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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冰美人的宿愿

    第286章冰美人的宿愿

    凤浅黑白分明地大眼晴慢慢地转了半转,这算是贬她还是夸她?

    “皇上是当真的?”

    “君无戏言。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他派人查过,凤浅是在和云夕相遇的时候不见的人。

    以他对云夕的了解,凤浅不会是溜走,而是被云夕劫持。

    虽然他不知道云夕为什么放凤浅回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凤浅回来后直说是云夕绑了她。

    他就得在一国之君的颜面和云夕之间二选一。

    不管选哪一方,都是他不愿意的。

    凤浅这样一个人把所有事瞒下,他就不必为这件事为难。

    凤浅眼珠子在北皇脸上滴溜溜地滚了几圈,确认他不是随口说说,立刻屁颠屁颠地凑上两步,“皇上可以帮我还一笔债不?”

    北皇微微一怔,笑了,“你欠了多少钱?”

    “一亿六千金。”

    北皇的脸黑了下去。

    凤浅连忙改口,“我只是随口一说,皇上不必当真,其实凤浅另有所求。”

    “说来听听。”

    “前一阵子,我不懂事,和家姐斗气,抢了她心尖心的人,这次在外面走了一圈,明白了很多道理,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所以想请皇上做主,给家姐赐婚,以了家的心愿。”

    “你是说西门政?”

    凤浅立刻点头,一脸的天真。

    “因为有我和政国公的那桩不靠谱的婚事在前,我爹说什么也不会再同意家姐嫁给政国公,唯有皇上能为家姐做主了。如果皇上真要赏我,就拿家姐的赐婚作为对凤浅的赏赐吧。”

    与其说这是赏赐,不如说是和北皇之间的交易。

    她瞒下了云夕绑架她的事,给北皇解决了麻烦,而北皇为她办了她想要办的事,他们之间就算是两清。

    北皇沉着的脸慢慢舒展开来,“这不难。”

    凤锦想和西门政结亲,他以前不是没有耳闻,但凤锦嫁西门政,是为了可以在虞国另立皇夫,根本不是凤浅说的她钟情于西门政。

    而凤浅这丫头古灵精怪,这么做一定另有目的。

    但凤浅目的何在,他不关心。

    重点是,凤浅在他这里得到了好处,就得守口如瓶,把云夕的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凤浅连忙谢恩,“还有就是,凤浅没有进宫参加桃花节,太后和良妃娘娘一定很生气……”

    “太后那里,朕会去和太后说说,至于良妃是最为贤惠的,你不必担心。”

    “谢皇上。”凤浅满脸欢喜,心里哼哼,良妃贤惠,那是对皇上您,对别人可就未必。

    她一进宫,就接到探子消息,良妃得知她进宫,立刻亲自去了太后那里,至于去干嘛,当然是请太后出面,借桃花节为名,狠狠地收拾收拾她。

    既然良妃闲得紧,那么就给他们西门家一个厉害媳妇,让他们天天玩宅斗去。

    至于凤锦……

    凤浅嘴你勾起一丝冷笑。

    她花了好些功夫才从四儿嘴中套出,出卖她的消息给云夕的是凤锦。

    凤锦把她送给种马男,想让她‘性福’,那么她把凤浅送给西门政这个假太监,让她连‘性福’二字,都打个折扣。

    凤浅回到靖南王府,说听父亲被皇上召进宫了。

    凤浅嘴角微扬,北皇的动作越快,说明这件事,越是铁板钉钉。

    刚进了自己的小院,就被玉珠拦了下来,“你总算回来了。”

    凤浅淡睨了她一眼,看来这些日子府里并不平静,要不然玉珠不会这么迫不及待地找她。

    玉珠看了看跟在凤浅身后的丫头,直截了当的道:“你让丫头们避避,我有话跟你说。”

    凤浅身后跟着千巧和一二三四,另外院子里还等着春秋冬三个丫头。

    千巧和一二三四,凤浅可以信任,不过,她信得过,不表示玉珠对她们信得过。

    让所有丫头退开。

    等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玉珠同样不绕半点圈子,直接道:“我上次跟你说的事,你考虑怎么得样?”

    “你应该知道,老太太最不喜欢的人就是我。”

    “正因为这样,你才不会是王妃的人,也只有你才能和我合作。”

    “这府上的人,不管怎么斗,跟我都没有关系,我干嘛要把自己搭进来?”

    “凤浅,你别以为你平日不在这府里,她们就会放过你,你如果不提前动手,到时你一定会后悔。”

    凤浅一脸的无所谓,“我在这里呆不下去,难道不会去投靠我母亲?”

    玉珠噎住。

    凤浅伸了个嫩腰,“我累了,要去休息了。”

    玉珠脑子糊成了浆糊,如果凤浅不肯和她谈,何必支开下人,但如果肯和她谈,怎么又会是现在这德性?

    “既然你来了,我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凤浅笑着向她勾了勾手指。

    玉珠迷惑地凑上前。

    “凤锦要嫁给西门政了。”

    “什么?”玉珠怔了一下,“怎么可能?你爹不可能答应。”

    “我爹确实不会答应!不过,你可以让我爹答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凤浅取出一封信,正是靖南王妃给凤国梁的那封求助信,“王妃和你爹是什么关系,你去问你娘,她比谁都清楚。”

    玉珠迷惑地摊开那封信,飞快看完,手微微地发抖,眼里的怒火几乎把那张薄薄的信纸烧去,“我爹果然是这淫妇害死的。”

    她把信收起,飞快而去。

    凤浅挑眉一笑,打了个哈欠,唤了丫头进来备水沐浴。

    靖南王回府,第一件事,就叫了人去唤凤浅到书房。

    凤浅迈进书房的时候,靖南王背着手站在书房里的字画前,脸上是凤浅少有看见的痛心和愤怒。

    “爹。”这是凤浅回来后,第一次打心里唤出的‘爹’字。

    靖南王慢慢转身,瞪着凤浅看了半晌,最终叹了口气,“爹知道,你二娘对不住你,让你受了很多苦。凤锦这些年对你也不好,但……她们也不能再把你怎么样,你何必做到这一步?”

    西门政在凤浅灵堂上做的那些事,把虞皇和靖南王得罪尽了,再没有人敢和西门政亲近。

    西门政虽是世袭的国公,但再不会被朝廷重用,只会越来越落魄,这辈子算是完了。

    凤锦嫁给西门政,后半身也算是毁了。

    他虽然不爱虞姬,这些年也从来不进虞姬的房,但凤锦终究是他的女儿。

    哪个做爹的愿意看着自己的女儿后半辈子过得凄凉。

    何况这个结果,还是拜他最心爱的女儿所赐。

    凤浅走到桌边,斟了杯茶,双手捧给父亲,“如果女儿说,这次并不是任性妄为不参加桃花节,父亲信吗?”

    靖南王看了眼凤浅手中的茶,看向凤浅的眼,眼里一片清明,和以前的混混沌沌完全不同,“你说什么?”

    “如果女儿说,拜姐姐所赐,女儿差点被人淫玩身下,再回不来了,父亲信吗?”

    镇南王愕住。

    凤浅把茶放回桌上,再不说什么,转身离开。

    没有更多的解释,凤浅相信,父亲会相信她的话。

    如果,父亲真的像世人一样,觉得她一无是处,不会在她失踪的这段时间,像疯了一样找她。

    虽然,她回来后,和父亲同样没有多少交接,但她直觉,父亲对她,不仅仅是因为愧对她的母亲。

    凤浅离开书房的时候,管家领着玉洁公主走来,玉洁公主手里抱着一个小小的箱子。

    玉洁公主是北皇的亲姐姐,当年北皇上位,为了稳住与他为敌的重臣家族,把玉洁公主下嫁给那大臣。

    后来北皇的皇位坐稳了,那重臣满门抄斩,玉洁公主成了寡妇。

    玉洁公主无意中见到凤国梁,一颗心居然搁在了凤国梁身上。

    凤国梁本不满处处被兄长压制,知道北皇看重玉洁公主,于是想用玉洁公主做垫脚石,踩到兄长头上。

    但凤国梁运气不好,和玉洁公主的私情被人撞见,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玉洁身为寡妇,却与朝中大臣有了私了,有辱皇家颜,按理该处决。

    但北皇对这个姐姐有愧,加上凤国梁又是镇南王的亲弟弟,杀了凤国梁,难免伤和镇南王之间的感情。

    于是下旨,把玉洁公主嫁给凤国梁,然后把两人发配得远远的,没得允许不许回京。

    玉洁公主和凤国梁生下一个女儿玉珠和一个儿子凤承阳。

    直到凤国梁死,镇南王怜惜弟弟的两个儿女,求北皇允许玉洁带儿女回京。

    北皇虽然恼这个姐姐做出辱没皇家颜面的事,但玉洁公主当年终究是为了他,不到二十就守了寡。

    那样的年纪岂能甘心一辈子寡居,而凤国梁长得一表人才,又是个有心机的,年纪轻轻就守寡的玉洁公主招架不住,也是难免。

    而且事情已经过了十几年,北皇恼怒之心已经淡了,现在玉洁公主再次守寡,北皇心里也不好受,也就答应了镇南王。

    在京城赐了间宅院给玉洁公主母子。

    镇南王一直不进虞姬的房,又不肯纳妾,所以一直只有凤锦和凤浅两个女儿。

    老太太只有凤承阳一个嫡亲的孙子。

    玉洁公主带着女儿玉珠和儿子凤承阳回京后,老太太怕玉洁公主带着一双儿女寡居,凤承阳被外头学得一身不良嗜好,成为扶不上墙的烂泥巴。

    于是让玉洁公主带着一双儿女住进镇国公府。

    镇南王也不愿凤承阳在外厮混,没人管教,让人腾出偏院给玉洁公主母子三人居住。

    玉洁公主母子三人进府后,一直很安分,除了去老太太屋里走动,从来没有踏进过他的院子。

    镇南王对玉洁公主的到来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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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287章 赖皮主人??兽

    第287章赖皮主人囧囧兽

    玉洁公主打开盒子,盒子里装着十来封信件。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放在最上面的,信封已经泛黄,看得出已经有不短的年份。

    镇南王迷惑地抽出里面信纸,认出是虞姬的笔迹。

    内容很简单,只说她有了身孕,让他想办法帮她解决。

    落款的时间是镇南王醉酒和虞姬‘圆房’前两个月,凤锦早产两个月……

    镇南王没有忘记,当年虞姬从虞国前来北皇,是由凤国梁迎接。

    除了这封信,其他的信都是虞姬让凤国梁帮她办事的信函,包括要了凤国梁的命的那件出兵。

    “这些信为什么会保留下来?”这样的信,任何一个理智的人,看完以后都会毁掉,根本不可能保存下来,成为自己的把柄。

    “国梁不舍得烧掉这些信。”

    她为了凤国梁毁了名誉,背离了皇家,虽然如愿嫁了凤国梁,但凤国梁被发配以后,她也因此沦落为一枚弃子。

    凤国梁虽然冷落她,但这么多年来,和镇南王一样,没有纳过一个妾。

    玉洁公主苦笑了笑,眼底微微发热。

    凤国梁并非无情,只是那情给的不是她,而是虞姬。

    玉洁公主忍了十几年,不是不恨,只是她在关外,而虞姬在京城,她可以自欺欺人地认为,她是凤国梁的妻子,他只能守着她过完这一辈子。

    凤国梁死了,她回到京城,在虞姬的眼皮底下过日子,虞姬看她时,眼里的蔑视像一把刀一下一下地剜着她的心,但她为了自己的一双儿女,仍然忍了下来。

    直到刚才玉珠拿来的那封信,那封她没有看过的信。

    才知道,凤国梁是被虞姬送上的断头台。

    那个女人把她自欺欺人的那个梦也给撕破。

    这仇,她不能不报。

    凤锦的婚事,正是极好的一个机会。

    镇南王虽然不爱虞姬,但这么大的一顶绿帽子,仍让他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他难过的不是因为虞姬,而是那个人是他一直爱护着亲弟弟。

    玉洁公主深吸了口气,转身离开。

    镇南王盖好盒子,走进里间,打开暗门,进入秘室。

    把盒子放在屋角的一个花格架上。

    又从墙上打开一个暗格,从里面取出一副画像,小心地铺开来。

    画里的少女天真美丽,嘴角带着甜蜜的微笑。

    “真真,这么多年了,你可有为当年所做的事后悔过?”镇南王手指轻抚画中少女的嘴角,“浅儿说,她差点回不来了的时候,我后悔了。”

    他慢慢滑坐下去,眼里溢出了泪。

    如果凤浅真出了什么事,他不知道还有什么脸再见结发的妻子。

    玉洁公主这时候,突然来找他,原因只有一个,打破他对凤锦的不忍心,让他同意把凤锦嫁给西门政。

    皇上赐婚的事,还没有公开。

    玉洁公主远离京多年,回京不久,消息没有灵通到知晓皇上书房里的谈话。

    所以,只能有一个原因。

    是凤浅透了风给她。

    凤浅先向皇上求了赐婚凤锦,再透风给玉洁公主,让玉洁公主送来这些信函。

    她如果不知道虞姬和凤国梁的事,就不会利用玉洁公主。

    凤锦是虞姬谋夺虞国皇位的希望,她绝不可能允许凤锦嫁给西门政这个废物。

    除非西门家可以被她所用。

    但良妃也不是个软柿子,岂能任由虞姬左右西门家。

    良妃和虞姬之间的明争暗斗也就此开始。

    凤浅这是让她们狗咬狗。

    一环扣一环,滴水不漏。

    镇南王在政治上打滚多年,只要用些心思,就能想透这里面的来龙去脉。

    她是在报复,也是在自保。

    虽然镇南王不希望自己家中变成战场。

    但从母亲和虞姬把两个月的凤浅丢进麻婆村,这家中就已经成了战场。

    这样的结果不可避免。

    凤浅真的不再是那一贯任性妄为,顽劣胡为的小姑娘。

    她说,给浅浅一些时间,她会长大。

    但这样的长大,代价太大。

    “真真,浅儿真长大了,或许很快就不再需要我们的庇护,等到了那个时候,我也就可以安心地离开,你会不会一起来?”

    院外铃声响起。

    他收起画像,出了暗室,步出书房,坐到书案后,冷看着跟在管家身后步上台阶的虞姬。

    虞姬定了定神,走到桌案前,开门见山,“不能让锦儿嫁给西门政。”

    镇南王冷看着她,“皇命不可违。”

    “你不是有皇上赐的金牌?凭那金牌可以向皇上提出一个要求,你拿金牌去请皇上收回成命。”虞姬焦急之下,声音带着急迫。

    君与臣之间不会有真正的兄弟之情。

    越是重臣,皇帝越是顾忌,那越金牌是凤家保命的最后底牌。

    如果凤锦真是他的女儿,虞姬爱女心切,倒也罢了,但凤锦……

    镇南王看虞姬的目光越加的冷。

    虞姬看着镇南王疏冷的脸色,心慢慢下沉,但不肯就这样放弃,求道:“她是我们的女儿,你就忍心看着她这辈子毁在一个废物手中吗?”

    “是吗?”镇南王笑了,但那笑丝毫进不了眼。

    虞姬心里突地一下,想到来路上,远远看见玉洁公主走过。

    玉洁公主自从进了府,为了避嫌,从来不会往这边院子来,突然出现在这里,必然有因。

    至于什么原因……

    虞姬脸色瞬间发白。

    她和凤国梁来往虽然隐密,但玉洁公主是凤国梁的发妻,和凤国梁朝夕相处,未必没有半点察觉。

    “王爷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镇南王冷笑,“你认为我还有能什么意思?”

    虞姬心脏‘砰’地一跳,她不能确定玉洁公主和镇南王说过什么,不敢再坚持下去,白着脸退开两步,“你真不救锦儿?”

    “不过是一桩婚事,有必要要死要活的吗?”镇南王的语气越加淡得没了任何感情。

    他如果不是顾忌和虞姬是联姻,涉及着北朝和虞国的关系。

    就凭着虞姬与他兄弟私通这一点,就不能再容她活着。

    更别说,为了她和凤国梁私通生下的女儿动作凤家的保命牌。

    虞姬到北皇已经十几年,镇南王虽然不会找她麻烦,但对她冷淡如同陌生人。

    而且他对凤锦也并不怎么喜爱。

    这种情况下,求他动用凤家的保命牌,已经十分不易,如果他再听玉洁公主胡说点什么,那么这件事在他这里就成了死局。

    现在只有去求求老太太,如果老太太肯强迫镇南王拿出保命牌,还有几分希望。

    虞姬不再求下去,一言不发地出去。

    镇南王眼底闪过一抹冷寒之气。

    绝峰崖顶!

    云末仰躺硬泥土地上,一身衣裳湿透,望着头顶艳阳苦笑了笑。

    四儿忙飞跑过去试图扶起他,一扶,手上一片湿濡,摊开手掌,新鲜的血液刺得他眼花,吓得脸色煞白,不敢再乱动云末的身体,急得差点飚了泪,“容瑾怎么还不来。”

    凤浅和玉玄在犁头村那一闹,确实给他们争取了两天的时间。

    魂殿的人在犁头村没能截到人,回过神来,他们应该还在分坛附近,于是展开云末所料的搜山。

    他们三人一起撤离,目标太大,很容易被对方发现,所以分成三路攀崖,约定在绝峰崖顶汇合。

    四儿轻功最差,应付不了太过陡峭的悬崖,所以只能走了相对来说,最好攀爬的山崖。

    云末身上有伤,体力有限,所以他走了虽然最为陡峭,但路程相对较短的绝壁。

    而容瑾走的路线最远。

    云末在容瑾的治疗下,云末虽然可以行动,连夜的翻崖走壁对他而言实在太过勉强。

    虽然攀上了绝峰崖,但一身的伤口尽数裂开。

    全靠着过人的毅力才没从陡壁上滚下去,爬上山顶,放松下来,就一头栽倒,再不能动弹。

    四儿不知道在山崖边转了多少圈,才看见容瑾从山崖下飘然而来,长松了口气。

    容瑾只看了眼四儿的神情,悬着的心就放回了胸膛。

    只要人活着,就没什么可怕的。

    云末抬眼,望着容瑾,微微一笑,“你可以杀了我,杀了我,你就自由了,可以得回那世世轮回的不死之身。”

    容瑾眼也不抬,麻利得处理云末身上的伤,脸上是惯有的冰冷。

    “我毁你不死之身,你难道不恨我?”云末凝看着他冷如冰潭的眼。

    “恨过,但这点恨与数万年的宿愿相比,实在太微不足道。”

    一阵车马声传来,容瑾不再说话,加快了手上动作,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处理好云末身上的伤,又喂云末服下一颗药丸,让他陷入昏睡。

    马车在他们身边停下,车夫略抬起头上遮去脸庞的斗笠,露出带着稚气的秀气脸庞,看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云末,皱了皱眉,“死的活的?”

    四儿白了他一眼,“快下来帮忙。”

    惜惜从车辕上跳下来,和四儿一起把完全不知人事的云末抬上马车。

    “伤成这样,这趟买卖是赚了还是赔了?”

    “不亏不嫌?”四儿抓了抓头,云夕虽然暂时失去记忆,但云末却被弄得半死不活,在四儿看来,他们实在没讨到什么便宜。

    “如果云末死不了,只是费些药物,就算云夕以后恢复记忆,我们也多了些时间。”惜惜得知云夕暂时失忆的事,拨了拨小金算盘珠子,“算是小赚。”

    云末的伤不碍事了,四儿安下心,好奇心又开始膨胀,好不容易等马车离开绝峰顶,立刻凑到容瑾面前,“你数万年的宿愿是什么,竟能不再恼他毁你世世轮回的不死之身。”

    容瑾冷瞟了眼面前长得一脸憨厚的八卦男,靠着车壁,闭上了眼养神。

    四儿碰了一鼻子灰,不但没气馁,向容瑾又凑了凑,“曼珠沙华花开叶落,世世轮回,羡慕死多少人,你真舍得下?”

    “生生世世,不过是一次又一次从生等到死的孤寂,有什么可羡慕的?”

    容瑾的声音像是从冰裂中渗出的一股冷气,让四儿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凤浅看着丫头送来的贴子,有些意外。

    原以为,凤锦在知道皇上会赐婚西门政后,会直接冲上门来闹事。

    结果凤锦人没来,只让人送了这张贴子来,约她到‘花满楼’一叙。

    如果,凤锦约她去别的地方,她绝不会去,但‘花满楼’是无颜地盘,她这么做,反而让凤浅有些好奇,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千巧递了杯茶给凤浅,“大小姐一定不会安什么好心,郡主还是不要去的好。”

    凤浅笑了一下,“去,怎么能不去?”

    小半个时辰后,凤浅出现在‘花满楼’,不过等在那里的不是凤锦,而是西门政。

    西门政看见进门而来的凤浅,眼里是不能掩饰的兴奋,一手握着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着另一只手的掌心,“真没想到你还会约我见面,只是怎么会是在这种地方……”

    ‘花满楼’的无颜虽然受一些女贵人的追捧,但这种地方终究是男人来玩乐的地方。

    凤浅眉梢微挑。

    按照这样的布局,那么周围应该点着迷情一类的香料,或者香烛,让她迷失本性,和西门政在床上滚一滚,然后凤锦带人捉奸。

    她和西门政有奸情在先,那么凤锦和西门政的婚事也就不用再提了。

    如果这就是凤锦的杀手锏,那么手法实在太幼稚。

    屏住呼吸,看向左右,房间没有薰香,也没有点香烛一类的东西。

    虽然没有这些东西,但凤浅也不敢大意。

    明知道是凤锦的圈套,她也就没必要再往里钻,何况她和西门政实在没有什么话可说。

    只淡瞟了西门政一眼,就准备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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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设计

    第288章设计

    到了门边,凤浅突然转身回头,一动也不动地望向站在窗边笑盈盈看着她的西门政。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西门政见她定定地看着自己,眼中慢慢浮上别样的神采,西门政嘴角噙着的笑意瞬间消敛,刚问了声,“你怎么了?”

    凤浅已经欺身而上,把他牢牢抱住,接着手臂缠上他的脖子,抬起脸。

    少女秀丽的脸庞与他近在咫前,幽幽的少女体香隐有隐无地飘进他的鼻息。

    他怔住。

    房门无声地关拢。

    对面厢房,凤锦从窗纸上捅破的小洞里看见这屋关拢的房门,嘴角慢慢勾起,露出一抹讥诮的蔑笑,看向身后丫头,“快去请太子和我爹。”

    太子皇甫天佑和镇南王就在对面楼的包间里说话。

    她身后,立刻跳出去一个丫头,只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门口,一看就知道是个跑腿的好手。

    对面屋里,凤浅看着被她按倒在床上的年轻男子,似笑非笑。

    她身下男子仍保持着被她推倒,任她鱼肉的姿势,凝视着她的眼,良久,眼底慢慢化出一抹天生的媚然笑意,“你要做的,只是到这一步?”

    凤浅跪趴在他身上,慢慢俯低身,唇贴近他的耳朵,“你想到哪一步?”

    他手指轻挑她的下巴,轻挑地笑道:“自然是越亲近越好。”

    凤浅的目光锁着他妖娆的眼,手离开他的肩膀,滑向他的衣襟,顺手一带,把他的衣衫连着里面中衣一起扯了开来,露出他一对漂亮的锁骨,以及一片白皙的肌肤。

    他丝毫没有反抗,眼角噙着千般媚意,万般风情。

    凤浅指尖从他的耳后慢慢划下,掠过他的脖子,赞叹地在他精致的锁骨上徘徊了一会儿,再一路往下,动作**得让身下人呼吸一窒,“这样?”

    他眸子微眯,慢慢地燃起一小撮火苗,蓦地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她抬头,媚极的眉眼就在她咫前,近得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她有些迷糊,“你怎么了。”

    他嘘了一声,阻止她再说下去,唇一点一点地向她贴近。

    凤锦隐约听见对面客房里传来两声辗转的喘息声,即便是看不见,也能感觉到那一屋的春意,嘴角勾直敢一丝满意的笑意。

    听见有人急急上楼来的脚步声,忙打开门,站到对面屋外,做出一副忧心重重的样子。

    来人果然是父亲镇南王,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皇甫天佑没有一起来。

    如果有皇甫天佑作证,父亲就算想偏帮私瞒也是不行的。

    现在只有父亲带着一从家丁前来,凤锦觉得有些遗憾。

    不过在镇南王面前,她没有机会问丫头为什么不见皇甫天佑。

    镇南王到了门口,睨了眼凤锦,眉心一蹙,没有立刻让人撞开房门。

    凤浅知道父亲是在想办法把这事给遮掩过去,害怕夜长梦多,忙递了个眼神给父亲身后的一个家丁。

    那家丁是被她重金买通的。

    那家丁得了指示,不等镇南王开口,抢先一脚踹开房门。

    镇南王怒不可遏,还没来得及发作,凤锦的丫头惊讶低叫,“这不是政国公刚才穿着的衣裳?”

    床前斜搭着一件蓝色的锦袍,锦袍上压着一条同色的绣金腰带。

    镇南王皱眉,瞥了凤锦一眼。

    凤锦装出受伤的样子,然后冲着里面愤怒道:“凤浅,你一边向皇上为我求了婚事,却一边勾搭我未来的丈夫。你不要脸也就算了,做什么欺我到这一步?”

    如果在这时候,凤浅和西门政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那是欺君。

    镇南王知道凤锦是虞姬和凤国梁私通所生,对她的那点父女之情也随之淡了。

    再没有半点犹豫地答应北皇,把凤锦退给西门政。

    凤浅向北皇讨要的婚事不会再进行下去,还会落下个欺君之罪。

    就算北皇顾忌虞皇,不会判她死罪,但活罪却是难免。

    凤浅平时怎么胡闹,影响的只是她个人的名誉,但这件事,打的是北皇的脸,损害的是北皇的颜面。

    镇南王气得脸色发青,这件事分明是凤锦自救的办法,要怪只能怪凤浅太过乱来,脑子里七拐八转,寻思着怎么把这事暂时压一压。

    这件事抖出来,虽然受罚的是凤浅,但连带着整个镇南王府都会没脸,他也会成为朝中的笑柄。

    所以,不管从哪方便来说,镇南王都会不顾一切地把这事给强压下去。

    凤锦布下这局棋的时候,就已经想到镇南王的反应,不等镇南王开口,先跪了下去,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锦儿平时虽然不懂得怎么讨父亲欢心,但锦儿终究是父亲的亲生骨肉,里头那位虽然是我的嫡亲妹妹,但仍求父亲还锦儿一个公道。”

    虽然她一口一个亲生骨肉,让镇南王听着十分刺耳,但有了凤锦的这句话,他再偏帮凤浅,那么就会落下个不公的骂名。

    凤浅报复,把凤锦嫁给西门政,他无话可说,但凤浅在把凤锦嫁给西门政的同时,和西门政私通,确实不该。

    就算他想偏帮,也有些拉不下脸。

    如果凤浅真做出这种败德的事,让她吃些苦头也好。

    怒气腾腾地向屋里看去,但只是一眼,他眼中滔天的怒气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转而变成讶然,再接下来却是一脸的尴尬。

    凤锦见凤浅神色有异,忍不住也回头往屋里看去。

    这一看,身体瞬间冷了半边,怔怔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屋里床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撩开。

    凤浅侧躺在床里,而半依在她外侧的年轻男子,正披衣下床。

    媚色妖娆的眉眼,艳色的唇,一顾一盼竟是绝色风华,哪里是那整天假装正经的西门政,而是艳名从虞国一直传到北皇来的宁王,也正是凤浅现在的准夫君。

    虞国皇家在男女之事上,本就开放。

    凤浅和宁王虽然没有大婚,但名分已经定下,偷偷滚一滚床单,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镇南王看了眼僵在地上的凤锦,说不出的嫌恶。身后下人吓得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宁王虽然风流之名在外,但不表示他在风流时喜欢被人围观。

    风流之态还没退去,眼底却浮上一抹冷意。他淡定地转身,拉起被子把凤浅盖得严严实实,才起身披了外衣,打横抱起凤浅走出客房,淡看向镇南王。

    论关系,镇南王是无颜的老丈人,但老丈人管不了女儿和丈夫闺房里的事。

    论身份,镇南王和宁王都是王爷,没谁比谁大。

    镇南王在政治上打滚多年,也算是猴精一个,但这样的局面却从来没有处理过,也有些郁闷,只得含糊道:“有些误会。”

    宁王斜瞥了跪在地上的凤锦一眼,嘴角抽出一丝冷意,把凤浅往镇南王怀里一送,“郡主中了情盅,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既然王爷来了,就麻烦王爷带她回去。”

    镇南王看着怀中女儿,脸上果然有些不正常的红,怔了一下,若有所悟,向无颜道了谢。

    按理这事,应该到此为止。但凤锦明明看见政国公进屋,却突然变成了无颜,哪里肯相信,指着无颜尖声叫道:“他一定是西门政假扮的。”

    西门政是国字脸,而无颜是瓜子脸,两张完全不同类型的脸。

    镇南王脸色变了好几次,终于冷声喝道:“住口。”

    凤锦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脸色煞白地瞪着站立在面前的无颜,就算西门政可以易容,扮成宁王的样子,但宁王的风华,却不是随便一个人可以做得出来的。

    整个人呆了,不明白她布下的局,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镇南王狠狠地瞪了凤锦一眼,抱着凤浅快步离开。

    虽然宁王说凤浅没什么事了,但他哪里能因为宁王的一句话,就放下心,抱着凤浅快步离开,吩咐下人先快马加鞭地回府,通知太医先到凤浅房中等着。

    片刻间,镇南王带来的人走得一个不剩,只留下软坐在地上的凤锦和她带来的两个丫头。

    无颜淡瞟了那两个丫头一眼,示意她退开。

    那两个丫头已经知道无颜的身份,见自己家小姐怔在地上,一动不动,不敢违逆宁王,悄然退去。

    无颜在凤锦面前蹲下,眼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怒气,笑盈盈地看着凤锦。

    凤锦恨得咬牙,“你是想看我的笑话?”

    “还有笑话可以看?”无颜扇子柄挑起她的下巴。

    凤锦陷害凤浅不成功,她嫁西门政就是铁板钉钉,心里一片冰冷,“你不是想看笑话,为什么不走?”

    “我可以帮你。”无颜收回扇子,慢慢抖开来扇了两扇。

    “你能帮我什么?”

    “斗凤浅啊!”

    凤锦敢肯定,西门政是进了凤浅的那间房的,如果不是无颜坏事,她今天的这一仗绝对赢了,冷笑,“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凤浅和我有夫妻之名,你用西门政来陷害她,让我的脸往哪儿搁?我什么事都能忍,但这种打脸的事不能忍。不过除了这点,在别的方便和她斗斗,本王还是很有兴趣的。”

    “为什么?”

    “本王好歹也是虞国数一数二的人物,你想在虞国立足,居然不知道我最大的爱好是什么?”

    不管哪个年代,能夺取皇位的人,都不可能仅靠着满脑袋的奢望就能坐上那个位置的。

    要想斗垮别的皇子皇女,就得有百般手段,可以拉拢的大臣拉拢,不能拉拢的除掉,这是必修课。

    无论是拉拢还是除掉,都得对这个大臣十分了解,喜好更是拉拢人心的重点突破口。

    凤锦有坐上那皇位的野心,又怎么可能不对虞国朝中大臣做过深入了解?

    她被无颜一问,立刻反应过来。

    无颜最大的乐趣就是和云末斗。而云末一直护着凤浅,那么无颜要斗云末,也就会从凤浅下手。

    云末已经宠了凤浅七年,无颜以宠来竟争,在时间上就占了下风,所以他剑走偏风,扶持一个可以和凤浅相斗的人来斗云末,也是条好路。

    凤锦想通了来龙去脉,眼睛一亮,但接着又泄气道:“可惜我就要嫁西门政了,等我嫁了西门政,在她面前就更没了地位,还怎么斗?”

    无颜眼角微微扬起,“只要局布得好,就算是再弱的棋子,也会成杀手锏。”

    “你想要我做什么?”凤锦虽然不相信无颜,但仍报一丝希望。

    “我需要你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无颜起身顺带拉起坐在地上的凤锦。

    凤锦向无颜拂了一拂,快步离开。

    无颜望着凤锦的背影,妖娆的眸子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漫步下楼,进了花满楼后院的一间厢房。

    柴房里的守着几个黑衣劲装男子,向他行了个礼,悄然退开。

    无颜走到墙角,嫌恶地瞥了眼睡得像死猪一样的西门政,轻道:“好好送政国公回府。”

    黑衣人立刻手脚麻利地把西门政装进一口用来装戏班道具的大箱子,抬了出去。

    无颜望着被抬出门的红漆箱子,折扇在指间转了一圈,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人皮面具,抖开来,打燃火折子,把那张人皮面具烧去。

    他歪着笑,看着人皮面具烧得渣都不剩,才玩味的笑了一下,“出来吧。”

    屏风后走出一个全身裹在黑衣里的男子,男子手中擒着一个女子,女子全身裹在黑纱里,隔着薄薄的面纱,隐隐能看见她美丽的脸庞。

    男子把女子往地上一丢。

    那女子手臂上划着两条血口子,上面涂着蜂蜜,密密麻麻的蚂蚁在伤口上爬来爬去。

    女子的脸颊不住扭曲,但穴道被封,完全不能动弹,只能活生生地承受着那钻心的痒。

    无颜微歪了头,居高临下地瞥着女子,神情邪媚懒散,“凤浅真中了情盅?”

    女子望着面前妩媚至极的眉眼,眼里满满的恐惧,哆哆嗦嗦地道:“长乐郡主体质异常,情盅对她根本没有效果。”

    无颜细长的眼角微微一挑,果然如此……

    “凤锦可知道凤浅没有中盅?”

    “奴怕凤锦郡主知道盅术失败,杀奴灭口,所以骗她说,长乐郡主已经中盅,并且告诉她,长乐郡主身上的盅虫只有奴能驱动,盅毒也只有奴能解,只等拿了银子立刻远走高飞。”

    无颜手中折扇轻敲手掌,轻哼了一声。

    女子吓得一哆嗦,忙道:“奴不该欺骗凤锦郡主,不该贪那些银子。”

    “你确实接了不该接的买卖,动了不该动的人。可是本王觉得你骗凤锦,骗得很好。”

    女子怔了一下,看见无颜不像在说反话,改口道:“只要王爷放过奴,奴立刻走的远远的,凤锦郡主永远也不会知道真相。”

    “很好。”无颜嘴角慢慢扯出一个笑来,“可是,本王向来多疑,只相信死人,你说怎么办?”

    女子呆了一下,面如死灰。

    无颜笑着转身,慢慢走向门口,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骨骼碎响,眼里的笑深了几分,越加的妩媚动人。

    他身后,黑衣男子的手离开女子的脖子,女子瞪大着眼,身体慢慢软倒下去,再没了气息。

    镇南王府!

    凤浅半靠着团花锦被,手指轻敲被面,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信函,上面只写着几个字,“凤儿,你欠我一个人情。”

    千巧在珠帘外轻咳了一声。

    凤浅折起手中信函,“进来。”

    千巧直走到榻边才停下,“郡主,她来了。”

    凤浅眉梢微扬,“带她进来。”

    千巧出去,领了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进来,妇人一身洗得很干净的布衣,相貌平平,没有丝毫特别之处。

    妇人走到榻前,向凤浅行了礼。

    凤浅仔细地把她打量了一翻,示意千巧退下,才缓缓开口,“你就巫女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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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腹黑的小肉丸子

    第289章腹黑的小肉丸子

    “妇人还是巫女的时候,确实叫惮。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既然你已经隐退,为什么会来找我?”

    “不瞒郡主,并且不是妇人要见郡主,而是奉师傅之命,前来见郡主。让妇人代她给郡主传一句话。”

    “你师傅?”

    “是。”

    “什么话?”

    “她让妇人问郡主,想不想知道三生镯的出处。”

    凤浅怔了一下,镯子是从拍卖会上拍来的,只听说是长清送去的拍卖会,但这镯子到底是怎么来的却没有人说过。

    即便是影子也没告诉过她,这镯子的出处。

    “说来听听。”

    “师傅没有告诉妇人。”

    “你师傅她人在哪里?”

    “师傅在太虚修炼,不闻世事已久,只留了一脉意识在这人世。如果郡主肯见她,妇人可以做一场法式,请出她的那脉意识。”

    “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世上有各种古怪的秘术,凤浅哪能随便把自己的身体交给别人。

    妇人二话没说,向凤浅行了个礼,转身外走。

    “你这是什么意思?”凤浅有些意外。

    妇人停住,转过身,“妇人没有可以让郡主相信的凭证。”

    凤浅看着她的眼,忽地笑了,“做场法式,要多长时间?”

    妇人道:“半天时间。”

    “好。”凤浅爽快答应,叫来一二三四,让她们守在门外,这半天时间里,不许任何人打扰。

    按照妇人的要求,放松地躺在床上。

    妇人咬破手指,把血涂在凤浅掌心,“郡主为什么相信妇人?”

    “直觉。”凤浅面色淡然,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直觉。

    妇人憨厚的脸庞上慢慢化开一抹笑来,“师傅说过,不管郡主见到什么,全凭郡主心意,绝不会勉强郡主。”

    凤浅“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凤浅耳边响起清脆的叮当声。

    眼前烟雾弥漫,凤浅下意识地拨开身前云雾,看见前头慵懒依坐在香妃榻上的艳丽女子。

    那女子冲她笑笑,凤浅身不由己地向她走去,打量四周,四周浓雾缭绕,能看见的也不过是面前的美人,以及她身边搁着的一把金丝绣成的伞,“你是谁?”

    女子吹着尖尖兰花指,“我叫修萝。”

    凤浅问,“这是什么地方?”

    女子抬眼,“这是鬼门。”

    凤浅经历了诡异的‘穿越’,再看见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已经有了免疫,平静地看着眼前自称修萝的女子,“你就是惮的师傅?”

    修萝不否认,“我召你来,是想给你一条活路,你要是不要?”凤浅有些意外,以为惮的师傅,会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活路,谁都想要,不过要看怎么个活法。”

    “真是个不吃亏的姑娘。”修萝柳眉轻扬,“我可以让你变强,在那人吃人的世界成为强者。”

    “条件是什么?”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凤浅不会天真的认为这女人会无故帮她。

    “加入鬼门。”修萝也不绕圈子,“只要你加入鬼门,就能学到鬼门唯一无二的功夫,成为天地间的强者。”

    “加入鬼门,需要做些什么?”

    “什么也不用做,好好地过你的日子就可以。”

    “就这么简单?”凤浅绝不相信她的鬼话。

    “对,就这么简单。”修萝笑着下榻,抬起凤浅带着三生镯的手,凤浅手腕凝脂般的肌肤,碧绿通透的镯子,极是亮丽好看。

    凤浅不动,由着她细看腕间镯子。

    修萝拉着凤浅的手,欣赏了一番,不无惋惜地叹了口气,“这镯子是沙华所做,果然只有曼珠才能戴得上。”

    “我是曼珠?”凤浅皱眉,想到那种叫‘曼珠沙华’的黄泉花。

    “应该说,你是曼珠转世。”

    “谁是沙华?”

    修萝手指轻轻抚过凤浅手腕上的镯子,像是抚摸爱人的身体,“一个死人。”

    凤浅喉间哽涩,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

    修萝笑了一声,道:“曼珠沙华,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你与他一花一叶,你活着,他自然是死的,如果他活了,你就该死了。你想活,就该乞求他永远不要活。”

    如果换成过去,凤浅听了这话,一定会鄙笑出声,但这时心头竟莫名地划过一丝酸楚,说不出嘲笑的话来。

    “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关于曼珠沙华的故事。”

    凤浅瞟了眼手腕上的镯子,平静道:“说来听听。”

    “所有人都称曼珠沙华是死亡花,却不知曼珠沙华是世世轮回的不死之身。花谢花落,是沙华的苏醒,而花开却又是沙华陷入沉睡黑暗的漫长等待。沙华的每一次苏醒就是一次轮回。在别人看来,这样世世轮回的不死之身,是做梦都不能得到的奢望,却不知这样的轮回对沙华而言,是永无休止的孤寂。他苏醒时,看见别的花朵,总是在想,他的曼珠长成什么样子,是不是像她的名字一样美丽,像别的花儿一样娇艳。这时候,他就盼着自己的曼珠能早些花开,展开最美的花瓣,但千盼万盼地等来花开的时候,他却到了陷入死亡轮回的时候,曼珠最美丽的时候,他却在漆黑的轮回路上,孤孤单单地地想像着曼珠花开的模样,直到他在孤寂中苏醒,而曼珠已经谢去,生生世世他终究无缘看他的曼珠一眼。”

    “那曼珠是不是也像沙华一样,世世孤单,渴望能见沙华一面?”

    “怎么可能?”修萝笑了,声音像银铃一样清脆,像是听见世间最好的事情,“曼珠怎么可能会想沙华?”

    “沙华可以思念曼珠,曼珠为什么不会想见沙华?”

    “曼珠无心呀。”修萝轻轻开口,嘴角牵起一丝嘲讽。

    凤浅心口上沉甸甸地,有些透不过气。

    “这个故事和这镯子有什么关系?”

    “沙华知道自己永世都不可能看见他的曼珠,于是在又一次轮回路上漫长的等待中用三生石的石灵雕了这支镯子,可惜死亡路上的东西沾不得阳气,除非注入生魂。凤浅,我想你已经见过镯子里的那脉生魂。”

    “那是谁的魂?”

    “取了沙华性命的人。”

    凤浅静看了修萝好一会儿,微微蹙眉,“你在这个故事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看戏的人。”

    “哦?”

    “曼珠沙华的故事,我一直看在眼里,看了这么多年,自然想看个结果。”

    “如果我真是你所说的曼珠,那么我就该是一株死亡花,那我怎么会转世?”

    “那是你的机缘。”

    “我转世了,那沙华呢?”

    “死了。”

    “你告诉我这些,目的是什么?”明明只是一个故事,也明明只是一个和凤浅没有关系的人,凤浅的心脏却莫名地一痛。

    “我只是好奇无心的曼珠,有了心会是怎么个样子。”

    “那你一在边看着就好,为什么要拉我进什么鬼门?”

    “你太弱了,我怕还没看到结果,你就被人宰了,那岂不是遗憾?”

    凤浅淡淡在睨着修萝,根本不相信修萝的话,也不相信自己是什么曼珠转世。

    修萝睨了她一眼,“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进我鬼门了。”

    凤浅低头看了眼腕间的镯子,不知为什么,竟没有否认。

    “真是好姑娘。”修萝弯腰拾起地上的伞,撑了开来。

    半透的金色的伞面上描着一朵大红的凤浅沙华,异常的妖艳,金色的伞柄下坠着一双精巧的铃当,有风吹过,便发出叮当脆响。

    这样精巧的玩意,任谁看了,都会喜欢。

    凤浅懵懵接过,手指抚上那朵赤红的曼珠沙华,忽地感觉那朵血红花瓣在指尖下动了一下,凤浅吃了一惊,再仔细看去,却看不出什么异样,只道是自己一时眼花。

    “看好了。”修萝突然伸手,在伞柄上抽了一把,那双金铃拖着一条金色绫带从伞柄上飞出。

    修萝握着金绫一头,身体飞旋,绫带绕着她妙曼的身体,化出道道金色流光,万般风情。

    金光消散,金绫重回到伞柄中,修萝笑盈盈地站在她面前,“这就是你以后的武器,能让它发挥多大的威力,就看你有多少修为。”

    凤浅轻抚金伞,当真是个宝贝。

    修萝手腕一翻,递来一个小本子,“只能看一遍,能记住多少,领悟多少,就看你的天赋和造化。记住,只能往后翻,不能往前,三柱香时间。”

    书页上写着‘媚功’。

    凤浅心想,方才修萝舞绫的模样果然妩媚得很。

    慎重翻开第一页,书页上画着两个光着缠在一起的小人。

    凤浅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

    飞快抬眼向修萝看去,“拿错了书么?”

    修萝笑得有眉没眼,“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拿错。”

    凤浅郁闷,“葵花宝典还是玉女心经?”

    “反正是好东西。”修萝挤了挤眼,笑得神秘。

    凤浅扁嘴,如果修萝给她看这个,是想让她上青楼当妓女,她就把这东西摔到她脸上。

    “三柱香时间。”修萝好心提醒。

    凤浅皱眉,罢了,以前‘春宫’看的不少,就当再温习一回。

    修萝的身影隐在黑暗中,耳边剩下她的暧昧笑声,“男人,可以让你速成,祝你好运。”

    凤浅一路看下,却毫无兴趣,草草翻过,竟未记下一招半式,翻到最后一页,竟是空白。

    凤浅刚要将书页合上,忽地空白处显示出一个身穿红衣,手舞金绫的女子,那女子依稀便是她的模样,不由地呼吸一窒,认真地记下她舞出的一招一式,反复看,反复记,直到第三个香头灭去。

    那书册突然在手中化成碎片,被风吹散,而那书页中的小小人儿顽皮地跳到她肩膀上,在她耳边低声道:“出卖身体,收尽了天下男人的身,也只能落得下层。你靠吸男人精阳换来的功力越高,你就越不能见阳光,到最后就得和修萝一样呆在黑暗里。沙华重见光日,就会成为你的噩梦。”

    凤浅一怔,“你的意思是说,我要想好好活着,就不能让沙华重见光日?”

    小人儿还没有回答,一阵风吹过,小小身影已经被风吹散。

    耳边传来修萝的笑声,“妹妹学得如何?”

    那些春宫,凤浅刚才就没记得一招半式,这会儿,更多是忘得干干净净,只得道:“不过是匆匆看了一遍,不知记下多少。”

    修萝满意点头,“我说过,你入鬼门,我便给你活路,你去吧。”

    凤浅只觉得脚下虚空,身体突然间向下坠去,像是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修萝起身,抹开一面水镜,水镜里浮现出容瑾清冷的身影,他静静地站在一株橘子花下,修长而苍白的手指轻抚雪白的花瓣。

    修萝望着他冷得没有丝毫暖意的眼,暗红的眸子慢慢迷离。

    仿佛回到那永远拥挤的轮回台。

    成千上万的生魂拼着命往轮回台上挤,只盼能早一点离开这漆黑森冷的黄泉路。

    独有他总是一个人远离轮回台,疏离地站在角落的橘子花树下。

    不管这边怎么拥挤吵闹,他都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只遥望着前方无边无限的黑夜。

    虽然在这里看不见曼珠,但能感觉到曼珠的绽放,他说,晚一刻轮回,曼珠的美丽就持久一刻。

    她听了这话,觉得心酸,有时会冲动得想给他看看水镜中的曼珠,但她最终生生掐断这个于公于私都不该有的念头。

    轮回台边,过往生魂多得数不清,她作为守护轮回台的地仙,对过往的生魂向来视而不见。

    却独记住了他。

    而他一次又一次地踏上这条漆黑的轮回路,不管等待多少年,也不管在这条黄泉路如何孤单寂寥,一惯的独来独往,从来不会和其他生魂一起追忆过往,更不会幻想未来。

    唯独在她去和他搭讪时,还能偶尔回答一两句。

    他不想轮回,而她也不想他轮回。

    他说,他们是同心人。

    其实,他不知道,她和他并不是同心人。

    他不想轮回,是希望曼珠在世上多停留一会儿,他虽然看不见,但能感觉到也好。

    而她不想他轮回,是因为,他晚一刻轮回,她能多看他几眼,仅此而己。

    她曾试图安慰过他,说是他和曼珠其实也是有缘分的。

    他奇怪地看着她,说:如果说生生世世,两相错,也叫缘份,那么,他们确实是有缘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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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人要知足

    第290章人要知足

    修萝手指轻抚水镜,镜中清瑟孤寂的人影在指尖化去。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没有沙华身影的轮回路太过寥寂,没有沙华的琴声,轮回台边太过冷清。

    曼珠无心,不值得你如此。

    沙华,我会让你回来。

    凤浅跌进一堆落花瓣里,扒开身上的落花,见身边滚着那把绣着赤红彼岸花的淡金雨伞。

    肉丸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正好奇地伸了爪子去刨伞柄上的小金铃铛。

    凤浅看向左右,才发现自己竟掉进了三生幽境中。

    她拾起那把金伞,手臂一抖,伞柄中的金绫应手而出。

    凭着记忆一招一式地舞动金绫,虽然别手别脚,但竟把书中小人舞的那套招式尽数舞完。

    收招的时候,一个失误,带着锋利刀口的小金铃直飞肉丸子,把肉丸子头顶的绒毛削掉一小撮,肉丸子吓得连滚带爬地躲开,再不敢靠近。

    这套招式晃眼看,和修萝舞的大同小异,都是柔媚到了极点,但仔细对比,凤浅很快发现两套招式的不同。

    两套招式,都是招招杀招,但修萝的那一套,出了手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不是对方死,就是自己亡。

    而小人儿这套,致命效果丝毫减,但出手却留了三分余力,只要自己掌握的好,随时可以喊停。

    当然,后面一套修习起来难度大了不是一点两点。

    凤浅收了金绫,手指轻抚伞面,明知天下没有白占便宜的事,修萝这么做肯定有什么目的,但她没有答应过修萝什么,就算修萝以后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她也可以直接无视。

    肉丸子从树上跳下来,蹲到凤浅的肩膀上,伸爪去摸伞上的彼岸花,奇怪地‘咦’了一声,“你是从哪里得来这把‘噬魂’?”

    “噬魂?”凤浅只觉得这把伞漂亮,又好用,没想到竟会有这样血腥凶残的名字。

    肉丸子看着凤浅迷茫的神情,也迷茫了,抓了抓头,“难道这不是噬魂?”

    “你为什么说它是噬魂?”

    “因为它长得像噬魂啊。”

    “……”

    肉丸子小爪子摸到伞上花瓣,花瓣动了一下,肉丸子吓得缩手。

    凤浅来了兴趣,抓住肉丸子,顺了顺它头顶被人削掉的毛发,“你对噬魂知道多少?”

    肉丸子比了比小手指,“这点点儿。”

    凤浅想起好久没喂过肉丸子了,“那你把知道的那点点儿告诉我,我就让你吃一顿大餐。”

    肉丸子瞟了眼凤浅的白嫩的手指头,咽了口口水。

    “八荒之中的神兵器利实在太多,但当得起佼佼者的要属苍龙。”

    “苍龙?”

    “苍龙是天地共主亲手打造的一把紫金枪,这位天地共主出生卑微,靠着一柄紫金枪杀出一条血路,坐上天地共主的宝座。他杀伐太多,心肠自然冷硬,无情无欲。如果非要说他还有心的话,那么只有一株曼珠沙华能牵动他的心。据说,他还不是天地共主的时候,有一次血战,被伤得差点没命,昏倒在一株曼株沙华下,曼珠上凝着的露珠滴入他嘴中,让他醒了过来,才没死在追兵的刀下。后来,只要那株曼珠花开,他不管在哪里,总要赶去看上一眼。”

    凤浅眼皮一跳,又是曼珠沙华,“后来呢?”

    “后来,他坐上了天地共主的位置,想杀他的人就更多,但他一身功夫出神入化,又无情无欲,要想杀他,简直是痴人说梦。于是,有人想到了那株曼株沙华,偷偷在花开的时候,抽了曼珠的一脉魂气,铸成了‘噬魂’,然后拿着噬魂去行刺他。他的枪尖就要刺破噬魂的瞬间,感觉到噬魂里的那脉魂气,杀人从来不眨眼睛的他,果然生生停手,这一怔间,他被噬魂里藏着的金绫所伤……噬魂是苍龙的克星。”

    “那天地共主受伤后怎么样了?”

    肉丸子耸了耸肩膀,“不知道。”

    “这些是真故事,还是传说?”

    “传说啊,书里讲的。”

    凤浅抽了抽牙根,有种上当的感觉,“那书还在不在你这里?”

    肉丸子点头,在花根下刨了半天,刨出一本残旧的羊皮古籍,和肉丸子说的基本相同,只是后面的内容被撕掉,看不到结局。

    “这后面的还有没有?”

    “以前是有的。”肉丸子扭捏地绞着手指,“我有一次内急,一时找不到草纸,就顺手撕了这书来擦了屁股,丢进了粪池才想起这书还没看完。不过让我从粪池里捞出来看结局,我宁肯不看结局。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去后山的粪池里捞一捞,只是在那粪池里泡了好些年,不知道化掉没有。”

    凤浅囧了,掐死它的心都有。

    肉丸子小孩心性,前一刻还不好意思,后一刻就立刻就把自己的囧事给丢到后脑勺去了,跳起来抱住凤浅的手,“我是不是可以吃个饱了?”

    凤浅都恨不得把它丢粪池里去,哪里还愿喂它吃饱,哼了一声,“你都没说完,哪来得吃?”

    肉丸子急了,“我早就和你说过,我只知道一点点儿,你也说只要告诉你一点点儿,就能饱餐的。”

    凤浅不以为然,“你毁坏古董是要受罚的,功过相抵,你没得吃了。”

    “那古籍又不是你的。”

    “这三生镯是不是我的?”

    肉丸子点头。

    “既然这三生镯是我的,那么这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你是我的,古籍也是我的,你弄坏了我的古籍。”

    肉丸子被凤浅的蛮横不讲理气歪了鼻子,“那影子是不是你的?”

    凤浅怔住,‘他是我的’四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肉丸子乘着凤浅发懵,猛地抱住她的手指,用力一咬,拼命吮吸。

    等凤浅痛得反应过来,它已经吸进两大口血液。

    肉丸子两大口鲜甜血液下肚,就觉得肚子里像火烧一样难受,但想到凤浅的赖皮,以及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机会,就这么放过了,太可惜,含着凤浅的手指,放不是,不放也不是。

    凤浅闻到一股淡淡花香,头昏昏沉沉,眼一闭,竟再睁不开,在人事不知前,嘟嘟哝哝,被吸了两口血,就失血过多?这身子真是太废材,得想办法练练。

    影子干净得一尘不染的身影浮现在凤浅面前,在她跌倒前把她接住,慢慢放下。

    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撩肉丸子的嘴角,“不要贪多,你承受不了的。”

    肉丸子整个身子都开始发热发涨,身体难受得像是要炸掉,只得吐出凤浅的手指,望着影子,比手划脚,愤愤地控诉凤浅有多赖皮,有多不要脸。

    影子笑了,轻摸它绒绒的头,“她是女人,我们让她一让,可好?”

    肉丸子想起影子说过,和小女人一般见识,有失风度,但如果女人都像凤浅这么不要脸,它宁肯没有风度。

    然看着影子温和的面容,一肚子的怨气却瞬间化得渣都不剩,跳到影子怀里蹭了蹭,“有没有办法把她变成男人?”

    影子:“……”

    影子安抚了肉丸子,脱下外衣,盖在凤浅身上,瞟了眼她身边金丝伞面,温润的面庞上闪过一抹讥诮淡笑。

    依着凤浅身边树杆坐下,手指轻描凤浅精致的脸庞线条,眸子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

    凤浅睡得不踏实地蹭了蹭轻抚着面颊的手,他黑如墨潭的眼化开一抹笑意,手指轻抬她的下巴,唇慢慢地覆了上去。

    一丝冷幽幽的气息在凤浅唇上扫过,她一个咛叮从梦中醒来,看着床边角凳上坐着的巫女惮,竟有些恍神,分不清刚才到底是做了一个梦,还是巫女惮为她制造出来的一幻境。

    指边一阵叮铃脆响,转头见指间绕着一双坠在碧绿翠竹伞柄上的精致的小金铃铛。

    惮急切地注视着凤浅,“郡主可有见到我的师傅?”

    “你师傅叫修萝?”

    “家师确实叫修萝,她老人家可好?”既然凤浅叫得出修萝这个名字,应该是见着了。

    “看上去还算不错。”

    惮松了口气,起身向凤浅道别。

    凤浅也不多留,让千巧送惮出去。

    而她自己则起身去向父亲辞行回了长乐府。

    推开沉重的书库大门,望着几层楼高的书架,一个头三个大。

    好在她有先见之明,以还钱为诱饵,死拉活拽地扯了惜惜小财迷来当杂工。

    再加上,所有书都被四儿认真归类,并注明类型。

    花了大半个时辰,总算在书库顶楼的角落里找到几本关于曼珠沙华以及天地共主的史记。

    可惜,不管是正史还是野史,对曼珠沙华都只是一些民间的传说,来来去去都只是说曼珠沙华花开叶落,叶落花开,生生相错,永世不得相见,除此外再没更多的叙述。

    至于天地共主的故事就更是少之又少,不过寥寥几笔勾画出他当年如何用冷厉手段清除异己,踏着尸骨和鲜血坐上天地共主之位。

    成为天地共主之后的事就再没有记录。

    那些画像都是凡人凭着那些传说幻想出来的,要么凶神恶煞,要么严肃冷酷。

    不管人们幻想出多少张面孔,都清一色的凶狠丑陋。

    “没一本有用。”凤浅叹气,掏出小铜镜在脸上照了照,这张脸长得虽然还算不错,但没让她自恋到认为,会有一个男子为她不肯往生,更没自恋到觉得这张脸能得到什么天地共主的垂青。

    最关键的是,她只是一界凡人,还是废材得不能再废材的凡人。

    惜惜看着坐在对面的凤浅,她认真的模样是难得的正经。

    凤浅抬眼,见惜惜手指转着小金算盘,迷惑地看看她,再看看被她丢了一桌子的书,他漂亮的眼睛清纯得像她以前养过的一只幼嫩的小兽。

    她脸上那抹小小的正经,如同昙花一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秀气的眉微微挑起,没了正经模样,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做什么?”惜小兽不但不上前,反而警惕地退后。

    凤浅爬上床子,探身过去,手搭上他的肩膀,惜惜胃里刹时冒起了酸水。

    凤浅杏眼一瞪,“不许吐。”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又挺了挺发育得不算太大的胸脯,“你看我这相貌这身段,算不算得上是世间尤物?”

    惜小兽张口结舌,说她不要脸,都侮辱了‘不要脸’三个字。

    在惜惜起身躲开的瞬间,凤浅贴了上去,笑吟吟地在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一只手不安分地摸向他的胸脯,缓缓向下游动。

    惜小兽吓得脸色发白,推开凤浅,死死捂着下身,连连后退,“你……你想做什么?”

    凤浅嘴角微扬,露出倾国倾城的笑颜,又向前凑近,惜小兽退得了两步就抵了身后书架,无处可退,凤浅立刻欺身上去,把他压住,在他耳边吹气,“你也不小了,还没尝过女人滋味吧?今晚夜黑风高,很适合做点什么,不如我们……你如果不行,我可以帮你。”

    “不要!”惜小兽吓得失了控,猛地把凤浅推倒在桌上。

    凤浅腿一勾,灵活地缠上他的腰,把他拽了过去,嘻皮笑脸地调戏,“别怕,我会很小心的。”

    惜小兽又气又急,慌乱中双手乱推,只求能把她推开,这一推,双手却推上一团软绵绵的所地,瞬间白了脸,胃里更是一阵反过一阵。

    凤浅手指划过他的脸颊,道:“要吐就赶紧吐,吐完了好办事。”

    一句话,反而把惜小兽的吐意全消没了,开始悔肠子,最近见凤浅还算‘正经’,以为她从良了,结果他还是低估了她的下限,跟她来书库,简直是自送狼口。

    “你……你别乱来,你敢乱来,我……我……”

    “你怎么?”凤浅调戏惜小兽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调戏起他来没压力,两腿夹着他,豪迈地给他解腰带,“这种事又不难,一回生,二回熟悉,做做就习惯了。”

    凤浅手腕突然一紧,被惜小兽抓住,然后不知他用了什么样的一个招式,把她丢了出去。

    “你再敢乱来,别怪我不客气了。”惜小兽愤怒地瞪着她,恨不得拿眼神在她身上戳几个洞出来。

    凤浅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一回生,二回熟。

    他以前不跟凤浅打架,是不敢碰凤浅的身体,但碰着碰着也就习惯了,现在对她还手防狼没有了半点障碍。

    凤浅坐在地上看了他一阵,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转身就走,嘴里絮絮叨叨,“这身体真废,连个惜小兽都迷不住,还迷什么天地共主,还指望有人为你不舍得往生?凤浅啊凤浅,你就一介什么也不是的凡人,别想那些有的没的,真有什么天地共主,到了现在,还不成了恐龙化石?”

    惜惜无语得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

    凤浅回到玲珑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的白衣换掉。

    云末不但自己喜欢穿白衣,还喜欢给他宠爱的人穿白衣,比如儿时的她,又比如怜心。

    以前,她总怀念着过去,凡事和以过去有关的,她都想紧紧抓住,她记忆中小时候的衣服几乎都是白色,虽然那时穿白色,是因为他们只买得起这种没有染成各种艳色的布料。

    她有时在想,如果那种不染色的麻布是死人和披麻戴孝的人穿的,他们身上穿的多半会是那种最便宜的麻布。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他们儿时几乎所有的衣服都是白色。

    于是,她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总会穿白色的衣服。

    但自从看见总是一身白色的怜心,她就觉得自己身上的白衣特别的刺眼。

    翻遍了箱底,最后选了件款式简单的大红衣裳。

    明明是最艳丽的颜色,却被她在不笑的时候,穿出一股冷冰冰的气质。

    配上那把绣着血红曼殊沙华的金伞,冷艳逼人。

    凤浅看着镜中这样的自己,觉得很满意,觉得自己本该是这副模样。

    千巧一直觉得凤浅漂亮,但看着这样的凤浅,仍是呆了。

    凤浅收起伞,才想起今天惜小兽有些不对劲。

    换成以前,不管她再怎么‘淫威’大发,惜小兽都不可能陪着她去找书。

    他今天不但去了,而且在和她孤男寡女的时候,也没逃跑。

    “我不在府里的日子,府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大事倒是没有,不过……”千巧皱眉。

    “不过什么?”

    “不过不知道宁王和惜公子怎么惹了止烨公子,止烨公子把惜公子和宁王的院子挨个砸了一遍,惜公子心爱的古董被砸得一个不剩,还不许下人清理,说是要留给惜公子回来看看。”

    凤浅恍然大悟,想必是惜小财迷知道自己得罪了止烨,会招来止烨报复,所以才跟着她去了书库,省得回去看着一屋子的狼籍添堵。

    不过这堵早晚还是要添的,除非他一辈子不回那间院子。

    “止烨现在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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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花满楼

    第291章花满楼

    “今天柳儿姑娘挂初夜牌,止烨公子应该去了花满楼。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止烨常去花满楼,以前凤浅从来不理会,所以千巧交待止烨去向的时候毫无障碍。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止烨常去看柳儿?”

    “这倒没有,自从上次柳儿姑娘哭着从府里出去,就没听说过他们见过面。止烨公子性格虽然浪荡不羁,但也不会在郡主出事的时候出去花天酒地的。”

    凤浅眉头慢慢蹙起,柳儿早不挂牌,晚不挂牌,却在她刚刚回来就挂牌。

    显然是在逼止烨选择。选她凤浅侍郎的名分,还是选柳儿。

    凤浅府里的这几位,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入府也都是有着自己的目的和利益,止烨当然也是这样。

    他们虽然顶着她家公子的身份,但不表示他们就得为她守身如玉,对别的姑娘连情都不动一动。

    这么多年来,止烨为柳儿的病不惜一切代价,能做到这点,说明柳儿就是他身份外的另一份牵挂。

    她一个局外人都能看明白这点,被他一直捧在手掌心里的柳儿不可能不知道。

    柳儿使的是一招毒招。凤浅突然好奇止烨会怎么选。心动不如行动。凤浅当机立断,去了‘花满楼’围观。

    被算计了一回,凤浅连千巧都不太相信了。

    所以这次出府,是借口午睡,打发了千巧后,爬窗出去,然后租了辆马车,独自前往‘花满楼’。

    为了不张扬,凤浅租的这辆车是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马车,只是多给了点碎银子,选了辆干净的新车。

    花满楼接待的都是有钱有势的人,迎宾打帘子的个个练了一双火眼金睛,光看车和排场,基本上就能知道来人是不是出得起钱的。

    出得起钱,不能得罪的人,他们跑得比兔子都快。

    这种廉价的马车就实在入不了他们的眼了,只拿眼风扫了两眼,就去迎后头来的马车了。

    好在今天是柳儿挂牌,图的是个热闹,要放些闲人进去添加气氛的。

    而凤浅来的早,里面闲人座还没挤满,轻轻松松地迈进‘花满楼’的门槛。

    管事花娘子一边招呼进来的贵客,一边拿眼瞄着门口,生怕怠慢了哪个大人物。

    她在凤浅手上吃过亏,对凤浅特别的敏感,再说一般姑娘挂初夜牌,来的都是男人。

    凤浅一个姑娘家,虽然没有下人跟着,却比谁都显眼。

    花娘子知道柳儿和止烨关系非同寻常,而止烨的身份,她也是知道的,冷不丁看见凤浅,吓了一身冷汗出来。

    这是来‘捉奸’的?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因为凤浅从来不干涉侍郎的事,止烨更是‘花满楼’的常客,如果要‘捉奸’也不用等到现在。

    如果不是冲着柳儿来的,那么就剩下他们东家了。

    不管凤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花娘子都不敢把凤浅一个人晾着,忙三步并两步地窜了过去,“郡主好久没来了,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坐坐?”

    “逛街渴了,过来要杯水喝。”

    花娘子呛住,不知该怎么接话。

    凤浅看了看左右,“是不是今晚人太多,水都分不出一杯?”

    一句话把花娘子想找借打发她出去的心给灭了。

    “郡主说笑,我们这地方,别的不敢说,水哪能少。”花娘子揣着颗七上八下的心,把凤浅引上二楼雅间。

    暗暗地心痛了一把。

    今晚的雅间,间间是黄金位,却要白白在这女煞星身上浪费一间。

    凤浅没想到花娘子肚子里的弯弯肠子,理所当然地坐下,“无颜呢?”

    “我们东家好些日子没来‘花满楼’了。”

    无颜骚包不在,凤浅觉得很完美。

    花娘子见她没有因为找不到无颜而大动肝火,也没有来找麻烦的意思,暗松了口气,叫人摆好酒菜,退了出去。

    青楼姑娘挂牌,凤浅在小说里看见,没有亲自经历过,虽然知道各家青楼一定会搞一系列的节目来造势,却没想到造势的过程会漫长到让人打瞌睡,觉得完全可以拉人打四圈麻将。

    隔着珠帘望向对面走廊,想到第一次来花满楼,止烨就是依在对面朱红栏杆上。

    而今晚,对面栏杆前围了不少人,却独不见止烨。

    不知是不是主角还没上台,他缩在了哪个雅间里喝闷酒,又或者是他正在后台劝柳儿从良。

    今晚天气格外闷热,这年代又没有空调风扇,凤浅又没有备扇子的习惯,再加上她闲着没事,只能喝酒,转眼间一壶下肚,这果酒喝起来没有感觉,后劲却不小,酒意上来,生生地闷了一身的汗,里衣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凤浅想起‘花满楼’之所以生意好,除了这里的美人多才多艺以外,还有就是硬件配套设施到位。

    比方说,后山五彩温泉就是‘花满楼’的一大特色。

    听说,无颜让人把那些小温泉一个一个的圈起来,隐在繁花丛林之中。

    嫖客搂着美人泡在池子里,观星望月,享受微风花香,真是快活过神仙。

    凤浅打听到藏在泉眼上的那个碧山泉远离客人用的温泉区,只有他们的东家无颜能用。

    问给她冲茶的小厮,“你们东家是不是经常揣美人到那池子里快活?”

    小厮老实,如实道:“我们东家从来不和美人共浴。”

    凤浅对抱美人的风流事没兴趣,嫖客用过的池子更不会去用。

    但有干净池子泡一泡,洗去一身臭汗,倒是很是惬意。

    她在三生镯里炼了这些日子的丹药,身手比以前敏捷了不知多少倍。

    翻墙爬树已经不成问题。

    无颜不在,她去洗个澡也不会有人知道。

    凤浅提着小酒晃出雅间,喧闹的人声突然安静下来。

    凤浅依了雕花栏杆,往楼下看去。

    迟迟不见人影的柳儿一身艳装,正抱着把琵琶款款登台。

    柳儿长得本就不错,经过精心打扮,果然艳光四射,台下一片哗然。

    结果毫无意外,柳儿被神秘人以万金包下。

    凤浅眸子半眯,止烨居然让她登台,下意识地瞥了眼对面垂着珠帘的雅间。

    柳儿抬头向二楼望来,看见依在朱红栏杆上的凤浅,眼里闪过一抹讥诮的恨意。

    凤浅打了个酒嗝,转身离去,这是她意料中的结果,但亲眼所见,心里仍有些不舒服。

    晃晃悠悠地去了后山。

    以前身为特警,寻路什么的是小儿科,转了两圈就找到了无颜专用的碧水泉。

    凤浅睁着迷离的醉眼,看着眼前的五彩池子,感叹无颜骚包真是个会享受的主。

    半枝花枝横在五彩池上,月光下花影斑斓,说不出的诗情画意。

    凤浅酒虽然喝的不少,头有些晕沉沉的,却还知道,脱了衣服后,把衣服放进三生镯方便拿取。

    泡入池中,被热泉一泡,舒服得全身毛孔都展开了。

    她依在池子边上,信手摘了朵春花,赏一回花,喝一口小酒,再被凉风轻轻一吹,无比惬意。

    她想,止烨今晚抱美人入睡,她在这里享受温泉,也不算亏。

    想是这样想,却苦笑了一笑。

    今晚,她才真正意识到,她府上的几位和她真的只是协约上的关系,除了那份协约,他们有自己的生活,总有一天,他们会各自离去。

    而她却前途渺茫,仿佛无处可去。

    凤浅高提起酒壶,用嘴接住壶嘴里泄下的清亮酒液。

    几口酒下去,昏昏欲睡。

    凤浅以前经过长期训练,是很敏感,但今晚心情有些莫名的烦闷,加上灌多了果酒,脑子变得迟钝。

    明明听见似乎有人走近,却没反应,直到半梦半醒中,听见水声,才睁开迷离醉眼。

    隔着繁花,看见踏入水中的一双修长结实的长腿,她脑子麻木地抬眼上看。

    窄腰平腹,漂亮的六块腹肌,结实的胸大肌,无一不完美到让人流口水。

    凤浅想,被人称为最完美的男人大卫,恐怕也没这具身体漂亮。

    凤浅欣赏完,正要闭眼继续睡自己的觉,水光晃过,怔了一下,这才醒觉那人和她一个池子。

    而她现在身上光溜溜不着一物。

    飞快抬头,看见月光下那人一脸阳光,又带着些不羁的英俊脸庞。

    止烨!

    凤浅一个咛叮,酒吓醒了七八分。

    难道止烨包下柳儿后,竟要在这地方做那风流之事?

    止烨虽然没钱,但实在遇上困难,找惜惜无颜借个万八千金,不会是问题。

    所以柳儿被人万金包下,她丝毫不觉得奇怪。

    可是……

    这池子不是只有无颜骚包专用,不许嫖客涉足?

    凤浅气闷,她低看了止烨和无颜的交情。

    别的嫖客不行,止烨却是可以的。

    她以前执行任务,离不开潜伏,潜伏这项本事,她练的也极好。

    只要她不想被人发现,即便是打瞌睡的时候,也能无声无息。

    止烨没想到这里会有人,加上又有花枝遮挡,才一时间没有发现凤浅。

    但池子只有这么几个澡盆大,只要他换个方位,就能看见她。

    凤浅郁闷得恨不得钻进水里遁掉。

    屏住呼吸,到三生镯中取衣裳,只求在他发现前穿好衣服离开。

    哪知,三生镯里本该随手一拿,就能拿到的衣裳竟没取出来。

    再取,仍是拿了个空,低头看向手腕上碧绿的镯子,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三生镯里,肉丸子紧抱着凤浅脱下来的衣裳,蹲在一棵大树上,看见凤浅一次又一次地拿不到衣衫,开始急躁,兴奋得头顶的绒毛都竖了起来。

    在凤浅再次取拿衣裳的时候,丢了块白帕子过去,那块白帕子被凤浅捞了出去。

    不等凤浅反应,它抱着那团红衣,飞快地跃进林子深处,蹦进闭关出来的影子怀中,想像着凤浅得光着屁股满山跑,笑得眼都快眯了起来。

    影子虽然不能像肉丸子一样和凤浅心意相通,知道凤浅这时在做什么,但看见它怀里抱着的衣服,也能猜到肉丸子在捉弄凤浅。

    轻摸了摸它毛绒绒地小脑袋,“又你在欺负浅浅?”

    肉丸子不服气,“平时都是她在欺负我。”

    影子笑了,柔声道:“那就小小地欺负她一下,但不要把她欺负得太厉害,好不好?”

    肉丸子点头,“好,那我让她小急一下,就还给她。”

    影子又温柔地揉了揉它的头,“好。”

    凤浅看着手中的白帕子,有些发愣,不知是三生镯的系统死机,还是自己喝多了酒脑子当机,连带着意识指令也跟着出错。

    怔仲间,见止烨已经整个人下了水,往水深处移动,只要再走出几步,就能看见缩在花枝后的她。

    凤浅脑子飞转,止烨的功夫高得可怕,在他眼皮底下无声无息地逃走,不可能。

    就算大伤后元气没有恢复,她也不可能毫无预兆地靠近并打晕他。

    以他的身手,要抓她,简直像老鹰抓小鸡,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办法跳到他身后,抢了他的衣服,然后走人。

    只有这样,他才不可能追上她,因为他脸皮再厚也厚不过她,可以不要脸地光着身子到处跑……

    主意是打定了,但问题来了。

    这样一来,他就知道了她来花满楼,知道她来捉过他的奸,而且还搅了他和柳儿的花好月圆之夜。

    这事怎么看都像她打翻了醋坛子,却又无可奈何,然后独自在这里买醉。

    她凤浅虽然不怕丢脸,但绝不能让人觉得她这么没骨气。

    别外还有个更大的问题,她手上只有一块白帕子,跳出水的时候是遮哪里,上面还是下面?

    月光拖着止烨的影子覆上她的身体。

    凤浅完全没有思考的余地,直接把手中白帕子盖在从花影中转过来的俊脸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鼓作气地从水中跃出,抓住止烨放在池子边的衣裳,拔腿就跑。

    在止烨拽下脸上白帕子的瞬间,一袭血红纱衣向凤浅兜头而下,把她连头带人罩在红衫中。

    有衣衫遮脸,不用担心被止烨看见脸,回头。

    看见烟雾弥漫中止烨惊得煞是复杂的神情,他本能地要跃出水面追赶,但看见凤浅纱衣下的一双**的雪白小腿,接着意识到自己浑身**,皱眉沉回水中。

    凤浅三蹦两窜地转进花荫,松了口气,把衣衫从头上拽下来,反正他没看见她的脸,不知道她是谁,只要她不说,这件事就算烂在了这里,没人知道。

    至于是不是破坏了他等着和柳儿办事的心情,就不是她能管的了。

    正想找地方把衣服换上,突然腰上一紧,被人完全没有征兆地卷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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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云末就是一个渣

    第292章云末就是一个渣

    凤浅陡然一惊,抬眼望进一双带着玩味的邪媚眸子。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她身上虽然披着止烨的衣裳,但里面真空,光不溜秋,被他实实在在地抱在怀中。

    他长得再媚气,却是货真价实的男人,而且半点不娘娘腔。

    她沐浴后的身体隔着衣裳感觉到他身体上绵绵传来的温热,那感觉别样的暧昧。

    凤浅脸皮虽厚,脸仍腾地一下红得像煮熟悉的大虾。

    他贴近她的耳血畔,声音湿软柔腻,“真巧啊。”

    “是挺巧。”凤浅喉咙里干巴巴的。

    望向无颜来的方向,再看向身后,“你是要去碧水泉?”

    “是啊,一起?”无颜略瞟了眼她身上的的男衣,笑得眼角斜斜挑起,眼里戏意浓了三分,说不尽的妩媚妖孽。

    凤浅不可思议地重看向他,“两个大男人半夜泡温泉?”

    “现在不是还有你了吗?”无颜冲着她挑逗地眨了下左眼。

    鸡皮疙瘩从凤浅耳根直爬上头顶,“你该不会真的男女通杀吧?”

    无颜妖孽男女通杀,凤浅觉得不稀奇,但止烨断袖,她觉得不可思议。

    无颜挑起她的下巴,她打湿的头发如黑缎一样贴在凝脂般颈侧,被热气熏红的小脸艳如娇花,眼黑得醉人,而嫩如樱桃的小嘴在月光下泛着柔光。

    无颜喉节滑动一下,只觉得唇干舌躁。

    “你说呢?”

    凤浅身子一僵,干笑了笑,“今晚月好花好,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无颜眉梢轻挑了挑,“我想,止烨也很乐意看见你,人多热闹,怎么能说是打扰。”带着她往前走。

    凤浅吓得变了脸色,死死把他拽住,“你们该不会是买了柳儿的初夜玩3p?”

    无颜惊讶,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会这样想?”

    “如果止烨想独占柳儿,根本一毛钱不用花,勾勾手指,柳儿就什么都给了他,哪用得着在这里花上万金,我之前有些想不明白,看见你才想到这一出。”

    凤浅皱眉,“你们顶着和我的名分,在外面怎么荒唐,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你想拿我和妓子同论而言,供你们淫玩。你告诉,无颜,我就是拼得一死,也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无颜看着凤浅大义凛然的模样,好笑得扯出满眼的媚意,“你想去了哪里?”

    凤浅也是万里横空的胡乱幻想,顺带试探无颜,结果很满意,显然是他和止烨两个人来泡温泉。虽然不排除这二人断袖的可能,但总强过三四个人的鬼混。没有当面撞个未婚妻和侍郎们乱来,她这个妻主很有面子。

    凤浅转到树丛后,一边警告着无颜不许偷看,一边快速换上自己的衣服。

    无颜不屑地两眼望天,他堂堂风流宁王,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只要他点个头,不知道多少女人抢着,摆出各种诱人的姿式供他欣赏,他用得着偷看?再说,他就算要看也看那种身材好的女人,干嘛看她这种还没发育完全的小毛丫头?

    凤浅哪知道无颜肚子里的那些腹诽,把换下的衣裳披头盖脸地罩在无颜的头上,“你敢告诉止烨,在这里看见过我,我砸了你的花满楼。”

    无颜拽下头上的男衣,好气又好笑,同时又有些好奇。她穿着止烨的衣服,难道止烨居然没看见她?不可能啊。

    迷药?

    额头上瞬间飚出冷汗,止烨上次重伤,元气大伤,现在还在调理,一味药用的不当,都会落下祸根,迷药什么就更沾不得。

    见凤浅一溜烟地跑了,也三步并两步的窜向碧水泉。

    止烨双手搭在池边,正泡得舒服,除了看见他手中拿着的衣服外,眼里闪过一抹诧异,除此外没看出有什么不妥。

    无颜脑子糊成了浆糊,“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止烨视线落在他手中衣服上,脸上难得有些不自在,“这衣服,你哪来的?”

    凤浅身上剥下来的,“前面林子里拾的。你这是怎么回事?”

    止烨瞥了眼丢在池子边上的白帕子,脸色难看得不是一般二般。

    下了水都没发现池子里有人,被人一张帕子直接扣在脸上,已经够丢脸的,还被人抱了衣服走,简直丢脸丢到了家。

    无颜听完,忍了笑,“你真没看见是谁?”

    止烨白了他一眼,从脸上拽下帕子就看见姑娘家的一双光溜溜的白腿,他能下作地盯着人家看?

    无颜再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直到止烨脸上挂不住,完全臭了下去,才憋着笑,咳了一声,“没想到你真会不管柳儿。”

    止烨眼里的囧意慢慢褪去,换上一袭冷意,“我最恨人寻死觅活的威胁我。”

    柳儿这么逼她,等于逼他离开长乐府。

    他一旦离开长乐府,就毁了当年签下的协约,就再不能借云末他们众人的力量,救父亲离开那水深火热的炼狱。

    她这是在逼他舍了他亲生父亲的生死。

    他念着母亲的恩情,就差天上的星星没摘下来给她。就算她不领情,不知足,他也无所谓,横竖对得起自己的那份心就够了。但柳儿这次的做法,确实让他寒透了心。

    无颜默然,两个大男人相对无语。

    柳儿已经卸去浓妆,枯坐在红烛旁,绞着衣袖,面色冷如寒霜。她一直认定,这一步棋是包赢的棋,止烨一定不会弃她不顾。没想到,自从放出挂牌的风声,他竟没来看她一眼。

    昨天,花娘子来找过她,说,如果她不愿挂牌,无颜公子即便是拼着‘花满楼’的名誉受损,也会保下她。

    无颜能为她做到这一步,止烨岂能对她不理不顾?

    她不服,也不信,果断回绝花娘子,毅然挂牌,她要把止烨逼到极致。怎么也没想到止烨竟会真的舍她不顾,任她被别人包去。

    她恨死了止烨。也死恨了凤浅。如果不是凤浅这个狐狸精迷惑了他,他绝不会弃她不顾。忐忑地等到天亮,也不见万金包下她的贵人进房。

    直到天亮,才有人推门进来。柳儿睁着一双熬得通红的眼睛,转头看去。站在门口的年轻男子,一条金织腰带束着光鲜的玫红丝锦袍子,垂着一块上好的碧绿翡翠环佩。他随意地把玩着扇子,明明是一张艳丽不可方物的脸庞,却丝毫不带女气,妩媚的狭长眼眸斜挑挑地睨视着她。

    柳儿刹时间怔住,看着下人端着饭菜进屋,在她面前摆好,等无颜缓缓走到桌边坐下,才慢慢回神。

    “是你花了万金包下我?”

    无颜笑笑,算是默认。

    “为什么?”

    “你认为,我能为什么?”

    “是他让你这么做的?”

    无颜摇头,取了一串钥匙放在桌上,这是城西一座小四合院的钥匙。

    “你和花满楼本来就没有签过卖身契,走吧。”

    这里是青楼,她已经挂了牌,如果留在这里,就得按这里的规矩。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柳眼圈一红,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因为你这次错得离谱,你伤了他的心了。”

    “如果他不这样对我,我何必落到这一步。”

    “他没有逼过你,是你在逼你自己。”无颜好耐心地拿着饭碗,乘好饭,放到她面前,“男人的一生,不仅仅只是女人,还有家人,还有许多其他更重要的事要做。”

    “可是,我真的太喜欢他了。”柳儿哭得更凶。

    “不管你怎么喜欢他,但你不该逼他放弃一切,包括父亲的性命,只守着你。”

    “这么多年,他父亲没有半点音信,谁知道是不是还活着?难道一辈子找不到,我就要这么等一辈子?”

    “他没有要你等过。”无颜皱眉,眼里闪过一丝不悦,柳儿的母亲养了止烨几年,止烨对她比别人对自己的生母还孝顺,养母死后,为了柳儿的命东奔西跑,几次连命都差点搭上。

    除了照顾柳儿,他唯一的一点想念就是救出父亲,柳儿说出这话,实在太过没心没肺,也太过伤人。

    柳儿怒了,“你是故意来气我的,是不是?”

    “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哭。”无颜把筷子放到她手中,起身离开。

    柳儿扑上前,拽住他的衣袖,“无颜哥哥,帮帮我。”

    “你想怎么?”无颜低头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睛的柳儿。

    “告诉他,就算他是为了找他父亲,但把自己这凤浅这种不要脸的女人绑在一起,不值得。”

    无颜看着她忽地笑了,扇子在指间打了个转,“难道你还不知道,凤浅现在是我的未婚妻?她虽然确实很不要脸,但你在我面前这么骂她,却也不该。”

    柳儿怔了一下。

    无颜接着道:“我才将将挤进长乐府,怎么开得了口去劝他退出?”

    “你们都疯了吗?”

    “是啊,好像真的都疯了。”

    “既然这样,你尽快娶了凤浅,他也就该死了心。”

    “人要知足。”无颜眼里的笑慢慢变冷,把衣袖从她手中抽了出来,不再看她一眼,迈出门槛,飘然而去。

    柳儿把手中筷子摔了出去,又转身把一桌的饭菜全部扫到地上。

    “你们都是坏人,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晚上驿站关门,雇不到车,凤浅也不急着回长乐府。

    又去前面要了两壶小酒提着离开花满楼,蓦地一只信鸽停在她手上,上面绑着一个小竹筒。

    凤浅认得上面的标记,是上一世,她和皇甫天佑联系的专用标记。

    想也没想地取出小竹筒里的信笺,上面是她熟悉的字体,说是字体,不如说是暗语,只有她和他才看得懂的暗语,“你有心事?”

    在上一世时,皇甫天佑就养了些专门用来和她联系的鸽子。

    那些鸽子可以凭着特殊的方法,不管她在哪儿,都能找到她。

    凤浅微微一笑,取出小炭笔,把那张信笺翻过来,写道:“你怎么知道?”难道对方能透视?

    把信笺放进小竹筒,放飞信鸽。

    晃晃悠悠地逛到西子湖。

    一个人依在湖心的亭子里,就着月色,喝着小酒,虽然看似惬意,这酒却越喝越觉得凄凉。那只鸽子再次飞到她手中,“我与你心意相通,感觉到了,是被偷了钱还是被男人甩了?”

    “难道一个人不开心,只能是这两样?”

    “女人嘛,思想简简,要死要活的不就两样,男人和钱财。不管是哪样,说吧,你想怎么庆祝?”

    凤浅不屑地哧了一声,却是一笑,其实他说的不错,她此时心情烦闷,确实是为了男人,随口开着玩笑,举着喝了一大口酒,“我在西子湖在与孤独干杯,要不要我喝下你那份?”

    这次信鸽很快去而复返,“留下我那份。”

    凤浅嘴边勾起一抹淡笑,手指轻抚过那张信笺,居然还会有一个人记挂着她。可惜他前几天去了平乱,要不然邀他一起喝酒,倒也不错。

    凤浅摇头一笑,揉了信笺,不再留言,放飞信鸽。

    “和孤独干杯的感觉如何?”蓦地传来一个嘶哑性感的声音。

    “很好。”泪却不自觉得滚落下来,受到委曲她没有哭,感受着孤独。

    “你哭了。”

    “没……”凤浅晃了晃头,真是喝多了,竟平白产生幻觉。

    “我看到你哭了。”

    “噢?”凤浅微微一愕。

    一支手伸过来温柔地拂开她颈边的长发。

    凤浅惊觉转过身,抬起头,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刹时间愣住了。

    “天佑!”凤浅望着那英俊得让人眩目的脸,酒壶从手上滑落。

    皇甫天佑笑着接住酒壳,把凤浅的酒壶还她,在她对面坐下。

    他一件雪青五彩绣金团花圆领便袍,配着条白色绸裤,腰间束着条雪青玉带,手中托着一坛子酒,英气逼人又不失沉稳。

    他抱着酒坛在她的酒壶上一碰,“为告别孤独干杯。”

    凤浅嘴角抽了一下。

    “我来了,还会让你孤独吗?”他微微一笑,仰头就着坛口喝了一大口酒。

    凤浅看着他,最终没能笑出来,也端起酒壶,慢慢喝下一大口。

    又抬头看向天空明月,目光迷离。

    接下来,他除了陪她喝酒,没再说一句话,如一只猫一样安静地坐在她对面看着她。

    “你不是去了平敌,怎么来的?”过了好半天,凤浅才真正冷静下来。

    “我知道你需要人陪,所以就回来了。”

    凤浅摇摇头,当然不相信他的话,“哧”了一声。

    他笑了一下。

    凤浅又抬眼看了看他,两世了,在她孤单的时候,不时陪在她身边的,仍然是他。

    丢掉手中已经空了的酒壶,抓过他手边酒坛。

    他将她的手和酒坛一起按住,“别喝了,再喝你真要醉了。”

    “我就是想醉呢。”凤浅又去拿酒,酒坛被他压得动丝毫不,凤浅竖起了秀眉,“喂,你是来陪我喝酒的呢,还是来劝我喝酒的?”

    “来陪你喝酒的。”

    “那还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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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她的选择

    第293章她的选择

    “酒这东西适可而止。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可今天我一定要喝。”

    “一个女孩子醉在外面很危险的。”

    凤浅朝他勾了勾食指,“你过来。”

    他凑上前。

    她带着醉意的脸美得有些不真实。

    她的身体往前靠了靠,脸向他凑了过来,他的心跳没来由地加快,他以为她要吻他。

    凤浅在他鼻尖前停下了,嘴边噙着一抹嘲讽浅笑,“你觉得像我们这种被培养出来的‘机器’,还会怕什么危险?”

    说完呵呵一笑靠回座椅,顺手从他手下拽过酒坛,喝了一大口。

    他“嗤”地一声轻笑,“现在,我们不是机器。”

    “是棋子。”

    凤浅斜了他一眼,带着醉意的眼尽是妩媚。

    一阵酒意上涌,难受得把身体紧靠在朱木栏杆上,闭上了眼,一阵反胃,忙竭力忍着。

    他敛去脸上的笑,忙把她扶住,防着她重心不稳,掉到湖里。

    凤浅推开他,带着闷热的空气让她的胃越加的不舒服。

    皇甫天佑看着凤浅鼓起腮帮子,暗叫了声不好,肚子了一热,夹杂着难闻的味道的热气扑鼻而来。

    凤浅扶着他的肩膀吐得一塌糊涂。

    皇甫天佑虽然长年在战场上打滚,时常泥里土里的滚,但终究在皇家长大,不打仗时多少还是有些洁癖。

    被人吐了一身,无疑是一种精神谋杀,但事到如今也只有认命的份。

    屏着呼吸,不去看自己肚子上的污物,帮凤浅轻拍着背。

    吐吧,吐吧……吐完了就舒服了。

    凤浅吐到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才觉得微微好受些,转过身,天旋地转,分不清东南西北。

    皇甫天佑扯着身上湿达达贴在的锦袍,“你要去哪里?”

    “回家。”凤浅眼前一黑往地面扑去。

    皇甫天佑把她接进怀中,拧紧了眉头。

    他知道她的选择后,那些无需他前往的平定,也揽在身上,为的是能离她远些,让她不必看见他而为难。

    但他避了,却看不见她快活。

    这样的她,让他整颗心都在痛。

    他把她打横抱起,唤来马匹,回了自己的太子府。

    下人见他带了个女子回来,一身污浊,忙抢在前头备热水。

    他把凤浅丢在地毯上,胡乱脱掉自己身上弄脏的锦袍,又去扯凤浅的脏衣服,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带着这身脏东西睡到床上。

    当凤浅只剩下贴身的胸衣褥裙,不十分大却很挺秀的胸,纤细柔美的腰肢,裙幅下露出的修长浑圆的大腿,让皇甫天佑喉头一哽,身体瞬间起了变化。

    这些年多来,他没有一天不在想她,想到她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

    这时她就在他面前,让他还怎么忍得了。

    别过脸骂了声,“见鬼。”

    手慌脚乱地将她丢到床上,拉过丝被盖住她的春光,狼狈地逃进隔间浴室,一头栽进醒水池,用冰冷的水浸去体内的骚动。

    寝室里传来一阵压抑着的低泣。

    皇甫天佑胡乱抹了身上的水,抓了睡袍套在身上,返回寝室,哭声瞬间止住。

    皇甫天佑望着床上倦缩成一小团的身影,眉心慢慢蹙起,过了会儿,才缓步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扳过凤浅,“你在哭吗?”

    凤浅咬紧下唇,装睡。

    “我知道你醒了,醒了就去洗洗吧,一身都臭死了。”

    皇甫天佑站起身取了件干净的负缎袍丢在床上。

    他和她是同类人,知道她不愿说的事,再怎么问也是没用。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把她逼得太紧。

    凤浅抓过锦袍,闪身躲进了隔壁浴房,脸上火辣辣的烫,刚才在醉倒前,虽然吐得稀里哗啦,但头脑是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怎么弄了他一身的污物。

    皇甫天佑靠坐在大床上,看着与浴房相隔的屏风,幽黑的眸子慢慢变窄。

    他不能确定,等她酒醒了,她会不会愿意心平气和地和他谈一谈。

    凤浅穿着他家居的缎袍,从浴房里出来。

    皇甫天佑双目一亮,黑沉的眸子多了些异样的色彩。

    她洗净的面庞,干净得如同出水芙蓉。

    玲珑的身体罩在他宽大的缎袍里但随着她的走动,柔软的布料勾勒出她妙曼的身体曲线,更让人想入非非。

    “能不能再借我一条裤子,我这样不方便在街上走。”

    “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回去?”

    他依靠在被子上,看着揉着湿发的她,从腹下升起一股暖流,看向她的目光也变得灼热。

    “嗯。”既然有皇甫天佑在,向他借匹马应该不成问题。

    皇甫天佑欠身打开壁柜取出一条锦裤递给她,怀疑地打量着她的小腰,能否挂得住他的裤子,“过来。”

    她略为迟疑,仍走到他身边伸手来接住裤子。

    近距离看他,越加的迷人。

    “也不跟我说声谢谢?”皇甫天佑突然缩回手。

    凤浅站在床边欠着身来拿裤子,他这么一回缩,顿时失了重心,往床上栽倒。

    唇划过了他的唇,慌乱的手却拉开了他的浴袍,露出他硕壮的胸脯。

    微妙的感觉一瞬间在二人唇边散发开来。

    他的手指卷着她的秀发,划过她光滑的面颊,她的肌肤光滑柔嫩得如同婴儿,让他的指腹留连不肯离去。

    她的耳根瞬间透红,还从来没有在清醒的时候,有男人这样碰过她。

    他微微一笑,突然揽住她,将她拉向自己。

    他的唇凑近她的唇,在她唇边停下,“留下?”声音低哑而暧昧。

    她的心再也不受控制的横冲直撞,喉咙干涩起来,想拒绝,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他深邃的眸子黯了下来,视线锁定她天然泛着珠光的诱人唇瓣,慢慢吻落。

    她的身体瞬间崩紧,呼吸系统也完全失灵,心脏功能也完全颓废。

    紧张到不知该怎么去回应他,只能静静的任他吻着她。

    他的唇很有弹性,很柔软,柔软到让她迷恋,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唇瓣传向全身,身体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他可以感觉到她狂乱的心跳,这一发现让他的动作越加的轻柔起来,怕动作过大而吓到她。

    她的身体变得柔若无力,倒伏在他宽阔的胸脯上,随他的呼吸一同加重。

    “我想喝水。”她紧张得快要窒息了,按住后背上正试图移动前面来的手。

    他现在虽然邪火难耐,仍停了下来,在她耳边轻轻一吻,满意地看着她白嫩的肌肤上爬起了细密的粟米粒,深深凝视着她,眼里是浓得无法化去的**,伸手去拉金铃。

    凤浅忙抓他的手,“别叫人。”

    他看着她绯红的脸,笑了,翻身下床,“等我。”

    在她答应后,下床走向外间,“想喝什么?”

    “茶。”

    “很快就来。”

    凤浅隔着珠帘,看着他拉开房门出去,脸越来越烫,飞快的扣好钮扣,翻窗逃了出去。

    好在及时打住,没有擦枪走火,要不然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皇甫天佑。

    窗外是后花院,太子府的花院不比她的长乐府小。

    而她又是第一次到皇甫天佑的府上,没一会儿功夫就完全迷路。

    郁闷地苦笑。

    一个管事打扮的人匆匆走来,向她行了一礼,“太子为郡主备了马车,郡主请跟奴才来。”

    凤浅脸上像起了火,火辣辣的烫。

    皇甫天佑回屋不见了她,自然会猜到她的去向。

    他没有亲自来找她,而是安排了下人来送她,是不想勉强她,也不想她难堪。

    凤浅窘迫的同时,感激皇甫天佑的体贴。

    出了太子府,坐上马车,一只信鸽飞到她手上。

    凤浅犹豫了一下,才从小竹筒中抽出信笺,白纸黑字,龙飞凤舞地写着一行字。

    “你欠我一夜,皇甫天佑。”

    凤浅脸上越加烫得厉害,低骂了一声,“混蛋。”

    云末刚刚迈进书房,就有亲信隐卫从窗口飘落。

    “郡主爬墙出了府,在花满楼坐了一阵,又去了西子湖和皇甫太子喝酒……然后……”

    云末眼皮微抬,“然后怎么?”

    “然后去了太子府。”

    云末蓦地看向亲卫,神色虽然仍然淡然,但眼底深处却冰冷一片。

    亲卫低着头,不敢看云末的眼,背心瞬间渗出冷汗。

    一缕白烟无声地在天空中化开。

    亲卫忙道:“郡主回府了。”

    云末轻道:“你下去吧。”

    亲卫松了口气,退了出去。

    凤浅翻墙进了长乐府,仍从潜回她爬出去的那扇窗,窗页仍然虚掩,和她离开时没有两样。

    轻轻推开窗页,寝室中一片漆黑,看来千巧没有进来过。

    她这趟出府,算是神不知鬼不觉。

    凤浅暗暗得意,搭了一腿上窗户,刚上骑上窗台,屋里传来一声极轻的打火声。

    见对面书桌前亮起一团火光。

    隐约看见桌后坐着一个人影。

    那人慢条斯理地点燃烛火,挑亮了灯芯,照亮他干净得一尘不染的身影。

    凤浅看着他清秀绝俗的眉眼,身体蓦地僵住,额头上慢慢渗出冷汗。

    他抬眼向她看来,神色淡得看不出丝毫喜怒。

    “郡主这是做什么?”

    “赏月。”凤浅说谎不脸红。

    “既然是赏月,为什么有门不走,却要爬窗?”

    “如果走门,千巧他们职务所在,一定会跟着,我是好主人,不愿为自己的一时兴趣,害人家不能休息。”

    “是吗?”他声音极淡。

    “嗯。”凤浅随口应了,从窗户上翻了进来,他做什么从来不会告诉她,凭什么她去哪里非要告诉他?“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身为你的教导官,你昼夜不回,你觉得你该在哪里?”

    凤浅愕住,第一次见他端出教导官的架子,“你以前不管我的。”

    “现在管管,也不算迟。”

    凤浅揉了揉开始发痛的额头,“我两世加起来,都能做你娘了,这些就不用你教了。”

    云末似笑非笑,“头一回听说,人算年纪要把上一世也加起来,那郡主可知道云末轮回几世?”

    “我哪知道。”凤浅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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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难得发一次威

    第294章难得发一次威

    “欲语说此生缘此生结,我只管这世的郡主。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你说这么多,是想做哪样?好像老师打学生都是打手掌心的,要不我叫千巧拿块戒尺来,你要打就快些打,打完了,我好睡觉。”

    凤浅坐到桌对面,不怕死地把一双白生生的小手伸到他面前。

    “这么说,郡主是承认自己错了?”

    “我有什么错?我这么大的人了,出去喝个小酒有什么错?”凤浅趴在桌上,歪脖托腮,向他凑近,“我又是独身,别说喝个小酒,就算去一夜情,也无可厚非,是不?”

    云末皱眉。

    “别跟我说什么女人要守妇道之类的,我没学过。再说,这院里的男人们,个个顶着我的夫侍的名头,可是你们,谁是我的?”凤浅睨着他笑,“云末……你该不会说,你是我的夫?”

    凤浅嘴里轻松,心里却如秋风扫过,只剩下一片孤寂的凄凉。

    她两个月就与他拜过天地,如今却什么也不是。

    即便是床友都算不上,呵……

    云末紧紧地抿住唇,一双眸子黑得如同浓墨,丝毫不能被烛光照亮,眼底深处涌着难辩之意。

    他静看了她一阵,缓缓起身,淡然地走向门口,到了门边才停下,回转身重看向她看似无所谓的笑脸,“一身酒味,要睡也洗洗再睡。”

    凤浅‘噗’地一声吹熄了灯,直接上了床。

    云末默然,在门口站了一阵,退了出去,顺手关上房门。

    凤浅望着漆黑的帐顶,长叹了口气。

    苦笑了笑,天意弄人,是不?

    凤浅以为气走了云末,这件也就算至此为止了。

    结果天刚亮,就被千巧‘怯生生’地从被窝里拽了起来。

    凤浅喝了不少酒,又一夜没睡,睡下去哪里肯起来,直听见千巧说,“云公子让郡主进山清修。”凤浅才一个咛叮醒了。

    “什么清修?”

    “说是修习行为道德。”

    凤浅差点喷千巧一脸的血,气得差点爆粗口。

    之前见云末一声不出的走了,以为他还有点良心,结果他根本就是一个渣,整天变着法子折腾她的渣货。

    除了云末,读书最多,最懂规矩的是四儿。

    凤浅进山清修,由四儿做她的太傅。

    四儿平时为人随和,凤浅也挺喜欢他,但凤浅在二十一世纪长大,思想行为和这一世的女子相差太大,在他人看来,坐没坐像,站没站像。

    而且是凤浅在学习上又是懒到一种程度上的奇葩。

    一拿起书本,她是能躺着绝对不坐着,能坐绝对不站着的混球。

    四儿偏偏是个极负责的人,担了她行为准则的太傅,整天围着她苦口婆心地劝,简直比唐僧还唐僧。

    山里虽然山清水秀,但住多两天就闷得起灰。

    再加上四儿总在耳边唠叨个没完没了,她就是想静下心来炼炼丹都不行。

    凤浅烦不胜烦。

    这天,凤浅被四儿念得实在心烦,拿了女儿经装模作样的看。

    四儿昨晚被寺里的方长请去给和尚们讲了半晚上的课,没睡上两个时辰,他又是早起的人,这时有些犯困,盯了凤浅一会儿,就手撑了头打磕睡。

    这一来,可乐坏了凤浅,天赐良机。

    从怀中取出迷香,对着四儿的鼻子一吹。不一会儿,原本睡着的他,软绵绵地趴在了行礼之上,任怎么推掐叫唤都没反应。

    拍拍手,正想开溜,突然见他的睫毛动了动。

    心里一下揪紧,这迷香来得虽快,但不知药性如何,万一醒了,发现她不在,只要叫一声,潜俯在附近的隐卫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她给揪回来。

    大眼一转,有了。

    脱下四儿的一支袜子,将他的眼睛蒙上,又脱下他另一只袜子,将他的嘴塞住。

    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找根绳子把他绑了,就万无一失了。

    可是找来找去,除了绑着书箱的那条粗绳,再也没别的绳子,偏偏那绑书箱的绳子被压得死死的。

    凤浅使出了吃奶的力也没办法将绳子从行礼上抽出来,有些郁闷,不就清修几天吗?还扛这么一大箱子的书,也不嫌累赘。

    四下望去,见不远处崖边搁着条枯藤,眼睛一亮。

    怕迷香过了药性,不敢多加耽搁,三两步走到枯藤前,去捡那条枯藤。

    那枯藤还有些细根埋在土里,凤浅随手一扯,将那些细根连根拨起。

    哪知,这一拨却将原本硬朗的土质地面拉松,从被拨起的细根处,裂开数道缝隙,暗道不妙,然还没来得急反应,身子一歪,就随着大大小小的土块往崖下坠去。

    看着深不见底的山谷,惊慌失措,悲呼,哀呼。

    耳边风声呼啸,身体以极快的速度下落,手脚乱舞,唯一能做的就是尖叫。

    终于看见谷底,竟是嶙峋山石,原指望谷底能有个内海什么的,说不定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现在看来,没能逃走,自己先要被摔成肉饼了,说不定还会被挂在哪块山石之上,风干成人形标本,再不然就沦落为鸟食。

    就在绝望之际,深深叹了口气。

    小郎,你赢了,这世再不能和你一争高下。

    突然眼前人影一晃,身体被什么东西接住。

    眼前景色晃动,转眼已到谷底。

    她却没直接在地上摔成烂泥,也没挂在哪块尖石之上,身上也没有任何痛楚。

    凤浅虚软地呼出口气,抚住胸口,自己还活着。

    阿弥陀佛,谢谢佛主,谢谢上帝,反正能谢的,全谢过一遍。

    “姑娘,你没事吧?”耳边响起一个性感磁性的男声。

    凤浅愣了一下,顺着声音望去,倒抽了口冷气,心跳也像是停止了一般。

    近在咫前的这张脸好看得过份。

    如墨瀑般的长发随意地披在宽阔的肩膀上,其中一束用一个精致的紫金环束在头顶,发稍随风飘飞。

    如墨的浓眉斜飞,深沉眸子里笼着一抹散不去的阴霾:云夕!

    “姑娘,有没有伤到哪儿?”

    “没有伤到哪儿。”凤浅仍呆呆地望着面前这张好看的脸,心里七上八下,不知他是不是真的失去了记忆,还认不认得自己。

    “能站得住吗?”

    “啊?”凤浅这才发现,自己是被他打横抱在怀中,原来刚才是他接住了自己,想到云夕多疑,而自己的呆相全落在他眼里,不知会不会引起他的怀疑,心里直发虚,急忙挣下地,见周围山壁如削,没有山路通向悬崖顶上,不禁暗暗叫苦,这该怎么上去。

    不过话说回来,云夕一个人跑到这偏山僻野来,实在太过诡异,不禁暗生戒备,装作不认识他,后退一步,问道:“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儿?”

    云夕见她不像平常人一样,答谢救命之恩,反而防贼一样对自己刨根问底,不禁有些婉尔,“我只是一个过路人,听到有人尖叫,过来看看,不料正好看到姑娘从上面坠下。”

    只是过路人,凤浅眼珠子乱转,他真不认得她了?

    “姑娘放心,在下不是坏人。”那人见她如此谨慎,笑笑道:“到是姑娘为何会跌下此山谷中?这山人平日绝少有人走动。”

    不是坏人?

    果然坏人都不会说自己是坏人的。

    见他问起坠崖原因,总不能说,自己去捡枯藤绑人掉下来的吧。

    “我和老师在上面休息,不小心踩到松软土地上,引起塌方,跌了下来,幸好遇到公子,多谢救命之恩。”

    “姑娘不必客气,只是举手之劳。这山中僻静,极少有人来,不知姑娘和令师为什么进到这山中?”

    “既然公子对小女子有救命之恩,我也就不瞒你,我随师傅进山清修,我看书看得无聊,四下走动一下,没料到会掉了下来。”人背真是喝凉水都要噎着,“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我叫云夕。”

    凤浅听他直接报出自己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实在看不出他是真不认得自己,还是假装不认得。

    不自觉得又退后两步,直勾勾地盯着他。

    打算稍有不对路的地方,拔腿就跑,可是在这谷底能跑到哪儿,就不是她现在所能考虑的了。

    云夕见她还是处处一脸戒备,微微一笑,“姑娘不用害怕,我真不是坏人。只是觉得姑娘小小年龄,竟能静得下心,随老师进山清修,很是佩服。”

    凤浅心想,你都都不算坏人的话,这世上就没有坏人了。

    “公子谬赞。俗语有说,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凤浅虽只是个弱女子,但只要坚定自己的信念,也就能静下心来了。”

    云夕哈哈大笑,看她的眼光也有些不同,多了些许赞赏,“你叫凤浅?”

    “嗯。”凤浅抬起头,装傻,“这么高,除非有翅膀,否则怎么上得去。”

    云夕微微一笑,向她靠近。

    “你要做什么?”凤浅心里一紧,云末安排来的隐卫不可能跑到这悬崖下面来,如果云禽兽这时候兽性大发,真有些棘手。

    就在凤浅差点连‘噬魂’都差点抖出来的时候,云夕道:“我带你上去。”

    凤浅摸着三生镯手刹时间停住。

    云夕长臂一伸揽住她的小腰。

    凤浅只觉脚下一空,已腾空而起,向崖上飞去。

    石岩后转出一个白色的身影,艳阳打在他俊儒的面庞上,却淡淡地,没有丝毫暖意。

    他抬头看着在陡壁上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凤浅隐隐感觉下头有人在看她,低头看去,山谷中只有清风拂过地上砂尘,哪有什么人。

    云夕在上升之力消失前,脚尖在石壁上又是一点,身体再次往上窜起。

    凤浅双手紧紧抱着他的手臂,唯恐他轻功差一点,他们就得掉下去摔成肉饼。

    但当他轻轻松松地抱着她落在悬崖顶上,凤浅心里却皱巴巴地难受。

    作为敌人,有这样好的功夫,实在不是好事。

    云夕低头,见她眉头微微皱起,却没有吓得脸色发白的样子,有些意外,“不怕?”

    “怕。”凤浅想也不想地回答。

    云夕松开了揽住凤浅的腰上的手,刚微笑着说了声,“到了。”笑容就僵在了唇边。

    凤浅随他眼光看去,偷偷别过脸伸了伸舌头,四儿仍像死狗一样趴在矮桌上,姿势都没变动一下。

    云夕迷惑地看向凤浅,“这是怎么回事?”

    凤浅心虚地挤出一脸假笑,“我的老师睡觉不喜欢太亮,所以用袜子把眼睛蒙到。”

    睡觉不喜欢光亮,到是很多人的习惯,但脱袜子来蒙眼睛,也太古怪了。

    “可是这嘴里又是怎么回事?”不喜欢光亮,蒙眼睛说得过去,可是塞嘴巴……

    穿了大半天的袜子,味道再怎么也不可能清爽。

    “哦哦,我师傅还有个怪僻,睡着了会梦游,一梦游就喜欢吃袜子,他已经吃掉不少袜子了。”事到如今也只有胡编了,至于四儿的形象问题也就顾不上这么多了。

    云夕扬扬眉,有些忍俊不住,对凤浅的话,自然不信。

    凤浅怕他上前看出四儿是中了迷药,忙奔到四儿身边,把他眼上和嘴里的袜子扯下来,丢在一边,伸手在他脸上一阵猛拍,“先生,醒醒,先生,醒醒。”

    四儿脸颊被她拍得满是红指印,总算醒来,迷迷糊糊道,“哎呀,我这一觉睡得也太沉了,郡主,我睡了多久了?寺里僧人有没有过来传饭?”

    凤浅见他醒来,大大松了口气:“先生,你睡了小半个时辰,寺里的师傅们还没来过,刚才我失足掉下悬崖,幸好被这位公子救了。”

    四儿这才看见凤浅身后还站着个人,看清来人,也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好在他向来面瘫,没太多表示,起身行礼道谢,“在下一时睡过了头,竟没察觉学生遇险,多谢阁下救了我学生一命。”

    云夕忙还了礼道:“先生不必多礼,凤小姐已经安全,在下也该告辞了。”

    彬彬有礼,如果凤浅不是知道他的为人,真要当他是个君子。

    “不知云公子府邸何处,等我清修完了,定去拜谢救命之恩。”

    他在暗,凤浅他们在明,凤浅光想想就觉得背脊发冷。

    如果能知道他的窝点,也能做些必要的防备。

    云夕一本正经,“在下向来身无定处,没有固定的府邸。”

    凤浅暗骂了声老狐狸,“这一别,不知还会不会有相见之日。”

    “如果有缘,我们还会有相见之日。”云夕说完,闪身离去。

    凤浅看着云夕的身影消失在山间,揉捏着衣角,一个头三个大,对四儿小声道:“他真不认得我?”

    四儿正迷惑地看着自己的一双赤脚,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袜子会被丢在一边,加上太阳穴也是痛疼如裂,但又实在记不起自己做过什么。

    听凤浅问起,随口道:“应该是不认得吧,要不也不会就这么走人。可是……”

    “可是什么?”凤浅的心蓦地一紧。

    “可是……我的袜子会被脱下来丢在一边?”

    “可能是你睡梦中,觉得脚底发痒,就把袜子脱了下来抓脚板心……”凤浅一脸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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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295章 我该怎么对你?

    第295章我该怎么对你?

    “你说我脱了袜子抓脚板?”四儿目瞪口呆,他睡梦中居然做出这等有损礼仪的事,而还是在一个女弟子面前。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这也是人之常情,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凤浅一脸纯真无邪。

    “不紧张,不紧张。”四儿真想一头撞死。

    凤浅看着四儿的一脸的囧相,心情好了不少。

    玉玄扛着大刀,带着一阵风跑来,后面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惜惜。

    “出了什么事?”

    凤浅这次出来清修,为了保证凤浅的安全,玉玄被指派来保护凤浅。

    而惜惜是用来做后备的,比方说万一凤浅的寒疾发作,而玉玄正在打架……

    只不过玉玄和惜惜不耐烦听凤浅的女儿经。

    玉玄不是躲在山窝里练武,就是缩在厢房睡觉。

    而惜惜看上了这山里的冬虫夏草,闲着没事就去找附近百姓帮他挖草,打算等回去时带回去发一笔横财。

    凤浅斜了他们一眼,“等你们赶来,午夜场都散了。该出事的早出了,该出人命的,也早去阎王那儿报道了。”

    玉玄不以为然,“你去见了阎王,正好少了个大包袱。”

    凤浅两眼望天,这府上的人果然靠不住,“云变态在附近,我们是接着清修呢,还是撤退?”

    玉玄和惜惜飞快地交换了个眼色。

    凤浅看在眼里,忽地伸手去勾玉玄的肩膀。

    玉玄的身体轻飘飘地从她手边飘开,凤浅抓了个空,惜惜也在凤浅眼角瞟向他的瞬间,站到凤浅够不着的地方。

    凤浅笑着凑向正在穿袜子的四儿,冷不丁手指抬起他的下巴。

    四儿懵懵抬头,对上凤浅媚眼如丝的笑颜,怔住,等他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被调戏了。

    全身的毛孔全竖了起来,下意识地要避,被凤浅反手一把抓住,“你们知道云夕在这附近?”

    四儿把嘴巴闭得紧紧的。

    “四儿……”凤浅瞥着他,故意拖长声调,“我今晚差个侍寝的。”

    四儿立刻看向玉玄和惜惜,那两个,一个仰头看天,一个装模作样地算数,都假装没听见凤浅的话。

    凤浅笑了一声,“四儿,今晚你到我房里。”

    四儿脸色顿时发白,紧张得结结巴巴,“修……修仙的人不……不近女色。”

    凤浅慢慢弯了腰,手肘压上他的肩膀,“修仙重要,还是兄弟重要?”

    “都重要。”

    “只能选一样呢?”

    “如果郡主的爹和娘同时掉进了水里,郡主救哪个?”

    “当然一个不救。”

    “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四儿怒了。

    “我不会水,我肯定比他们先淹死呀。”

    “四儿……”

    四儿起了一身鸡皮。

    “你要为兄弟守口如瓶,就给我侍寝;要么就老实回答我的话。”凤浅手指抚上四儿的脸庞,声音柔软暧昧。

    四儿防狼地抱住自己的身体,缩了缩,嘴却闭得紧紧的,一副打死不说的样子。

    凤浅鼻尖差点贴上四儿的鼻尖,看见四儿整个人僵住,嘴角噙着笑,“是不是云末知道他在这附近,明里把我弄来这里清修,实际上是拿我当饵,诱狼?”

    四儿是不说谎的人,否认的话说不出口,呆呆地望着凤浅,一时无言。

    凤浅注视着他的眼,嘴角的笑意浓了三分,但眼底却缓缓浮上一丝冷意。慢慢站直身,冷冷地瞥了四儿一眼,转身走向寺院方向。不管她再怎么恼小郎,但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他的事。但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不顾她的安危,推她入狼窝。

    云末,我赠你蜜饯,你回我砒霜,当真如此绝情?

    她停住,转身回视向急得涨红脸的四儿,“你告诉云末,我凤浅从今以后,与他势不两立。”

    玉玄皱眉,而惜惜难得不回避地向她直看过去,眼里闪过一抹诧异。四儿顾不得再穿鞋袜,赤着脚追凤浅。

    “碍,你误会了,是他要来找云夕的老窝,不放心把你丢得太远,才带在身边,不是拿你做饵啊!他一直在暗中保护着你的,就算你碰上了云夕,云夕也伤不到你的。碍,你别走,听我说完啊!”

    四儿没穿鞋,踩着一颗小尖石,硌到脚底,痛得钻了心,只得停下。

    回头见玉玄和惜惜,一个抱着刀,一个玩着算盘,事不关己地看热闹,急了,“你们怎么也不拦着劝劝?”

    玉玄抓了抓胡乱扎成马尾的头,“为什么要劝?”

    惜惜直接把脸别过一脸,“气死才好。”

    四儿被这两个二货气得跺脚,拖了鞋子,向凤浅急追下去。

    玉玄用手肘拐了拐站在身边的惜惜,“好像有人要有麻烦了。”

    惜惜表示认同,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身后传来一声转咳。

    玉玄头也不回地道:“好像要下雨了,我去收衣服。”一溜烟地跑了。

    惜惜望了回头上明晃晃的太阳,“或许真要变天呢,我的冬虫夏草还晒着呢,得去收一收。”说着也脚底抹油的跑开。

    云末拾起凤浅丢在地上的书本,拍去上面的尘,合起书页,整整齐齐地摆在石桌上。

    凤浅回到僧院,拽下晒在院子里换洗衣服,胡乱打了个包走人。清修!清修个鬼啊!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赶回来的四儿苦劝没用,也赶紧回自己房里,把东西扫成一堆,用被单一裹,扛在肩膀上,追出僧院,凤浅已经不见了人影,急得跺脚,点燃一枚信号弹放上天空。

    凤浅不认得路,走了不少冤枉路,磕磕碰碰地到了前头一百里的黄风镇。

    黄风镇说是一个镇,实际上和一个村差不多大小。打听到,黄风镇唯一的一家客栈也就一个小四合院。镇子小,平时也没有多少人住店。

    刚进了镇子不远,突然被人碰了一下,凤浅下意识地摸钱供袋,果然揣在怀里的钱袋不易而飞。

    贼!

    凤浅飞快转身朝那人追去。以她前世做刑警的经验,如果一直跟在屁股后面追,追死也未必追得上。转身闪进旁边小巷子。

    按照这年代的村镇布局规律,这条小巷可以和那人跑过的巷子相通,而且更近。

    转弯,果然见有人在前面晃悠,看衣着应该就是偷她钱袋的人。看样子,那人以为把她甩掉了,所以不急着跑了。

    凤浅不知那人的底子,左右又没有人,不敢贸然行动,也放慢了脚步,缩身房子后头,不让那人发现自己,找机会把他一举拿下。

    那人走了没多远,扭头来回张望。

    凤浅赶紧缩在一栋突起的平房后面,掩去了身形。

    那人观望了好一会儿,又仔细的听了听,确定附近没有人,走到旁边一处茅厕,撩起外衣,解了裤腰带,对着墙角放水。

    所谓机不可失,这时不下手,只怕一会儿又要让他溜了。

    凤浅蹑手蹑脚弯着腰走到他身后,乘他正爽快的时候,闪电般的一脚踹过去,在他身体与墙壁亲密贴合的瞬间按住他肩膀。他一声闷哼,微仰起头解救出怀疑已经扁了的鼻子,在巨痛中一股热流就下来了。更让他郁闷的是兄弟突然受惊,一下没能完全关住,仍在稀稀落落的勉强滴着。

    这一辈子都没出过这么大的丑,他发誓一定要身后的人,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正要反抗,腰间微微一痛,身体顿时软软地使不上力气,陡然一惊,开口要骂,却听身后声音又再传来,“老实点。”

    这个声音听在他耳朵里,更是气闷的想一头撞死,居然又栽在女人的手上。

    凤浅一针得手,暗松了口气,捏着假嗓子,让声音听起来粗声粗气,有杀伤力,“东西还来?”

    “什么东西?”他的嘴被压在墙壁上,歪着嘴,声音有些含糊。

    “还装?”凤浅手掌在他肩膀上又是用力一按,那人的脸皮差点在粗泥巴墙上搓下一层皮来。

    “你是什么人?”他开口反问,语气粗爆,一听就不是好惹的货色。

    “警……公差。”凤浅把‘察’字嗯了回去,这可是招牌,对付这些人这个招牌好用着呢。

    “公差可以随便抓人?放手。”他沉下脸,怒火更在这瞬间滋长,苦于身上无力,不知被对方下了什么毒,只能强压着怒意,暗暗运气逼毒。

    哼!个个小混混被抓了都用这招,也太老土了,就没新点的台词,“你少废话,我跟了你好久了,你今天不老实跟我配合,你就准备着吃牢饭吧。”

    凤浅空出一只手快速地搜过那人的身,不见她的钱袋,怔了一下,有同伙?

    再次把那人按紧,“说,姓什么?”

    “姓焦。”该死的水龙头还没关上,湿了他半边裤管,他带着怨气,口气也不是那么好听。

    凤浅一巴掌扣在他后脑门上,将他的头拍得重重的撞在墙壁上,下流混混,她见得多,就是欠收拾,凶巴巴的吼道:“老实说,姓什么?”

    “姓焦!”他更怒发冲冠,恨不得将身后的女人一脚踹飞,话刚落,前后脑几乎又是同时一痛。

    “还贫嘴?”她恶狠狠的盯着那个黑脑勺,“姓什么?”

    他简直要被这个混账女人气疯了,“焦急的焦,差爷你自己思想不干净,就抹杀全世界的姓焦急的焦?”

    姓焦是他随口胡捏的,结果被人扭曲成这样,憋屈得气不知打哪儿出。

    呃!凤浅愣了愣,冷艳精致的小脸,泛起红晕,又是在他后脑上一巴掌,“你才思想不干净呢!”

    他深吸了口气,强忍着怒气,不让自己在毒逼出来前失控,“本王要告你殴打百姓。”

    “谁打你了?谁打你了?”她又在他后脑上不客气的来了那么两下,一个混混敢用这么专横的口气跟她说话。

    本王?

    这口气……

    这声音……

    凤浅头皮开始发麻,不敢去看被她按在墙壁上的脸,小心试探,“叫什么名字?”

    他气呼呼的冷哼了一声,打算还是暂时别惹她的好,反正这笔账总会算回来。

    “本王叫什么关你屁事。”他近乎低吼的回答,被这女人气得完全快失去了理智,他的嘴没再压着墙,口齿也清楚了。

    无颜?

    那人脑袋上又是一痛,这次却是凤浅听见他的声音后失手。

    无颜刚压下去的怒火再次被挑拨起来,他忍无可忍的侧过头,邪媚的桃花眼在昏暗中迸着怒火,是极其精致的侧脸,性感的薄唇因鼻子疼痛而咧着,鼻孔下吊着的那股暗红的液体,有点煞风景。

    他怒气腾腾地对身后人吼道:“本王警告你,你再敢动本王头一下,本王要你不得好死。”

    凤浅在视线落在他精致的侧脸上,嘴巴和眼睛同时睁得老大,心里‘咯噔’一下,糟糕了。

    被她按着的人,哪里是刚才偷她钱包的人,而是她的未婚夫,无颜。

    凤浅牙抽直抽冷气。

    其实也不能全怪她,谁让他平时整天穿得花里胡哨,今天居然穿得这么朴素。别说看背影了,就是看正脸,说不定都认不出他来。难道得发挥一次上一世警花的淫威,居然撞上了这淫罐子,真是囧大了。凤浅恨不得能立马钻地里遁掉。

    无颜虽然侧过了头,仍不能看见身后人,但感到对方身体的瞬间僵硬,那只顶在他屁股上的膝盖也移开了,身体顿时自由,这时才发现小弟弟被墙壁蹭得火辣辣的痛。

    咧着嘴,飞快的拉上裤子,如果这个该死的女人弄得他不举,他一定会杀了她。

    抹着鼻血,转过身怒视身后那个挈事者,结果直接撞进了一双极力掩饰着一丝慌乱的清亮眼眸。

    精致的五官拼凑出一张神采飞扬的秀丽脸庞,她风尘仆仆,随意束着的长发微微凌乱,却丝毫不显狼狈。

    但更吸引人的是,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在女人身上很难存在的痞子味。

    她个子不高,只能到他下巴,但包裹在红衣里的娇小身体曲线玲珑。

    凤浅?

    无颜怔了,指着凤浅,“你……你……”

    凤浅在片刻的失神过后,看着他被鼻血抹花的脸,囧了。

    眼珠子一转,现在天黑,这茅厕光线更暗,无颜对着门口,月光正好照在他脸上,她才能看清他的样子,可是她背着光,自己脸上应该是黑呼呼一团,按理他应该看不清自己的长相。

    装作不认得他,凶巴巴的瞪向他,“我什么?良民证拿出来。”

    无颜更加气歪了鼻子,“还装?”接着一想,明白过来,凤浅是赌他没看清她的长相,可惜他的身体和寻常人有些不同,夜视的能力比一般人好很多。

    她硬着头皮望了下天,打着官腔,“算你运气好,差爷我有紧急的事要办,这次就算了,以后别喝这么多酒,在外面闲逛。”说完脚底抹油,转身开溜。

    “站住。”

    她随着身后男子的愤怒的吼叫,身子一僵,一张脸苦得可以拧出汁来,就知道他不会这么算了。

    下意识要拔腿要跑,想念一想,无颜是未必知啊,刚才他正解决三急的关键时候,她才能一针扎中他。

    现在,他麻药过了,以他的轻功,她就算是再长出十只脚也跑不过他,实在没必要做这种无用功。

    凤浅调整好表情,装作若无其事的回转身,看着他紧绷的面颊,掌心渗着冷汗,“还有什么事?”

    “差爷?”无颜晃到她面前,摊出手掌,“把你的公差牌给本王看看。”

    无颜心里哼哼,你要玩是吧,本王就跟你玩。

    “公差牌?”在上一世,向来只有她查别人的证件的,别人向她要证件还是头一回。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公差。”他揉着已经止了血,仍涨痛的鼻子,“再说,你把本王打成这样,本王能不告你吗?”

    他越揉,那张脸越被鼻血弄得惨不忍睹,然这么凄惨的形象,居然也能生出千般媚意,万般的风情,凤浅看得暗暗称赞,果然是个尤物。

    “是你自己在墙上撞的,好不好?”凤浅直接将自己的恶行抹杀了。

    他被她气得笑了,明明是她一脚把他踹来贴在墙上,居然敢说这与她无关,俏脸拉得更长,加重了口气,“公差牌。”

    凤浅有屁的公差牌,勉强挤出一抹笑,“忘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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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我不介意守活寡

    第296章我不介意守活寡

    他在她掏不出东西的时候,已经抱起了手臂,嘴角略为上扬,等着看好戏,“本王看你根本不是什么公差。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我不是公差,我抓你做什么?”凤浅脑子也有些郁闷,无颜好穿不穿,偏偏和那贼穿的差不多一个样,害她认错。

    “谁知道你有什么居心?现在的女人强悍着呢。”他上前一步,防着她开溜。

    “我……我能有什么居心?”她开始慢慢后退,两眼左右扫视,看有什么最有利的逃跑地形。

    “比如说劫财、劫色……”他忽地邪邪一笑,上前一步堵住她的去路。

    “你胡说,谁会对一脸鼻血的男人有兴趣?至于劫财就更不用说了,我可没动你一个口袋。”她停下开溜的动作,转到他面前,挺直了腰板,仰起头瞪视着他,这么个死老鼠,说什么也不能吃。

    “既然拿不出公差牌,那我们去衙门。”

    凤浅转身就跑,衙门说什么也是不去的,不管哪个年代,冒充公差都没好果子吃。

    后领一紧,已经被无颜抓住。

    她反手抓住无颜的手腕,用巧力一扭,按理这一招,绝不会失手,没料到对方竟顺着她的力道方向极快的扭转手腕,仍将她牢牢捉住,不管她怎么反抗,都没办法脱身,最后竟以一种很难看的姿势被对方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凤浅暗暗叫苦,早知道是他,麻药起码得多下三倍的量。

    这时,一个身影从街口处晃过。

    凤浅看清,那个人才是真正偷她钱袋的人,冲着那个人影暴喝,“喂,你给我站住。”

    那个人影向两个像麻花一样扭在一起的人影看了一眼,飞快的逃窜了。

    凤浅又急又怒,又动弹不得,回头吼道:“你放手,我有急事!”

    无颜背对街口,没看到逃窜掉的人影,只道是这个女人使奸耍滑,不但不放,反而将她压得更紧。

    “凤儿,你说我该怎么泡制你?”

    凤浅又急又气,眼睁睁看着那贼在眼皮下面逃掉了,打心眼里恨死了扭着自己不放的二货,拼了命的与他扭打。

    最后凤浅被他拉拉扯扯,纠缠不清的扭进了黄风镇的小客栈。

    在她狼狈不堪的出现在小客栈时,四儿和惜惜还有玉玄,看着蓬头垢面的凤浅,和一脸鼻血的无颜,瞬间石化了。

    无颜是脚底功夫无人能及,他打不过可以跑,很少有人能把他打成这样。

    无颜不客气的把凤浅丢进一张椅子里,指着自己的鼻子,向四儿重哼了一声,“这就是你这些天教的道德行为?”

    凤浅瞪着他,“你要不要把你的宝贝也晾出来给他们看看?”

    “扑哧”一声,玉玄没忍住笑出了声,愣住的四儿和惜惜也都活了转来,神色古怪的看着二人。

    无颜脸色刹时变灰,他身为宁王兼‘花满楼’的东家,不管名门小姐,还是青楼姑娘,在他面前,不管是真淑女还是装高贵,没有一个女人在他面前说这么粗俗的话,浓眉紧皱,表情更加难看,“如果你想亲手给本王上药,本王不介意的把它晾出来。”

    惜惜又偷笑出了声,视线不自觉得扫向无颜的某一处。

    无颜身上像长了虱子一样难受,但他唯一能做的,是用目光凌迟眼皮下面的这个泼皮女人。

    凤浅向笑声发出处,瞪了一眼,再次回瞪着无颜,“哟,还挺上道嘛。”

    视线慢慢下移定格在他那处,这家伙不知是不是真伤到了,万一落下个什么后遗症,这手尾可就长了。要知道伤了人最怕的就是久治不愈的那种,拖得人筋疲力尽。

    无颜看她望着自己那个地方发呆,顿时窘迫,不自觉的将双手一合,挡在了前面,“凤儿,难道你不知道女人盯着男人身体某些部位看,很不礼貌的。”

    “呃?我没当你是男人!”她抬起头看着他窘迫的眼神慢慢再次点燃怒火,低声嘀咕,“男人真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看一眼就往那儿想。”

    “你!”无颜长呼出口气,来缓解心里的怒火,这个女人随便一句话就能将他激怒。

    四儿见无颜动了真怒,忙出来当和事佬,“天不早了,都歇了吧。”凤浅找到了,他悬在心坎上的石头也落了地。

    无颜鼻子痛,那里也痛,坐不是,站不是,也想回房看看伤势,斜瞥了凤浅一眼,转身进屋。

    客栈小,总共才几间屋。

    无颜那里受了伤,不愿别人看见他狼狈样子,死活单独霸了间,凤浅住一间,惜惜和玉玄以及四儿挤一间。

    凤浅洗完澡,没有睡意,走出厢房,到小院子里透透气。见玉玄那屋窗户没关,三人已经睡下。恼他们和云末狼狈为奸,明知道云夕在附近,还弄她来清修。放轻脚步,走到窗外,放出肉丸子,在它耳边交待了几句。

    肉丸子欢天喜地地翻过窗户。肉丸子小心翼翼地溜到惜惜的床上,轻轻揭起被子一角,在他脚板心上一搔。

    惜惜“哎哟”一声坐直起来,见房中只有四儿和玉玄两人,抓起枕头掷向玉玄,“睡自己的觉,平白来搔老子脚板心做什么?”

    玉玄本睡得不熟,听惜惜骂自己,一骨碌爬起来,“你睡个觉还这般多事,吵得人休息不好不说,还来编排老子。”

    惜惜见他不认账,气也来了,“我睡得正香,你把我搔醒,还不承认,凤浅和无颜不在屋里,不是你揪的,难道是四儿不成?”

    凤浅站在窗外,见他们争吵,心情大好。

    玉玄见惜惜胡乱纠缠,也懒得再理,“哼,明日还要赶路,你喜欢折腾就自己折腾去,老子可不陪你了。”说完转过身往凳子上趴去。

    肉丸子等惜惜重新躺下,又钻进玉玄的被子里,把他的腿毛拨下几根。

    “哎哟,痛死我了。”玉玄抱着小腿跳了起来,怒视着惜惜,“你这钱福星,胆子见长了?胆敢拨我的腿毛?老子不把你身上的毛拨光,绝不罢休。”

    惜惜见玉玄咬牙切齿地向自己扑来,吓得一骨碌爬起来,抡着两条腿满屋子躲闪,嘴里乱叫,“我几时拨过你的毛了,你不要血口喷人。四儿,这泼辣货要拨我的毛,你快起来救我。”

    四儿早就被他们吵醒,只是见惯了他们打闹,懒得理会,装睡。

    惜惜跑得气喘吁吁,见四儿偏不理会,而玉玄又紧追不舍,又急又恼,“书呆子,你不要再装睡了,再不把他拦住,他伤了我,我那些冬虫夏草,你帮我驮回京去。”

    四儿见他“书呆子”都叫出来了,知道动了真怒,他不想明天帮惜惜驮行礼,叹了口气,“玉玄,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你把他拔伤了,明天你驮他的行礼啊?”

    惜惜这钱福星收了一大包的冬虫夏草,他又不放心交给别人带回京,非要自己背着。

    他背了这一百来里路,早背的不耐烦,千方百计地想拉人帮他背。

    这苦差,玉玄才不肯做,“算了,今天就先放了你一马。”

    凤浅见四儿一句话,就把她挑起的风波给平了,有些着恼,招回肉丸子。

    玉玄和惜惜安静下来,四儿却没了睡意,见窗外月色正好,干脆起身,到屋外吸收一些月华灵气。

    凤浅见四儿出来,神使鬼差地跟了出去。

    四合院的围墙脚砌着一个泥池,种着些荷叶,月光下很有些意境。

    四儿走到小荷池前,正好一片过路乌云掩住明亮,四下一片漆黑,听到身后有人追赶自己,回头却见一个黑影张牙舞爪地向自己扑来,吓了一跳,急往后退,一脚踏空,掉到了烂泥池。

    “扑通”一声,烂泥臭味扑鼻而来。

    凤浅不忍心看四儿的狼狈像,把脸别过一边。

    四儿从泥池中爬起,抹去脸上污物,气极败坏叫道:“郡主,你在做什么?”

    凤浅目视前方,两手平伸,装出梦游的样子,欲转身离去。

    身后一声暴喝,“别在那儿装模作样,你再不给我站住,我可要用这烂泥丢你了。”

    凤浅立马刹车,那阵臭泥味让她连打了几个干呕,堆上一脸媚笑,“大半夜的,你这是怎么了?”

    泥菩萨还有三分泥性,四儿这一身烂泥,再看凤浅一脸的假笑,难得地生气了,“你为什么追赶我?”

    凤浅摆出一脸的无辜,坠手坠脚恭恭敬敬回话,“我哪里是追赶你,只是尿急,怕你也是上茅房,所以想抢在你前面进茅房,没想到却吓到了你。”

    茅厕离泥池不远。

    四儿觉得凤浅的话,也有些道理,“你就算尿急,难道不会叫唤吗?”

    凤浅想着他平日里整整齐齐的仪表,再看他现在的模样,仍不住干笑两声,“不是还没得来急叫吗?你就……”

    四儿虽然憨厚,却不蠢,哪里能信她鬼扯,“你去给我提水,顺便帮我拿一身干净衣裳。”

    “做什么要我给你提水?”

    凤浅恼四儿和云末穿一条裤子,恨不得他掉进的不是荷池,而是茅厕后面的粪池。

    提水?

    提粪,她倒是愿意!

    “我是因为你才掉进荷池的。”四儿理直气壮。

    “休想。”凤浅抱着手臂,把脸别过一边,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难道要我这样和你共乘一车。”四儿摆出一副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架子。

    “谁说我要和你一辆车了?”

    “我们为了追你,只带了一辆车,而且他们嫌弃我骑马慢,不让我骑马,所以我是坐车来的,你不和我同车,怎么回去?”

    “我可以不和你们同行。”

    “你别指望了,他们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到车上一起回去,还有啊,有无颜在,你是跑不掉的。还有啊,云末的事,你可能真的误会,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慢慢给你解释的。如果你等不急,我现在就可以讲给你听的。如果你不生他的气了,我自己提水也行的。”

    “闭嘴。”凤浅嘴角一抽,脸黑了下去。

    这可真是自己搬了块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听他念经,她宁肯去给他提水。

    进屋去给那唐僧四儿拿衣服,见玉玄和惜惜二人睨着她笑得人仰马翻。

    凤浅骂了句,“别笑得哪口气呛到噪子上,噎死了。”

    身后玉玄幸灾乐祸的声音飘来,“慢走不送,惜惜快关好房门,免得臭气进来熏了我们。”接着又是一阵暴笑。

    房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关紧,凤浅回头对房口呸了一口,拖拖拉拉地去水井边打水。

    “水还没打好吗?”不远处传来四儿的催促声。

    “来了,来了。”凤浅知道是躲不过去了,瞥了眼仍不时传出闷笑的窗户,突然大叫:“救……命……啊!”

    “凤浅在叫救命。”屋里传来惜惜的声音。

    “她是被四儿臭得叫救命,想我们去帮她提水给四儿,要去,你去,我是不去。”玉玄接过话头。

    “提水给四儿洗大便的事,我可不做。”惜惜翻了个身,拉了被子蒙头。

    “两个不像话的东西,帮我提点水,就委屈你们了?再说,我身上的是烂泥,不是大便,好吧?”四儿不满地提高嗓子,“郡主,你的水要打到什么时候啊。”

    凤浅见屋里两位不上当,只得打了水,捏着鼻子向茅厕外蹭去。

    四儿早躲在花丛后面,脱了衣裳等得十分不耐烦,伸长了脖子见到凤浅提来清水,才松了口气。

    凤浅提了第二桶水来时,止不住的好奇,“四儿口口声声地修仙,不沾女色,不知他还有没有男人的那玩意?”偷偷探头往花丛中看去。

    这一看,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这家伙平时穿得穿穿大大,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副好身材。

    虽没有性感凹凸的肌肉,但也是宽肩,窄腰,翘臀,长腿,线条细腻柔和,全身皮肤更是光洁无暇,这么个身子骨,不去泰国做人妖,真是浪费了。

    可惜看不到前面,没能达到目的,略略失望。

    花丛中的臭衣服散发出来的臭气,很快打消了凤浅欣赏美男的兴致,拧了水桶就走,希望那家伙早点洗干净,要不这水还得提到什么时候啊。

    终于在凤浅拧了十八桶水,累得趴在了水井边上,四儿才穿上干净衣服从花丛中转出,皱着眉不断得在自己身上东闻西闻,吩咐凤浅,“前面花圃里种了不少茉莉花,你去找掌柜要几包来吧。”

    凤浅翻了个白眼,掌柜之前还来过,问她们还有没有什么需要,他们刚说了句没什么需要的,掌柜就欢天喜地的摸去镇北的王寡妇家里去了。

    这个时辰,不是正在爽着就是爽完趴下了。

    这时候去要茉莉花?

    找谁要去?

    说白了,是让她去做一回采花贼。

    近墨者黑,四儿和云末处久了,也变得腹黑。

    挂着张老实憨厚的嘴脸,私下却不露痕迹的让人家给他当枪手。

    屋里传出玉玄和无颜打赌的声音,玉玄压凤浅不会去当采花贼,惜惜压凤浅会去。

    凤浅推开窗户,在三生镯里摸了根小人参出来,丢在惜惜面前,“我压我去当采花贼。”

    玉玄和惜惜面面相觑。

    为了让四儿闷**去除异味,免得和她坐一辆车上熏臭了她,采花贼不做也得做。

    等四儿心满意足躺在了铺满茉莉花的床上。

    凤浅全身肌肉酸痛,任凭谁也休想再让她动一根小指头。

    连自己屋都懒得回,直接趴在了屋角在小床上,一合上眼皮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刚亮,就被四儿摇醒。

    “郡主,别睡了,无颜让你陪他去看文大夫。”

    凤浅累了半晚上,刚睡得舒服,被四儿吵醒,有些火大,“什么文大夫?”

    “是专看男性病的文大夫。”四儿为了让凤浅醒瞌睡,声量提高了些。

    玉玄和惜惜一起向他们看来,神色怪异。

    四儿露出一脸的无辜,耷了耷肩。

    “我很忙,哪有空陪他去男性病科?”凤浅瞪了一眼窃笑出了声的玉玄,火冒三丈,那臭男人简直不可理喻。

    “我是受害人,而你是肇事者,确保我身体没问题也是你的责任。”无颜轻飘飘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凤浅回头。

    无颜恢复了明艳艳的装扮,依在窗台,把玩着一把风骚无比的扇子。

    他斜着眼瞥视着凤浅,他可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那个该死的女人。

    凤浅被踩着了尾巴,顿时气短了,揉着更痛了的头,“你自己去检查,开张票,拿来我给你报销。”

    “本王不缺钱,本王就是要你亲自陪着,如果你不想一辈子守活寡,就赶紧走吧。”

    凤浅笑笑:“我真不介意。”

    无颜也笑,却邪得让凤浅背脊发冷,“凤儿,最近有很多人想买你的身世呢,你说我是卖,还是不卖吗?”

    凤浅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卖妻子的人都是禽兽,你肯定不会做这种禽兽事的,是不?”

    无颜睨着她,睁只眼闭只眼地抛了个媚眼,“禽兽事什么的,最有趣了。”

    凤浅狗腿地笑道:“不就是陪你看个大夫吗?小事,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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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当做善事

    第297章当做善事

    “我去吃个小混沌,限你三盏茶时间去到文大夫那儿。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无颜小心地挪下窗台,小小的一个动作,都牵扯得他的小弟弟痛得几乎抽筋。

    无颜牙根抽了口冷风,恨死了凤浅这小丫头。

    凤浅冲进文氏医坊,清一色的男性患者一齐上下打量着她,露出各式各样的表情,最后大多数视线落在了她下半身,不少眼里透出谑戏。

    凤浅刻意地把胸挺了挺,表示自己是女人。

    那人微微一愣,看着她的眼光换成了另一种审视,“女人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找人。”那个该死的家伙,催命一样催着她来,自己却不见影。

    数道同情的眼光向她射来,有人窃窃私语,“这么年轻漂亮,男人就不行了,真可怜。”

    凤浅瞪圆眼,正要发作。

    那个不行的男人姗姗而来,“你迟到了。”

    凤浅一个急转身,狠狠的瞪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妖娆身影,“我可是比你先……”视线落在他手上的处方上,到嘴边的话,硬吞了回去。

    无颜也不追究,施施然地瞟了她一眼,“跟我来。”

    凤浅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他进了里间检查室,脸扭过一边,不看无颜黑着的一张脸。

    文大夫很委婉的说了一大堆,意思只有一个。

    无颜的老二受到意外的撞击,虽然软硬零件没受到损伤,但神经和心理上受到影响,所以造成了‘临时’性的――不举!

    凤浅扶了额头,真是怕哪样来哪样。

    “不过这种情况…….”文大夫抬头看了眼小脸苦得皱成一团的凤浅,能陪着男人来这种地方看这种病的人,绝对是那男人最亲密的人,但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仍问了句,“这位……”

    无颜接嘴,“我妻子。”

    凤浅没好气的睨视了他一眼。

    文大夫很贴体的安慰,“其实这种情况,只要夫人好好配合宁王,治愈也不是难事。”

    “我跟他配合?”凤浅睁大了眼,指指自己又指指无颜。

    “难道这种事,夫人还要他去找别人?”文大夫诧异地看向凤浅,一脸的不解。

    “我……他……”

    无颜一个媚眼瞥来,凤浅只得把满腹的委屈咽了回去。

    忍……谁让自己踹了他一脚,也不知他是不是以前就不举,借这机会赖在自己头上。

    出了医馆,凤浅跟在无颜身后,很‘贤惠’,很大度地道:“我不是有意的,如果你需要人协助治疗,你可以不用顾忌我的,喜欢哪个姑娘,放心去就是。”

    “你认为这种事,我能找别人吗?”无颜不满地瞟了她一眼,“哼,这事传了出去,我的风流之名毁于一旦不说,还得成为众人的笑柄。”

    “呃,这事我保证不外传。”无颜最爱春-宫一类的东西,自然是最看重男女之欢的,被她弄得不举,这事的确棘手。

    “你保证得了自己的嘴,用什么来保证别人的嘴?你让我把我的声誉压在你所说的那些青-楼女子身上?”他瞥视着身边的女人,恨得牙痒痒。

    “你可以纳几个妾,或者通房。”

    “有哪个女人愿意跟一个‘废人’?就拿可以拿钱买小妾,但你敢说那些小妾守着守寡,不会守成怨妇?女人一旦成了怨妇,你还能指望管得住她们的嘴?”

    “咳……咳…….咳…….”凤浅搔着头,这狗屎事还真是难办了。

    上了车,凤浅才发现不是回小客栈的路,“去哪儿?”

    无颜不理她,车远离了黄风镇,停在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

    凤浅迷惑地看着窗外飞溅的瀑布,“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你为我服务。”

    “啥?”凤浅将视线移到他某一个部位,“你不会是要我跟你在这里做那种事吧?”

    “如果有需要,我会勉为其难的接受。”无颜扇子柄轻敲掌心。

    “勉为其难?呵!你要去卖消息,随你的便,我不陪了。”凤浅七窍生烟,揭起车帘,往车下跳,和这个人简直没办法勾通。

    他扣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回来,逼视着她,“我这事,你必须负责。”

    “我从来就没打算推卸责任,所以你去卖有关我的消息,获取利益,我都认了。”她承认那天过于卤莽,才会摊上这么个倒霉事。

    “就算把你卖了,我得到什么?解气?”他把她按回地榻,“文大夫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该明白这对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

    “我说找人帮你,你又不肯,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难缠。”

    “我不想这件事外传,而你是肇事者,所以你没有别的选择。”

    “你这是强人所难。”

    “你踹出那一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后果?”

    “我…….”

    “我们已经订婚了,这件事对你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神线落在她娇红的唇瓣上,抛开她恶劣的品性,倒真是一个可人儿。

    “但这种事总得你情我愿。”凤浅小脸慢慢泛红。

    无颜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难道说你还……”放开她,重新坐直,“不过你这样的女人,应该也没什么男人愿意碰。”

    凤浅冷哼,“性-交的,姑奶奶让你碰,只怕你没这个本事碰。”

    无颜皱眉,后悔当初怎么胡乱说了个‘焦’姓。

    “有没有这个本事,试过才知道。”他睨了她一眼。

    凤浅头开始涨痛,面前的的男人的确有致命的魅力,但这这样和他上床,感觉就像是在嚼一粒老鼠屎。

    拿过矮几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管他的呢,他又不行,不过是陪着他折腾折腾,当做善事。”

    蹙起的眉头瞬间放开,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一股气体从胃涌上头顶,飘飘然的感觉舒服的包裹着她。

    又倒了一杯,凑到唇边,被身后伸来的手夺了过去,“你是想把自己灌醉在这儿?”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凤浅小声嘀咕,转过脸,视线顺着眼前大红丝袍往上,停驻在他敞开的领口处露出来的性感胸脯上。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凤浅喉咙一哽,脸瞬间燃烧,火辣辣的烫。

    这个**,眨眼功夫就把他自己剥成这样了。

    他拿着她的酒杯离开窗口,靠坐上奢华的锦垫,轻啜了口杯中清凉液体,邪媚的眸子,睨视着窗边的她,“过来。”

    凤浅晃了晃有些晕眩的头,脚下像踩着绵花,慢慢蹭到他脚边坐下。

    他冷冷的睨了睨自己下身,示意着她有所行动。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毛手毛脚的解开他腰间的腰带。

    “见鬼。”凤浅低声咒骂,将脸别过一边,小手在他腰腹上乱摸。

    他的视线从在她全无力道的小手,移到她慌乱中不知该往哪儿看的美目,眼角斜飞,勾出一抹带着媚色的戏意,他不否认自己对这个小女人充满兴趣。

    “你往哪儿摸?”

    “呃?”凤浅转头看向自己徘徊在他腹部的手,又以更快的速度把头转开。

    她不是淑女,也不是不敢碰男人,但面前的这个男人,绝对碰不得。

    一旦碰了,最后非被他反碰回来不可。

    占便宜的事,她干,吃亏的事,不干。

    他嘴角上勾,露出一抹邪笑,突然握住她的小手,按向自己的亢奋。

    凤浅“呀”的一声惊叫,小手回缩,却被他的大掌紧紧握住,滚烫的炙热迅速传向她的掌心,“你……你不是……不行吗?”

    “我什么时候说了我不行?”他揶揄着她。

    “在医坊的时候,文大夫明明说你不举……”

    他‘哧’的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又急又窘的样子。

    他对着个老头子,举得起来才不正常。

    凤浅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挣扎着想缩回手,“既然你没问题了,那我可以走了。”

    他的手握的更紧,“没试过,怎么知道行不行?”

    “你明明硬了!”凤浅恨得咬牙切齿,他简直是无赖。

    “谁知道会不会中途发生异样反应?”

    “你……”

    “怎么跟他就行,跟我就不行?”他声音里透着讥讽,手指轻轻划过她修长粉白的颈项。

    那个人是凤浅心里的刺,脸‘刷’地一下沉了下来。

    “如果你心里真没他……那是怕我?”他是有仇必报的人,这个女人敢那样对他,她必须加倍付出代价。

    “怕你?你太抬举你自己了。”凤浅打开颈边的手,完全是骑虎难下。

    “既然不怕,那就看你的了,如果没问题,我自然会放你走。”他说着,直接抓起她的小手,动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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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看狗咬狗

    第298章看狗咬狗

    凤浅笑嘻嘻地顺着他捣鼓了几下,无颜越发舒服得闭了眼,眼皮刚刚一合,下意识地感不妙,飞快出手捉住凤浅的手腕,在这同时感觉到凤浅手上用力,如果他慢上半步,命-根子就被她给掰断了。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无颜瞪着凤浅,凤浅笑得一脸天真无害,无颜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握紧她的手腕,把她往自己怀里一拽。

    凤浅撑着他的肩膀,稳住身形与他略保持距离。

    无颜手中扇子柄挑起她的小-脸,恰好看见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过一抹狡诈笑意,媚意如狐。

    “谋杀亲夫?”

    “我哪能有那个意思,只是大夫让我配合你治病,所以我就该狠狠地出一回力,但现在这样实在太没成就感,所以不如先让它不举,我再诚诚心心地帮你好好顺顺,顺到举为止。等我们都老了的时候,你想起这事,也能觉得我凤浅,对你还是诚心了一回,是不?”

    无颜忽地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眼底浅浅地抖开一丝媚-惑浅笑,“可是本王不想要你的诚心,只想要你的身子,如何是好?”

    “这就更好办了。”

    “怎么办?”

    “你先起来。”

    “这样好办事,起来做什么?”无颜的老不老实地爬上她的腰。

    “我喜欢主动权。”

    凤浅瞪着他满是玩味的媚眼,一脸正经。

    “要么奸-尸,要么我上你下,你二选一。”

    无颜睨了她好一会儿,最终从她身上翻开,四仰八叉的躺在她身边,顺手把她拽趴在他身上,“来吧。”

    凤浅淡定地起身,理了理乱了的发。

    “既然,你不要我的诚心,那么我也不用再服侍你了,至于你想要的,我不想给。我要走了,再见。”

    无颜撇脸一笑,就知道这小女人不会乖乖听话,飘身而起,手撑了门框,拦住她的去路,向她欺近,把她囚困在自己的手臂之间,低头,目光炙炙地看着她,“你越是这样,越撩得人家心-痒难耐,怎么是好?”

    红-润灵活的舌轻-舔嘴角,原本轻挑诱-惑的动作由他做出来,更是让人喉咙发干,恨不得扑到他身上,把那条勾-人的舌-头狠狠蹂-躏。

    “你不是有五指兄弟吗?”凤浅笑看着他,把让他自己解决的话说得理所当然。

    “凤儿,你好无情啊。”

    无颜怨念地嗔瞪着她,凤浅爬了一般的鸡皮疙瘩,他却一偏头,唇向她脖子上的鸡皮疙瘩贴了上去。

    车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凤浅怔了一下,本能地安静下来,竖着耳头仔细听外头动静。

    无颜唇贴着她的凤浅的颈侧,却是叹了口气,可惜了大好的机会。

    车帘被人狠狠地掀开,片刻间车厢里挤进一堆穿着官差制服的人进来,最前头的捕头,看了眼抱成一堆的无颜和凤浅,向身后招招手。

    立刻有人上来把无颜和凤浅分开分别扣住。

    凤浅意外,无颜居然不反抗,任由官差拿住。

    捕头公事公办地开口,“有人举报,这里有人卖-淫-嫖-娼。”

    这年代青楼公然开在皇帝老儿的眼皮底下,还会抓卖-淫-嫖-娼?

    而且身边这个就是青-楼的大东家。

    凤浅直接喷了,上一世,不许卖-淫-嫖-娼的时候,都是她去查卖-淫-嫖-娼,这会儿可以公然卖-淫-嫖-娼,她竟被别人查。

    有人来搞事,无颜已经猜到是谁做的手脚,但用这样的借口,却让他同样有些哭笑不得,“青-楼,你们都查完了?”

    “我们查青楼做什么?”捕头一脸正气,“青-楼是正当买卖。”

    凤浅迷惑,“青-楼都是正当买卖,你们查什么卖-淫-嫖-娼?”

    别说她和无颜没那回事,就算真有,也只能算是男-欢-女-爱,而且她和无颜,还顶着名分,狗屁的卖-淫-嫖-娼。

    捕头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青-楼是挂了牌的正当买卖,该交的税一个不少,但暗-娼却是不许的。”

    凤浅瞟了眼仿佛事不关己,只是看热闹的无颜骚包,这事多半和这骚包有关,沉下了脸,“是谁举报的?”

    “这个不能告诉你,走吧,有什么问题,回衙门再说。”

    “你们知道他是谁吗?”被人押着去衙门,太丢脸,凤浅哪肯做这事。

    “天子犯法,与民同罪。”

    “那你们去抓皇上去啊,皇上外出巡游还嫖呢。”嫖的是男人……

    捕头脸色刷地一下白,凶道:“大胆,这种大逆的话也敢说,不想活了?”

    “那你知道我是谁不?”凤浅冷哼,“说皇上嫖,你怕死,难道就不怕得罪了我,一样是个死?”

    捕头惊了一下,这个小姑娘漂亮得前所未见,不是本地人,而且衣服也穿的不怎么样,所以他才敢这么嚣张,但和她一起的这位却衣着光鲜,不是一般人穿的起的,不禁有些犹豫。

    这时无颜抽-出被衙差扣着的手臂,理了理皱了的衣袖,“凤儿,别生气,去了衙门,不就知道是哪个孙子干的好事。”

    凤浅白了他一眼。

    这地方很僻静,不会常有人来,所以在捕头说有人举报的时候,凤浅就想到了,除了她自己的那几个夫郎,没有人干得出这种事。

    有官差来把今天的事给搅和了,凤浅是很乐意的,只是这罪名太膈应人。

    一只鸽子停在无颜手上,鸽子腿上绑着个小竹筒。

    官差想夺过他手上鸽子,却被无颜冷眼扫来,明明是极妩媚的眉眼,却让人不寒而战,竟再没有人敢上前阻他的动作。

    无颜看完信笺,瞟了凤浅一眼,凤浅呼吸骤然一紧。

    到了衙门,惜惜和玉玄坐在太师椅上,县官已经领着一帮子的人跪在门口,“一场误会,惊扰了宁王和郡主,求宁王和郡主饶命。”

    捕头傻了,凤浅无语,无颜脸黑了。

    无颜冷哼一声,“云末在哪里?”

    凤浅虽然已经猜到或许是云末做的事,但听无颜叫出他的名字,心口仍紧了一下。

    “下……下官……”县官偷看惜惜和玉玄一眼,“下官收到举报,就……并没有留意举报的人……”

    无颜一脚把他踹翻,“你是当本王蠢呢,还是当本王好欺?”

    县官汗流雨下,哆嗦着不敢再开口。

    无颜手中扇子转了一圈,“还是本王来代你说。”

    凤浅见又是无颜和云末之间的战争,自觉退避,坐到一边喝茶,让他们狗咬狗。

    无颜两眼睨着凤浅,淡淡道:“有人给了你五百两银子,让你去‘捉-奸’,你看着那五百两银子,自然心动,何况这种事,只要你动动嘴皮,自然有下头的人代你跑路,把人捉来,意思意思地打顿板子,五百两银子就进了口袋,这样的好差事,大人自然不会放过。”

    县官汗流浃背,头磕着地,一动不敢动,事情确实是这样。

    这小地方,山高皇帝远,大人物没事也不会往这穷山僻壤的地方来,所以他根本没想到区区五百两,竟让他得罪了这么两个得罪不起的人物。

    郡主还没开口追究,现在光是宁王一个,他就顶不住了。

    一味的磕头求饶,至于给他银子的人的去处,却真说不出所以然来。

    凤浅打了个哈欠,觉得没趣,随手招了个衙差过来,“茅厕在哪儿?”

    一个姑娘家去茅厕,在座的自然不好跟着,一炷香后,悲剧的发现凤浅又溜了。

    按理,黄风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而凤浅又离开衙门的时候,又没骑马,跑不远,但无颜他们翻遍了黄风镇,竟找不到她的人。

    四儿急得跳脚,“之前追人还有个方向,现在方向都没了,怎么是好?”

    无颜扇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手掌心,妖孽的眸子微微抬起,“找到云末,自然找到凤浅。”

    ****

    凤浅出了衙门,突然一辆马车停在她面前,没等她反应过来,车上跳下来四个人,捂了她的嘴,把她强拽上车,被一个布团塞住嘴。

    对方动作麻利,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地让她不能反抗,看得出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直觉是绑架。

    一穷二白,唯一值钱的是自己的这个身份。

    凤浅第一反应,是云夕。

    她双手被人反绞着,虽然现在有了噬魂,但用的还很生疏,用来对付这样几个一等一的高手,不但不顶事,反而暴露了自己的底线。

    马车到了郊外停下。

    被反绑着手的凤浅被人推下车。

    一辆黄梨木的朴实马车突然横在她面前。

    她直接被按在马车的车头上。

    接着听见那些人叫了声,“宫主。”

    车帘揭起,凤浅抬头,看清车里坐着的男人,眉目磊落分明,即便是戴着鬼獠面具,仍俊美得不可方物。

    云末!

    凤浅整个人僵住。

    云末没马上反应,坐在车上静看了她一会儿,才开门下车。

    他穿着一身合体的黑色锦袍,腰间束着同色的暗金腰带,修长挺拔,是能让所有女人着迷的好身材。

    一般白衣的他温文儒雅,而一般黑色的他,鬼面具遮去那张清秀的脸庞,霸气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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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弱肉强食

    第299章弱肉强食

    凤浅慢慢地蹙了眉头。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他含笑凝看着她,扯开她嘴上塞着布团,“果然不听话,他们看不住你,只能由我自己来。”

    凤浅骤然回神,玩算计人心,她算不过他,比人脉势力,她比不过他。

    她要和他斗,注定一次又一次的自讨苦吃。

    这样的认知让凤浅憋得一肚子的窝囊气,不知打哪儿出。

    瞪着他,眼里几乎喷了火,“云末,你t-m-d是不是有病?”

    “臭娘们敢骂宫主,不想活了。”有不认得凤浅的地宫小弟为了讨好宫主,出声吆喝。

    护在马车旁的亲信一巴掌甩了过去,骂了声,“混账,这里几时轮得到你来吆喝!”

    小弟知道马屁拍在马蹄子上了,吓得一哆嗦,低了头,不敢再出半句声。

    凤浅知道云末弄她来试探云夕,已经窝了一肚子气,现在他又用这样的方式绑了她来,更怒到了极点,吃他的心都有。

    “云末,别忘了你这层皮是见不得光的,除非你杀了我,否则等我回去,立刻去告你。你别以为对我有点恩情,就可以为-所-欲-为?”

    他看着她,好看的眉微微扬起,忽地一笑,“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告。”

    突然把她一拽,把她拉进马车,按在车壁上。

    那些小弟自觉地背转身。

    车帘落下。

    “你要干什么?”凤浅意识到真正的危险,拼命挣扎,但那只手却像有魔力一样,任她怎么动,硬是不能从他手下挣脱出来。

    忽地手腕上一凉,接着闻到一股清幽的药香。

    他在给她的手腕的勒痕上药?

    “不要你假腥腥。”凤浅挣扎得越加厉害。

    他不抬眼看她,仍自动作轻柔地把药膏仔细地涂抹上她腕间的那道勒痕。

    “这里的兄弟固然可靠,但人心未必不会变,即便是人心不变,不经意地漏出一句话,就可能毁了一个人。”

    凤浅迷惑,不知他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手下兄弟这样粗-鲁的绑了你来,你定会更加恼我,恨我。”

    凤浅冷笑,难道不该?

    “可是你可有想过,我如果让他们温柔地请你来,这里所有人都会知道我还有你这么一根软肋在身上。万一谁漏了一句什么出去,我固然无所谓,但你要怎么活?”

    凤浅怔住,他说她是他的软肋?

    怔过之后,冷笑,他的话,她一句都不会再相信。

    他在涂完她手腕上的紫红勒痕后,才抬眼起来,看着她冰冷的眼,“浅浅,这世上,除了自己,没有谁能保护得自己周全。”

    凤浅沉默,她还只有三岁的时候,他就这样教育她,后来,她去了二十一世纪,也是遵循着他这句话而生存着。

    “你总是这么弱,在这世上怎么自保?”

    “我弱不弱关你屁事……”

    他锁着她的眼,“这样的你,云夕可以碰你,无颜也可以,如今你落在我手上,我同样可以为所欲为,这样也没关系?”

    突然手过之处,她身上衣服被他尽数解开,眨眼的功夫,已经完全赤-裸地被按在车座上。

    有风拂过,凤浅身上微微地凉。

    他把她翻了过来,强行分开她的腿,毫无怜惜地径直顶了进去。

    凤浅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没有前-戏的强硬进入,仍像是有一把钝刀把她的身体劈开,痛得她身体不住轻-颤。

    牙根尽抽着冷气,“云末,你这个混蛋,我恨死你了,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云末碰到里面的柔软,却停了下来,慢慢退了出来。

    捞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把她赤-裸的身材裹了起来,出了马车坐上车辕。

    马车如飞而去,这条路极不平,颠簸地厉害,凤浅顾不得愤怒,直接晕了车。

    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混蛋,停车。”

    “还是这么大脾气。”他笑着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边。

    凤浅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下了车,蹲在路边干呕。

    他下车,递来干净得一尘不染的白帕子。

    凤浅别开脸,不理,直接用手抹了嘴角,冷着脸,去揭开车帘,取自己的行礼,他的手飞快的按住她拉着车帘的手,阻止她的动作。

    他掌心上的温度传递上她的手背。

    她像被烫了一样,猛的缩回手,心脏砰然乱跳。

    在在四儿面前搁下狠话后,她以为自己已经想得很清楚,就算见着,也不会再乱了方寸。

    可是当他出现在她面前,而且还是这样的方式,她根本不可能平静。

    不管她花费多少时间,用多少办法,和他划清界线,但只要他一出现,一切就全乱了。

    回头,他的眼仍然是漆黑如墨,深不见底,和以前一样,不管再怎么恨他,看进这双眼,仍不想再出来。

    强迫自己把视线从他眼上挪开,只紧攥着包裹,绕开他,飞跑开去。

    他追了上来,她以为他会拽她回去。

    她想,如果他敢这么做,她就请出噬魂,虽然她现在的功夫还弱得不能与他一拼,但总不能弱了气势。

    结果,他只是不紧不慢地走在她身边,就如同她刚刚回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他在她身边引导着她一样。

    他的袍角飘入凤浅眼角,凤浅心里蓦然刺痛。

    咫尺天涯讲的是人心,哪怕人在咫尺,心离了,便是不可逾越的天涯。

    凤浅强迫自己只看前方,不看他一眼,“你还要做什么?”

    “既然来接你,当然要和你一起回去。”

    接她?明明是绑架她,而且还差点再次强-暴她。

    凤浅瞪着他,杀他的心都有。

    “你简直不可理喻。”

    他嘴角轻轻勾起,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凤浅气得肺都快炸了,实在吞不下这口气,转身狠狠地踢了他小-腿一脚,向马车而去。

    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无赖。

    有他跟着,她根本走不掉,和他硬闹,不过自讨没趣。

    不过他有一点说的很对,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要想不被他人鱼肉,就得自大强大。

    凤浅轻抚三生镯,里面有可以催她炼药速成的灵气,还有她新得的噬魂。

    只要她再努力些,强大不会太久。

    云末,总有一天,你会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后悔。

    后悔让我强大!

    云末痛得嘴角微抽,眼里却漾开了笑,抢上前,一手打起车帘,一手去扶她。

    凤浅瞪了他一眼,自己爬上车。

    他不勉强,自己上了车,启动马车,“浅浅,我找你,只是想要回属于我的。”

    凤浅的脸直接气黑了,“云末,你丫的别欺人太甚,我现在一无所有,更不会有你的任何东西。”

    云末回头看了眼揭着车帘愤怒咆哮的女人,嘴角微微勾起,她自己活了一世,骂人倒是学得顺溜。

    “没有?”

    “没有,我这辈子除了拜你所赐,欠了惜惜一亿六千金,谁也不欠。”

    “浅浅,别俗得眼里只剩下钱。”云末声音温软。

    却只是一句话,就把凤浅气得差点跳起来,“姓云的,你不就是仗着几个臭钱,养了这么一帮子的人,才能把我绑来这里,你t-m-d的还好意思说我只俗得只剩下钱。如果你没有钱,你又能剩下些什么?”

    云末笑了,“怨气还不小。”

    凤浅无语,难道他得健忘症,忘了他们之间有多少怨和恨?

    云末看了她一会儿,突然转身过来,抓了她的手腕把她拽出车厢,拉来靠近自己,“浅浅,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

    “我不知道你胡说什么,我们已经两清了。”凤浅脸色微微一白,往后一挣,却被他抓得更紧,向他拉得更加靠近,脸差点贴在了他的脸上。

    他的视线从她的眼下移,落在她的唇上,真的好想再尝尝她的味道。

    “我们之间,永远都不会两清。”

    她呼吸一紧,以为他会吻她,慌得斜开眼神,不去看他,试着离他远些。

    他嘴角轻勾,是谑戏的笑,眼里却寻不到玩意的味道。

    凤浅告诉自己,这个人是魔鬼,不再是以前的小郎,心里仍是漾开了圈圈涟漪。

    “云公子才华出众,身边也不会缺爱人,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我这样的身上?”

    云末听她叫一声“云公子”,眉头就皱一皱,听完她的话,反而笑了,“你在吃醋?”

    “我有什么醋可吃?”凤浅被一口气噎住,每次想到他和怜心温柔说话的模样,心里就会不舒服很久。

    “我心里没有别的女人。”云末扬眉,如果她对他的那些事半点不介意,才叫糟糕。

    凤浅望天,笑话,当她三岁?

    他的绯闻就连美国都到处可见,冷冷道:“云公子的私生活和我没有关系。”

    云末看她绷着脸,笑了。

    她会生气,就说明她对他是在意的,这很好。

    “真的没有关系?”他又将她拉近些,视线下垂,锁了她的唇,一点点向她的唇靠近。

    凤浅紧张的一偏头,唇从他面颊上擦过,心更是砰然乱跳开了。

    他眼角余光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辆看似朴实,却由紫檀木做成的马车,浓眉微蹙,吻-向她的动作停了下来。

    作者的话:

    ps:宝宝的病快好了,我累病了,从昨天开始反复高烧,真是流年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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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300章 厚脸皮没下限

    第300章厚脸皮没下限

    云末放开她,把她推回车厢。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凤浅感觉到他的异样,把窗帘轻轻揭起一角,看向那辆‘低调’奢华的马车。

    那辆马车的车帘揭开,露出一张如花似玉的年轻脸庞。

    女子痴痴地看着一身黑衣的云末,即便是云末目不斜视在和她擦肩而过,她仍眼也不眨地追着他远去的背影。

    凤浅揭开车帘,“怎么不理人家?”直觉云末认得那个女子。

    “驾车分心危险。”他漫不经心的回答。

    凤浅无语,说谎都不脸红,他驾着车折腾她的时候,路也不看,怎么不说危险?

    云末回头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等远离了那辆马车,云末任马自己奔跑,返身进了马车,取下脸上鬼面具,露出面具下那张清儒俊雅的脸。

    这张脸或许不如容谨俊美,也不如无颜邪媚,更不如玉玄倾国倾城,但这张脸却让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特别是这双如墨染出来的眉眼,让人看着,就不想再看去别处。

    凤浅回来后,对着这张脸已经有了不短的日子,但每次看见,仍情不自禁地失神。

    他居高凝下地看着她呆怔的神色,慢慢地宽衣解带。

    腰带跌落在凤浅脚边,接着他身上黑色锦袍也擦着她的鼻尖滑下。

    清凉的车厢,平白生出一厢别样的意味。

    凤浅惊了一下,该不会又刺激到他,让他想做什么混蛋事?

    警惕地看着他,下意识得往门口的方向退开。

    云末身上只穿着雪白中衣,干净得一尘不染,睨着她的眼里噙了丝似笑非笑。

    拿起平时所穿的白衣,慢慢穿上。

    简直是赤-裸-裸地戏弄。

    凤浅囧了,脸上火辣辣地一片。

    偏头低骂了声,“妖孽!”

    马车刚上了官道,路旁停着另一辆。

    靠站在马车车辕上的少女,突然向路中间的跑了过来。

    云末不得不拉住马车。

    凤浅的身体仍是往前一耸,险些一头栽出车厢。

    云末回头过来,关切问道:“碰到没有?”

    “没。”凤浅抬头往车前看去。

    那少女十五六岁的样了,长得很漂亮,身上裹着件名贵的翠绿锦衣,露出一双穿着葱绿锦缎的绣花鞋。

    凤浅直觉这姑娘是冲着云末来的,挑了挑眉,“有人找你。”

    云末转过脸,看了眼,已走到车下的女人,面无表情的开始倒车。

    锦衣少女见他没停车,有些意外,比手划脚,示意他停下。

    云末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不理。

    锦衣少女急了,跳到车前抓他的马缰。

    云末不得不停了下来,睨了眼揭着车帘,有些幸灾乐祸的凤浅,再看锦衣少女,脸沉了下去,没有主动问话的意思。

    锦衣少女拽着车辕,“让我上车。”

    “有事?”云末微蹙了眉头。

    “当然有事,我等你半天了。”

    “我忙。”云末声音冷淡。

    “你不让我上车,我就一直拦着路,大家没得走。”锦衣少女死车辕横木。

    云末视线转过来,和凤浅讥诮的目光一对,墨眉微微一扬,回头问那锦衣少女,“你的车怎么办?”

    “我丢了五百两银子给衙门,车丢了,他们自然会去找。”

    凤浅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云末交往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锦衣少女自行爬上马车,坐到云末身边,扶紧了身边横木,一副打死我,也不会下车的神情。

    扭头看向身后的凤浅,“这就是你急巴巴去接的狐狸精?”酸溜溜的味道丝毫不加掩饰。

    凤浅的脸顿时绿了。

    “什么狐狸精,要胡说,就下车去。”云末皱眉,就知道她上来不会有好事。

    “本来就是。”女人一副不怕死的样子,“长得不怎么样嘛,还是个郡主,竟这么土。”

    凤浅从来就不会像那些败金女一样,全身昂贵锦缎珠宝包装,但她天生丽质,现在一身红衣,就算不是一身奢华装扮,也是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见得人的。

    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乱贬低一通,实在无语。

    但和这种人斗嘴磨嘴皮子,只会自降身价。

    凤浅冷笑了一下,看去车外,只当前面的二人透明。

    云末淡淡地瞥了凤浅一眼,施施然地道:“她就是素颜,也比你这花里胡哨的模样漂亮不知多少。”

    女人见他当面说别的女人比她漂亮,脸色有些不好看,回头狠狠的瞪了凤浅一眼,再看云末脸色不好,转了话题,“明明说好陪我去打首饰的……”

    “我从来没答应过陪你买首饰。”云末的口气仍然冷淡。

    “前几天,你去看我舅爷爷的时候,舅奶奶要你陪我打首饰,我表哥在旁边听见的。我等了好多天也不见你的人,原来是去了接这个狐狸精。”

    凤浅被她左一个狐狸精,右一个狐狸精,叫得差点给气死过去。

    感情这女人是他们家给他选中的未来老婆。

    老婆都内定了,还来招惹她,这人还真是烂透了。

    正要叫:“停车。”

    车身突然一飘,急停在了路边。

    “水族虽然大,却左右不了我云末。我卖大族长的面子,但不表示你家舅奶奶可以随便使唤我云末,你想拿水族的名头压在下,打算了算盘。”云末面无表情地看向锦衣少女,“下车。”

    他精通工艺,京都第一珠宝作坊都不时会找他提点一二。

    有这层关系,他拥有京都第一坊的折扣牌。

    前阵子,他有些要紧的事去见水族族长,恰好她在那里,便缠着他陪她去京都第一坊打首饰。

    别说他没那闲功夫,就算有,也不会把时间浪费在陪她打首饰上。

    把折扣牌给了玉玄,让玉玄带他去。

    玉玄不会把他的行踪告诉她,只能是她去长乐府找不到他,动用了水族的关系,找到玉玄的行踪,从而猜到他的去向,堵在了这路口上。

    凤浅惊讶,云末一番话说的毫不客气,可说是刻薄,即便是她和云末再怎么不合拍,但也不见他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这小姑娘怕是要被他气得哭鼻子走人了。

    结果,锦衣少女坐着不动,撅了小-嘴,“我不下,要下车,也是她下。”

    云末为人处事再怎么圆滑,也有些不耐烦,正想下把苏珊珊从上车提下去,见凤浅抱了包裹往车下跳。

    “浅浅。”

    云末转身,去捉凤浅的手,锦衣少女飞快地抱住他伸出的手臂,他忙抽-出手臂,推开锦衣少女。

    这一顿的时间,凤浅已经跳下马车。

    他跃下车,三步并两步的追上凤浅,握-住她的手腕,“我送你去四儿那里。”

    凤浅摔开他的手,“不需要。”

    锦衣少女见云末与凤浅拉扯,忙也跳下车跑到他面前,吊了他的手臂,朝凤浅笑道:“姐姐要去哪里?我们送你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你不用客气的。”

    “不必了。”凤浅看着她脸上妆容堆出来的假笑,恶心得像吃了只苍蝇。

    出了衙门就被云末欺负,现在还要受这鸟气,真是倒足了胃口。

    近中午的太阳光形成光晕,晃得她眼花。

    半眯着眼,看向来路,希望能看见驿站的马车路过。

    一辆稳重的马车在她面前停下,车帘揭开,车上人探出半边身子,“小魔女,上车。”

    凤浅听见叫她名字,抬头一看,入眼是一张眉飞色舞笑脸,那笑颜让他原本倾国倾城的面庞越加美艳至极--玉玄。

    回头睨了正试图脱身的云末一眼,飞快上车。

    “你怎么找到这里?”凤浅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

    “有无颜在,找个把人,不是难事。”玉玄揭开车帘,幸灾乐祸地看着被苏姗姗纠缠住的云末。

    凤浅随玉玄看着被锦衣少女吊得死死的,一时间的竟难以脱身的云末,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

    “玉玄。”云末终于摔开锦衣少女缠在他身上的手臂。

    玉玄探头出来,装作刚刚看见地笑道:“哟,是云公子啊。”

    “少装,赶紧让郡主下来,把苏珊珊弄走。”云末看着玉玄装模作样的样子,眉头就是一皱。

    “珊珊还是你自己送吧,小魔女老子代你送了。”玉玄笑得张扬。

    “打住,苏珊珊可是你表妹。”云末拉开车帘,把叫苏珊珊的少女塞了进来。

    “云末,我不要上车,我不要上表哥的车。”苏珊珊哪里肯,拧着劲要下车。

    云末终于忍无可忍,沉下脸,“苏珊珊,你别得寸进尺,我忍你到现在,不过是看在大族长的面子上。”

    苏珊珊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凶过,吓得没敢再下车,嘴上却不肯善罢甘休,“云末,你敢这么对我,我会去告诉你-娘的。”

    凤浅有些意外,他的娘还在世?

    云末不理她,把凤浅从车厢里拽了出来。

    来往路人,都向这边看来。

    凤浅不愿在路边和云末拉扯,引人笑话,摔不开他手,也不再挣,淡然道:“我的包裹在车上。”

    云末往玉玄的马车里看了一眼,她的包裹已经被苏珊珊拱到车厢另一头,不指望苏珊珊能帮凤浅递包裹出来。

    只得放开凤浅,跃上马车去取她的包裹。

    ***

    ps:书评有姑娘说前面有改过接不上的地方,因为有些地方是编辑改的,发现连接不上的姑娘,到书评留下言,或者加qq群:195337239,说说是哪些章节,因为字数太多,我没精力和时间一一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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