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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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姐姐呢?没和你在一起吗?”小麦想着,随口问道。
听到小麦的问话,奈绪却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低垂下头,面色看上去十分隐忍。
看到她这副样子,小麦不禁反思起来,难道自己刚才问了什么不好的问题吗?好像也没有啊,只不过是简单地询问罢了,那问题有很难回答吗?
奈绪紧紧地拽着手里的相框,沉浸了许久,才再次说道:“姐姐她……已经去世了。”
一句简单的话,却让小麦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什么?奈绪的姐姐已经去世了?那也就是说……天绪的另一个妹妹已经死了?小麦沉浸在复杂的情绪中,没想到刚刚得知天绪还有一个妹妹,下一刻就被告知对方已经彻底离开了人世。对啊,难怪当初询问天绪的时候,他会否认自己还有其他兄弟姐妹了。
小麦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踌躇了半天才说道:“抱歉,我不知道……”小麦没有再说下去,生怕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引起对方不好的回忆。
奈绪摇了摇头:“没事,这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她的语调中隐藏着深深的伤感,似乎并不像她表面上说的那样“没事”。
看着奈绪这个样子,小麦忙说道:“好了,我们出去吧,送果汁的人差不多要过来了。”先别说其它的了,还是赶紧扭转话题才是,快点逃离这种悲哀伤感的氛围吧。
奈绪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跟着小麦离开了书房,神情始终沉浸在悲伤之中。
自从提起了那个去世的双胞胎,奈绪的情绪就一直没有回转过来。小麦和她聊了一会儿,便起身道别了。没办法。那种状态下的奈绪,就算和她说话,也根本就是心不在焉的吧。
小麦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心情有些复杂。虽然很想出去走走,但在这个并不熟识的大宅里,小麦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也罢,明天就可以回去了,今天还是安分点呆在这里吧。刚才只不过是跟着奈绪去了她的房间看看,谁知道一个不小心就发现了他们家的悲伤往事,害得奈绪回忆起了不好的事情。
小麦想着。不禁叹了一口气。又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走到阳台上。她想要透口气。一来到这里就接触到这种令人不舒服的事情,实在是让人心里觉得不好受。
站在阳台上,小麦依旧眺望着庭院之中。金色的大门,不同于山脚处的银漆大门。显示出一种更加大气高贵的感觉。大门上的精致花纹看上去非常奢华,配合着阔达的绿色庭院,突显出一种华丽的欧式宫廷风。
大门外,一条大道直通山脚,逐渐被两旁的山林给遮掩住,有一种非常曲径通幽的感觉。周围都是茂密的树林,整座宫家大宅就处于这种连绵起伏的大山之中。真是很难想象,这一大片的山区竟然都是宫家的地盘,果然不是一般的大财团。
小麦正放眼眺望着远处。想着刚才奈绪所说的那位去世的姐姐。突然,她又看见了天绪走出大宅,来到了庭院之中。嗯?他已经和自己的奶奶交谈结束了吗?
小麦正想着,忙朝对方挥了挥手:“喂!天绪!”她试图叫住庭院中的人。
可是,天绪好像在想什么事情。他的周围跟着好几个人。正往金色的大门处走去。
怎么回事?他们是要出去吗?小麦纳闷地想着。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小麦突然一阵头疼,眼神也逐渐变得失去焦距起来。
又来了,这种头疼欲裂的感觉,小麦不禁捂着自己的脑袋倒吸了几口气。
古老的水上回廊,直通到湖中间的木制房屋。这是一片幽静的湖泊,被周围的山林包围着,仿佛一处与世隔绝的地方。
突然之间,水中冒出了巨大的水花,仿佛有什么东西冲击了水面。紧接着,山林中发出巨大的声响,仿佛雷鸣声般巨大。
在这巨大的波动之中,湖中的木屋发生了损坏。
小麦被动地接受着这些讯息,明明知道这些画面不是目前正发生着的,却又真实得好像就是发生在眼前的。那激烈的破坏,仿佛连尘土扬起的味道都能闻到。
为什么自己会看到这些画面呢?小麦忍着疼痛,有些不理解。如果是以前,明明这种预知的画面一定是和自己有关的,可现在为什么她会看到这些和自己无关的画面呢?正在小麦想这些的时候,她的表情再次震惊起来,这是……
良久,画面逐渐消失,小麦再次恢复了原来的意识,却仍是忍不住地呼气。头疼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小麦双手支撑在阳台上,回想着刚才看到的画面。如果刚才她看到的都是即将会发生的事情,那么……不,她的预知能力从来都不会出错的,必须去警告天绪才行!
想着,小麦重新看向了庭院之中。可是此时此刻,天绪和他周围的几个人早就已经离开了庭院,更是走出了金色的大门。
小麦想也没想,立刻跑出了自己的房间。她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情景什么时候会发生,但为防万一,她必须抓紧分分秒秒地去提醒他。否则,很有可能画面中的景象会全部真实发生!
小麦疾步跑在走廊上,来到了宽敞的旋转楼梯处,快步走了下去。正走下楼梯的时候,奈绪也正好向楼梯走来,准备下楼去。
“小麦姐姐,你这是要去哪儿吗?”奈绪疑惑地问道。
小麦看过去,奈绪似乎已经从刚才的伤痛中恢复过来,展露出与平时无异的模样。
小麦来不及跟她细细解释,忙说道:“我找你哥哥有事,先走了。”说着,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里。
奈绪看着小麦一路跑出去,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片刻后,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哥哥他……不是在和奶奶说事情吗?”看来,对于小麦这种急匆匆地往外跑的行为,奈绪并不是很理解。
181.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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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女佣人正巧走了过来,奈绪忙拦住她问道:“哥哥呢?在不在奶奶那里?”
女佣人停下脚步,低头回道:“小姐,少爷已经和老夫人谈完话了。”
奈绪面露不解:“哥哥已经离开奶奶那儿了吗?”看着小麦一路追出大厅,离开了宫家大宅,奈绪喃喃地说道,“难道哥哥去庭院了?”
无视身后正在猜测着的奈绪,小麦一路追出了庭院。在佣人们的帮助下,小麦成功地走出了金漆大门。沿着大门外的大道,小麦一路追着已经离开宫家大宅的天绪。
可是宫家实在太大了,小麦从楼上一路追下来的时候,天绪早就已经走出了很远了。没走多远,小麦就发现自己已经彻底跟丢了天绪。
环视周围,除了脚下这条大道,周围都是山林,小麦根本就不认得路。犹豫了一下,小麦出声喊道:“天绪!天绪,你在吗?”她试着寻找到天绪的具体方位。
可是喊了好半天,也没听见谁应和她的话。小麦继续往前走着,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忙掏出了自己身上的那把钥匙。
古老的金色钥匙,小麦低低吟唱起颂词:“真理与彷徨,节制与贪欲……东之青龙,西之白虎,南之朱雀,北之玄武,万物皆为镜花水月,受吾指引,君临天下,寂灭无量!录鬼簿,开启!”
耀眼的金色光芒之中,出现了一本巨大的书籍,凌空漂浮,纸张不断翻飞。
小麦心中想象着要召唤的鬼妖。翻飞的纸页逐渐停顿下来。巨大的书籍悬浮在空中,被翻开的那一页上面,正好是一幅彩色的水墨古风画,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明明纸张看上去有些古老,色泽偏黄,可又流露出一种鲜活的感觉。
画像的下方,赫然写了“鬼火童子”四个书法大字!
将钥匙置于身前,对准录鬼簿的方向,小麦大声喊道:“出来吧。鬼火!”
随着小麦的召唤。一团青蓝色的火苗瞬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和画像上的一模一样。鬼火童子飘在了空中。
“喂,人类,你召唤本大爷出来干什么?”鬼火一出来就趾高气扬地说道。
小麦看了它一眼,挥了挥手说道:“帮我找出天绪的位置。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做到的吧?”
鬼火见过天绪,通过鬼怪的能力在,在这么近的范围内,应该不难找出来才对。
鬼火似乎不满意小麦一出场就使唤自己的做法,没好气地说道:“真是的,就会给本大爷找事,你没了本大爷还真是什么事都做不成……”
可是不等鬼火说完,小麦就一下子打断了它:“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很厉害。现在正是你出场的时候,赶紧表现给我看看。”小麦随便地恭维了两句,似乎也已经非常习惯鬼火的说话方式了。
“没办法了,既然你这么拜托本大爷,那本大爷就帮你这么一次吧。”鬼火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实际上已经开始帮忙小麦寻找起来。
小麦没空理会鬼火,她必须赶紧找到天绪才是。她总有种不好的感觉,画面中的事情最近就会发生。
“找到了!”旁边,鬼火突然说道,“在这边!”
小麦看着鬼火飘动的方向,不确定地问道:“你确定?这里没有道路啊,是要走到山林里去吗?”拜托,她可不认识这山林里面的路,万一迷路了怎么办?
看着小麦略有疑虑的样子,鬼火不屑地说道:“切,人类,不要小瞧本大爷,就是这里没错。沿着这里往前走,就能找到你要找的那个人类。”
眼见鬼火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小麦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照对方所指的方向前行。算了,反正现在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姑且就相信一下鬼火吧。至少这家伙从认识起开始,似乎也没有表现得太差。
拨开眼前的荆棘和灌木丛,小麦勉强顺着一条泥泞小路往前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依旧没有发现天绪的踪迹。
“天绪!你在吗?”小麦出声叫道。
真是的,天绪没事跑这里来干什么?周围都是茂密的树林,又不是什么游乐的地方。小麦越发不理解天绪为什么要来这里了,而且当时他的周围还跟着好几个别的什么人,看上去不像是佣人的样子。
走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天绪的身影,小麦不悦地说道:“我说鬼火,你要是指错路让我迷路了,我可不会轻饶你。”
鬼火瞥了她一眼,自信满满地说道:“放心,本大爷是不会指错路的。”
………………………
夕阳开始落下,天色逐渐转暗。
晚上,奈绪和往常一样,和奶奶一起在餐厅用餐。
“奶奶,哥哥呢?”吃晚饭的时候,奈绪开口问道。
夕子咀嚼着嘴里的食物,神色平淡无波。良久,她将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这才缓缓说道:“我已经安排好了,今天晚上把那件事情结束掉。”夕子并没有直接说出天绪的所在地。
然而,当奈绪听完之后,其神色明显发生了改变。原本还放松自然的表情,顿时变得紧张和讶异起来。很明显,她已经听懂了夕子话中的意思。
“今天……晚上吗?”奈绪神色中有些慌乱,也带着些许的畏惧。
面对奈绪不确定的疑问,夕子只是喝了口红酒,简单地说道:“嗯,不能再拖延了。放心,这次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她的语气中是满满的自信。
可是,面对自己奶奶的笃定,奈绪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神色也非常的紧张局促。
夕子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对奈绪的不安并没有太在意。过了一会儿,她才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位唐小麦呢?就是你哥的那位朋友。”
突然被这么提问,奈绪有些没反应过来,讷讷地说道:“刚才我在楼梯上碰到她,说是去找哥……”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说起来,自那之后她就没在大宅里再遇见小麦了。
“不好,她跟着哥哥去了……”奈绪喃喃地说道。
182.湖中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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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拨开眼前的灌木丛,小麦喘着气一路冲了出来。
拍掉粘在身上的枝杈和树叶,小麦大口呼着气,一边拿掉头上的树叶,一边甩了甩头发。
“真是的,这就是你指的路吗?我都被你忽悠一天了……”小麦边说边转头看向旁边的鬼火,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样子。
可是话才说到一半,她就忍不住停了下来。因为在小麦的眼前,赫然就出现了不一样的风景。
原本还是弯弯曲曲的小路,途中布满着拦路的枝杈。虽然勉强能够行走,但绝对可以看出那条小路的使用率是非常不高的,不然不会那么不好走。很有可能得过了好长时间,才会有人从那里走过。
小麦看着眼前的情景,一时之间忘了说话。
巨大的湖泊,此时天色已晚。入夜之后,月亮正倒映在水面,偶尔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看着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小麦非常讶异。她真是没有想到,在这座大山之中,竟然也会有这种山中大湖。
整个大湖泊被两边的树林包裹住,其中一侧倚靠着山脉。虽然十分隐蔽,在外面很不容易被发现,但站在湖泊旁边,依旧有着非常开阔的视野。
在湖泊的正中间,有一座水上宅邸。说是宅邸,不过是一座木制房屋,只不过制造得更为精美一些。看屋子的造型,非常具有古典的东方韵味。屋子的周围是通向岸边的水上回廊,只要站在木屋外的回廊上,就可以眺望整个水面。
因为屋子造势较为低矮,且只有一层,所以会感觉离水面非常近。虽然这间木屋也有好几间,但跟整个大湖泊相比。它还是显得比较小的。
这里是什么地方?小麦心中不禁讶异起来。看样子,绝对不是最近才建造起来的建筑,感觉它已经是有了一定的年代了,应该在更久远以前就存在着了。这么一座上了年纪的建筑,它到底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又到底有没有人仍然在使用它呢?
如果没有人使用的话,这间湖中屋又显得太为干净了。可如果是有人使用的话,又怎么会一点声响都没有呢?不至于这才刚到夜晚,住在屋里的人就全都睡着了吧?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小麦就又觉得不对劲。昨天来宫家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了。从山脚开始算起。这周围的几座山脉都是宫家的地盘。既然整座山都是宫家的。那这位于山中湖泊上的木屋,自然也不可能是其他人家的吧?谁会允许别人在自己的地盘上盖房子生活呢?尤其还是宫家这种颇为讲究的大户人家。
小麦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时,就听旁边的鬼火说道:“看吧人类。本大爷没有骗你吧。”鬼火的口气中是满满的得意。
小麦没心思跟它多扯,只是没好气地说道:“什么没骗我?我不是让你找出天绪的下落吗?你怎么把我带到这个没人烟的地方来了?不知道我现在有急事不能浪费时间吗?”真是的,她可对这种山中秘景没有什么兴趣,她得尽快找到天绪才行。
鬼火飘到了她的面前,青蓝色的火苗无声息地燃烧着:“人类,那家伙就在这里,本大爷不会错的。”鬼火一副自己绝对没有找错地方的表情。
小麦挥了挥手,白了它一眼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现在我准备自己去找他。你还是先回去吧。”说着,她已经不管鬼火的意愿,强制将它收了回去。
顿时,这附近又只剩下小麦一个人了。没有了鬼火的喋喋不休,原本就安静的山中更显得悄无声息起来。
小麦叹了口气。往周围搜索而去。真是的,她不就是想找到天绪吗?怎么找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他的人影呢?都亏了那只鬼火,她还以为鬼怪的搜寻能力会比较强呢,至少是要强过她这个人类的。可是没有想到,最终还是无法找到天绪的下落。
亏得自己从上午一直找到了晚上,自从偏离主干道后,她干脆就迷路了。在那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情况下,小麦也就懒得动脑思考了,干脆就跟着鬼火走了起来。现在想想,真是信错了这家伙,害得她到现在都还滞留在山中。
仔细想想,天绪怎么可能跑来这里?他又不是闲着没事做。小麦自己是连路都走不顺畅的,这附近的树林之中,根本就没有像样的可以直通此处湖泊的道路。
肚子早就饿得咕噜咕噜叫了,早饭虽然吃得丰盛营养,但现在都已经是晚上了。自那之后,她没再吃过什么东西了。在这种找人找了一下午的情况下,小麦自然就饿得慌了。
不仅如此,奈绪和宫家的其他人,如果发现小麦不见了的话,肯定也要到处寻找的。不说别的,就说本该在晚饭时间出现的人却没有正常出现,这就足以给宫家人造成麻烦了,人家还得费很多时间来找她。
说起来天绪到底去哪里了呢?就算这座山很大,那也不至于小麦找了这么久却连个人影都没有瞧见吧?她明明还边找边喊他的名字了。还是说,天绪已经回家了吗?
小麦边想着这些边往前走着,考虑起自己到底要不要先回去。
“要不然,我现在先回去?”小麦喃喃地自言自语,说着自己的打算。
虽然她是有紧要的事情要去找天绪,但实在找不到的话也只能作罢了,总不至于一个晚上都耗在这里吧。先回宫家的大宅看看情况,如果人还是没有回来,再拜托宫家的佣人们去找一找。这样既可以减轻自己的负担,又更加的具有效率。
小麦这么想着,就开始寻找起回去的路。可是没走多久,她就听到了潺潺的水声。
咦?奇怪,这里怎么会有水声呢?明明湖泊是在另一头的啊。小麦有些讶异,便循着声音的方向前进起来。
183.月色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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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走得近了,小麦才逐渐猜测到,莫非这是……山间瀑布?
就在小麦往声源的方向移动的时候,转一个弯,穿过前面的灌木丛,她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飞流直下的瀑布,在月光下散发出美丽的光辉。银色的水花飞溅而出,带出一阵水汽,有些潮湿,却又让人觉得清爽怡然。
水声潺潺,在夜晚更是听得特别清楚。瀑布流聚在一起,在下方形成了一个水潭。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小麦还是能够猜测出来,这个水潭肯定是非常清澈的,从那一阵一阵扑面而来的清水气息就能够知晓一二。
水潭周围是一个浅滩,浅滩的四周都是灌木丛和高大的树木,很好地把这个山间瀑布给包围了起来。这里看上去很隐蔽,就和小麦刚才看见的山中湖泊一样。
小麦不经意地往水潭中望去,咦?等等,水潭中好像有什么人。顿时,她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望向水潭之中,就着月光,小麦才勉强看清楚,水潭里头好像有什么人。小麦走得近了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却突然看到水潭中的人站了起来。
伸手梳理了几下自己被水浸湿的头发,水潭中的人背对着小麦站着。小麦不禁有些怔愣了,修长的身线,水滴顺着身体往下流,最终流进水潭里。对方正低头看着前方,湿漉漉的头发不断滴着水珠。在月光下,他整个人都给小麦一种朦胧梦幻的感觉。
小麦就这么呆呆地看着,等到意识过来的时候,不禁一阵脸红。天呐,她这是在干什么?怎么会对着一个男人的背影发花痴呢?真是要命,而且对方还是一丝不挂的!她是女色狼吗?居然做出这么不礼貌的事情!意识到这点的小麦,顿时在心里责备了自己很多遍。平时她就对s班的那些花痴非常的不齿。认为她们对洛奇的表现实在是令自己费解。可是现在,小麦自己居然就偷窥了某个男人的洗澡场景?这简直就是女色狼的行径啊!
不管如何,即便自己并不是有意要偷看的,小麦也依旧觉得这种行为非常的不应该。可是她刚想要悄悄地转身离开,水潭中的人就侧转过了身。
等小麦看清楚对方的样貌之后,她不禁低呼了一声:“天绪?”可是话才说出口,她就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糟糕,一时惊讶竟然喊了出来。
几乎是立刻的,天绪听到了从背后灌木丛传出来的声音,随即转过身来。
在看到身后目瞪口呆站在原地的小麦之后。他不禁也露出了讶然的神色:“小麦?你怎么会……”
寂静的山间。明亮的月光。清澈的瀑布,一切都显得非常静谧……
小麦站在水潭旁边的浅滩上,左看看,右看看。一副局促的样子。在她的面前,正站着一身浴衣的天绪,此时正无声地看着她。
“你怎么会来这里的?”沉默了好一会儿,天绪再次开口问道。
此时,天绪的头发上仍在滴落着水珠,月光洒在他的脸上,看上去更加有种迷惑人的感觉。
小麦表情有些局促不安,不禁又有点脸红起来:“那个……说来也话长。总之,我是因为迷路了。所以才会不小心闯到这里来的。”小麦尽力解释着,“不过你放心,我刚才什么也没有看到。真的,什么也没看到……”小麦似乎没意识到自己的这种解释,只会让她看上去更加的可疑。
看着小麦努力解释的样子。天绪表情莫辨,殊不知这让小麦更加紧张不安起来。
终于耐不住,小麦忙再次开口说道:“行了行了,我又不是故意的。反正就算看了也只是看了个背影,你一个大男人也不会有什么损失的。”小麦兀自说着,与其说是在安抚对方,倒不如是在减轻自己的羞愧感。
不过她说得也没错,虽然是不小心看到了人家洗澡时的场景,但的确只看到了一个背影。她承认,有那么一瞬间,自己是被那个背影给迷惑住了。不过那肯定只是环境渲染的缘故,是的,肯定是那样的。
再说了,之前有一次天绪喝了橙汁变成了黑猫的样子,变回原貌之际她不就正在他的旁边吗?当时他也是一丝不挂的,两人还不止一次的绊倒在了一起,她不照样什么都没有看见吗?不过是惊鸿一瞥罢了,根本就没有损坏他的“清誉”。
天绪看着小麦极力想要辩解的样子,不禁叹了一口气:“我是问你,为什么会离开别墅来到这里?你不是应该在我家呆着的吗?”相对于小麦的极力辩解,天绪反倒是直接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小麦听他这么一问,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是啊,都因为这个插曲,都快让她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真正目的了。她之所以要离开宫家大宅,到这山林里找寻天绪,甚至中途一度迷路找不着方向,还不都是因为下午的那个预知场景吗?
“对了,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的。天绪你听我说,你可能会遇到危险。”小麦着急地说道。
看到小麦有些慌乱的样子,天绪不解地问道:“危险?你说我会遇到危险?”
小麦连忙点头应道:“是的,我都看到了,绝对不会错的。”就看到的景象来说,的确是非常危险的情况,不然她也不会急着跑来这里。
天绪看着小麦,不禁问道:“你是说……你的预知能力?”
天绪是知道小麦的预知能力的,就好像小麦知道他体内寄宿着古老的猫妖一样。不过,他们两个都约定好了不会把这件事情跟其他人说。也因此,小麦的能力,即便是宫家的人,也是不知道的。
虽然小麦的预知能力非常的抽风,处于完全不能控制的境况,既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出现,出现时展现在眼前的画面也是长短不一,但就准确率来说,至少目前没有一次例外的情况。既然小麦刚才看到了那些个场景,那她就绝对不能不往心里去。必须得想些办法阻止才行,或者说至少采取些预防措施,不然天绪就真的会遇到很大的危险。
184.奇怪的图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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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麦心里头非常的在意,一来是因为天绪可能会遇到意外,一来则是因为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看到这个场景。如果按照以往的经验,小麦预知到的事情只能是和自己有关的,和自己无关的人和事她是看不到的。换句话说,也就是对与自己毫无交集的事物完全无法预知。
小麦看着眼前的天绪,此时他们已经离开了刚才的瀑布,来到了之前小麦看到的那个山中大湖旁边。
月色非常明亮,巨大的湖泊一侧是起伏的山川,剩余部分则被茂密的山林包围住,显得非常安静。湖面偶尔吹过一阵风,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现出粼粼的波光,十分美丽。
小麦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在我说出自己看到的景象之前,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小麦想起白天看到天绪离开宫家大宅时的情景,当时他的周围还有其他好几个人陪同。现在,天绪又穿着一身式样很古怪的浴衣出现在这个颇有几分神秘的地方,实在让人觉得奇怪。没错,这身浴衣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现代人穿的衣服,长长的拖曳至脚踝处,而且还是对襟的,腰间另有宽边的缎带束缚住。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小麦总觉得有几丝不寻常。
面对小麦的疑惑,天绪沉默了一会儿,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对不起,我不能说。”他一脸的欲言又止。
小麦看着天绪这副样子,心中已经不难猜出几分,或许他来这里的目的也是不能为外人道的,没准又是跟宫家的家族秘密相关。
想了想,于是小麦干脆说道:“既然你不想说,那就不说吧。只是这次我看到的景象……有些不寻常。”小麦看向天绪,回忆着开口说道:“如果我预知的准确性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接下去你很可能会遇到危险。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是生命危险。”小麦认真地看着天绪,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天绪微微皱了皱眉,像是在思考小麦说的话,良久之后才问道:“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小麦看了看他,这才说道:“怪物,我看到了非常巨大的怪物。它的身上好像有不少的石头,走动起来的时候泥块沙土就会流下来。它在和什么东西打斗,画面不是特别清楚,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头怪物非常巨大。它所引起的争斗足以震动山川。毁掉这里的一切。必须早做准备才行,否则你真的会遇到危险的。”小麦在预知景象中看到的信息并不是十分的全面和清晰,因此她只能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天绪听着小麦有些杂乱无头绪的话,神色有些诧然。仿佛像是通过小麦说的话而联想到了什么。琢磨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你跟我来。”他边说边在前面带起了路,往通往湖中屋的水上回廊走去。
小麦一时之间有些茫然,不知道他准备做些什么,不过还是听从对方的提议跟了上去。看样子,天绪似乎是要给自己看什么东西,她还是配合一些比较好。
一路上,小麦都不发一言地安静跟随在后面,时不时地偷眼瞧瞧天绪。难得看到天绪这种严肃认真的表情。一时之间让她有些不习惯起来,她还是比较习惯那个阳光而闲适的天绪。
两人一前一后地行走在水上回廊之上,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湖中间的木屋前。天绪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内的灯光透过门扉传了出来。
小麦跟着天绪走了进去,顿时看清楚了屋中的一切。之前误闯入这片区域的时候。她就认为这栋湖中屋应该是有些年代的建筑了,现在进到屋中,更是有这种感觉。木制的地板,古老的木制家具,窗户也是木制的框架,上面糊着薄薄的宣纸。这些都是十分具有年代的东西,散发出一阵古朴的气息。
不仅如此,屋内用来照明的竟然也都是蜡烛,在现代根本就很少有人使用蜡烛了。除非一些特殊的仪式之类的,不能使用点灯,而要使用蜡烛。
小麦才刚刚扫了眼屋内的陈设,就立刻发现了屋里的其他人。小麦仔细地看了看他们的着装,竟然是寺庙和尚的僧袍,也就是说……和尚吗?小麦瞬间联系起了白天看到的那些人,当时那些人都穿着厚厚的及地长袍,还是带兜帽的那种。在长袍的遮蔽下,小麦才没能看清楚袍子里面那些人的样貌,以及他们的着装。现在想想,不正应该是眼前的这些人吗?
照那种情形来看,这些人的出现应该是一件需要低调处理的事情,所以才会外披及地长袍。既然如此,那么又是为何僧侣会出现在这个湖中屋里头呢?要知道,这里可是宫家的地盘,宫家到底为什么要让这些僧侣过来?
相较于小麦心中的满腹疑惑,这些僧侣的表情相对来说要平静许多。他们似乎并不关心小麦这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只是简单地看了一眼,随即便低垂下了头。
几乎是立刻的,小麦马上就注意到了屋子的正中央,有一个非常奇怪的图形。虽然不知道这个图形是用什么材料绘制而成的,但是有一点小麦还是能够分辨得出来:这个图形样式比较复杂,甚至有不少图案看上去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
圆形的阵图,由复杂的花纹、线条,以及不知名的古老文字组成,一切看上去都非常的不寻常。
刚才那些和尚,就这么围坐在奇怪的圆形图阵周围。图阵的正中间依稀可以辨别出一个五芒星的图样,五芒星的每个角都坐着一个僧侣,而他们的面前正好就各自点燃着一根蜡烛。
小麦思考着眼前看到的情景,有些不明白他们究竟要干什么。不过直觉告诉她,这或许和宫家一直想要守护的秘密有关。
就在小麦想这些的时候,天绪已经再次开口说道:“接下去我和你说的事情,希望你能够保密。”
185.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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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麦看着天绪认真的模样,以及那严肃的说话口吻,不禁咽了口唾沫。真是的,突然之间说要跟她谈什么秘密的,搞得她心里也产生了那么一丝紧张。拜托,如果真的是重要的秘密,那为什么还要告诉她呢?不怕她泄密吗?
关于这一点,天绪对待小麦的态度似乎和他奶奶非常的不一样。天绪的奶奶,可是会因为小麦得知了他们家的秘密,而要软硬兼施地逼迫她签下合约,用强硬的法律手段来使得小麦做出保证,保证她没有可能再去泄密。因为一旦违法,小麦就将背负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债务。
在小麦拒绝天绪奶奶的提议后,对方甚至是拿出学校来压她。如此强势强硬,要是知道自己孙子非但没有履行宫家知情人对于秘密的保护职责,甚至还主动把看上去更为高级的秘密告诉小麦,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呢?
“你应该知道,我体内寄宿着古老的猫妖。”天绪顿了顿,再次开口说道,“而今天,将要对这只猫妖再次进行封印。”
小麦敏锐地捕捉到“封印”这个字眼,如果说是以前,她根本就不会理解这个词语的意思。可是自从知道录鬼簿的大致来历之后,她就进行过一些资料的搜集整理工作。虽然还没去过蒙特利亚市的市立图书馆,但就在圣弗朗西斯学园的校内综合图书馆内,她就曾经碰到过这个字眼。
古老的东方大陆,那个有着高度文明的世界,有着许多小麦未曾听闻过的东西。其中不乏一些祭祀仪式之类的东西,看上去有些像巫蛊之术。虽然现在也还存在着一些相类似的东西,但又和以前的有些出入。至少就现在来说,这些仪式更多的只是一种表面的象征,并不具有特定的实效。可是在很久以前,在那个古文明发达的地方。这些祭祀仪式之类的似乎是拥有一定实效的,可以被用来达到一定的目的。
其中,“封印”这个词出现的频率并不低。最早的时候,它似乎是指古代的官吏在特定的季节封存印绶的仪式,代表着暂时停止办公,并没有其它特定的含义。不过渐渐的,人们开始用它指代对某些事物施加的一种特殊力量。借助五行、太极、八卦等非常古老而又特殊的手段,或者使用一些符咒、法器等物品,在这些神秘物品的辅助下,可以使某些事物无法正常使用。也就是说。在一定程度上限制其功用。又不彻底毁掉这些东西。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人类,或者其它的动物。
当然,这只是一种古老的传说。小麦本来还以为这些都是虚构的,并不真实存在。即便目前她的体内寄宿着录鬼簿。她也比较倾向于否定掉这些神乎其乎的事物。谁知道现在这些神幻的像是小说或者电视电影里才会出现的东西,竟然从天绪的口中说了出来。也就是说,这些很有可能都是真的?
“封印?你是说今天晚上要对你体内的猫妖进行封印?”小麦讶异地问出心中的疑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体内的猫妖究竟怎么了?”
小麦一直以为天绪体内的猫妖只是没有意识地寄宿着,就像沉睡着一样。既然如此,那又是为什么非得把它封印起来呢?还是说……猫妖并没有沉睡?
天绪面色沉默,继续开口说道:“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重新对它进行封印,否则当封印减弱的时候。它就会再次恢复意识。”
小麦边听边思索起来:“你是说,猫妖一旦恢复意识,就会产生一定的危害?”不然的话,他们也没有必要这么做。
天绪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看着他不发一言的样子。小麦也不知道该不该接口说话。
过了一会儿,只听天绪继续说道:“你看到的,可能就是它在我体内恢复意识后的形态。”
闻言,小麦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什么?难道说那么大的打斗,都跟你体内的猫妖有关?”天呐,她还一直以为是其它的妖怪呢。
“等等,你说那种庞然大物和你体内的猫妖有关,该不会……猫妖恢复意识后会变成那种巨大的怪物吧?”小麦意识到这种可能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天绪会在这里进行什么封印仪式也就可以说得通了,是为了阻止猫妖恢复意识,以免危害到自己,以及周围的人。
天绪没有否认,只是开口补充说道:“正确的来说,猫妖恢复意识后会占据我的身体,之后就会发生一些我无法控制的事情。”
天绪的这番话让小麦更加诧异了,她原先以为猫妖和天绪是两个分裂的个体。只是通过某种特殊的方式,猫妖暂时寄居在天绪的体内罢了。当猫妖恢复意识之后,它就会从天绪的体内出来,然后变成庞大的怪物去危害周围的世界。
可是照现在天绪的说法来看,事实和小麦之前设想的还是有些差别的。也对,既然是寄宿,那么在某种程度上肯定是非常依赖宿主的,这也就变得更加合情合理起来。如果说猫妖会占据宿主的身体,进而巨大化进行破坏性.行为,那么宫家坚持要进行封印的做法也就能够理解了。
一旦猫妖挣脱束缚,不仅周遭的人、事、物会遭到破坏,就连天绪自己都会受到伤害。到时候,为了阻止猫妖,必然就会伤害到作为宿主的天绪。如此看来,这还真是个棘手的问题。只有重新加强封印,才能避免发生那种糟糕的情况。为此,今晚的封印绝对是不可或缺的。
小麦突然有些同情起天绪,之前还羡慕他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富家公子,从小衣食无缺,什么都是用的最好的。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也只需要嘴巴动一动,自然会有人拿来给他。这种什么都不缺、什么都能得到的人生,让小麦这个在陌生大都市、并总是为生计奔波的人感到羡慕不已。可是如今看来,他却也背负着她所不知道的重担。
186.你对我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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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有得必有失,世界上的天秤本来就是平衡的。
天绪自身有着绝对优渥的家境,却也担负着一般人所不能理解的东西。体内寄宿着古老的猫妖,在封印减弱的时候,随时可能会危及到自己的生命,这点不是谁都能接受的。
就小麦自己来说,她体内也有着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也就是那本录鬼簿。所幸录鬼簿的存在似乎并没有危及到她的生命,甚至还在一开始的时候救过自己的性命。小麦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不能让录鬼簿发生损坏。因为她的灵魂现在已经与这玩意儿绑定在一起了,只要录鬼簿被破坏掉,她的灵魂也会跟着完蛋。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事,虽然小麦并不是特别的清楚,但那可定不是什么好的事情就对了。
保护好录鬼簿,这是小麦现在唯一需要做的事情。这对她来说,绝对要比天绪体内的东西来得安全许多。
“这次封印,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吧?”小麦看了看这间宽敞的屋子,以及屋子中央的图阵,还有图阵周围那些穿着僧袍的和尚们,颇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天绪并没有回答,反倒说道:“我们出去等吧,封印还需要做些准备。”说完,他又看了眼似乎正在做某些准备的僧侣们。
小麦点头应了一声,随即跟着他来到了屋外。走了一段距离,两人随即站在了某段水上回廊之上。
天绪眺望着远处的湖面,回答了刚才小麦的提问:“封印是有危险的,所以我才希望你能离开这里。”顿了顿,天绪又继续说道,“不,你一开始就不该来坤兰市,更不应该进我家。宫家的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继续深入的话。你很有可能会无法安全退出。”
果然,是有危险的吗?小麦回想起自己预知到的景象,更加确信了这一点。暗自思考了一会儿,她才终于下定决心说道:“今天晚上,我会呆在这里。”
闻言,天绪立刻反对道:“不行,你必须离开这里,在封印仪式开始之前离开这个地方。”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同意小麦的做法。
可是小麦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你不用为我担心,这是我自愿留下来的。如果不出什么意外。那么封印仪式就可以没有任何问题地结束。”
天绪仍是不同意:“可是。如果……”
“我离开这里。充其量也就是少一个人面对危险罢了。你和屋里那些进行封印仪式的和尚们,不还是一样得冒这个风险吗?既然这样,那我不觉得多一个人会是什么大的问题。顶多我保证,自己只是在旁边观看而已。要是万一。我是说万一,退一万步来说,到时候真的发生了什么危险,那么你大可以放心,我一定会找机会逃跑的。”
这点他的确可以放心,小麦别的本事可能没有,但逃跑绝对是常有的事情。自从来到蒙特利亚市之后,她也算是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危险事件,哪一次不是豁出性命地全力逃跑?她自己也有需要完成的事情。不会那么不看重自己的性命。
“如果是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留下来?”天绪一脸认真地看着小麦,“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
是的,天绪说得没错。小麦和天绪的关系也只不过是同一个公馆的租客,顶多就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这样算不得特别深厚的联系。似乎不值得小麦冒着可能的危险留在这里。即便危险不一定会发生,但还是非常的具有可能性。也难怪天绪会有这种疑惑了,就连小麦自己都对这个决定有一些不确定。
想了一会儿,小麦才说道:“你还记得我说过,我的预知是不完全的、有限制的吗?”
天绪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小麦继续说道:“我只能预知和自己有关的事情,如果是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也就是和自己的未来没有任何交集的人、事、物,我是没有办法感知到的。”这在小麦之前的人生中已经充分被验证了,而且这项预知能力还有被动接受的特性。
天绪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小麦言语中的意思。
“还不明白吗?”小麦叹了口气说道,“按照常理来说,你封印猫妖与否,这应该是跟我完全无关的事情,可是我却奇怪地预知到了。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意思吗?”
天绪似乎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看了小麦好一会儿,他才问道:“什么意思?”
眼看他似乎一点都不理解的样子,小麦只得进一步说道:“意思就是说,我们两个的未来并不是毫无关系的。也就是说,很可能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的生活,或者说是在某些方面,会有着不一般的联系,这也是为什么我会预知到你有危险的画面了。”
看着天绪有些恍然大悟的样子,小麦继续说道:“也就是说,或许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
话一说出口,小麦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这话……怎么听上去有些暧昧不清呢?侧脸看了看旁边的天绪,他似乎也有这种感觉,表情明显有些局促起来,甚至轻咳了两声。
小麦也神色不自然地说道:“总之,就是这个意思。为了以防万一,我就暂时留下来观察一下情况。”
天绪视线望向另一边,特意不去看她:“嗯,我知道了。”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总之,你自己保护好自己。”
小麦点了点头:“你也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自己会看着办的。”想着,小麦又补充说道,“而且我也不认为你奶奶会让你冒什么生命危险,那些和尚肯定很厉害吧?封印的风险肯定是降到了最低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更不需要担心什么了。”
187.逝去的家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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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天绪的奶奶似乎是位做事非常严谨的人。就因为小麦得知了他们家族的秘密,她就强势地要求小麦签下合约,以阻止一些不好的状况发生。现在,天绪要进行这种封印仪式,天绪的奶奶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孙子遭遇什么重大的危险。如此看来,小麦还是有些信心的。
望着远处的,小麦在心里面祈祷着,只希望自己预知到的事情不会发生才好。可是……真的会如愿吗?要知道,她的预知可是一次都没有发生过偏差的。
寂静的山中,夜风带来植物的清香气息,凉凉的,有些冷,却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天绪和小麦没有说话,两个人似乎都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你说过自己没有兄弟姐妹?”突然,天绪没来由地说道。
小麦愣了愣,随即想起了来坤兰市的路上,自己和天绪的对话,于是点了点头应道:“嗯,是没有,怎么了?”
天绪依旧看着远处的湖面,浅浅地说道:“你之前问过我,有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低下了头,天绪的表情显得有些落寞,“其实……我还有一个妹妹。”
“嗯……是未绪吧?”小麦并没有太过惊奇,只是说出自己所知道的,“奈绪的双胞胎姐姐。”
对于小麦的知情,天绪反倒是诧异很多,他直直地看向小麦:“你是怎么知道的?关于未绪的事情……”
也难怪他会这么惊讶,因为小麦才来宫家没多长时间,居然就知道了这么**的事情,他自然是想不通的。
想着,小麦就解释道:“是奈绪告诉我的,之前我去了她的房间,不小心在书房看到了一张全家福的照片。然后我就注意到了,照片上有两个奈绪。她们长得一模一样。”小麦说着白天刚刚发生的事情,“奈绪似乎不太愿意提到这件事情,所以我也就当没听到了,毕竟是你们家的家事。”如果不是他先提起的话,她也不会说的。
闻言,天绪这才叹了口气:“原来你都知道了吗?”他重新看向远处,“是的,奈绪和未绪是双胞胎姐妹,在很多年以前的确是这样的。她们本来应该一起快快乐乐地成长,可是……”
话说到一半。天绪突然就不再说下去了。原本还有些落寞伤感的神情。转而变得隐忍起来。他双手紧紧握住回廊的栏杆。艰难地说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是我把她们害死的……”天绪的表情非常的痛苦,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小麦由始至终都在旁边安静地听着,她并不讶异未绪的存在。因为这个她早先已经知道了。她在意的,是为什么天绪会主动跟她说起这件事情?照理说,这绝对不是什么快乐的值得被拿出来分享的美妙回忆,反倒像奈绪那种不愿意提起的表现才是正常的。即便是奈绪,如果不是小麦不小心发现了照片的话,她也是绝对不会主动开口说的。
那么,现在天绪为何又要主动跟她说起这件事情呢?仔细想想,自从来了宫家之后,她似乎知道得越来越多了。即便这些都只是宫家秘密的一角。但也有不少的信息量了。先是封印的事情,再是如今并不愉快的已故妹妹的事情,这一切似乎都不是她这个外人应该知道的。
天知道天绪的奶奶如果发现不光是猫妖的事情,就连天绪正要进行的封印事件都被自己知晓了的话,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呢?该不会又要让她签署什么新的合约吧?小麦忙甩了甩脑袋。光想想就觉得头疼,她明明连之前那份合约都还没有搞定而一直处于僵持的状态呢,还是饶了她吧。
小麦正想着这些,思维凌乱之际却又突然捕捉到了一个不合理的地方。等等,她记得刚才天绪说的是……不是只有未绪一个人吗?他怎么会用“们”这个字眼呢?
“天绪,你刚刚说……‘她们’?”小麦不确定地问出口,“难道不止未绪一个吗?”
小麦突然意识到这点,莫非除了未绪这个妹妹之外,天绪还失去了其他的亲人吗?
似乎是要验证小麦的猜测,天绪看着远处的湖面,露出了十分隐忍的表情:“未绪,还有妈妈,她们都是因为我才会死的。”伸出自己的双手,他定定地看着手掌心,“说到底,我也只不过是个杀人凶手。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身体里要存在那种怪物?”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在极力抑制着悲伤的感情。
“天绪……”小麦只能站在旁边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说实话,她并不是很擅长去安慰别人,可能是从小就缺乏这方面的锻炼吧。
伸手触及天绪的手背,小麦斟酌了一会儿,这才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而且……我不认为这会是天绪你的错。”视线定定地看向他,她肯定地说道,“所以,别再说自己是‘杀人凶手’的这种话了。”小麦的神色非常肯定,似乎坚信着自己所说的话。
天绪露出了些许不稳的神情,随即反驳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能这么肯定?明明对我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他像是在宣泄心中的不满那样,小麦并没有像平时那样感到不高兴,反而直接说道:“因为对奈绪来说,你是一个好哥哥,这就足够了吧?”小麦对他露出了释然的神色。
是啊,对奈绪来说,这是一个值得她尊敬的好哥哥,小麦觉得这是比任何说辞都要来得更具说服力的。如果天绪真像他口中说的那样,是一个害死自己母亲和妹妹的罪魁祸首,那么奈绪也不会这么爱护自己的哥哥。可能其中有些许缘由,但事情肯定不能全怪在天绪头上,毕竟对他来说,那也是自己十分重视的家人啊。因为猫妖的缘故而让珍惜的家人去世,他自己肯定要比其他任何人都更加难过的。
188.山中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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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麦突然想起天绪的父亲和天绪交谈时的模样,当时就让她有种不像父子间交谈的感觉。怎么说呢,总觉得正常的父子,应该是要更加放松自然的。小麦还曾经猜测,会不会是因为在大户人家的缘故,导致父子亲情较为含蓄内敛?如今看来,虽然可能有这么一部分的原因,但肯定还有去世的天绪的母亲和妹妹的缘故吧。
看着旁边一言不发的天绪,小麦不禁猜测,过去在宫家究竟发生了什么?到底是怎样的情况才会让天绪的母亲和妹妹去世的?
寂静的夜晚,刮起了阵阵凉风,散发出一种不寻常的气息。
…………………
连绵起伏的山川,此时仿佛也像是沉睡了一样,只是偶尔发出一些虫鸣的声音,以及树木被风吹动的沙沙的声音。
在某一处黑暗的角落,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喘着气。虽然隐身在暗处,但依稀可以看见它依附于山脉的庞大身体。
突然,那家伙睁开了双眼。那是一双暗黄色的眼睛,根本就不像人类所有。细长的黑色瞳孔,仿佛蛇类一般,于暗中窥探着外面的动静。
突然,它转动了一下眼珠,随即周围的山体发生了响动。山脉碎裂的声音,光听声音,似乎是山体裂开了。细碎的石块断断续续滚落,伴随着泥土和细沙,以及断壁残垣上的花草枝杈,整个山体都出现了变化,好像有什么东西分离开来了。
暗黄色的眼珠又转动了几下,似乎沉睡着东西逐渐清醒了起来。巨大的石块分裂成一个大洞,从里面喘出阵阵粗气,好像是什么东西的嘴巴。
“力量……我要力量……”山脉旁,回想着浑浊而低沉的声音。
不多时,巨大而沉闷的声响出现在山中。好像是脚步声,却又大得惊人。很难想象出到底是怎样的庞然大物才会发出这么大的声响。
声音朝着一个方向前行着,仿佛是有目的似的,沉重而不疾不徐。
…………………
湖中屋内
身穿僧袍的和尚们围坐在圆形的图阵之前,图阵的五芒星指着五个不同的方向,每个方向前都坐着一个和尚,他们的面前各自点燃着一支蜡烛。烛火静静地燃烧着,小麦甚至都能听到火苗摇曳的声音。
封印终于开始了,小麦再三要求,才说服天绪让自己作为旁观者参与。
此时。天绪正坐在图阵内五芒星的正中央。身着那件样式古老的白色浴衣。通过刚才和他的交谈。小麦得知,似乎在封印仪式之前要先进行沐浴更衣,再以虔诚无杂念之心进行封印。
和尚们嘴里已经开始念诵经文咒语之类的东西,就语言来说。小麦是完全听不懂的。不过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圆形阵图上的图案发出了浅浅的光芒,包括图阵中间写着的奇怪文字,也好像变得立体起来。
在这种愈加强烈的光芒之下,众人的身上都映照出光芒。图阵看上去越来越鲜明,好像要脱离地面一样,渐渐地有种漂浮的感觉。
小麦在旁边一声不吭地看着,表情有些紧张。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封印这种仪式,明明之前都是在书里面看到的。虽然之前和天绪讨论的时候。她说不认为封印会有危险,但真正开始的时候,心里难免还是会有些紧张。
随着和尚的不断念诵,小麦感到屋内渐渐地起了风。阵阵风把屋内众人的衣服都给吹动了起来。看着天绪紧闭双目地端坐在图阵中间,头发不断被风吹起。小麦暗自为他捏了把汗,希望一切都平安无事才好。
小麦突然想起刚才天绪和她的交谈,他对她说了自己家中的又一个不为外人道的秘密,也就是他的母亲和妹妹都因为猫妖而过世的事情。
小麦觉得,天绪之所以会跟她说这件事情,那是代表着对她的信任。或许生活在这个大家庭之中,他作为嫡孙,处处需要注意,有很多事情不可以做,有很多想法不能随便对别人说。就好像早上用餐时所展现出的那种优雅仪态,根本就不像他在公馆时候那样的轻松和惬意。
小麦突然觉得,或许他有了什么心事,不管是开心的还是不开心的,都不能和别人说吧,也不能分享自己的所知所想。这应该跟家中的教导有关,就比如小麦和奈绪交谈的时候,奈绪就算心里面开心雀跃不已,表面上却还是要尽力维持着平静,莫非这就是有钱人家的端庄和矜持?
短时间这样或许没什么问题,可是倘若长时间压抑自己的情感,无法向人倾诉,那绝对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这点小麦自己是有着非常深刻的体会的。更何况这件事情关乎到天绪的母亲和妹妹,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总之听他刚才所说,似乎是认为母亲和妹妹是因为自己而死的。
虽然小麦刚才已经对此作出了否定,但天绪的心里一时半会还是不会改变想法的,他一定认为母亲和妹妹是被自己害死的。这种强烈的自责与压迫,会转变成一种巨大的心理压力,让人喘不过气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小麦还真是要佩服天绪了,心中背负着这么沉重的过去,却依旧成长得那么开朗。如此不容易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现在既然天绪主动跟她说了这件事情,或许就是想要找个人倾诉一下吧。对别人或许不可以,但是小麦知道他的秘密,也许这就是让他放松下来得以相谈的原因。似乎不知不觉之中,小麦也走入了天绪的世界,即便她还只是接触了零星半点。
小麦想着这些,顺便注意着屋中进行的封印仪式。可是突然之间,外头传来了巨大的响动。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响动?小麦一脸纳闷的样子。可是随即,又有一阵响动传了过来,而且连这间屋子都跟着颤动起来。
189.巨石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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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一回事?小麦颇有些震惊,怎么好好的湖中屋会震动起来呢?而且还是这么一阵不小的动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屋中的其他人似乎也发现了这个不寻常,可是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又一阵剧烈的震动再次袭来。
原本还在进行封印仪式的天绪他们,此刻也明显地受到了波及。和尚们因为外面的冲击而影响了经文的念诵,屋中间的图阵因此而发生了波动,漂浮在空中的图案逐渐变得不稳定起来,光芒有种碎裂的迹象。
和尚们虽然个个皱眉不已,但是因为要肩负封印的任务,全都不能擅自脱离自己的位置。
小麦感受到一波又一波的不明震动,只觉得随着屋子的摇晃,自己的身体也开始晃荡起来。怎么办,屋内原本吹着的阵阵微风,此刻却变得杂乱无章起来,而且似乎有越来越失控的趋势了。
小麦暗道不好,忙说道:“你们等等,我先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说着,她便快步走向了门边。
伸手把门打开,小麦刚踏出去来到回廊之上,眼前就弥漫来一阵烟雾沙尘。这不是湖面之上吗?怎么会有土石之气呢?也不像是湖面上常会出现的雾气。究竟是什么东西?引起这么大的动静,还使得湖面上布满遮蔽人视线的飞尘沙石?
小麦用手在身前扇了扇,想要挥开这股呛鼻的味道。过了好一会儿,外头的动静才有安静下来的趋势。小麦转而重新看向湖面,想要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可是等看清楚之后,小麦立刻目瞪口呆起来。
“这不是真的吧……”小麦喃喃地说道。
天呐,她还以为是地震或山崩之类的自然现象,可没想到呈现在眼前的竟然会是这副场景。小麦惊诧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巨大的山中湖泊内,此时不知为何出现了一只庞然大物。没错。这的确是一只非常巨型的怪物,简直就和一座小山那么大。即便它此时站在湖泊里,身体也依然能够露出湖面一段距离,可想而知其原本身形的巨大。
因为这段时间已经接触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本身也携带着可以操控鬼怪的录鬼簿,所以小麦心里非常清楚,眼前出现的这个家伙……很有可能又是一只妖怪!不,它应该就是一只妖怪。
巨大的身躯,全部都是由石块沙土堆叠,简直就像是一个石头做成的怪物。在石头与石头的缝隙之间。生长着些许枯枝杂草。如果这家伙保持不动的话。很可能就会被当作一座普通的小山。可问题是。现在这个巨石怪根本就是在有意识地走动着。
小麦一眨不眨地紧盯着这家伙,视线始终追寻着对方。没办法,她到现在还没能明白到底是怎么样一个状况,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巨大的怪物呢?明明之前还是一点征兆都没有的。小麦边想边盯着对方。突然,她有些惊诧起来。
不是吧,这家伙的移动的方向,好像是这间湖中屋!
不会错的,要捕捉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的移动路线,那并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意识到这点的小麦,顿时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不是吧?为什么这间屋子会被巨石怪给盯上了?
随着它的靠近,湖底的动静也就越来越逼近。这直接导致湖水一阵不稳,浪头重重击打在湖中屋上。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被湖中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不少,小麦愣愣地抬头看着那巨型的怪物。对方行走时带起一阵劲风,直直向她袭来。伴随着巨石怪的走动,沙石泥土掉落下来,混合成一股飞尘烟气。
就在对方不断逼近之时。一直处于呆愣状态的小麦突然回过神来。不好,现在不是一惊一乍的时候,她必须要想办法逃走才行!这种怪物,只消随便一挥,整座湖中屋都会被它毁掉的!而且还是轻而易举地!
小麦边想边冲回湖中屋内,大声道:“不好了,外面有只大怪物,快……”可是她话才刚说到一半,就又看见了不妙的景象。
因为连番受到外面响动的波及,此时封印的图阵已经面临瓦解的危机。虽然和尚们看上去颇有些能耐,仍然在这动荡之中凝聚心神、念诵经文,可是这整间屋子都快散架了,其中的图阵自然不会完好无损。
小麦本来就以为这些看上去有那么点厉害的和尚们,肯定对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是有一定了解的,所以刚才说话的时候也就没有遮遮掩掩,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所看到的现象。退一步来说,宫家的老夫人找来的负责封印的人士,肯定也是知道宫家些许因由,并对鬼神一事是有些能耐的。
小麦冲进来之前,满心以为这些和尚可以在守住封印图阵的情况下,想办法对付外面的那只巨型怪物。可现在看来,事情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怎么办?封印的图阵看样子已经难逃被破坏掉的下场了,别说再次封印猫妖了,就是能不能挡住外面那只笔直而来的妖怪都是个问题。
想着,小麦急忙说道:“外面来了只浑身由石头组成的巨石怪,没时间了,它的目标就是这间屋子,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小麦对着正进行封印仪式的众人说道。
图阵中间,天绪的表情有些痛苦,似乎是封印的气流不稳所致。
旁边,一个和尚终于喃喃低语:“被发现了吗?”
另一个和尚同样紧锁眉头:“这个图阵已经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看来只能转移到其它地方,重新进行封印。”
“这样的话,难保不会出现其它的邪物,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才行。”又一个和尚说道,“在吸引来更多的邪物之前,一定要把猫妖封印住!”
190.被破坏的封印
“这里由我们来守住,你们两个快点离开!”一个和尚大声说道。
此时,湖中屋的封印仪式已经彻底被破坏,众人均已离开屋子来到了水上回廊之上。面对湖中不断逼近的巨石怪物,这些和尚全都严正以待,毫不松懈地紧盯着对方。
一边,小麦看了看眼前的天绪,此时他正因为封印仪式的突然中止而显得有些疲累,气色非常不好的样子。
“他没事吧?”小麦犹豫地问道,“他看上去好像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小麦问着那个和尚,说实话她有些怀疑,天绪这种状态还能不能和她一起逃命。
和尚一边紧盯着面前的巨石怪,一边大声回道:“这是仪式中断所造成的反噬,不要紧的。现在你们立刻赶去前面的那座山,我们拖住这家伙之后就会去和你们汇合,然后重新进行封印。”
小麦看了看和尚:“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没有礼貌,但是……我觉得这只巨石怪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就凭5个和尚,他们能做什么?就算有点法力,也绝对有可能会被巨石怪一下子拍死。
和尚厉声道:“我们现在只是拖延住时间,只要你们能够顺利逃脱,那我们也会马上离开的,到时候再重新进行猫妖的封印。现在快走!没时间了!”
说着,几个和尚已经伸手握住脖间的念珠,嘴中念念有词。随着他们的闭眸凝神,以及长串经文的持续念诵,念珠渐渐放射出金色的光芒。没过多久,从念珠上散发出的光芒不断扩散,也在和尚的周身镀上了一层金光。
小麦看着这些准备拖延住巨石怪的和尚们,他们正在拼命地阻止对方前进的脚步,好拖延时间让她和天绪趁机逃走。如果这个时候她不有所动作的话,不就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心意不是吗?于是小麦二话不说地就拉起了天绪的手。
“天绪,你也听见了吧?我们现在必须逃到另一座山上去。你现在还能跑吗?”小麦急切地询问道。
此时,天绪的样子有些不对劲,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痛苦。他轻轻地喘了口气,随即说道:“我没事,我们走吧。”说着,他也回握住了小麦的手。
两人就这么一路奔跑起来,目标直指另一座山脉。
不过,在奔跑的过程当中,小麦还是可以明显地感受到天绪身体的欠佳。作为圣樱公立高中校篮球队的一员,天绪无疑有着非常好的体质。照理来说。这种程度的奔跑对他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可是现在。他却明显的有些呼吸不畅。甚至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
小麦心里不免有些担心,难道封印仪式进行到一半就真的不能受到打扰吗?就好像刚才几个和尚说的那样,已经开始的封印仪式如果受到阻碍,那么参加封印的所有人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创伤。虽然小麦现在没有看到天绪的身体上有什么实质性的伤痕。但内里会不会已经有内伤了呢?又或者说是灵魂方面的冲击?
因为担忧着天绪的身体状况,所有小麦潜意识地跑在了前面,希望自己可以多出一点力气拉一拉他,让他不要跑得那么吃力。不过她毕竟力量有限,要拖动天绪这个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男生,还是非常吃力的。可是一想到后面还有危机存在,小麦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能硬着头皮、喘着粗气地继续往前奔跑。
夜晚的山林还是比较昏暗的,茂盛的枝叶挡住了唯一洒落下来的月光。使得林间的道路无法看得真切。小麦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钥匙,边跑边念起颂词。
“真理与彷徨,节制与贪欲……徘徊于黑暗中的魍魉啊,响应我的召唤,舍弃私念。以血肉灌注的身躯……东之青龙,西之白虎,南之朱雀,北之玄武,万物皆为镜花水月,受吾指引,君临天下,寂灭无量!录鬼簿,开启!”
随着小麦吟唱的结束,她的身前出现了耀眼的金色光芒。于这光芒之中,出现了一本巨大的书籍。它正凌空漂浮着,纸张则是不断地翻飞。
小麦心中想象着要召唤的鬼妖,翻飞的纸页这才逐渐停顿下来。巨大的书籍悬浮在空中,被翻开的那一页纸上,是彩色水墨画成的图像,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明明纸张看上去有些古老,色泽偏黄,却又流露出一种鲜活的感觉,是一幅非常出色的古风水墨画。
画像的下方,赫然写了“满天星”三个书法大字!
小麦将钥匙置于身前,对准录鬼簿的方向大声喊道:“出来吧,满天星!”
随着小麦的召唤,一团金色的光芒瞬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和画像上的一样,对方顶了个花菜头,漂浮在空中。
“满天星,麻烦你把前面的路照亮。”小麦立刻吩咐说道。
天知道她这一长串的颂词吟诵下来,加之一直处于奔跑的状态,气都要快没了。眼前这只名为“满天星”的鬼灵,平时比较喜欢去黑暗的地方,然后用自己的光亮去驱走那些黑暗。如今山林中一片昏暗,连路都看不清楚,不正是它出场的时候吗?
随着小麦的吩咐,满天星低低地叫了一声,然后立刻飞到了两人的前面,和他们一起往前移动起来。因为它的出现,光芒照亮了前行的道路。这是一种温和的光亮,一点都不会觉得刺眼。
借着这光亮,小麦再次看向了旁边。此时,天绪正一脸诧然地看着她,似乎也为刚才所见到的场景而讶异。
小麦看了他一眼,随即说道:“这就是我体内的录鬼簿了,之前有和你说过的。”
之前小麦就曾经和天绪说过这件事情,只是她以为,天绪既然已经知道了,那真的见到时应该不会有什么惊讶的。可谁知道现在,他仍然是一脸诧异的表情。也难怪他会这样,这本录鬼簿本来就是非常人所能理解的东西,初次见到时,有疑虑也是正常的。
191.祖传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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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跑了一段距离,终于还是停了下来。眼看就要到达那座山了,他们实在跑得有些疲累,于是就停下来缓一缓。
天绪喘了会儿气,这才说道:“这就是录鬼簿吗?第一次看你用。”
“嗯,天太暗了,看不清楚路,所以让它来帮一下忙。”小麦开口说道,顺便伸手比了比前面飘动着的满天星。
小小的满天星,此刻不断散发出温和的光芒。虽然温和,却也好像有照亮人心的力量,不愧是喜欢驱散黑暗的鬼灵。
天绪看着眼前的小片光明,脸上同时被染上一层淡淡的光,让他整张脸显露出与平时不一样的白皙。小麦再次意识到,眼前这个豪门少爷的确长了一副很好的皮相。从某些方面来说,除了被猫妖寄宿的这一点之外,他还是挺受上天眷顾的。
小麦正暗自想着,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忙说道:“对了,你怎么样?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再出发?”她关切地问着,看上去非常担心天绪的身体状况。
虽然天绪的身体素质一向不错,但在封印被强行终止的情况下,他本身就已经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冲击。如今再被自己拉着跑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消。至少在小麦看来,他的面色非常的惨白,甚至有点冒虚汗的样子。为此,小麦也不得不担心起来。
天绪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继续走吧。”说着,他准备重新往前走去。
小麦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上前拉住他的手,认真地问道:“你真的没事?可是你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在小麦看来,天绪现在根本就是在勉强自己。她自己也不知道封印被破坏后的反噬究竟有多大,只不过这个封印既然是要封印猫妖的,那么肯定不是一般的小封印。被破坏之后应该会有不小的后遗症吧。小麦觉得,再这样下去的话,天绪很有可能会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下的。
面对小麦的关切,天绪却并没有停下自己脚步的意思:“没时间了,我有没有事不要紧,现在最关键的是必须要立刻封印猫妖。”
小麦看着他坚持的样子,不禁说道:“你急也没有用,那些和尚还在和巨石怪对峙。如果他们不能赶回来的话,就算我们去了目的地,也不能顺利进行封印的。”
“可以的。只要去那里的话。至少可以阻断猫妖与外界的联系。”天绪隐忍说道。
听了天绪的话。小麦冒出了新的疑惑:“阻断猫妖与外界的联系?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不是要封印猫妖吗?你切断它和外界的联系,那些和尚们还怎么来进行封印?”
“你不懂。”天绪回答说道,“刚才的怪物是因为我才来的,这就是为什么我必须要尽快进行封印的原因。再拖延下去。只会有越来越多的妖怪前来的。”
小麦一听,立刻惊诧起来:“你说什么?越来越多的妖怪?为什么?”这实在是让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究竟是为什么才会这样?
天绪继续说道:“就像我之前说的,如果不进行封印的话,等到封印减弱的时候,猫妖就会恢复意识,进而占据我的身体对外界进行破坏。”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可是在封印的过程中。因为要重新对其进行加固,所以原先的封印会减弱许多。在这段时间内,猫妖暂时不会马上苏醒过来。因此留有一定的时间空余,以便我们能够再次对其进行封印。不过问题是,有很多其它的妖怪也会瞄准这段间隙。对猫妖发出猛烈的攻击。”天绪道出了此刻的问题之所在。
小麦听罢,立刻明白了目前的局势。难怪刚才她觉得那只巨石怪是直直朝湖中屋袭来的,原来竟然是有目的而来。等等,那么也就是说……
“难道说,此刻你体内的猫妖正在恢复意识?”小麦突然意识到这种可能性。
他不是说封印一旦重新开始,首先就要削弱原先的封印吗?那现在岂不是猫妖正在恢复意识的阶段?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还真是非常的不妙。虽然在它彻底恢复意识之前,他们还有一段时间的空余,但这根本就是毫无保障的。
相对于小麦的猜测,只听天绪继续说道:“我体内的猫妖是非常强大的,只要把它吃掉,妖怪就会瞬间增加很多的力量。如果我现在不抓紧时间赶去那里的话,那么不止刚才那只妖怪,还会有其它妖怪前赴后继而来的。”天绪边说边重新往前走了起来。
眼看他就要离开,小麦连忙跟了上去:“从刚才起你就一直在说要赶去‘那里’,‘那里’到底是指哪里?”
这分明和刚才和尚们交代的不一样,刚才那些和尚只是让小麦去附近的另一座山脉,并没有特别交代说要前往某一个特定的地点。可是按照天绪所说,他似乎是有目的地要去哪里?
天绪边走边说道:“宫家有个从很久以前起就流传下来、子孙后代都要尽力守护住的地方。只要去到那里,狂暴的猫妖就会恢复平静。”他淡然地诉说着,“不仅如此,那个地方还能保护猫妖,阻断它与外界的联系,让它不受到其它妖怪的袭击。”
听着天绪的话,小麦更加好奇了。原来宫家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吗?这么神奇?简直就好像是一个封印图阵一样,拥有封印的功效。
不过,小麦更加没料到的是,天绪竟然会把这个秘密告诉给她,更是带她一同前往那个秘密的地方。照理说这附近的整片山脉都是宫家的土地,闲杂人等是无法进来的,宫家不用担心秘密会外泄。可是天绪现在的这种做法,必然是违背宫家长辈们想要保守秘密的意志的。至少天绪的奶奶肯定是这样认为的,她不会希望这件事情被其他人知道。
192.猫像佛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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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传的古老的地方吗?而且还要子孙后代的代代守护?看来,这绝对不是一个一般的地方,很有可能有着非常特别的意义。最好的证据,不正是天绪所说的奇怪现象吗?只要进入到这个地方,凶恶的猫妖就会平静下来。不仅如此,为了吃掉猫妖而赶来的那些妖怪们,也都无法再危害到它。
小麦不禁好奇,这地方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来历?
一路跟着天绪在山里头走着,小麦心中好奇着那个地方,宫家的祖传之地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山中小路蜿蜒崎岖,走了好一会儿,天绪突然停了下来。
小麦有些猝不及防,忙刹住脚步,喃喃地问道:“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只听天绪情绪如常地说道:“到了。”
小麦不禁反问:“这就到了?”说着,她便开始仔细打量起这个地方。借着满天星所散发出来的光芒,小麦大致可以看清楚这个地方的样子。
一片不小的空旷之地,中间有一个低矮的小石屋。石屋差不多一人高的样子,大小也不过一张桌子那么大。石屋的正面并没有安置门扉,小麦可以从外面清楚地看到里面的布置。
石屋里头并没有什么其它多余的东西,而是只有一座古老的石制佛龛。虽然小麦自己并不是什么考古学家,但从佛龛暗沉的颜色,以及那古老的式样,她还是可以推断,这座佛龛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东西了。
从整体上来看,整座石屋就是为了保护这座佛龛而建造的。而在这座石制佛龛的里头,就那么矗立着一座小小的雕像。
小麦只消一看,就能断定,那座石像上雕刻的是一只端坐着的猫。
古老的石制佛龛内。石制的猫像就那么静静地矗立着。猫安静地端坐着,眼睛直直地望向外面。小麦总觉得,这座猫像好像是活着的一样,正用着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小麦总觉得这只石头凿刻成的猫非常神秘,于安静中透露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真是奇怪,好好的山林里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地方?不小的空地上只摆放了这么一间石屋,而石屋又是为了保护里面的猫像佛龛而建造的。这座佛龛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小麦还是第一次看到把猫像放在佛龛里头,总感觉古古怪怪的。
小麦当然也不会忘记刚才天绪所说的,他说要前往宫家的祖传之地。那是从很久以前就流传下来的一个地方,宫家的子孙后代都要尽力守护住它。在这个祖传之地,狂暴的猫妖会逐渐恢复平静。不仅如此,在封印减弱而猫妖依旧暂时沉睡的空隙内,这个地方还能够保护住猫妖。阻断它与外界的联系,避免猫妖在这段时间内遭受到其它妖怪的袭击。
照如今看来,天绪就在这里停下了前进的脚步。那么也就是说,这个猫像佛龛所在的地方,就是宫家的祖传之地?
意识到这点的小麦。不禁再次观察起这片土地。之前听说“祖传之地”字眼的时候,一直以为那会是个宏伟气派的地方,毕竟宫家的财势是那么巨大。可谁能想到,他口中的“祖传之地”竟然是像现在这般的不起眼之地?它真的会有天绪说的那么神奇吗?既能减缓猫妖的清醒过程,又能阻止其它的妖怪在猫妖沉睡时来攻击它?
对此,小麦持半信半疑的态度,她实在无法相信这个平淡无奇的佛龛会有那么神奇的作用。然而。相较于小麦的疑惑,天绪则要坦然很多。
“到了,这里就是宫家的祖传之地。”天绪轻喘了一口气,简单地介绍说道。
小麦不禁反问:“这里就是?可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里分明就什么都没有啊,只有一座古古怪怪的佛龛。看着还有些老旧。”小麦说着自己所看到的,表示出了心中的疑惑。
天绪解释说道:“虽然你可能不相信,但这确实是从很久以前就流传下来的地方,它对我们宫家来说非常的重要。”
小麦依旧有些不明白:“这话怎么说?”在她印象中,天绪似乎并不是一个非常神神叨叨的人。同样也不会把这种玄奥的仿佛故事书里的东西整天挂在嘴边。
天绪看了眼小麦,这才继续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宫家的秘密,明白在我体内寄宿着猫妖的这件事情,那么有些东西我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了。”天绪缓缓地道出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
“在很久以前,宫家的先祖和猫妖有过一段恩怨。”他淡淡地说道,“先祖和猫妖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经过这么多代的流传,早就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猫妖对宫家的人是仇恨的,这也是为什么宫家会受到来自于猫妖的诅咒。”
“诅咒?”小麦面色不解地问道,“什么诅咒?这和宫家又有什么样的关系?”
面对小麦的疑惑,天绪这才继续说道:“宫家在很久以前开始,就会出现一种奇怪的现象。”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凡是宫家体内寄宿着猫妖的男性,都会伤害并杀害宫家的女性。”
说着说着,天绪突然又露出了隐忍的表情,仿佛在隐藏着什么痛苦的情感。良久,他才继续说道:“而在我这一代,当猫妖寄宿在我身体里的时候,我就曾因为被它控制住心神,而导致妈妈和妹妹被……”
小麦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走上前,企图开导开导他:“好了,你也别一直想着过去的事情了。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妈妈和妹妹的事情,并不一定就是你的错,这中间肯定有什么原由的。”
没错,她所认识的天绪,并不是一个会去主动伤害别人的人,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极为重要的家人。
“不,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如今我体内的猫妖已经快要挣脱封印,如果到时候它仍要伤害我家人的性命,那么我就……”
天绪说着,声音竟然有些沙哑起来。
193.佛珠手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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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奈绪去过蒙特利亚市之后,小麦时常会见到天绪心事重重的样子,甚至有时候还带着几丝伤感与落寞。
小麦总觉得,随着她越来越了解宫家的事情,天绪呈现在她眼前的模样也悄然发生了变化。如果是以前的天绪,肯定不会在她面前展露出这种模样的。可是现在,他却因为过去发生的不好的事情而哽咽难言。
想到这里,小麦也只能暗自叹了口气。她能有什么办法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别人的伤心过往,如果不是当事人的话,那是很难体会得到的。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正表示着他们两人友谊的加深。正因为彼此一起经历了不少的事情,所以才能够像现在这般在对方面前展露出脆弱的一面。
小麦看着眼前的天绪,此时他正走向那座石屋。看着眼前的猫像佛龛,天绪伸手触上了猫像的额际,随即沉默了一会儿。
小麦突然注意到,天绪的手腕上戴着一串珠链。那是一串木制的佛珠,可能是檀香木之类的。珠子被绳子串联起来,就那么戴在他的手腕上。说起来,小麦还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难道是因为珠链的存在感比较低,所以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看着这串佛珠手链,小麦不禁猜测,莫非天绪还是信佛之人?不然怎么会戴着这种东西呢?要知道,作为一个花样高中男生,他身上的饰品绝对不应该如此具有禅意。至少小麦来到蒙特利亚市之后,看到的这座繁华大都市的男子高中生们,很多都是打扮得比较时尚的。不说前卫,至少也不会老土得戴一串佛珠手链。更何况天绪并不是家境一般的普通男生,而是堂堂宫氏财团的大少爷。他更具备打扮时髦的物质条件不是吗?
小麦正纳闷着,突然又想到了某种可能性。刚才她不是还在湖中屋遇到过一帮和尚的吗?佛珠手链,和尚,这两者之间不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又或者说。这个佛珠也和封印、猫妖之类的事情有关?
此时此刻,天绪正安静地把手放在猫像的额头上,一句话也没有说。安静的夜晚,小麦总觉得天绪和佛像之间似乎存在着一种特殊的氛围,不容外人介入。一想到这里,小麦就连忙摇了摇头。真是的,不过就是一座石头雕像,她怎么就想得这么玄玄乎乎了?
小麦暗自笑了笑自己的想法,随即想要朝天绪的方向走去。虽然是人家的祖传之地,但目前是在特殊时期。她就姑且打扰一下吧。想着,她便准备朝这片空旷之地而去。
“砰!”突然,巨大的响动传来。
伴随着这声巨响,整个树林都产生了震动,更因此而扬起了浓厚的烟尘气息。原本宁静的夜晚。此刻已经被这声巨响给破坏掉了。
小麦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了身后传来的一阵浓厚鼻息。小麦愣愣地看着前面不远处位于猫像佛龛旁的天绪,此时的他正一脸震惊地看着小麦身后。
怎……么了吗?小麦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为什么天绪要突然露出这种震惊、甚至有些慌乱的神情?难道说……在她的身后出现了什么?
小麦缓缓地转过身,可是等看到身后的景象之时,她却不禁呆愣住了。
暗黄色的双眼,此刻正近距离地出现在小麦的眼前,眼珠时不时地在眼眶中转动一下。这双眼睛根本就不像是人类所有。细长的黑色瞳孔仿佛蛇类一般,狡黠地窥探着周围的动静。
因为刚才的重大响动而扬起的烟雾沙尘,此刻已经逐渐消散。小麦看得清楚,眼前突然出现的非人类生物,不就是刚才的巨石怪吗?
巨大的身形,仿佛像一座小山那么大。庞大的身躯全部都是由石块沙土堆叠。根本就是一个石头做成的怪物。在石头与石头的缝隙之间,还生长着不少的枯枝杂草。此时这家伙一动也不动的,如果不是因为它鼻尖呼出的浓重气息,以及时而转动的暗黄色眼珠,小麦很有可能会把它当作一座普通的小山。
它不是应该在湖中屋的吗?怎么会追着他们来到这里的?明明已经跑了很远了。居然还能被它找到。小麦这才意识到,原来在猫妖封印减弱的时候,会有这么多的妖怪追逐它而来。而且还是不管逃多远,妖怪们都能搜寻到的那种。亏得天绪能够一直坚持忍受下去,这种随时可能被其它妖怪吞食的下场。
不对,现在不是同情天绪的时候。这只巨石怪到底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和尚们呢?那群和尚为什么没有出现?他们不是正在阻止它的吗?怎么好好地会被它逃脱了呢?等等,难不成……小麦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想法,难不成那些和尚都被……都被巨石怪给打败了?
小麦一眨不眨地紧盯着这家伙,丝毫不敢松懈,生怕自己一个疏忽,对方就会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这么庞大的怪物,只消一个手掌拍下来,她肯定就会没命的。在它面前,她根本只是蝼蚁一只罢了。
不管那些和尚到底怎么样了,小麦现在只能是做最坏的打算。面对这么庞大的怪物,她和天绪根本就是毫无抵抗的能耐,尤其是在那群和尚都没有办法解决的情况下。
如此一来,果然只剩下逃命这一个办法了吗?可是,光逃命真的有用吗?她不认为自己能逃得多远。
“快到我身边来!”不远处,天绪突然说道。
被他的声音唤回思绪,小麦忙想起天绪所说的关于这块祖传之地的事情。于是她二话不说,立刻朝空地而去,目标直指那座猫像佛龛。
如果天绪说的没错,那么这片祖传之地的奥秘就在于那座猫像佛龛。或许天绪的意思也正如她猜测的那样,只要在佛龛周围,外面的一切就都会被阻断开来。
194.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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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麦没有进行多余的思考,她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往前跑着,想要尽快跑到猫像佛龛的旁边。
这块宫家的祖传之地,不仅可以让狂暴的猫妖恢复平静,还能够阻断猫妖与外界的联系,让它在虚弱的时候免受外界的袭击。
这种神奇的功用,现在仿佛成了小麦的救命稻草。只要能够逃到那里,她就可以从危险中逃脱出来,避免遭受身后这头怪物的攻击。虽然之后小麦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但起码先躲起来再说。
说起来,猫像和猫妖不正是有着莫名的相通点吗?这一定不是普通的巧合,而是有着什么深层次的渊源和含义。虽然她不知道宫家曾经的境况,但很明显的,这块地方是有着特殊意义的,而且猫妖和猫像佛龛也必然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联系。
小麦正想着这些,即将跑到那块空地之上,可是突然之间,有什么东西拽住了她的脚!
小麦心中咯噔一下,顿时惊恐万分。糟了,不用回头她也能猜想得到,肯定是身后的巨石怪抓住她了!
脚上的巨石传来冰冷而坚硬的触感,磨得她腿上的皮肤一阵生疼。在天绪惊诧的目光中,小麦只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拽向了旁边。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整个人就摔出地面好长一段距离。
以极快的速度被摔了出去,小麦觉得自己的骨架子都快散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
大口喘着气,她勉强凭借自己的毅力睁开眼睛,却赫然对上一双暗黄色的眼睛。
巨石怪俯首看着她,浓重的鼻息直直喷向小麦的脸,有种非常危险的感觉。如蛇类一般细长的黑色瞳孔,安静地紧盯着小麦。把她的一举一动都收在眼里。
也许旁观者无法感受到,但当时当地,小麦根本就是连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的随意动作会让巨石怪再次发动攻击。
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彼此僵持着。小麦心中的恐慌愈来愈盛。怎么办?被巨石怪这么一摔,她便离佛龛更加远了。因为这种紧张的对峙局面,小麦没时间去细看天绪此时的表情。想想就知道,他现在自顾都不暇了,哪还会有办法来帮她脱离险境呢?她只能自力更生了。
“力量……我要力量……”一个浑浊而低沉的声音响起。
一听到这句话,小麦就更加惊诧了。没想到这只怪物竟然能够发出声音,她还以为对方只是山中精怪,不会使用语言之类的。不过,它刚才说了什么?力量?它想要力量?为什么?
小麦脑海中冒出新的疑问,为什么这只巨石怪想要获得力量呢?而且它想要力量又跟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一直紧紧追着她和天绪不放?对于这一点。小麦有些不太明白。可是没过多久,她就又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天绪说过,当重新封印猫妖的时候,猫妖原先的封印会在一定程度上被削弱。也就是说,此时其它的妖怪能够感知到猫妖的存在了。而恰恰又是在这段时间内。猫妖暂时还不会从沉睡中苏醒过来。沉睡着而又无力反抗的猫妖,不就任凭那些妖怪攻击了吗?
刚才这巨石怪说想要力量,其用意小麦已经可以猜到几分。或许就像她想的那样,这只巨石怪是想要通过吞食猫妖,从而将猫妖的妖力全部据为己有,转化为自己的能力。那么也就是说,巨石怪的目标是天绪。它想要吞食掉天绪体内的猫妖。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作为宿主的天绪肯定也不会平安无事。
小麦意识到这点之后,顿时就对自己的处境有了一个更好的认识。或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只要她不轻举妄动,巨石怪就不会置她于死地。毕竟对方的目标根本就不是自己,也很可能对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兴趣。
小麦如此想着。更加不敢动弹起来。保持安静,保持安静,现在她一定要保持安静……
小麦心中打着自己的算盘,可是出乎她意料的,原本还紧盯着她的巨石怪。突然之间就调转了视线的方向。
小麦顿时也顺着它的方向看过去,这一看心中又是一惊。
“笨蛋!你出来干什么?”小麦一声低呼,心中是又急又叹。
拜托,难道他看不出这家伙的目标就是他自己吗?为什么还要离开佛龛那里?
小麦来不及多想,眼前的巨石怪已经立刻调转方向,直直朝天绪袭去!
巨大而沉闷的脚步声,此刻正已非常快的速度朝天绪而去。明明是那么巨大的身躯,却还可以跑得如此之快,这点让小麦始料未及。因为刚才在湖中屋的时候,这个庞然大物的行走速度明明是比较缓慢的。
小麦也来不及细想,再这么下去的话,天绪肯定要没命的!和这么庞大的怪物对抗,分明就是以卵击石。
伸手掏出那把钥匙,小麦低低地吟诵出那段颂词:“真理与彷徨,节制与贪欲……徘徊于黑暗中的魍魉啊,响应我的召唤……吾之身躯,宛如血色的宝石、圣洁的莲花,电闪雷鸣亦岿然不动。东之青龙,西之白虎,南之朱雀,北之玄武,万物皆为镜花水月,受吾指引,君临天下,寂灭无量!录鬼簿,开启!”
耀眼的金色光芒之中,出现了一本巨大的书籍,凌空漂浮,纸张不断翻飞。
小麦心中想象着要召唤的鬼妖,翻飞的纸页逐渐停顿下来。巨大的书籍,悬浮在空中,被翻开的那一页上面,是彩色水墨画成的图像,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明明纸张看上去有些古老,色泽偏黄,可又流露出一种鲜活的感觉,是一幅非常出色的古风水墨画。
青蓝色的鬼火童子像,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画像的下方,赫然写了“鬼火童子”四个大字!
将钥匙置于身前,对准录鬼簿的方向,小麦大声喊道:“出来吧,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