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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凡事随心

    第196章凡事随心

    “没有人进出。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立刻在附近搜,看有没有其他出口。”

    一梅和二兰心思细密,连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都不会放过,不可能这么大个人出入,会丝毫没有察觉。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屋里有暗道。

    止烨骑着马护在车前,睨着凤浅笑了一下,反应不慢,“你怀疑寒烟的事,与夏老太婆有关?”

    “是。”

    “如果有关的话,她这会儿正坐在家里等着收钱,不会跑。”

    “拍卖会已经结束,如果真是她干的,她收不到钱,怎么可能不跑?”

    夏老太婆如果知道寒烟拍卖失败,当然会想到,被一个被怀疑的就是她。

    “你太小看了于家,小看了惜惜,惜惜已经把老太婆的同伙扣下,同时放了烟雾蛋,老太婆这会儿一定以为寒烟姑娘已经被人买去,在家等着收钱呢。”

    凤浅看着止烨,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怒。

    喜呢,这些个侍郎真是太过聪明能干,什么事到他们手上,都能迎刃而解。

    可是,他们做什么事,都无视她。

    她知道就知道,不知道也不跟她说一声。

    感觉她就是陪衬他们的绿叶,可有可无。

    换作以前,凤浅会觉得无所谓,但这时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既然知道,直接抓了不就好,还做这么多,不是脱了裤子放屁?”

    凤浅这话说的太粗鲁,止烨却浑然不觉,挠着鼻子笑了一下,“如果直接抓了,你去扑了个空,那不是很没面子。”

    “不是这么简单吧?”凤浅才不会相信,他们这做是为了她。

    他们几时在意过她的面子?

    这么做,只能是另有目的。

    止烨知道骗不过她,嘿嘿一笑,“你去到就知道。”

    “装神弄鬼。”

    有他们安排,凤浅的心倒定了下来,重回到马车里,接着问寒烟,“后来呢?”

    “后来,我在屋角看见用血画着的半边玉佩的图案。”寒烟说到这里,小心地看了凤浅一眼,“那半边玉佩是我娘留给我的,夏婆婆不知道的,只有我琼姨才知道。以前夏婆婆说琼姨回去找我娘了,可是如果琼姨回去找我娘了,那么那图案怎么会出现在那里,说明……说明我琼姨曾经一定被关在那间石屋子里过,而且可能……”

    寒烟眼里慢慢凝了泪,“可能已经没了,要不然,她不会把在墙角留下那个图案,她留下那图案,一定是想提醒我,让我小心。”

    “夏婆婆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去投靠她?”

    “郡主救了我,寒烟本不该对郡主有所隐瞒,只是寒烟有些难言之隐,不能告诉任何人。”

    “那就说你能说的,你放心,外面的人听不见我们的谈话。”凤浅只带了寒烟一个人上车,她的车是虞皇特制的,关上门窗,外头听不见车里谈话。

    “郡主或许刚才发现了,我认得那块玉佩。”

    “嗯。”

    “我娘是一个贵人的妾室,那样身份的人是不能娶蛟人为妻的。琼姨说我爹很爱我娘,做了很多事来保护我娘,不让别人知道她是蛟人。可是生下了我,这个秘密就再不能瞒下去,除非送我离开,我爹为了保住我娘和哥哥,只得把我送走。那玉佩是我爹娘在送我离开时给我的……”

    “这么说,那个尔颜可能就是你的哥哥,你为什么不认他?”

    当年到处捕捉蛟人,蛟人相貌美丽,被人拿来淫玩并不少见,动真情的也未必没有,就象东临国的太子不就爱上了蛟人国的公主。

    所以蛟人生下人类的孩子,也不是什么奇怪事。

    “我哥哥有另一半玉佩,如果他来找我,应该拿来的是玉佩,可是他拿来的却只是图纸。琼姨说,家族越大,是非就越多,许多人都会盯着我爹娶进门的女人。如果我爹娶了我娘,我娘就会被许多人盯着,她是蛟人的事,就一定会被人发现。一但被人知道了我娘是蛟人,我娘就活不了了。我爹为了我娘不被人发现,照着爷爷的心意,娶了好几个贵族家的小姐为妻子。在外人眼中,我娘只是给我爹端茶倒水的侍儿,被我爹一时兴起收了房。我娘只是我爹的暖床侍儿,地位低下,不可能让这么高贵的公子来找我。”

    “或许是你爹呢?”

    凤浅暗叹了口气,有权有势的人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人,付出的代价太大。

    自己的母亲虞皇又何尝不是如此。

    虽然母亲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了她,比如说云末、止烨、容瑾、惜惜和玉玄,又比如千巧和一二三四。

    但不管母亲给她再多,却终究与她两地相隔,不能母女相认。

    寒烟看着缩在裙下的紫色鱼尾,“我爹如果要找我,当年就不会送我离开了。”

    凤浅虽然觉得事隔多年,万事皆有可能。

    但寒烟说的话,也同样有道理。

    如果真是她爹娘找她也就罢了,可是万一是她父亲的对头,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

    所以寒烟在不知道真实的情况之前,选择否认是对的。

    “这玉佩跟你被他们送去拍卖场有什么关系?”

    “当年我娘让琼姨抱着我离开,投靠夏婆婆,让夏婆婆送我寻找我娘的族人。琼姨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把我养到十岁,可以在水里自己寻找食物,才把我交给夏婆婆。”

    “后来呢?”

    “第二天,琼姨不见了,婆婆说她回去找我母亲了,让我暂时住在她家里,等她打听到了我族人的下落,就会送我出海。”

    “那她有没有送你出海?”

    “送了,不过在这之前,我和夏婆婆一起生活了七年。有一天,婆婆说找到了我的族人。那天晚上,婆婆就送了我出海。”

    “她把你卖了?”

    寒烟摇头,“出海以后,我们遇到了海盗,夏婆婆被强盗砍伤掉进了海里,而我被海盗夫妇带进城,卖给了别人做妾……后面的事,姑娘已经听说了,我被主人带来红秀村,无意中看见夏婆婆,以为她大难不死,又回到了红秀村,所以才拜托郡主送我去夏婆婆那儿。”

    凤浅心想,什么落海,恐怕只是掩饰贩卖寒烟的一个苦肉计。

    “你娘为什么会让你们去找夏老太婆?”

    “琼姨说,当年夏婆婆是向我娘的族人收取珠子的负责人,所以和我娘的族人交往密切。”

    凤浅冷笑。

    靠着蛟人挣钱的时候,她就从中获取暴利。

    后来开始捕杀蛟人,她为了财富,立刻把和蛟人的情义抛在脑后,加入了捕杀蛟人的队伍。

    当年那些人为了捕捉蛟人,几乎是地毯式的搜寻,当地居民根本无处藏身。

    后来战乱,到处杀人吃人。

    红秀村里的居民,基本上是后来迁移过来的,即便是有幸存者,也是少之又少。

    夏婆婆当年就几十岁的人了,行动上已经比不得年轻人灵便。

    她一个孤老太婆却活了下来。

    如果没有寒烟这件事,或许凤浅会认为她命大。

    但从寒烟所说的那间石屋看来,就只有一种可能,她利用对蛟人的熟悉,与人交易,保住性命。

    这种人,不管心还是骨头,都黑透了的,只要有利益,可以不惜一切。

    这次,寒烟去投靠她,她见寒烟无依无靠,又起了邪念,把寒烟送去了拍卖场。

    夏老太婆认定不会有人为了个蛟人得罪于家,所以即便是之前有人见过寒烟,她也是有恃无恐。

    只要寒烟被人买去,那就是神不知鬼不觉。

    可惜老太婆没想到,她也会去拍卖会。

    更没想到她会大闹于家的小拍卖场,救下寒烟。

    就算后来被凤浅知道,前去找夏老太婆对质,夏老太婆也可以靠着对红秀海域的熟悉,找地方躲起来。

    凤浅是北朝的人,不可能长驻在这里,找不到她,也只能离开。

    等她走了,夏老太婆再抱着钱远走高飞。

    夏老太婆虽然狡猾,算盘打的也挺好。

    可惜凤浅的几个侍郎更是人精,夏老太婆想到的,他们已经提前想到,布个烟雾阵,这边的人已经抓了,她却还坐在家里做着发财梦。

    凤浅想到这里,才想起,止烨说玉玄和惜惜带人去盯夏老太婆了,可是一直没提过云末和容瑾,不知道他们两个人这一整天又去了哪里。

    马车停下,凤浅携了寒烟下车。

    发现她们已经不在海边,而是在一处山崖下。

    凤浅把寒烟留给无颜,又让三菊和四菊保护他们,她自己则带了一梅和二兰跟着止烨潜进林子。

    止烨带着她很快找到潜伏在暗处的惜惜。

    惜惜看见凤浅,脸色就是一僵。

    凤浅堆了个笑脸,伸着爪子就要往他身上摸。

    惜惜瞪着她的手,变了脸色。

    止烨忙把凤浅的爪子抓住,“现在摸不得。”

    如果惜惜这时候被她摸吐了,可就做不了正事了。

    凤浅看他们这个架式也知道他们有正经事要做,哪能真的乱摸惜惜,冲惜惜挤了挤眼,“欠着。”

    惜惜身子都僵了。

    忙指了指前面树藤,“门口就在树藤后面,不过好像有点不对劲。”

    “怎么回事?”

    “负责打探拍卖场消息的人倒是刚刚回来了,但不见有魂殿的人来跟老太婆接头,会不会弄错了?”

    止烨微拧了浓眉,“里面有几个人?”

    “就两个。”

    “云末呢?”

    “他们发现还有别的入口,去那边守着了。”

    “我进去看看,你盯着点。”止烨向树藤走去。

    “我跟你一起去。”凤浅一把把他的衣袖拽住。

    里面只有两个人,止烨不放在心上,把凤浅这个惹祸精和惜惜放一块,他才不放心,拖了凤浅就往前走去。

    绕过树藤,果然看见有一处山洞,洞口极小,象狗洞,只够一个人爬进去。

    这样的洞,到处都是,寻常人根本不会想到,这山洞里头还有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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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不小忍而大乱

    第197章不小忍而大乱

    止烨无声地挑开门栅,拉着凤浅悄悄闪身进去。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洞里点着灯,隐隐传来人声。

    止烨吩咐凤浅呆在门口,自己一个人进洞。

    凤浅拉住他,在他后背写字,“我跟你一起进去,听听他们说什么。”

    止烨不想凤浅涉险,在她手心上写道:“不行。乖乖在这里等着,夏老太婆,我会交给你。”

    凤浅接着写,“你不带上我,我就叫,让你也听不成。”

    “真不该带她进来。”止烨呲牙,“你想知道什么?”

    “知道什么都没关系。”凤浅不喜欢被孤立的感觉,“只是想和你们一起。”

    止烨看着凤浅可怜兮兮的小脸,“为什么?”

    “不想一个人。”凤浅讨好地笑笑,“带上我,拜托了。”

    止烨蓦地想起七年前的一天,他被义父罚禁闭,在山顶上蹲了一天,直到天黑才从山顶下来,心情很不好。

    下了山仍赌气不肯回去,爬到山口的一棵树上睡觉,却看见她一个人跑到山口,望着山里哭,“哥哥,你快回来啊,浅浅不想一个人。”

    他被她哭得心烦,拿了条小树枝丢在她头上,“喂,丫头,要哭一边哭去。”

    小姑娘抬起头来,抹了眼泪,“止烨哥哥,带浅浅找哥哥吧。”

    “不去。”他在山顶上蹲了一天,哪里还愿意再进山。

    小姑娘望着他,眼圈微微泛红,却硬是没再哭,果然老实走开,不过走的却是进山的路。

    山里有狼,她一个姑娘进山,还不被狼叼去?

    他皱了皱眉头,扬声问道:“喂,丫头,你为什么非要进山?”

    “浅浅害怕一个人。”

    “小郎这时辰早该回去了。”

    她听了这话,反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哥哥没回来,哥哥没回来。”迈了腿就往山里跑。

    他把她抓了回来,抱着回村,才知道,小郎在山里出了事,她说什么也不肯相信那具尸骨是小郎,非要说小郎还没回来,所以才独自跑进山找小郎。

    当晚,她也被掳去,失去踪影。

    那一晚后,死亡迅速笼罩了麻婆村,义父和父母被人杀死,他再一次成了孤儿。

    止烨想到这里,心猛地一抽,心软软地塌下去一块,握了她的手,“你真不记得小时候的事?”

    “嗯。”凤浅不知他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他一阵心疼,把她的手握得极紧,“带你进去可以,但凡事得听我的。”

    凤浅立刻点头。

    靠近里面石屋,听见一个老妇人的声音道:“当年玉琼小贱人死都不肯说出寒烟的娘在哪儿,有了这玉佩,就一定能找到。一个寒烟已经卖了二十亿金,如果再找到其他蛟人,我们就发达了。”

    “怎么找?”别一个男人声音传来。

    “你去找到这块玉佩的另一半。”

    “找它干什么?”

    “这半边玉佩是在寒烟身上得来的。玉佩被人分成两半,一定是用作日后相认的。既然寒烟身上有一半,那么带着另一半玉佩的人,一定是她至亲之人。可能是兄弟,也可能是姐妹,当然也可能就在她娘身上。不管是她什么人,只要是她至亲之人,一定是蛟人,就算半人半妖,体内也一定有宝珠。”

    “你老婆子可真是人老心明白。”那人大喜,“都这半天了,钱怎么还不送来,该不会是独吞跑了?”

    夏老太婆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他们还指着我做下一担买卖,不敢不来。”

    “那是,除了您老人家,还有谁能找到蛟人。”

    夏老太婆得意地笑了。

    凤浅冷哼了一声。

    “谁在那里?”里面两人吃了一惊,警惕地向凤浅藏身之处看来。

    凤浅拍着手掌慢慢走出,“好手段,我差点被你骗了。”

    夏老太婆看清凤浅,吃了一惊,立刻向凤浅身后看去,不见有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在这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梦该醒了。”

    “老妇人不知道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夏老太婆惊愕之后,立刻恢复了平静。

    “寒烟呢?”

    “老妇人已经拜托乡亲,送她出海了。”

    凤浅冷笑,还装,“不知夏婆婆拜托的是哪个乡亲?”

    “为了保证寒烟姑娘的安全,老妇人不能告诉姑娘。”

    “是送去了拍卖场吧?”

    夏老太婆之前就没指望能瞒住凤浅,只是没想到她来的这么快,而且居然会找到她的密道。

    脸色一变,厉声道:“杀了她,赶紧走。”

    她相信凤浅绝不会自己一个人前来。

    乘同伙向凤浅动手的时候,迅速后退,动作快得哪里象一个八旬的老妇人。

    在那人动手的瞬间,藏在暗处的止烨已经一掌拍出,直接把那人拍飞,重重在撞在石壁上,五脏俱碎,转眼就断了气。

    “原来你就是魂殿的人。”止烨面色凝重。

    “小子,好眼光,可惜你太嫩了。”夏老太婆冷笑了一声,手中拐杖快如闪电地向止烨胸口刺来,带起一股凌厉的狂风。

    止烨不但不避,反而挺身而上,一手向拐杖抓去,一手把凤浅往后轻轻一推,轻道:“快出去。”

    凤浅虽然不会武功,但夏老太婆出手带起的风都刮得面颊象刀割一样地痛,可见她那身功夫有多可怕。

    这一刹,凤浅发现自己刚才的推断错了,这个老太婆战乱时不一定靠着出卖蛟人的消息生存,而是她自己很可能就是一个凶残的屠夫。

    凤浅不懂武功,在这里只会帮倒忙,不如出去搬救兵。

    不等止烨再吩咐,往洞口拨腿就跑,只恨不得能多长出两条腿。

    夏老太婆怪笑,“真是个薄情寡意的丫头,一有事立刻把情郎给丢了,自个逃生。”

    凤浅边跑边道:“臭老太婆,你用不着说话来气他分心,我这是识事务,不拖他后退。他才能全心收拾你。”

    止烨好气又好笑,这丫头逃命还能有思和人斗嘴。

    “可惜你注定得留在这儿,给他拖后腿。”夏老太婆怪腔怪调。

    凤浅暗叫了一声不好,一块石块从天而降,堵住她的去路,就算惜惜他们在外面听见动静,来撬开这块石板,也得费不少功夫。

    如果止烨打不过这个老太婆,她和止烨可就要挂在这里了。

    凤浅很快发现,显然自己低估了止烨。

    没几个回合,夏老太婆就被止烨逼得没有了还手之力。

    这时,山洞的另一头传来开门声,接着看见云末和玉玄的身影出现在前面石屋的台阶上。

    一个止烨,夏老太婆已经对付不了,再来一个玉玄,她只有死得更快的份。

    凤浅忙向玉玄招手,“玉美人快来砍了这恶婆子。”

    玉玄立刻握着大刀向这边跃来。

    夏老太婆猛地瞪向凤浅,眼里的恨意象是要将她千刀万刮,突然不理会止烨向她肩膀抓落的一抓,奋力把手中拐杖向凤浅掷去。

    以凤浅现在的身手,肯定躲不开。

    止烨忙抽回手,向拐杖击去,硬生生地把飞向凤浅的拐杖拍开。

    夏老太婆乘着这瞬间的空隙,不但不逃,反而向止烨扑来。

    一块石壁在她身后迅速落下,把玉玄和云末拦在了石壁外,而他们三个被囚在了一个很小的空间里。

    接着她的身体象吹气球一样膨胀。

    凤浅奇怪地‘咦’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止烨脸色猛地一变,一把捞过凤浅,把她紧抱在怀里,压在石壁上,用自己的身体将她完全覆盖。

    凤浅的脸紧贴在他结实的胸脯上,听见他有力沉稳的心跳声,看不见他身后情形,只听见‘嘭’地一声,接着闻到一股火药炸开的味道。

    立刻想到前一阵在书里看到过的一种极端的杀人方式,自爆。

    那些杀手,用特殊的方法在身体里储存火药,然后引煤爆自己,与人同归于尽。

    书上说,用这样的方式杀人,只要近得了身,几乎是万无一失。

    这狭窄的空间,夏老太婆离他们只有半步距离。

    凤浅后背升起一股寒意,抬头向止烨的脸看去,只见他正着低头凝看着她。

    他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

    凤浅心头猛地一紧,飞快地伸手往他后背摸去,入手一片湿濡。

    手不自禁地微微发抖,慢慢缩回来,掌心一片血红。

    脑子‘嗡’地一下。

    “别怕,我没事。”止烨声音虚弱得象是被风一吹就能散去,接着他身子一沉,重重地压在她肩膀上,昏迷过去。

    凤浅只觉得心脏死死地堵在了嗓子眼上。

    她在二十一世纪时,受过大大小小的伤,没有害怕过,只有天佑死的那次,她害怕了。

    而现在,这种极度的恐惧再次浮了上来。

    “别吓我,止烨,你别吓我。”

    她不知道他背后伤成什么样子,怕引起大出血,不敢乱动,紧紧扶着他的肩膀,慢慢滑坐下去,尽可能的不扯动他后背的伤。

    他比她高了很多,这时又全无知觉,身体越加的沉重。

    凤浅又不敢动作过大,坐下这简单的动作,做起来却无比的艰难,好不容易才顺着墙壁滑坐下去。

    止烨双目紧闭,一张惨的脸,嘴角溢出血,靠在她怀里。

    他总穿着黑色衣服,一身黑衣虽然被鲜血浸得透湿,看上去却也不算太过吓人。

    但凤浅心里象压了块石头。

    他发现了夏老太婆自爆,他完全可以不用管她,躲到离夏老太婆最远的角落,保护好要害,就算受伤,也不会伤太过厉害。

    可他却为了她,竟完全不顾自己,站在了离夏老太婆最近的地方,用自己的身体把她牢牢护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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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斩魔大会

    第198章斩魔大会

    凤浅平时和他也算不上太好的交情,这一刻,心头竟象撕裂一般地痛。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逼着哭腔报怨,“你傻的吗?这种时候,难道不该先想办法保住性命?我虽然我对你来说有用,但如果你死了,我再有用,也变得没用了。”

    她自然得不到他的回应。

    凤浅深吸了口气,尽可能轻地令止烨趴在她腿上,向他背上看去。

    止烨后背鲜血淋漓,森森见骨,没有一块好肉,脖边的动脉也被炸裂,鲜血汩汩流下。

    看清他的伤,凤浅整个都懵了。

    后背的伤固然很重,但只要能设法包扎,吊住性命,出去后,还能想办法救治。

    可是动脉破裂,是片刻间就会死人的。

    凤浅颤着手,飞快地压住他颈部动脉,可是哪里压得住,鲜血不住从指缝中涌出。

    这种情况,唯一的办法就是一边输血,一边缝合破裂的动脉血管进行止血。

    她固然懂医,但他们现在被囚在石室中,根本没有这些条件。

    从指缝里淌开的血,转眼间染红了她的手,刺得她眼睛发花。

    凤浅的心紧抽得发痛,只盼玉玄和云末尽快打开石门。

    如果能有人搭把手,或许她还能拼着给他缝合止血。

    她的手死死地压着他的伤口,不敢有丝毫放松,她一但放手,不会超出十五分钟,他身上的血就会流空,神仙都救不回他了。

    凤浅盯着纹丝不动的石门,心一点点地下沉,好像沉进了无底的深渊,绝望地徘徊。

    把唇咬了又咬,却也无法忍下眼底涌上来的泪,“止烨,你要撑住,只要撑住了,容瑾一定有办法救你。”

    凤浅看一眼止烨苍白的俊颜,又焦急地看一眼前面石门,那门没有半点动静。

    明明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她却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撑住啊。”泪糊了眼,看不清面前的门,也看不清怀中染血的俊颜。

    怀中人象是听见了她的声音,微微动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看见她脸庞上滚下一滴泪落在他的脸上,他想抬手去拭她脸上的泪,却最终没能把手抬起来。

    他连说话都很吃力,却装出没事一样地笑一笑,但那笑还没在嘴角牵起,就已经消失,“不要哭,我没事。”

    这样的伤,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不会没事,何况是懂医的她。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她心里更是酸楚,“我娘到底答应了你什么,你可以连命都不要。”

    他又笑了一下,“她答应了我些什么,让我想想……”他说出这话,却引来一阵咳,抽动伤口,伤口涌出了更多的血。

    身为医生,凤浅头一回慌了神,俯低身子,在他耳边叫道:“不管她答应你什么,如果你死了,我就让我娘什么也不给你。如果你不想什么也得不到,就不要再说话,不要再乱动,不要死……”

    “如果我不死呢?”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身子一颤,半晌,才重新出得声,“这是你说的。”

    这是他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再之后就再没了知觉。

    他的身体完全地软了下去,沉沉地压在她腿上,压得凤浅整颗心都冷了。

    她不肯死心地压住他的动脉,不过是让血流得慢些,但血仍在不住地流失,这么下去,止烨仍难逃失血过多而而亡。

    血染红了她身上素衣,她甚至感觉到他生命的流失。

    咬牙一咬,这样看着他死去,倒不如赌一把。

    空出一手,从怀里取出她自制的救命工具。

    有缝合伤口的针线,和一条两头穿着空心针的细管子。

    将其中一头针头扎进自己的手臂上的血管,将另一头扎进他的手臂血管。

    把他的手臂微微抬高,能让自己的血,从他的手臂流入他的体内。

    她是o型血,只希望他不要是什么特殊血型,和她的血冲突。

    试着放开手压着的动脉血管,进行缝合。

    但在她放手的一刹那间,她就知道自己错了。

    刚才被压制住的血流突然间找到了出口,完全不受控制地涌出,止烨身体微微一颤,转眼间没了呼吸。

    凤浅抱着没了气息止烨,脑中一片空白。

    忽地闻到一股清幽的橘子花香,眼前飞过一只小小的赤红彩蝶。

    彩蝶飞上止烨的伤口,扑腾着翅膀,不再离去。

    凤浅望着那只赤红彩蝶,仿佛耳边响起一个女孩的声音,“这是什么蝴蝶?”

    另一个男孩子的声音响起,“这叫赤血蝶,漂亮吧?”

    女孩道:“可以给我吗?”

    “可以,不过给了你,你就是我的了。”

    凤浅抚上自己额角。

    止烨!

    她记起了他,可是记起得的太晚……

    她看着那只赤血蝶,捂了嘴,泪不住地涌上来,却哭不出声。

    橘子花香越加的浓郁,又有好些赤血蝶飞来,飘浮在身边,如同一朵朵发着红光的花瓣,轻轻拂上止烨的身体。

    他仍在不住淌出的血,竟渐渐地止住。

    凤浅惊住,怔怔地看着成群的赤血蝶轻柔地在止烨伤口上拂过,那些伤口在光晕下迅速愈合,转眼间竟连伤疤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赤血蝶光成光晕消失在空中,那橘子花香也渐渐散去。

    凤浅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伸手向他背上摸去,刚才还烂得见骨的后背竟完好如初,结实而光滑。

    她大口地吸力,“这不是梦,不是梦。”

    吞咽了一下,又伸手向他脖子上拭去,拭去脖子上糊着的血迹,看见下面完好的肌肤。

    如果不是他身上残留的鲜血,她一定会认为刚才只是一个梦。

    大着胆子,把手覆在他的颈侧,指下有轻微的脉动。

    凤浅整颗心都卡在了嗓子眼上,抖着手指,试着伸到止烨鼻子下。

    微弱的气息拂上她的手指。

    “止烨。”凤浅胸口紧窒得透不过气来,生怕这是幻觉。

    把他翻转过来,摸到他的心跳,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虽然她无法理解,刚才发生的一切,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止烨活过来了。

    石门哗地一声打开。

    玉玄直扑进来,看见一身是血的凤浅,和人事不知的止烨,脸色大变,急步跑来,“这是怎么了?”

    跟在他身后进门的云末也吃了一惊,三步并两步地上来,蹲下身,把了下止烨的脉搏,松了口气。

    止烨的脉搏虽然微弱,但无大碍。

    “他怎么样?”玉玄急红了眼。

    “没事,带他去找容瑾。”云末向凤浅看去。

    “我没伤到。”凤浅见到他们,心总算定了下来。

    云末已经看清,她虽然一身的血,但衣裳完好,没有破损,可见这些血,都不是她的,视线落在了凤浅和止烨还连在一起的输血管子上。

    凤浅淡定地拨下针头,麻利地撕下一片衣角,把止烨手臂上的针头孔绑住,任由玉玄抱着止烨快步离开。

    她压着自己手臂上的针头孔,“夏老太婆自炸了,止烨被震晕了。”

    她不知道刚才神奇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但直觉这样诡异的事情传出去,一定会给止烨带来祸患。

    所以闭口不提。

    云末扫了眼炸得零零碎碎的焦黑残骸,轻点了点头。

    有人在这狭窄的空间自爆,凤浅能丝毫不损,只能是止烨用他的身体来护住她。

    这样的话,止烨就会受更重的伤,绝不可能只是震昏过去。

    他又看向凤浅拨下的针头。

    凤浅默默地把输液管收起,又拾起掉在地上的半边玉佩,放进怀里。

    “你还好吗?”云末拂开她脸上湿濡濡的碎发。

    “我没事,止烨他……”

    “有容瑾在,他不会有事。”

    凤浅放心了,扶着墙起身,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才发现腿早软得站不起来。

    云末把她打横抱起,向门外走去。

    “我只是……”凤浅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下,自己只是腿麻,而不是吓得腿软。

    “你就不能安分吗?”他声音仍然温和,但不掩责备的口气。

    “我都说了没事了。”凤浅在二十一世纪时,几次在生死边缘上滚过,对自己的生死看得很淡。

    他脚下停了停,转头向她看来,眼里是凤浅从来不曾见过的愠怒。

    之前是太阳岛,而这次又近距离地去接触魂殿的人。

    虽然明知止烨会保她安全,但在石门落下的瞬间,他仍止不住的担心。

    凤浅被他看得心虚,慢慢垂下了头。

    “你们的事,做完了吗?”凤浅一想到,他们做什么事,都把她撇在一边就憋屈,但她不过是半路回到这身体里的游魂,没有资格要求他们什么事都向她汇报。

    他轻‘嗯’了一声。

    魂殿的人在古井里埋下了三生石碎片,就一定在红秀村设置了据点。

    只是魂殿的人太狡猾,他们明知道他们的据点就在红秀村,却查不出来。

    他知道当年魂殿靠着红秀海域吸收资金,所以红秀海域一定有人和魂殿来往。

    只要找出红秀村里的这个人,就能查到魂殿的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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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强词夺理

    第199章强词夺理

    为了引出魂殿的线人,惜惜才安排了这场拍卖会。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正因为这场拍卖会,发现夏老太婆把寒烟送去拍卖场。

    如果没有强大后盾的人,绝不敢在公然收留了寒香后,又把寒香送去拍卖场。

    她敢这么做,一定有人在她身后,为她安排好退路。

    能有这能耐的人,只有魂殿。

    所以他们安静地等着寒烟被人拍下,夏太婆得了钱,必须把绝大部分的钱交给魂殿的人,那么他们就可以顺藤摸瓜地找到魂殿据点。

    凤浅一个报不平,把计划打破。

    虽然惜惜布下烟雾阵,但只能短时间地迷惑夏老太婆,却骗不了暗处魂殿据点的人。

    魂殿据点的人一但发现他们暴露了,立刻就会撤离。

    守着夏老太婆,不过是想能捕捉到点蛛丝马迹。

    现在夏老太婆自爆,这条线也就此断去。

    他们这趟计划已经失败。

    凤浅等了一阵,不见他说话,没话找话,“我们府上要多一个人了。”

    “嗯。”

    “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

    “嗯。”

    “其实她是一个蛟人。”

    “嗯。”

    “你……生气了?”

    “你说呢?”

    “你不会这么小气。”

    “我还真这么小气。”

    云末一直抱着凤浅回了住处,吩咐千巧备了浴水,才放下她离开。

    一二三四和寒烟已经回来。

    凤浅惦记着止烨的伤,快速洗干将身上的血腥,换过衣服就朝着止烨房间走去。

    进了门,见容瑾正在给止烨盖被子。

    轻手轻脚上前,小声问:“他怎么样?”

    容瑾连眼角都不瞟她一眼,转身出屋。

    凤浅忙上前拽住他的袖子。

    他冷眼瞥来,睨向被她拽着的衣袖,示意她放手。

    凤浅拉着不放,坚持自己的问题,“他因我而伤,我有权知道他的情况?”

    容瑾眉头微微拧起,扫了她一眼,终于薄唇轻启,“内脏俱损。”干干脆脆,没一个多的字。

    “会死吗?”凤浅仍攥着他不放。

    “不会。”他从她手中扯出自己的衣袖。

    “如果遇上大动脉的血管破裂,你会怎么办?”

    “先刺穴减缓流血,再护住心脉,然后缝合破裂的血管。”

    凤浅怔了一下,他竟会缝合伤口。

    “教我刺穴减缓流血的方法。”

    他直接不理她了,回了自己房间,顺手关了门,把凤浅关在门外。

    凤浅望着紧闭的房门,撇了撇嘴,这人还真是不近人情。

    悻悻地回到止烨房中,见止烨嘴唇发干,取出干净丝巾,在杯中沾了些水,轻轻抹在他唇上。

    在床边坐下,摸了摸额角,低声道:“以后不要做这种傻事,这种时候,活下来的那个才是最痛苦的,我宁肯是死了的那个。”

    云末站在门外,听见她这句话,一双眼黑得越加的深沉。

    凤浅深吸了口气,为止烨掖好被角,看着他如同熟睡的英俊脸庞。

    耳边响着止烨先前问过的话,“你真不记得小时候的事?”

    心里一阵痛楚,她真不记得了太多的事。

    容瑾的药童进来,“我要给止烨公子擦身子,郡主请回避。”

    凤浅只得起身出去。

    回到自己房中,取出从夏老太婆那里捡来的半边玉佩,递给寒烟,“这是你的,拿去吧。”

    寒烟接过玉佩,眼圈一红,正想谢谢,无颜摇着扇子歪在门框上,视线落在寒烟手中的玉佩上。

    寒烟忙把玉佩收进怀中。

    无颜勾唇笑了一下,“虞皇出游常州,让你过去看一看她,云末说一会儿就动身,让你快些收拾。”常州离红秀村不过一天的路程。

    “他为什么不自己来说?”

    “他得安排这一大堆人马的吃宿,所以只好让我这个闲人来跑跑腿。”

    凤浅皱眉,“止烨……”止烨伤重,这时候不适合赶路。

    “止烨暂时留下,由容瑾和玉玄照看。”

    凤浅放了心,“我们去见虞皇,跟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我和郡主的关系……怎么能是外人。”他挑了挑眉,媚眼一眨,“难道郡主忍心让无颜孤零零地一个人上路。”

    凤浅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们都是从北朝出来的,凤浅也不好拒绝他同行,转身让千巧收拾行礼。

    无颜又睨了寒烟一眼,才转身离开。

    寒烟想去帮千巧。

    凤浅拉住她,“我带你回去,不是想要你做我的奴婢。”

    寒烟怔了,迷惑地看向凤浅。

    “在长乐府,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但记住,你不是奴婢,没有义务服侍任何人。如果你想找你的哥哥,我也会帮你找。”

    “我不想找。”寒烟低下了头,她是蛟人,如果出现在哥哥身边,就会把他的身份暴露出来,给他招来无妄之灾。

    凤浅轻叹了口气,真是个善良的姑娘。

    无颜回到房中,依在窗边,手腕一转,手中多了块半圆形的龙纹玉佩,如果仔细看,能看出这块玉佩只是环佩的一半,上头刻着‘平安’二字。

    他把玩着玉佩,眼底沉得不见一丝光亮。

    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他手一握,再摊开手,玉佩已经不见。

    “进来。”

    小厮推门进来,“云末公子问公子,可还有什么事没有做完的?”

    “没有了,我随时可以动身。”

    小厮行了一礼出去。

    临行前,凤浅又去看过止烨,确认他真的没有大碍,只是需要静养一阵,才放心离开。

    到了门口,听见小厮站在容瑾门口,道:“容公子,柳儿姑娘等在村口,说想来照顾止烨公子。”

    凤浅心里突然间有些别扭,想听容瑾怎么说,却见云末已经等在车边,向她望来,她只得迈出门槛。

    左右看了看,不见寒烟。

    云末道:“要留一辆车给止烨他们,所以寒烟姑娘和千巧一辆车。”

    “哦。”凤浅爬上马车,进了车厢。

    寒烟是姑娘家,不方便和她的侍郎们同车。

    惜惜正坐在车里,拔弄着小金算盘发呆,见凤浅进来,神色有些不自在。

    凤浅装作往他脸上摸,他吓得急忙后退,缩在车厢一角。

    他刚才还在为凤浅和止烨出事而内疚,现在看来,对凤浅这个人根本不用觉得内疚。

    凤浅扬眉,这才是他该有的样子。

    把肉丸子放了出来。

    肉丸子这些天基本上都是被关在三生镯里,早闷得起灰,得了自由,撒着脚丫子在车厢里乱蹦乱跳。

    凤浅把它抓住,“有没有可以让人立刻止血的药?”

    肉丸子好不容易得了自由,玩得正欢,被凤浅抓住,十分不爽,装傻不回答她的问题。

    如果它说不知道,凤浅也就算,它偏偏不哼声,说明它知道。

    凤浅在它腰眼上捅了捅,肉丸子痒得直扭胖呼呼的身子,瞅着才上车来的云末求助。

    “凝血丹,七级丹药。”云末摸了摸肉丸子的小脑袋。

    凤浅的肩膀垮了下来,七级,遥遥无期啊。

    肉丸子瞧着凤浅没精打采的模样,后悔地绞手指,早点告诉她,早点打击她一下该多好。

    马车转眼间到了村口,凤浅揭开帘子向外看去,只见村口果然停了辆小马车,捏着肉丸子的手不由地紧了。

    肉丸子被凤浅捏得有些透不过气,使劲抠着凤浅的手,“变态女人,快放开我。”

    它的爪子刮过凤浅的手,凤浅心思在车外的小马车上,突然吃痛,‘呀’了一声,想也没想地松了手,恰好肉丸子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往上蹦,结果整个身子飞了出去。

    眼看鼻子要撞上车壁,云末把它接住,抱在怀里,又取了颗丹药给它。

    肉丸子这才想起,云末上次给它的丹药,还没来得及问凤浅,可不可以要。

    望着云末手中的药丸直流口水,却不敢接。

    凤浅抓起肉丸子,顺手把它的嘴往惜惜身上蹭了蹭,把肉丸子的口水全抹在惜惜的衣袖上,又拿了云末手中药丸直接塞进肉丸子嘴中。

    惜惜瞪着袖子上的湿渍僵住,过了好一会儿脸由红转黑,“停车,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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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吃了豹子胆

    第200章吃了豹子胆

    他一刻钟都不愿和这恶心的女人呆在一起了。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肉丸子含着丹药,羡慕地目视着惜惜下车,眼珠子乱转。

    或许它可以再气一气凤浅,然后也可以离她远远的。

    见凤浅还在回头看村口的那辆马车,哼哼唧唧地道:“等止烨公子醒了,睁眼就看见柳儿姑娘,郎情妾意,多半是要恩爱一番的。”

    凤浅直接把肉丸子丢出窗外,“你去告诉她,止烨名花有主。”

    小雪猴连车外的柳枝都不用碰一碰,直接在半空中扭了个身子,弹回车厢,缩到云末身后,免得再被凤浅丢出马车,“白痴女人,她不懂猴话。”

    凤浅翻了个白,不知谁才是白痴。

    她和小雪猴是用意识交流,其他人听不见,而小雪猴叫出来的声音,只是寻常小猴子那样的吡吡声,柳儿能听得懂才怪。

    何况,止烨哪怕身上只有一两银子,都会去给柳儿买药,他对柳儿做到这一步,可见是真心喜欢柳儿,只不过和她母亲签下了协议,有她这块绊脚石在,所以才不能和柳儿正大光明在来往。

    现在伤成这样,最想见的也应该是心爱的女人。

    柳儿这时候想去照顾他,也是理所当然的。

    她固然可以用当家夫人的身份不让他们见面,但他救她一命,她这么做的话,简直就是恩将仇报。

    关键是,止烨早晚会知道这件事,到时不知要怎么怨恨她。

    她何必只凭着那点莫名其妙的不舒服,做这种恶人。

    头上的绿帽子戴着就戴着吧。

    回头见云末正静静地看着她,她明知道他听不见她和肉丸子的谈话,但仍觉得他好像看透了她,知道她刚才做的事。

    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我这小宠太没规矩,欠调教,不时地要教育一下的。”

    肉丸子立刻反驳,“没规矩,欠调教的是你这个变态女人。变态女人半点不懂得爱护幼小,居然把我直接丢出车厢,也不怕摔着我,压着我。”

    它是在山里窜上跳下的野猴子,而车外尽是柳枝,它随便伸个手就能抓住几根,这也能摔着它,才叫见了鬼。

    凤浅直接当没听见肉丸子的抗议,看着云末笑得一脸春风,“你懂医?”

    云末给止烨把脉的动作麻利熟练,凤浅当时只顾着担心止烨,并没多想,现在闲下来就品出味道。

    “略懂。”

    “略懂?”那手法,凤浅怎么看都不象是略懂,而是很懂。

    “人在外,总要遇上各种事情,病病痛痛更是不能勉强,所以也就多少学了些。”

    凤浅无语,她花了十几年时间,才学了这身半吊子医术,对止烨的伤都不敢下结论,他只是多少学了些,就敢断言止烨无碍。

    “你到底会多少东西?”遁术,医术,算术……除了这些,平时遇见的事,也没见有哪样难到了他。

    “有需要的,都懂点。”他语气自然,好像在说,他会的都是吃饭睡觉这样的本能事。

    凤浅审视他,他也在审视凤浅。

    寻常人亲眼看见夏婆婆自爆那样的可怕事,按理会吓得不轻。

    她眼里没有恐惧,只有担忧和没能退去的惊愕。

    夏婆婆整个身体爆成了碎片,其威力可想而知。

    止烨为了保护凤浅,没办法再护住自己的要害。

    他受到这样大的冲击,情况一定很糟糕。

    她用了一根管子,把自己的血注入止烨身体里面。

    更说明,当时止烨一定出了很多血,多到让她要用这样特别的方法来救治止烨。

    因此,他可以断定,止烨当时生命垂危。

    止烨不是寻常的人,在生死的边缘,会自发地自救。

    他相信她一定看见了那些不同寻常的事,但她在看见他们后,却半字不提,象什么也没有看见。

    她下意识地在保护止烨。

    现在的她冷静,坚强,不再是儿时那个只知道缩在他身后,寻求庇护的小女孩。

    他很想知道,什么样的环境,才让她变成现在这样。

    “如果不想柳儿见止烨,只要郡主的一句话就可以办到。”

    他一句话就踩到了凤浅的痛脚。

    凤浅有些窘迫,“都说宁拆十座桥,不破一桩婚。我最近正在吃斋念佛,怎么能做这棒打鸳鸯的事。”

    “你早上才吃了个油鸡腿。”云末温柔提醒。

    “我那是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凤浅面不改色。

    云末偏头笑了一下,手指突然卷了她耳边乱了的一缕碎发,慢慢绕到她耳后。

    他做得很慢,生生把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做得暧昧无比。

    凤浅感觉到他指上的发丝在脸上挠过,痒痒地,那痒仿佛不在脸上,而在心上,痒得她呼吸有些不顺畅。

    她不习惯这样的**调调。

    想把他的手推开,却象被施了定身法,半点不能动弹,只能任由他摆弄。

    “郡主想要什么样的一桩姻缘?”他的声音极轻极软,象情人间的亲昵爱语。

    明明是很寻常的一句问话,凤浅的脸却象被火烤过,瞬间腾起两片红云。

    想起儿时被小郎抱在怀里,在灯下看书的情形,心里象烤了一笼热炭,暖乎乎的。

    但紧接着想到穿身为诏王的小郎身下承欢的情形,如同一盆冷水泼在心头的暖笼上,火星子都不剩下半点。

    清亮的眸子忽明忽暗。

    他明明知道是她,明明知道她对他依赖,却还跟她打那荒唐的赌。

    她那时竟傻到以为他不是脑子进水,就是太过于自大,自己捡了大便宜,现在才知道,他打的那些小算盘。

    她缺阳气,而他可以给她阳气。

    而且他的身份,她早晚会知道,知道了以后,她如果抛不开儿时的情意,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情和欲,他们之间全有了。

    那么他们之间离爱,还能有多远?

    凤浅自嘲一笑。

    她讨厌被人强迫,被人利用,哪怕他是她的夫君。

    说的好听,他是腹黑,说的难听就是奸诈。

    她脸上阴晴不定,恨不得在他身上咬下两口肉来。

    小郎,你这个奸人。

    你可以腹黑,难道我就不可以无赖?

    忽地眼角一抬,勾起一丝妩媚笑意,握住云末停在她耳边的手,“我想要的姻缘嘛……要身边美人环绕,每晚上的枕边人要不同,男的女的都没关系,关键是要漂亮,看着养眼,而且床上功夫要好,好到能让人醉死温柔乡。”

    云末眼角噙了三分笑,不接她的话。

    凤浅接着道:“对了,我看你就挺好,人长得好,又能干,要不你来做我后宫的老大,众多美人都归你管着。”

    云末笑而不语,越加好奇,她以前是怎么长大的,竟把她儿时娇柔乖巧的性子扭曲成这样。

    “这样的姻缘是不是挺好?”凤浅自己都觉得自己太不要脸,太没下限。

    “郡主是想让天佑太子也归云末管着?”云末不愠不恼,一针见血。

    “那肯定不成的,他那倔驴如果娶了我,怎么可能还让我后宫美人三千,我自然是不能嫁他的。”

    云末睨着她似笑非笑。

    凤浅皱眉,“要不,你跟他打一架,把他打跑了,他自然不敢再起娶我的心思。”

    “他可是南征北战的将军,而云末……”

    “明的不行,我们来阴的,他再有本事,也躲不过暗箭。这是你最擅长的,是不?”谋士嘛,不想阴谋诡计,想什么?

    “郡主为什么会认为,天佑太子会要郡主的一颗忠诚之心,而云末却会甘愿做那众夫之首,打点后宫?”

    凤浅僵住。

    云末本是她院子里侍郎之一,她才信口开河,来糊弄云末。

    这时,蓦地想起他是何等清高的一个人,否则的话,又怎么会和极品女一直保持着亲近却不亲密的关系。

    她这玩笑开过头了。

    悻悻一笑,“其实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真心爱我,而我也爱他的男人。找个太平的地方,做做小买卖,养几只猫猫狗狗,再生两个孩子,累了可以靠在他肩膀上,看孩子和猫猫狗狗打架。”

    他凝看着眼前的小女人,眼里的笑慢慢退去。

    从凤浅手中抽出手,退过一边,取了本书出来翻看。

    如此简单的一个愿望,对许多人而言,却是遥不可及。

    数千万的百姓,苦守着一潭毒水,每天都有孩童承受不了水里的污毒而夭折。

    他们怀抱着孩儿冰冷的小尸体,有的只有痛苦和绝望。

    他安静地坐在车厢一角,明明还是平时的温文尔雅的模样,但凤浅却感觉到一股距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自从她从棺材里醒来,他温柔地来到她身边,每一句话,第一个动作都让她觉得亲昵温暖。

    这样疏远的感觉,还是第一次。

    凤浅在二十一世纪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被人疏远惯了的,但云末这时的这种疏离感觉却让她心里微微刺痛。

    真是过惯苦日子的人,突然过上好日子,三天就能适应,适应了好日子,再过苦日子,就觉得很不习惯。

    凤浅六岁以后就离开了这个世界,这具身体后面七年,都不是由她活出来的。

    她从来没有在优越的环境中生活过,更不会因为云末他们几个在府里的身份,她就真当他们是给她暖床的侍儿。

    凤浅很清楚,侍郎,只是他们留在府里给她支撑阳气的幌子。

    等有一天,他们不再需要母亲给他们的东西,他们就会毅然离开。

    不但她明白,极品女同样明白,所以才会出现,他们顶着长乐郡主的侍郎的名分,却半点不把她这个郡主放在眼里。

    后宫什么的,她不过是玩笑,也只能是玩笑。

    但经过这些日子的一起生活,她把他们当成了家人。

    虽然‘家人’二字,对她而言,实在太奢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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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老虎嘴下抢人

    第201章老虎嘴下抢人

    凤浅的掌心里还残留着他手上的余温。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她慢慢把手攥紧,希望那点余温能留得长久一点。

    压下内心的失落,没事一样趴到矮几上,托着腮帮子,看着云末清秀俊逸的眉眼,“不如我见了母亲,和她说说,让你回虞国吧。”

    对外,她是虞皇的义女,义女也是要叫母亲的。

    “郡主希望我回虞国?”云末的语气淡淡的,眼只看手中书页,不看凤浅。

    “你也老大不小了,换成别人,早妻儿满堂,你这么耗在长乐府,实在浪费大好光阴。”

    这里的男人,大多十五六岁就娶妻成家,到他这年纪早纳了好几房小妾,生了一堆孩子。

    而他顶着郡主侍郎的名分,都快二十了,还一个人单着。

    云末是个人才,留在长乐府管管杂事,实在太浪费人才。

    靠着书信来决定云末的前程,凤浅觉得太过草率。

    母亲远在虞国,要想见一次,绝不容易。

    难得这次可以见着母亲,正好可以借着这次机会,和母亲好好地商量一下,给他谋个好前程。

    他抬眼向她看来,看进她的眼,她眼里一片真诚,他能感觉到,她这次并非随口一说。

    “你可知道虞国现在是什么情形?”

    “什么情形?”凤浅皱眉,虽然各国情况都打听了一些,但那些都是远道消息,一层层传过来,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就不得而知了。

    “虞上皇传位皇上,传位不传权,真正揽大权的,仍是太上皇。太上皇信身边的国师,多过皇上。国师在虞国的地位无人可比,就连执掌兵权的魏家也是国师女婿。皇上这些年,虽然也慢慢有了自己势力,太上皇对皇上的作为不是不知,而是睁只眼闭只眼,郡主可知道太上皇为什么要睁只眼闭只眼。”

    “为了抑制国师。”

    “不错,太上皇乐得看国师和皇上斗,他们只有斗,才会有所折损,不会一家独大。但前提是皇上的势力在太上皇可以掌控的范围之内。郡主让我云末回虞国,是帮太上皇呢,还是帮皇上?”

    凤浅深吸了口气,就算她不懂宫斗,这么简单的道理,她还是可以想通的。

    云末回去,等于给母亲添了一对翅膀,而太上皇绝不会允许母亲飞起来。

    不让母亲飞起来,就只能折了她翅膀。

    所以云末回虞国恐怕不是谋前程,而是踏上黄泉路。

    凤浅突然间觉得,母亲把云末留在长乐府,不是仅仅为了教导她这么简单,而是在太上皇看不见的地方,建立的另一股势力。

    云末的谋略,于家的财力,水族的官运,容瑾的医术,止烨的未知能力……

    现在又送来了一二三四。

    这只是她能看见的,不能看见的,不知道还有多少。

    凤浅自嘲地笑了一下。

    把这些人聚拢在一起太过显眼,难免不会被人猜疑,但有她缺阳气为幌子就不同了。

    她还想给云末谋前程,简直异想天开。

    “当我没说。”凤浅想通了这点,反而释然了。

    在她不能炼出赤阳丹以前,他们继续用她当烟雾弹,而她继续拿他们当符身护。

    彼此利用,共同获利。

    只是,在她刚刚觉得自己有家人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只是这些‘家人’的一个工具,这种感觉实在不好。

    凤浅正有些郁闷,一梅在外面传话,说虞皇要迟两天才到常州,让凤浅路上不用太赶。

    虽然,她儿时过得无比凄惨,但她母亲并不是对她不理不顾。

    起码让老妪把她交给父亲。

    就算她是母亲用来养兵的工具,但这些人确确实实全心护着她。

    止烨为了救她,差点丢掉性命。

    不管止烨是为了她,还是为了与母亲之间的协议,终究是救了她。

    再说,母亲做为一个傀儡皇帝,如果没有一系列的手段,也无法生存。

    所以,凤浅明知道自己只是一颗棋子,母亲在她心目中,仍不是那么不堪。

    她打出生就没见过自己的亲娘。

    这次是第一次去见母亲,难免紧张。

    想着别人去见家中老人,都少不得带上大包小包的东西。

    她对自己的这位母亲的喜好一无所知,加上她这位母亲当着皇帝,什么也不缺,想送一样合她心意的东西,真不容易。

    凤浅想爆了头,也不知道该送点什么。

    好在母亲到常州的时间延后了两天,她还有时间好好想想。

    想到之前听红秀坊的人说,这附近有一个叫张家村的地方,村里有一个叫张卢的人,编出的草藤枕,夏天睡上一整夜都不会起汗。

    凤浅想,宫里的人什么珍贵东西都有,但宫里负责采办的人,未必敢拿这种乡里人用的东西给母亲。

    横竖没事,不如在张家村停一停,看一看那草藤枕是不是真有这么神奇。

    如果真有这么好,送给母亲,倒也算是一片孝心。

    张家村只得二三十户人家,很容易就打听到张卢的住处。

    凤浅不愿一大堆人拥进村,吓着村民。

    除了云末陪着,就只带了一梅。

    张卢五十来岁,一脸的憨厚。

    屋里堆着大大小小不少藤枕。

    凤浅拿起一个,藤枕织纹细腻,丝毫不差过她府上的那些所谓的大家产品。

    大冬天拿在手上,并不凉手,但清爽舒适,恐怕到了夏天真能不起汗。

    也就挑了几个,正要离开,张卢说,他才编了床席子,也和这草藤枕一样,睡着不会发热起汗。

    枕头小,不发热起汗,已经不容易,垫在身下的席子能做到这点,就越加困难。

    凤浅虽然不太相信,但仍跟着张卢走到院里观看。

    凤浅身边的用来压草藤的石轮突然滑脱,向她压来。

    一梅离得远,想施救已经来不及。

    云末猛地把凤浅往旁边一推,凤浅险险避开石轮,而云末的一只手却被石轮压住。

    凤浅忙爬起身,向压石轮下的手看去。

    压在石轮下的手血肉模糊,也不知道骨头有没有压碎。

    凤浅心头一紧,叫住想推开石轮的一梅。

    如果把石轮推开,那么石轮就又得在云末的手上再辗过一次。

    云末的手已经受伤,如果再辗一次,会伤上加伤。

    果断道:“抬起来。”

    一梅功夫虽好,但终究是个女子,力气有限,而凤浅就更加没用。

    两个人根本抬不起石轮。

    凤浅向吓得愣在一边的张卢叫道:“还不过来帮忙。”

    张卢见伤了贵人,早吓得面无血色,被凤浅一吼,才回过神来,小心地抬起石轮。

    凤浅再顾不得草藤枕,拉着云末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张家村,回到车上,查看他的伤势。

    云末的手,看上去血肉模糊,伤得极重,但好在没有伤到骨头。

    凤浅给他处理了伤口,小心地缠好绷带,才松了口气。

    云末一声不哼,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看着凤浅熟练地把绷带打了个结,轻轻开口,“你懂医?”

    “略懂。”凤浅学着云末之前应付她的口气。

    云末微微一笑,欣赏着手上包扎得很整齐绷带,“你还会什么?”

    “会抓贼,会杀人。”凤浅心里说,口中却道:“出门在外,生存的本事,都要学一点。”仍是云末的说话口气,云末嘴角的笑意即时深了两分。

    凤浅望着他含笑的眼,淡道:“你故意的。”

    云末抬眼向她看来,迎视向她的眼,“哦?”

    “你是故意受伤。”

    “何以见得?”

    “直觉,你不该避不开。”凤浅倒了杯给他。

    他笑了一下,不答,也不否认,把杯中茶一饮而尽。

    凤浅他们的马车离开张家村,张卢匆忙回屋,一扫刚才的憨厚模样,抱开屋角的一堆草,墙壁上露出一个小洞。

    张卢从洞口钻了出去,钻进隔壁一间屋子。

    他刚刚进屋,一条人影鬼魅一样贴在窗外的房梁上。

    屋里站着一个蓝袍人,袍子上绣着虎头。

    张卢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礼。

    “怎么样?”蓝袍人急急问话。

    “大人,云末不会是诏王。”

    “如何见得?”

    “属下故意弄松石轮,向凤浅压去。”

    “难道说他眼睁睁地看着凤浅受伤?”

    “如果他真那做,反而让人怀疑。”

    “那他……”

    “他出手推开凤浅,自己却伤在轮下。石轮滚下的迅速,寻常人虽然避不开,但功夫稍微好些的,都能避开,何况诏王?所以属下可以断定,他不会诏王。”

    手毁了,还怎么拿武器打仗?

    诏王再狡猾,也不会拿自己的手来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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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赖上他

    第202章赖上他

    蓝袍人长松了口气。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梁上人影跃下房梁,隐身屋后,转眼间去得不见了踪影。

    那人进了林子,抄着进路,几个起落就追上凤浅的车队,脱下身上布衣,露出一身华丽的紫红锦服,跃上凤浅的马车,揭帘进去。

    妩媚的眼睛瞟了凤浅一眼,身子一歪,坐到矮几旁,和云末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惜惜眼里闪过怒意,“就这么放过他们?”

    云末倒了杯茶,放到无颜面前,淡道:“不放了他们,消息又怎么传得回去?”

    凤浅伸手去拨惜惜的算盘子,“你们利用我来演了一把苦肉计,总该让我知道,张卢是什么人吧?”

    “是国师的人。”云末笑吟吟地看着她,“郡主还想知道什么?”

    “你们之前就知道张卢有鬼?”凤浅问开了头,就干脆打破砂锅问到底。

    “是。”

    “你们怎么发现的?”

    “这得拜无颜所赐。”云末轻睨了无颜一眼。

    凤浅迷惑了。

    惜惜把话接了过去,“天下什么稀罕东西,无颜都要亲眼看识一下的,如果世上真有那么神奇的草藤枕,他早就抱上十个八个回去换着用了。从来没有过的东西,突然间在你派人去打听有什么稀罕东西的时候,传得神乎其神。那么这件事,就只有一个可能,骗你去张家村。”

    “他们骗我去张家村的目的是什么?杀我?”

    “如果他要杀郡主,不会选有云末在身边的时候下手。”

    “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试探云末。”

    “他们怎么知道,云末一定会随我进村?”

    “止烨和玉玄都不在你身边,而我是不耐烦跟着你的,所以你身边只能是云末。”

    “可是他们试探云末做什么?”

    云末向凤浅看去,淡淡道:“他们怀疑我是诏王。”

    凤浅心脏猛地一紧,“结果如何?”

    “诏王一身功夫炉火纯青,而我却躲不开那石轮,郡主认为结果会如何?”

    “结果他们认为你不是诏王。”

    云末微微一笑。

    凤浅话头一转,“你是吗?”

    “郡主认为呢?”云末抬头,与她的目光胶在一起,神色淡淡的。

    惜惜把玩着小算盘的手停住,目光停留在云末脸上。

    无颜突然‘哎哟’了一声。

    所有人都一同向无颜看去。

    “眼睛进砂子了,吹吹。”无颜翻着眼皮,凑到凤浅面前。

    凤浅把他的脸推开。

    无颜又把脸侧着凑到凤浅面前,指着脸上的一道浅浅红痕,“刚才追踪的时候,不小心被草杆子刮花了脸,快帮我看看,别留了疤。我一个戏子,可是靠脸吃饭的。”

    “我以为无颜公子是靠嗓子吃饭的。”凤浅鄙视了他一眼。

    这么浅浅的一道红痕,别说不可能留疤,就算留了疤,唱戏时脸上涂那么厚的粉彩,什么盖不住?

    “都得靠。”无颜冲她眨了一下眼睛。

    被无颜一场胡混,凤浅把想问的话给忘了,只是记住了她又被他们利用了一回。

    到常州只有一天的路程,一直强悍的凤浅,却得风寒。

    到了常州,凤浅住进事先安排好的移宫,就一头栽在床上。

    下人送去的饭菜,她闻什么都反胃,什么都吃不上一口,一天下来,小脸瘦了一圈。

    自从凤浅的后宫言论以后,就极少说话的云末看得不忍心,转身去了厨房,回来时,手上端了碗素汤的阳春面,上面漂着细碎的葱花。

    凤浅看着突然有了食欲,闻着那味道,也没有反胃。

    挑了两根面条送进口中,清爽可口。

    凤浅这次出来,厨子是从长乐府里带出来的。

    但这碗面的味道分明不是那厨子做出来的。

    倒象是小郎做出来的。

    她还在麻婆村的时候,一直很穷,平时是吃不上面条的。

    只有她病了的时候,小郎才会去想办法去弄些面粉回来,给她煮上一小碗的阳春面。

    说是阳春面,其实是他切出来的手工面,面条丝细得跟线一样,细滑爽口。

    家里穷,没有什么调料,他却硬煮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来。

    后来凤浅吃过不少山珍海味,却觉得没有一样比得过他煮的那碗阳春面。

    她现在吃着的阳春面,也是用刀细细切出来的面条丝,也是那样幽幽的清香味道。

    “这面是谁煮的?”

    “是云公子。”千巧见凤浅终于吃得下东西,松了口气。

    凤浅看了眼云末裹着绷带的手,心里柔软处轻轻一动,又抬头看了看他那双和小郎一样墨玉般的眼,一口气把那碗面,连面带汤地吃了个干净。

    千巧上来收碗,云末拦住,“让我来。”他收了碗走开。

    “云末。”凤浅望着他的背影叫住他。

    他停下,转身过来,“郡主还有什么吩咐?”

    “谢谢你的面。”

    云末微笑了一下,转身出去。

    凤浅双眼顿时黯了下来。

    心想,是不是该再找机会,把他扒一回,看他到底是不是诏王那混蛋。

    凤浅填饱了肚子,裹着被子发了身汗,风寒也就好了不少。

    等她一觉醒来,见云末坐在床边,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他肩膀上。

    她已经扒过他一回,没看见他身上有纹身。

    肩膀的部位,用人皮面具之类的东西遮掩,很不方便,而且又容易被人看出来,所以凤浅之前才会打消这个念头。

    但这个念头重新萌生。

    如果他身上确实没有纹身,会不会是诏王身上的纹身是假的,是临时画上去的碍眼法。

    云末瞥了她一眼,伸手摸上她的额头,烧已经退了。

    把带来的锦盒放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凤浅不客气地去开锦盒,从锦盒里取出一副做工极尽奢华的金镯子,因为太过奢华,反而显得俗气,这不该是云末的眼光,凤浅不解地向他看去,“送我?”

    云末笑了一下,“郡主送皇上的礼物。”

    “你让我送这个给母亲?”凤浅撇脸一笑,镯子虽然漂亮,但宫里什么样的好手工没有?这镯子不过是在母亲众多镯子里添了一双,毫无意义。

    “嗯。”

    “你这不是坑我吗?”这么没诚心的东西,母亲不会失望才怪。

    “郡主这么认为?”

    凤浅张了张嘴,皱眉。

    她不想这么认为,可是手上的这东西,让她这么想,都难。

    凤浅虽然没指望在母亲那里得到什么好处,但本能的希望能让她开心,但这东西,实在太没有诚心了。

    “郡主相信云末这次,可好?”云末一如既往的沉稳温和,眼里也是一片真诚,没有半点玩味,让她没办法拒绝。

    四目相对,一阵风拂过,带着几片花瓣从窗口飘进,其中一片落在他肩膀上,留连不去。

    半晌,凤浅终于软了下来,伸手拈起他肩膀上的那片花瓣,“如果我被母亲嫌弃了,让我变成了穷光蛋,甚至砍了我的脑袋,你可得陪我?”

    “好。”他捉住她的小手,墨黑的眸子微微一黯,嘴角却慢慢噙上一抹温柔笑意。

    凤浅心口蓦地一荡,渐渐迷失在他墨潭般的眼里,忙深吸了口气,转开脸,避开他的眼,不敢再看,“我得起身沐浴了。”

    他不退反进,向她弯腰下来,凤浅看着他慢慢靠近的脸,心脏差点跳出胸脯,她以为他会吻她,呼吸一紧,正想躲开。

    他的唇却贴上她的耳,柔声道:“你去哪里,哪怕是黄泉路,我也陪着你。”

    凤浅僵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道:“你不过是让我按你的心意送一份礼,用不用做到这一步?”

    同生同死的承诺,怎么能轻易说出?

    “我是认真的。”他温柔的呼吸轻拂着她的耳,她的耳根很快转红,他手指轻抚过她红得透明的耳,“我不会害你的。”

    就算他这时是口蜜心箭,凤浅也无法拒绝,深吸了口气,“我相信你。”

    云末眼里漾开笑意,慢慢退开,“云末告辞。”

    直到他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凤浅才长吁了口气,把玩着那对绞金镯子,实在猜不出他打着什么主意。

    千巧进来服侍凤浅起身,看见她手中把玩着的镯子,奇怪地‘咦’了一声,“这是哪来的镯子?”

    凤浅不答反问道:“送我母亲怎么样?”

    千巧惊讶地看向凤浅,以为她病糊涂了。

    凤浅笑笑,原来觉得不妥当的不止她一个。

    云末到底安的什么心?

    去打听消的一梅回来说,凤锦也来了常州。

    另外随母亲一起来常州的,还有虞彪金的女儿虞金莲。

    虞金彪死了,太上皇心疼虞金彪的一双儿女,恨不得把虞金彪的这双儿女捧在掌心上,封彪金莲为公主。

    次日,虞皇带着虞金莲翩翩到了移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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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不是她的良人

    第203章不是她的良人

    凤浅和凤锦早早地在虞皇的寝宫门口等着,远远看见虞皇的仪仗队,就照着规矩跪了下去。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虞皇快步走来,扶起凤浅的凤锦,双眼直直地落在凤浅脸上,把她仔仔细细地看。

    见凤浅脸色虽然仍然少些血色,但眸子清亮,再不是以前那混混沌沌的模样。

    虞皇满心欢喜,紧接着却是轻叹了口气,牵了凤浅的手进入寝宫。

    那声叹息里包含着说不尽的怜惜。

    凤浅从小跟着老妪和云末,没有享受过母爱。

    这时被母亲握住手,鼻子一酸,竟差点落下泪来。

    大胆地抬头打量自己第一次见面的母亲。

    虞皇长得很年轻,看上去竟象二十来岁的模样,和自己站在一起,竟象自己的姐姐一样。

    进了寝宫,等虞皇坐下,凤锦把送给虞皇的礼物捧了出来。

    虞皇虽然只是太上皇的傀儡,但仍然是太上皇认为最适合做皇帝的女儿。

    等太上皇归西,大权终究是要落在虞皇手中。

    除非在这夺下太上皇手中大权。

    但这么多年来,太上皇手中的大权一直稳妥妥的,没有人可以动摇。

    从太上皇手中夺权的可能性很渺小。

    而虞皇没生育,凤浅只是她收养的孩子,算不上正宗的虞氏血脉。

    所以等虞皇退位,那么虞皇兄弟姐妹的孩子都有可能继承皇位。

    不管以后怎么打算,现在讨好虞皇是必然的。

    凤锦和凤浅一样子难得见虞皇一次,难道得有这样亲近虞皇的机会,也难怪她如此迫不及待。

    凤锦呈上来的是一个温玉暖手壶,晶盈通透,光看外表就是开百座山也未必能得到的上等玉色。

    但不管再好的玉,对皇族来说,都不算太稀罕。

    虞皇看了眼,便点头未意身边女官收下。

    凤锦忙道:“这暖玉和寻常的暖玉还有些不同。”

    “什么不同?”虞皇轻瞥了眼女官手上暖手壶。

    “这冷天捧在手里,固然温暖,但到了夏天,却是冰冰凉凉,不管捂多久,都不会发热,夏天的时候放在手边把玩,也不失是一样子好玩意。”

    无论冷玉还是暖玉虽然都不常见,但只要有钱,还是能买到,但一块玉冬暖夏凉,那就真是稀罕了。

    虞皇也不禁多看了那暖壶几眼,眼里露出一抹惊讶。

    女官检察了暖壶,没有任何问题,送到虞皇手中。

    虞皇抱在手中,果然温暖舒服,轻点了点头,“真难为你有这样的心思。”

    凤锦知道这东西送对了。

    这样稀罕的玩意,凤锦恐怕连自己的母亲都没孝敬过。

    凤浅看着凤母亲怀里的温玉暖壶,自己的那只金钗越加显得寒碜,拿不出手。

    但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

    凤浅只得硬着头皮,把锦盒拿出来。

    女官接过去,打开锦盒,怔了一下,不解地看了看凤浅,送到虞皇手中。

    虞皇拿出金钗看了看,微微一笑,“这钗子到是精致。”

    那钗子如果不是送给虞皇,按做工来说,确实是精致的,但凤浅听了虞皇的话,脸却微微发烫。

    眼角见凤锦眼里分明露出一抹窃笑,而虞金莲意外之后,却象是松了口气。

    凤浅突然觉得,云末让她送这只钗子不是为了孝敬母亲,而是做给某些人看的。

    闲扯了会儿家常话,虞皇话题一转,道:“宁王也到了婚配的年龄了,太上皇的意思,让宁王把婚事了。”

    虞皇虽然没明说让宁王在她们三个中选一个,但当前她们三个人面说这件事,谁还能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凤浅的府上已经有几个侍郎,而且个个都不是好对付的角色,随便提一个出来,都能让凤浅一个头三个大,所以凤浅绝不会想再添新人给自己添堵。

    这件事,自然也就跟她没有关系。

    而凤锦和虞金莲眼皮却是一跳。

    要知道虞国年轻一辈,最有潜力做皇夫的人,一个是云末,另一个就是宁王。

    如果和宁王定下亲事,那么就意味着离皇位近了一步。

    凤锦长在北朝,没见过宁王,但虞金莲却曾见过宁王两面,那绝色的容颜,她至今难忘。

    宁王是太上皇一直想掌控,却又掌控不了的人。

    这样的人,一般来说,只有死路一条。

    但他和云末一样,哪怕是掌控不了,太上皇也不会舍得他们死。

    既然不能掌控,就只能拉拢。

    婚姻一直笼络人心的手段。

    所以太上皇一定会给一个自家的女儿给宁王。

    而宁王是外姓王,在虞国要巩固自己的地位,和皇家联姻也是必然的。

    她推掉了所有上门提亲的人家,就是等着太上皇给宁王赐婚的这一天。

    以太上皇对她的宠爱,在她看来,和宁王的婚事,十拿九稳。

    她只是没想到,太上皇居然没有直接给宁王赐婚,竟让宁王自己选亲。

    她们三个,不是郡主就是公主,个个都是极有身份的贵女。

    宁王居然可以自行在她们三个人中间挑选,更说明太上皇对宁王的看重。

    但最近两年,宁王都长驻在外,偶尔回虞国,都是来去匆匆,她根本没有机会亲近宁王。

    自己在相貌上只是和凤锦不相上下,比凤浅就比不得了。

    而宁王向来风流,如果以相貌看人,那么她就落了下乘。

    好在宁王是聪明人,应该很清楚,要想在虞国站在最高的位置上,就得选一个有能力坐上下一个皇位的人。

    凤浅还和以前一样蠢笨,光长了张脸。

    如果宁王选了她,这辈子可就完了。

    虞金莲虽然这样想,心里却没这么自信。

    凤浅淫外在外,见着宁王,难免不起色心,而宁王又是个风流成性的,万一经不起凤浅色诱,生米煮成熟饭……

    换成平时,这熟饭煮了也就煮了,无关紧要。

    但宁王选亲的紧要关头上,又在虞皇眼皮底,万一真有了事,虞皇金口一开,宁王就不得不娶凤浅了。

    虞金莲轻咬了牙,向凤浅看去。

    而凤浅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虞金莲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凤浅一直在北朝,根本没见过宁王,又怎么可能对宁王起什么色心。

    她想通了这点,安下心来,但为了防止意外,她得先下手为强。

    虞金莲对与宁王的婚事是势在必得,凤锦心里却怦然乱跳,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她一专想要的是云末,而以宁王的地位来说,是不可能和云末共侍一妻的。

    如果和宁王定了亲,也就意味着和云末从此无缘。

    但云末现在是凤浅的人,而且远离虞国,在虞国的势力远不如宁王。

    要想登上虞国皇位,最能帮得上忙的,不是云末,而是宁王。

    嫁了宁王,也就基本上等于摸着了虞国宝座。

    凤锦看了看凤浅,她这些年一直被凤浅压着,如果放弃了宁王,可能就一辈子被她压着。

    倒不如先与宁王定下亲事,以宁王之力坐上那位置。

    等当了皇帝,别说一个云末,就是凤浅的所有一切,都是囊中之物。

    凤锦很快做出决定,先抢下这门亲事。

    虞皇见凤浅心不在焉,眉心不由得微微一蹙,这丫头缺心眼吗?

    云末和宁王被称为虞国二公子,称他们为公子,不是因为他们的相貌俊美,也不是说他们家世如何好,而是聪明才智。

    别说虞国,就算放眼全天下,能比这二人更有谋略的人,也找不出一二。

    得这二人相助,等于给自己插了两根翅膀,做什么事都如虎添翼。

    当年她费了好些心血,才把云末放到她的身边。

    而宁王……她至今也没能当真掌控。

    这次他肯定常州,已经是给了她很大的机会。

    结果这丫头居然半点不上心。

    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安排了这次常州之行,目的就是想把宁王争取过来。

    虞皇机关算尽,偏偏凤浅却半点没这意思,急得她如热锅上的蚂蚁。

    低头看见手中钗子,渐渐冷静下来。

    如果这丫头缺心眼,怎么会送这样的钗子。

    能送上这钗子,就说明她想争,而且要争,既然要争,怎么可能对宁王的婚事,不理不睬?

    虞皇把金钗交给女官,“赶了这许多久的路,我也累了,该去换衣休息了,你们也回去歇着吧。”

    凤浅第一次见母亲,因为母亲的身份问题,完全不象电视里的那些母亲相见的情形。

    淡淡地,说不出的生疏。

    凤浅虽然早已经习惯了没有母亲的日子,但这时仍有些微微失望。

    真真正正地感受了一次,皇家亲情的淡漠清凉。

    起身向虞皇行过礼,随着凤锦和金莲一起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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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烂泥扶不上墙

    第204章烂泥扶不上墙

    出了偏殿,一直站在虞皇身边的女官追出来,“长乐郡主留步。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凤锦和金莲一同向凤浅看来。

    凤浅若无其事地转身,“我娘还有什么吩咐?”

    “皇上让郡主去后头喝下午茶。”

    凤浅是虞皇公然收的义女,她们的关系就是母女,母女多年不见,让她陪着喝茶,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凤锦刚送出了一个世间罕见的宝贝都没能得到这待遇,而凤浅不过只是一个名义就能有机会与虞皇单独亲近,不由得暗恨。

    虞金莲自从凤浅拿了那只金钗出来,她看凤浅的眼神就有些不屑。

    见虞皇独召见凤浅,脸上神情淡淡地,并不放在心上,虞皇千里迢迢的来,如果不见她,才不正常。

    不过见了,又有什么用,烂泥巴始终是烂泥巴,无论如何也扶不上墙。

    虞皇当年压下的这个宝,实在错得离谱。

    凤浅跟着女官身后,“姑姑怎么称呼?”

    “奴才姓贾,名若兰。”

    “原来是若兰姑姑。”

    这个女宫一直守在虞皇身边,而且凤锦送上去的东西,也是先经过她的手。

    凤浅注意到东西虽然只是先交到她手中,但贾若兰却很快地把东西检查过。

    以凤浅受过严格训练专业的眼光来看,贾若兰那一点的时间,却把东西检查得滴水不漏,绝不会因为那样东西上涂了毒,或者藏了暗器来伤到虞皇。

    贾若兰是个极厉害的人,而且深得母亲信任。

    虞皇要留下凤浅,随便叫个下人叫住她就行了,却让贾若兰亲自来,可见是极在意她这个女儿的,虽然她只能以义女的名义存在。

    贾若兰听凤浅叫得亲切,笑着说不敢受郡主以姑姑相称,心里却极是欢喜。

    想起上次见着凤浅时,凤浅傲慢专横的样子,与现在判若两人。

    越加相信长清道人当年说过的话。

    当年长清道长让她们安心地等,一定会等到真正的郡主回来。

    按着长清所说的时间,提前花着重金,请了未必知前往北朝,盯着长乐郡主。

    前一阵,果然从北朝传来消息,说凤浅和以前完全象变了一个人,她们就在想,是不是真的小公主回来了。

    未必知道的消息,没能让她们就此确定此凤浅已经不是过去的凤浅。

    直到诏王掳走凤浅,而凤浅却平安回来,才让她们相信,真是他们的小公主回来了。

    走到没有人的地方,贾若兰停下,用心听了一下,确认附近没有人可以听见她们谈话,才开口,“有些话,本不是奴才该说的,但……”

    凤浅知道她有事吩咐,不管这些话是出于她本人,还是受旨于母亲,“贾若兰有什么话,就请直说。”

    “奴婢说了,郡主可不要怪奴才多嘴。”

    凤浅微微笑了一下,“我一直没能在母亲身边服侍,这些年全靠姑姑照顾母亲,凤浅感激都来不及,怎么还能说‘怪罪’二字。”

    能在让母亲信任的人,一定是在身边多年的人,而且凤浅从记事起就没见过母亲,自然从来没有在母亲身边服侍过,所以这话也不是空口乱说。

    其他人只知道凤浅是虞皇的义女,贾若兰却知道凤浅是虞皇和镇南王所生的亲生女儿。

    当年太上皇棒打鸳鸯,活活拆散皇上和镇南王这对苦鸳鸯。

    用皇上初生的女儿性命来威胁她回到虞国,安心执政。

    皇上为了女儿,只好放弃自己心爱的男人,坐上虞皇的位置,成了太上皇的傀儡。

    那时,带刚刚出世的小公主离开虞国的老妪是虞皇的忠仆,也是她的亲生祖母。

    在别人眼中,凤浅只是虞皇的义女,但她心里却明白,只要皇上能一直坐在那个位置上,凤浅就是未来的虞国储君。

    凤浅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承认了她的忠心,这句话比什么奉承话都动听。

    贾若兰脸上神情又柔和了些。

    “皇上不能把郡主养在身边,这些年每每想起,无不难过落泪,好不容易见着了郡主,在众人面前,却又不得不冷落郡主,心里更是难受。”

    贾若兰的这句话说的很含糊。

    如果她还是极品女的话,自然会认为是虞皇收了她为义女,却不接她回虞国,养在身边。

    而凤浅听着,也就会想到刚出生时被母亲遗弃。

    贾若兰是在告诉她,母亲这么做并非本心。

    其实,凤浅儿时老妪虽然没有告诉母亲的身份,但母亲的无赖却是告诉了她的。

    母亲不能养她,却是让自己最亲信的老妪,带着她投奔父亲。

    只是母亲一定没有想到,她会被老太太和镇南王妃弄出府,丢进那鸟不生蛋的麻婆村,差点夭折在麻婆村。

    她不怨恨母亲,但任何人都会渴望母爱,所以凤浅在见到母亲之前,同样会曾做过各种幻想,幻想见着母亲的情形。

    幻想着亲人相见的感人画面面。

    所以这种淡漠的方式相见,她仍会有些失望。

    不过,仅仅是失望而已。

    必竟皇家不是有情的地方。

    贾若兰的这番话,让凤浅刚才的失望一扫而空。

    而且马上清醒过来,这是皇家,每一个动作,一句话,都可能成为别人的把柄。

    她同样知道,不管是凤锦还是别的谁,对虞国的宝座都虎视眈眈。

    母亲如果在人前对她越亲近,也就越容易让她被别人妒忌,那么那些暗箭阴枪就会全指向她。

    所以母亲这么做是保护她。

    凤浅想明白这点,微微一笑,“姑姑多虑了,我这些年过的挺好。”

    她这句话回答的也很含糊。

    极品女这几年拜虞皇所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横行霸道,只要不涉及到政治,所有人对她都睁只眼,闭只眼。

    如果这样的生活还叫不好,那就太不知足了。

    如果贾若兰不知道她真实的身份,不知道她儿时的遭遇。

    自然会往这方便想。

    但对于凤浅而言,儿时固然艰辛,但她有小郎,有老妪。

    虽然小郎现在变成了诏王,让她一想起他,就忍不住咬牙,但他和老妪在她儿时的时候,确实是全心待她的。

    那些美好的过往,已经可以让她记一辈子。

    贾若兰自从祖母离开,就一直跟在虞真身边,能躲过太上皇的异己清除,看着虞真坐上皇位,当上虞皇,然后一直陪伴在虞皇身边。

    就凭着这点,也是极聪明的一个人。

    对凤浅含糊的回答哪能看不明白。

    也不揭穿,微微一笑,引着凤浅进了内院。

    虞皇斜依在软榻上,手中正把玩着凤浅送的那支沉旬旬的钗子。

    这支钗子打造的确实精致,金子份量也是实打实的足,是北朝第一金铺出的东西。

    但这样的东西,只要有钱,都能做到。

    凤浅只需动动嘴,下人自然会把东西做好送来,根本不需她费什么心思。

    所以这样东西,在他人看来,不是凤浅太没诚意,就是真的太蠢。

    但虞皇看着金钗,嘴角却微微翘起。

    认为别人蠢的人,自己才是真蠢。

    她坐在这个高不胜寒的位置上,自然难象寻常人一样,高枕无忧。

    平时想的太多,要做的太多,自然难有好觉睡。

    在路上,虞皇曾收到消息,凤浅去了张家村寻什么冬暖夏凉的藤枕,虽然没能找到,然凤浅的这份孝心,却让她心里暖暖的。

    但如果她真的找到了,把那样的东西送来,反而落了下乘。

    之后再没听说她又去寻什么东西,而这钗子出自北朝帝都第一金的手笔,可见是提前备好的。

    所以她可以断定,这是钗子是云末的意思。

    云末在告诉她,他愿帮凤浅。

    她这些年压在心头上的石头,总算可以放下了。

    凤浅进了寝宫,见母亲拿着那支钗子细细把玩,倒象是极为喜欢,心里迷惑。

    难道母亲的爱好真的与众不同?

    还是因为母亲虽然贵了虞皇,却和所有母亲一样,只要是女儿送的东西,不过是什么,都会喜欢?

    但凤浅直觉不会这么简单,至于真正的答案,只有去问过云末,才能知道。

    虞皇见凤浅进来,忙向她招手,让她坐到身边,拉了她的手就不放,近距离的细细打量。

    凤浅没长在这年代,没有那么多的礼节规矩,母亲看她,她也就看母亲。

    母亲长得确实很年轻,但不管她怎么掩饰,都掩不去眼里的疲惫,不由得一阵心痛,伸了手去摸母亲的眼角。

    虞皇自从收了‘凤浅’为义女,‘凤浅’在外头虽然嚣张,但她懂得这些资本全是虞皇给她的,所以在见虞皇时,总是摆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所说的话,全是巴结奉承的话。

    哪里象凤浅这样,一句话不说,就心疼地伸手去摸她的眼睛。

    她每天照镜子,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容颜固然没老,但眼里的沧桑却无法抹去。

    虞皇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贾若兰见她们母女二人如此,忙挥退所有宫女,亲自给上了茶,也退了出去。

    这屋的下人,虽然都是信得过的,但人多口杂,万一一个不慎,说漏了嘴,就节外生枝。

    凤浅把贾若兰的举动看在眼里,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

    虞皇随着她的视线看着贾若兰出去,握紧女儿的手,“你可知道她是谁?”

    凤浅惊了一下,难道贾若兰跟极品女有什么关系,而母亲一直当她是极品女?

    心里七上八下,仍是老实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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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魔纹

    第205章魔纹

    “她是老妪的孙女。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凤浅怔住,看着母亲,半天回不过神。

    良久,才轻轻重新开口,“老妪她……”

    她回来这么久,一直没有老妪的消息。

    虞皇想到老妪,心里也是一阵难过。

    她是跟着老妪长大的,可是老妪却没能享过她一天福,还带着她的女儿离乡背井,最后还因女儿染上瘟疫,不得善终,她想想就觉得心酸。

    凤浅不想一来就让母亲伤心,找了些话岔了开去。

    虞皇听着凤浅胡扯些趣事,听到好笑的地方,脸上不禁露出微笑。

    不管凤浅说多久,她都不出声打断,她没能和女儿一起生活,这些趣事,让她想象着女儿当时的情形,仿佛和女儿一起重过了一回。

    凤浅见母亲喜欢听,也就尽挑着能记得的儿时趣事说,提到小郎时,神情却微微一黯。

    虞皇听到这里,终于叹了口气,“浅儿啊,把他忘了吧。”

    她希望这天下以后能交给凤浅,也不妄她牺牲了自己的终身幸福。

    不管小郎儿时对凤浅怎么好,但他现在是诏王,是所有皇家的公敌。

    所以凤浅和诏王,不可能再有结果。

    记着那些事,只会心里更痛苦。

    虽然她深知,忘掉一个人比登天还难,但只要死了这心,时间会冲淡一切,比如她和镇南王之间的情。

    不管她心里再怎么不愿意,但她仍是虞国的皇帝,守着自己的这片江山,而镇南王仍然妻女满堂。

    凤浅苦笑,这可不是她说了算。

    那魔鬼不时地来折磨她一下,让她怎么忘?

    但她与诏王之间的事,绝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哪怕是自己的母亲。

    如果被人知道,加以利用,后果不堪设法。

    虞皇见她不出声,以为她放不下儿时的感情,也不强求,道:“娘希望你能争取下宁王的这门婚事。”

    “我府上有好几位了。”凤浅小脸皱成了包子,那几个都是烫手山芋,再来一个背景强大的,她还怎么活?

    “你是担心云末?”

    虞皇既然想促成她和宁王的婚事,就说明没有和北朝联姻的意思。

    对凤浅而言是好事,起码不用担心和皇甫天佑纠缠不清。

    但让她嫁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更恼火过嫁给皇甫天佑。

    凤浅虽然当年出生在这年代,但在二十一世纪那么多年,早被二十一世纪的一些思想观念净化。

    所以她并不担心云末,而是不能接受婚姻全凭父母作主的政治婚姻。

    即便面前这位虽然是她的母亲,却也是一国之君,君王之意,不能随便直接拒绝,否则掉的可能就是脑袋。

    如果答应了,就得遵守承诺,凤浅不能因为亲情,就在和母亲的第一次见面,就让自己成为母亲笼络他人的棋子。

    凤浅希望自己在这世上变得强大,但绝不会为一时的变强,而失去自由。

    云末是母亲送到长乐府里的,最应该顾忌云末的不该是她,而是母亲。

    虽然她对云末的了解很少,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云末表面上看,对任何人都温和有礼,但这不表示他可以任人拿捏。

    以今天各人的神情可以看出,宁王在虞国是个很有分量的人。

    这样的人不可能轻易屈于人下,如果他和她订下婚约,如果云末不退出,那么云末和宁王谁压谁?

    云末已经为虞皇筹谋多年,而宁王却是母亲还不能掌控的人。

    母亲往她府里塞的人,只是一些不足轻重的人,也就罢了,偏偏是这种不能掌控的重量级人物。

    如果云末因此退出,母亲这作法无疑是捡了芝麻丢西瓜。

    这时候最好的就是保持沉默。

    沉默会让母亲以为她因为云末而不肯答应。

    拿云末做借口,把擅于揣摩人心的云末推出去,对付母亲,绝对比较她自己一口否认明智。

    凤浅微微地自责了一下,虽然这么做,很对不起云末,但云末早晚要面对这件事,她不过是无耻地把本该她和他一起面对的事给了他一个人去承担。

    虞皇的眼里果然露出一抹犹豫,但那抹犹豫很快消失,握了凤浅的手,“孩子,云末不会陪你一辈子。”

    凤浅继续沉默。

    当然知道府里的这几位,都是因为和母亲之间有协议,才会留在府里,天下哪有一辈子的协议,就是结婚,还可以离婚呢,何况他们之间的协议还没到那一步。

    虞皇接着开导,“云末这个人在你身边的时候,固然好用,但等他不在你身边了,你该怎么办?”

    “女儿会长大。”凤浅从来就没想过靠谁过一辈子。

    二十一世纪那样残酷的日子,她都一个人扛过来了,难道到了这里,突然间有了好身世,就真当自己是温室里的花朵,娇柔得需要别人呵护着过日子?

    虞皇笑了一笑,她当然会长大,但这是皇家,不是靠自己一个人就能生存得下去的地方。

    所以她得为女儿找一个可以在她身边站一辈子的男人,那个男人必须强大,可以助她杀出一血路,坐上她身下之位。

    云末固然是最好的选择,但她越来越看懂云末,与其说宁王难掌控,到不如说,云末根本无法掌控。

    这样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他离开以后,凤浅就会陷入孤立。

    所以她必须在这之前做下二手准备。

    “宁王只是一外姓王,而且没有世袭的功勋,却令朝中众人不懂动他丝毫,你可知道他怎么做到的这点?”

    “怎么做到的?”凤浅虽然不能答应这门婚事,但也好奇宁王有什么能耐,能让太上皇和母亲都一心想拉拢,拉不拢,也不舍得杀得。

    “因为他是未必知,知天下事。”一个知天下的事的人,自然能躲过祸事,再花点心思打点,也就能稳稳得坐上高位。

    凤浅的手一抖,杯里的茶泼出来湿了手,猛地抬头惊看向母亲。

    “不过知道他这身份的人,恐怕世上只得寥寥几人,你自己知道就好,千万不可告诉别人。”虞皇很满意凤浅的震惊表现。

    这一点凤浅不觉得稀奇,如果人人知道宁王就是未必知,未必知这个人也就不再神秘,不可能传说世上没有人见过他。

    “皇祖母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虞皇眼里浮上一抹得意浅笑,“他也去了红秀坊,想来,你对他的事,多少也有所耳闻。”

    何止是有所耳闻,拜他所赐,凤浅可没少吃骨头,差点把命都丢在了太阳岛。

    ‘未必知’三个字,凤浅光想想就恨得磨牙。

    念头刚过,凤浅突然想到。

    让宁王未必知道在她们几个中选亲的事,不可能不提前征得宁王的同意。

    这么说,宁王是知道这桩婚事的。

    那么未必知在红秀坊对她所做的那些……

    都说没有未必知不知道的事,他一定发现了她假冒李秘,所以才会对她百般刁难。

    他一定是故意的。

    未必知,这次是不是真的要见面了?

    凤浅在他手上头了这么多苦头,可不能就这么白白受了。

    虞皇怕凤浅一口拒绝,接着道:“他有孝在身,还没满三年,就算要成亲,也得一年以后,现在不过是先定下婚事。就算婚事定下了,如果你真不喜欢,一年后,再慢慢想办法解除婚约就是。”

    凤浅脸色缓和了些,虽然订婚也不愿意,但总强过马上做嫁人的决定。

    虞见察颜观色,以为凤浅有所动摇,微微一喜。

    “宁王无论长相还是性格都是极好的,你见着未必不喜欢,正巧我有样东西要给他,你回去的时候顺道给他送去。”在虞皇看来,凤浅府上的那几位,虽然个个相貌出众,都是万里挑一的,但那几位却个个不是好性格的。

    就算云末平日里对人温和,但步步小心谨慎,也就显得过于古板,哪里象宁王那样温柔可人,一个眼神,一句话都能让女人心里酥酥软软。

    只要是女人,都拒绝不了他。

    所以虞皇认为,只要女儿见过宁王,定会被他迷住。

    一旦凤浅看上了他,自然会知道争取。

    凤浅年纪虽然还小,但已经出落得如此绝色,哪个男人看了不心动?

    宁王聪明,但终究是男人,而且还是个表面风流,骨子里挑剔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对女人的要求会更高,恐怕也只有凤浅这样的容貌,才能入得了他的眼。

    再加上,她事先已经向宁王透露了自己的心意,让宁王知道,她最心仪的姑娘仍是凤浅。

    只要凤浅有这心,他没理由放着这样条件的凤浅不要,去要什么凤锦金莲。

    虞皇拉了铃当,唤了若兰进来,让若兰取了些点心出来。

    “这是宁王最爱吃的锦记云桂糕,他离开京城已经有些日子,想吃口这糕,也不容易,我离京的时候,就叫人买了些,你代我给他送过去吧。”

    凤浅无语,叫她巴巴的给人送糕,任君品尝,只是不知道品的是糕,还是她这个人了。

    不过,凤浅也确实想见一见这个把她整得欲生欲死的未必知。

    她自己冒然去找他,反而显得自己沉不住气,在气势上就已经落了下乘。

    有母亲的这糕做幌子,她就是听令行事,而不是自己猴急着去找他。

    如果那家伙公然说这是她找的借口,她就可以直接拿他自作多情来砸他。

    接了糕,告辞出来。

    若兰引了凤浅前往宁王所住的锦园,刚远远看见锦园的门口,若兰就停了下来,不再往前走。

    “宁王就住在锦园,刚才奴婢已经派人打听过了,宁王这时在屋时,郡主尽管过去。皇上用惯了奴婢的,身边大小事务都离不得奴婢,奴婢得赶着回去,不敢在外多耽搁。”

    凤浅越发的无语。

    再多走几步路,能耽搁她多少时间?

    分明就是让她一个人去见宁王,让宁王觉得她来,是她自己主动送上门,而不是听令于母亲,不得不来。

    虽然都是送上门让君‘品尝’,一个自愿,一个被迫,意思就差得很远了。

    凤浅自然是不能任那厮‘品尝’的,就算对方有那贼心,她也得让他死了那心。

    凤浅和未必知之间的事,凤浅也不想别人知道。

    若兰跟着去,反而不方便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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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惜美人

    第206章惜美人

    谢过了若兰,从若兰手中接过云桂糕,朝着锦园走去。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还没转出幽径花道,却见虞金莲换过了一身清凉的衣服从另一条路上走来。

    说清凉,那是因为这天气,凤浅这个冷习惯了的人,都穿了件薄夹袄,而虞金莲却只是一身薄单衣。

    虞金莲头发还湿着,身上衣服和刚才所见的端庄完全不同,薄薄的料子贴在身上,把身上每一处妙曼曲线都勾勒得极为诱人。

    凤浅差点喷了出来,这才是洗得香喷喷地送上门,任君品尝。

    虞金莲似乎急着见宁王,没注意到另一条路口上的凤浅,径直进了锦园。

    凤浅眉稍微扬,有好戏看。

    等虞金莲进了锦园,凤浅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向锦园走去。

    大冬天的,院子里却鸟语花香,不过是宁王的临时住处,也布置得如此讲究。

    未必知这个人还真是受不得半点委屈的人。

    凤浅冷笑,别说有未必知的前科在,就算没有,这样奢侈的一个人,也不适合她。

    不知是有人事先打点,还是宁王知道有美人上门,故意支开了下人,硕大的一个院子,竟看不见一个人。

    好在院子里的路并不复杂,就算没有指点,凤浅也很容易就走到一所精巧的屋所前面。

    刚步上台阶,就听见里面传来虞金莲娇腻腻的喘息声音。

    凤浅眉稍一扬,送货上门,可不是母亲一个人敢想敢做的。

    还有人先下手了。

    宁王,未必知。

    凤浅嘴角微抽翘起,真是一出好戏。

    她放轻脚步,步上台阶。

    不知宁王是不是喜欢一览无疑的感觉,里屋的珠帘没有落下,也没设屏风,透过雕花窗格可以把里面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虞金莲衣衫半解,露出雪白的肩膀以及里面鲜红肚兜,肚兜低低地系着,丰满的柔软隆起半遮半掩,晃得人眼花。

    他把一个锦衣公子按软榻上,半骑在他身上,一只玉手搭在他肩膀上,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胸口,动作诱惑地试图解开他的衣襟。

    想来半躺在榻上的锦衣公子就是宁王,也就是凤浅来见的未必知。

    凤浅想到未必知的可恶之处,不由得向他看去。

    他身一艳紫的烫金花软袍,里面是一条雪白雪缎长裤,明艳亮丽的艳穿在他身上,丝毫不觉得突兀,反而衬得整个人贵气优雅。

    锦衣公子微低了头,长发滑下,遮去半边面庞,凤浅看不见他的长相,但那身风骚的穿着打扮,凤浅却再熟悉不过。

    凤浅皱眉,脸微微地冷了下去。

    锦衣公子抬头起来,明明没看门口,却象知道有人一般,微微转脸向门口看来,露出一张妖孽妩媚的面庞。

    凤浅缩到门外,撇脸‘嗤’了一声,恨不得咬那张脸的心都有。

    在红秀坊的时候,就什么事都有无颜这妖孽插手,那时她就怀疑过他就是未必知。

    只是止烨众人和他关系极好,如果他是未必知,止烨和云末他们不会不知。

    凤浅一直以为,如果他们都知道,一定不会独瞒着她一个人。

    现在看来,她还真高看了他们对她的情义。

    凤浅自嘲地笑了一下。

    原来所有人都当她是猴子呢。

    而她还就是上窜下蹦地耍着猴戏给他们看。

    她从来没奢望过他们诚心对她,但突然发现他们真的把自己排斥在外,心里仍不是滋味。

    不过这样也好,她对他们也可以少些妄想。

    她在二十一世纪时是一个人过,现在还可以那样过下去。

    只要清楚自己是一个人,就不会想着依靠谁。

    那样的话,她也会更**,更坚强。

    看看手中的糕点,再看里面火热朝天的画面,她这是进去呢,还是不进去?

    进去了,可以让那厮子弹上堂,却生生地憋回去,给他添一添堵。

    但如果无颜和虞金莲成了事,那么她也就不用再担心和他结亲的事。

    虽然虞金莲从此多了个帮手,以后或许会有许多麻烦,但总强过把自己卖给这**。

    不知道无颜是宁王之前,她已经不愿意。

    现在一想到他那张妖孽的脸上贴着凤浅未婚夫的纸条,心里就寒颤得慌。

    这样的骚包留给虞金莲再合适不过。

    凤浅正怔怔走神,突然见无颜一个翻身,把虞金莲压在身下。

    想必是他被虞金莲诱惑得把持不住,要进入正题了。

    如果虞金莲被搞大了肚子,虞皇也不用惦记着把无颜塞给她了。

    忽地想到第一次见到无颜时情景,他那东西硬硬地抵在她腰间。

    凤浅两眼望天,这家伙应该不会是中看不中用的吧。

    又往里瞅了一眼,见无颜正向虞金莲慢慢地俯低头,而虞金莲满面羞红,激动得整个人都在颤。

    凤浅看得着急,这么磨磨蹭蹭的,万一来个人,这事可就泡汤了,恨不得在无颜屁股上踹一脚,直接帮他踹进去。

    反正是要做的,早做早生儿子。

    也正好让母亲死了这条心。

    忽地见无颜又向门口望来,她似乎看见他嘴角噙着一抹玩意的笑意。

    凤浅的身体急忙后缩,终究是晚了一步,和无颜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无颜冲她挤了挤右眼,嘴角浮上邪媚笑意。

    那笑似挑逗,又是玩味。

    他们大白天不关门的干这事,虽然不象话,但她站在门口偷看,更不象话,被发现了,还杵在这边接着看,越加强不象话得离了谱。

    这时无颜身下的美人等得着急,轻扭着身子撒娇,“宁王。”

    凤浅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接着看下去。

    放下糕点盒,放轻脚步,退下台阶。

    无颜从窗户望出,看见凤浅飞快离去的背影,眼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就象猎人看见猎物正在靠近自己挖好的陷井。

    无颜直到凤浅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才收回视线,“公主沐浴的时候,是不是忘了漱口?”

    “什么?”虞金莲整个人僵住,震惊得瞬间睁大了眼。

    她沐浴的时候明明漱了口的,只是为了赶在最前面亲近无颜,竟忘了含一片香茗。

    但见无颜一本正经,并不象开玩笑。

    虞金莲寻思,难道是这一路上太过辛苦,睡眠不好,引起虚火上升,让嘴里有了味?

    她想到这里,窘得恨不得挖下洞,一头钻下去。

    哪里还敢继续下去,猛地推开半压在她身上的无颜,拉上敞开的衣襟,翻下床,跟见鬼一样跌跌撞撞地逃了出去。

    “公主,慢着点,别跌着。”身后传来无颜好听的谑戏嗓声,“公主金枝玉叶,如果摔着碰着了,人家会心疼。”

    他不说这话还好,说了这话,虞金莲更尴尬得恨不得立刻遁到地底里去,只盼多长两条腿出来,飞扑出门。

    无颜眼角噙着三分笑,若无其事地端了手边茶水,轻啜了一口,低声轻笑,“凤浅,游戏这才开始。”

    他慢条斯理地喝了半杯茶,才翻身下了锦榻,也不理身上弄乱了的袍子,走到门口,低头看着地上的糕点盒,玩味地笑了一下。

    他小的时候,住的那个村子就算最有钱的人家,也是穷的,除了过年过节,难得能买上一次糕点。

    后来他有钱了,隔三岔五的就会让人去京里最好的糕点铺买点心。

    这时的他早已经不爱吃糕点,只不过让人知道他是有爱好的,有爱好就有弱点。

    他要的就是让人觉得他有弱点。

    因为,别人眼中,只有有弱点的人,才能够掌控。

    只有给人一点想头,他们才会允许他在夹隙里生存。

    无颜蹲下身,打开锦盒,取了一块糕点放进口中,吮了吮手指上粘着的糕点沫。

    是虞皇让她来的。

    不管是她自己要来的,还是虞皇让她来的,虽然结果一样,但他要的感觉却不是这样。

    他要她自己来找他,而不是受令于虞皇。

    否则的话,这游戏太过没趣。

    虞金莲一路跑回住处,衣裳虽然已经拉好,但头发散乱,狼狈不堪,等在院子里的丫头看见,吃了一惊。

    忙迎了上来。

    虞金莲拽了贴身侍女珍儿,指着自己的嘴,“你闻闻,是不是有味?”

    珍儿一脸迷惑,但见主子脸色不对,战战兢兢地凑上前,“没味。”

    虞金莲脸色沉了沉,冷道:“你闻清楚些。”

    如果真是有口臭,她这脸就丢大了,以后都不知道拿什么脸来见宁王。

    可是如果嘴里没味,那么就是宁王打发她走的借口,而且还用了让她这么难堪的借口,那就说明这次选亲没戏了。

    反正脸已经丢了,她到希望是第一条。

    丢脸归丢脸,但他开始没有拒绝她,说明他对她还是有意思的。

    珍儿吓得脸色发白,只得又凑上前闻了闻,仍然没有味道。

    但见虞金莲脸色难看得不是一点两点。

    她从小服侍虞金莲,对虞金莲的性格十分了解。

    虞金莲这次去锦院,和宁王生米熟成煮饭,是势在必行的,但她这么快就回来了,说明事情没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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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对牛弹琴

    第207章对牛弹琴

    而且可能出在这嘴上。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能在皇中大丫头的位置上多年的,都是极聪明的,转念一想,也就大概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想必是宁王用小姐嘴里有味来把她打发了。

    如果,照实说没味,那么就说明宁王拒绝了她家公主,以虞金莲的性格,如果被拒绝了,不知会恼羞成怒成什么样子。

    到时只会拿她自己的人出气,她们这些下人,一个不小心就得被活活打死。

    她是近身服侍的,更是站在了阎王殿的门槛上。

    “有没有味?”虞金莲等得不耐烦,狠狠地瞪向珍儿。

    珍儿吓得脚下一软,跪了下去,“奴婢该死,确实有点。想必是小姐长途跋涉,太过疲惫,途中又休息不所至,奴婢这就去请太医来给公主看看,配两副药清清体内虚火。”

    虞金莲难堪得脸上红红白白,最后转黑,只差了那么一点,居然在这上面出了岔子,又急又怒,喝道:“还不快去。”

    珍儿暗松了口气,爬起身,飞奔而去。

    虞金莲在桌边坐下,丫头忙上来给她斟茶。

    她刚饮了口茶,想起宁王那张媚气漂亮的脸,以及他一本正经的口气,窘得满面通红。

    越想越气,气急败坏地把桌上茶具扫落在地,小丫头吓得个个缩头缩脑,哪敢在这时候上来触虞金莲的霉头。

    凤浅离开锦园,心情差得掉进了谷底,回到自己住的雅院。

    千巧迎了上来,见凤浅脸色不好,只道她见虞皇相处的愉快,心下忐忑,小心地道:“云公子来了。”

    凤浅淡淡地嗯了一声,迈步进屋。

    云末正坐在书桌后,拿了本书在看,看样子已经等了一些时候。

    凤浅淡瞟了他一眼,就歪到了榻上,闭目养神。

    他们拿她当猴,她还要一直给他们耍猴戏不成?

    云末抬眼起来,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见她神色淡淡地,也不搭理人,微微一笑,收了起,起身走到榻边,在榻缘上坐下,“见着宁王了?”

    凤浅冷冷地向他睨去,他果然知道,“你对宁王知道多少?”

    “知道该知道的,如果不该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不知道。”他平静得凝视着她,没有因为凤浅知道无颜的身份有半点心虚。

    凤浅眼里闪过一打开诧异,她在二十一世纪,卧底训练又何尝不是如此?

    对他的作法突然释然了,然而与他拉目光一碰,却是眉心一蹙,把脸转开。

    想到她在见到母亲之前,还决定信任他,实在可笑。

    他轻托凤浅的下颚,把她的脸转过来,令她直视着自己眼睛,目光柔和,让人不能看去别处,“皇上可有说,知道他的身份的人只得寥寥几人?”

    凤浅点头。

    她和母亲说话的时候,如果身边不是没有其他人,她一定会认为他在母亲身边放了眼线。

    连她和母亲说过的话都知道,而且还说的一字不差。

    “那所谓的寥寥几人,只是皇上身边的个别人,而不是郡主府上的任何人,包括云末。皇上知道在她看来,不该被人知道的事,而云末知道,会如何?”

    凤浅以前做卧底,在人家眼皮底下,就得处处小心,在不让人察觉的情况下取得各种消息,一但被人知道,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就是死路一条。

    云末虽然不是卧底,但其中的道理却是一样的,皇家的残忍不输过黑道。

    凤浅皱眉。

    “这是站在王者的立场,而站在个人立场上。如果郡主知道了身边人的一些不可让人知道的秘密,比方说天佑太子的……郡主会不会告诉云末或者其他人?”

    凤浅惊了一下,皇甫天佑穿越而来的事,绝不可能告诉任何人,难道却被云末看出来了?

    云末把凤浅的神色看在眼里,更确认自己的猜测,凤浅和皇甫天佑之间有着什么即便是未必知也查不出来的秘密。

    得出这个结论,他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示,心里却有些酸酸得不是滋味。

    “不会。”凤浅不是大嘴巴的人,既然知道是对方的秘密,就算把话烂在肚子里,也不会到处宣扬。

    “既然如此,云末做的有哪里不对?”云末眼里噙了丝浅浅的笑意,“就算郡主也不是什么事都告诉云末。”

    “你赢了。”凤浅叹气。

    他只不过几句话,就把她驳得哑口无言。

    “不过是论事而已,哪来的输赢?”云末低低一笑,眸光变得柔和,手指轻轻摩挲她光滑得如剥皮鸡蛋的面庞,气氛顿时就得暧昧。

    凤浅看着面前的这双眼,不由得想到诏王面具后的那双黑得没有丝毫光亮的眼眸,心脏猛地一紧,怕自己迷失在这双眼中,忙推开托在自己下颚上的手,撇开眼,不再看下去。

    “郡主总是千方百计地去亲近玉玄他们,为什么独对云末如此冷硬生疏?”

    “你跟他们不同。”

    凤浅深吸了口气,想把胸口越来越浓的异样情愫挥散。

    他突然欺身上来,凤浅惊得身体往后一仰,他顺势俯下身来,慢慢地却丝毫没有犹豫地向她靠近。

    凤浅心脏怦怦乱跳,视线不自觉得落在他光润的唇上。

    他的唇如初红的樱桃,水嫩得让人想咬上一口。

    凤浅喉咙发紧,以为他要吻上来,一颗心堵在了嗓子眼上,连呼吸都屏住了。

    他的鼻尖几乎擦过她的鼻尖才停下,他凝看着她的眼垂下,目光落在她因紧张而微微张着的唇上,眸子微微黯了下去,“郡主怕把对云末动心?”

    他的温热的呼吸轻轻拂着她的脸庞,她的脸上慢慢浮上一片红晕。

    如果不是这双眼,这种感觉,她很乐意把他推倒,狠狠地摸两把,抱在怀里取暖。

    但他太象小郎,如果她真这么做了,或许真会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心。

    凤浅受不了这份突来的心乱感觉,干脆闭上了眼,眼不见心不烦,“我娘要我争取下和无颜的婚事。”

    他有心情在这里跟她搞暧昧,不如去想想怎么应付接下来的事。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凤浅蓦地睁眼瞪着他,“你是太自信,还是根本无所谓?”

    “你说呢?”

    凤浅轻吁了口气,真是败给他了。

    好吧,这是她自己的事,他不过是母亲放在她身边的幕僚,他只需在协议期里做好自己要做的事,至于其他,她得自己去承受,去解决。

    他不是软柿子,牵线木偶,不是她想把什么事推给他,就可以推给他的。

    “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是不?”

    他抬手起来,轻轻拂开她脸庞上的一缕碎发,“无颜还有近两年孝期。”

    凤浅斜睨着他手上动作,“你是想两年后闪人,还是想让他一年后滚蛋?”

    “郡主想要哪样?”

    “想你们都滚蛋。”

    他笑了,“好。”

    凤浅翻了个白眼,把他推开。

    “他家谁死了?”

    无颜能靠自己之力,成为虞国的外姓王,一定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如果这桩婚事真那么重要,这样的人,又岂能因为所谓的三年孝期,让婚事泡汤?

    除非死的那个人,真重要到他必须遵守这些世俗规矩。

    “他的义父宋太傅。”

    义父?

    凤浅微微一怔,他居然为义父守孝三年?

    “嗯,他的义父也是你娘的太傅。当年太上皇坐上那个位置,宋太傅可没少出力。宋太傅是唯一能让太上皇和皇上同时信任的人。他一生未娶,只收了无颜一个义子继承他的衣钵。”

    凤浅轻抿了唇,难怪无颜能周旋在太上皇和母亲之间,原来有这一层关系。

    “既然如此,无颜又怎么会做戏子?”

    戏子在这年代终究是低人一等的。

    宋太傅虽然只是他的义父,但他继承了宋太傅的衣钵,又怎么可能做这种自降身份的事?

    “宋太傅这个人如闲云野鹤,不受权势约束,当年太上皇还没坐上皇位的时候,欲招他为夫,他一口回绝,让太上皇怒不可遏。但太上皇怒归怒,却太过爱惜他的才华,不忍心杀他,放了他远去。他后来才重返虞国,助太上皇夺下皇位。他酷爱戏曲,闲着无事的时候,就四处游走听戏,无意中在一个戏班子里看见倍受虐待的无颜,而无颜挨打挨饿,非旦不是因为唱的不好,而是唱得太好,加上长得又太漂亮,招惹来太多他们惹不起的人。戏子如妓子,在哪个年代都不能避免。”

    云末说到这里停下,细看凤浅脸上神色,不见她脸上有任何不屑,才接着说下去。

    “如果是随波逐流的,倒也罢了,偏偏无颜生了一副硬骨头,任班主把他打得遍体鳞伤,也不肯委身给那些达宫贵人淫玩。到了台上,依然风采依旧,仿佛身上没有那些伤。宋太傅心生怜惜,又喜欢他的傲骨,头一回在私事上动用了自己的权利,把无颜从戏班子里赎了出来,收为义子。无颜做了宋太傅的儿子,谁还敢对他动那念头。无颜感激宋太傅,敬宋太傅如亲爹,所以这孝是雷打不动的,即便是太上皇也不能强求。”

    凤浅愕住,没想到花里胡哨的无颜竟还有这样的一面。

    难怪无颜在靖南王府唱戏的那一次,他胸口上明明有着很重的伤,在戏台上的时候,却跟没事一般。

    原来,他以前就是这样过来的。

    凤浅虽然没亲眼看见,无颜小的时候,在台上带伤唱戏的模样,却也不禁隐隐心痛,也难怪宋太傅会为他出面。

    眼前突然晃过无颜不怀好意的眼神,蓦地想起刚才在锦园看见的那一蓦,又瞥了嘴,不过是不成婚礼罢了,私下里该做的,还不是做尽了。

    女人照玩照上,风流账一大堆。

    在二十一世纪同居不结婚,不在意那张结婚证的多去了。

    “听说你以前也是在虞国的,和无颜很熟?”

    “何止是熟悉。”云末撇脸一笑,“云末和宁王之间的事,郡主以后自然会知道。”

    他眼里多了分别样意味,让凤浅怀疑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一腿。

    凤浅不是腐女,但谁要他们个个长得都太漂亮,让人忍不住往别处想呢。

    八卦分子又开始活跃,忽地翻身,把云末反压在身下,挤眉弄眼,“你老实交待,你和无颜是不是彼此爱慕?”

    云末失笑,“郡主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们都老大不小了,换别人,早就妻妾成群,可是你和他都还单着。无颜还有个孝期做借口,那你呢?”

    “云末一直在郡主府里,郡主的侍郎怎么娶妻纳妾?”云末摇头叹气,什么事到了她这里都能扭曲得不成样子,“何况没娶的何止云末一个。”

    她府上那几位,全都是没娶妻生子的。

    凤浅哑然,讪讪地缩回按住他的手,“我忘了。”

    照这么看,倒是因为她,他们才耽搁了终身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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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心意

    第208章心意

    “不如我去求我娘,允许你们纳妾生子吧。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凤浅傻笑,这样的话,当然只是玩笑话。

    “那金钗到底有什么玄机?”

    云末知道这个问题,她已经瞥了很久,实在憋不下去了,不由得微微一笑。

    “皇上要的不过是郡主的一份心意,至于送什么礼物,不重要。”一国之君,要什么玩意没有?再稀罕的东西,到她那儿也都算不上稀罕了。

    “你也知道,她要的是一份心意,可是毫无诚意的东西,哪来的心意?”

    “郡主不是去过张家村。”

    “皇上知道郡主去过张家村,自然知道了郡主的一番心意。”

    “这跟你那只金钗有什么关系?”凤浅身边的人全是母亲给她的,她没指望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被母亲知道。

    “皇上虽为帝王,却也为人母,她最在意的,除了郡主的心意,还有郡主的安全。身为皇家的人,只有不被人注意,甚至被人看低,才是最安全的。郡主连送皇上的礼物都毫无诚意,可见郡主平时当真是娇纵惯了的,这样的人自然是登不上台面。登不上台面的人,对江山又哪来的威胁?没有威胁,他们自然也就不会在意郡主,那么郡主也就是最安全的。”

    凤浅知道他说的句句属实,但左一句不上台面,右一句不上台面,怎么听怎么别扭,脸一点一点地黑了下去。

    “就算你说的有理,难道你就不能送件别致点的款式?”那钗子做工虽然精致,但款式真是俗得不能再俗,而且足足有半斤金子,戴在头上能把脖子压歪。

    她的脸越黑,云末眼里噙着的笑意越浓,最后终于低笑出声,“皇上自然猜得出,那只钗子是云末的手笔,所以无论再俗不可耐,也是云末的眼光,不会贬低郡主的品味。”

    凤浅撇脸不屑地‘哧’了一声,他也知道那钗子俗,“你说我娘猜得到就猜得到?”

    “那支钗子是不是很重?”

    凤浅翻了个白眼,这样的白痴问题,还用回答?

    云末瞧着他的模样,又是微微一笑,“云末和皇上的协约就要期满,那支钗子不过是云末给皇上的一个说法。”

    很‘重’的‘重’字,也是‘重’签的‘重’。

    凤浅恍然大悟,“你是用这钗子告诉我母亲,续签协约?”

    “郡主何不说,是云末想要继续留在郡主身边?”云末的眸子黯了下来,多了些意味不明的东西。

    气氛又变得暧昧。

    凤浅心脏蓦地一紧,接着快速跳开,脸慢慢地红了起来。

    一件事,用不同的话来说,意思和感觉就完全不同。

    照着凤浅的说法,就是他继续为母亲卖命。

    但以他的说法,就是他以这协约为理由,继续留在她的身边。

    前者为利,后者为情。

    他露出来的那一点点情,却挑起她深埋在心底的渴望,对柔情的渴望。

    自从小郎出事,她独自生活得十分艰难,全靠着渴望能回到温柔的小郎身边而强撑苦熬。

    不管活得再辛苦,想到小郎温柔陪伴在她身边的情形,想到再努力些就可能回到这世上,回到他身边。

    这些年,她全在渴望中渡过。

    她如愿地回来了,但回后来,一切都不再是她想象的那样。

    温柔的小郎就成了暴虐的昭王,她不是回到小郎温柔的怀里,而是被他蹂躏的身下。

    残酷的事实让她彻底的从梦中醒来,开始正视最后一次见他那夜的残酷经历。

    他对她的作法固然极端残忍,但她却恨不起他来。

    虽然不恨,却把对他的温柔的渴望埋入了心底深处,再不容任何人触碰。

    而云末简单的几句话,却将她心揭开,露出里面渴望温情的萌芽。

    但这个人藏的太深,一旦陷进去,可能真的是被他卖了,还在给他数钱。

    凤浅强行转开头,避开他的视线,下了软榻,去桌边拿茶杯倒茶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心乱则乱,拿着茶杯的手一滑,杯子失手跌落在地上,破成几片。

    她早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处理,杯子摔坏了,也没想到叫下人,自己蹲下身去拾碎片。

    指尖被尖锐的碎片刺破,她早已经习惯了受伤,指头上的那点痛,她根本不会在意,正想接着去拾其他碎片。

    云末快步过来,在他身边蹲下,握住她的手,拿下她手中碎片,将她渗血的手指放进自己口中。

    凤浅僵住,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他也是这样温柔的动作,只是那时她不知道他是谁,有的只是迷惑,但这里同样的动作,却让她鼻子微微一酸。

    忙低下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眼中的泪意,把手从他口中缩了回来。

    被刺破的手指还没能止血。

    他取出干净丝帕,仔细地包扎了她的伤口,“怎么这么不小心?”语气带着宠溺的责备。

    这口气,这声音和儿时的小郎一模一样。

    凤浅内心如浪涛狂涌,再压不下去,突然把他按倒,伸手极快地去扯他的衣襟。

    他眼里闪过一抹意外,静躺着没阻止她的动作。

    云末平时做事一板一眼,什么事都要做得最好,穿衣服自然也穿戴得整整齐齐,里外三件,一件不漏,所有系带都系得好好的。

    凤浅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的衣服系带扯开,把他的衣裳扒开。

    他有一副好身板,她是早就见过的,绝不象寻常文弱男子那样,要么瘦得一排肋骨包着一层皮,要么松泡泡的一包肉,结实紧致,没有半点赘肉。

    凤浅敢肯定,他是不会少锻炼的。

    不锻炼的人是长不出这样的身体。

    凤浅径直往他肩膀上看去,他肩膀上的肌肤和别处一模一样,没有色差,也没有不正常的粗细差异。

    诏王后肩膀上那么明显的纹身,除非在上面盖一层皮,否则根本遮盖不了。

    听说世上有人能做出,让人看不出真假的人皮面具。

    但不管再怎么精美的人皮面具,都要靠发际,耳后等这些隐蔽的地方做掩饰。

    凤浅手指顺着云末的肩膀,向他脖子方向慢慢地摸上去,没发现有任何不平整的痕迹,又慢慢地往下摸,一直摸到他胸脯上。

    她但手过之处柔滑温软,舒服得要命,明明只是为了找接口,心脏却不由自主地加快跳动,脸上象火烧一样,火辣辣地烫。

    云末一笑,“云末的肩膀上要被郡主看出花来了。”

    凤浅心虚地偷瞟了他一眼,继续往下抹。

    云末忽地翻身,把凤浅压在身下,衣裳垂下,他的身体掩在阴影里,更难看得清楚。

    “郡主想找什么,不如告诉云末,云末或许知道。”

    凤浅心想,告诉你了,你能说实话?

    她的手撑在他的胸脯上,他胸脯上的温暖,让她冰冷的掌心变得暖和。

    换成平时,凤浅一定会舒服得花心怒放,这时却开却郁闷。

    郁闷每次诏王对她为所欲为的时候,他们都总是贴得很近,近到她没办法看清楚他的身体。

    而且她总是排斥,排斥到不肯看他的身体,没有把他推开些,仔细看一看他的身体长成什么样子。

    只凭着眼角那点余光,哪里看得清楚。

    就算她把他整个剥掉,也无法确认这身体和诏王的身体是不是一个。

    突然见云末低头,锁着她的眼,向她的唇吻落下来。

    凤浅心头一紧,忙撇脸避开,他这一吻吻空,落在她耳边上。

    他的呼吸轻拂在她的耳边,绵长而细软,让凤浅的心脏怦然乱跳。

    她眉心微蹙,如果这样都看不出云末身体有问题,除了精妙到肉眼无法辩别的覆盖术,另外就只有一种可能,诏王肩膀上的纹身是假的。

    凤浅正怔怔走神,突然听云末道:“郡主这么主动,难道不是想……”声音暧昧。

    凤浅转过脸看他,唇几乎贴上了他的唇。

    四目相对,他眼里都没有半点**。

    凤浅笑了,他是用这样的办法让她停下。

    “害怕?”害怕她在他身体上找出什么破绽。

    “郡主认为云末会怕?”

    “既然不怕,为什么要打断?”

    “只是不喜欢被人剥光了来查的感觉。”

    凤浅仔细得恨不得把头发丝都剥开来看的做法,就连蠢才都能看得出她别有用心,更别说聪明到极点的他了。

    这样的方式没有人会喜欢,当初云末同样怀疑她身份,如果他也用这样的方式检查,她同样接受不了。

    但她除了这个办法,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解除心里的迷惑。

    他压伏在她身上,唇几乎贴着唇,彼此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看上去亲密无间,但无声的硝烟正慢慢地蔓延。

    “郡……”千巧进来,看见叠压在一起的两个人,吓得立刻闭嘴,忙低头垂眼,唯恐再看见不该看的,慢慢退开,退到看不见二人的地方,却不离开。

    千巧是个有分寸的姑娘,如果不是有很重要的事,看见这种情况,一定会赶紧退出去,而不会坚持留下。

    云末翻身而起,顺手扶起凤浅,为她整理好乱了的发丝,才拉拢自己的衣衫。

    “什么事?”凤浅顺势在软榻上坐下,端起了茶壳给云末斟茶,好象他们刚才根本没有发生过那些不愉快的事。

    千巧听见叫唤,才敢走近,“宁王请郡主过去。”

    凤浅眉稍轻挑,感情无颜那厮办完事,看见了门口的糕点想起她来了。

    向云末看去,结果云末却正端着凤浅给他斟的那杯茶,轻吹慢饮,完全没有要理会这件事的意思。

    凤浅暗骂了声,狐狸。

    起了身向外走。

    这时云末才云淡风轻地道:“郡主可以让他自己过来的。”

    “让他过来3p吗?”凤浅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也好。”他一个正人君子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让凤浅差点喷了血,但他眼里没有半分认真。

    凤浅气得笑,“你们一个一个的都气我吧,等哪天把我气挂了,大家一拍两散。”

    云末微微一笑,继续喝自己的茶,也没要离开的意思,“郡主尽管去,如果不耐烦他,就说我在这里等着。虽然不能把他怎么样,却也能给他添一阵的堵。”

    凤浅更怀疑他们之间的不明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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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婚事

    第209章婚事

    这话,怎么听,怎么象,她在和无颜抢男人,如果无颜听见说他在她这里,就会吃醋添堵。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又在想什么?”云末瞧着凤浅疑惑的神色,眉心不由得微微一蹙。

    “其实,你和无颜挺配。不如我和他把婚事定下来,然后明里我和他是夫妻,实际上你们可以一屋住着,一床睡着,方便又自在。”一个腹黑,一个满肚子坏水,绝配。

    云末刚喝了口茶,冷不丁听见这话,被呛得一阵咳。

    他自认能揣摩人心,但对凤浅脑子里的那些不管男女,胡乱配对的乱七八糟想法,实在无力应付。

    凤浅看着他吃鳖,心情好了不少,转身出去。

    凤锦双手捧着一个小小的藤筐,筐里装着新鲜的樱桃,抬头看了看圆门上的‘锦园’二字,将牙一咬,毅然进门。

    她从虞皇的寝宫回去后,让人以最快的速度把宁王的背景打听清楚,越加肯定这个人无论在太上皇面前,还是在虞皇前面,都是极能说上话的人。

    如果说云末是最好的谋士,那么这个人就是最好的踩脚石。

    能把这个人收在冀下,对今后的大业,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再就是听说,虞金莲一回去就沐浴更衣,去了宁王那里。

    从探子的描述看来看,虞金莲那身打扮分明是去色诱宁王的。

    可惜虞金莲前脚进去,凤浅后脚也去了锦园。

    凤浅去了后,脸色不太好地离开,然后虞金莲也黑着脸离开。

    凤锦听完回报,首先想到的就是虞金莲想和宁王生米煮成熟饭,把宁王先弄到手,和宁王有了关系,那么婚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而凤浅也不是个吃素的,从虞皇那里出来,就直奔了锦园。

    可惜凤浅去到了以后,发现已经被虞金莲捷足先登,自然恼怒。

    探子虽然不敢跟进园子,但凤锦可以想象得出凤浅怎么搅了虞金莲和宁王的好事。

    这种事被人撞见,谁都不会好过,于是就有了凤浅和虞金莲先后脸色不好离开的结果。

    她觉得虞金莲直接献身是贬低自己身份的下等做法,而凤浅拿去的糕点听说是虞国帝都最好的一家糕点铺的东西。

    但那东西,不用想,也知道是虞皇带来的。

    凤浅不过是借花献佛,不比凤浅送虞皇的那只金钗多什么诚意。

    只不过,宁王一看那糕,就知道是虞皇的心意,所以凤浅仍然依仗的是虞皇的宠爱。

    如果剥去虞皇的宠爱,她还剩下什么?一张漂亮脸蛋?

    凤锦冷笑,听说宁王风流成性,以他的身份,身边还会少漂亮脸蛋的女人?

    明知道凤浅除了虞皇的宠爱,一无所有,宁王仍选凤浅的话,就是告诉太上皇,他选择了虞皇。

    现在仍然是太上皇执权,公然背离太上皇,倒向虞皇,那是蠢。

    凤锦相信,宁王能走到今天这步,绝不是个蠢人。

    虞金莲是太上皇宠爱的人,宁王选了虞金莲,就是彻底和虞皇划分界线。

    这做法,对目前而言,肯定是对的,但太上皇年纪大了,虽然据说现在身体还好,但老人的事,谁说的清呢?

    哪天突然就没了,在这期间没有其他人坐上那个位置,大权自然就得落到虞皇手中。

    这样一来,受太上皇宠爱的虞金莲就会失势。

    而选择虞金莲的宁王,自然跟着倒霉。

    无论是选虞金莲,还是选凤浅,结果都是,讨一方欢心,得罪另一方。

    所以,对宁王而言,他们两人都不是好的选择。

    或许宁王正是清楚这点,才会任由凤浅和虞金莲闹得不欢而散。

    既然凤浅和虞金莲在宁王那里都没能讨得好,那么就意味着她的机会来了。

    她的母亲是太上皇的亲女儿。

    在血脉上来看,她和虞金莲是一样的,是正宗的虞氏血脉。

    但她母亲和虞皇一直是面和心不和,而母亲远嫁,和太上皇难得见一面,所以算不上太亲近。

    从表面上看,她就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那个。

    但仔细一想,她才是最中立的。

    宁王如果选了她,既然会同时让虞皇和太上皇不悦,但只是不悦,却不会当真得罪。

    这样一来,反而是两边都不得罪。

    虞皇和太上皇还要用宁王这个人,那么就得和自己亲近。

    她借着两边之力,那位置早晚会是她的。

    凤锦想到这里,对自己更是信心满满。

    进了锦园,凤浅发现院子里竟没有一个下人。

    想找个人通报都找不到。

    看着打开着的雕花门,想到虞金莲的大胆,只是迟疑了一下,让声音尽量娇柔地叫道:“宁王在吗?”

    屋里跑出来一个小厮,见是凤锦,忙礼了一礼,然后进屋回报,“王爷,是凤锦郡主来了。”

    “请她进来吧。”里面传来一声慵懒的声音。

    凤锦见宁王没有摆半点架子,以为自己猜想的不错,暗暗欢喜,迈进了门槛。

    进了屋,见里面屋榻上歪着个华服的贵公子,榻前只有刚才见的那个小厮在斟茶倒水。

    等她走到榻到,宁王抬头起来,冲着凤锦微微一笑,那笑当真令天地失色。

    然凤锦看着前面俊美妖邪得无以伦比的面庞,手却是一抖,捧着的那小筐樱桃,差点跌落地上。

    这个宁王,长得竟象极了到靖南王府上给老太太唱戏的戏子无颜。

    小厮给凤锦斟上茶,退了出去,顺手关上房门。

    凤锦来锦园,就是打着不择手段的算盘,但看见这张脸,整个人懵了。

    她虽然觉得虞金莲的做法下作为,但不表示她自己做不出用身体做交易的事,只是一想到要用身体来讨好一个下作的戏子,就觉得太过委屈自己。

    “锦郡主见着无颜,好象很吃惊?”无颜继续歪在榻上,没有起身给凤锦见礼的意思。

    转着手中折扇,似笑非笑地瞥视着她,“难道锦郡主没有听说过,我义父酷爱戏曲,而无颜也是戏子出生?”

    戏子在贵人眼中是低贱的,但他却毫不在意地说出自己是戏子出生。

    凤锦脸上神色微僵,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她要用的是这个人,至于出生……又有什么关系。

    重要的是,他可以助她坐上那个位置。

    等她做了皇帝,要怎么对他,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

    她横竖是要云末来做皇夫的,到时这个人如果听话好使唤的,她身边留他一个侧夫之位,又有什么关系?

    凤锦一扫脸上惊愕,媚然笑道:“凤锦并未去打听宁王的过去,所以突然发现宁王竟是故人,难免有些吃惊。”

    无颜脸上笑意更浓。

    凤锦怎么可能不打听他的事情?

    她一离开虞皇寝宫,第一件事就是派人打听他在虞国的实力。

    凤锦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刚一动,立刻就有消息传到他耳中。

    如果这点事,他也不知道,还叫什么未必知?

    不过没有谎言,就不是皇家的人了。

    不管凤锦的话,是真是假,对他而言,都没有任何关系。

    他是戏子出生,当年被义父所救收在身边,实在不是什么秘密,而义父酷爱戏文,从不认为戏子下贱,他受义父教导,也从来不以自己为戏子而觉得羞耻,所以从不避忌。

    这件事,在当然虽然被传得满天风雨,但传得越开,被人说得不想再说以后,也就越淡得象灰尘一样,再没有人在意,甚至不会有人再有兴趣提起。

    探子向她汇报情况,自然是挑那些有用的事情说,至于这些人所周知道的东西,又怎么可能提起?

    正因为这样,上头的人知道的事往往是人家不知道的,而人人知道的,他们却一无所知。

    也往往因为这点不知道,就会让筹谋己久的计划毁于一旦。

    凤锦也知道自己刚才的失态,可能会给宁王不好的印象。

    忙把那筐樱桃捧了过去,“这樱桃是今天刚到的,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凤锦不肯一个人独享,所以拿来与宁王分享。”

    樱桃一直富人的奢侈品,但如果换成四月,只要有钱,也算不是有多稀罕,但放在这冬季,就得靠温室来栽种。

    这年代不比较现代,有先进的控温设备,全靠烧炉来起升温,而樱桃这东西温度太高,也是不行,所以得一天十二个时辰地盯着,热了抽柴加冷水防温,而冷了又得加温。

    温度太过起伏还不行,所以靠的不但是人力,还有长年积累出来的经验。

    样样都有了,还未必能如愿结果。

    即便是代现,也没有人愿意花这么昂贵的代价去种几棵樱桃树。

    所以冬季的樱桃,真是有钱也买不到的稀罕东西。

    凤锦为这次见虞皇,可真是没少花心思。

    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弄到这么稀罕的东西,还说明一个问题,她背后一定强大的势力在支持,否则的话,凭她的人脉,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在这季节弄到新鲜的樱桃。

    即便是靖南王妃,也未必做得到。

    这樱桃,凤锦本来是打算孝敬给虞皇的,但得知道宁王配婚的事以后,临时改变计划,拿来送给宁王,驳他欢心。

    “锦郡主真是有心。”无颜嘴里夸着,但脸上神情却淡淡的。

    凤锦虽然知道宁王向来风流,身边从来不缺美人,但自认无论相貌还是身份都是极好的,与他身边的那些怎么都不同。

    在她看来,就算他未必能一眼看上她,但绝不会这样冷淡,心里暗恼。

    她想着宁王在虞国的地位,强忍下这份不愉,自来熟的把樱桃放下,纤纤玉指拿起一粒,递到无颜嘴边。

    这个亲密的举动已经不是寻常关系可以做的了,她这么做,暗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无颜瞟眼送到他嘴边的樱桃,摇头一笑,那笑容真是明艳无比较,“我这人没有别的喜好,就喜欢事事完美。这么稀罕的玩意,如果用金盘来装,定是极美。”

    凤锦在靖南王府的时候,看见台上的无颜,就觉得他极好看,但再好看,也只是一个低贱的戏子,她才不会象凤浅一样,把精力放在这些低贱的戏子身上。

    但无颜现在是宁王,是要成为她夫郎的人,她现在一门心思全放在他身上,这近距离看着他媚入骨子的笑颜,整颗心都酥了。

    见他身边就有一个装着瓜果的金盘,顺手拿起,把里面瓜果取出,放到一边,捧了樱桃筐子就要往金盘里倒。

    无颜皱眉,凤锦忙停手,向无颜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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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惜惜的弱点

    第210章惜惜的弱点

    “樱桃皮薄肉嫩,可经不起这样折腾。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无颜轻声细语,轻嗔薄怒,硬是把责备人的话,说得让人听着说不出的舒服。

    凤浅平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做过这些,听无颜这么说,才反应过来,樱桃磕着碰着,肉就会变味,再不能吃了,笑道:“还是宁王想得周到,要不这好好的樱桃,可要被我糟蹋得吃不得了。”

    说着,伸手去拈一了一粒樱桃,想要放进金盘。

    无颜手中扇子柄托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

    凤锦抬头,一脸的迷惑,直接倒进去不行,难道一颗一颗的放还不行?

    无颜眼角噙了抹媚人笑意,忽地低头,张嘴咬住一粒樱桃把,叼了起来,放进金盘。

    他唇色盈润,如凝了水,叼着那粒艳红的樱桃,凑近金盘的那刹间,唇反映上金盘的淡淡金色光泽,忽地斜斜地睨视向凤锦,说不出的诱人。

    凤锦看着无颜那双妩媚的脸庞,移不开眼,头一回知道,一个男人竟可以惑人到这地步。

    “锦郡主觉得,用这样的方式是不是这样更好?”无颜放了一个樱桃,就仍靠坐回了软榻,笑盈盈地看着凤锦。

    凤锦虽然不是什么洁身自爱的人,但她一直在靖南王府,在父亲和老太太眼皮底下,还是得按着北朝女子的礼数,不敢做出什么越轨的事,哪里经历过这样的诱惑和挑逗。

    被他一问,更是脸色绯红,愣愣地看着他眼角如丝的笑意,心象小鹿一样突突乱跳。

    只是一个动作就诱人至此,如果再亲近一些……

    凤锦呼吸有些乱了。

    无颜低声催问,“锦郡主?”他看着凤锦痴迷的表情,对她越加的不屑,接着想到凤浅对他的不屑一顾,眼里笑意却更浓了两分,那女人固然可恶,却想什么就做什么,有意思得很,跟这些披着淑良外衣骨子里淫秽的虚伪贵女完全不同。

    凤锦哪知道无颜看着她,想的却是凤浅,以为他也是借机会诱惑自己。

    他有诱惑她的心思,就说明有想和她结亲的意思。

    心里暗暗欢喜。

    见他从自己脸上挪开视线,看向放在他身边的金盘。

    恍然大悟,他是让她用嘴来叼樱桃放进金盘。

    他是歪着身子半躺在香妃榻上的,一条手臂慵懒地搭在靠背上,一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而金盘挨着他腿边放着。

    如果她用嘴把樱桃叼进金盘里,头脸几乎就要贴上他的身体,而且还是腿根的位置。

    凤锦再没亲自经历过男女之间的荒唐事,但也知道这个动作有多暧昧亲密,呼吸不由地一紧。

    无颜低低地‘嗤’了一声,口气里微微透着不悦和轻蔑,“外头的人向来说无颜浪荡荒谬,但无颜却觉得他们为了些所谓的道德礼数,许多事,明明想做,却不敢做,整天装出个老夫子的模样,迂腐又假正经。”

    凤锦忙道:“凤锦绝不是那样的人,更不会对宁王有那样的想法。”

    无颜手中扇子柄,重托了凤锦的下巴,歪着头,向她的眼看去。

    凤锦胸口一紧,气都不敢出了。

    无颜笑了一下,眼里没了刚才的媚意诱惑,却多了些冷淡,收回扇子,“锦郡主回去吧,郡主和无颜不是同路人。”

    凤锦吃了一惊,突然惊觉,他是在试探她。

    宁王的放荡风流是出了名的,世上人对他众说纷纭,但他从来不加理会,一直都是喜欢怎么就怎么。

    从来不会因为别人说三道四,就会对自己的行为有所收敛,有时反而故意的连本带利胡来。

    他被太上皇和虞皇重视,不是因为他会讨好太上皇和虞皇,是他本人有过人的本事,能帮那二位排忧解难。

    虽然娶皇家女,对他的地位有利,但是并不表示他会为了娶皇家女而约束自己。

    “宁王与凤锦说的话,加起来没有十句,宁王以什么来断定凤锦与宁王不是一路人?”

    “世人都说娶妻娶贤,对外要端庄稳沉,但只是世人的观念,而无颜……”无颜脑海里竟浮现出凤浅那双不怀好意思的笑,“而无颜却喜欢怎么快活,怎么来。人生不过短短数十年,无颜不求别的,只求个随心所欲。锦郡主端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或许是多少人想求,而不可求的,但不是无颜所求。”

    凤锦脸上红了白,白了红。

    她们身为皇家女,不管私下怎么斗,但在人前一定要有个贵人的模样,高贵端庄。

    别的大户人家,自然会觉得这样的女人,才能见得人。

    但无颜在风流场中鬼混了这么多年,什么艳色都见过的人,哪里看得了大家闺秀的所谓‘贤淑’?

    只会觉得这样的女人木讷无味,他偏看不上这样的女人。

    凤锦突然间发现,之前嘲笑虞金莲下作,有多可笑。

    虞金莲的做法虽然下作,却偏偏迎合了宁王的品味。

    如果她继续端着个端庄高贵的模样,在他这里真是一点机会都不会有了。

    凤锦本不是什么正经的角色,被无颜轻轻一诱惑,就开始想入非非,把持不住,不过是自持身份高贵,才这么端着。

    现在见他直接下了逐客令,也就意味着要失去这次机会,哪里还敢再端着。

    忽地媚然一笑,“宁王错看了凤锦。”

    她说着,含嗔带怒斜斜地睨视着无颜,慢慢低头下去,当真叼了一粒樱桃,放入金盘,接着又去含第二粒。

    无颜看着低头含樱桃的凤锦,有些好笑。

    他这么做,本是想让凤锦知道难而退,方便和凤浅说说话,结果凤锦还真降了身份来迎合他。

    算算时间,凤浅也差不多该到了,抬头向窗口看去,恰好见凤浅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

    凤浅站在台阶下,见房门关着,犹豫了一下才步上台阶,台阶上到一半,这个角度可以从旁边的窗户看进屋里。

    窗户和她之前离开一样,没有关,而屋里二门的珠帘也打了起来,里间情形更是看一清二楚。

    无颜仍靠坐在榻上,正向她看来。

    与她目光一对,冲她睁一只眼坏一只眼地眨眼一笑,那笑容得瑟又可恶,十分欠揍。

    凤浅脸顿时冷了下来,视线紧接着往下,被正起起落落不知道做着什么运动的女子吸引。

    凤浅站的矮,只能看见女子一上一下的半个后脑勺,从位置上看,应该是在无颜的腰腹以下。

    那么这个动作,自然会让人想到,这女子是在给无颜‘吹箫’。

    不过此箫非彼箫,凤浅好气又好笑,他既然和虞金莲还没折腾完,叫她来看片?

    他可以不介意,可是虞金莲怎么说也是一个公主,怎么可能任人围观他们的闺房之事?

    虞国虽然女子为尊,可以有几个丈夫,但不表示女可以没有节操,任意**。

    女子为尊的国家在这年代并不是只有虞国,但终究是少数,而这片天下,绝大多数国家,仍是男子为尊。

    为了不被外界看不起,虞国大户人家的女子,家中虽然有三两个丈夫,但在外面却比其他国家的女子更要行为检点。

    也正因为这样,虞真当年与靖南王私奔,即便是与他拜了天地,仍不能被许可认同。

    她后来坐上皇位,身为一国之君,都不能承认凤浅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可见虞国在男女之事上的严谨。

    要不然的话,‘极品女’怎么可能明明有这么多个侍郎,却除了朔月迫不得己,不能乱碰她的这些个侍郎。

    如果不是这些礼数约束,极品女又怎么可能和无颜骚包勾搭了这么久,竟没敢真的把事成了?

    现在是宁王选亲前奏,而虞金莲是没嫁的姑娘,就算虞金莲想要争这门亲事,明面里也只能正当的争,而这种苟且的事,绝不能当着人的面做的。

    否则虞皇怒了,直接给她一个行为不检点的罪名,就可以把她给发配到那些鸟不生蛋的地方。

    而她坐实了不检点的罪名,就算太上皇再宠她,再想方设法保她,她这次都不可能和宁王结亲了。

    所以虞金莲绝不应该,当着她的面干这种取悦男人的事。

    除非虞金莲不知道无颜叫她来锦园的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无颜这么做,一定另有目的。

    虽然无颜一肚子坏水,这么做一定不安好心,但凤浅却好奇他想要做什么。

    故意放重脚步,慢慢走上台阶。

    凤锦来见宁王,不怕别人知道,但现在这模样如果被人看见,那还得了,听见脚步声吓得忙放了口中樱桃,转头看来,恰好见凤浅走到门外。

    惊得仍跪坐在地上,竟忘了起身。

    虞金莲来的时候,凤浅才来过,凤锦怎么也没想到凤浅还会来。

    如果被凤浅看见她自降身份取悦宁王,传了出去,她这脸可就丢尽了。

    瞪着凤浅,恨不得眼里喷出两团火,把凤浅烧成灰。

    凤浅见是凤锦,而不是虞金莲,越加的无语。

    凤锦含了这好一会儿的樱桃,唇上的胭脂膏有些脱落,而且微微充血,更象给人吹过箫的模样。

    虞金莲刚用完他那玩意,现在凤锦又给他‘吹箫’,他那玩意用的这么频繁,也不怕给用坏了啊?

    凤浅是无颜请来的,既然里面两位都看见了她,她也没必要再回避,自行推开门,扫了眼仍跪坐在榻前的凤锦。

    装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我见宁王的小厮来请,以为宁王和虞金莲已经完事了,也没多想就过来了,没想到来的仍不是时候。”

    她是他小人请来的,她可不会自己平白担上个捉奸的恶角色。

    凤锦要恨就恨这骚包去。

    她和宁王亲热是一回事,但宁王跟别的女人亲热过后接着跟她亲热,就是另一回事。

    凤锦脸色果然变得难看。

    她听说虞金莲离开了,就赶着过来,没想到他竟叫了人去请凤浅,脸上瞬间涨红,接着慢慢发白,最后黑了下去。

    想到探子说过的话,说凤浅和虞金莲都脸色不好的离开,突然想起凤浅和身为花满楼戏子的宁王本就有私情。

    凤浅撞上虞金莲和宁王办事,岂能有好结果?

    那么凤浅脸色不好地离开,自然不难理解了。

    凤浅被气走了,宁王收拾妥当,重新去请她回来,想哄回她开心,也是情理之中。

    但而宁王明知道凤浅要来,却还和自己亲热,可见是故意做给凤浅看的。

    难道说,他这前和虞金莲亲热,也是故意让凤浅看的?

    如果这样的话,就可能是宁王想借虞金莲和她断了凤浅对他的旧情。

    既然要断掉旧情,那就意味着这次结亲的人选,不会有凤浅。

    想到这里,凤锦心情好了不少。

    深吸了口气,强压下怒气,装作从容的起身。

    “既然知道不是时候,还不走?”

    她如果这时候逃走,更没面子。

    既然宁王都不在意凤浅,那她何必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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