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诡异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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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声音,冰冷的气息,一切就像是凭空出现在小麦的身后。感受到脖子后面突然出现的气息,小麦顿时身体打了个冷颤,更是止不住冒出鸡皮疙瘩。
刚才她才检查过身后的方向,确定是空无一人的,怎么又会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呢?而且听这声音的调调,根本就像是凭空出现的,这又怎么可能呢?
“真是意外呢。”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脖子后面的气息清晰地传来。
小麦心里已经是一阵狂跳,那声音就在她身后,近在咫尺!
愣神了片刻之后,小麦身体本能地往前逃窜起来。虽然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身后之人的模样,但那古古怪怪的调子,基本上就是杀人犯了,当务之急是必须拉开和对方的距离!
小麦迅速地往前跑了几步,然后一脸戒备地回头看过去。就让她来看看,这个杀人犯究竟长什么样子!
可是等看清楚对方的模样之后,小麦就不禁愣了一愣。因为在她眼前的这名杀人嫌疑者,外形打扮实在是有些与众不同。
暗红色的头发向后梳着,很清晰地露出了额头。瘦削的脸颊,尖尖的下巴,对方的脸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粗犷。反而显得有几分阴柔美。不过这并不是小麦最为介意的,她之所以觉得对方样貌怪异,主要是因为那奇异的妆容。
这人的整张脸都显得非常苍白,简直就像是扑了粉一样。细长的眼睛,此时正不动声色地看着小麦。他的眉毛细而长,与那上扬的眼角一起,给人一种似笑非笑的感觉。小麦不知道对方是在眯着眼睛看自己呢,还是眼神略带微笑,又或者其实是什么表情也没有。这是一双充满危险气息的眼睛,让人琢磨不透。小麦从他的眼睛就可以看出这个人是危险的。
对方的左脸上。有一个扑克牌的红心图案,不过颜色是黄色的。他的右脸上则画了一个扑克牌的方块图案,颜色是绿色的。这种诡异的搭配是小麦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不仅如此,他的唇形应该是比较薄的。而且嘴角微微上扬。即便只是抿着嘴唇。也会让人觉得他好像在笑一样。
他的穿着也非常让小麦纳闷。那是一身小丑风格的衣服,让人一眼就想到马戏团里的小丑。只是不一样的是,马戏团里的小丑是以娱乐大众为目的的。所以衣服化妆要稍微看上去愚笨一些。而现在在小麦眼前的这个人,他的衣服要更为精致,仿佛是特别设计的一样,丝毫没有累赘和愚笨的感觉。这件衣服非常修身,既突显出他的高挑身材,又让他整个人的危险与诡异气息更增添几分。
虽然衣服左右的造型设计基本上是一样的,但颜色却是冰火两重天。衣服的左半部分是暖色系的,主要由大红色、橙色、黄色构成,而衣服的右半部分则是充满了冷色调,主要有蓝色、绿色、黑色这三种。怎么说呢,这个一身小丑装扮的人,总给小麦一种特殊艺术品的感觉。是的,他除了看起来诡异一些之外,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凶狠残暴的杀人犯,而更像是另类的艺术品。
看着小麦连番后退提防的样子,对方倒并没有前进的打算,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你是谁?”小麦皱着眉头看他,终于忍不住发问。
好吧,她也是多此一问,就算知道了对方是谁,对目前的情况也并没有什么帮助。
显然,对方也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只是张开那似笑非笑的嘴,用那略带慵懒却充满磁性的声音说道:“既然被看到了,我也只能说声抱歉。”说完,他的手里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根权杖。
金色的权杖,原本还只是小麦半截手臂的长度,顷刻间就变成了国王的权杖那么大。看到他手里拿着这根权杖,小麦直觉到自己的危险处境。
也许是几次三番遇到危险的情况,小麦也总算是磨练出了一点点的抗危机能力。她立刻伸手拿出了口袋里的金色钥匙,她没有任何防身技能,只能依赖这本录鬼簿了!
“真理与彷徨,节制与贪欲,焦乱,争斗,森罗兽骨,逆卷万象。徘徊于黑暗中的魍魉啊,响应我的召唤,舍弃私念,以血肉灌注的身躯,于这黑夜之中,展现出你最真实的姿态。吾之身躯,宛如血色的宝石、圣洁的莲花,电闪雷鸣亦岿然不动。东之青龙,西之白虎,南之朱雀,北之玄武,万物皆为镜花水月,受吾指引,君临天下,寂灭无量!录鬼簿,开启!”
小麦用着最快的速度吟诵出这段早就烂熟于心的颂词,然后随着话音的落下,在她的面前就出现了那本漂浮在空中的巨大书籍。
小麦没有浪费任何一秒,立刻将钥匙置于身前,对着录鬼簿的方向大声喊道:“出来吧,山鬼!”
随着小麦的召唤,整个镜子迷宫都像是崩毁了一样。巨石落地的声音响起,周围扬起一片尘土,大地都仿佛震颤了。小麦当然知道,这个迷宫根本就容纳不了庞大的山鬼,它可是能在大山之中咆哮发怒的巨型鬼妖。
破坏这座迷宫,这也正是小麦的目的。眼前这个诡异的小丑,小麦不知道对方究竟有多少能耐。万一强行硬碰硬,那么到时候要是打不过就麻烦了,还会失去主导的机会。如今她先发制人,先召唤出目前录鬼簿中被她收录的最大的妖怪,毁了这座迷宫再说。到时候迷宫被毁,里头的一切就会暴露在外面。她就不相信,这个杀人犯会当着游乐园其他游客的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下毒手。
只是小麦同时也知道,录鬼簿中召唤出的鬼妖都会吸取她身上的灵力。没错,要役使它们,小麦自己也是要付出代价的。类似于山鬼这种巨型的妖怪,消耗的灵力就不是一点半点了,因此她必须尽快完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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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坍塌的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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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长的双眼,微微扬起的嘴角,诡异的小丑视线仍然看向这边。面对这突然出现的巨型妖怪,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异样,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吃惊都没有,依旧是非常镇定的模样。
可是,当小麦仔细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设想完全是错误的!眼前这个样貌诡异的小丑根本就没有被山鬼吓到,相反,他甚至像是……像是在兴奋着!
如果说他原本还只是没有任何情绪地看着小麦,顺带想要收拾掉她的话,现在则是……被某种东西激起了兴趣的样子。糟糕,他的眼神明显变得危险起来了,嘴角的笑意也加深了。
终于,他向前迈出了脚步,边走边说道:“看来今天也是个不错的日子。”脸上的笑意加深,他的声音充满磁性,却透露出危险,“再让我多享受一会儿吧,用你那特殊的能力。”
那把金色的权杖被随意地拿在手里,他脚上的小丑靴依旧有种诡异的样子,迈向她的步伐非常缓慢,却给小麦一阵莫名的强大压迫感。
这种呼吸困难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是因为面对危险而太紧张了吗?不对,之前遇到危险的时候也没有这么严重的呼吸困难。到底是什么压迫着她的神经?
然而,在小麦还没有弄清楚自己身体情况的时候。对方却突然消失不见了,只有刚才他所站之处泛起一阵微不可察的空气流动。
人呢?眼前的人怎么突然消失不见了?!小麦震惊地四处查看,想要捕捉到对方的身影。形势不妙,这么一个危险的人,自己居然遗漏了对方的踪迹。可是想想怎么会呢?她刚才可只是眨眼的功夫啊!
小麦四下看着,可是下一刻,身体的旁边突然出现了气流的变化!小麦虽然在最后一刻感受到了,可是却没来得及向山鬼下达命令。
太快了!这究竟是什么样的移动速度!
就在小麦心中发出这阵感慨的电光火石之间,她感受到了肚子上传来的后知后觉的疼痛感。她腹部中了对方一击,就是被这个打扮诡异、行径诡异的小丑!
巨大的疼痛感几乎让她昏厥。小麦失去了站立的力气。一个踉跄就跌倒在了地上。双眼变得有些模糊,她用尽力气想要抬起头,却只能勉强看到对方的脚。开玩笑,她怎么可以就在这里认输?
小丑的靴子停在了她的面前。小麦听到上头传来对方的声音。
“体术不行吗?”他语意未明地说道。“看来使用者昏迷。这东西也会消失呢。”
他话音刚落,小麦就觉得自己的脖颈处遭受了又一次的重击。这一次,她终于忍受不了疼痛而失去了意识。
看着脚下失去意识的人。身着小丑服的人又抬头看了看刚才那头怪物所处的地方。现在对方已经消失不见了,这正验证了他的猜测,这种能力的前提是使用者必须保持意识的清醒。当然,他也曾遇到过使用者失去意识,能力却依旧发挥效用的情况。
看着周围不断聚集起来的游客,刚才的响动似乎已经引起了游乐园里其他人员的注意。他又低头扫了眼脚旁昏迷的小麦,思考了片刻,随后收起了手中的金色权杖,调转了方向。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他已经消失不见了,就好像之前凭空出现那样。
工作人员随即赶赴过来,紧急地检查起废墟中的情况。
“怎么回事?这个游乐设施怎么会突然坍塌的?”不远处,一位正好经过的游客说道。
“我也不知道,就听到一阵巨大的响动。”旁边,同行的人也是一脸的茫然。
周围,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起来。可是他们虽然讶异于这里的突然状况,却并没有目击到刚才突然出现的巨石怪,更没有瞧见那个已经消失的诡异小丑。废墟中唯一存在的,就是一堆破碎的石块和玻璃,以及昏倒在其中的小麦。
“快来,这里有个昏倒的游客!”工作人员很快就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小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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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市中心的巨型钟楼。
这座钟楼也和艾菲特大桥一样,算是蒙特利亚市的标志性建筑之一,是很久以前留下来的历史建筑。即便是在很久以前建造的,这座钟楼也依然十分高大,估计有十来层楼那么高。钟楼的风格略带哥特式,塔的顶端是尖尖的,透露出一股强烈的年代感。巨大的表盘上是用罗马数字表示的时间,指针一日不停地转动着。每天都会有专人给它上发条,并做简单的维护。到了整点的时候,大钟也会发出洪亮的钟声。
现在,大钟的表盘周围已经被现代设计师增添了一圈浅黄色的灯。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灯光就会亮起,好让人们在夜晚也能够看清楚时钟上显现的时间。不过相比较于钟盘来说,钟楼的其它地方则要显得灰暗很多,完全隐藏在了黑夜之中。
然而此时,漆黑的夜幕之下,在钟楼的塔尖,竟然就那么稳稳地站着一个人,一个身着诡异小丑服装的人。真是让人讶异,那么尖的地方,而且还是高楼的顶端,他竟能稳稳地站住,并且丝毫没有异常,仿佛正站在平地上一样。
“任务完成就好。”女人的声音非常冷淡,似乎不带任何感情。不过光从这声音判断,应该是个成年女性。
“又给我这种任务,不觉得大材小用吗?”小丑的声音有些兴趣缺缺。
女人依旧是不带感情地说道:“不是对手弱,而是你这个变态太强了。”将手中的任务报告书填写好,她又附带了一句,“谁叫你平时一直不接任务,上头才会这么安排的,也要让你心里不舒服。”
小丑模样的男人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反正这次也遇到了不错的东西,其它的就算了。”
女人眼角瞥了他一眼:“又有哪个可怜的家伙被你这个变态盯上了,joker?”言语之间,似乎有些惋惜起来。
被称作“joker”的男人依旧是一脸的似笑非笑,舌头轻舔了舔嘴唇:“嗯……是非常美味的果实。不过目前还太青涩,要等待一段时间。”
女人又看了他一眼,临了就吐出了两个字:“变态。”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他把人当玩具的态度,转身离开了钟楼,瞬间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真是期待果实变成熟的样子呢,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身后,joker的喃喃自语正随着夜风而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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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消失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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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小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我……这是在哪里?”小麦看着病床上陌生的天花板,有片刻的愣神。
旁边,天绪见她醒了过来,忙凑过来说道:“小麦,你醒了?”
看着凑到自己跟前的天绪,小麦慢了半拍后突然反应过来:“对了,我在游乐园的时候,那座镜子迷宫坍塌了!”她说着昏迷之前的所见所闻。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是那个诡异的小丑!以及被小丑杀死的人!
可是不等小麦继续开口,天绪就试图出声安慰她:“嗯,当时我和小明正在玩海盗船,听到迷宫那里传来了巨大的响动,就跑去看了看。谁知道发现你被几个工作人员围着,不久医护人员也来了,所以我们就跟着一起来了医院。”他以为小麦只是单纯地被崩塌的迷宫给吓到,所以就尽量安抚起她的情绪。
小麦看了看旁边,这才想起了刚才还和她一起在游乐园的小明,于是问道:“对了,小明呢?”既然他是和天绪一起来的,那她怎么没在病房看见他?
天绪回道:“我让护士小姐带他去吃东西了,现在已经是晚上,他从下午到刚才为止。都没有吃过东西呢。”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小明他一直觉得很内疚,认为是自己导致你受伤的。”
听到他这么说,小麦则是不理解地说道:“这怎么会是他的错呢?”
说起来,这都是小麦自己的原因。如果不是她强行召唤出了录鬼簿里的巨型山鬼,镜子迷宫根本就不会坍塌。而且说起来,她会昏倒也绝对不是受迷宫倒塌的影响。肚子上和脖子后面的重创,全都是拜那个诡异的小丑所赐,是他直接把她打晕的。所有的这一切。根本就和小明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认为如果不是自己想要去游乐园的话。你就不会受伤住院了。”天绪说起了小明内心的愧疚。
小麦一听,忙叹道:“我会带他来游乐园,是因为遵守约定。他既然这个礼拜都按照我说的,乖乖地呆在了公馆。那么我履行自己的承诺也无可厚非。”
小麦回想起之前遇到的情况。突然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忙接着说道:“我会晕倒,是因为遇到了一个杀人犯。在迷宫里面,有人被杀了!一个打扮得像小丑的家伙。把另一个人给吊死了!”
至今想起来小麦都觉得有些后怕,在那个寂静得好像只有她一个人的迷宫里,镜子倒映出无数个影像,冰冷而诡异。那个人就那样被凭空吊着,而且吊死他的绳子还是悬空着的,诡异至极!最关键,小麦被困在迷宫里也有一段时间了,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响动,仿佛人是被悄无声息杀死的。或许就在她漫无目的走着的时候,不远处就发生了这么一起谋杀案,想想就让人一阵鸡皮疙瘩。
一听到她这么说,天绪立刻转变了神色:“你说迷宫里有人被吊死了?”
小麦立刻点头应道:“嗯,我亲眼看见的。”
天绪沉思起来:“奇怪,听工作人员说,当时镜子迷宫里只有你一个人。别说是死者了,他们连一个其他的游客都没有发现。”
闻言,小麦立刻露出了惊诧的表情:“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了,绝对不会错的!”
是的,她不可能看错的。更何况之后那个小丑一样的人出现了,她为此还特意召唤出了山鬼,破坏了那座迷宫。她之所以现在会来医院,也是因为被对方打晕的缘故,这一切又怎么可能会是她的错觉?
天绪若有所思:“听上去是有些可疑的样子,不过就像我说的,现场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尸体,否则早就乱成一团了。”
就是目前这样,也已经造成了不小的轰动。毕竟游乐园里发生了这种游乐设施坍塌的事件,必然会有不好的影响。
小麦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不寻常之处:“好好的尸体怎么会消失了呢?说起来,那个杀人犯确实不一般,我总觉得……他好像也有着不同寻常的能力。”小麦说着自己的猜测,“当时我本来想用录鬼簿反击的,可是却被对方抢先一步,直接打晕了。那种速度,只不过是眨眼之间就到了我的身边,快到肉眼都无法捕捉到。我实在想象不出一个普通人会有这种能耐。”就算是短跑健将,离这种程度也是十万八千里。
小麦有种感觉,他当时对自己绝对是放水了,否则在那种情况下,他杀她真的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可是他为什么要留她一命呢?到底是什么促使他这么做的?她认为在那种情况下,他杀她灭口的好处要比留她活口的好处多很多。
总之,那是一个诡异的让人捉摸不透的小丑,实在是让人感觉到非常危险。小麦仍然记得当他朝自己走来的时候,她感受到了多么强大的压迫感。那种压迫感绝对不是一般的气场压力,而是一种更为致命的精神与身体的双重胁迫感。就算他只是不动声色地看向她,都已经让小麦忍不住流下冷汗了,真是个危险的家伙。
天绪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道:“可是现在那具尸体已经失去了踪迹,估计就算我们报警,也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这点小麦自然是知道的,她叹了口气:“嗯,如果尸体真的不见了,那我们也没有办法了。”虽然对受害者来说似乎显得有些冤屈,可小麦确实无法空口无凭地去报警,一切也只能是静观其变了。
“今天你就在医院住一晚吧。”天绪说道,“要是有什么情况也能及时通知医生。”
小麦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刚才被击倒时的疼痛感还清晰可感,脖子后面也是又酸又痛。然而,她几乎是没多想就说道:“不了,我没什么大碍,还是回公馆吧。”
肚子上和脖子上的伤口应该是过几天就能化瘀了,并不是什么非得住院的特别严重的伤势。而且,在公馆休息比较能让她放心。
听她这么说,天绪虽然想劝说她一下,不过看着她的样子,他知道小麦一向是拿定了主意就不会轻易被人说服的,于是也就没有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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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负伤的小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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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到公馆,小明仍是一脸不开心的样子。他在医院的时候就开始这样了,一句话也不说,难得的一直保持着沉默。
现在坐在公馆的客厅里,小明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小麦给他倒的牛奶。如果是以往的话,他肯定会几口就喝掉的,现在却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小麦忍不住对他说道:“喂,我都说了不关你的事了,你这孩子就别再计较了。”真是的,她这个当事人还没说话呢,他自己倒是一个劲地自责起来。
小明依旧不说话,这个时候的他倒显得非常懂事的样子。握着杯子的手紧了一紧,他低声说道:“要是我没有一定要去游乐园的话,小麦姐姐就不会去医院了。”小明一直觉得这是自己的错。
小麦终于还是没好气地说道:“我都说这不是你的错了,好了,赶紧去洗澡吧,听话。”这孩子,没想到还挺较真的。
小麦开始张罗起来,想要带小明去浴室洗澡,可是一站起来,腹部就一阵疼痛。
“嘶……”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那诡异的小丑模样的杀人犯,下手还真重,她肚子上的内伤估计要好一阵才能消退了。还有脖子上的一击,也让她非常遭罪。
旁边。小明看到她这副样子,忙说道:“小麦姐姐,我自己会洗澡,你就坐着休息吧。”他懂事地想要减轻小麦的负担,毕竟她现在的情况不宜多动作。
一旁,天绪刚要上楼,看到小麦这里的情况,就停下脚步说道:“要不要我带小明去洗澡?你就别多动了,早点休息吧。”他并没有忘记医院里面医生的叮嘱。
小麦自然也明白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于是也没有假意推辞:“好吧。那麻烦你了。”说着。她就自己往2楼走去,想要先回房间去。
天绪看她走路有些吃疼的样子,忙主动上前搀扶起来:“我带小明去3楼洗,你自己就用2楼的卫生间。一个人没问题吧。”他边搀扶着她往楼上走。边说道。
小麦脸上不自觉地浮起一丝尴尬:“当然没问题了。难道我还需要你来帮忙吗?”
可是话一出口,不止是她,就连旁边的天绪都突然觉得尴尬起来。小麦忙偷偷看了旁边一眼。就见天绪眼神不自然地望向旁边,似乎也在避免这种尴尬的氛围。小麦忍不住责怪起了自己,真是的,怎么说他也是在关心自己,她说话是不是有欠考量?
不过说起来,有他在旁边搀扶,她倒是走得轻松多了。天绪个子高,力气也大,小麦的重量就算大多数都倚靠过去,他也扶得非常稳当,一点也没有吃力的样子。想想也是,他平时一直都有打篮球,各种各样的体育运动也是参加得不少,自然力气不会小的。不过对此小麦平时倒也没有太注意,现在想想,关键时刻天绪还是挺可靠、挺能派上用场的。
小明跟在旁边,一声不发,默默地看着天绪扶着小麦走上楼梯。
第二天,恰巧是周日,小麦不用去学校上课,这也正好给了她休息的时间。说实在的,以她这种昨天被打到昏迷进了医院的情况,今天要一路跋涉去学校恐怕还是有些勉强。
勉强做了简单的早餐,小麦照顾着小明吃下,今天早上他依旧和往常不同,非常安静的样子。
吃完早饭,洗完碗,小麦刚想坐下来休息,却突然发现自己需要去趟超市。
“冰箱里的菜有些不够了,得趁着今天去买一些呢。”小麦看着冰箱里寥寥无几的食材,喃喃说道,“我记得前几天还看到有宣传单介绍,说是附近的一家超市有特价促销活动。”
小麦嘴里这么说着,身体已经行动起来。既然有特价,家里又确实需要补充食物,那她绝对有必要出门一趟。
可是,旁边的小明却突然拉住了她:“小麦姐姐,你身体不是不舒服吗?”小家伙似乎依旧在担心她的伤势。
小麦忙说道:“我没事,只是去趟超市买点菜而已。”
天知道自从这来历不明的小家伙来了之后,公馆里的食材消耗得多么快。拜托,这可都是她自己在掏腰包啊,想想实在是让她心痛。如果现在再不出去买点什么回来的话,明天的早饭可就难以解决了。
好吧,等到她伤势好了,一定得把这个小家伙送去警察那儿了。不管他再怎么哭闹都不能妥协,谁知道对方的父母此刻是不是正心急火燎地寻找自己丢失的孩子呢,她可不能摊上个绑架儿童的罪名。到时候还是得狠下心来,不能看他可怜就妥协。
然而,小明却似乎是一心向着她:“小麦姐姐,我和你一起去,可以帮你拿东西。”他的语气虽然稚嫩,但神态却十足十地像个小大人,想要替小麦分担。
也是,她现在这种负伤的情况,他会担心也是正常。小麦接受了他的好意,和他一起去了超市。没办法,她总不能拖着每个周日都有睡懒觉习惯的天绪去吧?有这个小家伙在,或许真能帮忙拿一拿什么小物件的。
到了超市之后,小麦不愧是经常来采购的家务能手,很快就买好了需要的东西。对于公馆附近的各个超市,以及便利店和早市、晚市等,她都已经熟记于心。这些都是生活的必备技能,要想在这里以最实惠的价格买到生活必需品,就必须把这里的一切商铺都记得滚瓜烂熟才行。
当小麦买好东西结完账之后,发现出口附近有打扮得像圣诞老人的工作人员,正在给小朋友分发糖果。看起来,圣诞节将近,这似乎是一项促销宣传活动。糖果不大,不过用来哄骗小孩子已经足够。
小麦想起小明从昨天开始起就闷闷不乐的样子,忙走过去问“圣诞老人”要了一颗糖果。
可是当她拎着大包小包想要回头找小明,并把这颗糖果给他,让他开心一下的时候,却发现小明早就已经不在自己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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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又来铃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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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麦手里拿着那颗糖果,站在原地愣了片刻,随即马上反应过来。
“小明?”小麦试图呼喊起对方,“小明,你在哪儿?”
不是吧?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小明怎么就不见了?小麦急忙在附近寻找起来。超市里人比较多,她必须尽快找到他,否则这么一个年幼的小孩子,非常容易丢失。
小麦迅速在四周查看起来,忍受着腹部传来的疼痛感。现在只要剧烈走动,她的肚子就会感到一阵疼痛。然而,小麦依旧四处寻找着小明的身影。真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就这么不见了。
小麦正四处找着,可是突然,她的耳朵里传来了一阵声音,一阵铃铛的声音。
刚一听到这声音,小麦就觉得一阵熟悉。空空荡荡的铃铛声,就这么突然的响起。铃声的频率不高,一声之后,才又响起另一声。和上次一样,即便是在热闹的超市里,这铃铛声依旧听上去非常空荡悠远,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即便是如此遥远,却又清晰可闻,每一次的响动都切切实实地传到了小麦的耳朵里。
小麦立刻警觉起来,这静寂的铃声,这异样的感觉……就是她最初在地铁站听到的铃铛声音!不会错的。之后在热闹的街市上,她再次听闻了这种声音,更是因此才认识了小明。
同样的,这次小麦迅速地看向周围,她直觉小明的走失和这种声音分不开关系。然而结果却并没有什么不同,她依旧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手里拿着铃铛,也不像是音响设备里播放的,更不可能是超市广播里的声音。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依旧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讶异这突然出现的不寻常铃声,小麦和上次一样感到非常疑惑。在这么热闹的地方听到这种静到出奇、且带有一丝蛊惑人心味道的铃铛声。任谁都会觉得奇怪的。她再次确信。不是因为周围的人对这铃铛声淡然、无所谓,而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听见这阵声音。
寂静空洞的铃铛声继续响着,声音干净,没有任何杂质。仿佛从远方而来的深深空荡感。让小麦从这铃铛声中察觉到一种森寒的气息。总之。这铃声让她觉得十分不祥。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几乎是立刻的,小麦想起第一次遇到小明时,他就是被这种铃铛声控制住了心神。差点就和地铁站的那个小男孩一样,失踪不见了。如果不是她及时阻止,恐怕后果会非常不乐观。就像新闻里报道的那样,最近已经出现过好几起儿童失踪的案件了。儿童接连失踪,而且到现在都没有找到,生死未知,这也在市内引起了不好的舆论。
现在,这阵铃铛声再次响起,难道说小明他又……一想到这里,小麦忙甩了甩头。不会的,才这么一会会儿的功夫,始作俑者的动作应该还没那么快。只要小麦抓紧时间,或许就能找到小明,阻止他被其他人带走。
小麦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不受铃铛声的蛊惑,小明却会连着两次中招,或许是因为体质的关系?还是说她的灵异能力比较高,所以比较能抵御这种超现实的灵异声音?
小麦心里边盘算着,边四处寻找。终于,她在扶梯上找到了小明,他正准备顺着电梯下去。
小麦急忙快走两步,拦住他说道:“小明,等等,你要去哪儿?”她随即出声问道。
然而这次,小明依旧是双眼空洞。小小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神色有些呆滞,走起路来则完全的没有生气。此刻的小明只是朝着某个特定的方向前行着,不用看小麦就能知道,他肯定是和上次一样,准备顺着铃铛声去往空旷的、人烟稀少的地方。也只有这样,那个幕后的罪魁祸首才能轻而易举地将这个孩子绑走。
有了上次的经验,小麦立刻出手摇晃起他来。当务之急,就是借助外在的力量将他唤醒,夺回自身的意识。否则铃铛声继续响下去,小明也会固执地往声音的源头而去,即便这小小的身体根本就拗不过她。
“喂,小明,快醒醒!”小麦不放弃地呼喊着他,企图恢复他的意识。
当小明的脚步被成功阻止之后,铃铛的声音逐渐变得响起来,频率也有所加快,听上去显得有些急促。这似乎是起到了催促的作用,从小明的动作也可以看出。他的手虽然被小麦抓住了,但身体依然想要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进。不同的是,他更加急切地想要抵达那个声音的源头了。
坚持了好一会儿,小明那没有焦距的眼神才终于有所好转,渐渐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小麦几乎不需要再把他的耳朵捂住,看来小明的抵抗能力也算是有所提高了吧。
“小明,怎么样?还好吗?”小麦确认似地问道,真不知道这铃铛声有没有对他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听到小麦的问话,眼前的小男孩眨了眨眼睛,随后喃喃地说道:“小麦姐姐,我听到了铃铛的声音……”他回想起刚才自己听到的。
“嗯,我也听到了。”小麦同样说道。
直到现在,小明恢复意识之后,铃铛的声音都没有停过。
“小麦姐姐,我要找到这个铃铛声才可以。”小明突然说道,“因为我的朋友就在那里。”
小明没来由地说着这些,让小麦消化了好一阵。小明的朋友在那里?他的意思难不成是……他有朋友被那个幕后黑手给抓住了?
小麦突然觉得麻烦又自动找上门了,而另一头的铃铛声继续响着,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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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小明的小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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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你有朋友被那个摇铃铛的人抓住了?”小麦尽量问得直白一些,以免眼前的孩子听不太懂。
不过,稚气的小明却好像明白目前的情况,点头回答道:“嗯,我的朋友被抓住了,就是铃铛那里。”他虽然说得不是特别清楚,但小麦也能理解他的意思。
“你确定?”小麦不放心地问道,“小明,你的朋友是长什么样的?”
“是小锤哦。”小明稚气地说道,“我的朋友叫小锤。”
得到这种文不对题的回答,小麦也只能是一阵无力,谁能指望一个小孩子能把问题说清楚呢?就目前来说,如果她真要发挥助人为乐的精神,帮他找到那个叫“小锤”的朋友,就必须先尽可能弄清楚情况才行。可是现在她压根什么都不知道,除了那个被拐走小孩的名字。
想着,小麦再次问道:“你知不知道抓住你朋友,就是那个小锤的,是个什么人?”
就算不知道被拐走孩子的模样以及具体情况,但知道绑架者绝对是更有效的途径。
然而,小明只是说道:“蓝胡子,好蓝好蓝的胡子!”他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是蓝胡子先生哦!”
小麦真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完全不知道这个孩子在说什么。好蓝好蓝的胡子?蓝胡子先生?他到底在说什么啊?莫非是个粘着蓝色假胡子的男人?还是说对方是个把自己胡子染成蓝色的家伙?总之,应该不会有什么人胡子是天生蓝色的吧?
算了,看来从这个孩子的嘴里也是问不出来什么了,小麦只好从记忆中搜索对方的信息。
铃铛的声音依旧没有间断,似乎执意要诱人上钩。小麦自然知道顺藤摸瓜的道理,虽然她不主张打草惊蛇,也不主张入虎穴去得虎子,但是稍微跟踪一下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到时候她见机行事,只挑人多的地方走,这样或许会安全很多。
小麦想着。便拉着小明的手说道:“走。我带你去找你的朋友。”说着,两人就朝着铃铛声传来的方向而去。
有一点小麦觉得很奇怪,明明其他人都听不见的声音,她却能够听得见。而且还清晰地知道这个铃铛声是从哪里传来的。不仅如此。旁边的小明竟然也能够听得到。要说是因为铃铛声只能被小孩听到,那为什么超市里的其他孩子却没有什么反应?小麦猜测,会不会是只有部分孩子才能对这种铃声产生反应?可问题是。这些孩子到底是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呢?
小麦回想着新闻里的报道,那些失踪的孩子们至今也没能被找到。虽然出于保密的目的,报道只是放了孩子的照片,并没有多做身份介绍,但是就已知的信息来看,那些失踪的孩子们似乎并没有什么相同的地方。
小麦顺着铃声的方向继续前行着,又回忆起那个在地铁站见过的人来。非常魁梧的个子,后背有些佝偻,身上穿着藏青色和黑色夹杂的大衣。他整个人被大衣包裹住,连头的部分也掩藏在里面,让人根本就瞧不清楚他的样貌。虽然不知道对方具体长什么样子,但小麦早就觉得对方非常可疑了。
最令她在意的,莫过于在地铁站的时候,他接触过那个小男孩。当时看小男孩的模样,就有些不寻常,一脸的木讷呆滞,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召唤过去的。再后来,小男孩的失踪就被新闻报道了。在小麦看来,这绝对不是纯粹的巧合。
旁边的小明也让她觉得不寻常,小家伙竟然也能够清楚地往声音的来源方向前进,而且和上次不一样的是,此时的小明是清醒的状态。换句话说,他并没有被铃铛声蛊惑住内心,而是凭借着自己的意识走动的。那么他又是如何做到的?如何在不被铃铛声迷惑的情况下,保存有自己的意识行动的?
一路走进升降电梯,小麦听着那声音的来源,没错,铃铛声就是从超市下面传来的。不是超市的1楼,而是再往下面去的感觉,地下停车场?意识到这点的小麦,心里突然有些忐忑。要是在人多的地方还好,可如果是往下走,去往地下停车场,那里的人肯定会少很多。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小麦觉得自己遭遇危险的可能性也会加大很多。更何况目前在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小孩子,就算是逃跑也不会那么便利,小明很有可能会拖了她的后腿。
小麦乘上电梯,一路往地下停车场而去。
电梯门打开,小麦看到了停车场里三三两两的顾客,大体上还是非常的空旷。小麦和小明继续循着声音的方向而去,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非常偏僻的角落。
声音越来越响了,小麦突然有种感觉,转过这个角落,有什么东西正存在着,是一种与普通人不同的气息。心里生出一阵警觉,小麦制止了小明想要走上前的动作。她无声地比了个动作,让他先站在原地等着,并示意他保持安静不要出声。
小麦一个人放慢了脚步,慢慢朝拐角处靠近,这里的灯光非常昏暗,影响了她的视线。一步步地走过拐角,她试图用最快的速度看清楚拐角处的东西。可就在这个时候,铃铛声突然停了下来!
小麦心里先是一惊,然后很快看清楚了眼前的家伙,是那个在地铁站看到过的古怪人物!
依旧是一身藏青色和黑色夹杂的老旧大衣,把他魁梧的身躯包裹起来,让人看不清楚样貌。如果不是他的打扮过于诡异,小麦肯定会以为那只不过是个佝偻着背的老年人。此时,对方正手拿着一只铃铛,不过已经停止了对它的摇动,转而朝小麦这个角度看过来。
他的脸埋藏在黑暗之中,同时也被那件大衣遮住了大半,因此即便是正面对着她,小麦也依旧看不清楚对方的脸。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已经发现了她,并且正朝这里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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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蓝色的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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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与彷徨,节制与贪欲,焦乱,争斗,森罗兽骨,逆卷万象。徘徊于黑暗中的魍魉啊,响应我的召唤……东之青龙,西之白虎,南之朱雀,北之玄武,万物皆为镜花水月,受吾指引,君临天下,寂灭无量!录鬼簿,开启!”
经过那么多次的涉险,小麦几乎已经养成了使用录鬼簿的习惯。一旦发现苗头不对,出现了什么她无法应对的危险东西,她就会本能地使用起录鬼簿来。想想一开始录鬼簿出现的时候,她又怎么会想到这些呢?
不动声色地召唤出了这本古文书,耀眼的金色光芒之中,那本书就那样凌空漂浮着,纸张不断翻飞。
小麦心中想象着鬼火的模样,于是翻飞的纸张逐渐停了下来。巨大的书籍,悬浮在空中,被翻开的那一页上面,是一幅彩色的水墨画像,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明明纸页看上去有些古老,色泽偏黄,可又流露出一种鲜活的感觉。
青蓝色的鬼火,依稀可辨其五官,就好像是拥有生命那样。画像的下方,赫然写了“鬼火童子”四个书法大字!
将钥匙置于身前,对准录鬼簿的方向,小麦大声喊道:“出来吧,鬼火童子!”
每次鬼火被她从录鬼簿里召唤出来。都会习惯性.地和小麦拌拌嘴,然而小麦也越来越习惯不给它说废话的机会。没办法,基本上需要它出场的时候,都是情况比较危机的时刻。谁叫鬼火和满天星不一样,是专门用来战斗的鬼灵呢?
“鬼火,攻击它!”小麦用最简洁地话说道。
不管对方是什么,先打了再说,可不能被对方抢占了先机,否则她就是被动挨打了。就瞧他那副不正常的样子,以及那不正常的铃铛声。小麦就有理由推测他不是普通的人类。既然不是人类。那就可以放手一打了。
然而,青蓝色的鬼火烧了好一会儿,小麦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鬼火难道是不起作用了?
“怎么回事?鬼火?”小麦立刻严肃地问道,她心里已经有种不好的感觉。
鬼火停止了无用的攻击。转而退回到她的身边:“这家伙手里拿的铃铛。有一种奇怪的力量。”
小麦一听。立刻追问道:“什么意思?什么奇怪的力量?”
她边说边往后退了一步,在鬼火暂时派不上大用场的现在,她需要尽可能地和对方拉开距离。
“那应该是某种被供奉的东西。不过传出来的却是一种邪恶的力量。”鬼火解释说道,“这种力量形成了一层保护壁,所以我的火焰烧不到他。”
小麦心中已经在盘算要如何离开了,嘴上则问道:“这家伙到底是人是鬼?”
虽然很有可能没办法救出小明的朋友,以及那些失踪的孩子,但最起码要让她探听到一些对方的有关信息,这样才能从长计议。没办法,小麦不喜欢拿自己的生命冒无谓的险。
鬼火回答说道:“不是活人,原本的身躯应该早就已经腐烂掉了。现在……是靠铃铛的邪恶力量聚集起了肉块,并附身在上面获得行动的能力。”
小麦一听到自己面对的是这么可怕的东西,立刻又往后退了几步。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自己压根就是个门外汉,怎么可能留下来和对方硬干一场?现在还是想办法赶紧脱身才是,尤其是不远处还有个小家伙得一起带着逃走。
小麦思考着录鬼簿里有没有什么鬼灵可以在这个时候使用一下的。既然鬼火起不了作用,那么最起码得用其它的家伙牵制住眼前的家伙。鲶鱼怪?水系的家伙直接pass。满天星?不,它不是战斗系的。连鬼火都搞不定的家伙,它更加不可能成功。山鬼?算了吧,上次镜子迷宫里用了用,直接把人家整栋建筑都掀了,可别再引起事故了。搞不好楼上超市都给整得坍塌掉了,到时候出事的人可就不是一个两个了。
然而很快的,小麦想到了录鬼簿里的另外一只不起眼的鬼灵。那是在对抗猫妖的时候意外役使出来的,是在福子的那起蛊灵事件被收进录鬼簿的真咒系鬼灵。因为收录的时候是小麦单方面毁坏了蛊灵与福子的契约,再加上小麦本身的灵能力不够,所以虽然收录了,但在录鬼簿里其纸张一直都是呈现黑色。直到小麦的灵力有所提升,才能够在危机关头彻底清除蛊灵原本的宿主关系,将它变为自己的鬼灵。
那泛黄的纸页上,三只长着眼睛的手掌聚在一起。在它们各自的掌根部,还奇异地长了两条细短的腿。画像下方写着“鬼手”两个字,标明了鬼妖的确切身份。
小麦收回了鬼火,再次将钥匙对准录鬼簿,大声喊道:“出来,鬼手!”
随着她话音落下,地上,四周的墙壁上,长出了许许多多的鬼手。
小麦立刻命令道:“鬼手,拖住这个拿铃铛的!”
说完,她立刻往反方向逃开,现在可要抓紧时间逃跑,要是被追上就麻烦了。如果只有她一个人还好,最关键现在她还带着一个跑不快的孩子。
几乎是立刻的,在小麦下达命令的时候,那众多的鬼手瞬间朝对方而去。然而,对方仍然想挣扎。只是鬼手胜在数量众多,任凭他挣扎也没有多大用处。小麦心里暗暗叫好,就这样坚持下去,她就能成功逃脱了!
可是不经意地朝后一瞥,小麦不禁愣了一愣,蓝……胡子?她瞬间明白了小明所说的话。
之前她问小明,他的朋友被谁带走了,记不记得对方长什么样子。小明只回答说蓝色的胡子,当时小麦还不明白他的意思。然而此刻在她面前,正是出现了他口中所说的……蓝色的胡子!
此刻,小麦看到了对方的样子,那阴森而充满邪恶气息的脸上,浓密的胡子布满了嘴边。那蓝色的胡子迥异于常人,让她心中纳闷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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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小”小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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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麦原本想,如果是鬼手的话,就算不能打败这个摇铃铛的家伙,最起码拖个一时半会儿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因为就小麦所知,鬼手可是以数量为优势的。曾经为了阻止猫妖的行动,它们甚至分化出了无数只,组成了一对巨手,成功挡住了猫妖片刻的行动。要知道那只猫妖的力量可是连山鬼都敌不过的,这样鬼手都能牵制住它片刻。那么此刻这个明显和人类体型差不了多少的家伙,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小麦的目的只是逃跑,本来应该是这样的。然而当小麦看到在挣扎中显露出来的那张面孔时,尤其是那浓密的蓝色络腮胡子时,她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可就在小麦愣神的时候,旁边,突然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朝那蓝胡子跑去。小麦忙稳住心神看过去,心中暗道不好,是小明那孩子!
只见小明快速地跑到了蓝胡子的旁边,趁着他被鬼手牵制住,伸手在他的大衣里面摸索起来。
小麦忙大声说道:“小明,你在做什么?快回来!危险!”
真是的,这孩子难道不怕危险的吗?明明都已经知道自己的朋友被这蓝胡子给抓住了,他怎么还敢随意地靠过去?实在是给她添麻烦!
可是虽然小麦在旁边一个劲的着急。小明却固执地在大衣里寻找着什么,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似乎那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小锤,我这就来救你了……”小明喃喃地说道。
小麦已经受不了了,眼看蓝胡子就快要挣脱鬼手的束缚,她急忙快跑过去,想要强行将他拉走。虽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再呆下去绝对是危险的。
奔跑的时候扯动腹部的伤口,连带脖子后面的瘀伤也让她疼痛难忍。才刚遭遇过那个小丑一样的变态,现在就要面对这么一个摇着铃铛的蓝胡子。她还真是不得消停。
小麦拽住了小明的手。就要把他拉过来,谁知却听他说道:“找到了,是小锤!”
随着他的话,蓝胡子反抗得更加激烈起来。铃铛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会?他明明没有摇动铃铛啊!小麦心中讶异。却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因为在这阵铃铛声中。鬼手的力道已经明显的减弱,对他的束缚也松动了不少。
眼看蓝胡子就要挣脱开来,小麦来不及问小明小锤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一个用力将他扯了过来,然后准备沿原路逃回。可是就在他们要逃离的时候,身后的蓝胡子突然一个动作,撞到了离他不远的小明。
小麦本来还在往前跑,却突然被后面的小明撞得一个趔趄。她忙回过头去,却只来得及看到一个不知名的物件朝自己当头砸来!
来不及闪躲,小麦就那么被砸了个正着!
本来就腹部疼痛,脖子疼痛,现在头上更是被狠狠地砸了一记,小麦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快要散架了。
“喂!你干什么啊?”小麦捂着脑袋跌坐在地上。
不用说她都已经能够猜到,因为蓝胡子挣脱了鬼手的束缚,往前冲撞到了小明,连带小明就撞到了自己。而这个不知名的东西,应该就是从小明身上甩出来的吧,偏偏就砸在了她的头上。
小麦睁眼看过去,就看到地上躺着一柄木头锤子。奇怪,这里怎么会有锤子的?小麦心中疑惑起来。
“糟了!”旁边,小明突然拉着她的手说道,“小麦姐姐,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他神情突然变得急切起来,边说边捡起了地上的锤子。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小麦看了眼就要朝他们走来的那个蓝胡子。
刚才让他走的时候他却磨磨蹭蹭,现在反倒是着急起来了?
小麦忍着各种疼痛,起身拉着他边逃边说道:“对了,你手里的锤子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她刚才可没有瞧见这样东西。
小明跟着她逃跑,脸上则是露出了高兴的笑容:“是小锤,我找到小锤了!”
小锤?小麦突然有种牛头不对马嘴的感觉,他们不是在说锤子吗?怎么突然扯到他的好朋友小锤了?说起来,她根本就没有看到周围有与小明年纪相仿的小朋友,他又是为什么说自己找到小锤了?然而,小麦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该不会……
心中冒出这种猜想,小麦立刻看向他手里的锤子,脸上露出诧然的神色。不是吧?他的朋友小锤……其实是一把锤子?等等,他刚才不顾危险地在那蓝胡子大衣里找了半天,原来是为了找这把锤子?敢情是她自己理解错了,把小锤当成了一个人?
“喂,你别告诉我这锤子就是你嘴里所说的‘小锤’?”直到走进电梯中,小麦才松了口气说道。
现在已经进了电梯,只要坐上楼去,前往人多的地方,应该就问题不大了。正因为这样,她才有空问他问题。
小明回答说道:“嗯,他就是‘小锤’,是我的好朋友。”
小麦刚想要埋怨两句,怪他为了把无关紧要的锤子而让她涉险。开玩笑,一把木头锤子,一件工具,竟然值得她这个大活人去冒险?两人就为了这锤子而忙活了半天?
可是,小明接下去的话就让她再次纳闷起来:“小麦姐姐,我们必须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否则会被人发现的。”
小麦还没来得及问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就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异常的变化,整个重心都往下移动起来。
唉?奇怪?周围的一切怎么突然变得高起来了?是巨大化了吗?小麦心中狐疑不断。可是接下去,她就发现了令她难以接受的事实。
不,不是周围的事物长高了!而是她自己变矮了!
怎么回事?她的身体正在缩小!小麦满脸的恐慌,无法接受此刻身体正在发生的变化。
旁边,小明的声音再次传来:“对不起,小麦姐姐,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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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万宝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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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原本还只是小孩体型的小明,此刻在自己面前却是一个巨人的模样。小麦突然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此刻只有小明的鞋子那么高。不是吧,她变成小矮人了?!
“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是你的错?”突然变成了小人的模样,小麦心中的焦急不是一点两点,她急切地想要知道此刻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他刚刚说都是他的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明继续说道:“因为刚才我不小心把小锤砸到了姐姐的身上,所以你才会变小的。”
“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清楚!”被埋在一堆衣服中,此时的小麦根本就是个拇指姑娘,放在手掌上都可以。
小明并没有来得及回答她,因为眼看电梯就已经到了指定的楼层。他似乎对此已经有了打算,立刻将地上小麦的衣服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又迅速地掏出一块小手帕把小麦包裹起来藏在了衣服里。
所幸电梯里面只有他们两人,所以没有人看见这匪夷所思的一幕。监控室的工作人员也正好没有关注到这边,小麦也算是走运了。
“叮!”电梯门应声打开,超市1楼到了。
小明抱着这堆衣服往外走。没有任何人发现异样。衣服堆里,还包裹着一把木头锤子,正是之前砸到小麦头上的那把。
所幸小明这孩子虽然年纪很小,但还算聪明,知道怎么样返回公馆。一路回到公馆,直到去到二楼小麦的房间内,小麦才敢重新从衣服堆里钻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明你快给我说清楚!”小麦再次急着问道。
她捂了捂自己身上的手帕,现在她可是衣服都没有了,谁叫她的身体突然之间变小了呢?而且还是一下子小了这么多。
小明把她放到了床上,然后拿出了衣服里面的那把木头锤子。解释说道:“小麦姐姐。我本来就没想骗你的。现在你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这把锤子。”他说着挥动了一下那把看似普通寻常的小木锤。
小麦已经受不了内心的煎熬了,急着说道:“所以说,这把锤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赶紧说清楚啊!”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真是把她给急死了。
小明却依旧不急不慢地说道:“小麦姐姐。其实我不叫‘小明’。我是有名字的。”
“什么?你记得自己的名字?那为什么还装成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小麦突然有些不爽起来,这小家伙莫非一直是在装失忆?然后博取她的同情继而在公馆蹭吃蹭喝?
“小明”见她误会了自己,连忙摆手说道:“不。小麦姐姐,我没有假装什么都不记得。只是一开始的时候,由于受到铃铛声音的影响,我的记忆有些不完整。后来慢慢地恢复了,我才记起自己的名字。”
小麦坐在床上,捂着手帕,狐疑地看着他:“那你既然都记起来了,为什么都不跟我说明?”难不成这家伙一直跟在她旁边,是有什么其它的企图?
“小明”继续说道:“因为我要找小锤,所以希望小麦姐姐能够帮忙,而且我很喜欢小麦姐姐。”他眨着天真的眼睛,完全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样。
见到他这种童真的样子,小麦突然就不忍过分责备他了。只是,她的口气仍旧有些不悦:“不管怎么说,你现在都害我变成了这种样子,你必须把事情说清楚了。”
“小明”忙说道:“嗯,我会把事情都说清楚的。”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的名字叫‘阿宝’,而这把锤子就是我的好朋友——小锤。”
小麦没出声打断他,准备等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
只听“小明”说道:“我们不是人类,实际上,小锤是很久以前被供奉在寺庙的东西,而我是自然形成的负责守护小锤的守护灵。我们两个是同一样器具的分化,而这件曾经被供奉的东西就是——万宝锤。”
“万宝锤?”小麦喃喃地重复说道,“这又是什么东西?”
小麦听不太懂小明,不,应该说是听不太懂这个阿宝的话。什么供奉?什么守护灵?又是什么分化?小麦对这些都是一头雾水。不过有一点她倒是领会清楚了,她之所以会变小,应该就是万宝锤捣的鬼,所以她必须搞清楚这样东西的来历。
阿宝自然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对小麦没有隐瞒:“万宝锤是一件古老的神器,它有一项特殊的能力,就是让被砸到的人变大或者变小,俗称‘如意锤’。”
阿宝的这个解释,瞬间让小麦明白了许多,不过她很快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不是说这个万宝锤会让人变大又变小的吗?为什么我没有变大?反而变小了?”
阿宝似乎已经知道她会这么问了,他拿着那柄锤子说道:“小麦姐姐你看小锤的两端,是不是有不同的印记?”说着,他又把锤子放到了床上,好让变小的小麦可以看得更清楚一些。
闻言,小麦忙看了过去。果然,在锤子的左右两个不同的锤面上,刻画着不同的印记,都是非常古老的图案。这种印记的感觉,就好像小麦见过的田野先生变成犬妖时,额头上出现的印记,非常古老而又神秘。
阿宝见她已经注意到了两者的不同,于是接着说道:“砸到小麦姐姐的那一面是变小的一面,而这另外一面,则是变大的一面。”
一听他说完,小麦立刻就说道:“照你这么说,被这另外一面砸到的话,就能变大了?那你还等什么?赶紧让我恢复原来的大小!”
什么呀,原来是有解决方法的呀,小麦突然松了口气。
然而,阿宝却说道:“对不起,小麦姐姐,可是我现在的灵力有些不够了。”他的脸上出现了非常难过的神情,“因为已经很久没有人供奉过我们了,所以阿宝的力量正越来越小,就快要消失了。”
万宝锤虽然是神器,但阿宝却是在人类供奉下产生的守护灵。因此一旦失去供奉,他的力量就会减少,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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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9.“拇指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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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麦看着眼前的阿宝,然后整理着他刚才对自己说的话。期间她频频点头,又或者垂头深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好吧,我差不多弄明白你的意思了。”
如果她没有理解错刚才阿宝所说的话,那么小麦此刻的幼小状态并不是永久的。
万宝锤是古时候的神器,曾经在寺庙里受人供奉。因为长期的供奉,使得它拥有了自己的守护灵,也就是阿宝。
万宝锤是神器,它的两边有着不同的符文印记。用不同的两面分别敲打活物,就会使他们变大或变小。很不凑巧的,刚才砸到小麦的那一面正好就是变小的部分。
不过按照阿宝所说,被万宝锤砸到后,过一段时间会自行慢慢恢复。当然,也可以使用万宝锤的另一面使对方迅速恢复原来的大小。
不过问题又出现了,阿宝作为守护灵,因为已经长时间没有接受供奉,所以本身的力量正不断被削弱。现在的他,已经无法再频繁使用万宝锤了,否则自己就会消失得更快。
虽然万宝锤有这种不可思议的能力,但因为它是神器,所以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使用的。除了守护灵之外,就只有被它认可的主人才能真正自由地驱使它。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我就只能耐心等待了吗?”小麦喃喃地说道。
她原本还想说自己亲自动手的,可阿宝却说万宝锤不是任谁都可以使用的东西,小麦也就只能静候变化了。照他说的,假以些时间,她应该是可以恢复原样的。
不过小麦当然不愿意就这么被动地等待着,她这样就得错过正常的上学和打工了。然而无奈的是,眼下她并没有什么其它的办法。
“恢复成原来的大小需要多长的时间?”小麦想要知道确切花费的时间。
阿宝回答说道:“这个不一定的,每个人也都不一样。”也就是说,不能一概而论。
小麦闻言,只得皱着眉头说道:“那我岂不是只能干等着?”想着。她又继续问道。“对了,你还没跟我说明那个长着蓝胡子的人呢,他为什么要抓你们?”说着,小麦便朝他手里的锤子看了看。
阿宝也没有多做思考。只是如实地回答道:“因为供奉我们的寺庙在很久以前就不存在了。所以我和小锤就开始了四处流浪的生活。谁知道才来到这座城市。我就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小麦没有打断他,他指的应该是那铃铛的声音吧。没想到这个阿宝运气也和她一样衰,一来到这座繁华的大城市。就遭遇到这些不好的灵异事件。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小麦随口问道。
阿宝继续说道:“因为我的力量已经越来越小,所以不小心就被这铃铛声给迷惑住了。后来,我意识到了不对劲,可是逃走的时候却不小心把小锤给掉了。”他叙说着前不久才刚发生的事情,“后来就像你看到的那样,为了把小锤找回来,我重新寻找起铃铛的声音。好不容易再次听到,我就循着声音寻找,希望可以到达小锤所在的地方。谁知道一个不小心,我又再次被铃铛的声音给迷惑了。”
小麦在旁边听着,知道那就是一开始的时候,阿宝和自己见面时的情景。当时他确实是被蛊惑住了心智,神情木讷呆滞地前往铃铛声传来的方向。如果不是小麦阻止,他或许已经被那个蓝胡子捉住了吧?她可不认为一个就快失去力量的守护灵,能够抗衡一个诡异而高大的非人类,更何况对方还是个专门拐走儿童的凶险家伙。
“之后的事情我就都知道了,你不需要再解释说明。”小麦决定省去不必要的赘述,随即说道,“你知不知道那个蓝胡子的来历?他为什么要绑架那些年幼的儿童?”
小麦对那个蓝胡子的事情一点也不清楚,却也有些好奇,于是就决定探听一下。
阿宝回答说道:“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他有一个铃铛。”
小麦翻了翻白眼:“嗯,一个铃铛,这我也知道。”
“你先听我说。”阿宝显然知道一些小麦不知道的东西,“这个铃铛是不祥之物,如果把它当作媒介,奉上一定的贡品,是可以供养邪神的。”
小麦听到“邪神”这个字眼,这才稍微在意起来:“供养邪神?什么邪神?为什么要那样做?”
邪神是干什么的?邪恶的神明?听上去就非常不吉利的样子。那个长相怪异的蓝胡子为什么要供养这种不吉祥的东西?
对此,阿宝则是如实说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那些被抓走的孩子迟早都会被当作贡品。”
阿宝说着自己所知道的,之前他不小心被铃铛声蛊惑住,也弄丢了非常重要的锤子,为此才会对蓝胡子的事情有所了解。
然而,小麦在意的却是别的事情:“你说‘迟早’?什么意思?那些被抓住的孩子还没有出事吗?”
她一直以为,被那个蓝胡子抓住之后,那些孩子就会立刻被害,失踪就等于是死亡。然而,听这个阿宝话里的意思,似乎并不是这样。
阿宝的回答证实了她的猜测:“嗯,供奉邪神的祭品是有规定的,不能一次供奉很多。”
“等等,有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小麦突然说道,“为什么一定得是小孩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蓝胡子抓去的都是年幼的孩子,难不成这种供奉还有特定的要求?”
虽然知道做这种事的人一定是个变态,但小麦仍想探究一下这件事情的原委,为什么一定要用小孩子来供养邪神呢?
阿宝解释说道:“这并不一定的,不同的邪神会有不同的特点,供奉的东西也会不一样。有的邪神就喜欢小孩子,也有邪神只需要用动物供奉就可以了。”
小麦听完后,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不同的邪神,供奉它们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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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邪神供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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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那些失踪的孩子说不定都还活着,小麦心里突然就有了新的想法。之前在地铁站的时候,她曾听到过那阵铃铛声,一个小男孩正循着铃铛声而去。之后他就彻底消失在了地铁站之中,成为新闻报道上的失踪儿童。
小麦心里一直会忍不住想,如果当时她能够阻止他的话,或许那个小男孩就不会失踪遇害。她明明有察觉到了奇怪的地方,却并没有出手干预,小麦为此多少有些在意。
如今听阿宝所说,那些被带走的孩子或许还没有死,小麦就突然觉得一切还不算太晚。也许她可以救回那些被拐走的孩子,现在的话也许一切都还不晚。
小麦于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阿宝,你说我们可不可能从那个蓝胡子手里救出那些孩子?”
这种灵异的事件,肯定是不能拜托给警方的,他们必然对此一无所知。
阿宝有些不明白地说道:“小麦姐姐,你想要去救那些孩子?”
小麦一向是不管别人闲事的性格,此时对自己的这个想法也有些犹豫:“我只是想说,如果不是特别麻烦的话,或许可以顺便救救他们?毕竟这攸关不少孩子的性命,总觉得不能放任不管。”
如果这件事情她不知道还好。可最关键阿宝已经告诉她了。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小麦还对那些本可以施救的孩子放任不管,那么以后他们要真是出了什么事情,她岂不是见死不救?小麦觉得自己到时候肯定是会产生内疚与自责的。
小麦自然是想过要不要报警的,可现在就连她自己都还不知道那个蓝胡子究竟隐匿在哪里了,这样根本就无法向警方举报。如果要向警方报案的话,许多细节肯定会被询问到,可小麦自己也不清楚。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听到那阵古怪的铃铛声,然后才发现那个拐走孩童的犯人的吧?这听上去就很匪夷所思,很难让人信服。
再说了。那铃铛声本来就很古怪。普通人还真就听不到。因为是邪物,所以只有作为贡品的小孩子才可以听到。而且不是所有的小孩都能听到,只有本身或多或少有些灵力的孩子才能听闻。都说年幼的孩子容易有通灵的能力,虽然可能只是微不足道的灵力。但却足以让他们听到这阵铃铛声。并受其蛊惑。随着年纪的增长。这种能力会逐渐丧失,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大人们都听不到铃声了。
小麦自己之所以能够听到,是因为自身也拥有不小的灵力。连录鬼簿都能使用。她自然能够听到这阵铃铛声了。不仅如此,因为小麦自身力量有所增强,所以她开始不容易被这种东西蛊惑住心神了。相反的,阿宝虽然是神器的守护灵,可因为常年没有受到供奉,自身力量已经削弱到所剩无几,自然也就容易被铃铛影响。
“阿宝,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找到那个蓝胡子?”小麦边思考边问道,她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去救那些孩子。
闻言,阿宝也露出了思考的模样:“小麦姐姐,我之前为了找小锤,也想过很多办法。不过最管用的,好像还是那铃铛的声音。”他说起自己之前寻找小锤的经历,“如果能够跟着铃铛的声音走,那就肯定可以在源头的地方找到他。”
当时阿宝刚来到蒙特利亚市,就不小心中了那蓝胡子的招,受其蛊惑,将小锤遗落在了那里。后来,他为了重新找回小锤,再次循着铃铛声找去。没想到一个不小心,又受到它的蛊惑。幸好小麦及时阻止,他才没有被蓝胡子抓去。不过即便是这样,阿宝也因为铃铛的影响而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记忆。直到刚才又听到铃声,他才彻底恢复过来。
另一边,小麦当然知道寻找到铃铛声是最有效的方法,可那声音又不是想听就能听到的。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她引那个蓝胡子出来呢?
旁边,阿宝则是说道:“铃铛只对有灵力的小孩子有反应,所以蓝胡子也只会在那个时候摇动铃铛。”
刚才还在苦思冥想的小麦,此刻却像是受到了点拨与启发,立刻说道:“你是说有灵力的孩子?”如果是那样的话,或许有个办法可以行得通。
阿宝看了看她,然后摇头说道:“小麦姐姐,阿宝的力量已经没剩多少了……”
“我不是想让你去当诱饵。”小麦打断他说道,“我先问你,我这种体型会维持大约多久?重新变大的时候是一下子变大的,还是逐渐长大的?”
见阿宝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小麦就阻止了他的错误猜测。她并不是想让他当诱饵,引蓝胡子上钩,毕竟现在是幼小体型的并不止阿宝一个。
闻言,阿宝回答说道:“如果是自然恢复,那应该是两三天的样子。不是一下子变大的,也不是一点点地恢复。”
“什么意思?”小麦忙追问道,他的回答倒有些让她意外。
阿宝这才解释说道:“小麦姐姐现在是巴掌大小,随后会变成三四岁的模样,接着是十岁左右,再然后就是原来的大小。虽然变成最终的样子会有一个过程,但并不是一点一点地长大,而是一下子变到三四岁,再一下子变到十岁,最后瞬间恢复原样。”
这种恢复的过程就像是将小麦的成长压缩为几个时间点,再迅速演练一遍。
闻言,小麦心中暗自琢磨了起来,随即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我可以自己来当诱饵。你刚刚说我的身体会恢复成十岁左右的模样,我自身又拥有灵力,这正好符合了对方的条件。”
由她来引出那个蓝胡子,或许是可行的方法。然而,小麦虽然冒出了这个主意,却又很快地察觉到了方法实施的难度。
先不说别的,刚才她面对蓝胡子的时候,似乎就没占到什么先机。自己基本上就是在用鬼手推延他,还未想到什么可以彻底击败对方的方法。难不成她到时候也要靠这个办法拖延住蓝胡子,然后趁机救出那些孩子?总觉得这样的安排不确定因素有些多,保不准会发生什么突发的情况。
旁边的阿宝虽然姑且也算是个守护灵,但灵力所剩无几,又是孩童的模样,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的样子。小麦觉得,自己绝对有必要找个帮手。
很快的,她的脑子里就冒出了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一个让她倍感放心的强大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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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1.小小圣诞“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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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绪忍不住又看了眼自己的书包,确定包里的东西没有异样。
一套红色的圣诞老人衣服,红色的棉衣,白色的绒毛滚边,领口处缀了两个白色的小绒球。黑色的小绒靴,将裤腿尽收其中。此刻,小麦就穿着这么一件衣服,像极了一个圣诞老人。不同的是,她此刻没有戴圣诞帽,也没有沾上白色的大胡子。
对于自己此刻的装扮,小麦觉得也不能挑剔什么了。没办法,谁叫她现在整个人都变得像个小布偶那样,根本就没有什么合身的衣服可以穿。所幸之前去游乐园的时候,因为圣诞节即将到来,有玩偶赠送的小活动。阿宝作为小朋友,也很幸运地拿到了一个。
小麦总不能不穿衣服,可一时半会儿间又不知道上哪儿去买人偶的服装。好吧,现在只有这一类的服装才能适合她穿了。小麦又不是什么缝纫高手,可以马上做一件小衣服出来。说到底,现在的她也就比普通的缝衣针大了那么点,还是别给自己添事儿了。
也因此,小麦现在才会穿着一身圣诞老人的服装,而且目前正藏身于天绪的书包里。
将脑袋探出包包一角,小麦小心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虽然天绪走得非常小心。但书包还是会有些晃动,好在里面临时放了块毛巾,小麦这才有搁脚的地方。不然她只能战战兢兢地站在书本上,一不小心就会掉进书本的缝隙之中。对小麦来说,现在即便是一个书包,对她来说都是非常大的。
天绪看到书包一角探出头来的小麦,忙四下查看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小心被别人看到。”
小麦早就已经掌握了周围的情况,正因为现在周围没什么人,她才会冒出头来。书包里面都是书本的味道。她需要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圣弗朗西斯学园的书包都是学校统一提供的。不管男生女生,都是手提式。虽然大多数人不会使用学校配发的书包,但天绪还是和小麦一样使用着的。这对于一位出身豪门的大少爷来说确实是不常见,因为他们大多数都喜欢张扬自我的个性。此时天绪特意将包往上提了一些。以便于和小麦说话。否则小麦将只能大致处在他大腿的位置。
“放心。没问题的。”小麦开口说道,“你只要带我去见洛奇就可以了。”
天绪依旧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然后不确定地问道:“你真的要去找那个长着蓝胡子的诱拐犯?我还是觉得太危险了。”
昨天晚上。小麦让阿宝带她去了天绪的房间,告诉了天绪他们昨天白天在超市遇到的事情。天绪知道了小麦变小的事实,也知道了关于阿宝的事情,以及他作为万宝锤守护灵的身份。虽然一瞬间知道了这么多,确实让他有些难以消化。不过好在他对这种灵异事件也是不陌生的,自己身上更是寄宿着古老的猫妖,所以很快他就理解了具体的情况。
不过当小麦说想要去寻找那个蓝胡子,并救出那些失踪的孩子时,他还是表示出了自己的反对。就像他现在说的那样,诱拐犯绝对是危险的存在,小麦身为一个柔弱的女孩子,不应该涉足这些事情,更何况她现在体型还变小了这么多。而且不说别的,就听那个叫阿宝的小男孩所说,那个诱拐犯似乎还在供奉什么邪神,他实在是非常担心小麦即将去做的事情。
然而,小麦更关心的倒不是自身危不危险的问题,她比较在意那些危在旦夕的孩子们。如果不抓紧时间行动的话,那些孩子就真的是死定了。小麦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越来越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照理说这明明就是跟她毫不相关的事情,她却费时费力地想要去解救,以前的她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对于自己的这种转变,她也有些弄不明白。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她开始去帮助别人了?就好像电视里演的正义英雄那样?
小麦不经意间会思考这个问题,当然,她也不会去深究就是了,只是略作思考。这次的事情,她也是没多想就决定帮忙了。事实上,在不通知警察的情况下,她也是不得已要求助洛奇。昨天晚上她尝试召唤过录鬼簿,可是却根本就行不通。不管试了多少次都一样,当她握着那把已经和自己身体一样大的金色钥匙时,录鬼簿就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对此,小麦的解释是体型变化的缘故。受万宝锤影响,她的身体变小了。同样的灵力放在缩小的身体里,或许就没办法使用流畅了。也因此,她可能暂时无法使用录鬼簿。由于这只是短时间内的情况,小麦也就没有过多的担心。
不过既然拯救那些孩子是非常紧急的事情,她也就必须要找个帮手帮助自己才行。小麦自然第一个就想到了洛奇,因为在她周边认识的那些人当中,洛奇应该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
天绪的话,虽然附身在他身体里的猫妖非常厉害,但他自己似乎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司徒先生则是过于神秘,小麦不想过多地拜托他这种事情。虽然知道同住一间公馆的田野先生也是强大的犬妖,但毕竟人家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和她的交情也只是一般般。她总不能要求这个知名的少女漫画家去冒险吧?搞不好还会在漫画界传出不好的绯闻。思来想去,也就只有洛奇最合适了。
洛奇的身份虽然也是个谜团,但他的实力毋庸置疑,小麦自己就亲身验证过很多次。而且他虽然厉害,却又行事低调,不会去做惹人眼球的事情。当然,他的外貌是个例外。由于外貌太过出众,所以会阻挡不住女生的关注。不过就洛奇本身的性格来说,他这种低调不与人深交的性格,使得他行动起来会相对方便一些。因为除了学校里的女生们,应该不会有谁对他投以过多的关注,除非同样是被他外貌吸引住的学校外面的女子。
在这种情况下,找他帮忙也就显得合情合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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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不合作的洛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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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奇盯着眼前的小麦,虽然表情大体上仍是一贯的冷淡,却多少流露出了一丝诧异。此刻的小麦正穿着一件圣诞老人的衣服,只是缺了一顶圣诞帽子。不过这些都不是让他诧异的,唯一让他有些在意的,是她此刻巴掌大小的体型。
小麦站在天绪的手上,此刻她正被天绪托举在身前,由此才可以直视洛奇。她挥了挥手,试图引起他的注意。毕竟她目前的体型太小,很容易被人忽视,她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穿了件大红色的圣诞老人服装?
“洛奇,我说的你都听清楚了吗?”小麦边挥手边说道,“你怎么说?愿意帮忙吗?”
小麦问着洛奇的意见,就她来看,洛奇一向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类型,甚至是生死时刻他都能不管不顾。这么脾气古怪冷淡的人,她不确定他是否会立即答应帮忙。
果然,洛奇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冷冷地说道:“不愿意。”
洛奇的这种回答其实小麦一早就已经有所预料,她现在多少已经习惯他的冷漠了,于是再接再厉地说道:“洛奇,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清楚?那可是不少无辜的孩子,你真的要见死不救?”
洛奇依旧是他原来的样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麦被他的回答噎到。好半天才说道:“冷血,亏我还以为你是专门去对付那些怪物的。”
从来到蒙特利亚市的那天开始,小麦就看到了他与屠刀女的打斗。之后更是有好多次,她目睹了他解决那些凶鬼恶灵的事实。小麦自然就会觉得,洛奇是有目的地在解决这些厉鬼妖怪。虽然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那些鬼怪的,但小麦就是这么觉得。
可是,洛奇似乎并不打算帮她的忙,就像以前一样。每当小麦求他帮忙的时候,他多半都会予以拒绝。
“我做什么是我的事情。”洛奇冷淡地回应着。“为什么一定要帮你?”
显然。洛奇的问题是有些问到小麦了。是啊,他和她非亲非故的,顶多只是同班同学,最多就是碰巧座位在两隔壁。他又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她呢?就算他有特别的能力。也没有义务要替她做这做那。
想了想。小麦转而将问题抛回给了他:“这要问你自己,为什么一次次地帮助了我?”她提醒洛奇之前的几次事件,“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明明就已经不止一次地帮助过我,说明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能再帮我一次?”
他的脾气果然古怪,就在前不久,明明还愿意帮她探查童家婚纱的那件事情,现在的儿童失踪案件反倒是不愿意了。
洛奇看了看她,没有说话。倒是旁边的天绪,看着在自己掌心中一副苦恼样子的小麦,也忍不住说道:“小麦,你先别急,冷静下来。”
虽然天绪好言相劝,小麦却依旧一脸没好气的样子。她双眼紧盯着洛奇,似乎在无声埋怨着他的冷漠。小麦没再说话,现场的氛围有些僵持。
洛奇无声地回看着她,就这样保持了好一会儿的沉默。就在沉默貌似要无止境继续下去的时候,洛奇再次开口了:“你的事情,你自己想办法。”他一点也不像要帮忙的样子,说完这句话后就径自离开了天台。
身后,小麦依旧站在天绪的掌心,面对扬长而去的洛奇,突然有种不爽的感觉。这个洛奇,居然就这么甩人离去?亏自己的态度还这么诚恳,他未免也太不乐于助人了。
天绪瞧她一脸气鼓鼓的样子,只能说道:“你先别生气,待会儿再找他说说,我想他会答应的。”
和一开始遇见洛奇时不同,虽然天绪承认自己对洛奇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之后几次碰面也是马马虎虎,但通过这段时间的同班相处,他对于洛奇的看法已然有所改观。就他来看,洛奇应该并没有他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冷漠无情。作为男生的自己,是最有体会的。男生有的时候在情感与思想的表达上面会显得比女生冷淡不少,因为他们是由理性思维主控的,那也只是他们的惯常表现。
小麦却并不理会他的解释,而是气鼓鼓地说道:“我还非得说服他不可,他要是不肯帮忙,我就不罢休了。”
现在小麦自己的身体还没有恢复成原样,录鬼簿也因此根本就不能使用。为此,她如果想要救出那些被蓝胡子绑走的孩子,就必须借助洛奇的力量。有他在,小麦觉得任何鬼怪似乎都不成问题了,因为他一直给她一种非常强大的感觉。
“不管怎么样,先去吃点东西吧。”天绪在旁边提醒说道。
他们利用午休的时间在天台讨论刚才那件事情,甚至连午饭都忘了吃,再耽搁下去午休的时间就要过去了。今天因为小麦的特殊情况,所以原本每天为天绪准备好的便当也自然是没有了,他们需要去学校餐厅用餐。
“一会儿你和我一起去吃点东西,现在餐厅里的人应该没多少了,不太会被发现的。”天绪说着他的打算。
经他这么一说,小麦还真觉得自己有些饿了。虽然变成了小孩子的模样,但她也仍是会感到肚子饿。
点了点头,小麦同意地说道:“好吧,那就先去吃点东西。”
圣弗朗西斯学园的餐厅
这里提供各种风味的美食,有南方的,也有北方的;有东方的,也有西方的。不管是正餐还是甜点,以及一些著名的风味小吃,这里都能够品尝到。虽然不能说是囊括世界各地的美食,但大部分餐厅里供应的菜品在这里都能见到,一些来自世界各地的著名菜色也是有所提供。
当然了,如果想要寻找地道的风味美食,还是要去专门特色的餐厅才行。这里毕竟只是学校的餐厅,能够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超高标准了,这也得益于超豪华学园的实力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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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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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盘里,盛放着简单易食的小肉丸子,配上切好的蔬菜水果沙拉。浓浓的酱汁点缀得恰当好处,让整道菜看上去干净清爽,却又非常美味的样子。
考虑到小麦此刻小巧的体型,天绪就点了比较方便她食用的食物。餐厅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他挑了个角落里的位置。旁边有隔离的小栏杆,上面还放着些盆栽,很好地阻挡了部分视线,隐藏了桌子上正在用餐的小麦。
坐在餐盘旁边,小麦用小竹签吃着盘里的肉丸和沙拉。没办法,现在她的体型还太小,根本就拿不动刀叉或勺子。旁边,天绪则拿了份牛排,看上去也非常美味的样子。
不过,天绪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心思去享用自己盘中的食物,他的注意力都被旁边的小麦吸引住了。此时她穿着那件圣诞老人的小衣服,红色让她整个人都显得非常亮眼,脸颊更是红扑扑的。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让她看上去又多了几分柔和甜美。不可否认,缩小的袖珍版小麦,看上去是那么的可爱。
一口一口地吃着盘里的小丸子,她看上去吃得有些费力,却也吃得很香。小嘴巴里塞得鼓鼓的,小手则紧紧地拿着那根小竹签。看着小麦吃得这么可爱的样子。天绪也忍不住猜测,莫非她盘里的食物真的那么好吃?让他也不禁想要尝一口了。
“嗯……吃完饭……我再去找洛奇……一定要让他……答应帮忙……”小麦嘴巴里嚼啊嚼,仍不忘刚才的事情,看来是打定了主意要找洛奇帮忙。
天绪听她说着,边听边拿起旁边的纸巾,小心地撕成小片,然后凑到她嘴边替她擦了擦嘴角。
“嗯,待会儿我陪你一起去。”说完他还不忘提醒小麦,“嘴巴上沾到酱汁了。”
天绪替她擦拭嘴角的动作非常柔和,他刻意放轻了自己的力道。这对他来说可是有些不容易的。因为小麦现在体型太小。他必须时刻注意才行,否则就会不小心伤到她。他的意识中再一次觉得,小麦是个柔弱的女生,需要人保护。尤其是现在的她。
一顿午餐。天绪一直在有意无意地照看着小麦。吃完盘里面的食物之后。小麦又就着吸管喝了口饮料。天绪特意拿了细小的吸管,便于小麦使用。
吃饱喝饱,小麦坐在餐桌上休息了起来。她晃荡起衣服前面垂着的两个白色小绒球。那是圣诞老人服装的特殊点缀。小麦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小球,思考着该如何说服洛奇。
好可爱!天绪看着此时正玩着衣服上饰物的小麦,毛茸茸的小白球就和她的人一样俏皮可爱。他再一次觉得,变小的小麦看上去是那么的可爱。对于此刻自己的认识,天绪尚有些捉摸不透。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只是单纯地觉得小麦非常可爱。或许是因为小麦体型变小了,又穿了可爱的圣诞老人衣服吧,天绪这样想着,看来自己也受到了圣诞节merrychristmas氛围的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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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啊冲破大风雪,我们坐在雪橇上,快奔驰过田野。我们欢笑又歌唱,马儿铃声响叮当,令人精神多欢畅。我们今晚滑雪真快乐,把滑雪歌儿唱……”稚嫩的童声,轻松的曲调,流溢出一种非常快乐的感觉。
小麦行走在密集的人群中,大街小巷到处可以听见这首歌。过两天就是圣诞节了,与之前相比,此时的merrychristmas氛围更加浓厚起来。
圣诞树上装饰着漂亮的彩灯,以及种类繁多的各类装饰品,这些装饰品在彩灯的映照下更显得色彩斑斓。橱窗里贴着圣诞老人的贴纸,白色的大胡子看上去是那么的和蔼可亲。不仅如此,玻璃上还有精致的白色雪花图案,上面附有晶亮的细沙,让雪花看上去好像闪耀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圣诞老人的长筒袜被陈列在橱窗里,圣诞花环色彩缤纷,红色的圣诞袜子看上去非常喜气,圣诞拐杖也是小巧可爱,三色波浪旗被悬挂在许多地方,随处可见。
虽然merrychristmas氛围浓厚,但小麦却无心玩耍,因为她另有其它的目的。在期末暂停打工的这个紧张关口,小麦之所以还会放弃晚上的宝贵复习时间,全是因为想要找出那个蓝胡子,从而解救那些被抓去的孩子们。她知道肯定有一部分孩子已经遇害,可如果真像阿宝说的那样,供奉邪神的贡品是有规定的,不能毫无章法,那么必然还会有存活着的孩子。
哪怕是只能救出一个,小麦都觉得这个险是值得一冒的。虽然她自己的亲生父母不知道身在何方,小麦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将自己丢弃在乡下,但对普通人来说,对那些被绑走的孩子来说,他们的父母一定是心急如焚的。每一个孩子都是宝贵的,他们是家中无可取代的一员,是父母的希望,是家庭的未来。
小麦最终还是没能说动洛奇帮忙,他似乎打定了主意不管闲事,无论她怎么拜托都没用。不过没关系,经过了近两天的时间,她的身体已经恢复成了十来岁孩子的模样。虽然还是有些行动不便,同样也不能够召唤出录鬼簿,但最起码足够让她正常行走了,不用靠第三者来将她搬运。
小麦决定把自己当作诱饵,靠着在大街上晃动,看能不能引蓝胡子上钩。年幼的儿童,自身具有一定的灵力,小麦正好符合蓝胡子的要求。她不知道能不能等到蓝胡子的铃铛声,这纯粹只是碰碰运气,却也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希望对方能上钩吧。
“叮……叮……叮……”
寂静空洞的铃铛声,如她所愿地响起。依旧是在这么热闹、嘈杂的街市上,遥远的铃铛声透过人群清清楚楚地传了过来。铃铛的声音干净没有任何杂质,空荡悠远,透着一股森寒的气息。
小麦立刻警觉起来,循着这不祥的铃铛声消失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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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4.要糖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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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铛声仿佛从遥远的另一端传来,小麦却又能清晰地辨别出声音传来的方向。不过,她虽然是十来岁小孩的模样,却并没有被这阵铃声所蛊惑。看来,体内的录鬼簿即便暂时还不能使用,但对于这种外在的未知力量,还是有一定抵抗防御能力的。
阿宝紧紧地跟在小麦身边,现在他正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集中自己的注意力,以免再次被这铃铛声给迷惑住心智。
两人一起往声音的源头走去,不知不觉离开了热闹的商业街区,来到了较为僻静的街道。周围的人群逐渐减少,慢慢的连道路上的灯光都变得微弱起来。黑色不断蔓延开来,提醒小麦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
没过多久,小麦就发现周围几乎已经没什么人了。她最终停在了一个小巷子的入口,声音正是从这里面出来的,清晰可辨。不过,伴随着这阵铃铛声,一股更加森冷的感觉传了出来,好像这是通往死亡的声音。如果走进去,她就会被永远召唤至彼岸。
看着漆黑一片的小巷,小麦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她心里有些没底,现在这个时候,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要是她贸然进去,到时候真要发生了什么事。岂不是连逃跑都困难?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个蓝胡子就在小巷里面,她现在还没有办法召唤出录鬼簿,就这么进去无疑是羊入虎口。
小麦有些望而却步,她在思考着对策,在形势不利的情况下,自己只能智取不能力拼。然而,真实的情况似乎并不容许她作出选择。在小麦的震惊、诧异,以及恐慌之中,小巷子里的人走了出来。
魁梧的个子。他整个人都被一件藏青色和黑色夹杂的老旧大衣包裹住。后背却显得有些佝偻。由于整个身体都蜷缩在衣服里面,连头也遮住了大半部分,所以根本就瞧不清楚他的模样。此时对方依旧手执一个铃铛,佝偻着背站在小巷入口。静寂地看着小麦这边。他的脸埋藏在黑暗之中。还被那件大衣遮住了大半。因此即便是对方正面对着小麦,她也依旧看不太清楚对方的脸。
眼见对方一直保持着沉默,且没有任何动作。连铃铛的声音都停了下来,小麦也静观其变。她维持敌不动我不动的状态,密切关注着对方的一切,以便在最快的时间内采取应对之策。说实话,现在小麦的心里是紧张的,因为她不知道蓝胡子的实力,而自己的录鬼簿又暂时处于不能使用的境况。小麦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警惕,随时见机落跑。
旁边,阿宝显然也是一副防备的样子。对于蓝胡子,他并不是特别陌生,因为之前他就和其有过接触,更是为此丢了自己一直守护着的锤子。阿宝知道蓝胡子的铃铛声具有某种蛊惑人心的效用,因此对此特别提防,尤其是在自己灵力所剩无几的情况下。
小麦沉默着,虽然天气很冷,她却觉得自己的手心已经有些冒汗。死寂的氛围在周围弥漫开来,让人有种窒息的紧张感。
他在等什么?为什么还不动手?小麦盯着蓝胡子看着,虽然在路灯昏暗的情况下,对方胡子的颜色看得并不是特别清楚,但小麦白天就已经确定了,那正是一把诡异的蓝色胡子。这个蓝胡子不是要抓小孩回去的吗?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动作?
小麦不知道自己是要在这里就立刻打住,老老实实先回去想办法?还是进一步跟着对方回去,好顺藤摸瓜知道那些被绑走的孩子到底藏在哪儿?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真想要获得什么实质性的线索,那就必须要以身涉险,这似乎是必然的。不过被这个蓝胡子抓去似乎一点也不安全,如果她在被抓走的这段时间里出了什么事情,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真有可能会出事的。
小麦反复掂量思考着,可是却猛地听到对方开口了:“要……糖果吗?”
“啊?”小麦一个没反应过来,忍不住喃喃地冒出了一个问号。
他刚才问她什么了?糖果?他问她要不要糖果?这是什么问题?在这个节骨眼上,怎么着都不应该问这种问题吧?这倒更像是在和孩童玩游戏时会问的问题,未免也太没有紧张感了。
“要……糖果吗?”对方再次开口问道。
伴随着他的问话,蓝胡子伸出了没有拿铃铛的另一只手。小麦心中一惊,以为对方这是要使出什么招数,忙向后退了几步,强压住心神想要看看对方到底要怎么做。
握紧的拳头舒展开来,掌心之中就那么躺着一粒糖果。用彩纸包装的糖果,算不上精美,却也非常小巧。这种老旧的彩色玻璃纸包装,让人有一种非常怀念的感觉。
看着蓝胡子伸出的手,以及他手里的那颗糖果,小麦心中暗自猜测,莫非他是真的在问她要不要糖果?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小麦就立刻一阵狐疑。不太可能,这个供养邪神的家伙,甚至都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依靠邪神力量而获得行走能力的肉块。这么一个存在,小麦实在不认为对方会单纯地只是想给自己一颗糖果。他肯定有着什么其它更为狰狞的目的,比如说将自己诱拐去杀害并供奉邪神之类的。
决定了,现在先逃跑吧!小麦最终判断要从长计议。可是下一刻,她就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拼命地想要活动身体,可是意识就好像和身体隔绝开来一样,她的身体不受控制了!
小麦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被附身了,可是快速地扫视了一下,并细细感受了身体的变化。奇怪,这好像不是被附身时应该有的状态。而且不止如此,她的周围根本就没有什么恶灵的样子,又怎么会被恶灵附身夺去行动能力呢?这和上次辛西娅的事情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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