑道：“那怎么现在又抽上了？”
牛根升落寞的笑了笑，没说话。
刘艾看着牛根升：“其实我也能看得出来，你们董事长和你之间有矛盾。不过既然你们是多年的兄弟，有什么事情当面说清楚不就好了吗？”
牛根升打起精神：“哦？怎么看出来的？”
刘艾撇撇嘴：“傻子都能看出来，而且刚刚你和那个男的吵架的声音大得很，什么一万块之类的。”
牛根升楞了一下，叹了口气：“刚刚我们不是吵架，那是我们公司的工会主席陈永清，我们在说给得癌症的那个兄弟捐款的事情。”
刘艾好奇道：“捐款？难道他们逼你捐一万？太多了吧？”
牛根升苦笑道：“是我主动捐了一万，结果反而惹祸了。”
刘艾脑筋一转，马上明白过来：“你比董事长捐的多！？那你惨了。”
牛根升看了看刘艾，自嘲道：“难怪老陈说我不冤，连你都明白的道理，我还看不透。”
牛根升也是憋了太久，又不可能和身旁的人倾诉，而眼前这个女孩儿，可能今天别过后，就再也不会见面，刘艾提起这个话题后，牛根升倒是突然有了倾诉的**。
“我当初就是个洗奶瓶的工人，郑大哥来厂里当书记，当时厂很小，只有十几个人，他看我工作努力，一步一步把我提拔到今天的位置，是我的恩人，我感激他。”
“当年，我们兄弟一起摸爬滚打，他负责定战略，处理上层关系，我负责抓生产、搞业务，克服了多少困难，跨越了多少艰难险阻，数都数不清。厂里搞大会战，我们搬铺盖在他办公室里睡，一个月都不回家。后来，厂里分房，他住我家楼下，两家人天天吃饭都在一块儿，想起那会儿，虽然穷，但真有劲头啊。”
“当时我们两个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把依利做成全自治区，甚至是全华夏最大的食品厂，后来我们越干越大，搞了股份制改革，又上了市，到今天，我们当初的愿望也算是实现了。”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我有了猜忌，可能也是我想的太简单，他身边也多了不少小人，一再挑拨离间。厂里奖励我十八万，让我买一辆桑塔纳，我觉着厂里职工每天上班太远，就用这十八万买了四辆其他的车给员工用，结果呢，这帮小人居然在老郑面前说我收买人心，想要谋权篡位。”
“再拿这次白音得癌症的事情来说，白音是厂里的老职工了，从83年就和我们一起干，得了癌症，也不是不能治，但治病就得要钱，我拿了一万出来，说实在的，我真没管其他人捐多少，我就是觉得这是我的兄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没命。”
“但我没想到，这也成了罪状，昨晚和我住一起的小杨也是我的老部下了，昨晚偷偷跟我说让我别这么张扬，现在老郑身边很多人都在说我坏话。”
“我当时就说，我就不明白了，我牛根升一直是这样，从来都没变过。你杨文骏九零年结婚的时候，我把所有的积蓄两千块钱借给你买房子。现在大家都有钱了，我能就这么看着白音死吗？”
“如果老郑你对我有意见，完全可以当面指出来或者直接和我说，为什么要听那些小人在耳边说三道四？我就是想干点事情，就是想跟着我们一起打天下的这些老兄弟能过上好日子，这也有错？”
“也有人跟我说过，同患难容易，同富贵难，我以前不信，现在。。。唉。。。”
刘艾听了牛根升这一番话，既佩服又无语，佩服的是，居然现在还有像牛根升这种仗义疏财的人，无语的是，这人也太不懂得和领导的相处之道了。
听了牛根升的话，刘艾觉得，郑君怀对牛根生心生嫉忌，牛根升自己至少有一半的责任。
也许事实就如牛根升所说，他没有反心，但他的所作所为让下面的人只知道牛根升，不知道郑君怀。
打天下的时候还好说，那时候内忧外患，自然需要牛根升这一员悍将冲锋陷阵。但现在天下一统，狡兔死，走狗烹，牛根升这时还不懂得韬光养晦，郑君怀又怎能不怀疑他？
第350章 乳品行业
张晨怎么也没想到，元旦后自己第一个见到的，居然是牛根升。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更没想到刘艾去伍台山烧个香，就真的能捡回一个大佬来。
看着面前沉稳憨厚的牛根升，张晨心情还是蛮复杂的。
介入乳业，原本就是张晨计划中的一部分。
张晨深知，随着人民收入水平和生活水平的提高，乳品行业必然会成为食品行业的下一个增长点。
因此在前几个月，他让新招聘来的陈永健去湘南面见太子奶的创始人李涂淳。
但李途纯坚决拒绝了火种源的入股方案，张晨一打听，原来人家早就获得了湘南政府一千五百万的贷款。
不差钱。
而且也不差关系。
正在张晨略感遗憾的时候，刘艾居然把牛根升带到张晨的面前，不得不说，这完全是个意外之喜。
牛根升也在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这就是刘艾口中她的新老板？这就是刘艾的上司沈南朋口中那个投资天才？
张晨微笑道：“能见到牛总，真的非常高兴，我听刘艾跟我说了您的情况，我也觉得，您作为华夏乳品界的传奇人物，从依利离职，出来创业，是最好的选择。”
牛根升呵呵一笑：“张先生就别给我戴高帽了，我在依利十四年的额时间，今天灰溜溜的被人赶出来，不值得夸耀。如果不是为了给手下的弟兄谋个出路，可能我没法下这个决定。”
那天在伍台山，刘艾和牛根升聊了很多，发现对方的确对乳制品行业的理解非常深刻。刘艾灵机一动，如果劝说对方出来创业呢？
在刘艾的劝说下，再加上确实有些寒心，萌生了去意。牛根升召集了几个自己的核心部属，和几个人商量了一下自己创业的可行性。
没想到事不机密，其中管财务的罗威本来就是郑君怀派在牛根升身边的卧底，当天晚上，郑君怀就知道了这件事。
第二天，郑君怀就召开了董事会，强行罢免了牛根升的副总裁职务和免去了牛根升的董事席位。
而且停了当天所有参加聚会员工的职。
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牛根升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心情也坚定下来。
张晨笑了笑：“好吧，牛总这么说，我也不和您客气了。我想听听您对华夏乳业市场的看法，以及未来您想如何运营您创办的这家公司，切入点是哪里。”
牛根升点点头：“我肯定是看好华夏乳业市场的，从依利这几年突飞猛进的业绩表现来看就知道，这一点我不用多说。如何运营这家公司，以及切入点，完全可以放在一起说。”
“华夏的乳品行业，现在依利是最大的公司，无论是冷饮还是奶粉，市场占有率都是最大，这也是依利目前最强的两个细分市场。”
“我们是一家小公司，而且是一家刚刚成立的小公司。想要发展，想要生存，就不能和竞争对手正面硬扛。所以，我选择的细分市场是依利目前做的最差的液态奶市场。”
张晨咀嚼着牛根升的话，“液态奶市场？依利目前没有液态奶事业部吗？”
牛根升摇头道：“有，但是只集中在呼包二地，因为依利目前采用的是巴氏杀菌，虽然能够更好的保证奶品的风味和营养，但是保存时间短，哪怕在冷藏条件下，也只能保存不到一周的时间。”
“而我想要做的，是在常温条件下，液态奶至少也能有三个月的质保期，只有这样，才能让全国人民都喝到我们的液态奶，我们才能凭借液态奶在乳品行业站稳脚跟，成为华夏乃至世界最大的乳制品公司！”
张晨暗自佩服，果然，成功无侥幸，哪怕让牛根升再来一次，哪怕让他提前一年多开始创业，他还是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个市场，还是把液态奶作为自己创业的突破口。
张晨不动声色，微笑道：“哦？三个月的质保期？怎么做？”
牛根升侃侃而谈：“可能张先生对乳品行业了解的比较少，现在世界上范围内，鲜奶的主要消毒杀菌方法有两种：巴氏杀菌和uht瞬间高温杀菌，巴氏杀菌刚刚我们说过了，uht就是用137-145摄氏度的高温对牛奶进行瞬时加热，在尽量保证牛奶的营养元素不被破坏的情况下，对其中的有害物质进行高温灭活。通过uht杀菌的鲜奶，保质期甚至能达到半年。”
“试想，如果鲜奶的保质期达到半年，就有了足够的运输时间运往全国各地，我们的销售范围就不止局限在鲜奶产地，而是可以扩展到全国，甚至全世界。”
“从市场上来说，虽然现在液态奶市场并不大，但我认为这是一个未被发掘的巨大市场。一旦用户有了引用常温液态奶的习惯，它的保存期限、便利性、价格诸多方面，都能对现在的巴士乳形成碾压级别的优势。”
张晨点点头，在后世，确实如牛根升所说，常温液态奶成为整个乳制品行业最大的市场。
张晨微笑道：“那您想要怎么推广您的液态奶呢？一家新公司，没有品牌知名度，顾客为什么会信赖你的产品呢？而且您也说了uht杀菌会破坏牛奶中的部分营养，口味也没有巴氏杀菌的鲜奶好，在市场推广上会遇到很多困难吧？”
牛根升哈哈笑道：“uht确实会破坏一定的营养成分，但微乎其微，牛奶中的主要营养是蛋白质和钙，而高温杀菌会破坏的是牛奶中的维生素，对蛋白质和钙没有影响。牛奶中的维生素含量本来就是微乎其微，所以没有什么影响。至于你说到的口味问题，确实有差别，但是一般人也很难喝的出来，我们只要采用赠饮的方式，让更多的客人实际体验到常温奶的口味，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至于如何推广我们的产品，在依利期间，我有了一个观点在华夏，饮料的销量，只和这个产品的广告投入有关，是正相关。而牛奶，实际上也是饮料。”
张晨差点鼓掌叫好，能够在这个年代，意识到饮料行业的广告黄金法则，这完全是天赋和能力。
张晨轻轻鼓了两下掌，由衷道：“确实精彩，感谢牛总给我也上了一课，我非常赞同您的观点。”
“但是，”张晨话锋一转，“您说了这么多，我觉得还差一个很重要的部分没说，那就是供应链，奶源。”
张晨盯着牛根升，“您想要怎么解决奶源的问题呢？如果我们一开始就自建奶源基地，至少要三年的时间才能出产品，资金的投入也是海量的，您想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第351章 散户养牛
牛根升楞了一下，张晨能问出奶源这个问题还是让他挺惊讶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牛根升想了想，“在初期就建设自己的奶源基地肯定是行不通的，我的想法是，在初期，以先销后厂的方式运营。”
张晨目光一闪，“先销后厂？”
牛根升点头道：“对，我们可以先不用建自己的奶源基地，现在蒙西奶源充足，我们可以和各大奶站合作，先从奶站收奶，厂区负责杀菌灌装。”
张晨沉吟道：“现在奶源充足，但市场打开后呢？奶源充足也只是相对的，目前各大奶站应该也都是以销定产，奶牛的规模都应该不大，即使有余量，应该也不会太大。”
牛根升呵呵笑道：“张先生年纪不大，对乳业倒是很了解，的确是这样没错，所以这只是权宜之计，我们真正的解决方案是化整为零，散户养牛，奶站收奶。”
张晨心中一凛，果然，这个模式应该在牛根升心中琢磨很久了，终于还是提出来了。
张晨若无其事道：“哦？听起来倒是很新鲜，您能不能详细解释一下？”
牛根升耐心道：“现在奶站，都是各大畜牧场自建的奶站，但蒙西的畜牧业发达，不止牧场有奶牛，其实很多牧民和养殖户自己手中也有很多奶牛，我的想法是，自建奶站后，从散户手中直接收奶。”
“当然，散户如果不成规模，这种模式就行不通，所以我想要和区里以及银行合作，为牧民和养殖户提供贷款，购买奶牛，比如一个村子50户，每户都养一头奶牛，这样整个村子就有五十头奶牛。养殖户每天挤完奶后，送到奶站，奶站再运到工厂，这样货源的问题就解决了。”
“这实际是个三赢的方法，奶农得到了实惠，他们只需要养牛就好了，买牛的钱是我们和银行出的，而且给他们增加了收入。由于我们不自建奶源基地，我们得到了廉价的奶源，而且供应链稳定。对于政府来说，解决了民生问题和就业问题。皆大欢喜。”
散户养牛，是牛根升的一大创举，由于模式的先进性，各**业随即立刻跟进，普及整个行业。
但这也是个潘多拉魔盒，由于散户养牛，缺乏监管，并且出于人的趋利性和国标的严格，散户必然会在交到奶站的鲜奶中动手脚。
一头奶牛的黄金产奶期只有几年的时间，过了这几年的黄金期，所产出的牛奶质量会越来越差，不可能符合乳业公司对鲜奶的收购标准。
但让奶农花钱再买奶牛，奶农愿意吗？他们宁可选择作假，也不可能花钱换一头奶牛。
因此，在04年之后，随着大量奶牛过了黄金产奶期，华夏的乳品行业就进入了历史上最黑暗的时代。
掺水、掺牛尿、掺石灰，随着检测技术的不断进步，作假的手段也不断进步，到最后，演变成为掺三聚氰胺。
所以，曾经有人说，牛根升是华夏乳业最大的罪人，正是因为他开启了散户养牛的模式，才导致最终华夏乳业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
牛根升说完，却看到张晨面色严肃，不由一愣。
张晨缓缓道：“牛总，你这个模式从企业运营的角度来说非常好，非常适合初创企业。但你想过没有，如何监管收上来的鲜奶质量呢？”
牛根升哈哈笑道：“国家有国标，工厂也有厂标，而且每个公司都有质检，奶农如果作假，肯定不会收的。”
张晨严肃道：“您能确保所有的检测监管都是有效的吗？能确保没有人徇私舞弊？能确保奶站的人不被收买？能确保你们工厂的质检人员不会睁一眼闭一眼？如果都能杜绝，为什么我们现在喝的牛奶味道越来越淡？这其中掺了多少水？如果监管是有效的，为什么乳业公司没有检测出来？”
张晨咄咄逼人的口吻让牛根升有些不太舒服，“张先生，你可能不太明白。对于鲜奶，国家有国标，工厂也有厂标，对鲜奶的质量都作出了明确的规定。检测人员会不会徇私舞弊，这是管理问题，身为管理者，自然要加强监管，我也对我的团队有足够的信心。从标准上说，只是对蛋白质含量的检测这一项，就杜绝了奶农往鲜奶里掺水的可能。”
张晨笑了笑：“牛总，抱歉，可能我冒犯了。但我一向不惮以最坏的猜测来猜测人性。奶牛虽然寿命很长，但产奶期似乎只有几年对不对？”
牛根升点头：“是的，奶牛280天的怀孕周期，300天的哺乳期，三胎之后，奶品质量就会下降，五胎之后，基本就没有生育能力了。”
张晨点点头：“那么，三胎后的奶品质量，是否能够符合国标？”
牛根升犹豫了一下：“我们的国标定的过于严格，我一直认为应适当降低国标标准，现在我们国家需要解决的是有没有的问题，而不是好不好的问题。”
张晨摆摆手：“也就是说，三胎之后，奶品是不符合国标的，对吧？”
牛根升不情愿的点点头：“这样说也没错。”
张晨微微颔首：“那好，你觉得奶农在三胎后，会花钱更换一头奶牛吗？”
没等牛根升回答，张晨自己摇头道：“我认为不会的，投入太大了，现在一头奶牛大概要一万块左右，不说以后的价格上涨，就算是现在，这笔钱对任何一个奶农来说都是一笔天文数字。那么，后两个产奶周期的奶品肯定是不合格的，不合格你们肯定不会收，奶农怎么办？他唯一的办法就是造假。而造假的方式一旦被所有人知道，合格的鲜奶也会造假，因为他们通过掺水，可以一升变两升，造假后，两升都能符合标准，多赚一倍的钱，我不信奶农不赚。”
牛根升面色微变。
张晨继续道：“造假的话，我听说奶品检测最重要的一项检测指标就是蛋白质含量，这个是否有办法造假呢？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牛根升深吸一口气：“我承认，我们之前发现有往鲜奶中掺牛尿的，所以现在依利收奶都会检测尿素含量，这条路已经被堵住了。”
张晨呵呵笑了两声：“掺尿，掺尿最多只是不干净，还喝不死人。如果他们掺的是化学制品呢？我听说有一种化学品叫三聚氰胺，掺到牛奶里，会显著提高鲜奶中的蛋白质含量，但这种东西是有毒的，会在人体内堆积，形成结石，有致命的风险。”
张晨继续道：“乳业是食品工业的一部分，食品行业，什么最重要？”
张晨看着牛根升一字一句道：“食品安全。”
“一旦一个品牌被爆出食品安全问题，甚至吃死了人，哪怕他做到了百亿的规模，那这家公司就离倒闭不远了。”
牛根升冷汗涔涔而下，张晨说的这些他还真的没有考虑过。
但多年的经验告诉牛根升，这些问题极有可能发生。
不，是一定会发生！
第352章 坐错了位置（第二更）
牛根升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半晌没有说话。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散户养牛是一个创举，但由于忽视了人性恶的一面，并且放松了监管，再加上随着国内牛奶需求量的爆发性增长，造假就变得不可遏制。
诚然，没有牛根升，也会有朱根升杨根升，散户养牛这个提案在一定的历史时期一定会被提出，因为这是解决在生产力不够发达，畜牧业不够集中的情况下，维系充足奶源的唯一办法。
他在乳品行业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有行业积淀，做一个乳品企业，对于他来说并不难，但现在供应链上自己认为最靠谱的一环被证明是不可持续的，可以说自己的理想已经破灭了一半，这种打击让牛根升一时难以接受。
张晨笑了笑：“牛总，其实我觉得，解决奶源的问题，并不一定只有散户养牛这一条路，规模养殖说不定是更好的办法。”
牛根升面色晦暗，摇摇头：“你不懂，规模养殖一来初期投入过大，二来，我们国家原本就不产奶牛，现在的奶牛要么从国外进口，要么是国内育种，国内育种的华夏斯何坦牛价格比国外还贵，而从国外进口，基本进来都又都是低产牛，依利之前就吃了这方面的亏。”
牛根升心情很不好，言语中对张晨也没那么客气。
张晨不以为杵：“牛总，如果规模养殖不需要我们投资呢？”
牛根升一抬头，颇为惊讶：“不需要我们投资？怎么可能？”
张晨微笑道：“我的想法是，之前我国乳品业，和国外的交易，往往是从‘牛’这个角度进行交易，如果我们把交易对象改为‘奶’呢？”
牛根升嗤之以鼻：“你是想从国外进口鲜奶？不可能，保质期没有那么长，而如果做成品奶，加上关税，售价太高，没人会买。”
张晨摆摆手：“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和国外大牧场谈合作，我们在国内为他们找地皮，他们在国内投资牧场，也可以和我们合资，由他们进行牧场的管理。而我们和他们签订协议，按照一定的价格收购他们产出的所有鲜奶，这样问题不就解决了么？”
牛根升张口结舌，他万万没想到张晨提出这样一个方案出来。
他之前也去新西兰、荷兰、德国等地考察过当地的牧场，也曾经想过在蒙西建立一个自己的奶源基地。
依利为此，还进口了3000头荷兰奶牛，但当地牧场卖过来的奶牛都是经过挑选的低产牛，产奶量比国内育种的华夏荷兰牛还不如，算是上了一个恶当。
要知道，乳业都是要讲乳料比的，低产牛和高产牛之间的乳料比可能相差一倍，也就是说，低产牛需要投入的饲养成本会是高产牛的一倍左右，这其间的成本差异可就太大了。
而现在，张晨提出的这个方案，把传统的交易对象从牛变成了奶，虽然肯定比全部饲养高产牛成本要高一点，但绝对比自己买奶牛建牧场要合适啊。
唯一的问题在于，能否说动国外的牧场来国内投资？
牛根升没进行过资本运作，对此还真没有什么把握。
面对牛根升的疑问，张晨笑道：“现在国家已经放开了食品业和畜牧业的外商投资限制，我们负责找地皮，他们只需要出牛和建设部分牛舍等生产性建筑就可以了，这种合资，基本是双赢，对于他们来说，唯一的风险就是经营不利，把所有牛运到华夏后再运回国内，这种一本万利的生意，他们又怎么会不答应？”
牛根升凝神考虑良久，长叹一口气，佩服道：“刚刚我还在说张先生你不懂，想到这话我脸上都火辣辣的，说实在的，没想到您这样一个外行人，想到了我们这些所谓行内人没想到的办法。”
张晨微笑道：“我也只是把其他行业中的一些经验拿过来而已，我们做投资的，就是各行各业都要接触，现在这种模式在电子工业中很普遍。我说出来，也是想和您探讨一下这其中的可操作性和风险。”
牛根升摇头感叹道：“真是活到老学到老，我想了想，这个方案非常有可行性，如果能够运作成功，的确可以一举解决我们目前的困境。这种模式虽然不可能彻底杜绝安全问题，但质检的压力确实小了很多，我有信心能做到全面监控。”
张晨点头道：“既然您也认为可行，我就放心了，我们的两百万，会在一周之内到账，您尽快处理好依利那边的事情，我希望咱们这家乳品公司能够尽快运营。”
提起这个，牛根升不由得万分唏嘘，他毕竟在依利干了十四年，哪是说走就能走的。
牛根升苦笑道：“我尽量吧，争取在年前把事情处理完毕。”
张晨关心道：“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牛根升叹了口气：“我和老郑提了辞职，老郑既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现在就在这里压着。我又不好和他撕破面皮，现在这事情就在这里僵着。”
张晨看牛根升情绪有些低落，笑了笑：“牛总，其实你和郑总这件事，我也不好说什么。可能有很多人都会跟你说狡兔死走狗烹什么的，但在这件事上，我倒是觉得，既不怨你，也不怨他。”
牛根升勉强笑道：“无论如何，他也是我的恩人，我肯定不可能怨他，主要就是他身边小人太多。”
张晨摆手道：“这些我认为都不是根本原因，根本原因在于现行的国企体制。”
牛根升不解的眨了眨眼。
张晨继续道：“管理大师彼得圣吉在《第五项修炼》一书中提出的一个法则：‘今日的问题来自昨日的解’，你和郑总，都是对依利有大功的人，依利在郑总和你的手中，从一个年利税几万块钱的小工厂，成为国内最大的乳制品上市企业，这其中，郑君怀的功劳最大，谁也不能否认。”
牛根升深以为然，点了点头。
“但是，郑君怀又能得到什么呢？他现在所有的风光，都来自于目前的位置，而他的位置，并不是来源于他在企业中的股权，从根本上说，他只是上级领导部门派在依利的一个管理者。上面一旦看他不顺眼，或者下面有人捣乱，他的位置就会不稳。哪怕没有人捣乱，上面也不想动他，他退了休，一样也只能拿每个月几百块钱的退休金。依利哪怕做的再好，和他也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这公平吗？”
牛根升露出深思的神色，他之前虽然也隐隐约约考虑过这个问题，但他就属于天生向前冲的那种类型，心无旁骛搞工作，即使产生这种杂念，也会一闪而逝。
张晨继续道：“在这种体制下，没有成绩还好，有了成绩，一把手一方面要防备上面有人想摘桃子，另一方面还要防备下面人给自己下绊子，再加上手下又有你这种实权下属，你自己都说，你管的人占了依利员工的80%，郑君怀又怎么可能放心？”
“另外，还有一点，你们今天走到这一步，其实是必然的，因为你坐错了自己的位置。”
牛根升不解，“我坐错了自己的位置？”
张晨点点头：“在传统行业中，真正的领导者只能有一个，而你，是天生的领导者，却坐在了下属的位置上，所以，我说你坐错了自己的位置。”
“你这样的人，原本就是天生的创业者，你却非要给国企打工，今天这个局面，如果一定要找一个责任人，那这个责任人就是你自己，你没有认清自己，也没有认清国企的本质。”
“所以，你现在自己创业，才是回归了自己的本位，不要犹豫，我相信你一定能彻底颠覆华夏的乳品业，缔造一个真正的乳业巨头！”
第353章 地板（第一更）
刘飞回到了旧金山，按照张晨的计划，他先去拜访了王道林。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虾仔虽然仍被警方羁押，但赵崇林身边仍旧长期有虾仔的几个属下跟着，想要直接联系赵崇林，风险太大。
王道林早就猜测刘飞手中可能有足以威胁虾仔的证据，所以虾仔才大张旗鼓的派人追杀他。
之前他也私下查过刘飞的底细，知道对方只是个小痞子，是华仲兆的跟班。
这种小角色，虾仔肯定一捏一个准，自己真的犯不着冒这个险和他见面，万一被虾仔知道了，可能就会有危险。
但王道林还是见了刘飞，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来约见面的人是刘金龙。
刘金龙身上的军人气质非常明显，王道林根本不相信刘飞这种小痞子能够有这样的朋友，唯一的解释就是刘金龙背后还有人，而这个人想要置虾仔于死地。
王道林心里像有团火在烧，他跟着蔡祺二十多年，不说忠心耿耿，也是任劳任怨。蔡祺对他也相当不错，最初他只是从香江偷渡过来的一个账房先生，在蔡祺的护佑下，王道林才在唐人街站稳了脚跟，成为合盛堂的几名大佬之一。
如果能在不危及自己安全的情况下，为蔡祺报仇，他还是愿意的。
在他的安排下，刘金龙面见了赵崇林。
赵崇林确实是虾仔扶上来的傀儡没错，但毕竟此前他也是洪门高层，被虾仔这样一个小辈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虽然表面不敢说什么，也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而且又不需要他来做什么，只需要在虾仔彻底完蛋后，他在洪门内部提拔刘飞坐二路元帅，本来赵崇林也不想再扶持一个根基很深的弟兄来做高层，现在如果有人能为前任老大复仇，而他又不是原本的洪门核心，给他一个名义上的二路元帅，并不是什么难事。
和赵崇林达成秘密协议后，张晨给道格打电话，让他通知旧金山警方，可以向香江警方发引渡申请了。
“抱歉，我们公司不要人。”
“不好意思，你不太符合我们公司的用人标准。”
“你回去等消息吧。”
连续的拒绝已经让陆心怡麻木了，自她从喜来登辞职后，就重新开始找工作，但一时间，又怎么可能找得到合适的工作？
陆心怡的要求一降再降，最终找了一个小公司，连老板在内只有五个人，她做文员，每个月工资四百块。
公司的老板是河东人，姓胡，来滨城也有几年了，原本是一个装修公司的小包工头，后来扯了几个人出来单干，现在这家公司也是刚刚起步。
干了没一个月，陆心怡就发现这里的老板对自己不怀好意，总用色眯眯的眼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
陆心怡虽然恶心，但为了生存，也只能忍气吞声。
除了上班，陆心怡每天下班后，还要去父亲摆的炸串摊上帮忙，虽然摊子赚的不多，但再加上自己的工资，也够一家温饱了。
最近公司接了个分包的项目，给渝州路上的移动小洋楼装大理石地板。
据恶心老板回来吹嘘，买这房子的老板是要自己住，用的香江的总包公司，连大理石都是从意大利运过来的。而且人家出手大方，这一单虽然只是出工不出料，但香江那边赚的是什么工时费，按工时费一核算，至少净赚三万。
陆心怡听了，也只是笑笑。
下班前，人渣胡老板又给她布置了一个任务，明天这个工程上需要有人接待，说是甲方要查现场进度，但胡老板自己明天已经约好了去平海谈个工程，实在没法去，让陆心怡去现场看着点工人，别处岔子。
给人打工，自然要听老板的话，陆心怡一早就赶到项目现场盯着，直到下午三点，才看到一辆桑塔纳停进院里。
现场有总包方星艺的负责人，是个四十多岁的粤海人，据说是香江的总包在大陆聘请的职业经理人，蛮干练的，有一种粤海人特有的夸张和热情。
陆心怡站在一群人身后，看到从桑塔纳上下来一对中年夫妇，其中女的还大着肚子，看起来似乎是个孕妇。
陆心怡偷眼望去，夫妇两个人穿着打扮也不像特别有钱的人，但气质还真不错，应该不是那种没素质的暴发户。
女人看得很细，无论是墙面还是吊顶，都会仔细查验，工地还有个办公室，陆心怡细心的给两人从办公室拿了两个纸杯，倒了两杯水。
中年女人礼貌的说了声谢谢，夸道：“这姑娘长得真漂亮，你也是星艺的人？”
星艺的粤海经理看了一眼陆心怡，陆心怡抿嘴笑道：“我是龙岩装饰的人，姓陆，您叫我小陆就行，我们公司负责铺大理石地面。”
中年女人点点头，问了陆心怡几个关于大理石的问题，陆心怡毕竟是本科毕业，再加上公司人少，在这打工什么都得干，居然也能说得头头是道。
中年女人听陆心怡说话很有条理，好奇问道：“小陆，看你年纪也不大，干装修这一行多长时间了？”
陆心怡笑道：“没多久，才一个月。”
中年女人颇为惊讶：“一个月？想不到，真想不到。你之前做什么的？”
陆心怡勉强笑道：“之前在喜来登做过一段时间的服务人员。”
中年女人恍然：“难怪，难怪，你读过大学？”
陆心怡不自然道：“我是滨城商学院毕业的，别说我了，您看看我们施工的满意不满意，如果不满意，我告诉老板，再让他们改。”
中年女人见陆心怡不想多谈，也就没再追问，一圈看下来，指出了几个需要再返工的地方，中年女人才满意的点点头，对星艺的粤海经理道：“夏经理，我没什么其他的意见了，你们干的挺好的。”
星艺的夏经理眉花眼笑：“张生张太能满意就好，我们肯定加紧施工，过年也不休息，早点把工程抢出来。”
被称为张生的中年男子微微皱眉：“抢工期就不必了，还是把活儿做细。”
夏经理点头哈腰道：“那是，那是，一定做细，完工后保证你们满意，如果不满意，把我头砍掉。”
第354章 有惊无险（第二更）
来看装修的中年夫妇正是张国强和苏文锦。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夫妇二人工作都很忙，苏文锦又大着肚子，只是偶尔过来看看装修进度，一般重要的工程节点才会不放心过来看一下。
上上下下三层楼，都看完也需要点体力，苏文锦怀的孩子已经五个月了，开始显怀，肚子还挺大，没多久苏文锦就觉得有点乏了，对张国强道：“国强，咱们回吧，有点累了。”
这个时候苏文锦说话当然大过天，夫妻两个一前一后的下楼，张国强快走几步，先去开车，陆心怡跟在苏文锦后面，一步一步的往下挪。
楼梯还没做装修，仍旧是毛坯的状态，去过工地现场的都知道，没完工的楼梯地面上疙疙瘩瘩的，加上厚厚的一层水泥灰，不小心就会摔倒。
苏文锦嫌扶手太脏，就没握，走到一半，突然脚一滑，就朝后方倒去。
“啊！”苏文锦惊叫一声，下面就个正在搭建的脚手架，钢管支出老长，要是苏文锦滚下去，估计孩子也就保不住了。
陆心怡毕竟年轻，反应快，马上伸手拉了一把苏文锦，随后有双手抱住，往后面一靠。
苏文锦结结实实的躺在了陆心怡身上。
张国强刚走到一楼，就听到老婆的惊呼，一边往楼上跑一边急着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张国强看到老婆躺在地上，惊骇万分，连忙上前扶起苏文锦，这才看到苏文锦身下的陆心怡。
苏文锦惊魂未定，先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幸好现在五个月，比较安稳了，要是三个月之内，估计这一下惊吓都能流产。
感觉自己没什么事，苏文锦和张国强七手八脚的扶起陆心怡，苏文锦担心道：“小陆，没事吧？真是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把我抱住，真就完了。”
陆心怡腰被台阶硌了一下，还好冬天，再加上又是工地，穿的厚，但即使如此，也感觉有些疼痛难耐。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陆心怡扶下台阶，夏经理一个劲儿的跟苏文锦道歉，急的满头是汗。
苏文锦哪有心情应付他，陆心怡有没有事还不知道呢，要不是这个姑娘，说不定今天自己真就有危险了。
苏文锦拉着陆心怡的手，紧张道：“小陆，怎么样？有事吗？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陆心怡感觉了一下，刚才硌的时候是挺疼的，但活动了两下，逐渐也就没那么疼了。陆心怡强笑道：“张太，应该没什么事，不用去医院了。”
苏文锦断然道：“不行，万一有什么问题，耽误了治疗就坏了，走，现在就跟我去医院。”
陆心怡不好意思道：“真没什么事，别麻烦了。”
苏文锦摇头：“你年轻，不知道腰受伤多麻烦，万一治不好，落下了病根，可是一辈子的事，这个责任我可承担不了。你这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要是不管，成什么人了？”
苏文锦看陆心怡还是有点犹豫，对夏经理道：“夏经理，麻烦你扶小陆上车，我让国强送我俩去医院，我也得检查一下。”
陆心怡见状，也就不再客气，夏经理帮苏文锦拉开车门，苏文锦让陆心怡坐在后面，陆心怡觉得自己身上太脏，都是灰，怕把车坐脏了，还拍打身上了好久。
张国强开车把苏文锦和陆心怡送到附近的医院，他也是刚学的本，手忙脚乱的，加上心里着急，路上熄火了好多次。
苏文锦看着不耐烦，但也不敢催丈夫，怕催急了再撞个人什么的。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张国强已经是满头大汗，停好车，先给老婆挂了个妇产科的号，又帮陆心怡挂了骨科的，陆心怡觉得蛮不好意思的，催苏文锦赶快去做检查，拍个片子，她自己去骨科就行。
苏文锦做完了检查，一切正常，两口子这才松了口气。
苏文锦不放心陆心怡，去骨科找，骨科人多，陆心怡排了挺长时间的对，苏文锦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大夫在给陆心怡做检查。
陆心怡腰间和背上两道黝黑的淤青清晰可见。
苏文锦吓了一跳，她还真没想到这么严重，大夫也不敢大意，给陆心怡开了一张x光的处方，让陆心怡去拍片子。
还好，骨头没事，就是纯粹的外伤。
直到检查结果出来，苏文锦这才放心。
自从苏文锦怀了孕，多少有点孕期综合征，变得多愁善感了不少，想想刚刚看到陆心怡后背上的伤，苏文锦就有点忍不住掉眼泪。
她这么一哭，倒是把陆心怡搞得有点手足无措。
张国强突然想起来，“老婆，我刚刚给儿子打了个电话，他一会儿过来。”
苏文锦白了张国强一眼，抽泣道：“你给他打电话干嘛？还不够忙的？我没事他不用来，我要是有事，他来了也没用。”
苏文锦看陆心怡身上的衣服又是泥又是灰，实在过意不去，非要把衣服钱赔给陆心怡。
陆心怡说什么也没要苏文锦的钱，苏文锦对陆心怡越看越顺眼，再想到陆心怡在喜来登的工作经历，不由得心中一动。
“小陆，你在现在的公司干的开心吗？待遇怎么样？”苏文锦突然问道。
陆心怡一愣，勉强笑道：“还行吧，一个月四百，公司人少，就是有时候比较忙。”
苏文锦想了想：“我自己开了两家餐厅，有一家餐饮公司，现在生意还不错，正在招人。你在喜来登干过，学的又是酒店管理，和餐饮行业也搭边，有没有兴趣跳槽到我这里来？”
陆心怡一愣，没想到苏文锦跟她说这个，张口结舌：“张太，我。。。。。。”
苏文锦看到陆心怡的神色，还以为她不想跳，解释道：“你也别叫我张太张太的，我姓苏，叫我苏姐就行。我是看你这姑娘不错，一个姑娘家家的，天天下工地，也太辛苦了点。”
陆心怡低头道：“苏姐，我虽然在喜来登干过，可对餐饮业真的不了解，我怕我干不好。”
苏文锦呵呵笑道：“干不好可以学吗，我之前也没干过这一行，我们两口子去年还在化工局工作呢，和开饭馆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不也干的好好地。而且你各方面条件也都不错，我也不全是为了想帮你，我这里现在确实缺人。一个月八百的工资，奖金另算。”
陆心怡真的动心了，工资上涨一倍，而且这个苏姐看起来总比自己现在这个色鬼老板好的多。
不知道是不是喜来登把自己列入了黑名单，现在滨城所有外资酒店自己投了简历都没消息，与其这样，还不如去苏姐这里试试。
陆心怡下定决心：“谢谢苏姐，我愿意。”
苏文锦欣慰的笑了笑，刚想说什么，就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妈，没事吧？接到我爸电话，吓死我了，早就告诉你不用去，有吴天和肖乐乐盯着呢，你非得去。”
听到这个声音，陆心怡身体一僵，本能的就想逃跑。
张晨也看到了陆心怡，不由得楞了一下。
第355章 回报（第一更）
张晨很诧异，怎么在这里又碰到了这个陆心怡？
第一反应，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也难怪张晨疑心，这种偶然发生的未免太多了点。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张晨开始怀疑，是不是荣耀仍然想顺着陆心怡这条线来找自己的麻烦。
苏文锦没发现二人神态上的异状，絮絮叨叨：“你爸跟我说给你打电话了，我就说用不着告诉你，没多大事，就是他瞎紧张。”
张晨不动声色：“没事就好，要我说啊，你也别到处跑来跑去的了，实在闲不住，就光去两家店转转就行，我这两天给你派个司机，跟着你我也放心。”
苏文锦不以为意道：“不用，对了，小陆，这是我儿子张晨，儿子，这是小陆，陆什么来着？”苏文锦还真不知道陆心怡的全名，向她投去了问询的目光。
陆心怡慌乱道：“陆心怡。”
苏文锦道：“心怡？名字挺好的。今天多亏了小陆，要不是她在后面把我抱住，说不定还真有危险。”
苏文锦把陆心怡救她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张晨就像第一次见到陆心怡一样，露出一个感谢的笑容：“陆小姐，真是多谢你了。”
陆心怡紧张的摇摇头，低头道：“没、没什么。”
张晨笑了笑：“陆小姐在装修公司上班？”
苏文锦接过话头：“咱家地面的石材就是他们公司贴的，小陆人不错，能力也挺强，现在公司缺人手，我准备把她挖过来。”
陆心怡闻言，紧张的捏了捏衣角。
张晨眼角跳了两下，不动声色道：“妈，就怕你那里庙太小，人家陆小姐不一定愿意来哦。”
苏文锦切了一声：“我们都谈好了，就是告诉你一声。”
张晨微一挑眉，心中盘算了一圈，笑了笑，没说话。
苏文锦突然道：“对了，一会儿你跟我们一起回家吗？”
张晨看了看表：“我下午约了沙努，刚想去酒店，既然你没什么事，我就去酒店找他了。”
苏文锦道：“那你让小吴送我和你爸一趟，他是新手，开车不行，来的路上吓死我了。对了，小陆，你跟我们一起走吧，我把你送回去。”
陆心怡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张晨突然开口道：“妈，你不用管了，我送陆小姐吧。”
陆心怡本能的想要拒绝，但看到张晨的眼神，话到嘴边却没敢说出口。
苏文锦想了一下：“也行，你让金龙开车小心点。”
张晨呵呵笑道：“刘金龙被我送到美国进修了，现在是小胡跟着我，没事，放心吧。”
苏文锦看陆心怡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笑道：“小陆，今天真是多谢你了，诶？你怎么这么紧张啊？”
陆心怡看了一眼苏文锦，慌乱到：“没，没紧张，就是。。。。。。”陆心怡灵光一闪，“就是看您这么年轻，没想到孩子都和我差不多大，太惊讶了。”
苏文锦眉花眼笑，张晨冷眼旁观，拍拍手道：“好了，妈，我赶紧送陆小姐回去，再不去沙努又该发牢骚了。”
苏文锦叫住张晨：“你明天晚上回来吃饭吗？”
张晨一头雾水，“有事？”
苏文锦白了张晨一眼：“你这孩子，明天是你生日，你都忘了？”
张晨一拍脑门，还真是，明天就是自己十八周岁的生日了，过了明天，自己就算真正的成年人了，怎么把这个都忘了，看来真是忙糊涂了。
张晨回答的当然干脆：“回家，当然回家。”
张晨让吴天开上老妈的那辆桑塔纳，送她和张国强回家。
陆心怡看到苏文锦坐车远去，不安的绞着手指，她不知道张晨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提出送她回公司。
张晨看了看不安的陆心怡，感觉就像看到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不由得失笑，可能自己确实疑心病太重了。
“陆小姐，谢谢你帮了我的母亲。”张晨脸色放松下来。
陆心怡鼓足勇气：“张总，真的对不起，上次。。。。。。”
张晨摆摆手，“过去的事情就不用提了，你父亲怎么样？还好吧？上次我看到你和你父亲在建国路夜市卖炸串，没好意思打招呼，怎么又去装修公司工作了？”
陆心怡见张晨态度还算和蔼，也轻松了不少，听到张晨说看到自己在卖炸串，不由得有些羞涩：“我爸现在还好，那个摊子是他摆的，他被厂里下了岗，没收入，我找的这份工作收入太低，没法养家，于是晚上会帮他一起出摊。”
陆心怡咬了咬下嘴唇，突然给张晨鞠了一个躬：“张总，真的谢谢你，谢谢你帮我父亲要回欠条，要不是你大人大量，我们家就。。。。。。”说着，陆心怡的眼眶就红了。
张晨笑了笑：“咱们就别相互谢来谢去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上了车，张晨不经意问道：“你去哪儿？公司还是回家？”
陆心怡心中虽然紧张，但她清楚，今天借着苏文锦的事，化解了之前在张晨心中留下的坏印象，是个难得的机会，如果自己能够把握住这个机会，再获得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认可，自己未来的路会平坦很多。
陆心怡盘算了一下，“我回公司，得跟我们胡总汇报一下今天的工作情况，再向他提辞职。”
张晨“唔”了一声，“你们公司在哪儿？”
陆心怡不自然道：“刘家园，那边是装修一条街，我们公司就在那。”
张晨对胡凯旋道：“凯旋，去刘家园的装修一条街。”
陆心怡在观察张晨的同时，张晨也在观察她。
张晨没想好，是否阻止苏文锦雇佣陆心怡。
陆心怡之前的所作所为，虽然情有可原，但毕竟算是对自己的背叛。
陆心怡偷偷看了一眼张晨，发现张晨也在盯着她看，不由得脸上一红，扭过头去。
毫无疑问，陆心怡是美女，但美女也分成很多种。
比如林小夏，属于清纯型，很容易让人想到自己少年时暗恋的女孩儿。
汤淼淼，属于娇憨妩媚型，优秀的家世，良好的个人修养，从小也没有经历过什么人世险恶，平添了几分高雅和天真。
现在的娜塔莉，则是古灵精怪型，未来会变为知性美女。
而陆心怡的美，则是一种小家碧玉的美，让人有一种不自觉想要欺负一下的感觉，有点像整容前的孙菲菲。既然老妈想用她，那就用吧，不过，还是要让吴天仔细调查一下她，看看她是否还和荣耀的人有来往，如果没有，倒是可以给她这个机会。
张晨是个恩怨分明的人，陆心怡之前背叛他，但他也利用了陆心怡，算是谁也不欠谁。但现在陆心怡下意识的一拉，算是救了自己的老妈，于情于理，也应该给她点回报。
第356章 纠结（第二更，求推荐票，求月票）
自重生以来，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张晨也没像现在这样纠结。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人为什么要过生日啊啊啊。
早上自己看到员工给自己的surprise，当时自己还很高兴，想一想真是幼稚啊。
张晨早上一到公司，就受到两边员工的夹道欢迎，刘艾和张少杰还拿了两个拉炮，啪啪两声，打了张晨一身的亮片。
沈玉和黄知非提前两天就给张晨定了一个三层大蛋糕，现在蛋糕房做这种多层蛋糕的屈指可数，两人跑了好几家蛋糕房，才订到一个。
张晨很意外，没想到大伙儿居然还真记得他的生日，沈玉笑道：“还是沈总提醒我，我才查了一下您的生日，好悬就错过去了。”
张晨哈哈大笑，不经意问道：“这个蛋糕哪儿买的？看上去还不错，我可提前说明啊，不许浪费食物，谁一会儿要是往我脸上抹蛋糕，我就扣他工资。”
黄知非笑嘻嘻道：“我们才舍不得往脸上抹呢，可贵了，找了六七家，只有这家叫好礼来的蛋糕房做这种多层的，好像还是个连锁品牌。”
“好礼来？”张晨又听到个熟悉的名字，指了指黄知非：“给你两个月时间，考察一下这家蛋糕房，写一份报告给我。”
黄知非张大嘴：“啊？”
众人哈哈大笑，张晨摆手道：“我可没开玩笑，你们都说，找遍了滨城，才找到这么一家做多层蛋糕的，而且又是连锁。现在无论是过生日还是结婚，哪怕是平时，也有了吃西点的习惯，以后这块市场肯定很大，统一标准、原料统一配送的连锁西点店一定是未来趋势，这个老板既然能开连锁店，表明眼光很好，如果管理和战略没有大问题，能够得到融资后在全国快速复制，应该是个不错的投资项目。”
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老板这个时候还能谈项目的事，这是得多爱钱啊。
沈南朋对刘艾等人感叹道：“你们看看，这才是一个顶级投资人的嗅觉，咱们大家光是买蛋糕，吃蛋糕，张总却能从中发掘出大伙都没发现的投资机会，值得我们大家多学习。”
张晨笑着摆摆手：“老沈，你就别给我戴高帽了。非常谢谢大家给我过的这个生日，过了今天，在法律意义上，我就正式变成一个成年人了，以前有什么年轻不懂事的地方，给大家添了麻烦，请不要见怪。”
众人一阵鼓掌，想到自己这个小老板才刚刚十八岁，众人心里都有些怪异。
和张晨相处久了，众人都不自觉的忽视他的年龄，直到现在，大家才有些恍然，原来眼前这个刚刚满十八岁的少年，依然是国内财富最多的人之一。
张晨继续道：“本来我应该请大家吃顿饭，搞个party，但我已经答应了父母，今天一定要回家吃饭，咱们周五晚上，我做东，nana酒吧，不醉不归！”
众人一阵欢呼，作为比普通外企圈还要见多识广的风投圈中人，几乎都是酒吧老手了。
nana算是滨城现在最火的酒吧，也是众人在滨城这半年来常去的场子之一，听到老板请客，哪里还会客气。
打发众人开始工作，张晨刚刚做到办公室里，就接到汤淼淼的电话：“happy birthday！我下午三点到滨城。”
张晨惊喜道：“真的？来做什么？”
汤淼淼的声音甜得发腻：“我的小男人终于成年了，我当然要过来陪他一起过生日了。”
张晨故意板着脸：“只是过来陪我过生日？没有礼物？”
汤淼淼吃吃的笑：“不告诉你。”
张晨突然想起答应了父母回家吃饭，忙道：“淼淼，我三点去接你没问题，但晚上我答应了我妈要回家吃饭。你也知道，日子特殊，儿子的生日就是母亲的受难日，今天我怎么也得和她一起过。这样吧，我先把你送回家，然后我回家吃饭，晚上再过来找你。”
汤淼淼理解：“当然要陪叔叔阿姨啊，没事的，你先回家，然后来找我就行。”
刚挂断汤淼淼的电话，手机又是嘀嘀两声，拿起一看，林小夏。
张晨头一下子就大了，他从来没告诉过林小夏自己生日是什么时候，还以为林小夏不知道，这下惨了。
“生日快乐~”电话里传来林小夏欢快的声音。
张晨干笑两声：“小夏，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林小夏嘻嘻笑道：“刚入学的时候就知道啦~当时我们一起骑自行车去办身份证，你忘了？”
张晨心中颇为意外，嘿嘿笑道：“原来那时候你就看上我了啊。”
林小夏呸了一声：“别臭美了，当时你留了个中分，还总认为自己特别帅，像郭富城，哈哈，真是不知羞。”
张晨回想起刚刚重生时候的发型，会心一笑。
林小夏希冀道：“晚上一起吃饭吗？”
张晨为难道：“我答应我妈晚上回家吃，他们给我过生日，可能没办法陪你。”
林小夏失望道：“好吧。。。。。。那你下午能来一趟吗？我把礼物给你。”
张晨一阵头疼，下午三点要去机场接汤淼淼，也就是说两点就要出发，如果和林小夏也约在下午，就撞车了。
张晨想了一下：“小夏，中午行吗？”
林小夏没多想：“行啊，不过我要十二点半才有时间，这两天期末考试了，我马上就得进教室，听，打铃了，不和你说了啊。晚上吃完饭记得给我打电话。”
挂断电话，张晨苦恼的摸了摸额头，不由得又想起魏大仁来。
这小子怎么做到的？真是见了鬼了。
还没等张晨回过神来，嘀嘀，手机又是一响，张晨看了一眼，娜塔莉。
“yom huledet sameach， vida。”张晨没听懂娜塔莉说什么，刚想追问，电话里就传来娜塔莉怪声怪气：“熏日开乐。”
张晨一下子就笑了出来，“娜特，你的中文说的真棒。”
娜塔莉高兴道：“我的中文老师也这么说，哈哈，我果然是天才。”
张晨忍住笑，“没错，你刚刚说的是希伯来语？”
娜塔莉格格笑道：“对啊，你猜猜什么意思？”
张晨笑道：“生日快乐呗。”
娜塔莉嘿嘿笑道：“对，就是生日快乐。”
张晨突然想起件事：“前面的没听清，但最后的vida是什么意思啊？”
娜塔莉狡黠道：“vida？我没说啊。”
张晨也不确定，“哦，那我可能听错了。”
娜塔莉哈哈笑道：“vida是白痴的意思！你回美国的时候再把礼物补给你，vida。”
张晨摸摸鼻子：“那好吧，不过你真该换个中文老师，vida。”
两人在电话里一阵傻笑，张晨道：“好了，我得去工作了，等我回美国后再聊。bye，vida。”
娜塔莉轻笑一声：“好，生日快乐，vida。对了，vida在希伯来语中是darling的意思，哈哈。”
娜塔莉没等张晨回过神来，就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