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流星雨之夜 1
淳于和宁很准时10分钟之后果然到达,只是随他到来的不是各色的火锅料,却是一辆移动餐厅。
移动餐厅是由一辆的大型的卡车改造而成,货箱的三面被古旧的窗户的代替,车身清一色被涂上了古铜之色,夜色微朦的橘黄灯光的照耀下古色古香,好似与天浑然而成。
于纯仁跳下车挥着手直奔我们而来:“都准备好了,上车吧。”
围在“雨停”咖啡屋门口的我们露出吃惊却不意外的表情看着于纯仁嘚瑟的神情好不鄙视。
“喂,不是让你带火锅料吗?你现在带辆卡车是要干嘛?”顾雨婷一脸笑意但仍插着手佯装不满。
已经跑至我们跟前的淳于和宁一把搂住顾雨婷的肩膀道:“这可是我的诚意啊。”
“什么诚意?”
“我可是得到了准确的消息,今晚在朦城西郊一带可以看到流星雨。”淳于和宁道。
“流星雨?”
“这种天气你确定可以看到流星雨。”奚烁指了指天上那厚密的云层。
“所以我刚才说了是西郊可以看到流星雨。”于纯仁一脸不满的瞥向奚烁随即诧异道:“诶,奚烁,你怎么在这?”于纯仁又目视了我一眼再度发出声道:“啊,你和麻依原本就认识,不过,你的病不是重的都快挂了吗?你不担心随便走走就不行啦,居然这么快就跑出来溜达。”
听于纯仁如此说我不由的心生愧疚的看向奚烁,他用微笑还以我安慰,“反正都是命悬一线,窝在家里死了多凄凉,还不如在流星雨下来场庄严的挥手告别。”
于纯仁听罢抬手越过人群就给奚烁一拳:“少他妈贫嘴,我举行婚礼前你得健健康康毫发不少万无一失的活着。”
“举行婚礼?”我诧异的看向顾雨婷,她只是低垂着头抿嘴掩笑。
“愚蠢人你求婚了?”我看向淳于和宁问道。
“还没,干嘛?”
“那你提结婚是几个意思?”我替顾雨婷报不满。
于纯仁看着我又看向仍旧低垂着双目的顾雨婷露出狡黠的笑容:“雨婷懂得。”
看着二人一脸缠绵的模样众人只得露出玩味的笑容不在追问,却在这时,卡车上的一扇窗户被打开露出了莫离的脑袋:“喂,你们上不上车啊,都几点了,在晚就要错过了。”
透过莫离打开的车窗我看到了坐在她对面秦天,此刻他也正笑意盈盈的看着我们,我试图透过这扇窗看清车厢内的一切,只是窗户的视野有限加之被莫离和秦天挡住更加看不真切,而其它的窗户又被窗帘挡住,车内是什么样子还有什么人,不到车上实在难以知晓。
“请吧,别等了诸位。”于纯仁侧过身微躬着身体伸手做着“请”的姿势。
奚烁第一个走向卡车,顾雨童垫后关门,泽武握住了我的手显得有些迟疑,我微笑的注视着他,拉着他的手跟着向卡车走去,只是内心的惴惴不安越来越强烈。
上了车,只见布置典雅的好似餐厅一般的车厢内确实只有莫离与秦天二人,紧张的心情顿时松懈下来。
车厢内很是宽敞足以容下二十号人,当所有人都上了车,车子跟着发动。
我拉着泽武坐到了莫离和秦天的对面,莫离犹如打量异物一般审视泽武,秦天一脸的自在,对于我的选择他似乎并不意外。
“泽武,莫离,秦天。”我有些不自在的介绍道。
三人沉寂了一会,秦天打破僵局道:“你好,我是麻依的发小,你想知道关于她的事情都可以问我。”
“在这里恐怕你还没有资格说这句话吧,要说最了解麻依,当然也该是雨童吧,对吧,雨童。”莫离不知何意的呛声让整个车厢顿显得有些诡异。
独自坐在车厢尾部的顾雨童向我们这边撇了一眼淡淡的说道:“怎么会,要说真的有谁了解麻依,当然非淳于罄寒莫属。”
“你们够了,”我顿时怒的拍桌而起,“我很清楚自己要什么,我也很清楚我现在爱的是谁,不管你们有什么意见都趁早闭嘴。”
“那你现在爱的是谁?”最令人讨厌的就是这样的声音,总是无视你话中的含义,逼着你撕破伪装。
我没有寻声望去,拉门的声音已经给了我一个真相,这个车厢除了餐厅还有隔间。
双眼有些迷蒙的我注视着泽武投来的目光,此刻我一定是车厢内的聚焦,所有的人都等待着我的回答,我伸出有些冰冷有些颤抖的双手捧住了泽武的脸,微笑的用口型告诉他:“我爱你。”跟着我的双唇紧紧的吻住了泽武的双唇,这一刻我似乎真的摸到了自己的真心,可是有些疼。
我的举动没有带来无法控制的局面,所有人都寻找到了自己最舒适的位置,喝着自己的酒看着窗外,等待着流星雨的划破天际。
我倚在泽武的肩头抚弄着他的双手,看着玻璃上反射出的人影,看着顾雨童依旧一脸的淡然,看着淳于罄寒清冷的模样,看着廖敏犹如一只小猫依偎在罄寒的胸前,一切好像都成了错觉,莫离看着秦天像是少女一般的笑着,坐在秦天另一侧的奚烁摇晃着杯中的红酒试图与顾雨童搭话,温和的灯光把那团的“火焰”照的的柔和了许多,顾雨婷痴痴的看着于纯仁,二人恩爱甜美但却显得不真实。
车窗外越来越黑暗,天空上半点星星的影子都没有,流星雨或许只是个误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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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哪一天是我不愿想起的一定是这个夜晚,我试图激发心中潜藏的恶毒来制造一场满足自己自私的**。我没有理由想不到,这个夜晚将是一场无眠之夜,当血液从他身体当中流出,当我握着他被洞穿了的伤口,当鲜红的血液从我的指尖留出,当他露出失落迷惘的神色,当看着他的脸色一点点的苍白,当他坚硬如铁的躯体逐渐绵软无力,我连放声哭泣的能力都没有。
淳于罄寒竟然容忍了我和泽武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亲吻拥抱,这是我无论如何也料不到的,我以为他会愤怒的向我们冲来随手抄起一把尖刀捅向我们,然而他居然容忍了甚至坐在一旁默许了我的举动。
难道他真的爱上了廖敏,难道这么短的时间他真的已经根除了对于我的眷恋对于我的执念?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记起/曾与我同行,消失在风里的声音/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和会流泪的眼睛/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越过谎言去拥抱你/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夜空中最亮的星/请指引我靠近你/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知道/那曾与我同行的身影/如今在哪里……”
当这凄美的动人的旋律响起,所有人都沉浸于遐想回忆当中,没有人追究声音源自何处,也不在乎源自何处,只希望旋律不停息的播放下去。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在意是太阳先升起/还是意外先来临/我宁愿所有痛苦都留在心里/也不愿忘记你的眼睛/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越过谎言去拥抱你/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夜空中最亮的星/请照亮我前行/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和会流泪的眼睛/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越过谎言去拥抱你/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夜空中最亮的星/请照亮我前行/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当响起泽武低沉的声音我们才从久远的迷蒙中惊醒。
“喂…”
依靠在泽武肩头的我依稀听清了手机另一头的声音。
“泽武,是,是我,快来救我。”手机那头的声音听着很是耳熟,但我依旧无法判断是何人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
“怀,怀九他们要杀我。”这时我已经听清了声音,是泽文,焦急使他口齿不清,同时我听到电话那头响起隐约的撞门声。
听出事情严重性的泽武猛地立起了身:“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快来救我,他们就要冲进来了。”
“你现在在哪?”
“金悦酒店…”
此时的泽武早就冲到车门前,不待车停下就推门跳了下去,同时一阵寒风涌入,令车内人连打了几个寒颤,我从窗口看到泽武在地上翻了两个滚之后迅速的起身,不等我开口呼唤他,他在我的视野中已迅速缩小,最终彻底消失。
泽武从接到电话到离开不超过2分钟的时间,这瞬息的转变,令我来不及做出反应,我依旧望着车窗望向他跑远的地方发着楞,直到我无意中撇到了镜中的一个诡异的笑容,我努力的睁大了眼睛盯着镜中的淳于罄寒,盯着他早已瞥向另一侧的脸庞。
车子缓缓的停了下来,奚烁向众人打了个招呼便迅速的下了车追随着泽武消失的方向走去。泽武下午得以保释,多亏了奚烁的帮助,作为他的担保人奚烁需要始终待在他的左右,直到再次将他送回警局。
“现在我们是继续前行,还是打道回府。”淳于和宁看向众人问道。
方才瞬息的转变之后,我渐渐的平稳坐回到椅上,继续看着黑色的夜晚反射出那一张张动人的表情。
“当然是继续,据说本次的流星雨之壮观可以比拟2001年的狮子座流星雨,两个七年才能遇到的一次奇观,怎么可以错过。”淳于罄寒轻轻地晃动着一杯“玛格丽特”轻呡了一口道。
“对对,我好开心可以与罄寒一起看流星雨,到时候我一定会闭上眼许许许多多的愿。”廖敏犹如天真的小女孩欢呼着,这令我再一次陷入窘迫与不解。
“不好意思,各位,”顾雨婷起身摇了摇手机道:“我没有办法陪大家看流星雨了,主编让我现在马上立刻回到报馆。”
淳于和宁立刻跳了起来搂着顾雨婷的腰间哭叫道:“不是吧,亲爱的,你刚才没有听到吗,两个七年才能遇上的一次奇观,你确信要为了一个糟老头离我而去。”
顾雨婷伸手亲昵的捋了捋淳于和宁的脖颈处的领结笑道:“话说你可以选择与我一同离去,这样我们就不用饱受相思之苦了。”
“这倒是不错的主意,可是我走了万一这里檫枪走火,可都是我们在乎的人啊。”淳于和宁颇具玩味的说着,但却一点都不好笑。
顾雨婷露出默契且无奈的表情轻轻的推开淳于和宁走向我坐到了泽武的位置。
“我以为你会跟着泽武跳下去,跟他一起离开。”顾雨婷撩开了我眼前的发丝。
看着玻璃中的自己,看着玻璃中其余人看似不在乎但已然竖起了耳朵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将头倚在了玻璃上哈了一口气,温热的气流顿时在玻璃上形成了一团迷雾,“我也是这么以为的。”
“算了,一直以来你都是有主意的人,你既然决定了就按你的决定做吧。”顾雨婷附在我的耳边轻声的说完,站起身便走向了车门处,等待着车子逐渐的停稳。
顾雨婷的话犹如一条波浪拍打在了我的胸口,弄湿了我的眼眶,我微微的抬起头看着她的侧身,大概这世界上不会有比她更了解我的人了。
“晚点见。”淳于和宁吻了吻顾雨婷的额前说道。
“那么我也先告辞了。”顾雨童跟着起身道。
不知何故我好似受到刺激一般拍桌起身道:“你也要走。”
众人的目光顿时落到了我的身上,带着各种不解和猜疑。
“怎么?”顾雨童的双眸变得更加的深邃。
我亦被自己的反常吓到,看着顾雨童的眼睛我犹如泄了气的皮球萎靡不振。
“不是说这次流星雨是两个七年才能遇到的奇观吗,都这么晚了,咖啡厅肯定没什么生意,错过了不觉得可惜吗?”我支支吾吾的说着。
“是呀雨童,没什么事就留下来一起目睹一下流星雨吧。”秦天道。
顾雨童依旧坚持的走到了门口处道:“时间已经不早,我姐一个人走,我不放心,等我送她到报社,我再回来与你们汇合。”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已经叫我的经纪人来接雨婷了,再过五分钟他就该到了。”淳于和宁道。
五分钟过的很快,于纯仁的经纪人很准时的到来,当顾雨童走下台阶之时,车厢内突然再次响起铃声,却是一首动情的《在路上》:
“那一天/我不得已上路/为不安分的心/为自尊的生存/为自我的证明/路上的辛酸已融进我的眼睛/心灵的困境已化作我的坚定/在路上用我心灵的呼声/在路上只为伴着我的人/在路上是我生命的远行/在路上只为温暖我的人/温暖我的人”
我的手微微的颤抖着接通了电话,我发出低沉的声音问道:“喂,哪位?”
“现在你应该猜到了吧。”电话那头道。
我的眉头不自觉的蹙起:“端木绸?”
我的话音落下的同时,只见顾雨童的脚步跟着停下。
“果然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电话那头的端木绸暧昧的话语顿时激起了我的兴趣:“你可以这么想,我可以不承认。”
电话那头响起了一声悦耳的笑声:“你应该没忘记和我的约会吧,我可是在晓悦轩等了你很久了,戒指你不打算要吗?”
“等我,让星月帮的新任会长等我确实不好意思,可是我现在要赶着去看两个七年才能遇到了一场流星雨奇观,我实在是脱不开身。”我轻声细语的微笑道。
“看流星雨确实比见我来的重要,可是如果我告诉你,你如果不能在凌晨12点前出现在晓悦轩,你的好朋友大概会很不好过,你还觉得流星雨重要吗?”端木绸犹如一只笑面虎般威胁着我。
我摆弄着已经长到一厘米的手指甲不以为意的说道:“如果青叶要有什么闪失,那么我就会当着你的面抹脖子。”
“你认为我会在乎?”端木绸稍稍抬高了些语气道。
车厢内的空气随着不停涌入的寒风变得冰冷刺骨,我挑起了嘴角笑道:“你三番两次的救我,三番两次的替我除掉打算加害我的人,虽然我到现在也想不通其中的理由,但至少我很清楚你对我的这条命很重视,你耗尽心机待我应该不会希望我这么随意的死去吧。”
“自我有意识以来还没有哪个人敢威胁我,好吧,你说对了,你的命比你想象中的都还要值钱上百倍,青叶我会派人守着她到黎明6点,6点之后无论她遇到何种境遇都与我无关。”
“好,我就不说谢谢了,还有一件事我想求你。”我故意提高音量说道:“泽文是你带来的,他的事就该由你来处理。”
“所以呢?”
我吸了口气郑重的说道:“帮我守着泽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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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挂掉端木绸的电话,车厢的气氛再度陷入不安的氛围,顾雨童用凌厉的目光逼视着我,但他的脚步依旧离开了车厢。
我迅速的起身尾随着的他下了车一把抓住他的肘关节,几乎与他贴身,用只有我们可以听到的音量道:“求你,为了我,放过他?”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顾雨童低沉着声音道。
“如果他活着,绿龙营的位置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到你手上,这一点所有人都清楚。”
“所有人都清楚,绿龙营岌岌可危,不复当年的辉煌。”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那个位置,你明明不是那种人你不属于血腥战场。”
顾雨童久久注视着我最后他掰开了我抓着他的肘关节的手:“别傻了,我什么都不会做,别忘了想坐上绿龙营会长一位的有的是人,怀九搞出这么多事,不就是为了那个位置。”
我犹如被一道闪电击中,愣在了寒风中直到轿车留下的一地尘嚣涌入我鼻息呛的我干咳了几声,我颤微微的走回车厢,全身不停的颤栗着,我拉开日式门,落入双眸的是一位模样俊朗一身笔挺的西服裹身的调酒师。
我坐到了调酒师专属的吧台前道:“为我调杯酒吧?”
“你可以试一下今天的特饮‘向死而生’。”
“向死而生。”我颇感兴趣的重复道。
“是的。”调酒师说着娴熟的调制起酒。
很快一杯“向死而生”被放在我的面前,望着那杯被等分成三层的酒,我的嘴角自然扬起,名字起得果真到位,最底层的是近乎黑色偏紫的颜色,中间一层是鲜红的血色,最上一层犹如蒸馏水一般透明无色,入口后却是截然不同的感受,由最初的辛辣到酸涩直至唇间甘甜。
正当我沉浸于“向死而生”带给我的唇齿间变幻莫测的刺激感,日式门被后来者有力的关上,同时一把水果刀被掷于桌面,淳于罄寒坐到了我的身旁,嘴角依旧保留着那意味深长的笑。
“听说你怀了我的孩子。”淳于罄寒颇有嘲讽的说道。
我用眼角的余晖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金蝉脱壳的办法而已。”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我不再敢相信你的话,我想要证实你说的是否是实话,最好剖开你的肚子亲眼看看。”
淳于罄寒一手握住水果刀,另一只手,指尖轻轻的划过刀刃,顷刻血珠涌出,我的眉宇不由的蹙起,调酒师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只剩我和淳于罄寒的隔间压抑的近乎令我窒息。
我没有回复,眼睛直视着眼前那摆放整齐的反射着光线的各色酒杯。
“你觉得泽武活的过今晚吗?”淳于罄寒轻笑了一声问道。
“端木绸会替我守着他。”我艰难的吐出了这句话。
“哈,端木绸,麻依,你果然好手段,一个个男的都为你前仆后继,而你却冷眼旁观一切。”
我低垂不语。
“刚才你说你爱泽武,是真的吗?”
“真的。”
“哈,”淳于罄寒的眼角一抹泪光闪烁:“‘真的’却稳如泰山的坐在这里,你真的不担心他有危险吗?”
“我救不了他不是吗?”
“如果现在有危险的人是我,你是不是也会像现在这样无所作为。”
我再度沉默不语,我救不了泽武,就像我救不了自己的父母亲一样,我无能为力,他的重情重义他的身份令他陷入了死局,膝下无子的花缺爷早已将其视为己出,即使葬礼上的变故,也不能轻易的撼动泽武在他心中根深蒂固的位置,他一定会将绿龙营交托到泽武的手中,觊觎这个位置的人不会放过他,即使预感到他有危险,我又能做什么呢?更何况端木绸答应我会守着他,不对,他好像答应并不是这一件事,我开始显示出慌张。
“我现在确信你不爱他,”淳于罄寒重重的将刀尖刺入桌内站起身道:“甚至有意的将他置入危险,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理由,你在利用他。”
“今天葬礼上的那一枪是你开的对吧。”我高度的绷紧的神经令我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不是,那一枪是我让怀记柔开的。”
我想起了方才泽文的那一通电话:“那么,怀记柔现在应该是和泽文在一起对吧。”
“没错,而且就在刚才我接到一条消息,怀记柔在半个小时前因为服用了大量的吗啡而死亡,而当时泽文就和她在一起。”
“原来是这样。”我重新舒缓了情绪,平静的犹如一滩死水,若是落入有心人眼中就定会被视做冷血恶魔般的冷酷,而淳于罄寒此时正是如此看待我。
“麻依,你让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淳于罄寒一脸愁容的吐出这句话。
“到了,下车咯。”日式拉门被打开,廖敏探进纯真的脑袋,却在扫视我的那一眼中写满了憎恶和警惕,她紧紧的抓住了淳于罄寒的手。
“到了,下车吧。”莫离同样走向隔间说道。
我缓缓的起身走至淳于罄寒的身旁自然的附在他的耳边低声道:“这一切都是你设的局,与我有什么关系。”
“但,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淳于罄寒近乎嘶吼出。
“可我,也是为了你啊。”我没有说出口,只在脑间一闪而过。
为了淳于罄寒,我出自本能的利用了泽武,可是现在我为了顾雨童的一句话,几乎打算牺牲掉泽武,命运总是不能同时顾及左右,如果端木绸站在泽武的对立面,那泽武,哎,恐怕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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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雨之夜总会是热闹的,无需下车我已看到野外随处停放的车辆,以及到处可见的人影。
我远远的站立在人群之外站立在最深的暗处,我需要空间需要时间让自己恢复冷静,泽武,天哪,若是他真的出事,那我会怎么样?
一直以来我都是站在赎罪的立场,站在淳于罄寒的立场,站在顾雨童的立场,我是守旧的人,我守着最原始的情感和冲动,我守着当初最赤忱的心,即使岁月早已将那份心情风干,可是记忆的波动仍令我觉得一切恍若昨日,仍令我苦苦坚守。
6年的变故早已令我面目全非只是我不曾觉察,我以为一切如常以为自己还是当初纯净的自己,以为不论身陷何处我仍能出淤泥而不染,而此时我好似被打了一剂强心针,我困厄了,靠近泽武究竟是出于别有用心还是我心之向往。
从何时起我开始工于心计,开始步步为营。
“真是晦气,这种地方都能遇到你。”
循着声音我看到在离我不远处夜色笼罩下呈现出了两道剪影。
“你不来这里不就遇不到晦气了。”莫离低沉而保有委屈的声调叫我惊诧。
“连自己都承认,果然是晦气的人,像你这种人是怎么活下来的,啊,是因为你把晦气带给了别人,所有和你接触的人因此倒霉,明明该死的人是你,可是都让别人代过了,你真是恶毒而且该死。”
对于这番过激挑衅的言语,我听着都已忍无可忍,可莫离却好似做错事的孩子,半低着头一言不发,怒其不争的我,抬腿就向她们走去。
我正欲靠近,只见先我一步的秦天已一把揽过莫离的肩膀震慑的说道:“这位小姐,看你肤白貌美举止优雅,怎么会说出如此卑劣没有教养的话,难道隐藏在你美貌之下是一颗有毒的苹果,如果你要假扮成巫婆麻烦你先改变下容貌,还有提醒一句午夜梦回千万不要问镜子你是不是最美丽的女人,丑恶的内心是不允许拥有美丽的容颜的。”
“哈,你现在是把我比喻成《白雪公主》中恶毒的后母吗?”别说眼前的女人对于秦天这番古怪的言论露出诧异而好笑的表情,就连我也被刺激的露出冷峻不惊的模样。
“我是后母,那莫离就是白雪公主,那你呢自认为是王子还是小矮人啊。”女人围着秦天左右来回走动着,言语中颇有挑逗之嫌。
“这很要紧吗?”秦天露出敌对的神色。
“当然要紧,如果你是王子那我劝你最好能离她多远就有多远,”女人眉眼直指莫离:“如果你是小矮人,那就无所谓了反正只是被利用的份。”
“你…”好好先生秦天此时真的动怒了,伸手就要去抓女人的衣领但意识到眼前是个女人之后才改为伸出食指指着她道:“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如此诋毁莫离,诋毁我们的爱情,我不对女人动粗,你最好给我马上从我们面前消失。”
女人不但没被秦天惹怒反倒露出一抹笑意:“有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秦天何曾遇过这种女人,面对愤怒却淡然的好似与己无关,他顿时显得有些窘迫,而平时雷厉风行的莫离此时此刻就像个童养媳自怜自艾,又好似跌入了二次元空间失去了思维和语言能力。
“果然是没什么家教,问别人的名字要先报自己的名字的道理都不懂。”我慢条斯理的走上前呛声道。
女子看向我先是一愣随即露出鄙夷的目光:“一个坐台小姐居然教别人什么叫家教,真是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
一不留神我竟然忘记了她是个狠角色,被她如此的羞辱,我的脸顿时涨红,但还是强行压制着怒火,冷而艰涩的说道:“像你这种人有什么呢?知道人说你受过伤害造成不能弥合的心理创伤,不知道的人就会认为你从小不被人待见心理扭曲,缺乏各种各样的爱,没有朋友更没有恋人,当然又有谁敢做连配偶都会毫不犹豫吃掉的‘黑寡妇’的恋人呢,连死都那么无辜。”
“你…”盛怒之下眼前的女子行动之凌厉,不过是一个眨眼功夫她已移至我跟前扬起巴掌重重的落到了我的脸上。
满腔怨怒的我再也无法抵挡体内冲出的那股怒火抬腿重重的踹向她的腹部,女子跌坐在地高呼一声很快的跳跃起来扑向了我,耳边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惊骇声,可是此刻与我和她都好似天边的回音,我们彼此纠缠彼此掐打,打的鲜血直流打的朦胧一片,打的衣裳破损打的眉目全无。
所有的人都被我们二人的厮打吸引,但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试图劝架,所有人都抱着观赏一幕即兴上演的话剧一般看着我们。
过后淳于罄寒说,看着我们俩纠缠厮打就好像看着两牵线娃娃被示意的摆弄,那状态即觉得精彩又觉得有趣,但更多的是无聊。
秦天说的更有意思,他说,夜幕下看着两道妖娆的躯体相互扭曲纠缠就好似看着青蛇和白蛇相互缠绕嬉戏,那画面有些欢快,有些搞笑。
而于纯仁说那是他看过的最悲伤的画面,如果将它搬上银屏一定会获得最佳戏剧奖。
莫离只发表了两个字:心死。
这场架因何而起在厮打之中一点意义都没有,我与她的理由相同,压抑了太久需要最直接的宣泄,而作为女人这听起来似乎很不可思议,在多数人的意识中两个女人会打架只会是一个理由为了争夺一个男人。
直到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快看,流星雨。”
我和眼前的女子才推搡着彼此倒在了草地上,人群也跟着欢呼的散开。
一颗、两颗、三颗……迷蒙的双眼中看到天空越来越多的流星滑过,悲伤再一次宣泄而出,静默的泪水不停的流出滑过脸颊混合着鲜血和泥土在迅速的滚落浇灌着草地。
“淳于纯。”女子嘶哑的声音说道。
“什么?”我绵软的回应着。
“我说我叫淳于纯,再说我没有家教,我就宰了你。”
我记忆被轻松的打开,我轻轻的“哼”了一声:“原来是你,淳于罄寒的堂妹,淳于烨的亲妹妹。”
“啊…..”女子再一次的发疯的扑向我跪在了我身上紧紧的掐着我的脖子道:“都是因为莫离,都是因为莫离…我恨她,我恨所有和她交好的人,烨本该有一个前程似锦幸福美满的未来,他得不到的一切我也不会让她得到。”
“咳…”已经虚脱的我无力反击,直到一个身影出现拖开了已经疯狂的淳于纯,我才得以再度呼吸。
朦胧中我看到瘫倒在秦天怀中声嘶力竭的淳于纯,看到始终伫立在一旁不动声色的莫离,我突然觉得眼前的画面如此的和谐,和谐的有些“黑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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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雨不负众望的滑下天空,那密集的流星犹如被飓风移动倾斜而下的暴雨,西郊草地上看到的人影有欢快的挥动着双手、有相拥热吻、更有大展技艺,那一幕幕就是一出狂欢的盛宴,淳于和宁索性开放了他的移动餐厅,酒水餐饮任人享用。
依旧躺在黑暗中的我不时的绊倒亢奋中来回奔跑的人,更被一些无心中的脚步踩到,即便在原有狼狈中更填雪上加霜,但我仍旧没有要起身离开这5尺方地。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现在应该在流泪。”突然一道身影坐到了我的边上,她抬头望着天空和缓的说道。
“该流泪的不止我一人吧,看样子罄寒真的喜欢上廖敏,两人几乎是寸步不离。”我嘲讽的回敬奚丛。
“如果现在有两个人分别劫持了你和廖敏,而条件是只能活一个人,你猜罄寒会牺牲谁?”
奚丛的这个问题无疑击中了我最柔软的位置,真的,6年前我相信他一定会救我,可是现在,即使罄寒如此回答我,我也是不信的。
“这个问题改改,把廖敏换成你,那这个题目就简单多了。”我轻笑道。
“是嘛?那答案会是什么?”
“廖敏一无所有,我也一无所有,但你不同,你是堂堂海奚集团的大小姐,呼风唤雨对于你而言也不过看愿意还是不愿意。”
“这么说,你认为罄寒会选择牺牲你?”奚丛颇有些得意的笑了。
我一咕噜坐了起来,隔着自然界形成的自然黑色屏障盯着奚丛的微微闪着光的双眸道:“恰恰相反,罄寒会选择牺牲你。”
奚丛的双眉不由的皱了皱追问道:“我倒想听听理由。”
“正因为你拥有了太多,而同样拥有一切的罄寒对于你没有太多的责任和义务,他对于你的生死很难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而我和廖敏的生死真的就可能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你这样说不公平,我爱他爱到可以放弃一切,我甚至可以为了他去死,这难道还不算他对我的生死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吗?”
“可以,但现在的你不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就像你说的,从你和罄寒出生开始就注定牵绊,而他注定娶的人会是你,注定的事情是细水长流,波涛汹涌的事情却不可能是注定,唯有天崩地裂海枯石烂才能给予人激情让人丧失理智,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
“你当自己是真主吗?一堆歪理。”奚丛话语中颇带火药味。
“歪理也好,真理也罢,都无所谓了,反正我和淳于罄寒再不可能回到过去,事实是6年前一切都已经结束。”我伤感的站起身深深的吸了口气,大自然的气息真甜。
“我该说你有自知之明还是说你没心没肺,或者是冷血无情,”奚丛继续道:“我接到消息,怀九的胞妹怀记柔死了,凶手是泽武的堂哥泽文,怀九和泽武据说因为绿龙营头把交椅的原因弄得誓不两立…”
不等奚丛继续说下去,我已怒睁双目心怀忐忑的质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呵,你又何必明知故问,还是说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泽武的安危啊?”说着奚丛站起身挑衅的看着我道。
逐渐焦虑的我咽了两口唾沫苦笑道:“我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
奚丛没有理会的从口袋中摸索着,随即在我面前晃了晃一把车钥匙道:“我的摩托车就在那边,你自己决定。”
我挣扎着握紧了双手闭上了眼,但仅是一瞬间我迅速的扯过那把钥匙飞快奔向了奚丛的车子,一跃而上发动了马达,一阵烟后我已冲向了大道。
“花玲姐,泽武现在在哪?”飞奔途中我致电花玲。
“麻依,你现在在哪,我打了很多电话给你,都显示你关机了。”花玲焦灼之声令我胆寒。
“是不是泽武,他现在在哪?”我几乎怒吼而出,但凌冽的风分散了我的音量,还令我无奈的连连咳嗽。
“不是,你是说泽武也出事了?”花玲大惊失色道。
“你不知道吗?那你为什么急着找我?”
“是青叶,今晚她陪酒的一个客人中途莫名其妙的死掉了,后来查出来死因是因为吸入了大量的吗啡。”花玲道。
“既然这样怪不到青叶头上啊。”
“本来是这样的没错,但麻烦的是,警方在青叶的包中找到了装有吗啡瓶子。”
“真的是青叶的?”我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问过了,青叶说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认识这么久,我也不相信青叶会吸毒。”
“现在青叶在哪?”我记起不久前端木绸的电话。
“在晓月轩,你也知道端木绸的来头不小,又是星月帮的会长更重要的是现在的他掌控着近三分之一的芙蓉街的生意,警方卖了几分面子给他。”
“我现在就前往芙蓉街,过会见。”
“好,对了,你刚才说泽武出什么事?”花玲问道。
我简短的回答道:“怀记柔死了,死因也是因为吸食了大量的吗啡,当时只有泽武的堂哥在场。”
“这么巧,都是因为吸食了吗啡,那么泽武不就死定了。”虽然是已知的答案,但花玲不假思索的冲口而出,还是惊到了我,单手握把手本就不够稳当,加之突然的受惊,我的车子突然就失去控制的冲向了路边的护栏。
“碰…”巨大的冲击波让我飞出了数米之外重重的砸向地面,几乎与我同时着地的手机在空中传出了一阵惊恐的呼唤声:“麻依…”
摔落地面的我,很快晕了过去,但可能是某种力量催生着我,很快我又苏醒过来,挣扎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已经撞的支离破碎的车子,我近乎崩溃,我想起了泽武为我挨的那两百棍,想起我载着遍体鳞伤的泽武与海胆飙车的画面,想起了海胆当街试图撞死我泽武奋不顾身的画面,想起了和他摩天轮上的热吻,想起了花缺爷大寿那夜突遭枪机混乱踩踏的当中泽武死死的护着我…记起的越多,我的心脏的负荷越重,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像个孩子似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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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逐渐干涸,我呆傻的坐在路边没有报警没有沿路拦车,就那样傻傻的坐着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破了一大口子的膝盖,毫不犹豫的撕掉了已经结痂的疤痕,看着血液再度汨汨的涌出,一两分钟之后伤口再度结痂,我又一次的撕掉伤疤,如此反复,我有意的想让自己感受钻心之痛,但多次之后连最后的疼痛也变得麻木,随之而来的是寒至心底的孤独,我的眼睛不由的飘到了防护栏上,大桥之下是河流,二者相距上百米,从这里跳下我应该不会再有还生的机会了吧。
落入水中之后,我会因为剧烈的撞击导致死亡,即使侥幸逃生但不熟水性的我必定溺死当中,纵然短时间内未被溺死,但我怕水怕的要死,我一定会被活活吓死,死了之后我的身体会因为长时间的浸泡而开始浮肿起皱,有幸第二日被打捞起来则罢,若不幸三五日几周后才被找到,那我的身体必定遍布尸斑,皮肉可能被经过的浮游生物啃食,从而导致面目可憎,有甚者令人作呕…
如此的想着脑海中如实的刻画了可能出现的画面,全身腐烂发着恶臭的自己,天,若是真的要死,我一定选择在热闹街区众人瞩目之下死去,绝不要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孤独的离去,活着不怕一事无成却怕临了了走的无人知晓,被人知晓之际已是人非人。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远处的亮起一束扎眼的灯光,跑车轰鸣之声震的我紧蹙眉头,我犹豫着是否起身拦下它,但最终依旧保持着原有姿势盯着护栏眨着眼睛。
我以为这辆车子会如之前经过的所有车子一样毫不犹豫的迅速驶离我的面前,但奇怪的是车子明明已经越过我10多米,突然停车向后退回直到我的跟前停住,我狐疑的盯着被摇下的车窗,只见车主伸出手向我挥了一挥,不冷不热的说道:“上车。”
我好像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驱使,居然没在有任何迟疑起身坐上了车,可是当我看清车上人的样子之后,我不由得一阵后悔,但身体却没有要移动离去的意思。
经过一阵很长的沉默之后,金沐云终于按耐不住的开口道:“要去哪?”
“我还以为你已经替我做好了决定,比如火葬场或者荒野沙漠。”我嘲讽道。
金沐云轻佻着唇角道:“这么怕我,却还敢上我的车,你不会是猫变得吧,有九条命?”
“你这么好心的载我想让我不多想都不行。”我再次发起攻击。
“你想怎么想都无所谓,可你要再不告诉我你要到的地方,我保不准真会按你的那两个提议送你去。”金沐云道。
“露出真面目了吧,载我就是为了置我于死地。”我冷笑着胡搅蛮缠的说道。
“呵,我劝你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要我出手置你于死地,你觉得你配吗?”金沐云冷笑之中突现一眼寒芒。
我一把抓住他语言中的漏洞狠狠的反击道:“这么说,只要有价值配的上你动手的人,你绝不手软咯,就像你同父异母的亲兄弟金沐雨咯?”
“扑哧...”车子徒然急速停下,若不是系了安全带怕是我将破窗再度从高空砸下亲吻大地。
“你干嘛?”我本能的厉声质问道。
“不喜欢坐我的车,我不会强留你。”
“你在心虚,金沐雨的死看来真和你有关。”
金沐云侧头冷冷的看着我说道:“金沐雨是我的亲哥哥,他死了我们全家都心痛难过,他的死当然与我有关,没有他我的生活不再完整失去快乐,可是你呢?如果不是你,我哥哥很可能不用死,他用他的命救了你,你却对于他的家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不逊,麻依我念你很早没了双亲又在污浊混杂之地生活多年所以不知道教养为何物而原谅你,可是你再这样无理,我们金氏家族好容易熄灭对你进行报复的念头,很可能会再次复燃,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我冷哼着碎念道:“仗势欺人。”推开门就欲下车,同时间,金沐云接到了一通电话。
“喂,什么事?”
“你是说,怀九在码头与泽武发生火拼,具体位置在哪,该死!”金沐云怒不可遏的挂了电话立马发动了引擎,一只脚已经落地的我迅速的抽回再次稳当的坐在位置上不肯再离去。
“我现在没空和你纠缠,快点下去。”金沐云没好气的下着逐客令。
“我要去的地方和你一样,麻…麻烦载我一程。”我尽力的摆低姿态请求道。
金沐云定睛的看了我一眼没再说话,发动了车子,超强的马达作用之下车子如匹烈马冲了出去。
又是一段的沉寂之后,金沐云突然开口道:“看来网络上那个叫血色砂岩的家伙说的是真的了。”
“我没想到堂堂金狮集团的总经理居然有闲工夫看八卦啊。”
“有关于我哥哥金沐雨舍身救下的女人的八卦,我再忙也得抽空了解。”
听罢,我露出妩媚之色凑近他的耳朵吹着气的发出**之声:“你是对你金沐雨负责,还是打算对我负责啊。”
金沐云没料到我这一手猛地一惊险些撞向路灯,好在及时握稳,才免了一朝的车毁人亡。
停稳车子之后金沐云一把扑向我将我抵在车门上直视着我口气生冷的说道:“你不会以为我不敢动你吧”。
我不过是恶作剧却不想险些闹出祸端,更想不到金沐云居然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我被他直视的浑身不自在。
金沐云见我露出狼狈之色嘴角浮出狡猾的笑意,收回了手继续开他的车。
“你知道女人最怕男人什么吗?”金沐云依旧不改嘴角那抹邪邪的微笑。
“什么?”
“认真。”
“认真?”
“认真的男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所以千万不要试图让我对你认真,到时候我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是嘛?我以为认真的男人只是很有魅力,想不到认真的男人还很邪恶。”
看着夜幕中摇曳的孤影,我的思绪飘到了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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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被摇醒之际,金沐云丢下了一句话就扬长而去。
“真是没心没肺。”
我跳下车对着金沐云的背影喊道:“你的车不管啦。”
金沐云头也不回的回了一句:“会自动锁的。”
“诶…”我还想叫住他,但他已转身进入集装箱形成的甬道,我犹豫的是否应该跟上,但听到了从另一个方向传来的声响。
我迟疑的看着金沐云消失的方向,又向着传来声源的方向望着,最终一跺脚跟着声音而去。
“怀九,从一开始你就背叛了花爷背叛星月帮对不对,花爷寿诞的那天的枪击也是经由你的手促成的是不是。”
躲在黑暗中的我看着泽武和怀九各成阵营相互对峙,却没有看到泽文的身影。
“成王败寇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绿龙营要由我全权掌管,现在哪还有星月帮什么事,花千鸟那老不死早该让位给我了,如果他主动点,你妈就不会死了,这一切都该怪他。”
“绿龙营的事情我不管,你要就拿去,我绝对不会说一个字,但是今天你如果不把泽文交出来,那我们就新旧账一起算。”泽武露出一脸的狰狞。
怀九握着砍刀的手大力一挥,一片恰好撞上刀口的枯叶顿时断成两半,落地之时枯叶因为耗尽最后一丝的水分一触地便彻底成碎片。
“不可能,那小子害死了我妹妹,我一定会让他在生不如死中死去。”
“这么说没得商量了是吧。”
“商量,就凭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商量,凭你们几个小喽啰想跟我斗啊,太少了点吧。”
怀九身后的那群小弟跟着起哄:“噢…噢…拼了…拼了…”
“泽武,看在你之前是我得力干将的份上,你要肯现在低头向我认错,我就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不然的话,你也看到了,就是我肯饶了你,兄弟们也不会放过你。”
“我再说一遍,放了泽文,不然今天你别想活着走出去,”说着一眨眼功夫泽武掏出了一把枪直指怀九的前额,“我妈的命我会一并跟你讨回来。”
“有枪啊,了不起哈,你当我没有吗?”说时迟那时快,怀九亦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手枪与泽武对指。
“大哥…”这时只见从另一头的黑暗中走出了两道身影,是阿浪和怀记恩,只见怀记恩高举双手走在阿浪的前头,阿浪拿着枪指着怀记恩的后脑勺,二人缓慢的走到亮处。
“记恩…”怀九的脸色变得惨白,握着砍刀与手枪的双手几乎同时指向阿浪,可惜挡在前头的是怀记恩,他不可能开枪。
“大哥,救我。”怀记恩平日里仗势欺人欺软怕硬,现在可谓尽显真面目,双脚抖得就跟拨浪鼓似的。
“阿浪干的好,怀爷,现在怎么样?”泽武露出邪恶的笑容:“你是打算一命换一命还是打算让你的好弟弟一同陪葬啊。”
“阿浪,你小子敢动记恩看看,我保证你全家老小活不过今晚。”怀九目露凶光,面目狰狞可怖。
“怀九,你放什么屁话,我家老小早在四年前就被你逼得走上绝路,我会活到今天就只有一个目的,亲眼看着你家破人亡。”阿浪从怀记恩的身后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凑近怀记恩胡子拉碴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恶狠狠的说道,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形成一片的高光效果,那模样就好像一个身怀怨气的恶灵。
“好好,我们交换人质,你千万不要伤害记恩,害死你家人的是我,那就冲着我来,千万不要伤害记恩,我只剩他这么个家人了。”
怀九示弱着同时招呼了边上的人扫了一眼黑色地带说道:“你去把泽文带来,尽快。”听到指令的人很快往身后的集装箱走去。
“泽武,怎么说你我曾经也是兄弟一场,我劝你一句弃暗投明吧,绿龙营花爷当家的日子已经到头了,你们几个苦苦挣扎有什么意思,再说了你爸不也是花爷害死的,你认贼作父对得起你爸的在天之灵吗?”
“怀九,你和花千鸟都一个德性,我泽武不会认贼作父,但更不会和你为伍,你只要把泽文放了,我们俩从此一拍两散,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我密切而紧张的观察着局势的发展,一点都没有注意到有人向我靠近,当我惊觉已经来不及。
“你好啊,麻依。”
我感觉到一个尖利的东西抵在了我的身后,瞬间我全身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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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怀九对泽武的示弱是假,让人带来泽文是假,擒住我才是真的。我刚被逼的走出黑暗,就听到怀九夸张的叫嚣道:“哎呦,这是谁呐,这不是最近报纸啊新闻啊都在大力报道的芙蓉街第一头牌的麻依麻小姐吗?”
“怀九,你把嘴巴给放干净点。”我并未发声,但泽武却很激动。
“哟,动怒啦,现在你的女人和你的哥哥都在我的手上,我的筹码又翻了一倍,”怀九说着已经到了我的近旁,他一把将我拽到身旁,一边掐着我脖子一边将脸凑到我的脸上:“好香啊。”怀九猥琐的脸令我作呕。
“怀九,你他妈离麻依远点。”泽武几乎要冲上来,但被他的手下拦住了。
“这么激动啊,想冲过来杀我啊,开枪啊,你再不把我弟给放了,我就扒了她的衣服,当着你的面干了她,你信不信。”
“你敢!”现在的泽武几乎失去理智,大声叫嚣:“你要敢动麻依,我现在就打爆怀记恩的脑袋。”
“你敢!”
泽武一把从阿浪手中扯过怀记恩枪支抵在了他的脑袋:“这可是你最爱的亲弟弟,阿柔已经死了,你就只剩他一个亲人了,你不会想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你面前吧。”
“大哥,救我,我不想死。”怀记恩全身瘫软,若不是泽武抓着他的脖颈他已瘫倒在地。
“叫,大声的叫,大声告诉你哥哥你不想死。”泽武撺掇着怀记恩。
我感觉到怀九的身体在颤抖,但他面色不改的阴冷的说道:“泽武,你嚣张什么,你的女人你的哥哥都在我手上,你别忘了。”
“是,我没忘,我都看在眼里,可是你得明白一点,我的堂哥泽文仅仅是我的堂哥,我跟他有十几年没来往,我和他谈不上有什么交情,而女人对我都一样,衣服一件嘛,没了再买就是了,我泽武难道还会缺女人。”泽武避开了我的眼睛说的漫不经心,却听的我心灰意冷。
“你说你不在乎她,那我现在就做了她。”怀九开始乱了方寸,
“随便你动手吧,你只要不担心我手里的枪会走火。”
怀九身边的人已经有些按捺不住开始叫嚷道:“九哥,他妈的跟他磨蹭什么,我们一百来号人会怕了他们二十多号人嘛,围起来砍了他。”
“砍了他,砍了他…”怀九的其余手下跟着起哄。
“九哥,记恩可是你的亲兄弟啊,他们不在乎他的命,你难道也不在乎了,一夜间死了所有的亲人,家破人亡的滋味可是比死都不好受啊!”泽武已经彻底恢复平静,稳准狠的抓住了怀九的弱点让他动弹不得。
泽武继续道:“现在摆在你的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鱼死网破,要么互换人质和平结束一切,以后大家还是好兄弟。”
怀九明显有些动摇,他可以豁出命去救怀记恩,但他不能肯定泽武会同样豁出命去救我和泽文,他不敢打这个赌,他不敢拿他亲弟弟的命来做赌注。
“泽武算你狠,两个换一个,这样可以了吧。”怀九愠怒的将我甩给他身边的人后接通了电话对着手机吼道:“把人给我带出来。”
很快泽文被带到,可是已被折磨的快不成人样,浑身的伤口,我眼疾手快的上前扶住了他以免他倒地,他睁着被血模糊的双眼盯着泽武,嘴角浮现希望的笑容。
看到已近枯灯的泽文,泽武的眼中显出短暂的怒火,很快烟消云散,他依旧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们各退50米,留下一人看着人质直到我们退到50米后互换人质,怎么样?”
“好。”
怀九指派了一人看着我和泽文,其余人开始向后退去,泽武留下大鸿看着怀记恩也开始向后退去,
大概双方各退了五米远,剩下几人的心眼都开始活络开,我上下的打量着看守我们的人,是一个壮汉,他的手中有一把枪,怀记恩虽然一副窝囊的模样但行动无碍,而现在泽文却是一堆烂泥,没有人扶着根本走不动,大鸿手上也有一把枪始终指着怀记恩的脑袋。
待双方各退了10米左右,我低声对身旁的壮汉道:“陈田,怎么说我们也相识一场,你的枪老指着我的脑袋太不够意思了吧。”
“例行公事,大家都看着呢。”陈田亦是低着声音说道。
“你不是跟你伯父南下做茶叶生意了嘛,怎么也到朦城来了,居然还成怀九的走狗。”
“你的嘴巴怎么还这么刁啊,什么走狗,说话就不能好听点。”
“你手上的枪要是一不小心走火了,我的小命可就跟着完了,我说的出好听的话嘛。”
“呵,你够厉害的,搅得露尧不得安宁就算了,居然还把朦城搅得天翻地覆怨声载道,果然还是雨童有眼力,死活就是不接受你,要是不小心娶了你,估计那小子头上就一片绿荫咯。”
陈田的话险些让我暴跳如雷好在他手中的枪的提醒下我才没骂出口,低声说道:“你怎么不去死啊,在他妈胡说八道,回头我就告诉顾雨童,看他怎么收拾你,”我拿眼剜了陈田一眼,想到了件事继续道:“你来朦城这段时间,见到雨童了吗?他应该知道你在朦城了对吧。”
“我和他那是什么关系啊,就是他让我来朦城的。”陈田道。
“是雨童让你来朦城,那你怎么成了怀九的人?”我的眉头一点点的蹙起。
“这我就不能告诉你咯。”
我没有继续追问,也不需要再问,很显然是顾雨童让陈田加入绿龙营成为怀九的手下,目的也很显然,就是为了绿龙营的头把交椅。
“你和那个泽武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田的话音刚落,一声尖锐的枪声跟着响起,所有人都持续了2秒中的一头雾水,接着就看到怀记恩轰然倒在了地上。
“记恩,”10米开外传来怀九的痛彻心扉的吼声:“泽武,我要你们所有人偿命。”
场面顿时混乱,怀九领着众人杀将过来,枪林弹雨顿时淹没我所有的感官,我本能的拖着泽文疯跑,人在绝境中的潜能是无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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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记恩倒在血泊中,怀九彻底的疯狂,阿浪的这一枪犹如魔咒降临,彻底唤醒了所有人心底的恶魔,看的到的人双眼都已是赤红,大鸿和我拖着泽文侥幸躲过了怀九之人的子弹,躲近了最近的一个集装箱。
整个混乱血腥的场面仅仅维持了5分钟,可是这5分钟仿佛已是我的一辈子。
5分钟之后警笛声响起,枪战之后留下的痕迹已不可能被及时清理,活下来的人尽可能的抬起不幸遇难的兄弟迅速的撤离码头。
从集装箱走出的我,失神的看着百米内那随处可见的血泊,哎,生命本就脆弱为何还有人会愚蠢的自相残杀呢?
一瞬间我全身好似脱尽水分软绵无力,我索性坐在了地上躺在了地上,与随处可见的鲜血为伴,大张着四肢装成了一个死尸睁着硕大滚圆的眼睛瞪着幽深见不到星星的天空控诉着这一夜的悲剧,说着一个死不瞑目的故事。
越来越近的警笛声震动了整个码头,一道健硕的身影站在了我的身边向我伸出了一只手,我犹豫的握了上去,犹豫的跟着他离开了码头。
寒冬腊月最需要的是一盏发出橙色光线的灯,纵然不能提升温度,但橙色可以抚慰心灵,给予人内心的温暖。
泽武将我带回到铜锣巷,只有这里的路灯是透着红的橙色,老旧的破落的街区在橙红灯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古朴纯粹的味道。
泽武将我推至灯下,不经我同意的扶住了我的双颊深深的吻住了我的红唇,错愕下的我试图推开他,他雄壮有力的双臂更加用力的抱住了我,我没在挣扎只是睁开的双眼再也没有闭上,看着泽武紧闭的双眼中滚落的那一行行的热泪,我想到了一句话“当一个男人流泪,他的心一定是碎的,当一个男人开始流泪,意味着他开始改变”。
我和泽武背对背的坐在了台阶上,望着已进入沉睡的铜锣巷,天马行空的幻想着一切。
“你看过天马吗?”我开口道。
“天马?天上飞的马吗?怎么可能?”
“可能啊,我就见过,但在梦中,我看到有七八只的天马都长着雪白的翅膀在空中飞翔,有一次不知为何它们飞到了人间,落地的时候,那七八只天马合为了一体,雪白的翅膀也跟着没了。”
“我没有见过天马,但是我见过天使,真正的天使,她的周围环绕着七色彩虹。”
“没有翅膀吗?天使不都是有翅膀。”
“她没有翅膀,不过没有关系,我会成为她的翅膀,带她去她想去的所有地方。”
“那个天使一定很幸福,可是万一有一天连你都离开了天使,那天使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她是否幸福,但我一定会让她幸福,有一天如果我离开了,我一定会还她一对翅膀。”
“是吗?可是即使有了翅膀,天使也不一定就学的会飞翔啊。”
“是嘛?好在想成为天使的翅膀还有别人,即使没有了我,也会有其他人。”
“你说天使有心吗?会跳动吗?”
“麻依,你说你爱上我了,是真的吗?”
“天使如果有心的话,又怎么能是天使呢?只有离开人间的人才有可能成为天使,而能够离开人间的只有灵魂,心脏那么重,灵魂怎么能承受的住呢?”
“哎,我要走了就不送你到家了。”泽武疲倦的站起身。
“泽武,给我点时间吧。”
“我担心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猛地站起身从后背抱住了他:“退出绿龙营,我们去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住下,好不好。”
“找一个还未被现代文明所取代的世外桃源怎么样,或者我们干脆一起改头换面,换一种人生继续在一起。”
“好啊,我去整容重新换一张脸,一张只属于你的脸。”
“可是你不担心以后小孩长大发现长相与我们不相似,他们会认为自己不是亲生的啊。”
“那更好,这样他们就会离开我们,我们又可以过上二人世界了。”
“……”
一番不着边际甚至有点荒唐的对话,这一刻听来竟然有些悲壮,说不清楚也道不明白,仿佛这一刻不把话说明白了,以后就再也找不到机会了,世上的事情就是如此巧妙,不然人死前怎么会有回光返照一说,自然讲究因果关系,活在自然中的人自然也被因果围绕。
“我要走了。”泽武放开了我,吻了吻的前额说道。
“去哪?”
“回警局报道,这是我答应了奚烁的。”
“还是去避一避吧,怀九不会放过你。”
“他估计也不会放过你,我知道你认识端木绸,去找他吧,他会护你周全。”泽武道。
“你要把我推给端木绸,你应该很恨他才对?”我有些诧异。
泽武无奈的吸了口气:“我恨了一辈子,差点还是认贼做了父,算了。”
“今晚死伤的兄弟怎么办?”这个问题,我问的很艰难。
泽武的眉宇紧紧的蹙起:“我没有想到,阿浪和怀九竟然有这么一段,今晚,啊!我没有脸在面对我的那些兄弟了。”
“你别太自责,他们把你当做了主心骨,所以不会怪你。”
“我走了,”泽武转过了身,“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照看下我的那些兄弟,帮一下他们。”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不要走,求你,我说的是真的,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我们可以去露尧,可以去天涯海角,不让任何人找到我们,好不好,求你了。”我的泪水决堤而出。
“麻依,我不求你等我,如果可以的话在你心底最角落的地方给我留一个位置,我已经心满意足。”
泽武嘶哑的声音让我的世界跟着崩坍,我不顾一切的扑到他的跟前合着泪水深吻着他,“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会等你,我会一直等你。”
“麻依,你个烂货,我要杀了你。”
这一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打破了所有的平静,双手抚摸着泽武的脸的我回头看向来人,只见夜色朦胧了来人,只知道是一个女人,她的长发被风吹的胡乱飘散,我瞪大了眼的盯着她,只见一颗子弹不期而遇,没有躲避的可能。
“泽武…”一个凄美壮丽的回旋泽武替我挡下了那颗子弹,倒在了我的怀里,双眸被血丝充塞的我看清了开枪之人,她放肆的笑着,笑的癫狂,是个疯子,一个被我戏弄过现在向我报复的疯子——廖敏。
我的眼泪在我的眼中不停的打转,可就是掉不下来,我想对即将离开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泽武说点什么,可是嗓子却嘶哑了,我只能抱着他,一手紧紧的抓着他的伤口,我触摸到了他越发微弱的心跳,他炙热的血液从我的手指缝隙中流淌而出,怎么阻止都阻止不了。
“麻…依…”
“恩…”
“对不起…你再也等不到我了…如果有下辈子,我想做你的青梅竹马,永远的守着你,好不好…”
“你不说话,我就算你答应了,麻依,好奇怪,我突然觉得好冷,你明明就在我身边我还是觉得好冷……”
泽武走了,在我的怀中离去,在寒冷的冬季离去,再过两天就是除夕之夜,可是他走了,再我确定已经爱上他的时候走了,可是我的泪水依旧没有掉落,我有些痴傻有些呆滞,双眸更加的清亮。
我看到了两个人,一个是依旧发疯癫狂大笑的廖敏,一个是…是谁呢?他的手腕处包扎着白色绷带。绷带上还有血迹,可是,是谁呢?这么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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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吗?为什么我的眼前这么亮,是晨光吗?他们在干嘛,为什么那么吵闹,他们要干嘛,他们为什么要拉开我,泽武,我要和泽武在一起,他们怎么可以将他从我手中夺走。他又是谁,他在流泪吗?真是莫名其妙,搞得好像有人死掉似的,真是晦气。他们要把泽武带到哪去呢?泽武,泽武,你不要跟他们走啊,我们不是说好了去天涯海角,你怎么能跟他们走呢?他是谁,他干嘛要扯着我不让我追泽武,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
那个女人还在笑,真的是疯子,今天是怎么了竟是碰到一些神经病,这个男的又是谁呢,一身的警察制服,是警察吗?怎么可能,我又没有犯法警察干嘛找我,一定是个骗子,最近老有些骗子穿成警察的样子招摇撞骗,他好像在跟我说什么,可是怎么都没声音啊,不停的张着嘴巴却没有声音,当我是聋子吗?
实在是讨厌,他们干嘛老抓着我不放啊,我要去找泽武,喂,你们都滚开好不好,我没空和你们在这里纠缠。
泽武,泽武,他们是骗子不是真的警察,是骗子啊,你不要被他们骗了,跟我离开这里,我们去露尧去深山老林,却没有人可以找到的地方,好不好,不要离开我,求你了。
“泽武,我就知道你不会失约,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对不对。”
站立在花海之中,我握着泽武的手一脸的甜蜜。
“当然,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都会做的,你看我不是来见你了吗?”
“你知道吗?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真的好想你,可是想到一定有与你重逢的一天,所以我一点都不觉得寂寞,反而觉得满满的幸福,我真的好幸福你知道吗?”我抚摸着泽武的脸陶醉的说道。
“我也是,一想到可以与你重逢,所有的艰辛都不算什么。”
“现在好了,我们重逢了,永远永远都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好,啊…”
“泽武,你怎么了?”泽武的脸瞬间惨白,抓着我的手开始滑落。
“泽武…”
泽武倒在了花海中,他看着我的眼睛在流泪,是深深的不舍。
“泽武,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血,怎么你的心脏在流血,是枪伤,是谁开的枪。”我四处的回望,我看到了一道身影却是纸人。
我冲向纸人,一把将它撞倒,纸人的背后竟然是一个黑洞,我跟着纸人一起跌入了黑洞之中。
“啊……谁可以救救我啊!”
阳春、酷夏、金秋、白雪,一个少年都会在同一时间蹲在一个巷子的台阶上,眼睛不停的眺望着空空荡荡的街尽头。
“小武,你还在等啊,”一个暮年老人拄着拐杖慈祥的摸着少年的头,“给你,这是阿婆的儿子从大城市带给阿婆的,你也尝尝。”
小武接过那包装精致的糖果天真的笑着,闪动的眉宇可爱极了:“阿婆,大城市在哪,很远吗?”
“是啊,很远,听说要先坐大巴然后在坐火车然后还要坐出什么车,反正很远很远。”
“阿婆的儿子什么时候回来?也带我去好不好。”小武期待的看着阿婆。
“好啊,不过要等你长大了才可以。”
“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你看我很有力气的。”
“傻小子,你现在还很小,等你长大了,不用别人带你也会离开这里,这个地方啊,除了我们这些老头老太谁也留不住。”
“阿婆,你说我妈会是在大城市吗?我长大了要去找她。”
“那个坏女人,你找她干嘛,她都不要你跟你爸,她去了大城市才好,那里车多的把人都当了马路,撞死她才好。”
“呜….我不许你这么说我妈?我妈才不会死,你们才是坏人。”小武嚎啕大哭的推开了阿婆跑到了林间小溪。
他是谁,小武,是泽武的小时候吗?我现在在哪,我穿越了?
“你好。”我战战兢兢的来到小武的身旁说道。
“姐姐,你是谁?”
“姐姐就是姐姐啊,你又是谁叫什么名字?”
“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小武不理我的玩着地上的泥沙。
“那好吧,姐姐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姐姐姓麻,你可以叫我麻姐姐,轮到你了。”
“我叫泽武,大家都叫我小武,我就住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果然是他,我抑制着欣喜继续问道:“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你妈妈呢?”
“你不要问她,她是个怀女人,天底下最坏的人。”小武激动的喊道。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她是你妈妈啊?”
“她是个坏女人,你也是,抛夫弃子、喜新厌旧、水性杨花,你知道什么叫忠诚吗?爱一个人就应该一心一意,你呢,颠三倒四不清不楚,你根本不配得到爱。”
我的眼前一晃,重影不断:“罄寒…怎么是你,小武呢?”
“他被你害死了,你看到了水面上的浮尸,那就是泽武,是你亲手将他推向死亡的。”罄寒一把揪住我的衣领逼着我看向溪流。
“不是我,我没有,不是我,”我神志开始混乱,“是你,是你将他推进水里,是你害死了他,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啊?”
“麻依、麻依,醒醒、醒醒,只是噩梦、只是噩梦。”
“啊,”大喊了一声后,我的意识开始清醒,我发现自己被罄寒搂在了怀里,我愤怒的挣脱开了他并给他重重的一巴掌。
我随手抄起枕头丢向了泽武:“滚、滚,你这个杀人凶手,你个我滚。”
“好,我出去,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你可以随时叫我。”罄寒低垂着头退了出去。
“啊……”我用尽全力高声大喊,泪水就像雨点般“噼啪”掉落。
“是我害死了泽武没错,是我害死了他啊。”
我重重扯开了手上的针头,拖着严重虚脱的身体拼了命的向门外冲去,我现在只想找一辆车迎头撞死。
“麻依,”罄寒一把拉住我阻止着我:“你要去哪,你身体还很虚落,你哪里也不能去。”
“泽武是我害死的,我给他偿命,你不要阻止我,让我去死,我真的不想活了,我好痛苦啊。”
“你听我说,”罄寒紧紧的抓着我,无论我怎么挣扎他都不肯松手:“你听我说,这一切不是你的错,凶手是廖敏,不是你。”
“你说什么,凶手是廖敏?”我一下子静了下来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说道:“真正的凶手是你才对,不是你,廖敏怎么会找上我,不是你她又哪里的枪,不是你她又怎么会想开枪杀我,当然,真正的凶手除了你,还有我,如果不是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才是真正的凶手。”
罄寒无力的放开了我,踉跄倒退了几步,我失落的呆滞的转身走向马路,走向一辆行之将至的车辆。
“你可以恨我,可以恨你自己,但是孩子是无辜的。”
我刚伸出去的脚步戛然而止。
“你说什么?”
“你真的怀孕了,我们有宝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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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孕了,我一定听错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现在。
“你在骗我对吧,你是在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泽武已经死了,你知道吗?我没有心情再和你开任何玩笑。”冬日的清晨还未扫去黑幕。
罄寒跑至我的跟前抓着我的双肩神色哀伤的说道:“我没有骗你,是真的,你真的怀孕了,你可以不信我,但是你不能不信医生,这是他们告诉我的,所以一定不会有错。”
我用力的推开了他:“你说这么多干嘛,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淳于罄寒,我们真的结束了,即使我真的怀孕了,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打掉,我决不允许我孩子的父亲是伤害我爱的人以及我最好朋友的凶手。”
“杀死泽武的那一枪,你不是亲眼看到是廖敏开的吗,他不是我杀的。”淳于罄寒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哼,淳于罄寒,我问你,怀记柔和泽文在一起是不是你安排的,怀记柔服下大量的吗啡是不是你安排的,还有,还有青叶,今晚青叶的一个客人在晓月轩突然死亡,原因也是因为服用了大量的吗啡,这是不是你安排的。”我越说越无力,到最后我萧索的背过身体如醉酒般在街巷晃悠前行,淳于罄寒没有在阻止我,我不知他是否跟着我前行,此时的我,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老板,给我一打啤酒。”我推开了一家24小时店,甩了一叠的钞票在桌上,口气恶劣。
“大姑娘,你没事吧,看你脸色不好,要不要我给你叫救护车啊。”守店的大妈关切的说道。
“给我酒,听到了没有,我要一打的酒。”我泼妇一般的砸着桌面。
大妈脸色跟着泛白估计被我的模样吓到:“大姑娘,现在才几点啊,你喝啥酒啊,大妈给你倒杯开水好不,暖和一下。”
“我说你啰嗦什么,再不把酒给我拿来,我就把你店给砸了,告诉你,就在刚才几个小时前,我刚杀了几个人,你不想死的话,就把酒给我拿来。”
大妈顿时脸色煞白。
“你疯了吗,说什么糊话,这位大妈,你别听胡说,她就是喝醉了,胡说八道,你别放心上。”
“谁胡说八道了,淳于罄寒你给我放开,你他妈再碰我一下试试,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冲出去一头撞死,一尸两命,哈哈哈…”
“麻依,你闹够了没有,这一切都是意外,意外。”
“意外?为什么中枪的不是我,为什么死的不是你,意外也是让泽武一而再再而三的救我。你好好看看我,我脸上是不是写了字,你读给我听是什么字?”
“麻依,没有,你脸上什么字都没有。”
“怎么会没有,我从你眼中都看到了那几个字,好大好大,你看不到,那我告诉你,我脸上写的字是‘贱货、懒货、死了活该’,看到了吗,是不是很大很大。”
淳于罄寒低垂着头不再说话,我一把拖过大妈放在桌上的那一打啤酒,推开门走向大街。
门在关闭前,我听到了大妈劝罄寒的话:“小伙子别难过,大姑娘只是太伤心了,给她点时间让她静静,她会明白你对她的好。”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罄寒呢喃着跟着推开了门与我保持着10米开外的距离。
我开了一瓶又一瓶,一口连着一口不断地往嘴里灌着酒,冰冷的液体经过的我的喉咙刺激着我的肠胃令我打了一个又一个的寒颤。
太阳怎么还不升起来,还是连太阳也被手枪击中掉到了宇宙之外再也不会升起来。
“刺啦…”我的眼睛被突然出现车灯晃瞎,我本能用手挡住了光线。
“麻依…”
淳于罄寒高声的叫唤没能引起我的警觉,就在我们都以为那辆车子会将我撞飞之时,它稳稳地停在了我的跟前,只是不曾料到的是,车门一打开便跳下两个人已更快的速度将我劫持到了车上。
“麻依…”我从前车窗看到了向这奔来的淳于罄寒,但车子以非常的快的速度掉头离开,淳于罄寒根本追不上。
过了许久我才适应了车内的光线,发现坐在我眼前之人好生面熟。
“你们是谁?抓我想干嘛?”
那人上下打量着我不无嫌弃的用娟帕掩着唇鼻,“这么早就喝成这样,麻小姐的日子也够糜烂的啊。”
“你到底是谁,抓我究竟想干嘛?”
那人从上衣袋中取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我:“现在想起我是谁了吧。”
“何冰?啊,金料良的秘书啊,不知道一大清早就绑架我有什么意图,该不会金董事长改变主意想要杀人灭口了吧,还是说又发现我身上有什么有用的价值想要和我再做什么交易?”
何冰没有理会我的冷嘲热讽,从口袋中又掏出了一张照片递给我:“麻小姐应该认识照片中的孩子对吧。”
“小健,你这什么意思?”一种不祥的预感再次涌入我的心中。
“我想麻小姐也一定知道小健就是已过世的金大少爷金沐雨的亲生儿子。”
“那又怎么样?”
“卓敏和金沐雨的遗体举行的婚礼想必你也应该是印象深刻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没空也没心情听你打哑谜,有话直接说。”
“小健不见了。”
“小健不见了,怎么会,什么时候的事?等等,小健不见你不去寻找,却找上我是什么意思?该不会你怀疑是我绑架了小健的吧。”我的脸色短短的几秒犹如变戏法似的变换。
“有人看到是一个女人带走了小健,麻小姐,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大可以和金董事长去提,何必为难一个孩子。”
“看到一个女人带走小健,你们就想到是我,想象力也太丰富了点吧。”我从何冰的身上移开了目光,可同时一串金丝楠手串被悬在我的眼前。
我一把从何冰手中夺过手串诧异万分。
“看来你果然认识这串金丝楠。”
我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冒失又把手串丢回给何冰:“像这种金丝楠手串长得都差不多,我以前是有一个不过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弄丢了。”
“麻小姐,你是聪明人我不想为难你,看在是金沐雨救了你的命的份上,请你今天务必8点前将小健送回金狮集团,不然你就等着你爸爸的事情今天见报吧。”
“你真是可笑,小健根本不在我手上,我怎么送回他,你们有时间在这里和我废话还不如抓紧时间去…”
我的话音还未落定,只听到紧急刹车,但还是晚了一步车身重重撞上了迎面驶来的车子。
“碰…”
未做任何防护措施的我险些撞上了车窗,好在何冰及时拉住了我 ,还不待我们做出反应,淳于罄寒已经推开了车门,将我拉出车外。
“淳于罄寒,你疯了吗,你不要命了吗?”看着两辆变型的车子我没来由的一阵火气。
淳于罄寒没有理会我将我拖至他的身后怒视着何冰:“何冰?想要抓走麻依的该不会是金董事长吧。”
车上的两名保镖立刻跳车挡在了车门前。
何冰示意两名保镖让开:“淳于先生,你误会了,我只是请麻小姐上车说几句话而已。”
“说什么话?”
“这个,你可以自己问麻小姐,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说着其中一名保镖便要拉上门,却被淳于罄寒制止:“等等。”淳于罄寒推回拉门,捡起了因为撞击掉落在何冰脚下的照片和那串金丝楠。
他看着照片中的小健,本能的意识道什么问道:“是不是小健出事了?”
淳于罄寒见无人回答他顿时怒道:“说啊。”
“小健很可能被人绑架了。”何冰道。
“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差不多11:30。”
“这串金丝楠明显是成人带的,是绑匪遗落的对吧。”
“确实是在小健被绑走的地方找到的。”
“那你找麻依理由,该不会就是怀疑这是属于麻依的吧。”
听着二人的对话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淳于罄寒,你什么意思,该不会连你也觉得是我绑架了小健。”
“我有理由这么相信不是吗?你因为嫉恨卓敏曾和泽武有过关系,所以你心不愤就抓了小健解气。”
我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说,一时怒极扬起手掌重重的摔在他的脸上:“淳于罄寒,你混蛋,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你给我滚。”
“小健,到底在哪里,如果你敢伤害他,你知道的我也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说完淳于罄寒扬长而去。
何冰露出一张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这一幕急转直下戏剧,勉强的挤出了笑容将金丝楠塞进了我的手中道:“要我送你吗?”
我没有答话,用尽全身的力量支撑着难堪重负的皮囊迈开脚步一步难是一步的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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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是谁抓走小健的呢?目的又会是什么呢?难道是为了向金料良要赎金,应该不会,小健的身份根本就没有曝光,知道他是金料良的孙子的就没几个人。这件事本身就够奇怪的,金料良逼着卓敏和金沐雨的遗体成婚又不对外公布小健的存在,他葫芦里到底装了什么药?
我盘着金丝楠漫无目的的走着,天边依稀可见太阳的光晕,暖洋洋的好似一切都不曾发生,我的目光再度回到了金丝楠。
“不可能,怎么会呢?”
我喃喃自语,可是心越发的沉重,脑子里依稀浮现出一些线索,怎么可能会是她,她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可是这串金丝楠又怎么解释,一定是别人掉的,金丝楠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别人也有也是再正常不过。
可为什么我还是这么不安,如果不是她还会是谁,可这种种迹象表明她的嫌疑最大,但她究竟有什么理由要那么做。
思量中我已经拦下一辆车子,告诉了司机地址便倒在了椅子上。
现在已经是7点还剩一个小时的时间,我根本想不透这一切始末让我去哪里找小健,还有为什么是小健,他只是个5岁的孩子。
“亲爱的听众朋友们,早上好,感谢收听朦城早报…”广播中传出悦耳的女主播的声音,但此刻的我烦躁不安,根本没有心思听她废话,我本想招呼司机关了收音机。
“近日朦城频发枪击事件,就在昨晚凌晨1点左右,位于本市码头发生黑帮聚众枪击事件,凌晨1点40分左右在朦城绿水一带再次发生枪击案导致一人当场死亡,凶手为当地女子已被警方控制,目前关押在审,朦城黑帮势力越发气焰嚣张以至于全城上下人心浮动,有关部门已经做出承诺将加大力度瓦解黑帮势力并且打击非法持枪者…”
“瓦解,打击?哈,简直痴人说梦,要嘛就是忽悠咱们这群小老百姓,”司机嘀嘀咕咕的说开:“这都是明面上的说的话,背地里不都是官匪一气,不过啊也未必,这年头别说老百姓受那些黑帮的气,那些做官估计也好不到哪去,朦城几十年缔结成的错综复杂的黑帮势力,真不是说瓦解就能瓦解的了,哎,其他的我也不指望,就希望啊这个毒品不要流进来就好…”
听着司机和女播音员交错的声音我几乎昏昏欲睡,却突然听到一则消息,顿时打了个机灵坐了起来。
“金狮集团将于今日10点召开懂事会,将有望选举出新一任的董事会主席, 作为最有利的候选人之一的金沐云先生日前曾表示,若他顺利当选,将竭尽全力将金狮集团打造成全球最大的时尚帝国…”
司机先生听罢立刻发表了意见:“这群有钱人啊都是窝里斗,老大死的不明不白还没整出个四五六就要召开什么董事会,我看这个金沐云不是什么好东西,八成那把火就是他给放的,不然照着辈分哪有他什么事。”
“您怎么这么说啊?”
“一听你这问话就知道你不是当地人,在朦城谁不知道那几家最重视的就是门第,讲究着什么血缘正统,绝对不容许辱没家族的事,像私生子这种事情那都是一层又一层掩盖着的,金家如果不是因为老大出事了,那老二和老三这辈子都别想了。”
“这是为什么啊?”我百无聊赖的问着
“诶,你真是什么都不懂啊,金家老二和老三是私生子早就传的沸沸扬扬的了,朦城要有人不知道那才是稀罕事呢?不过啊,回头想想也挺为他们抱不平的,私生子怎么了,成为私生子又不是他们的错,要不是金料良拈花惹草会有这些事吗。”
“这我就不懂了,为什么这几家这么重视门第啊?”
“听年老的人说啊,这几家祖上也不是什么有钱人更不是什么正统名门,也不知道怎么有一天就都发了,俗话说啊,没有的才更在乎,我估计他们就担心别人管他们叫爆发富所以就在那装名门呗。”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便随口说道:“您说,如果金家现在突然蹦出一个血缘正统的继承人,那还有金沐云什么事吗?”
“那还用说,要真有这么个人金沐云和金沐雾两兄弟铁定都没戏。”
“可那人要只是个孩子呢,总不能让他继承金狮集团做董事会主席吧?”
“这有什么,要真有这么个人啊,他就是还在他妈肚子里他都可以继承金狮集团。”
“这究竟为什么?”此刻我的蹙起的眉宇连一根针都插不进去。
司机已经聊到兴头上各种不靠谱的言论都摆到了台面上:“这你就不懂了吧,国仕会的势力到底有多大,我不说你也该听个七八分了吧,金狮集团最大的股东肯定是金氏家族,第二大股东就是国仕会,其他几个家族也一样,董事会主席算什么,你以为真能影响金狮集团的发展啊,我告诉你只要国仕会出面,金狮集团别说成为全球最大的时尚帝国就是成为全宇宙时尚帝国都不是不可能的事。”
“照你这意思说,如果真的有这么个人存在,金沐云就真的没戏了?”
“肯定没戏,都说了国仕会把门第看的比什么都重,就是金料良点头让金沐云坐上那位置,其他几家也一定不会同意,哎,不过怎么可能有这么个人,金家大少爷死前压根没结过婚,死后倒是和一个活蹦乱跳的女人结了婚,可那有什么用,死人又不能生孩子……”
我陷入了沉思当中,司机后来又说了什么,我一句都没有听到,直到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告诉我到地方了,我才醒悟过来。
“嘿,一路上看你都皱着眉头,想什么呢?”司机大概觉得和我混的有些熟了便朋友似的问候道。
我笑着结清了路费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活的挺不幸,老有这呀那呀的烦心事。”
“我们有什么好烦的,把柴米油盐酱醋茶顾好了,就天下太平了。”司机打着哈哈开着车远去了。
我站在还未营业的“雨停”咖啡屋门前徘徊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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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雨停”咖啡屋的门前一动不动,脑子里画卷般的翻滚着往昔的记忆,顾雨婷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或者说是最拿我麻依当一回事的人,无论发生何事,她总会站在我的一侧,无论有理没理,她总愿意为我争得一分道理,我同样愿意相信,无论她做出何种决定都有她合理的理由。
我深吸了口气,抬起手重重的敲起了门,很快门内响起了慵懒的声音,顾雨童拉开了铁门帘一副懊恼的样子看着我。
“我找雨婷姐。”我没有理会他一把推开了他径直的走了进去。
“等等,我姐不在。”顾雨童道。
我回头目视着他:“她去哪了,我需要立刻找到她。”
“给个理由。”顾雨童倚在了门上目光很是平静。
“顾雨童你觉得我现在像是有时间和你胡搅蛮缠的样子吗?”见到雨童的一刹那我极力压制的痛苦便有决堤的风险,我背过身体尽力的不去看他。
“看来事情真的很严重,”顾雨童道:“我还以为你大清早来找我姐,是为了找借口见我。”
“那你真的想多了。”
说着我转身走向大门,但在经过他的身边还是迟疑的停下了脚步:“听说是你让陈田来朦城的,该不会也是你让他做怀九的手下吧。”
顾雨童没有回答。
“哼,我麻依命真苦,认识的都是苦命的人,一个个都在处心积虑想方设法的对付别人,却都忘了一句话害人终害己。”
我甩手欲要离开,却被顾雨童一把拦住了腰际导致重心不稳而撞进他的怀中,我本能推开咒骂他:“顾雨童你混蛋,放开我。”
“如果我不放呢?”
“你信不信,我会杀了你。”我近乎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如果昨晚死的不是泽武,而是我你现在会怎样呢?”
“你住嘴,你给我住嘴。”我被顾雨童温柔具有煽动力的声音蛊惑了,泪水决堤而下:“你住嘴,给我住嘴。”
“麻依,我们回露尧吧,回到那段只有你和我的时光去,回到我们第一次遇到的那个冬天,重新开始好不好。”
“放开她。”几道突然出现的身影挡住了初升太阳的光辉。
“淳于罄寒,你疯了,把枪放下。”淳于和宁这一呼声招来了过路人的侧目,吓得路人拔腿一溜烟的逃跑。
“我是疯了,我已经彻底被逼疯了,死了个泽武现在又来个顾雨童,麻依你究竟是水性杨花还是故意在整我,别忘了你肚子里面现在还怀着我淳于罄寒的孩子。”
逼近绝望的我一侧身双手紧紧握住了枪管,将其拉至我的额头:“我即是水性杨花也是故意在整你,你开枪啊,开枪杀了我啊,杀了我之后,你的世界就干净了,开枪啊,不敢开枪的话你就不叫淳于罄寒。”
“现在怎么好,想想办法啊,别让他们胡闹下去,在这么下去估计真要把警察招来了。”一直站在淳于和宁身边的蓝晶月开口道。
“你看他们两个现在样子一个要死一个找死,能有什么办法。”
“你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吗?小健回到了金料良身边就不会再有事了吗?真是天真。”
顾雨婷的的话顿时喝止了我和淳于罄寒的胡闹之举。
“你这什么意思?”
淳于罄寒顿时矛头指向顾雨婷怒视着她,淳于和宁同时挡在了顾雨婷的身前。
“有什么话,就进去说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大清早的我不想招惹警察。”顾雨童冷冷的道。
淳于和宁拉着顾雨婷竟自撞开了淳于罄寒走进了咖啡屋,等一行人都落了座,顾雨童拉上了铁门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煮起他今日的第一壶咖啡。
所有人静坐着没有一个人肯先开口,淳于罄寒手中的枪已被淳于和宁一把夺过,只见他掂量了下手中的枪,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突然扣动了扳机,看在眼里的人无不发出惊骇声,以为会有一粒子弹飞出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团的火苗。
“喂,罄寒,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幽默了,”淳于和宁逗弄着那团火焰哑然失笑,“难怪我觉得这么眼熟,这把打火机手枪还是我送给你的。”
“是你们自己一惊一乍的怪谁。”淳于罄寒突然的高冷状态,不由的令人大跌眼镜。
我的注意力转到了顾雨婷的身上,惊诧的发现她身上有许多伤痕:“雨婷姐,你受伤了?”
“没事,都是些皮外伤擦点药就没事了。”顾雨婷说话的语气中颇有些内疚。
“当然没事,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这些伤我早就将你送到监狱里了。”淳于罄寒又开始他阴阳怪气的腔调。
“究竟怎么回事?小健现在真的回到金料良的身边了?”我多少猜到了点经过,但还是想要了解全程。
“麻依姐是这样的,我告诉你啊。”蓝晶月跑到我身边坐下道。
原来,今天凌晨5点左右,蓝晶月才和她的一群朋友聚会散了伙,回家的路上看到顾雨婷抱着一个5岁大的孩子坐上了一辆早间巴士,好奇心驱使下她驱车跟着顾雨婷来到了八宝山,她紧跟着顾雨婷来到了八宝山的断崖边上,蓝晶月发现崖上已经有一个男人在那等着了,她认出那个男人就是金沐云,她担心顾雨婷会出事,便打电话通知了淳于和宁,淳于和宁在路上遇到了怒火中烧的淳于罄寒,淳于罄寒听完便给何冰去了个电话,他们便一同赶往八宝山。
在淳于和宁一伙人到来之前,蓝晶月看到金沐云将手上的一份文件袋递给了顾雨婷,就在顾雨婷看资料的之际,金沐云突然拿枪指着顾雨婷的脑袋,并要求她把沉睡中的孩子抛入崖下。
顾雨婷和金沐云对恃了许久,蓝晶月担心在那样下去金沐云真的有可能开枪,故声东击西的扔了快石头到侧边,金沐云听到撞击声毫不犹豫的冲着石头掉落的地方发出了一颗子弹,就在这空挡,顾雨婷用尽全力推倒了金沐云,抱着地上孩子滚下了崖。
看到顾雨婷抱着孩子滚下崖的一瞬间,蓝晶月没忍住发出了一个声响被金沐云听见,就在金沐云接近她的藏身处要找到她的时候,淳于和宁他们终于驱车赶到控制了金沐云,听到声响知道安全了顾雨婷发出求救声,也被顺利的从悬崖下救了上来。
“雨婷姐,真的假的,你抱着小健滚下崖,那是断崖掉下去就没命了,你怎么敢?”虽然已过了危局,但脑海中闪现的可能出现的恐怖的局面还是让我骇然失色。
顾雨婷眼角的余晖落在了吧台边上依旧自行忙碌的顾雨童说道:“我经常去那里听海浪,有一次无意中发现离断崖一米左右的距离有一个凹槽,当时形势太危机,我根本顾不了其它,所以抱起小健抓着崖边上几株植物顺势落到了那个凹槽。”
“原来这样,没事就是好,那金沐云呢被送警局了吗,像他这种人面兽心的人根本不配活在世上,就该直接拉出去枪毙了。”我怒不可遏的说道,却忘了在那之前他还曾向我伸出援手。
大厅内顿时又静了下来,所有人脸色不一但皆是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最终还是蓝晶月道出了真相:“没有,后来我们达成协议不报警,金沐云被何冰带走了,因为罄寒哥哥不放心,所以小健是由我们送回到金伯父手中的,因为事先有协议,金伯父也没有为难雨婷,然后我们就回到了这里。”
原来如此,这便是前因后果了,只是看着嘴角微微颤抖的蓝晶月,我想起了我遇到希亚的那一夜,不过有什么关系呢,不论细节如何,重点的是小健平安,雨婷平安,只是方才晶月提到金沐云曾交给了顾雨婷一份资料,究竟是什么资料会让雨婷姐做出绑架小健这件背弃良心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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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雨停”咖啡屋,我被冬日突然烈晒的太阳晃晕了眼,眼前不断的重影不断的虚幻,我闭上眼试图让自己静下心来以摆脱眼前的虚影,但双目闭合的同时,泽武中枪倒在我怀中的画面再度浮现,我再次听到了廖敏开枪后发了疯的狂笑,刺耳疯狂好像在控诉我,控诉我的不忠控诉我的善变。
我“噗通”的抱头跪倒在地上,试图忽略耳边不断传来的议论声,还有试图劝我起身的人。
“怎么了这是,生病了吗?”
“小姐,你可以站起来吗?还是需要人扶你呢?”
“看样子不像生病,是不是遇到为难事了,缺钱了吧。”
“小姐,有话站起来说,有需要我们可以帮你。”
“哎,会不会是骗钱的啊。”
“不可能吧,看她那么难受肯定是生病了,我们还是直接叫救护车吧。”
“也好,要不也一起报警了吧。”
“报警干嘛,又没出什么事。”
“就是怕万一出了什么事,有警察在场也牵连不到我们头上啊。”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啊,别人有困难帮一下怎么了,一点良知都没有。”
“诶,你怎么这么说话啊,我有说不帮吗?喂,你是有事还是没事啊,要缺钱的话,我这里有一千块你直接拿去,别在这里制造交通问题。”
“你还是人吗?一千块了不起啊,当谁没见过钱似的,像你这种人就是个伪善人。”
“我说你这人有毛病啊,我不帮你怪我,我现在愿意出钱,你还在这啰哩叭说,你是存心找茬啊。”
“你自己说说,你现在是在帮人吗,是吗?没看到人家姑娘那么难受啊,你还在这给她难堪,你是想逼死她是吧。”
“我说你够了哈,想打架一边去别碍着别人的路。”
……
我的耳边叽叽喳喳嗡嗡作响,原本处于半梦状态的我忍无可忍的突然站起了身,围着我的人顿时都吓了一跳,所有人小心看着我试探的问我。
“小姐,没事吧,我们已经叫救护车了,在几分钟就到了,你要难受在躺下等等……”
我扫视了众人一样没有做声试着推开一些人,围观的人群意会的为我让出了一条路,我萧索疲惫的走着犹如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围观的人群并没有立即散去,有小部分依旧担忧着我的人半推半就的跟了我小半段路,直到一辆轿车停在了我的跟前。
“麻依,你怎么了这是?”
希亚吃了一惊的跳下了车,尾随着我的人顿时将目光转移到了希亚身上嚷着就要她的签名,希亚把我推入车内,发了点时间迎合了下那些粉丝之后便驱车带我离开。
“麻依,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白的跟个雪人似的一点血色都没有,究竟出什么事了?”
我没有搭腔,依旧一脸失神的看着希亚车内的那个天使挂饰,看着看着,眼睛就迷糊了,看着看着身体犹如陷进了泥塘一般动弹不得。
“你不说话我就报警了哈,看到了警局你还开不开口。”
我终于开口:“希亚你说一个人活着究竟是为了生还是为了死。”
希亚嘿嘿一笑:“你这倒是问对人了,我最近啊拜了一位高僧门下,我还真就问起了他这个问题,你猜他怎么说?”
我摇了摇头。
“他说啊,人活着不是为了生也不是为了死,是为了**,没有**就没有了生和死的区别,有了**,人才有了盼头,有了盼头才有了希望,有了希望才有了追求,有了追求人才想方设法的让自己活着。”
“哼,那死又为了什么呢?”
“这个,我倒没问,死能为了什么,不就是因为活不下去了呗,你究竟怎么了,说的话都这么没谱。”希亚紧握着把手急速的看了我一眼。
“我想死,你信不信。”
“不信。”希亚坚定的脱口而出让我诧异。
“为什么?”
“不信就是不信,能有什么为什么,要真的说为什么,那就是因为我不允许你有这样的想法。”希亚严肃而懊恼的回答却如一道暖流涌进我冰冷如鬼域的心。
“你现在带我去哪里?”
“医院。”
“也好,我是该陪在他身边。”
“陪在谁身边?”希亚好奇的问道。
我撇了撇也是一阵好奇,希亚做媒体的居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没有在说话,希亚也不在逼我说话,只是稳稳地静静地开着她的车。
来到医院,我向着太平间的方向走去,希亚很是安静的陪着我走着,但突然出现的一道身影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麻依。”一个好听温柔的声音叫住了我。
“你是?”我诧异的看着眼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忘了?我可是你主治医生冰威。”
我若有所思的应道:“你好。”
“关于你的事,我了解到了一些,你,节哀顺变。”
“谢谢。”说着我不再理会他侧身绕过他继续向前走去,但希亚并没有跟上。
进入阴森发寒的甬道,我听到了一连串发闷的枪击声,我暗感心惊,快步冲入前方没有丝毫迟疑的推开了两扇门,映入眼帘的是怀九狰狞可怖的脸以及被打的稀巴烂血腥恐怖的阿浪,怀九的枪已经指向另一侧的泽武的遗体,我疯了似的冲了过去挡在了泽武的遗体前,睁着硕大恐惧的眼睛盯着怀九。
我的举动并没有打消怀九继续开枪的念头反而触动了他罪恶的神经,他扯着嘴唇露出小半截发黄发黑的牙齿,微眯着血红的眼睛,整体的形态好似许久未进食的豺狼。
“我说过,我跟泽武不再是兄弟,你要成为他的人就是和我过不去,既然你想陪他去死那我就做个好人,成全你。”说完怀九就要扣动扳机。
“嗯哼,”端木绸及时的出现阻止了怀九:“我记得我们当中有条协议就是不能动这个女人对吧。”
怀九瞪了我一眼不情愿的放下了枪。
“如果世上真有妖精的话,你一定是妖精变得。”
怀九愁视着我甩下了这句话便向着门口走去,经过端木绸的身边却被端木绸拦下。
“有人在顶楼等你。”
“谁?”
“见了你就知道。”
怀九没在回答抬腿就要走,又被端木绸阻止:“枪就不要带了吧,医院人多眼杂,这个节骨眼上你应该不会想进监狱吧。”
怀九盯着端木绸看了小半天似乎想看透他,想看看他葫芦里到底放了些什么药,不过最后只能放弃的将枪递给了他,不乐意的出了太平间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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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的太平间中摆放的皆是昨夜里枪击案中殒命的人,和我都是相熟,再不济也是有过几次的面缘。
我不忍目视阿浪被怀九打成马蜂窝皮开肉绽恐怖的模样,我背对着他直视着身体发寒面色惨白已如鬼魅的泽武,此时的他若是坐起来我一定会吓得飞奔而出,这一刻,阴阳两隔之时,情感会被极度放大也会被过分压缩。
我以为再见到泽武之时,我会涌出所有的悲伤,不管不顾破罐子破摔的大闹一场,可是没有,我惊人的冷静的认清了已成的事实。
“你和她还真是像。”端木绸倚在门栏上叼着一根烟似笑非笑的说道。
“哪里像?”
“你没按常规出牌,你应该先问她是谁。”端木绸道。
“你告诉我,我就会知道她是谁了吗?”我依然如水般平静。
“哪里都像,最像的就是对死人的麻木。”
我诧异的瞪大了眼看着他,微微的蹙着眉头道:“现在的我看起来很麻木吗?”
“我只是好奇你真的不伤心吗?”
我站起身走到了他的跟前:“你见过我伤心的样子吗?”
“当然,而且意外的是,你还挺爱哭的,这点和她就有点不像了,她就好像天生没有泪腺。”
“你已经是第二次提到她了,我现在开始好奇了。”
“这点也和她不像,这世上好像没有事情可以引起她的好奇。”端木绸流露出淡淡的伤感。
“包括你?”
“包括我。”
“这么说她不爱你,现在的你就显得有些自作多情了。”我的话中透着几分讥嘲之意。
端木绸从裤兜中掏出手掐灭了烟:“在这么多死尸面前,谈爱不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端木绸冷不防了念了句诗:“‘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听不懂你说什么。”我冷着眼看着他,而后退到了泽武的身边继续望着他,目光变得越加的柔和,就好像看着一个熟睡中的孩子。
“死去的已经过去,但活下来的还有很多麻烦事,以你的冷血程度应该不会打算一整天都蹲在这死人堆里吧。”
“你说过帮我照顾青叶的。”我说道。
“我说过,6点前我会护她周全,6点之后她是死是活就和我没什么关系了。”
我的眼睛迅速的落到了端木绸的身上:“你这什么意思,青叶怎么了?”
“还能怎么,杀人偿命呗。”
“你,”我已迅雷之速移到了端木绸的跟前本能的揪住了他的衣领,“如果青叶有事,我一定不会放过我自己。”
端木绸的嘴角一挑,微眯着眼道:“你拿你自己威胁我,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
我冷笑着回答道:“不是我太看的起自己,而是端先生你太把我当回事了。”
“哼,文盲。”
“你说什么?”
“我叫端木绸,我的姓是端木。”端木绸掰开了我揪住他衣领的手。
我的眉头不由得蹙的更紧:“你是日本人?”
“谁说姓端木的就是日本人。”
“难道你不是?”
“我是个混血儿,是英国人。”
“英日混血?”
“准确的是中、英、日混血。”
“难怪长得人魔狗样,阴不阴阳不阳。”
端木绸听完不知哪条神经不对劲突然一使劲将我推到墙上:“质疑我的男性魅力啊,要不要我现在就给你演示一遍。”
在如此的场合下他居然试图调戏我,我怒的一脚顶在了他的裆部,端木绸顿时哇哇叫的跳了开。
“现在我一点都不质疑你的男性魅力了。”
我冷下了脸继续道:“端木绸,今天发生的一切,我知道幕后最大的推手就是你,泽武死了我恨我自己,但青叶要是出事我就会恨你,你知道我恨我自己的时候会怎么做吗?”
话刚落定我的手上就多了一把弹簧刀, 我直视着端木绸挑衅的看着他扬起手中的刀丝毫没有犹豫的插向腹部,但端木绸的反应更快,在刀尖触及皮肉之时,端木绸已徒手握住了刀口,血从他指缝中落了下来,很快浸红了他的手也浸红了我的手。
血落在掩盖着泽武尸体的白色床单上,慢慢的散开敞开,像极了一朵玫瑰。
端木绸松开了手投降似的举起了双手后退了几步道:“你赢了。”
“我现在只是在惩罚我自己,和你有什么关系。”
“麻依,你够狠,你是想提醒我,你连自己都下的去手,对于别人你更不会手软,是吧,”端木绸扬起了头继续道:“哈,何必呢?我已经承认你的命比你知道的还要价值连城。”
我侧过了身体看着泽武,眼睛再次变得柔和:“我知道一句话,无功不受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帮我救我,究竟图我什么东西?”
端木绸从我的背后靠近我的耳朵轻声说道:“与其说图你,不如说赌你。”
“赌我?赌什么?”
“赌你会真真正正爱上我,为了我付出你的一切,包括你这美丽的身体。”
“痴人说梦。”我冷笑道。
“没错,我是痴人我做梦,但正因为我是痴人才敢做别人不敢做,也因为我做梦,才敢想别人不敢想。”
端木绸的眉宇间的那份伶俐令我产生一闪而过的错觉。
“你是疯子,我是正常人,我们不是一条道,再见。”说完我绕过端木绸走向门口。
“你该不会怕了吧。”
“怕,我怕什么?”
“怕我说的会变成事实,怕你麻依真的会被一个男人所左右。”
我的心“咯噔”的跳了一下,强装镇定的转身面向他,指着越发显得枯槁苍白的泽武说道:“看到他了吗?我现在就出去给他安排葬礼以及我和他的婚礼。”
“呵,”端木绸笑了,同时从他的口袋中摸出一样东西抛给我,我稳稳地接到了手心,“还是实际点,回去和淳于罄寒和好吧,你肚子里的孩子可不能没有爸爸。”
我惊愕地摸着肚子脱口而出道:“你知道?”
“对于你,或许我知道的比你自己还要多。”
端木绸说完这句话,神情悠闲的走进了甬道,我握着罄寒给我的求婚戒指心里犹如海浪一般翻腾,我跟上了端木绸。
“青叶会没事的。”端木绸的语气显得有些生冷,好似突然变成另一张面孔。
“谢谢。”
端木绸突然站定逼视着我道:“我要的不是一句‘谢谢’,老实说吧我帮你是为了将来某一天,我需要你一样东西,你可以给我。”
“什么东西?”
“你现在还是不知道的好,还有我最后也提醒你一句, 内容和黄询在监狱里提醒你的一样。”
我所有的知觉顿时沉入谷底,犹如生存在楚门的世界。
“离我远一点,如果做不到也别让自己变成白天鹅。”
“这句话究竟什么意思,什么白天鹅,到底什么意思,还有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个?试图靠近我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吧。”
端木绸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事,我只是把你当做了别人。”
端木绸依旧沉着他的脸,径直的向阳光底下走去。
“怪人。”
“咚…咚…”
突然响起物体坠落之声吓了我一大跳,耳边顿时跟着嘈杂起来,尖叫声、奔跑声此起彼伏,我跟着人流迅速的跑出大楼。
“啊…”看着砸落在地,血肉模糊的怀九,我的心跟着纠紧,胸内涌起一阵的恶心。
人群中传来了议论声。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是啊,这人也真是的大白天上顶楼干嘛,一条命就这么没了。”
“会不会是自杀啊?”
“肯定不是啊,你没看到是铁栅栏和人一起掉下来的,肯定是他一不小心撞到铁栅栏上,没想到铁栅栏年久失修啊,这一撞就断了,连人一起砸下来了。”
“诶哟,那还真是可怜啊。”
……
听着议论声我的目光落到了同样站在人群中的端木绸的身上,跟随着他的目光我看向顶楼以及对面的那栋楼宇,我隐约的看到一个身影从对面的顶楼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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