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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心果     媚者无双txt下载     媚者无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章 恶毒心肠

    第16章恶毒心肠

    凤浅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年代男女关系开放到婚前可以性互慰?

    出了府,云末没再和她同一辆车,而是骑了马在前头带路。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凤浅满肚子疑问,得不到解答,憋得差点内伤。

    千巧过来给凤浅斟茶水,见凤浅紧拧着眉头,以为她身体不适,吃了一惊,丢下茶壶,揭帘就要喊人。

    凤浅把她拽了回来,“你要做什么?”

    千巧道:“公子吩咐过,如果郡主有什么异常反应,立刻通知他。”

    凤浅没有什么不舒服,喝止千巧,“我没有不舒服。”

    千巧见凤浅眉头展开,确实不象不舒服的样子,松了口气,揭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见不会有人听见她们谈话,压低声音,小声道:“奴婢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什么事?”

    “奴婢以前是服侍虞皇的,无意中听见长清道长对皇上说过,如果郡主再出现以前那样的沉睡,只要云公子……”

    千巧说到这里,脸红了一红,没再说下去。

    “只要云末什么?”

    “朔月的时候,郡主实在撑不过去,只要云公子与郡主行夫妻之事,不离郡主的身,就能保得郡主平安。郡主与云公子成了事,就算郡主以后另有正夫,也得给云公子一个侧夫之位。云公子也是知道这事的,又何必每年急匆匆地往郡主府赶,而不肯近郡主的身。”

    “朔月是怎么回事?长清道长是谁?这跟云末又有什么关系?”

    “听说当年王爷寻到郡主时,郡主得了怪病,一直昏迷不醒,王爷把能请到的好大夫都请过了,也治不好郡主的病。后来,北皇邀请虞皇来北朝,虞皇受靖南王妃所邀,到王府小住,见到郡主,随虞皇前来的长清道长,说郡主是被阴煞之气压住,才醒不过来。如果能有赤阳之人伴在郡主身边,并在府里多储些阳气,郡主就能醒来。”

    “云末是赤阳之人?”

    “云公子确实就是赤阳之人。当年,虞皇一见郡主,就极为喜爱,收作女儿,令云公子伴在郡主左右,并另外精挑细选了些公子给郡主。结果没多久,郡主真的醒了过来。长清道长说,朔月煞气最重,如果郡主在府外,没有府里的阳气镇着,还会被煞气再次入体,轻则重新昏睡,重则……死……”

    凤浅听完,‘呵’地一声笑,云末不愿碰她……

    从车窗望出去,突然见一个银紫色以及降红的烟花弹双双窜上天空,千巧在凤浅身后看见,两眼放着光,道:“玉玄公子和惜公子到了。”

    远处光华闪过,又一个墨色的烟弹冲上天空,千巧兴奋得有眉没眼,“止烨公子也到了。”

    紧接着又有一颗墨绿色的烟花弹在天边升起,千巧激动得差点爆了血管,“容公子居然也到了。”

    用烟花作为信号弹并不稀罕,凤浅被千巧左一个公子,右一个公子的叫得头晕,“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当然是郡主府里的公子。”

    凤浅明白了,就是养在府里添阳气的男侍,心里哼哼,回个府还放烟花,唯恐人家不知道,风骚给谁看?

    脑海里浮现出一堆油头粉面,卖弄风骚的花哨男,顿时没了兴趣。

    放下车帘,闭眼小睡。

    睡得正迷糊,听见千巧道:“郡主到了。”

    凤浅睁开眼,车帘已经打起,头顶牌匾上龙飞凤舞地提着‘长乐’两个大字,字体浑厚内敛,却不失豪放洒脱,是难得一见的好字。

    千巧见凤浅盯着门匾看,知道这匾合了她的心意,道:“云公子说以前的匾太过陈旧,所以重新写过,让人赶着做出来挂上去的。”

    凤浅偏头看向云末,“这两个字,是你写的?”

    云末瞟了眼门匾,神色淡淡,没有丝毫邀功的神情,“献丑了,让郡主见笑。”

    凤浅微微一笑,这个人确实是有才华的,他肚子里到底还藏了多少东西?

    他越是优秀,凤浅越是隐隐觉得不安,到底为什么不安,她又说不上来。

    但越是不安,她对他这个人越是好奇,想对他知道更多。

    但她深深懂得好奇害死猫这个道理,强压下内心的好奇心,又看了门匾两眼,迈进门槛。

    这座郡主府比她想象中大了许多,几重的院子,布置得奢华却不张扬,雅致舒适。

    凤浅不用想,也能猜到,恐怕又出自于云末的手笔。

    一路走来,到了她的寝院玲珑轩门口,却没看见一个想象中的风骚男。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样的结果让凤浅很满意。

    刚刚换了便服,就有下人通报,已经备好晚膳,这郡主府里的办事效率远远超过靖南王府,从千巧口里得知,凡事与她有关的事,无论巨细,都是由云末一手安排。

    凤浅对云末的细心周道,又感叹了一回,这样能干的男儿屈身小小一个郡主府,实在浪费。

    望着桌案上点着的熏香,眉头不由地一皱,“那是什么香?”

    过去做任务,为了不给对方留下任何线索,除非迫不得己的场合,她从来不用香水和熏香,而且怕中别人的招,对这些东西更是敏感。

    千巧道:“是云公子今天才送来的上好沉香。”

    沉香可以悦心怡神,凤浅闻了闻,只觉得安宁而舒适,没有任何让身体燥热萌动的感觉,显然不是煽情一类的东西,放心了。

    折腾了一天,倦意上来,上下眼皮直打架,横竖没事可做,滚倒上床,打算好好地睡上一觉。

    千巧在床边推她,“郡主,你今晚不能独睡的,公子们就快过来了,你再撑一撑。”

    凤浅在二十一世纪独睡了二十几年,没有不能独睡的说法,她撑个鬼啊?

    千巧又苦口婆心地劝了几句,见凤浅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只得退了出去。

    凤浅只觉得鼻息间香气幽幽袭人,心身不由自主地放松,没一会儿功夫,就沉沉睡了过去,睡觉梦中仿佛是回到刚穿来的大床上,那人让人着迷的性感身子沉重地压覆在她身上,他带着茧子的手在她身上抚摸游走,令她身上莫名地浮起热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男子低哑诱惑的声音,“郡主,如此嗜睡,岂不是浪费了大好**?”

    凤浅仿佛刚刚重新经历了那一场诡异而淋漓的爱爱,郁闷地又翻了个身,去你的大好**,那叫强奸。

    那人没有因为她行动上的拒绝退开,手反而搭上了她的腰,暧昧地缓缓抚过。

    凤浅叹了口气。

    眼睛猛地睁开,入眼是男子毫无赘肉的胸,温热的呼吸轻拂她的耳,带着一缕柔软的发丝扫过她面庞,丝丝的痒。

    凤浅瞬间睁大眼,怔了一分钟的神,眼角余光看见,自己并不是睡在诏王的大床上,残余的睡意消失得无影无踪,有些慌神,难道刚才的那些欢愉不是梦境,而是另有人在侍弄她的身体?

    要知道她以前干掉了多少黑老大,世上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她的人头,她过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睡觉的时候从来不让任何人靠近。

    但这个人乘她睡着的时候,爬上她的床不说,还在她身上摸摸搞搞,她居然还睡得死沉死沉的。

    对方没有恶意也就罢了,如果是来取她性命的,她的一颗大好脑袋早送给了人家。

    她上一世拼命除害,抓了那么多黑老大,亡命徒,得罪的人太多,走在大街上都得防着被人报复,睡觉的时候更是极为惊醒,枕头边堆的全是刀和枪,只要有一点动静,立刻就能醒来反击,绝不可能睡得跟猪一样,被人抓上了床还全无知觉。

    就算回到这里,多年养成的警觉习惯,也不可能立刻改变。

    刹那间,凤浅想到了那炉熏香,她还是太大意,中了人家的招了。

    这样可怕的认知,让她感到后怕和愤怒。

    腰间那只手没有因为她的愤怒而离开,反而顺着她的腰线缓缓移上,眼见就揉上胸前要紧的地方。

    她再也沉不住气,深吸了口气,重新睁眼往下看去。

    是她睡前穿着的长袖褥衣裤,衣衫完整,凤浅一怔之后松了口气。

    身上的那只手越加的放肆,凤浅忍无可忍,用力将半覆在身上的那人推开,翻身坐起。

    却在这一刹整个人呆住。

    春光,绝对的春光。

    一床的媚色男子,烛光昏暗,而且床上的美男子太多,凤浅又太过震惊,无法一一看明白这些男子的容貌,但绝不容人怀疑,他们个个容颜俊美,随便一个都是一辈子也不见得能遇上的绝色男儿。

    更要紧的是这些男人,个个软袍松披,敞胸坦腹,或依或躺,形态恣意。

    凤浅吞咽了一下口水,紧接着发现,这些男人见她醒来,个个眼里放了光,如同饿了十天八天的饿狼,突然间看见一只活蹦乱跳的猎物……

    被人蹂躏的画面瞬间浮上凤浅脑海,吓得脸色煞白,哪里还有心思观赏美男。

    如见了鬼一般跳起,高一脚低一脚地从那些身体上踩过。

    不理会他们相继发出的闷哼声,飞逃出去。

    “云末,你怎么知道,只要我们今天做出这副不堪的形容,就能避过此劫。”

    凤浅的身影在门口刚一消失,床上众绝色男子纷纷起身,拉拢身上衣袍,掩去一身的春光。

    其中一个蓝色袍子的男子望向方才侍弄凤浅的白袍少年。

    云末散漫地斜依着身后团枕,肌光赛雪,面如温玉,一双漆黑的眸子,象被人撒进一把碎星的墨潭,清亮无害。

    “不过是赌一把。”他的声音轻柔温和。

    “这么说,你毫无把握?”蓝袍男子怔了一下。

    “这不是赌赢了么?”云末微微一笑,那笑暖如春风。

    “那如果赌输了呢?”另有银紫色袍少年漂亮的脸庞瞬间涨红,有些着恼。

    “你不肯,她真能把你怎么?如果真能被她强了,那只能怪你平时练功偷懒,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都对付不了。”云末修长的手指抚平袖口的一抹皱褶。

    紫袍少年语塞。

    “既然这里没事了,告辞。”榻角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众人闻声望去,榻角面冷如冰的少年抄拢身上墨绿的软袍,带着冷风,头也不回下榻而去。

    榻上众人似乎这才醒悟可以离开,争先恐后跳下床,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只剩下依坐床头的云末,仰头望向窗外明月,眼里浮上一抹意味深长的浅淡笑意。

    凤浅冲出房门,简直象逃出鬼狱,大口吸气来放松刚才受刺激的心肝。

    守在门外廊下的嬷嬷,见凤浅开门出来,怔了一下,快步追上去。

    “郡主,今晚是朔月,你不能四处乱走。”

    凤浅哪能听她的,不但不停,反而加快步子。

    不走,被人轮?

    想到刚才床上的那一幕,小脸气得通红。

    好你个云末。

    披着君子外皮的禽畜。

    让所有人以为他不碰她,让她放松警惕。

    然后,他就在背后用给人下药的下三滥手段。

    真是个骨子里坏透了的牲口。

    凤浅越想越气,怎么也忍不下这口怒气。

    飞奔出院子,直到进了另一处院子,被清冷夜风一吹,人才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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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护短

    第17章护短

    感觉一些异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凤浅抬头看去。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身前花荫下坐着两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男子。

    一个抱着竖琴,一个拿着玉箫。

    “郡主。”那两个少年看清是她,眉眼里露出笑意,立刻起身。

    凤浅见他们身后楼阁里,还有一些相貌姣好的少年男子,或弄琴,或弹唱。

    千巧说过,虞皇送了极品女不少男侍,这里应该就是男侍们居住的地方。

    “郡主可是要人服侍?”那两个少年上前,抛眉弄眼,神情暧昧。

    看样子,只要凤浅一点头,就能扑上来,大动手脚,和她风流快活。

    一般来说,只有家境不好的人家,才会把儿子女儿送给大户人家做侍宠,多挣点钱,贴补家用。

    一但得了宠,就少不了的荣华富贵。

    凤浅看着这二人蠢蠢欲动的神情,眉梢慢慢扬起,嘴角勾起一丝诡笑。

    好啊,云末,你要玩,我就陪你玩,看谁玩得过谁。

    那两个少年,见凤浅眼里浮上笑意,暗暗欢喜。

    正想再进一步勾搭,突然见云末缓缓走来。

    二人赶紧收敛脸上的诱惑媚笑,恭敬地站直身。

    凤浅察觉他们神有有异,转过身,却见云末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衣,站在月华下,淡淡的月光铺散了一身,衬得他的俊美的面庞清冷而柔润。

    “夜里风冷露重,小心着凉,回屋吧。”云末连眼角都不朝那两个侍儿瞟一下。

    凤浅紧绷着小脸,暗呸了一声,回去被你们**吗?

    人模人样,里头装的却是淫肠魔心。

    换成以前,早打得这货满地找牙。

    他等了一阵,不见她答应,轻唤了一声,“郡主?”

    凤浅忽地一笑,“我不想回玲珑轩。”

    “哦?那郡主想去哪里?”云末面色从容淡然,眸子清澄如水,让人实在没办法和他刚才的恶行联系在一起。

    “去你那里。”凤浅低骂了声,披着羊皮的狼。

    “也好。”云末有些意外,却微微一笑,侧了身子,给凤浅让道。

    凤浅不理他,回头看向脸上露出失望的两个少年,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奴才叫柳儿。”

    “奴才叫之秋。”

    凤浅挑眉,人长得受,名字也这么受,“你们跟着来。”

    二人怔了一下,飞快地偷看向云末,见云末轻点了下头,欢喜地一齐答应,走到凤浅身后。

    凤浅微微抬高下巴,笑得满面春风,从云末身边走过。

    看我怎么整死你……

    云末的住处叫‘暮雪斋’,很清雅脱俗的名字。

    屋里干干净净,一尘不染,除了必须的家具用了材质比较好的黄梨木以外,再找不出一样奢华的东西。

    墙上挂着几幅字画,窗下书几上整齐地摆放着文房四宝,以及一堆叠放得齐齐整整的书册。

    处处透着书香味道,和他的外表倒是很配。

    凤浅坐到书几后,随手翻了翻上面一本线装的蓝皮书,极美的眼在云末身上溜达了一圈,对柳儿和之秋道:“你们两个好好服侍云公子。”

    柳儿和之秋愣住,一时间,不能理解凤浅口中的服侍是什么意思。

    凤浅把手中蓝皮书丢开,手托了腮,撑在桌面上,懒洋洋地道:“今天你们不能让云公子快活,我可不饶你们。”

    这么露骨的话,就是寻常人都能听懂,何况还是训练出来,专门供人玩乐的侍儿。

    柳儿和之秋二人间,本有些私情,但他们从来没听说过云末有男男之好。

    柳儿和之秋面面相觑,云末又是他们得罪不起的。

    如果云末厌恶男男之欢,他们碰了云末,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凤浅的命令,又不能不听,二人脸上苦出了水,望着云末,愁得要哭出来。

    云末不看柳儿和之秋,只看凤浅,是他熟悉的脸容,但这神情,这举止却又完全陌生,“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嗜好?”

    “突然觉得会很有趣。”凤浅起身,慢慢凑近云末,低声道:“你不是说,朔月我怎么样都可以。我觉得,看你快活,才是我最快活的事。”

    云末低头轻笑了一声,蓦地握住凤浅的手腕,猛地往胸前一拽,单手把她揽在怀里。

    随手解了腰间系带,宽了软袍,往身后锦榻上半躺下去。

    他从玲珑轩出来,本没多穿衣衫,身上仅着一件单袍,他搂着凤浅半依上榻。

    衣襟松松滑开,里面雪白裤腰低束在胯上,露出里面结实性感的胸膛以及好看的腰线。

    一手搂紧凤浅,一手搭上屈着的膝盖,微哑着嗓音,道:“你们可要卖力些,别让郡主失望。做得好,郡主自然有赏。”

    话当然不是对凤浅说的。

    凤浅瞪着近在咫前的男人胸,穿着衣裳的他身形修长,俊逸绝俗,实在让人想象不出衣裳下是这样一副硕壮完美的躯体。

    她很想把他松披在肩膀上的袍子扒掉,看看这具让人光看看胸腹间的这点肌肤都会遐想非非的性感身体,是不是诏王的那具。

    诏王后左肩膀上有刺青的,那刺青图案,就是扑一毫米厚的粉也盖不住。

    心里这么想着,手已经先一步摸上他,手指触碰到他温热的肌肤,他胸肌突张在她指下微微起伏,极好的手感,很容易让人生出被这身体压住的渴望。

    他向她微侧了身过来,丝滑柔软的白袍从肩膀上滑了下去一些,露出左半边的一点肩膀。

    这个姿式令他的锁骨更加明显,性感撩人,凤浅喉咙没来由的微微发干。

    她强迫自己的视丝从他锁骨上挪开,移向他半掩在衣袍下的左肩膀。

    他肤色白皙,肩膀结实,连着下面隆起的胸肌,男人硕壮的魅力在她眼前叫嚣。

    凤浅呼吸一紧,情不自禁想再往深处摸去。

    耳边传来一阵热息,吹拂着她耳边碎发,搔得她钻心的痒。

    他低哑湿濡的嗓音响起,“这样看着,是不是更有趣?”

    凤浅看见柳儿的手覆上云末的胸膛,指尖不经意地碰了她的指尖一下。

    她手指一僵,象是被蛇咬了一口,接着看见柳儿的另一只手也贴上云末的腰侧,一点一点地摩挲上来,抚过他的胸肌,慢慢爬上她的手背。

    一层鸡皮从凤浅后背快速爬到脸上。

    他摸云末就摸云末嘛,把她一块摸叫什么事?

    这么搞法,到时不又成了三对一了?

    凤浅脸色一变,忙抽回想摸他几把的爪子,往后退缩。

    身子刚动,环在她腰间的手臂陡然一紧,接着他的身体压覆下来。

    她忙侧身要避,他的头却埋了下来,唇贴向她的耳,轻吻了吻,慢慢移下,含了她的耳坠在口中轻轻舔弄。

    凤浅脸上爬满了鸡皮疙瘩,把他推开些。

    他的手压上她的后背,带了些力道,将她身子托起,紧紧按向他。

    一股电流闪过般的酸麻瞬间化开,引得她身体微微一颤。

    他松拢着的袍子随着他的动作滑开,后肩膀上的肌肤同样白皙干净,没有什么青墨刺身。

    就在这时,凤浅看见之秋趴上云末的后背,满眼媚色,挑逗地向她望来,艳红的唇却吻上云末颈侧。

    两个侍儿侍弄他,而他又侍弄她,凤浅顿时凌乱了。

    眼前仿佛浮现出四个男女串搭的情境,一阵反胃,猛地推开云末。

    床榻上的玩意,她太嫩,玩不过这个妖孽。

    没准这货本是个男女通吃的双栖动物,她想恶心他,他却乐在其中,倒头来反而把她恶心个半死。

    顾不得再刁难云末,逃出屋去。

    云末看着凤浅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脸上的暧昧神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眸子里拢上一层薄薄的寒意。

    之秋和柳儿吓得赶紧退开,跪倒在他脚边。

    云末不看他们,冷冷说了声,“下去吧。”

    之秋和柳儿打了个哆嗦,对刚才鬼迷心窍勾搭凤浅的行为,悔得肠子都青了,向他行了一礼,战战兢兢地退着出了门口,一溜烟地小跑离去。

    云末慢慢坐直身,拉拢衣襟,再抬起头起,眼里寒意一扫而空,“出来吧。”

    银紫色的人影一晃,从窗外翻进来一个人。

    那张脸线条柔和,雌雄难辩,却美得女人让人嫉妒。

    “柳儿那二货,摸你就摸嘛,干嘛去摸凤浅那小魔女,把她惊走了,害老子看不成好戏。”

    “反正你今晚要陪她一夜,如果觉得遗憾,你可以亲自上阵,把没做完的事,做完来。”

    云末系着腰带,施施然轻睨了他一眼。

    这个月是这小子在凤浅屋里当班,如果凤浅宿在了暮雪斋,他今夜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溜号。

    可惜凤浅没留下来,这小子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一股凉风从紫衣少年背脊爬了上来,打了个哆嗦。

    让他碰凤浅这个小魔女,不如去死了的好。

    “今晚她一个人到处瞎逛,不让人跟着,不怕出事?”

    “我就是想看看她今晚会不会出事。”云末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淡笑意。

    “你没病吧?”紫衣少年像听见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话,上前立在榻前,伸了手去摸云末的额头。

    “难道你不想?”云末偏头避开紫衣少年伸到额边的手,神色从容,看不出他到底想些什么。

    紫衣少年鼻子朝天地‘哧’了一声,转身要走。

    废话,他巴不得凤浅出了这门口,一头跌死在台阶上。

    但凤浅死了,他们都得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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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安分

    第18章安分

    肩膀一紧,被云末按住,后传来云末轻飘飘的声音,“玉玄。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紫衣少年回头向云末瞪去,“还有事?”

    “今晚,你安份些。”

    “你认为我能对她做什么?”叫玉玄的紫衣少年,满眼地谑戏。

    云末也没更多的表情,只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放开手。

    玉玄脚尖一点,仍从窗口跃了出去,眨眼间已经失去人影。

    云末望着窗外黑得不见一丝光亮的夜空,唇边的笑,渐渐敛去,目光落在榻上跌落的一支珠钗上。

    钗子的款式十分简单,钗头金丝绞成叶子形状,半包着一粒东珠,烛光映在东珠上,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如同包裹着冰霜的寒梅骨朵。

    “连喜好都变了。”云末指尖抚过钗头东珠,眼角噙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过去的凤浅喜欢奢华的东西,平时佩戴的首饰都是式样复杂繁琐,绝不会用这种看上去朴素清雅的东西。

    把珠钗收进怀里,整衣起身,得去看看她今晚会不会有事了。

    玲珑轩窗外的房梁上,站着一个鬼魅般身影,抱着手臂,懒洋洋靠着身后漆红石柱。

    他个子很高,身形笔挺,如同夜色里的松柏,面庞隐在阴影中,看不见容貌。

    玉玄象叶子一样飘落下来,站在他身边,往屋里看去。

    屋里没有点灯,漆黑一片。

    “止烨,小魔女回去没有?”声音小得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得见。

    “在脱衣服上床。”被叫作止烨的黑影,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你看得见?”玉玄整张脸都贴上了窗格,仍看不见里面情景。

    “看不见。”

    “那……”

    “看不见,难道不能听?”止烨鄙视地瞥了他一眼。

    玉玄果然听见屋里传来极轻的唏唏嗦嗦的声音,脸瞬间涨红。

    哼了一声,“你当人人象你么,没事就泡在青楼,当然熟悉这种声音。”

    “话这么多,是想让她发现外头有两个人在窥视?”止烨翻了个白眼,懒得与他争辩。

    玉玄忙捂住嘴,再不发出一点声音。

    凤浅滚倒在床上,舒服地长舒了口气,终于可以一个人安静地睡上一觉。

    翻了个身,刚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打算闭眼,突然有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爬上她的腿。

    凤浅陡然一惊,僵着身子,不敢胡乱动弹。

    她过去经常做野外训练,不时会遇上爬虫类的东西,深知这一类的东西,你越动,它越咬你。

    凤浅慢慢撑起身,摸到床头火熠子,打燃来点着床边蜡烛,轻轻揭开被子,倒抽了口冷气,大腿上趴着一条手指粗细的碧绿小蛇。

    小蛇通体碧绿,泛着一层朦胧光华,象是翡翠雕成,而头顶上有一顶赤红冠子。

    但不管它长得再怎么美,凤浅都不能忽视它三角形的头,这样的蛇通常都有毒。

    被子被揭开,小蛇感觉到温度的变化,仰起头来,凤浅闪电般地伸手过去,准确无误地抓住小蛇的脖子,发现小蛇被拨了牙。

    凤浅的脸即时沉了下去,放开小蛇的脖子,在指间把玩。

    她手指灵活,任小蛇在她指间游走,却不许小蛇滑出她的掌控。

    虽说大院里草木众多,但大户人家对蛇虫一类的防范工作,做的都很到位。

    按理,蛇是不可能爬到床上来的。

    就算有漏网的蛇爬到了床上,也没理由被拨去毒牙。

    那么答案只一个,这蛇是有人故意放到她床上。

    目的是吓唬她。

    凤浅眯了眼。

    等她抓到搞这恶作剧的混蛋,一定把他丢进蛇窝里去,让他爽个够。

    窗外的玉玄,紧盯着在被凤浅把玩于手指间的小碧蛇,明知这蛇被拔了毒牙,伤不了人,鸡皮疙瘩仍从脚后跟一直爬上脑门顶,脸上一阵一阵的发麻。

    “那条蛇真的是从容瑾那里抓来的?”

    凤浅完全不怕蛇的样子,让他怀疑那蛇是假的。

    “除了容瑾,谁还能有这破蛇?如果你不信,自己去找他要一条。”

    “小魔女怕蛇,早该吓得昏过去。可是她……”

    止烨一双眼也不离屋里玩蛇的凤浅。

    自从凤浅在大床上醒来的瞬间,他就感觉凤浅和以前不同。

    再加上云末的做为,更让他觉得蹊跷。

    他为了弄明白凤浅是怎么一回事,才陪着玉玄在这里胡闹,以此来试探凤浅。

    结果凤浅果然和以前辩若两人。

    “奇怪,小魔女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粗神经的玉玄都看出不对劲。

    止烨想不通怎么回事,摇了摇头。

    难道此凤浅非彼凤浅?

    一阵冷风吹来,丝丝的冷,这天气过了三更,冷得刺骨。

    “不进去?”

    玉玄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屋里闷得慌,这里凉快,老子今晚就睡这儿。”

    止烨挑眉一笑,凉快?

    是怕被那丫头吃干抹净吧。

    那丫头对他们虎视眈眈,盼这一天,盼了很久了。

    玉玄如果睡在屋里,不能保证凤浅不会爬到他身上。

    而今晚玉玄不能拒绝她。

    偏偏朔月阴气最重,必须有人守着凤浅。

    玉玄为了不被凤浅骚扰,选择蹲在与床一窗之隔的房梁上。

    他这点小心思,哪能瞒得过止烨。

    止烨戏谑地嘿嘿一笑,拍了拍玉玄,“你自求多福。”

    身影一晃,跃上一旁树梢,又是一跃,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又一阵风吹过,玉玄抱着胳膊搓了搓,苦着脸在房梁上蹲下,真后悔没裹一床被子出来。

    看着凤浅手中的小蛇,脑门子开始发痛,无声地喃喃自语:“奇怪,小魔女怎么不怕蛇了?难道吃了熊心豹子胆?”

    本指望把凤浅吓昏过去,他就可以抱着洗得干干净净的软被子,舒舒服服地一觉睡到天亮。

    愿望很美好,现实很残酷,最后变成他蹲在梁上喝一夜的冷风。

    玉玄在梁上吹了一夜冷风,凤浅却安安稳稳地在床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止烨想想就想笑。

    玉玄一夜没睡,顶着两个黑眼圈,趴在石桌上睡得正香。

    止烨捏了玉玄一小撮头发搔他的鼻孔。

    玉玄扒开他的手,嘟嘟囔囔,“小魔女怎么没行动,难道又在想什么恶毒法子来泡制我们?”

    “昨天放蛇的时候,难道没想好后果,现在才来担心?”

    惜惜摆弄着茶具,看向正在更换琴弦的容瑾,“你这次怕也是难脱关系,你想好怎么应付没有?”

    容瑾对可能发生的事漠不关心,对自己是否会受罚也不以为然,听惜惜问话,不理不睬。

    惜惜对他的冷淡态度早已经习以为常,递了杯茶过去。

    容瑾随手接过,道了声谢,茶却不喝,随手搁在桌边,起了身,“我还有事要办,先走。”

    说完,不等众人回答,抱琴而去。

    “这个月不是我当班,跟我没什么关系,你们自求多福吧。”惜惜也相继起身,也走出院子。

    “云末那家伙怎么还不回来。”玉玄被止烨岔了瞌睡,有些烦燥。

    “差不多该回来了。”止烨望望天色。

    云末安排好府中事务,刚刚回到暮雪斋门口,见凤浅院子里的小丫头金哥,捧着个托盘进来。

    “郡主让奴婢给公子送来了早膳。”托盘上放着一小砂锅,一碟点心,和两碟小菜。

    云末有些意外,他到这府上已经多年,凤浅给他送早膳还是第一次。

    这里面有诈。

    示意贴身小厮平儿接过金哥手中早膳。

    打发了金哥离开,迈进院子,一眼就看见等在桌边的两个人,再看平儿手中的早膳,更加觉得这顿早膳有问题。

    止烨见云末进来,丢开玉玄的头发,伸了个懒腰道:“容瑾说还有事要办,已经走了。惜惜说这个月不是他当职,今天也不用向你汇报了。”

    “昨晚也不是你当职,你来做什么?”云末淡睨了止烨一眼,惜惜不用来汇报情况,止烨同样不需要。

    “来看这小子是不是还活着。”止烨指了指趴在桌上睡得雷打不动的玉玄。

    云末微微一笑,他也好奇为什么凤浅见了那条蛇,却没反应。

    平儿取了碗筷来,揭开砂锅盖子,是一锅熬得浓稠的白粥。

    伸了粥勺进锅里搅了搅,搅出一条通体碧绿的东西,挑起一看,吓得手一抖,砂锅在桌上打翻,一条碧绿小蛇和着粥倒在地上。

    “这蛇怎么会在这儿?”玉玄睁开眼睛就看见地上的小青蛇,白着脸跳了起来。

    “凤浅送来的。”止烨上前拿筷子挑起小青蛇,见小青蛇被开膛破腹,取走蛇胆,挑了挑眉,这丫头倒是个不吃亏的主。

    云末哂然,她果然不会白白吃亏。

    “拔了牙的。”玉玄不知道云末已经知道他们捉蛇的事,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自动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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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19章 捉弄

    第19章捉弄

    “蛇是我去抓的,也是我放到凤浅床上的。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止烨干咳了一声。

    玉玄见止烨把事揽在身上,着了急,一拍胸膛,道:“蛇是老子叫止烨容瑾院子里捉的,和别人没有关系。”

    “如果没有容瑾的认同,他的蛇能被你们抓住?”

    容瑾的蛇从来不轻易放到外面,如果容瑾对他们的所为不认可,怎么可能把蛇放出来给他们抓?

    玉玄怕云末找止烨和容瑾的麻烦,急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别乱冤枉人。”

    云末横了玉玄一眼,向忙着收拾残局的平儿道:“去打听下,郡主现在在哪里。”

    平儿应着去了,没一会儿功夫回来,道:“郡主带着千巧出府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止烨和玉玄交换了个眼色,见云末没有要为难他们的样子,悄悄退了出来。

    云末神色淡淡地,只当没看见,由着他们离开。

    凤浅出了郡主府,揭起轿帘,趴在车窗上,风吹开她额上的留海,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漾开明媚的笑意。

    云末看见那锅粥,脸上一定很好看。

    千巧小脸发白地坐在凤浅对面,自从郡主把那条蛇放进她捧着的砂锅里,她的手就没停止过发抖。

    凤浅瞟了眼千巧,心情更好。

    路过一家没开门的玉器铺,突然涌来两大群官兵,把街道两头围死,连带着凤浅的马车也被拦了下来。

    被堵在街上的,除了凤浅的马车,另外还有一辆马车。

    千巧‘咦’了一声,“是容公子的马车。”

    这是凤浅第二次听见‘容公子’这个名字,还没来得及问。

    带头的副官高声道:“捉拿疑犯,所有人暂时不得离开。”

    凤浅私自出府,不愿暴露身份,让车夫把车停在路边。

    官兵直接冲到凤浅身旁的玉器铺,踹开铺门,一个人直挺挺地从门后倒了下来,摔在地上,脸色灰白。

    以凤浅做多年刑警的经验来看,这人已死。

    副官蹲下身看了一阵,对骑着马缓步而来的一个将官道:“大人,我们还晚一步,鬼手死了。”

    “怎么死的?”

    “属下惭愧,看不出是怎么死的。身上无伤,七窍没血,倒象是突然暴病身亡。”

    “放屁,携宝来参加‘海市’的,两天死了七个,你都说象是突然暴死,好不容易收到线报,可能是鬼手所杀,结果鬼手也暴病身亡?”

    “从尸体上看,确实象暴病身亡。”副官苦了脸。

    “海市是什么?”凤浅回头问千巧。

    千巧小声道:“是档次最高的黑市拍卖场,里面拍卖的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稀世之宝。海市不问货物来路,只看钱。所以海市也是最大的销脏场所。”

    “脏物,难道官家不管?”

    “据说海市的后台很可怕,谁管了,谁就得倒霉。再说,每年海市过后,地方官都能捞一大笔油水。那些官家暗中不知烧了多少高香,求海市能开在自己的地盘上。”

    “难道海市没有固定的地方?”

    “海市一年才开一次,每次都在不同的城镇。”

    凤浅在现代是刑警,深知宝物聚积的地方,就肯定有人抢夺宝物发横财。

    燕京连续发生劫宝案,估计今年的海市就快开放了,而且地点就在燕京。

    “大人,在屋里找到五件宝贝,但没找到三生石。”进屋搜查的官兵出来汇报。

    “大人,怎么办?太子发了话,说什么也要找到三生石。”

    副官愁得快哭了。

    凤浅眉梢轻挑,又是太子。

    “验尸官,查,看鬼手是怎么死的。”将官也是愁眉苦脸,现在只从死因上找线索。

    随行的验尸官,叫把尸体看了好几遍,硬是没看出这人是怎么死的,急得一头汗。

    副官无意中回头,看见停在街角毫不起眼的那辆马车,眼睛一亮,“大人,那好象是容公子的马车,要不去请容公子帮帮忙。”

    将官有些为难,那个人性子冷漠到不近人情,求他办事,难如登天。

    但太子下了死令,一定要找到三生石,如果线索在这里断了,他回去没办法交差,只得翻身下马,硬着头皮向马车走去。

    到了马车前,抱拳行了个礼,“在下沈洪,求见容公子。”

    车里没有人答理,坐在车辕上的小厮道:“我家公子不喜欢见客。”

    看穿着打扮,沈洪官职不小,结果被人一口回拒,凤浅不由地多看了马车上的帘子两眼,这人好大的架子。

    这样的结果,沈洪象是意料之中,也不生气,语气更加恭敬,“西域王派使者送来一样宝贝,结果使者被杀,宝贝被劫。在下奉太子之命,查找凶手以及宝贝。好不容易查到点线索,却就此断了……在下无可奈何,才想请公子援手。”

    他相信,这位在马车里已经把事情经过看得明明白白。

    “与我何干?”车帘后传来一声极低的声音,声如冰碎,让这燥热的街头也瞬间降温。

    “如果公子肯出手相助,有什么在下能做为公子做的,就算赴汤蹈火,在下也在所不辞。”

    “我没什么需要你做的。”

    沈洪语塞,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但被人当众拒绝,仍有些难堪,杵在那儿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听那冰冷声音又再响起,“不过……”

    “不过什么?”沈洪死了的心,又活了。

    “如果有海市通行证,在下倒是可以勉强一试,另外如果沈大人找到三生石,请容鄙人一观。”

    “可是……”沈洪有些懵,他哪来海市通行证。

    海市虽然是黑市,但管理极为严格,要想进入海市交易,卖方得事先带宝贝去鉴定,达到要求,才有资格入场。

    而买家,也得事先交上一大笔押金,证明自己有这个能力购买海市的东西,才能领到通行证。

    这地方只认宝物和钱,除了这两样,哪怕你是天皇老子,也不能进场。

    所以寻常人根本拿不到通行证。

    副官机灵,心想鬼手藏了这么多宝贝,多半是为参加海市准备的。

    既然如此,那么他应该有通行证,只是不知有没有被杀他的人搜走。

    副官眼珠子一转,凑到将官耳边,“大人,鬼手三个月前,隐姓埋名在这里开了这家玉器铺,实际上是掩护他来京城的目的……”

    许多带宝物参加海市的人,为了防止被人打劫,往往会收到通行证后,就秘密前往要开办海市的地方,以各种身份做掩饰隐藏下来。

    如果他们不是收到秘密线报,怎么也不会想到在短短三个月时间,就在京里把买卖做得顺风顺水的大商贾,会是让人官兵头痛至极的江洋大盗鬼手。

    将官被他一点,反应过来,“赶紧搜。”

    “大人,找到了。”没一会儿功夫,属下果然在鬼手身上搜出一块金牌。

    凤浅‘啧啧’两声,真是好大的手笔,连通行证都用金子做。

    沈洪狂喜,忙拿了金牌三步并两步重回到车前,双手奉上,“以公子的能耐,只要一颗丹药,海市还不巴巴地把通行证送来?”

    小厮呸了一口,“我们公子的丹药岂能任钱银糟蹋,通行证是公子帮别人要的。”

    沈洪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尴尬脸上红红白白,不敢再说话,怕再说错话惹恼了这位,今天的事就得泡汤。

    好在小厮没有刁难,把金牌接下,取了水出来,仔细地洗了好几遍,抹干了,才往车里送。

    凤浅看得砸舌,这人真是好大的派头。

    沈洪紧盯着着车帘,紧张地额头上冒出冷汗。

    突然地帘子微微一抛,一条细如蚕丝的金丝从车里飞出,如活物一般缠上鬼手的手腕,接着松开,又飞拂上鬼手心脏部位,只是一瞬,金丝闪电般缩回车中。

    “是毒杀。”

    沈洪怔了一下,“可是他七窍之内并没有血溢出。”

    “他被人强行塞入毒丸,再用内力催发药性,那毒用量极少,却恰好能让心脏瞬间停止跳动,再用冰掌冻住心脉,让毒血在体内凝住,不会四处游走,七窍自然不会有毒血溢出。”

    验尸官听了,立刻拿银针刺进鬼手心脏部位,银针果然瞬间漆黑如墨,“大人,真是毒杀。”

    凤浅暗抽了口气,把细如蚕丝的金丝抛出几米之外,运用自如,而且只是轻轻一探,就能找出死因,精确得象是亲眼所见,简直匪夷所思。

    这人不简单。

    沈洪长松了口气,“为什么公子只用金丝拂了一拂,就象亲眼看见鬼手被人杀死的经过?在下百思不得其解,还望公子解惑。”

    车里人不答,他得了海市通行证,也帮沈洪查看了死因,交易已经完成。

    至于帮人满足好奇心的这种东西,他没兴趣做,也不会去做。

    凤浅趴在车窗上,望了一眼对面紧闭的窗帘,“沈大人,这个问题,不如由我来给你解答。”

    沈洪回头,见是个相貌极美的姑娘,但怎么看,都只有十三四岁,他都想不明白的问题,难道这小丫头还能想明白?

    正想喝止凤浅不要捣乱,但转念又想,这位已经不愿再搭理,倒不如由着这小丫头胡说,说不定车里这位见别人抹黑他的成果,沉不住气,就把他答案说出来了。

    “姑娘说说看。”

    “沈大人,你先摸摸鬼手的胸口和身体别的部位,看胸口处是不是冷如寒冰,而别的地方却还没冷透。”

    沈洪照着凤浅的话,去摸了摸鬼手的胸口,又摸了摸他身体别处,果然胸口处冷如寒冰,“确实如姑娘所说。”

    凤浅点头,“这人胸口下陷,脖子抽紧,可以看出,死前的那一瞬间正在用力吸气,在这种情况下,基本可以断定是猝死。容公子以金丝代手,可见他的金丝就如同别人的手那样敏感。他发现这些,再往前推测,也就不难猜出。”

    “可是为什么是毒杀,而不是直接用冰掌震断心脉而死?”

    “震断心脉,内脏受损,口鼻里不可能没血。”

    “既然是迫他服下毒药,何必再用冰掌?”

    “等毒自动发作,毒液早随着血液流满全身,不七窍出血才怪,还能让你等在这里认为是突然病发身亡?沈大人要找凶手,只需从冰掌入手即可。”

    沈洪呛住。

    凤浅扁嘴,暗骂了声蠢材,感觉对面马车里有人看向她,转头过去,却只看见遮得严严实实的竹帘,看不见车里的那人,笑嘻嘻地向那马车,“容公子,我说的对不对?”

    容公子没回答凤浅,却冷清清地道:“沈大人,可以让行了吗?”

    沈洪忙叫人让道。

    马车从凤浅面前缓缓而过。

    凤浅眉梢一挑,有些得意,不否认就表示承认。

    那辆毫不起眼的马车里,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隔着竹帘缝,看着凤浅那张笑得如同春花开放的面庞。

    作者的话:

    到底有没有姑娘在看这文文,有的话,到书评吱一声吧,无心写的快没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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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第20章聪明反被聪明误

    少年穿着一袭青色长衫。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眉如青黛,垂着眼,勾出如同炭笔画出来的一条狭长眼线上覆着浓密的长睫,肌光似雪,唇色很淡,如墨的长发随意拢着,披肩而下,鬓边几缕发丝被风拂到他面庞上,更衬得他眉目如画。

    他端坐琴几后,薄削的身影笼在淡淡的雾气里,如梦如幻,却处处透着清冷之气,说不出的孤寂萧穆,带得这间车厢似乎也寻不到半点暖意。

    车厢另一角,坐着另一个面如春花的少年,正是用蛇捉弄凤浅的玉玄。

    玉玄一边把玩着车里的墨竹竹叶,一边望着青衫少年,满脸迷惑,“小魔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青衫少年收回视线,取了药水出来,清洗刚才触碰过鬼手尸体的金丝,对玉玄的话,不答,冷冷道:“你要的东西已经到手,还不走?”

    玉玄翻了个白眼,一抛手中金牌,“你不喜欢海市这种人蛇乱杂的地方,老子帮你跑腿,你就不能客气些。”

    青衫少年抹拭着金丝,眼也不抬,“你不愿去,把牌子放下,横竖想去的人有的是。”声音仍然冷得不近人情。

    玉玄把忙把金牌紧紧攥住,“老子不过是随口一说,你也当真。”

    青衫少年的眉头微微一蹙。

    玉玄揭了帘子,“算了,老子也不爱对着你这张冰块脸,如果三生石真的在海市出现,我定会设法帮你弄来。”话说完,人已经飘下马车。

    那叫容公子的离开了,凤浅也没了看热闹的兴趣,让千巧拿了代表靖南王府的身份牌去找沈洪放行。

    沈洪虽然不知道凤浅是郡主,但靖南王府的人,他不敢得罪,立刻放了凤浅她们过去。

    凤浅这才有空问千巧,“那容公子是什么人?”

    “容瑾容公子啊,昨晚不是才给郡主侍过寝?郡主怎么就忘了?”

    千巧不敢相信,那么一个让人看一眼,就不能再忘记的绝色男儿,昨天才和凤浅同床共枕过,凤浅居然这么快就忘了。

    “啥?”凤浅惊呆了,这样有才的人物给她侍寝?

    她想起醒来的时候,一床的男人,难道其中有一个是他?

    千巧见凤浅眼珠子乱转,以为她又在打坏主意,急道:“已经过了朔月,郡主,你可不能再乱碰容公子。”

    凤浅翻了个白眼,昨天一床的春光,她连人都没看清楚,哪里有碰过谁?

    碰都没碰过,还再乱碰,碰她的头啊。

    “为什么?”

    “容公子虽然长得好看,但浑身是毒,郡主胡乱碰他,怎么死都不知道。”

    “浑身是毒,还给我侍寝?”凤浅打了个寒战,原来是个毒物,怪不得那么轻易得出鬼手是毒杀的结论。

    “如果轮到容公子的那天,他自然不能伤了郡主,可是除了那天,如果郡主强迫于他,他当然可以反击。郡主你忘了,有一回你强迫容公子,结果被容公子下了毒,足足痒了一夜,如果不是云公子求情,只怕能活活痒死。”

    凤浅打了个寒战,决定以后见着这个容公子,绕着点走。

    “三生石是什么东西?”

    抛开容瑾的恐怖,他确实是个奇男子,能让这样的人感兴趣的东西,一定不是一般的东西,千巧是从皇家出来的,对稀奇东西的见识,应该比一般人要丰富些。

    “听说三生石是一种神石,人可以在三生石里看见自己过去的事,甚至可以看见前三世的事情。”

    凤浅望向窗外天空,难道世上真有这种神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东西?

    如果真的存在这样的东西,或许就能解开心里的迷团。

    暗无天日的地宫,只在桌案一侧的乌金灯架上,托着一粒夜明珠,发着柔和的光芒。

    一个素衣的男子,背光而立,颀长清俊的身影即使是在这昏暗石屋中,仍让人不能忽视。

    黑衣劲装侍卫快步走到他身后三步处停下,单膝跪地行礼,“主上,关于三生石的事,已经传开,凤浅郡主也已经得知。”

    男子缓缓转身,乌黑的木雕面具在昏暗光华下,更显得诡异森然,“她可有说什么?”

    “不曾说什么,要不要派人去试探一下?”

    “不必。”

    “难道就这样?”

    “嗯,海市那边情况如何?”有些事情雾里看花,反而更吸引人。

    “一直不见有人带着三生石的碎片来参加拍卖,只有一个叫长清的道士拿了只镯子来,释儿问主上,让不让这只镯子入场?”

    “长清?”

    “他是这么说的。”

    “让他入。”

    “是。”

    “可还有别的事?”

    “没有了。”

    “你去吧。”

    侍卫起身行礼,身影消失在黑暗的门口。

    马车缓缓停下,千巧忙跳下车,伸手来扶凤浅。

    凤浅以前抓贼,爬高跃低,身手敏捷得象只猴子,现在虽然换了个身体,但还没精贵到下个轿子还要人扶。

    不过入乡随俗,现在担了个大户小姐的身份,到了外面,也就得有个大户小姐的样子。

    由着千巧扶住,踩着搭上的木台阶,一步一步下了马车。

    望着斗大的‘花满楼’三个烫金大字,有些意外。

    这地方,按凤浅打听和理解,应该是间青楼。

    青楼是做夜间买卖的,按理这大白天的,门口应该冷清。

    但这会儿,人来人往,竟是宾客如云,而且来往宾客中女客竟占了多数。

    从穿着打扮可以看得出,来这里的女子非富既贵。

    凤浅很无良地想,难道这地方竟是生冷不忌,男女生意都接?

    这年代的女子难道开放到,可以公然找鸭子?

    千巧见凤浅视线落在一旁彩旗上飘着的‘颜’字上,忙上前压低了声音道:“奴婢刚刚打听过了,今天无颜公子会亲自登台。”

    “登台?”凤浅迷糊了,“这里不是青楼吗?”

    千巧低笑,“郡主当真是全忘了,确实是青楼,不过这间青楼里的姑娘均是戏子,登台唱戏,登了台自然有人翻她们的牌子,唱得好,扮相好的,翻的牌子自然不同。”

    凤浅感叹,果然是行行有道理,“那无颜……”

    千巧道:“无颜公子是东家,平时也不多理会楼里的事,不过遇上有大人物上门,或者心情好,才会上台唱上一出。”

    说到这儿,她扫了眼周围来往女宾,压低声音道:“这些个,都是冲着无颜公子来的。”

    凤浅点点头,心想:极品女死在和他约会的路上,他竟然还有心情登台唱戏。他这么做,是强颜欢笑加以掩饰呢,还是忙不迭地庆祝?

    千巧看了看凤浅身上的素衣,为难道:“以前郡主来这里,都是带着夏儿,又都戴着暮离帽,以面纱遮面,‘花满楼’的人未必见过郡主的真容。现在郡主这身打扮,里头的人不认识郡主,郡主又不让报名号,这么进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好位置。”

    “没关系,只要有位置就行。”凤浅是来找无颜的,不是来看戏的,有没有好位置都没有关系。

    凤浅和千巧还没到门口,花楼里跑出一个三十来岁年纪的妇人,打扮的体面贵气,身后跟着两个面目清秀的小厮,半点不象电视里常见的老鸨模样。

    妇人见凤浅面生,穿着件不起眼的素服,但结在发辫上的那两颗珠子,滚圆莹润,又一样的大小。

    这样的珠子就是一颗也是极为难得,还要两颗一模一样的,不知道要下多少趟海,才能捞得这么一对珠子,可以说是有钱难买。

    而且她静静地站在那儿,自透着打骨子里渗出来的高贵气质,就算放到皇家,也未必输过谁。

    妇人不敢怠慢,道:“小姐是头回来?”

    千巧头一次跟着凤浅来这种地方,有些不自在,又得了凤浅的吩咐,不能随便暴露身份,只得道:“确实是头一回来。”

    妇人笑着道:“我是这里的管事,认得的都叫我一声花娘子。不知小姐怎么称呼?”

    千巧道:“我家小姐姓虞。”

    京里只得靖南王一家姓凤,所以凤浅用了母姓。

    虞是虞国国姓,上到女皇,下到平民百姓,比比皆是。

    燕虞二国盟好,两国结亲的也不在少数,所以姓虞的人在燕京也大有人在。

    只不过虞国人不能在燕京为官,所以在燕京里的虞姓人,大多商贾之家。

    花娘子听说姓‘虞’,对这双主仆的身份也算摸了个底。

    笑着道:“今天好在小姐来得早,还有间房没被人订下。”

    凤浅轻点了点头,随着花娘子往里走。

    到了里头,是极奢华的所在,前头搭着戏台,一楼摆着不少桌椅,每张桌椅都雕刻得极为精致,又有精美的屏风相隔。

    花娘子问凤浅喜欢热闹还是清静。

    凤浅说喜欢清静,被引进二楼雅间。

    雅间靠墙一方是落地的窗扇,有朱红雕花栏杆护着,而两侧有厚重的隔板与隔壁隔开,隔板上挂着含羞带媚的侍女图,前方正对着戏台,只要将垂着水晶帘揭开,就能把戏台子看个一目了然。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里是青楼,真会以为这里是极风雅的所在,不会往那方面去想。

    凤浅再仔细打量,就又看出些让人遐想的门道来。

    雅间里不但有桌有椅,还设有供人休息的软榻,榻上又有装饰着铜镜。

    前后门窗除了水晶帘,还有层层厚密的帘子,只消将帘子一落,便与外面完全隔绝,软榻铜镜的用处也就出来了,看客们就算玩到兴趣,就地颠鸾倒凤也是非常方便。

    千巧虽然没来过花满楼,却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见这包间布置得奢华,知道价钱不低。

    等凤浅坐下,就抽了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花娘子,“我们小姐头一次来,也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花娘子尽管说一声。”

    花娘子见一个丫头出手就是一百两,心里欢喜,叫人沏了茶,送来茶点,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才喜滋滋地离开。

    凤浅端了茶,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听外头跑堂的道:“美婵姑娘,你今儿不是出去陪贵人了,怎么又回来了?”

    另有女子的呵斥声传来,“姑娘是出去还是回来,几时轮得到你这等货色来过问?”

    凤浅见是‘花满楼’的姑娘与跑堂的争执,不再理会,接着喝自己的茶。

    只见水晶帘子一掀,进来一个相貌姣好的女子,女子身后跟了一个丫头。

    女子见包厢竟然有人,微微怔了一下,怔过之后,又见凤浅肆无忌惮地打量她,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回看向凤浅的眼神多了些傲慢,转头给身边丫头递了个眼色。

    丫头得到指令,向桌边走来,见凤浅虽然清丽绝色,但一身素衫,算不上华贵,也就不把凤浅看在眼里,口气中也多了几分轻视,“这间包间是我家姑娘常用的,麻烦你们换个地方。”

    美婵对丫头高高在上的语气,全不理会,看样子,这对主仆平时是横行惯了的。

    凤浅眉头微微一蹙,来这里看戏的人,非富即贵,这妓子公然让来客让位的,不是面子太大,就是脑子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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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找人

    第21章找人

    刚才还觉得无颜弄出这么样的一间青楼,风雅别致,是个人物,但这一瞬间,把那点欣赏全倒进了垃圾桶。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这家青楼里的一个妓子能如此目中无人,傲慢无礼,那么这间青楼的东家又能好去哪里?

    千巧从小在郡主府长大,对凤浅的地位再清楚不过,一个妓子让郡主让座,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如果不是被吩咐不暴露身份,她早一巴掌给这势力眼丫头煽了过去,压着直往上窜的怒火,道:“这包间虽然是你们姑娘常用的,今天却是我家小姐先来的。”

    丫头不以为然地道:“我们姑娘约了贵人,就算是你们先来的,这房间也得腾一腾。”

    凤浅连眼角都不向美婵瞟一眼,别说今天是她们先来,又给了钱的,就是没给钱,这座也不能让。

    自从她懂事以来,还没有人能随心所欲在她脖子上拉屎。

    端着茶杯,轻饮了一口,也不放下茶杯,留在手上,慢慢把玩,她倒要看看,这个妓子这么大的派头,是仗的谁的势。

    千巧见对方蛮不讲理,摆明了欺负人,压着的火气,直冲上头顶,她是虞皇挑出来送到郡主府的,又岂能是任人欺负的角色。

    不过长年服侍着皇家的人,自然也有几分忍耐力,但她的忍耐不是任人爬到头上。

    拿了桌上茶壶给凤浅倒茶,冷清清地道:“这包间是你家的?”

    “当然不是。”丫头涨红了脸。

    “这凳子上写了你家小姐的名字?”

    “我家小姐的名字,怎么可能写在凳子上让人坐?”

    “既然这位置可没写着谁可以坐,谁不可以坐,也没写着,谁来了,谁就得让座,那么也就先来后到。我们小姐既然已经坐下了,今天这位置也就是我们小姐的,你们另找到地方吧。”

    她是大户家的小姐,说话自然也有几分气势。

    而美婵的丫头不过是青楼里的一个寻常下人,见美婵平时来往的,都是京里的高官达贵,就算寻常官员看在太子的面上,都要对美婵忍让三分。

    那丫头几时见过有做下人的敢这么不把她家姑娘放在眼里,一口气卡在嗓子眼上,气红了脸,“你……你知道我们家姑娘是什么人吗?竟敢这么跟我们姑娘说话。”

    千巧撇了嘴角,鼻孔朝天,不屑道:“不过是个青楼妓子。”

    美婵脸色一变,她虽然是妓子,但被贵人金屋藏娇,周旋在达官贵人中,那些人都要客气地叫她一声姑娘,哪有人这样直接说她是妓子的,但她本来就是个妓子,对千巧的话又无法反驳,瞪向千巧的眼睛里差点喷了火。

    丫头急恼道:“你放肆!”

    凤浅轻挑了眉梢,一个妓子的丫头也敢对人家主子说:“放肆。”二字。

    “大胆。”千巧指了那丫头,竖起眉,喝道:“你是什么东西,放肆一词也是你一个奴才能说的?”

    丫头被被千巧呛得恼羞成怒,“你……你知道我们小姐的主子是谁吗?”

    “当然是这里的老妈子。”

    千巧板着小脸,真不明白无颜入股的青楼,怎么会有这样差劲的花姑娘。

    美婵虽然是这里的姑娘,但她有贵人撑腰,别说这里的老鸨,就是东家无颜见了她也是避让三尺,现在被一个丫头指头指脸的辱骂,哪里还咽得下这口气,冷哼了一声。

    花娘子听见美婵回来了,并且和她刚才安置的那对主仆起了冲突,慌忙赶来,见美婵气得脸青,暗叫了声苦。

    上前先对美婵道:“姑娘,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了。”

    美婵见花娘子来了,脸拉得更长,重哼了一声,“我不过是出去了一会儿,你慌不迭地往这塞人,看来,你平里对着我不过是阳奉阴违,实际上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花娘子心里暗骂,你不过是仗着一时得那人的宠,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这里的花魁谁没得过官老爷的宠?只不过她依仗的这位地位更高些。

    但这种地方,吃的是青春饭,不管你攀上再高的主,也不过风光一阵子,过了这一阵,就如同残风落叶,谁还把你看在眼里?

    话说回来,别的花魁固然没攀上这么大的主,但运气好的,还能被赎去做个妾,只要安份些,不惹了主母妒忌,后半辈子也不会太凄惨。

    而美婵的那主子却是太子,皇上已经有意让太子娶靖南王府的凤浅,凤浅在虞国顶着公主的名号,太子娶了凤浅,就不能纳妾。

    一旦婚事公告天下,太子别说赎她为妾,就是明着宠她都不能。

    别看她现在威风,到头来,还不知要落下个什么下场。

    她现在越张扬越风光,只怕以后下场越凄凉。

    花娘子心如明镜,但这话,她也只能在心里诽腹一下,不敢表露出来。

    ‘花满楼’是开门做买卖的地方,无颜公子又没指着这地方说是美婵的,不让安排客人,再说美婵明明说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她才把这双主仆安排在这里的,谁知道她突然返回来,闹出这么一桩事。

    心里郁闷,但这会儿美婵正得宠,她不敢得罪美婵,“姑娘息怒,奴家这就去给客人另外安排地方。”

    说着,转身向凤浅弯腰行礼,低声下气地道:“虞小姐,今天的事,实在是奴家安排不当,奴家这就给你另安排一个好房间,今天姑娘要吃什么,喝什么,尽管吩咐,所有消费都算在奴家头上,您的银票,奴家这就叫人拿来送还小姐。”

    千巧见花娘子来了,不是拽美婵走,反而是让她们让位,这气更大了,看了自家郡主一眼,见郡主坐着不动,知道郡主不会咽下这口窝囊气。

    “凭什么是我家小姐让?”冷笑了一下,“不知道无颜公子是不是知道你们的待客之道?”

    花娘子听千巧的口气,是认得无颜的,噎了一下,为难地看向美婵。

    美婵板着脸道:“太子马上要和他的客人过来‘花满楼’,该怎么做,妈妈自个掂量着。”

    花娘子微白了脸,做买卖声誉虽然重要,但太子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苦着脸转向凤浅,“虞……”

    凤浅忽地笑了,“我当仗的谁的势,原来是太子啊。”口气淡定,完全没有任何惧怕的味道。

    花娘子只知道这小姐姓虞,但姓虞的人上到虞国皇家,下到百姓,她也不知道这位小姐到底是什么身份,见凤浅毫无惧意,心里反而敲了小鼓,这小姐连太子都不怕,只怕来头不小。

    京城是落下一片树叶,也能砸到一堆贵人的地方。

    花娘子长年在这种地方混,油得跟泥鳅一样,深知在这种地方,一有不慎,就可能得罪一个足以让她死无全尸的角色。

    京城一根手指就能压死她的达官贵人太多,就算她不得罪太子,但得罪了其他人,同样不会有好下场。

    哪敢和凤浅杠上,小声道:“美婵姑娘虽然是我们这儿的人,但实际上她的主子是太子,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得罪不起啊。”

    凤浅轻睨了花娘子一眼,这倒是个会自保的货色,把事全推在美婵身上,如果她是个惹不起的,只会跟美婵过不去,而不会太过为难她。

    “然后呢?”

    花娘子见凤浅不上道,暗暗叫苦,被美婵不满地一瞪,只得道:“所以请小姐……”

    凤浅把手中杯子放在桌上。

    花娘子以为凤浅终究不敢惹太子,肯挪地方了,喜上眉梢,站过一边,等着凤浅起身。

    却听凤浅道:“茶凉了,重给我沏一壶来。”

    花娘子怔了,这才发现凤浅根本没有动身的样子,望着桌上茶壶哪里敢叫人沏茶,苦劝道:“虞小姐,何苦为争一时之气,惹祸上身?”

    凤浅把茶壶放到花娘子手中,“这祸我还真惹定了。”

    花娘子觉得手中茶杯简直是个烫手的山芋,丢不是,不丢也不是。

    美婵见搬出太子的名号,对方仍不知退让,暗骂了声,不知死活,哼道:“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春妞,赶人。”

    叫春妞的丫头挽了袖子上来拉千巧。

    “你敢。”千巧忍无可忍,抬手要向春妞脸上打去,“你这没眼色的下作东西,也不看看我们家小姐是谁。”

    “千巧。”凤浅叫住千巧,“打这样的人脏手。”

    千巧收回手,愤愤不平地瞪着美婵主仆。

    闹到这一步,花娘子暗暗着急,但两方都不肯退让,万一太子来看见,她真是吃不完兜着走。

    姓虞的就算再有靠山,也顶多是虞国有地位的人家,但这里是北朝,得罪自家太子,比得罪虞家的人死的更快。

    狠狠心,正想叫人来拽凤浅主仆出去。

    凤浅慢慢开口,“我倒要看看如今燕京是不是没了王法,看看堂堂太子是不是当真如此荒谬,竟纵容妓子张横跋扈到目中无人,任意贱踏他人。”

    “虞小姐,话可不能乱说。”花娘子吓了一跳,太子丰功伟绩,又才打了大胜仗回京,哪能骂得?

    “难道我说的不对?”凤浅凤目微抬。

    关系到太子,花娘子哪敢接话评论。

    凤浅用眼角瞟了美婵一眼,嘴角抽出一丝嘲讽,起身走到包厢外,依了栏杆,提高声量,道:“如果花娘子认为我说错了,不妨叫这里的所有人来评评理。”

    她这话一出,立刻把来看戏的人的目光全吸引了过来。

    花娘子见事情要闹大,急得捏了两把汗,劝道:“虞小姐,有话里面说。”

    凤浅不理,接着道:“我来得早,是花娘子把我安置在这包间的,钱给了,茶还没喝上两口,这个叫美婵的妓子并没有提前订下位置,一脚踏进来就叫丫头赶人,说这位置是她常坐的。开门做买卖,讲个先来后到,这妓子还是本家的姑娘,连这点规矩都不懂,还是根本不理会这些规矩?”

    今天前来看戏的,大多是冲着无颜的名头,有不少有头有脸的官家太太,见凤浅虽然衣着素雅,头上首饰不多,但极少的那几样东西却都价值连城,可见这个小姐家中非富即贵。

    一个妓子敢公然冒犯大户家的小姐,在她们看来,简直是侮辱,刹时间议论声起,对美婵指指点点,各种鄙夷神色毫不加掩饰,有泼辣的甚至开口骂:

    “真不要脸。”

    凤浅左一个‘妓子’,右一个‘妓子’让美婵觉得特别的刺耳,再看那些看向她的各种不屑的目光,象把她华丽的衣裙剥去,在她的身子上,挂上一块‘不要脸’的牌子。

    美婵象被千万支针在扎一样难受,气得身子不住乱颤,哪里还忍得下这口气。

    板着脸,道:“看来,你是存心来闹事的,花娘子,去叫护院来。”

    凤浅今天出来,只带着千巧和一个车夫。

    千巧见对方要动手,又急又怒,怕凤浅吃亏,想上前亮身份。

    凤浅把千巧拦下,接着道:“天子脚下,一个妓子居然敢仗势欺人至此,这不是张横跋扈,又是什么?对了,这个妓子一口一个‘太子’,如此看来,她仗的是当今太子的势。听说太子是在沙场上滚打出来的,功勋累累。如果这女妓子说的是真的,难道说太子有了功,就可以为所欲为,不顾民心?”

    花娘子面色惨白,抵辱太子是要杀头的。

    再顾不上什么礼仪,扑上去要捂凤浅的嘴。

    千巧挡在凤浅面前,一巴掌重重掴在花娘子的脸上,骂道:“我们家小姐,是你这等人碰得的?”

    花娘子捂着脸有些懵。

    美婵俏脸瞬间黑如锅底,她平时是嚣张惯了的,但几时有人敢这么说她?

    她仗的确实是太子的势,但这种事,谁都揣在心里,哪敢摆到明面上说,恶狠狠地磨牙,“你自己找死,休要怪我。”扭头叫道:“护院,把这两个闹事的给我丢出去。”

    一个身穿水绿锦袍的青年恰好上楼来,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看清凤浅的容貌,大吃了一惊,喝住跑过来的护院,快步上楼。

    凤浅向来人看去,认得是那天到靖南王府的贵客之一。

    据说那天到府里的贵客是太子,走在前面的为尊,这人一直落后另一人半步,可见另一个才是太子。

    但能和太子一起的,不是高官达贵,就是太子的亲信。

    凤浅纤细的手指在护栏上轻轻一敲,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好戏开场了。

    太子是北皇想指给她的丈夫,能纵容一个妓子嚣张成这样的男人,人品能好去哪里?

    别说凤浅回来是为了找小郎的,就算没有小郎,这样破烂人品的人,她也不要。

    不是人人都有收破烂的嗜好的。

    凤浅正愁没借口把太子的事推了,他宠着的妓子自个撞了上来,岂不是上天助她,给了她与太子划清界线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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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吹冷风

    第22章吹冷风

    凤浅猜的没错,来人正是太子身边的副将薛子莫。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美婵看见薛子莫,就象是见了救星,一反刚才的跋扈之态,红了眼圈,做出一副楚楚可怜地模样,望向薛子莫,“薛将军……”那声调可怜得如同被人欺负的小姑娘。

    凤浅嘴角噙着的笑,越加的冷。

    薛子莫瞟了美婵一眼,不搭理,径直走到凤浅面前,向凤浅抱拳行了一礼,“子莫和几个部下初从战场上回来,想找地方聚聚,听说今天有花无颜的戏,就请美婵姑娘帮我们订个位。想来其中有些误会,冲撞了二小姐,子莫代美婵向二小姐道歉。二小姐要打要罚,子莫自当受着。”

    花娘子暗抽了口冷气,薛子莫一口一个二小姐,恭恭敬敬,可见这个虞小姐当真大有来头,暗庆刚才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凤浅淡道:“薛将军来得晚,怕是看得不明白,今日的事,岂能是一个‘误会’就能揭过?”

    薛子莫对美婵平时的所为并非全无所知,而且刚才上楼时所见所闻,就已经猜到来龙去脉。

    据那日在靖南王府所见,知道凤浅不是个一味忍让吃亏的人。

    别人欺到她头上,她一定会连本带利地讨打还回去。

    但她虽然强势,一言一行,却又有根有据,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所以今天的事,只怕当真是美婵张狂在先。

    他听花娘子叫凤浅为虞小姐,再看凤浅身边除了一个贴身丫头,再没有带其他仆从,可见是隐藏了身份前来‘花满楼’。

    要不然,一个妓子当众欺辱了郡主,照着她的身份,只怕早把美婵打杀了。

    由此可见,凤浅不想暴露身份,所以才不以郡主相称,只唤凤浅‘二小姐’。

    “美婵固然不是,但今天的事,终究是由子莫而起,是打是罚,全凭二小姐做主。”

    美婵本想着薛子莫来了,就有了靠山,借机打压羞辱凤浅一番,但见薛子莫一副老好人的模样,脸色微微发白。

    刚才她在气头上,竟没有想到,这贱人把太子给扬了出来,不管暗里怎么,太子在外头得注意影响,暗暗瞪了春妞一眼,都怪春妞不长脑子,把太子给捅了出来。

    对她自己的恶劣行为,却没半点自知。

    凤浅冷笑,当真忠心,为了皇甫天佑的脸面,这些破烂事,他一个人全揽在身上,食指轻敲护栏,“那你把这个目无王法,张扬跋扈的东西就地打杀,以此警戒天下,如何?”

    美婵听这小丫头竟要把她当众打杀,气得手发抖,“你敢。”虽然听薛子莫的口气,这个小丫头可能是有些来头的,但再有来头,难道还敢跟太子为敌?

    她是太子罩着的人,打杀了她,就是跟太子过不去。

    凤浅声音冷得象从地底冒出来的,“有何不敢?”

    薛子莫神色微微一滞,暗恼美婵当真仗着太子撑腰,无法无天了。

    “我身为武将,在战场上杀几个敌人自是应该,但在这京城,人命关天,子莫……”

    凤浅道:“你是不敢吧?”

    薛子莫不答,默认。

    凤浅眼里噙的那抹讥诮冷笑瞬间消散,变得比冰还冷,“既然你不敢,就叫皇甫天佑来,我倒要看他怎么给我一个说法,如果皇甫天佑给不了我说法,我们就进宫问问皇上,让皇上给我的一个说法。”

    她直呼皇甫天佑的名字,又直言进宫面圣,在场的人无不抽口冷气,觉得这个女人疯了,敢跟皇家硬碰。

    只有薛子莫知道凤浅确实可以这样。

    西门政在凤浅灵堂上**,一旦传到虞皇耳中,定会惹出意料不到的事端,北皇为了平息虞皇的怒意,不至于让两国失和,才会让自己最优秀的儿子娶凤浅。

    如果凤浅被太子宠着的女人当众欺辱的事,闹到皇上那里,到时没脸的还是太子。

    太子功勋累累,被某些人视为眼中盯,如今刚刚回京,正是需要人脉的时候。

    靖南王在朝中的势力,屈指一数。

    凤浅是靖南王的宝贝女儿,虞皇极为宠爱的义女,皇上心目中的准太子妃,如果被有心人乘机利用,令靖南王和虞皇对太子心存芥蒂,后果不堪设想。

    忙道:“这事实在是子莫考虑不周,才让二姐受了委屈,确实与太子无关,子莫自当去小姐府上负荆请罪。至于美婵,不过是一个不足为道的卑微妓子,交给衙门就是。二小姐,你看这样处置,如何?”

    凤浅蹙眉,薛子莫完全把责任揽在自己一人身上,她就算把这事闹大,到了皇帝那里,也只是薛子莫一人受罚,牵扯不到皇甫天佑的一点皮毛。

    至于美婵,送到衙门,如果真是太子的人,衙门未必敢动美婵,除非她亲自坐镇,强行要让人当着她的面把美婵打死。

    但她来‘花满楼’的目的是找无颜,为个妓子大动干戈,错过该做的事,实在不值。

    再就是,她虽然不嫁太子,但为了个妓子与太子成仇,以后处处被人使绊子,处处要防人陷害,给以后的行动带来不便,更是不值。

    瞟了一眼,楼下戏台,早该开始的戏却因她这事给耽搁下来了。

    缓缓开口道:“薛将军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再纠缠不放,今天的事也就算了。”

    薛子莫松了口气,“子莫谢谢二小姐,改日一定登门谢罪。”

    凤浅轻点了下头,抬头却见对面雅间的帘子不知什么时候揭起,一个俊朗非凡的年轻男子,抱着手臂,吊儿郎当地靠在雅间门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他个子极高,体态硕健而不粗笨,合体的黑色箭服衬得他那副好身段完美得让人嫉妒。

    一头墨发随意地披散,只在后背处用了条黑色缎带随意拦腰一束,风扬起他耳边细碎发缕拂过刚毅的面庞,那模样性感迷人。

    他见凤浅看来,眉梢轻扬,嘴角噙了一丝玩味谑笑,浪荡而不羁。

    薛子莫乘机退去,美蝉紧跟着溜了。

    凤浅觉得这个人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在哪儿看过。

    正想问千巧,却见他揭了帘子进了包间,看不见人。

    只得收回视线,看向缩在一旁,不住发抖的花娘子,问道:“无颜的戏什么时候开始?”

    花娘子终于回过神,知道自己逃过这劫,赶紧讨好道:“奴家这就去安排。”

    一边吩咐人给凤浅换茶,一边小跑着下楼去了。

    没一会儿功夫,花娘子回来,看着凤浅,紧张得直搓手,“今天无颜公子的戏取消了。”

    凤浅微微一愣,“为什么?”

    “无颜公子说今天太乱,败了兴致。”

    凤浅心想,好大的派头。

    “让他来见我。”

    “无颜公子现在不在‘花满楼’。”

    “去了哪里?”

    “奴家不知道无颜公子去了哪里,只听小厮说,无颜公子留了话,说短时间内不会回‘花满楼’。”

    凤浅轻抿了唇。

    她刚才和美蝉一闹,‘花满楼’无人不知,无颜不可能不知道。

    别人不认得她凤浅,无颜不会不认得。

    他这样算是避而不见,还是畏罪潜逃?

    但人家说无颜不在,她能怎么着?

    凤浅对‘花满楼’不熟悉,如果无颜故意躲她,她就是亲自去搜,也搜不到人。

    人见不着,这戏也就没兴趣再看,带着千巧离开。

    上了马车,才想起刚才给花娘子的一百两银子。

    对千巧道:“去把银票要回来。”

    凤浅才不会脑残到没事装大方,受了一肚子气,还给人送钱。

    千巧对刚才的事也是耿耿于怀,听了凤浅的话,立刻下车去找花娘子要钱去了。

    凤浅目送千巧进了‘花满楼’,突然看见刚才二楼看见的那个美男子又靠在了门外的大红漆柱上。

    美男子瞧看见凤浅,诡媚地勾唇一笑,向她勾了勾手指。

    凤浅看看左右,除了她就只有千巧,那人两眼挂在她身上,显然不是在叫千巧,疑狐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叫我?”

    美男子好看的剑眉挑了挑,“你找无颜?”

    凤浅一听‘无颜’二字,立刻来了精神。

    但她是去借与无颜约会的逃跑时被人掐‘死’的。

    她对无颜这个人,她不能不防,而这个人,又是不认得的,有些迟疑。

    “光天化日的,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美男子不屑地撇了下嘴角,还以为她真的胆大包天,原来也不过如此。

    凤浅以前做刑警的时候,一个人进黑窝调查的事没少做,现在虽然没了以前的身手,但胆子却在,哪能当真怕他。

    打量了一下四周,‘花满楼’前一条大街,几百米内都没有岔路,又人来人往,在这种环境下,除非明掳强抢,否则根本不可能把她弄走,跳下马车,向他走去。

    美男子等她走到面前,从怀里取出一本书册,举到她脸门前,近距离地飞快翻了一翻,书页上画着一双以奇怪姿式叠在一起的男女,“好货,一百两。”

    凤浅险些一口血喷在那本书册上,这货长得人模人样,居然是卖春宫的小贩。

    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谁还稀罕这破玩意。

    美男子跟在她身后,压低声音,道:“来找无颜的女人,不都是图这个?无颜可是见惯了场面的人,小姐如果没点看家本事,只怕是难入他的眼。这上头的东西,如果你学会了,定能讨得无颜的欢心,那以后……”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神情暧昧。

    刚才美婵的事,无颜在凤浅眼里已经渣得不能再渣了,再听春宫男的话,在她心目中,无颜更是一无是处。

    翻了个白眼,连话都懒得回。

    宫春男不死心道:“如果看书不明白,可真人亲授,包小姐学会,尝到这里面的妙处。”

    “噗!”凤浅喷了,原来这才是重点。

    表面卖书,实际卖肉。

    斜眼看向牛皮糖一样跟在身后的男子,神明爽俊的一张俊美脸庞,放哪儿都是难得一见的大帅哥,确实有做牛郎的本钱。

    “不管是这一百两,还是亲人传授,都不成问题,问题是我见不着无颜。”

    “见无颜有什么难的,只要你能学得这上头二成,我包你能见着无颜。”

    “为什么要学会这个,才能见?”

    “我当然有自己的办法。”

    “既然这样,择日不如撞日,我们这就去向花娘子借个地方,怎么样?”

    “小姐爽快。”美男子眸子一闪。

    “我去叫花娘子准备,你随后来。”

    “那我就恭候小姐佳音。”

    凤浅瞥了他一眼,重新返回‘花满楼’。

    千巧取了银子下楼来,见凤浅又回来了,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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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有洁癖的男人

    第23章有洁癖的男人

    凤浅道:“既然来了,不看出戏就走,多不值得。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千巧不知凤浅又玩什么花样,只能跟在她身后,重新上楼。

    花娘子见凤浅去而复返,一个头两个大,哪里还敢怠慢,仍送她去了方才所在的包间。

    凤浅凑到花娘子耳边低语了几句,花娘子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圆,不敢相信地看了凤浅一眼,见凤浅笑盈盈的,不象开玩笑。

    忙道:“一切照小姐吩咐。”小跑着走了。

    没一会儿功夫,就有丫头过来请凤浅,“妈妈请虞小姐过去。”

    凤浅吩咐千巧在包间等着,她一个人跟着丫头去了后头客房。

    间里除了花娘子,还有一个足有二百斤胖,皮黑肉糙的妇人。

    那妇人长得丑陋,偏偏还浓妆艳抹,把脸涂得跟猴屁股一样,那张大嘴红得象刚喝了人血。

    妇人看见凤浅,立刻娇娆做作地行了一礼,捏着嗓子娇滴滴的道:“奴奴见过虞小姐。”

    凤浅隔夜饭都差点吐了出来,眸子半眯,对花娘子的眼光很满意。

    花娘子察颜观色,知道合了凤浅心意,松了口气,“小姐跟我来。”

    凤浅被领着进了隔间。

    隔间墙上有一处暗眼,通过暗眼,可以把前面客房里的情境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供一些画师画画用的地方。”花娘子有些忐忑。

    “画春宫?”

    凤浅趴在暗眼上,看见客房的胖妇人‘风情万种’地上了床。

    一个大家小姐口中,居然说出这样子的话,花娘子呛得一阵猛咳。

    这隔间,与寻常客房没有两样,摆设极为雅致,只是没有床。

    隔间正中有一道屏风把隔间一分为二。

    不难猜到,屏风另一边,同样有暗眼。

    一间房风景,供两家人观看。

    凤浅觉得这家青楼无耻得没了下限。

    她刚刚坐好,就听见有人坐到屏风的另一侧。

    凤浅心想,如果前面房间里的是她的话,她当真给人演了一出好戏,把春宫男骂了千百遍。

    同时暗呸,她包的场,花娘子居然敢卖票给别人。

    等这里事了,非得剥了花娘子的皮。

    前面房间打开,凤浅向暗眼看去,进屋的人居然不是春宫男,而是一个形容猥琐的干瘦男子。

    凤浅记得在来‘花满楼’的路上,看见过这人,这人当时正在街上,偷偷摸摸地拉人,凭凤浅多年刑警的经验,这人是给暗娼拉客的皮条客。

    凤浅嘴角抽出一丝冷笑,她果然没猜错,春宫男有问题。

    猥琐男屁颠屁颠地去揭开床上纱帘,露出妇人涂得花里胡哨的一张脸,以及肚兜裹不住的一身肥肉。

    隔壁间的人直接把茶喷了。

    凤浅探头看去,四目相对,分外眼红……

    原来屏风后不是别人,正是约凤浅亲人传授的美男子。

    美男子手握了拳,遮了嘴,干咳了一声,“巧啊。”退着步子,准备开溜。

    “巧你妹。”凤浅拍桌站起,向屏风后扑去。

    美男子拔腿就往门口跑。

    “春宫男,你给你站住。”

    凤浅瞪着那人,险些气炸了肺。

    春宫男?

    美男子被这个称呼雷了一下,不但不停,反而跑得更快,象兔子一样,转眼就跑出隔间。

    他出了‘花满楼’,一辆马车冲了上来,车上玉玄叫道:“止烨,快上来。”

    美男子跃上马车,刚想进车厢,突然见凤浅不要命地扑上马车,半边身子悬挂在车辕上。

    马车跑过‘花满楼’时,没有减速,如果凤浅掉下去,肯定会被马车压过。

    车夫吓得面色惨白,慌乱拉住马,把车停了下来。

    美男子和玉玄一人提了凤浅一条手臂,把她提了起来。

    凤浅抬起头来,冷森森地一笑,“止烨,玉玄是吧?”

    千巧说过,玉玄和止烨是她长乐府里的公子,也就是她的侍郎。

    怪不得之前总觉得春宫男有些眼熟,原来是在她床上看到过。

    玉玄打了个哆嗦,仿佛手是拿的是一个烧红的烙铁,只想把凤浅重新丢下马车,然后能走多远,走多远。

    止烨干咳了一声,“郡主终于记起我们来了。”

    凤浅恨得磨牙,一手拽了一个,把他们两个一起推进车厢。

    “早上的蛇粥好不好吃?”

    昨晚的事,她不追究,不表示不计较,不在意。

    早上起来,从千巧口中得知,昨晚给她侍寝的是玉玄,而玉玄一夜没进过门,自然不难想到那条蛇与玉玄有关。

    派人打听得知,玉玄大清早的去了暮雪斋,才让人把蛇粥送去暮雪斋。

    玉玄打了个寒战,“谁吃那鬼玩意?”

    凤浅不再理他,转向止烨,伸手到他怀里,把那本春宫搜了出来,“亲身亲授?”

    止烨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一副死猪不怕烫的样子,“如果郡主觉得我这副身板,还能入眼,我无所谓。”

    凤浅睨了他一眼,他不就仗着已经过了朔月,她不能乱碰他们吗?

    背靠着车门门框,当着止烨和玉玄的面,一页一页地翻看那本春宫。

    那上面画的姿势果然奇奇怪怪。

    凤浅‘啧啧’两声,瞟了一眼止烨,又瞟一眼玉玄。

    止烨眉梢轻挑,这丫头比过去有意思多了。

    玉玄可男可女的美人脸涨得通红,羞得直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凤浅选好一个难度极高的姿式,指着玉玄,“你在上。”又指止烨,“你在下,你们俩照这姿式做给我看。”

    这个姿式是女上男下。

    玉玄等看清凤浅举到面前的图画,才反应过来,脸顿时绿了,“老子是男人。”

    凤浅把他上下打量一遍,“我怎么看,都觉得是女人呢。”

    “屁,我是男人。”玉玄长得阴柔,十一二岁的时侯还没长开,比现在更象女孩,在大街上被人当女人调戏过几回,所以最恨人家说他象女人。

    止烨哈哈一笑,顺手勾了玉玄的脖子,“玉美人,你就听郡主的话,从了爷吧。”

    玉玄猛地摔开他的手,怒道:“滚,你拉的狗屎,自己擦去,别拉上我。”站起身就要往车外跳。

    凤浅一把拽住他的后领,“蛇的账,我们还没算呢。”

    玉玄拽住衣领,免得被凤浅从后头勒死,“几十百把板子,老子受得起,你回去叫人洗干净板子等着老子。”

    凤浅翻了个白眼。

    这都是什么人啊,挨板子也能挨得这么嚣张。

    “可惜,我不想看你挨板子,只想看你跟止烨照这姿式做一次。”

    “要打要罚,随你,要我陪你干这种下流事,没门。”

    玉玄用力拽衣领,试图挣脱凤浅的魔爪。

    他身上锦服禁不起拉扯,‘哧’地一声破了,从怀里掉出一牌金光闪闪的东西。

    凤浅认得是海市的通行证,‘咦’了一声,这家伙居然还有这东西。

    玉玄转身去捡,被凤浅快一步抢到手里,“你可以走了。”

    玉玄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凤浅是想贪污他的海市通行证,怒道:“还我。”

    凤浅把金牌背到身后,“既然你将功赎罪,把这牌子送给了我,我也就勉强不再计较你昨晚的恶行。”

    “谁将功赎罪,谁稀罕你不计较了,还我。”

    玉玄哪肯给她,扑上去,两手环过凤浅的腰,去她身后抢。

    他怒急之下,唇越加红艳得如同盛开的花瓣。

    凤浅踮起脚尖,撅了嘴,向他的嘴亲去,“亲亲。”

    玉玄吓得花容变色,慌忙放开凤浅,往身后急退,被身后凳子一绊,跌坐下去,“你要不要脸?”

    凤浅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脸好好地在呢。”

    止烨‘噗’地一声笑出了声,托了腮在一旁看热闹。

    玉玄气塞。

    凤浅目光在玉玄身上溜了一圈,“看不出,你小子还挺有钱。”

    千巧说过,能得海市通行证的,要么有钱要么有宝物。

    “老子没钱。”玉玄毛骨悚然。

    “这牌子,你要不要?”他有没有钱,凤浅不关心。

    “当然要。”

    “那跟止烨做一次。”

    “休想。”

    “那牌子归我。”

    “滚。”

    凤浅转身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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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24章 郡主请让座

    第24章郡主请让座

    玉玄微微一愕,“牌子留下。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想要牌子可以,就跟止烨……”

    “滚!”玉玄忍无可忍,“赶紧滚。”

    凤浅笑嘻嘻地把金牌收进怀里,自动滚下马车,小子跟她抢,还嫩了些。

    止烨趴在车窗上,嘻皮笑脸道:“郡主慢走。”

    凤浅脸上的笑意一收,“亲身传授的账,我们下次慢慢地算。”

    止烨挑了挑眉梢,“好说。”

    凤浅哼了一声,转身取出金牌亲了一下,“海市,我来了。”

    就算没钱买,见识一下也好。

    如果真的有三生石这样神奇的东西,以后想办法弄一个。

    前世神马的,哪里还需要这么辛苦地去查。

    如果三生石只是世人编出来骗人的玩意,她去海市逛逛,也不亏什么。

    “强盗。”玉玄脖子一扭,不愿再看凤浅一眼,催着车夫快走。

    省得压不心里怒火,跳下去打她一顿,破了他不打女人的原则。

    千巧站在凤浅的马车旁,向她招手,“小姐。”

    凤浅过去,帘子揭开,露出一张看似不起眼,却只要看上一眼,就不愿再看去别处的俊雅面庞。

    “郡主,让云末好找。”

    凤浅嘴角微抽,是哪个多嘴的,把她的行踪告诉了他。

    “有事?”

    云末轻咳了一声,扫了眼左右,象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当众说,“郡主先上车,可好?”

    凤浅上车,“到底出了什么事?”

    “政国公在找郡主,冲着‘花满楼’来了。”

    “他见我干嘛?”

    “云末不知,只是见政国公神情不善,恐怕真有什么事,所以赶着来告诉郡主一声。如果郡主不想见他,我们可以先暂时离开。”

    话刚落,车外传来西门政愤怒的声音,“凤浅那淫妇在哪儿?”

    接着听见千巧道:“国公,您不能进去。”

    西门政气急败坏道:“是不是她那奸夫也在里面?”

    凤浅皱眉,悠然坐在她身上的这位‘奸夫’显然没什么自知性,没有丝毫慌乱,只是温柔地把她耳边乱了的一缕发绕到她耳后,低声道:“郡主如果不想见,云末去打发了他。”

    凤浅好气又好笑,他就这么喜欢在西门政在场的时候,和她搞暧昧?

    “躲得一时,也躲不过一世,看他又玩什么花样。”

    “既然如此,云末还是回避的好。”云末笑笑,他觉得西门政玩什么花样,都可以直接无视。

    凤浅嘴角微抽,这坏东西,真就这么把她丢给西门‘狼’了。

    帘子一摔,西门政怒气冲冲地跳上马车,看见坐在窗口的凤浅,一张还算英俊的脸扭曲了,“凤浅,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

    凤浅翻了个白眼,这人还真是欠抽。

    西门政眼珠子一转,见车上另一个人是居然是云末,而不是无颜。

    有些意外,“你一直跟云末在一起?”

    凤浅懒得理他,她跟他解除了婚约,这儿几个人,她跟谁一起,跟他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云末咳了一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话?”

    凤浅无所谓。

    西门政瞪着凤浅,默认。

    他虽然恨不得揪过凤浅,把满肚子的火全倒在凤浅那张可恶又可恨的脸上,但这是青楼的门口,凤浅可以不要脸,他不能不要脸。

    虽然在凤浅看来,他根本没脸可要。

    郡主府被云末打理得相当严谨,府里有关凤浅的事,下人们绝不敢在外头乱嚼嘴根。

    再就是府里到处设着隐卫保护郡主府的安全,所以不用担心凤浅被人‘掐死’的事发生。

    马车到了府门口,凤浅不理会西门政,自己跳下马车。

    西门政瞥着一肚子的火,耐着性子跟在凤浅身后,到了无人的地方,再压不下直往上窜的怒火,问道:“你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还敢招摇过市地往‘花满楼’跑,你就没有半点廉耻之心吗?”

    凤浅走自己的路,“我去‘花满楼’跟你有什么关系?”

    西门政噎了一下,这才醒觉,他们之间已经没了婚约,但他来就是找她的,现在见着她,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她走,抢上前抓住她的胳膊,“他呢?”

    凤浅停下,冷冷地看着被他抓住的手臂,“放手。”

    西门政和她没了婚约,而且她又是要与太子联姻的人,西门政也不敢过于放肆,放开手,追问道:“无颜去了哪里?”

    凤浅拍了拍被他抓过的地方,“你要找无颜,尽管自己寻去,别说我不知他在哪儿,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既然你是找他的,我不陪了。”说完,当真往前走。

    她的动作让西门政怒了,她这么脏的女人居然嫌他脏,怒归怒,怒的同时又有些懊恼。

    他去郡主府寻她,竟听说她去见无颜了,一股压不下的怒气直冲脑门,完全不加思考地冲去‘满月楼’。

    在‘满月楼’外,看见她的马车,车前守着她的丫头千巧,马上想到的就是她正和无颜在车上做那男女之事,当时就气疯了,恨不得立刻把无颜一刀给劈了。

    没想到不见无颜,却看见云末,而且衣裳整齐……

    说明她没和无颜在马车上做那事。

    一瞬间,他竟松了口气。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竟极在意她与别的男人鬼混。

    这一发现,让他懊恼之余,越加气愤。

    见她离开,才想起来找她的目的,强忍下怒意,直望着凤浅,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凤浅奇怪道:“我对你做什么?”凤浅从打听来的消息知道,极女品大婚的那天根本就没见着他,而她醒来后,两人虽然口角发生了不少,但她没对他怎么,至于他被押进郡主府,也不过是转了圈,就被放了回去,她几时又对他做了什么?

    突然间西门政的一张脸涨得通红,神情有些古怪,“你……我……我……”

    凤浅本不耐烦跟他打交道,这会儿见他吞吞吐吐,更不耐烦,撇了嘴角道:“你该不会是想我了,就寻着什么狗屁借口来看我吧?”

    自凤浅离去,西门政还真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

    说是憎恶也好,想也罢,反正就没一刻忘了她的,但被她直言说出,却象踩了尾巴尖一样,勃然大怒,咬牙切齿道:“你疯了你?我会想你这么个淫妇。”

    凤浅对他一口一个淫妇十分反感,扭头‘哧’了一声,“那就有屁快放,没屁滚蛋。这儿可是我的郡主府,不是你的政国公府。你要在这儿撒野,可别怨我叫人把你打出去。”

    西门政虽然失势,但终究是国公,几时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说话,气得浑身发抖,上前一把将她抓住,“你……你这个……”

    凤浅截下他的话,道:“你再敢叫一声淫妇,我们就到皇上那儿说说理去。”

    西门政被凤浅气得象是鼓了气的青蛙,但‘淫妇’二字却生生给咽了回去。

    她是要做太子妃的人,怎么能让人一口一个淫妇的叫。

    西门政一想到她将嫁太子,突然间那些怒气全泄了,只剩下说不出的颓然和心灰。

    凤浅被他抓住不放,怒了,“还不快滚?当真要我叫人来收拾得你舒服,你才会老实?”

    西门政满肚子苦水,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口,悲愤交加,直冲得脑门子涨痛难忍,“你到底要怎么才肯放过我?”

    凤浅好笑道:“我和你解除了婚约,井水不犯河水。我在你府上出事,都没和你计较,又怎么不放过你了?”

    西门政刚泄了的怒气,被她一句话,又撩了起来,“凤浅,你别想诓我落下口柄,你的死根本与我无关。”

    “既然跟你无关,你来闹什么闹?”凤浅不愿意再理会极品女的破事。

    西门政飞快地又往左右扫了一眼,不能肯定地问,“你真没在跟无颜胡搞?”

    凤浅不屑地‘嗤’了一声,“你不是口口声声叫我淫妇吗?那么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想必你也清楚,既然如此,我跟无颜怎么样,都再正常不过,是吧?再说,你不也在我的灵堂上,跟我的丫头胡搞?”

    “我可以收夏儿进房的,跟你和无颜怎么同?”西门政滞了一下。

    “在我看来,都一样。”凤浅冷笑。

    “你恼我想收夏儿,所以就……就害我……害我不能人道?”

    她居然拿他跟一个戏子比,顿时象炸了毛的刺猬,西门政瞪着凤浅,眼里重新燃起怒火。

    “啊……”凤浅直接喷笑出声,视线不由自主地往他下头瞟了一眼,满脸欢乐,“你不能人道了啊?”

    那一眼,西门政觉得象是被她剥光了衣衫,看到了里头软搭搭地东西,又窘又怒,“你这般祸害我,我不会就此罢休。”

    凤浅笑得花枝乱颤,听了他这话,敛了些笑,干咳了一声,“你说是我害得你不能人道,那说说,我是怎么害的你?”

    西门政冷哼,“我就是来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凤浅嘴角微勾,露出一丝轻蔑笑意,“我躺在棺材里的时候,你跟我的丫头干得正爽,我醒来后,从头到尾,都有一堆子的人看着,甚至皇上也在,再之后我就回了府,我能对你做什么?除非……”

    早晨,西门政受小妾勾引,正在兴头上突然发现那物不能用,急怒之下,首先想到的就是凤浅。

    并没多想就就冲来找到她算账,被她一算流水账,她确实是没机会对他做下手。

    但是有些事,用不着亲力亲为。

    如果借别人的手,那么有机会下手的人就多去了,他正在思考这两天都接触过哪些人,听了她的话,想也没想地随着口风问道:“除非什么?”

    凤浅向他凑近些,似笑非笑,“除非那晚,你见我诈尸,心里有鬼,心虚之下,被吓得不能人道了。”

    西门政虽然性情鲁莽,但并非蠢人,发了一通脾气渐渐冷静下来,冷笑道:“凤浅,因为我当初不肯娶你,就这么恨我,千方百计诓我落下个谋害你的罪名?”

    凤浅好笑,恨他?

    他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觉得极品女要嫁这么个二货,真是鬼迷了心窍。

    院子里的那帮子男人,虽然个个跟她象有仇似的,但起码比这人正常。

    再说光看身段长相,也个个比这个西门政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你无凭无证,空口白牙,都敢跑来说我害你不能人道。而我确确实实在你府上被人杀害,你却说没有责任。伤痕现在还在我脖子上,难道我还不该怀疑你?”

    西门政噎住,他这样来找她算账,确实太冲动了。

    一时间被呛得答不上来,只诺诺地道:“你真不是我害的。”

    凤浅冷笑,保持了发言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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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嫌疑

    第25章嫌疑

    事情的真相没有查出来之前,任何人都脱不了嫌疑,包括西门政。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凤浅的不信任分明写在脸上,西门政再次被激怒,“你别以为害了我,就可以逍遥快活。”

    凤浅冷笑,“只要离你远远的,我就快活得很。”睨了眼面如锅底的西门政,接着道:“不过……偶尔看你耍耍宝,也挺快活。比如今天这不能人道,就有趣得很。”

    “你……”西门政瞪着她,咬牙切齿,“我今天来,当真是自讨其辱。”

    凤浅很不谦虚地点头,“知道就好,所以你最好离我远点,免得今天是不能人道,明天或者又被人害了什么去。”

    她以为这话说出来,这西门政也该气得暴走,不料西门政脸上竟露出痛苦之态,突然上前抓住她的手腕。

    “反正我现在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你要害就害得狠些,让我死在你手上算了。”

    他蛮横无理,凤浅可以毫无顾忌地打还回去,但他突然反常,又是一副神色凄然的模样,再说不能人道,对男人而来言,确实很打击的,凤浅反而有些不知说什么。

    就在这时,有人轻咳了一声,接着响起云末那低婉轻柔的声音,“厨房叫人来问,郡主什么时候用膳。”

    凤浅转头看去,一身白衣的云末云淡风轻地站在树下,一双幽黑眼眸清澄如止水,有风拂过,拂起衣袂,真真是俊雅绝俗。

    “王爷来了,说同郡主一起用膳。”她看他,他也就不避不让地迎视着她的视线。

    西门政听到‘王爷’二字,忙将凤浅的手丢开。

    云末看向别处,只当没有看见。

    凤浅笑了,笑得极是开怀。

    云末总能在她最需要人解围的时候,及时出现。

    她真是越来越爱他了。

    如果不是云末太不要脸,太爱搞暧昧,她真想扑上去啃他两口。

    西门政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云末一来,他为了不在别人面前丢脸,也就不敢再一味纠缠。

    西门政瞪着云末,明明只是一个下贱的侍儿,却如同深谷幽兰,暗香袭袭,即便是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也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心里又忌又恨,再看凤浅春花般灿烂的笑脸,心里更不是滋味,重哼了一声。

    自己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做什么把他当一回事?

    西门政重新找回自信,抬高下巴,神情傲慢,“你别得意,等你见了太子,就知道什么是苦日子。”

    太子可是出了名的煞星,岂能容得她在府是储这许多男侍,等他回来,她这帮子男侍岂能留得?

    凤浅不以为然,太子虽然讨厌,但又不是三头六臂,能吃了她不成?

    “不劳国公费心,你还是赶紧着找大夫,有病早治,省得拖得久了,想治也没得治。”

    西门政脸色大变,飞快地瞟了云末一眼。

    在他看来,云末虽然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男侍,但能讨得女主人欢心的男侍,在那方面肯定有过人之处。

    男人最怕的就是被人嘲笑那方面不行,如果这泼妇当着别人的面,说出他不能人道的话,他这脸真是没地方搁了,一但传开,他真再不能出去见人。

    不敢再拿话激怒凤浅,猛地一跺脚,拂袖而去。

    等西门政出了门,凤浅欢欢喜喜地跑向云末,“我爹叫你来的真是时候。”

    云末轻抬手,袖子掩着嘴,撇开脸轻咳了一声,“王爷去了灾区,看望灾民,不在京中。”

    凤浅愕了一下,似笑非笑,“刚才的话,是你编排出来的?”

    云末不否认,“是。”

    凤浅无语,他先装好人,放西门政进府。

    然后他再借父亲之名,把西门政吓走,西门就算被他拉去卖了,还以为他是大好人。

    “云末告退。”云末不等凤浅回答,转身走开,没有半点留恋。

    凤浅觉得这人,除了不时搞点小暧昧外,确实不错。

    凤浅虽然得了海市的通行证,却不知道海市什么时候开始,在哪里举办。

    让千巧想办法去打听了两天,也没有结果。

    凤浅有些郁闷,干脆走出屋去吹吹冷风,散散心,不知不觉逛到了后山。

    后山有一条小河穿过,山青水秀,有凉风吹过,带着淡淡花香。

    突然想到麻婆村的后山也有条这样的小河。

    有风吹过,也会象这样香。

    那时小郎不时会带她下河抓鱼,改善生活。

    真怀念他烤的鱼。

    凤浅轻叹了口气,爬上一块大石,抱着膝盖坐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小郎的消息。

    蓦地,眼角处见水底有足有一米多长的黑影晃过。

    凤浅心里‘咯噔’一下,向水里看去,结果发现岸边放着一堆银紫色的衣衫。

    凤浅立刻想到,水底的黑影是什么东西。

    微微勾起了嘴角,冤家路窄。

    正愁找不到海市的线索,他自个送上了门。

    跳下大石,刚跑到河边,一声水响,玉玄象一条美人鱼破水而出。

    半边身子浸在水中,他甩了甩头上的水珠,晚霞在他湿润的玉色肌肤上铺了一层淡淡金光,美得让人不能呼吸。

    玉玄抹去脸上的水,与站在咫尺的凤浅照了个面对面,顿时僵住。

    凤浅没想到他的动作会这么快,明明刚才还在十几米外,眨眼功夫就到了面前。

    一时间,也有些懵。

    低头去看脚边衣裳,却看见他挂着水珠的胸,结实而硕壮。

    他皮肤白皙细腻,反映着水光,泛着温润的光泽,如同一块上好的丝缎。

    她实在没想到,他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居然能有这样一副好身段。

    玉玄一怔之后,见凤浅一双贼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胸。

    顿时想到,两天前凤浅在车上的恶行,眼里的惊诧转为愤怒。

    凤浅察觉他身体绷紧,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他喷着怒火的眼,尴尬地朝他笑了一下,“我们真有缘。”

    “确实很有缘。”玉玄一个字一个字地磨牙,伸手向她抓去。

    凤浅反应虽快,但这娇贵的身体却不肯配合她,被地上鹅卵石一绊,跌倒下去。

    玉玄飞快地抓住她的一只脚,径直往水里拖。

    凤浅从小怕水,旱鸭子一只,眼看要被他拖进水里,吓得尖叫。

    慌乱中,伸手乱抓,竟扯开了玉玄腰间的系带,他身上褥裤顿时下滑。

    凤浅瞪着他腿间那物,怔了。

    玉玄见她神色有异,低头一看,俏脸瞬间涨红。

    凤浅尴尬地咳了一声,“你家兄弟长得也很壮。”

    玉玄又急又气,杀人的心都有,但凤浅不能杀。

    放开她,以最快的速度抓住水里飘开的褥裤,遮去春光。

    凤浅乘机往旁边滚开,脱离他手臂范围,顺手抱起地上衣衫,爬起身就跑。

    玉玄系好腰带,才看见凤浅怀里抱着的那团衣服,气得七窍生烟,吼道:“小魔女,衣服还给老子。”

    “不还。”凤浅跑得更快。

    玉玄气极,跳上岸去追凤浅。

    凤浅听见水声,回头看去,这一看,眼角慢慢扬起,玉玄身上黑色绸裤湿达达地紧贴在他身上,窄紧的曲线,养眼得很。

    玉玄见她贼眼溜溜,顿时感觉不妙,往下一看,俊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到个地缝钻下去,或者挖了凤浅那双贼眼。

    泄了真气,以最快的速度重新落入水中,眼睁睁地看着凤浅跑远,急道:“衣服留下。”

    凤浅跑到安全距离,才停了下来,转身过来,冲他做了个鬼脸,“你藏也没用,我已经看见了。”

    “你……”玉玄气得险些闭过气去。

    凤浅扭了扭屁股,挑衅笑道:“想打我啊?来啊,来啊。”

    玉玄目瞪口呆,她居然做这样不雅的动作。

    那模样可恶又可恨,玉玄恨不得抓住她,摁到水里,淹她个半死。

    但他离了水,穿了跟没穿一样。

    看着凤浅贼兮兮的眼神,哪敢离开水面?

    玉玄恨得咬牙,猛地一掌拍在水面上,浪花四溅,狠声道:“小妖精,这笔账,老子记下了。”

    凤浅觉得玉玄生气的模样很可爱,象圆鼓鼓的河豚。

    笑嘻嘻地道:“你记得了,又能怎么着?”

    “你最好烧高香,别落在老子手里,要不然,老子一定把你剥光了,在水里泡上三天三夜。”

    “那也得你抓得到我。”

    “哼。”

    “想要衣服?”

    “废话。”

    “你告诉我海市举办的时间和地点,我就把衣服还给你。”

    “做梦。”

    “不告诉我,你就这模样回去吧。”

    “哼。”玉玄深吸了口气,冷静冷静,反正已经快天黑了,大不了等天黑了再走。

    “对了,今天我看见张家娘子正在报怨,好久没看见过美人了,我这就去让张家娘子来看美人。”

    “你敢。”玉玄怒不可遏。

    “那你就看我敢不敢。”凤浅抱着衣服转身欲走。

    张家娘子靠着杀猪为生,长乐府的猪肉全由她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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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好戏开场

    第26章好戏开场

    她人长得粗,却喜欢看美男子。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看见长得好的男子,那**裸的眼神,能把人看得剥掉几层皮。

    每天这个时辰,张家娘子都会到府里结账。

    玉玄现在这副模样,被她看见,那还得了?

    急道:“明日子时,在聚宝拍卖场。”

    凤浅得意扬眉,把衣服往地上一丢,欢喜而去。

    “这该死的小妖精。”玉玄握着拳头,狠狠地砸向水面,‘噗’地一声,溅起了半人高的水花。

    海市规定,一个通行证,只能进一个人。

    随身带的仆人,也只能在侧厅等着。

    凤浅不想千巧知道自己太多事情,连去海市的事,都给瞒了下来,独自一个人前往聚宝拍卖场。

    从表面上看,海市和一般的拍卖场也没两样。

    但稍加注意,就会发现,来这里的人要么穿着大斗篷,要么戴着面具,任你火眼金睛,也看不见他们的相貌。

    据说能进入海市的宝贝都是价值连城,随便一样,都能抛起腥风血雨。

    更何况还有不少是来历不明的,或许是从哪里偷抢而来。

    谁也不知道,买下这些宝贝,会不会招来麻烦。

    为了避免麻烦,来买东西的不会暴露身份。

    没有会知道这些宝贝被什么人买走,出了这道门,这些宝贝就此下落不明。

    凤浅第一次前来海市,没有这方便的觉悟,也没有人提醒她注意事项。

    一张真容素颜,坐在会场当中特别的显眼,全场的人都盯着她看。

    恨不得把这么个雪堆出来的玉人儿,放到拍卖台上,让他们买回家去。

    凤浅摸了把脸,看吧看吧,反正看不少一两肉。

    她一穷二白,来海市也只是看看热闹。

    也不用担心买了宝贝,被人追杀。

    所以不遮头蒙面,也没什么关系。

    海市的宝物果然稀奇古怪,没有一样不是世间罕见。

    凤浅以前破过不少国宝失窃案,追回的国宝加起来,也没这里随便一件值钱。

    虽然看得眼花缭乱,但一直没看见她想看的三生石。

    拍卖师捧出一个残破的小皮盒子,“这是今晚最后一件宝贝。”

    光那寒酸的包装,就让许多人失去了兴趣。

    拍卖师打开盒子,取出一只通体碧绿的翡翠镯子,镯子上有一处包着金。

    包金处雕花极为精致,把那玉镯衬得更加玲珑剔透。

    但不管这雕纹处理得再精致,眼尖的人,仍能看出,那镯子显然是被摔断过,再包金镶接。

    水色再好的玉镯,镶接的再精致,身价也降到了佬佬家。

    一只断裂的玉镯子在众多稀世之宝面前,就是一个破烂。

    来这里买宝的,有几个不是人精?

    这镯子自然再不能入这些人的眼。

    只有凤浅看着那镯子,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

    不由得多看了镯子几眼,她可以肯定,从来没有见过这个镯子,但那种吸引力却怎么也挥散不去。

    拍卖师道:“这镯子什么来头,我不知道。如果抛开裂痕不计较,这镯子的水色倒也不错。”

    他倒是不褒不贬,下头就哄堂大笑。

    玉裂是最大的败笔,能让一个价值连城的美玉直接变成不值钱的街边货,这也能抛开?

    就算拍卖师妙口生花,也没人会买玉不计较裂痕。

    有人嘲笑道:“一个来头都不知道的破烂货,还拿来挣钱,是不是穷疯了。”

    拍卖师面无表情地回答,“这镯子的主人是个道士,吃百家饭,不愁钱。”

    那人被呛得一阵咳,另有人戏笑道:“这么说,这镯子不要钱了?”

    “当然要钱。”拍卖师一本正经,“现在客栈都不施舍住宿,澡堂也不免费供人洗澡。所以吃饭不愁,住店洗澡还是要钱的。虽然是道士,也不能不洗澡不住店,是不?”

    “噗。”凤浅没忍住笑了出声。

    她不是看不起这镯子,只觉得这拍卖师太风趣了。

    场子里更是笑翻了天,甚至有人抱着肚子滚在地上。

    拍卖师却好象什么事也没有,接着道:“卖家说这镯子认主,要戴得上这个镯子,而镯子又不会掉出来的人,才有资格参加拍卖。”

    “一个破烂货,还这么多要求。”

    在场的人,三分之二是男人。

    在他们看来,这镯子就算不断裂,也只是一个上等的翡翠,只能拿来讨好一下女人。

    现在断了,连送女人,都掉身价。

    不过,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在海市出现的,所以这些人取笑归取笑,到了真拍卖的时候,却是眼眨也不眨地盯着。

    唯恐看走了眼。

    但不管他们怎么盯,也没能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拍卖师拿了镯子下来。

    那镯子小,男人的手自动无视,胖女人的手直接略过,太瘦的戴上去,又滑了出来,试了十几二十个人,硬是没有一个人合适。

    拍卖师拿着镯子有些郁闷,他在海市打滚已经三年,在他手上从来没有剩下一件宝贝。

    他一向以此为荣,不想破卖不出东西的先例。

    环视场中,女人中,只有凤浅一个没试过了。

    宝贝过他的手,都能卖掉,主要是他会察颜观色。

    在卖东西的时候,留意来参加拍卖会的每一个人。

    从一些细小的举动中,准确判断这些人需要什么样的东西。

    他在介绍宝贝的时候,投人所好地点上一点,就能勾起买家的兴趣。

    凤浅这么个大美人坐在这里,他不想留意也难。

    她对什么东西都感兴趣,但没有一样东西,让她产生想要的渴望。

    她没蒙脸,出了门,谁都能把她认出来。

    这镯子不值钱也就算了,万一是宝贝,她买了,出门就能被人砍成几大块。

    按正常人的思维来说,她不会买这镯子。

    拍卖师见过无数宝贝,但硬是没看出这镯子是什么宝。

    如果不是主上让他事先留意‘长清’这个人,这破玩意,他早丢还给东西的主人,连人带物地轰出去。

    这东西果然如他所料地剩下了。

    想到他的全胜美名,可能就此葬送。

    犹豫了一下,最终走向凤浅,“姑娘要不要试一下?”

    凤浅是来看三生石的,对其他宝贝只是抱着欣赏的态度。

    而且就算有喜欢的东西,也没钱买。

    所以虽然这个镯子对她有莫名的吸引力,却也没想过要去试。

    但看着递到面前的玉镯,竟神使鬼差地伸出了手。

    心想,不就试试吗,试了,又不是非要买。

    镯子很轻松地滑进她的手腕。

    就在这时,那镯子上的金丝扣发出‘咔’地一声轻响,断裂处的包金瞬间收紧,玉镯断裂处瞬间接合,竟再看不出裂痕,不大不小地套在凤浅手腕上。

    场中一片哗然。

    凤浅吃了一惊,忙要把镯子褪下来,可是她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那镯子硬是取不下来。

    “恭喜这位小姐,你可以买下这只镯子。”拍卖师依然面无表情。

    “多少钱?”凤浅是真心喜欢这只镯子。

    她来海市之前,把房间搜刮了一遍,有几张银票,心想住宿洗澡,也用不了多少钱。

    “只要一万两。”

    “什么,一万两?”凤浅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一万两。”拍卖师口气平淡,好象开出的价只是一个铜板。

    “噗。”凤浅差点喷了血,“宰人呢?”

    “那道士说,他应该还能活百八十年,住天香楼的天字号房,洗清水堂的甲等房,按一百年算,一万两也差不多够了。”

    “我不买。”凤浅真接喷了血。

    “那姑娘把镯子取下来就是。”拍卖师顺手搁了把短刀在凤浅面前。

    意思很明显,取不下来,就把手砍了。

    “你这是诈卖。”凤浅全身的血,直接冲上脑门顶,怒了。

    “海市虽然是黑市,但从来都是你情我愿,从来不强买强卖,更没有诈卖的说法。”

    “狗屁的你情我愿。”凤浅恨得咬牙。

    “在下之前就说的很明白,要戴上这镯子取不下来的,才能买。姑娘既然试了镯子,就说明打算要买这镯子。姑娘反悔不要了,在下也没为难姑娘,只需姑娘取下镯子。”

    在哪儿买东西,都不可能不给钱,却要把东西拿走,是不?

    凤浅郁闷,她哪知道试了一堆人,没人合适,偏偏套在她手上就取不下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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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美人

    第27章美人

    深吸了口气,淡定,淡定。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你们之前没有报价,等人取不下来了,就乱开天价,那不是强人所难,是什么?如果蛮不讲理,我也可以说这镯子只值一个铜板。”

    “海市的规矩,所有宝贝起价一万两。”拍卖师耐心道。

    凤浅吐血,这是什么破烂规律。

    看向左右,那些试过镯子的女人,全鄙视着她。

    凤浅郁闷得想死,一个断镯子,一万两也抢着试,钱多得骚包啊?

    “我回去拿钱。”凤浅深呼吸,淡定,堂堂一个郡主,一万两应该能拿得出来吧?

    “对不起,不给钱,宝贝不出门。”

    “我就这么多,你爱要不要。”

    凤浅把身上的钱全搜了出来,钱就这些,手是不可能砍的。

    “没钱还敢来,真是笑死人了。”有套不上镯子的女人酸溜溜地。

    “该不会是靠脸蛋混进来的。”

    凤浅回头瞪去,眼神凌厉得能杀人。

    那些女人顿时收声。

    “这一万两,我出了。”一个戴着人皮面具,穿得花里胡哨的男人站了起来,摇着扇子走到凤浅面前,“只要姑娘**一度。”

    “我出一万一千两。”立刻另有人出价。

    “一万二千两。”

    “我再加一千两。”

    “两万两。”

    “两万一千两。”

    “两万五千两。”

    “三万千两。”

    拍镯子变成了拍凤浅。

    凤浅的脸绿了,当她花魁?

    那些鄙视凤浅的女人,对凤浅更为不屑。

    拍卖师来了精神,“三万两了,还有人高过三万两吗?”

    凤浅怒不可遏,抓了面前的短刀飞快地架上拍卖师的脖子。

    钱没有,不想砍手,只有拿下拍卖师,再用他当人质,离开这里。

    一个黑影夹着刀光,快如闪电地向她卷来。

    凤浅心头一颤,来人的身法太快,就算她原来的身体也未必能够躲开,而这具娇滴滴的身子,只有受死的份。

    正想闭上眼等死,突然一道劲风袭来,到了面前的黑影横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十万两,黄金。”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镯子,我买了。”

    凤浅背脊一僵,脸一点一点地白了下去。

    有人低呼了一声,“是诏王。”

    刚才还嘈杂得象菜市场的拍卖场,瞬间死一样的静。

    接着一只手横来,用巧力夺下她手中短刀。

    诏王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色袍子,袖口和领口用金丝绣着繁琐的地金莲,即便是脸上戴着诡异恐怖的面具,仍俊美得如同天人,让场中数十件珍世之宝瞬间失去了光彩。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霸气威压让凤浅有些透不过气。

    “妖孽。”凤浅暗骂了声,转开头,不再看他。

    他伸手过来,屈指抚上她象剥皮鸡蛋的面颊,“我们又见面了。”

    凤浅‘啪’地一声,打开他的手。

    场中传来一阵抽气声。

    诏王却浑不在意地笑了,露在面具外的半张脸,更迷人得让人再看不去别处。

    “就一点不想我?”

    “鬼才想你。”

    “呵……还是这臭脾气,不过,我喜欢。”

    “我欠诏王一万两白银,改天奉还。”有人来给钱,她是不会客气的。

    “一万两白银?”诏王挑眉,“我怎么记得是十万两黄金。”

    “不错,一万两白银,这镯子没人出价,所以只有一个底价一万两白银。”

    他那句“十万两黄金,镯子我要了”,她当没听见。

    “没人出价?”

    “对,刚才没有人为这镯子出价。不相信,你问问他们。”

    凤浅指了刚才第一个出价要与她一度**的,这人后来涨到了二万两,“你为这镯子出了价吗?”

    “在……在下刚……刚才出了二……二万两……”

    “你这二万两买的是与我**一度,什么时候成了买镯子?”

    诏王的眼里即时浮上杀意。

    那人看了她身边的诏王一眼,脸色煞白,“在……在下没……没有出过价。”

    “你出了价吗?”凤浅又指另一个人。

    “没……没……没有……”那人立刻后退,恨不得能缩进地底去。

    跟诏王的女人**一度,简直找死。

    “看吧,他们要的是与我一度**,而且我没答应,所以做不得数。对于这个镯子,根本没有人出过价,所以它只值一万两。”

    “可是,我那十万两黄金是买的这镯子。”

    “那你拿去。”凤浅把手提到他面前,“你要就把我的手砍去,如果不拿去,你开的价就不生效,这镯子还是只值一万两白银。”

    他看着她的眼,忽地一笑,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到自己面前,低头,唇轻贴上她的耳边,低声道:“以前竟没看出来,你这么无赖。”

    “对付强盗只能用无赖方法。”凤浅猛地提脚,往他脚尖上踩去,乘他躲避的时候,把他推开,逃出他的束缚,走向门口。

    强盗?

    他嘴角慢慢扬起一丝趣味笑意。

    那丝笑一闪即收,环视四周,冷声道:“刚才有哪些出价要**一度的?”

    刚才叫过价的一个个面如死灰,紧闭着嘴,唯恐发出一点声音引来诏王注意。

    拍卖场中刹时间象凝了一层冰,冷得让人忍不住发抖。

    凤浅被门口的海市护卫拦下,“拍卖过程中,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那他呢?”妖孽是刚刚进来的。

    “他是诏王。”

    凤浅无语,感情‘诏王’就是通行证。

    “诏王饶命。”

    “诏王饶了小的吧。”

    凤浅回头看去,却见诏王手中短刀,突然变成数十片,向不同方向飞出。

    四周顿时发出惨叫声。

    刚才有开过价的人,纷纷从口中吐出血淋淋的一块东西,竟是一截舌头。

    场中众人,个个面色煞白,刚才鄙视过凤浅的,吓得要哭出来。

    凤浅暗抽了口气,空手把短刀碎成碎片,已经不可思议,还在一招之间,割下数十人的舌头。

    心狠手毒,下手毫不留情。

    没漏掉一个,也没错伤一个。

    这妖孽的功夫,真高得可怕。

    “今天是我们夫人的忌日,诏王不杀生,饶你们一条狗命,还不快些谢诏王。”诏王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冰雕一样的绿衣美人。

    这美人,凤浅其实见过,就是当时牵着虞金彪的那女子。

    凤浅心里有点堵,飞快地看向如铁塔一样立在那里的妖孽。

    他也正好向她望来,四目相对,都有些异样的神色。

    原来,他是有夫人的。

    原来,他在夫人的忌日时,会不杀生。

    那些被割了舌头的,居然连反抗的心都没有,纷纷忍了痛,跪下磕头。

    诏王冷血地连眼角都不向那些人瞟上一眼。

    好象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

    凤浅觉得自己穿回来,和这个人魔鬼扯上关系,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转开脸,不再看他。

    “不是说今年有三生石,怎么没有看见。”有一个冲着三生石而来,又不怕死的,突然开口打破了僵局。

    “今天拍出的宝贝中,就有一件里有三生石的碎片,是谁拍到了这件宝贝,就看各位的运气了。”

    拍卖师偷看了诏王一眼,又瞟了凤浅手上的镯子一眼,恍然大悟。

    海市虽然霸道,但从来不会有人怀疑它的信誉。

    而这个拍卖师叫释儿,又是在掌管海市拍卖场多年的。

    他说有,那么今晚就肯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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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老子是男人

    第28章老子是男人

    买了宝贝的纷纷去查看自己的宝贝,而没买东西的悔青了肠子。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凤浅低头看向手腕上的玉镯。

    这镯子怎么看,都是一只水头极好的翡翠,实在和三生石扯不上关系。

    今晚卖出的宝贝一一在脑海里浮过,实在没办法确认哪个宝贝里藏着三生石。

    微微有些失望。

    诏王把她的神情看在眼里,黑如墨石的瞳仁微微一黯。

    ‘啪’地一声,拍卖师的小锤敲在桌上,“今年海市就到此结束,谢谢大家捧场,有缘的明年再见。”

    大门打开,外头夜风随之袭来,直灌进脖子,凤浅冷得缩了缩。

    拍卖场里的人,争先恐后得往外跑,就连那些被割了舌头的,都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凤浅被挤得东倒西歪,怎么站到大街上的,都不知道。

    突然看见街口火光照亮了半天边,类似抓捕的脚步声向这边快速而来。

    一辆马车停在她面前,驾车的是诏王的冰美人跟班。

    帘子揭开,露出诏王戴着面具的脸,他伸手过来,“上来。”

    凤浅扭头,才不要上他的车。

    “官兵来清场了,再不上来,可就走不成了。”

    “清场?不是官匪一家吗?”

    诏王笑了,“样子还是要做做的。”

    “原来诏王也有当过街老鼠的一天。”凤浅幸灾乐祸。

    诏王手握了拳头,干咳了一声,“再不走,就得打架了。”

    “我干嘛要走?”

    被抓到了,就说自己是长乐郡主凤浅,正好让他们送她回府。

    极品女的身份,不用白不用。

    说话间,官兵已经到了近处,有人看见他们,叫道:“抓住他们,无论死活,重赏。”

    官兵蜂拥跑来。

    凤浅眉头一皱,根本不问他们是什么人,就下了格杀令?

    “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只在某些时候,对某些人有用。”

    诏王薄唇一抿,不再与凤浅废话,探身出来,手臂快如闪电地环过凤浅的腰,把她抱上马车。

    冰美人虚空抽了一鞭,马车如飞而去。

    凤浅再次落在诏王手中,趴在车窗上,眼睁睁地看着官兵被甩得不见踪影,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诏王俯身上来,手揽上她的肩膀,随她一起看远处的火光。

    他前胸贴着她的后背,隔着衣服,她也能感觉到他的体温。

    凤浅下意识得往旁边躲缩。

    他的手滑了下来,环住她的腰,呼吸吹着她耳边碎发,搔得她面颊发痒。

    “每年海市结束,官兵都会装模作样地来瞎抓一通,大家都懂得这规矩,一般来说,谁也捉不到。但偶尔会有不懂规矩的,仍会撞上。”

    现在他怀里就有一个不懂规矩的。

    凤浅假装听不见。

    “一个姑娘家,三更半夜在外头瞎逛,不会有人认为你是长乐郡主凤浅。等明天,你的尸体送到衙门,如果这张脸还算完整的话,或许能被人认出来。”

    他修长的手指刮过她的耳下肌肤,“对了,你一定不知道每年在海市抓到的女人,是怎么死的?”

    凤浅微侧了头,明知道不该听他的话,仍想知道。

    “如果长得不好的,直接在街上打得稀烂。而长得好的,带回牢里慢慢地玩,玩到死为止,死了后再弄花脸,送去衙门交差。反正不管怎么死法,不让人认出她的真实身份。”

    官府的人同样怕报复,所以毁去人犯的相貌。

    凤浅对这点,一点不难理解。

    他扳过她的下巴,令她面对着自己,“你说,如果你留在那儿,谁会相信你是凤浅?就算明天,郡主府里的人发现你失了踪,可又有谁会想到衙门里那具烂融融的尸体会是你?”

    凤浅被诏王圈在怀里,已经浑身不自在,被人捏住下巴,顿时火了。

    推开他的手,怒道:“谁信你的鬼话。”

    “我知道你相信。”他放下窗帘,“今晚会惯例地搜城,你除了跟我呆在一起,哪里也不能去了。”

    远处的火把光华四处散开,片刻间就蔓延到半个京城。

    凤浅知道他没有骗他,从他怀里挣扎出来。

    “没事搂搂抱抱,不嫌腻歪?”

    他微微一笑,手指抚过她腕上玉镯,动作温柔得如同抚摸爱人细滑的肌肤,“喜欢吗?”

    凤浅本想违心地说一句“不喜欢。”

    但那镯子不大不小地套在手腕上,幻发着一层淡淡地,如梦似幻的光华,让她烦躁的情绪瞬间得到缓解,渐渐归于平静,甚至隐隐有种温暖的感觉。

    到嘴边的‘不喜欢’三个字,硬是没能说出口。

    “那些蠢才只当这是一块残玉,却不知它才是今晚的主角。”

    “什么意思?”

    “它是由三生石的碎片做成。”

    凤浅的眼睛瞬间睁大,看看他的眼,再看看手腕上的镯子,再想到第一眼看见这镯子时,那种不同寻常的感觉。

    对他的话,竟信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海市的东家。”

    ‘诏王’两个字就是海市通行证,所以这点,凤浅不用怀疑。

    “三生石是怎么来的?”

    “传说人类贪婪,总想独霸天下,唯我独尊,于是爆发了无休无止,而又惨无人道的杀伐,人心的贪欲和着血光之气,冲破穹庐,污染了净潭之水。魔族生灵全靠着净潭之水而活,水源被污染,从此魔族,陷入水深火热的困境,苦不堪言。”

    凤浅不知道这些跟三生石有什么关系,仍安静地听了下去。

    “没了水源,魔族生灵将面临灭亡。魔族的君主,魔君云溟为了将族人带出苦海,独自离开魔界,前往人界,寻找净化净潭之水的办法,或者寻找适合族人居住的新领域。他带了一块三生石在身边,记录下他一生,万一他发生了意外,他的后人或者族人可以从三生石中知道一切,并继续他未完成的使命。”

    “你是说三生石是魔君云溟的?”

    这些事情对凤浅来说,太过神神怪怪,但她可以穿越时空,同样可能有别的地域存在。

    “不错,确实是魔君之物。”

    “既然是魔君所有,为什么会……难道魔君他真的发生了意外?”

    “魔君在人间结识了一个凡尘女子,结为夫妇,生了一个儿子,但他终究被妻子连累,葬身凡尘。”

    “那三生石……”

    “他怕三生石被人类得去,从三生石中得知道他的孩儿的下落,从而加害他的孩子。为了保护他的孩子,他毁去了三生石。”

    “这是真的,还是传说?”

    “或许只是传说,但世上从此确实就有了三生石的碎片。”

    “三生石是只记录一个人的一生,还是会记录世间的一切?”

    “据说是可以记录世间一切,只不过,只能看见与自己有关的东西。”

    “自己的亲人的事,能不能看见?”

    “按理是能。”他的眼眸不容人察觉地沉了下去,“你为什么对三生石这么感兴趣?”

    “稀奇的东西,谁不好奇?”凤浅打了个哈哈。

    他笑而不语。

    “你怎么知道这镯子就是三生石的碎片?”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看向她的神情似笑非笑。

    “讲个故事,还需要为什么?”凤浅被他气得咬牙,怪不得扑上去咬他几口。

    “你问的问题,可不是故事。”

    “……不说拉倒……”

    凤浅揭了帘子,发现他们竟已经在城外,而城里灯火通明,火把亮光照亮了整个燕京。

    或许真象他所说,官兵在搜城。

    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办法出的城。

    她今晚要么在荒山野外露宿,要么就跟他呆在一块。

    “你要带我去哪里?”

    “不去哪里,不过是四处转转,如果你困了就睡会儿。”

    凤浅眼角抽了一下,跟条色狼一起,敢睡?

    “怕我对你怎么样?”

    “难道我不该怕?”

    “我要对你做什么,就算你怕也没用。”

    凤浅的脸黑了下去。

    “别忘了我们的赌约。”

    “哦?”他挑了挑眉。

    “我没爱上你,你自然不能碰我。”

    “我们的赌约没有这条。”他的手无耻地滑进她的衣衫,在她腰间揉了两把,“没有爱,也可以有欲。”

    “你混蛋。”凤浅扬手打去,她怎么能让他想轻薄,就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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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是你吗

    第29章是你吗

    “好了,好了,我不碰你。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他抓住她打来的手,连着她的身体一起抱住。

    “还不松手?”

    “今天,我斋戒,不碰女人。只要一个女人陪我入梦,你乖乖地,别再惹我。”

    凤浅想起,今天是他夫人的忌日……

    “你很爱你的夫人?”如果不爱,又怎么会在意她的忌日?

    “睡吧。”他不回答她的问题,抱着她闭上了眼。

    夜风吹来,凤浅抱着胳膊缩了缩,今夜特别的冷。

    “冷?”他半睁开眼,眼里带着些疲惫之色。

    凤浅不理他,冷死,也不要他管。

    他摸向她的额头,她的额头冷得不象活人体温。

    无视凤浅的拒绝,拿过一张毯子,把她裹住,再抱进怀里。

    凤浅在被子里乱拱,试图脱离他的怀抱。

    他收紧手臂,不容她乱动,“你再乱动,勾起我的火,我就拿你来泄。”

    凤浅象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安份下来,见他接下来没有不老实的举动,也就由着他抱住。

    裹着被子,还被他抱在怀里,身上仍然越来越冷,冷得入骨入髓。

    这样的冷,她不陌生。

    她两次死之前,都是这样的冷法。

    远远传来几声更声,四更……

    又是四更。

    前两次死前,都听见四更的更声。

    凤浅心里莫名地慌乱,难道又要死了?

    她好不容易才回到这世。

    好不容易才有了小郎的一点线索。

    就这么死去,她不甘心。

    眼皮沉重得厉害,眼前那张诡异的面具渐渐模糊。

    “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如幻梦般传来。

    凤浅有片刻的清醒,“我好困。”

    “别睡。”他察觉她的异样。

    凤浅用尽了力气,仍无法撑开眼皮,紧紧地抓住诏王的衣襟,“救我。”

    “要我怎么做?”

    凤浅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他能怎么救她,突然想到千巧的话。

    如果她再发生沉睡的情况,只需云末……

    “带我去找云末。”

    她不能确实自己和极品女是不是一样,也不知道找到云末会怎么样。

    但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自救法。

    她还没能等到他回答,就人事不知地睡了过去。

    他看着怀里呼吸越来越弱的人儿,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面颊,低声呢喃,“浅浅……到底是不是你?”

    他得不到回答,耳边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以及单调的马蹄声。

    他怀抱着凤浅不动,突然道:“冰护法。”

    “属下在。”

    “你把车停下,先回去。”

    “主上……”冰美人低声惊叫,“主上在海市露了身形,北皇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捉拿主上的机会,主上得尽快离开。”

    “停下。”诏王的声音仍然很轻,却严厉得不容人有丝毫违逆。

    “是。”冰美人心里万般不愿意,却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能把牙一咬,拉住马,把马车赶进旁边树林,飘然离去。

    她下了马车,咬着唇一路飞身纵跃,等远离马车,停了下来,跃上身边一株大树树梢。

    凝望着马车的方向,手紧紧地握成了拳。

    过了好一会儿,深吸了口气,收敛心神。

    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诏王。

    从怀里掏出几个信号弹,一一点燃放飞。

    不一会儿功夫,数条黑影象鬼魅一般出现在树林里,将马车远远地保护在一个无形的圈子里。

    凤浅睡梦中感觉脸上有什么东西毛毛乎乎,痒得难受。

    接着一股刺骨的寒意袭来。

    “好冷。”凤浅打了个哆嗦,睁开眼,发现自己依在一块青石上,身边花树落下片片雪白花瓣,撒了她一身。

    脸的一侧有一团雪白的毛球,毛球的长尾巴在她脸上扫来扫去。

    凤浅抓住那条毛绒绒的尾巴,倒提起来认了半天,才勉强看出这长和宽几乎一样的毛球是类似雪猴一类的东西。

    只是这小东西比雪猴长得卡通可笑许多。

    小雪猴被倒提起来非常不爽,对凤浅张牙舞爪地示威,但那让人看了就想狠狠揉一揉捏一捏的小样子,不但吓不到人,反而让人更想好好地蹂躏它一下。

    凤浅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捏住它只有巴掌大小的圆身子,捏了几下,软软的,暖暖的舒服极了。

    小雪猴被凤浅揉得‘吱吱’惨叫,作势张嘴向她咬去。

    凤浅吓得松了手。

    小雪猴乘机从她掌心中逃开,跳到凤浅抓不到它的地方,瞪着她直喘粗气。

    凤浅也瞪它,装样子又要去抓它,小雪猴吓得转身就跑,胖得跟球一样子的身子,居然灵活得丝毫不比寻常猴子差,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凤浅呵呵一笑,手扶了青石起身,手指触碰到一些凹凸地方,转头看去,发现青石上用繁体字刻着‘情系三生’四个字。

    心脏突地一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三生石?

    凤浅伸手向青石摸去。

    “别动。”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凤浅吓了一跳,手停了下来,飞快转身,“小郎?”

    “你?”那人迟疑开口。

    凤浅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前方一片繁花幽林,那个人应该藏身在林子里,“小郎,是你么?”

    那声音过了一会儿,才重新幽幽响起,“你认错人了。”

    “我不信,让我看看你。”

    凤浅飞跑进林子,林中烟雾缭绕,哪里看得见人。

    “你在哪里?”

    “我是这幽境里的一缕魂魄,你看不见我的。”

    “魂魄?”

    “残魂。”

    凤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心酸,眼里渐渐涌上泪意。

    “为什么哭?”那声音突然近了些,有风拂过她的眼,竟象一只温柔的手拂去她眼角的泪。

    “你的声音……”

    “象你亲近的人?”

    凤浅点头。

    “这是三生幻境,你心里最牵挂谁,就会觉得我的声音象谁。”

    半晌,凤浅才慢慢开口,“真的?”

    “是。”

    凤浅微仰了头,深吸了口气,忍下涌上来的泪意,“这是在哪里?”

    “在你手上玉镯里面,这里也叫三生秘境。”

    “这么说,这世上真的有三生石?”

    “确实有。”

    “那……那块石头。”凤浅指向花树下的青石。

    “三生石碎成了许多块,那只是其中一块。”

    “你为什么不让我碰?”

    “完整的三生石可以记录世间百态,但这只是千百块碎石中的一块,世间百态被分割成无数片,虚虚实实,你能分辩得出哪些真,哪些假?”

    “有种东西叫推理。”

    以前破案,能有几个是知道完整案情的?

    绝大多数都只有一点点线索,然后靠着推理,一点一点进行,最终查明真相。

    “姑娘忘了,这里是幻境,你看见的,听见的,都不一定是真的,还怎么正确推理?稍有偏差,就会扭曲事实,你当真还能分辩得了?”

    凤浅语塞。

    “一个人如果急功近利,就会被心魔所噬。那么你在这里的见闻,都是你的心魔变幻出来的,而不是真相。”

    “这么说,只有完整的三生石,才能看见一个人过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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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气死人不赔命

    第30章气死人不赔命

    “是。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那我为什么会来这里?”

    “三生镯认了你做主人,你自然可以进来的。”

    凤浅手指轻轻抚腕上碧镯,原来这镯子叫三生镯。

    “那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曾是这块三生石的主人,因为这里有太多需要我守候的东西,所以我留下了。”

    “你为什么只是一缕残魂?”

    “因为外头还有我没做完的事,所以只能分一缕魂在这里。”

    “你是说,你还活着?”凤浅讶然,在他说曾是这块三生石的主人的时候,她以为他已经死了。

    “或许吧,我在这里已经太久,不知道外面的我是不是还活着。”

    “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吗?”凤浅心里一阵难过。

    “姑娘有空的时候,来给我讲讲外头趣事,外头的人,可好?”

    “好呀,只要你愿意听,我天天来给你讲。”

    他一声轻笑,“姑娘只有每月的朔月,能有半个时辰时间进来此处。”

    “每个月只能半个时辰?”

    “嗯。”

    “为什么?”

    “因为这里面的煞气太重,如果超过半个时辰,心智会渐渐迷失,慢慢地,就再也出不去了。”

    “半个时辰,就半个时辰吧,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呵……真是一个人太久,都不记得还有名字这回事,你叫我影子吧。”

    “影子?”

    “是。”

    凤浅轻摇了摇头,“我叫你小郎吧。”

    “小郎?”

    “你虽然说这是幻境,但你的声音真的和他一模一样,所以我叫你小郎吧。”

    “他?”

    “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是,所以我想叫你小郎。”

    “你……喜欢就好。”

    凤浅笑了,打量四周,这里有山有水,绿树成荫,繁花点点,如同仙境。

    突然想起小说里说的空间。

    “这地方,可以存放和携带东西吗?”

    “当然可以。”他笑了。

    “刚才,我看见一个肉丸子。”凤浅想到那只胖小猴。

    “肉丸子?”

    “呃,好象是只猴子。”

    “是它?”

    一团白色毛球向凤浅抛来。

    凤浅接住,正是那只小胖猴子,“对,对,就是这个肉丸子。”

    肉丸子?

    小雪猴被这个称呼惊吓了。

    “它叫雪儿。”那声音笑了一声。

    “长这么胖,还是肉丸子合适。”

    “你才是肉丸子,你全家都是肉丸子。”

    小雪猴在凤浅怀里用力挣抗议。

    那人又笑了一声,不与凤浅争辩,“你已经进来太久,出去吧。”

    凤浅想到刚才的那阵冷,笑在唇边僵住。

    “怎么?”

    “我出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机会再进来。”

    “你煞气太重,而魂魄不稳,控制不住体内煞气,也是正常。不过我察觉你身边有纯阳之气相护,你尽管安心出去,不会有事。”

    纯阳之气,难道……

    是云末?

    凤浅心脏没来由地抽了一下。

    “这个,你拿去。”

    一个卷轴飞到凤浅面前。

    凤浅接住,打开卷轴,竟是炼制丹药的入门之法。

    “你是让我学习炼丹?”

    “如果你能成为一个药师,配出赤阳丹,就不必再借助他人的阳气,抑制体内煞气。”

    “制炼丹药非常复杂,仅靠这本卷轴只怕不行。”

    凤浅在二十一世纪时,工作之余,全用来学了医。

    虽然没修习制药方面的科目,但知道药物配制是十分复杂的。

    而这卷轴上才几十行文字,又能有多少内容?

    “这卷轴与我结下血契,如果你也与这卷轴结成血契,你通这卷轴就能看见我会的,至于能学到我的几成本事,就看你的天份和下几分苦功。”

    “也就是说,如果我能炼成赤阳丹,就不会再冷得睡死去?”

    “不错。”

    “怎么结血契?”

    凤浅好不容易才回到这一世,她还有太多事没有做完,刚才面临死亡的冷,吓坏了她。

    现在有解决问题的机会,说什么也要抓住。

    “一滴血就可以。”

    凤浅立刻拨下钗子,刺破手指。

    小雪猴乘这个机会,用力挣脱凤浅的束缚。

    凤浅手一抖,指尖上的血擦上小雪猴的鼻子。

    跳到地上的小雪猴整个石化了,望着凤浅,满脸震惊,很快转为悲愤。

    凤浅没空理睬小雪猴,重挤了一滴血滴在卷轴上化开。

    突然间,卷轴上的文字全浮了起来,飞进凤浅身体。

    紧接着,凤浅发现自己会了很多以前不会的东西。

    凤浅吸收完所有的字符,才发现小雪猴还僵在地上,一动不动,溜圆的大眼睛里堆满了泪,又惊又怒地瞪着她。

    凤浅弯腰摸了摸它的头,“别哭,长得胖,不是你的错。”

    小雪猴堆在眼里的泪终于忍不住,滚了出来,“你才胖,你全家都胖。”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哇……”小雪猴委屈得直抽。

    影子笑了,“你和小雪也算是有缘,居然签下了血契。”

    “血契?”凤浅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小雪猴,“我跟它?”

    小雪猴哭得更凶。

    “不错,小雪是灵兽,你以后就是它的主人了,你带它去吧。”

    “它吃什么?”凤浅虽然不知何为灵兽,但不介意养只宠打发时间。

    “它喜欢吃三品以上丹药,品阶越高的丹药,它越喜欢,如果没有丹药,人参首乌之类的也勉强会吃。然后每个月,饮你一滴血就可以。”

    人参首乌勉强会吃?

    “我自己都养不活,哪能养它,不带。”

    凤浅顿时凌乱了,小雪猴虽然很可爱,但她现在的处境,哪来钱去买那么多人参首乌喂它?

    小雪猴把头一扭,“我才不想跟你去。”

    “灵兽如果与人结了血契,在契约时间内,如果不服主人的血,会死。”影子说。

    小雪猴气哼哼地瞪凤浅,凤浅皱眉。

    猴眼瞪人眼,谁看谁都不爽。

    半晌,凤浅把心一狠,一把捞起小雪猴,往怀里一塞,恶狠狠道:“肉丸子,敢吃太多,我就饿死你。”

    小雪猴委屈地在她怀里乱拱,它不要她做他的主人,也不要叫肉丸子。

    凤浅隔着衣服拍了小雪猴的屁股一巴掌,令它老实,才向前方林子望去,“刚才那些……”

    “是我这些年炼药心得,你虽然记下了这些东西,但能领悟多少,掌握多少,还得靠你自己。希望你能早些炼出赤阳丹。”

    “小郎,谢谢你。”凤浅心里暖暖地一片。

    “你得走了。”

    凤浅只觉得眼前一花,就人事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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