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牛王心猿战业佛
话说那灵吉菩萨的念珠木鱼两样本命法宝被悟空和牛魔王两人各自施展法宝纠缠住,皆是进退两难,施展不出威力,那念珠更是被悟空祭起金刚圈套了去,受了不小的损伤,眼看着就要被毁于一旦,待要退走,心中却是不甘,又恐怕释迦摩尼如来责罚。
思服一阵,就已经打定主意,要拼命了!随即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手中掐动法诀,双掌之间现出一尊佛陀,灵吉菩萨诵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伸手把佛陀一推,那精血一下汇聚起来,就将佛陀包裹在其中!
灵吉菩萨双眸微微闭起,极为凄苦,他面朝西方,双手合十,唱了个大喏,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弟子灵吉身为佛门中人,本该秉承我佛慈悲好善之心,不动杀业,怎奈这些妖孽不堪教化,杀灭我佛门弟子多数,罪孽弥深,为使生灵免遭毒手,弟子不得已,今次只得请出业佛,开了杀戒,虽是不仁,却也无他法!只得如此!我佛慈悲!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说罢就往那尊佛陀一点,喝一声:“去!”
就见得那业佛一动,化作一道血光飞了出去,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速度快到了极致,眨眼之间就落到了念珠的母珠之上,念珠之上顿时泛起了大片血红之色,一下突破软鞭,起在空中!软鞭往后一缩,禁不住就要化回原型,悟空不敢怠慢,慌忙将软鞭抓在了手里,没有教它变化,不然的话,如果如意金箍棒在此时出现,那他的身份就暴露无遗了,就算此时能逃脱,也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业佛盘坐在念珠之上,虽是被包裹在精血之中,但是身上的佛光却未曾熄灭,依旧微微闪烁着,与那浓厚粘稠如同实质一般的精血交合在一起,显得十分诡异莫测。
须臾,那细小的业佛忽的睁开了双眼,原本合十胸前的双手也自放开,左手一弹,现出了一点火焰,右手一翻,手心上方却是现出了一朵两品的红色莲花,左右两边各有一片叶瓣,通体殷红,仿佛是一团刚刚被搁下的血肉一般,令人作呕!
就见得业佛左手微抬,把那一点火焰抓在了手里,张口往火焰之上吐出了一道血光,而后往那血色莲花一送,就见得那血莲两片花瓣中间有火焰升腾而起,犹如一盏佛前的明灯一般,只是显得十分诡异而恐怖。
火焰越烧越旺,最后几乎业佛一般大小。业佛将手中红莲一抛,定在身前,丝毫不惧业火,直接伸手往火中一抓,取出了一根宝杵来,往眼前牛魔王打去,牛魔王没有防备,被一下击中胸口,不由得把口一张,吐出一口老血,横飞出去,方才立住脚跟,就觉得顶上三花胸中五气同时被一股巨力搅得缭乱,就要一下散去,连元神都差点跳出肉身去。
牛魔王不及多想,自怀中取出了一颗金丹吞服下去,这才算是微稍稳住了元神,牛魔王也不敢托大,慌忙把玄功运转一个周天,随后就收了功法,又杀将上来!却见得业佛手持宝杵往那血红的莲花一指,撑住了红莲,往前一掀,业火落将下来,正好落到了那一旁的一颗念珠之上,业火迅速蔓延开来,一颗连着一颗,燃烧起来。
只是一瞬间,一百零八颗念珠之上全都是有业火熊熊燃烧,在虚空之中显化,就仿若九天星辰大放光华一般。业佛却又张口一吸,将念珠之上业火一下吸了个干干净净,就见得现出来的念珠也是殷红之色,仿佛是在那鲜血之中浸染一番,再取出来的一般,红光闪烁。那业佛又手一招将血莲收回,之后将手放在胸前,捏作兰花状,那喉结抖动了两下,道声:“阿弥陀佛!杀孽深重之人,业力加身,难脱劫数,当受业火焚身,化去业果,损身折形,再得圆满!善哉!善哉!”他身形虽小,但是声音却是极大的,而且还略带了几分阴恻。
说完,双眼闭起,把身体一摇,身形一长,化出了三头六臂法相,一左一右两头各自望向了悟空与牛魔王,手臂之上却是持有宝杵、血莲,而那中间的头颅却是不动,两手空空,双眼通红,只是被包裹在精血之中看不清他楚长得是什么模样,座下念珠互相摩擦,发出清响,须臾,却又化作了了一百零八口血刀,每一口血刀都是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汇聚在一处,也化作一方莲台,佛陀盘坐其上,不动如山。
就见得业佛左右两手各自掐动法诀,将那宝杵、血莲一下掷出,宝杵直直地向着牛魔王打去,那血莲却是一下遁入了虚空之中,悟空见得佛陀并未将血莲抛向自己而来,却是不由得心中疑惑起来,正要起身去相助牛魔王,却不料那血莲一下又自虚空之中显化出来,直奔悟空头顶之上砸来,悟空大惊,他如今乃是大罗散仙,对于那些因果业力之事也是有所领悟,虽然不知道这尊所谓的业佛是何物,但是听灵吉菩萨的言语之中十分自负,好似这业佛出来就是必杀无疑一般,就知道这血莲定然是非同小可之物。
悟空虽然冲动好勇斗狠,但是也知道取舍,心念一转,暗道:“这血莲诡异莫测,只怕不好争斗,如今那死牛头那边却是被法身法宝拦住了,虽是腹背受敌,但他法力高深,连太上老君的晃金绳都在他手里,只怕是与那太上老君有些瓜葛,自当不会坏了性命,只是若在此处与这血莲纠缠,不论凶吉如何,只怕都会连累这下方众人,搞不好还会生出其他事端,不若先将这血莲引到别处再说。”
悟空定下心思便不敢再多做停留争斗,急急忙忙抽身就往后避开,但是血莲速度极快,又如何避得开?只是一个呼吸之间,血莲就已经到了悟空头顶不到一尺的位置,悟空神念顿时一紧,把身形往下一缩,急中生智拔了一根毫毛下来,化作个分身送了出去,正好被血莲打中头顶,一下成了齑粉!真身却已施展了筋斗云退了出去,也幸好众人都兀自施法争斗,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个举动,悟空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却不料血莲并不罢休,如跗骨之蠕一般,又追上来,往悟空泥丸宫打去,悟空正要抵挡,泥丸宫中却就冲出金光撑住了血莲,悟空不敢大意,借着金光的威力,手执软鞭反手往血莲一抽,血莲支撑不住落将下来,悟空又举软鞭打去,想要乘胜追击毁去血莲,免得留下后顾之忧,却业佛一指,又收回了手中。
而较之于悟空,牛魔王却是没有那般幸运了,先是被那灵吉菩萨用佛陀宝杵暗算了一把,伤了本源,若不是自己有几颗金丹防身,及时吞服,那恐怕就得在那一击之下散了元神死在当场了!如今却又被这宝杵追上来,一是忌惮这宝杵之上的业力,不敢正面硬抗宝杵,二来又有那法身阻拦去路,逼得他只得是占着肉身神通躲闪抵挡,搞得狼狈不堪,端的是憋屈得不得了。
如此四五百个回合下来,依旧是依旧是胜负难分,牛魔王被累了个半死,但是那法身法宝却还是游刃有余,毫无溃败之相,其实这也无怪他,毕竟这宝杵本身就是任人操纵的法宝,没有思想,没有行为,而那菩萨法身也只是一个化身而已,只是被凝聚成形,说到底顶多就是用法力催动的一件较为通灵的法宝而已,并非是另外一人,到头来也只是镜花水月,而牛魔王乃是靠自身战斗,自然不同。
战得多时,牛魔王渐渐不敌,肉身运转之上露出来破绽,那菩萨法身抓住机会,合身上前,取了宝杵在手,狠狠向着牛魔王头顶砸落,牛魔王心中一领,回过神来,骂道:“他奶奶的!这秃驴敢乘机暗算于我!我倒要看看,你这宝杵到底有什么名堂!”当即取出一张黄符,往空一下祭起,手捏印诀,喝一声:“混元无极无量天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镇!”符文之上顿时涌现出九道土黄色的光芒,起在虚空之中汇聚起来,须臾之间就化为阴阳双鱼,八卦太极图镇压虚空!
八卦图微微运转,双鱼眼中各自冲出一道金光,两相聚合,作环状,直朝宝杵落下,将它一下托住落不下来,牛魔王见状,身形一跃,跳将开去,手中法诀又自掐动,念声咒语,把手一指,便见金环就势一卷,宝杵立时被搅成了一片血雾飘散开去,金环也是一下消失,八卦图化去,那道黄符却是未被损毁分毫,扶摇直上,须臾没入云端,直往三十三重天去了。
却说佛陀盘坐莲台之上,手中法诀纷飞,忽的那中间的头颅一转,往下方看了看,随即那中间靠左的手臂往虚空探去,作揽星摘月状,右手画符,张口吐出血光,把符文一照,符文之上顿时燃起业火,只一瞬间就被烧得踪影全无,化作为满天业火穿过云层犹如漫天花雨落往下方而去。
悟空见状,大惊失色,没想到这灵吉菩萨如此阴险毒辣,竟然趁虚而入,灭了那下方众人,慌忙将软鞭一收,纵身直冲而下!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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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玄都紫火灭业佛
话说灵吉菩萨现出了血色业火佛陀祭出了宝杵、血莲击向了悟空与牛魔王两人,把他二人打得只是招架,难以反击,二人虽然都是法力高强的妖怪魔王,但是这两样法宝业力却是极为深重,非同小可,若是一下被打实了,那十有**就是在劫难逃,要被碎了元神,端的是厉害无比,凭他二人的手段,就是想反击,那也得掂量掂量轻重了。
悟空方才借金光将血莲击退,却见得那业佛使业火降落下方,想要乘虚而入,先灭了下方众人,再作计较。
那下方争斗众人各持兵器你来我往,杀得正酣,就见得天空之中几朵云彩忽的变作火红之色,犹如是夕阳西下之时留下的最后一抹光亮,绚丽无比。
起初只是一小片云翳,一瞬之间光华向着四面八方激射,如同大海波涛一般四方奔涌而去,不消一个呼吸,满天的云彩尽都变成了火红之色,滚滚荡荡,就像是一锅刚刚煮开的沸水一般,不断地翻滚,沸腾!须臾化作千万道细小的火柱,带着呼啸之声落将下来!
那些个妖王妖兵罗汉金刚只顾着厮杀,见火柱从天而降,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被火柱落到了头顶之上,业火腾起,直接入了泥丸宫中,把肉身元神一并烧成了灰烬,消散开去,连惨叫一声都来不及,就横死当场!
也有一些法力道行较高的妖王佛兵,心神修为较为敏锐,心生警觉,知道要大祸临头,慌忙施展土遁之术不要命一般往地底钻去。哪里知道这业火却是丝毫不受影响,也自钻入土中依旧将之烧成灰烬!
铁扇公主见得这火焰厉害,仔细一看,便认得乃是业火,不由骇得脸色苍白,她乃是罗刹之身,本由一点先天太阴神刹之气,凝聚的一点真灵,但是终为虚物难以凝聚生成实体,后来被那轮回地府的阴神收去。
把她与一些天材地宝一起用真火炼就,要将她炼成法宝,最终却教她逃了出来,反而是因祸得福修成了肉身,自轮回地府之中遁出,成就了地仙。只因她这个肉身乃是自地府真火中所得,是以与火本是同源,加上她乃是牛魔王之妻,自然见多识广,便也知道这业火的来头。
猛见得灵雪也在一旁,慌忙高叫一声:“小心!”手中法诀一掐,化作灵符往上撑去,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拉起,却已经是失了方向,只是向前冲去!灵雪仙子回过神来,向空中望去,见得悟空正自下来,身周火焰掠过,虽是被他体表隐放的金光挡住,但也显得十分吃力,心中暗自苦道:“这火厉害,悟空只怕也难抵挡,这位姐姐虽然修为高深,但是靠这符文抵挡也是不易,我却该如何援手才好?如今倒是有一法却不知是否有用!”
却就闭了双眸,口中念起经文,这却是临行前须菩提祖师传与她的道理,经文稍一念动,就见得灵雪头顶之上显现出一尊金身,似是佛陀,但是身上却是披着金丝八卦仙衣,乃是道人装束。
这金身端坐虚空,伸出双手往灵雪仙子、铁扇公主两人罩下,业火落到金身之上,顿时被化作烟雾飘散,伤不得分毫。
悟空身形落下,看得分明,不由得暗道:“师父果然早有安排,想是传了秘法予灵雪,不然的话这业火落下恐怕已经凶多吉少,如今此二人有这金身护着,业火近身不得,一时半会也该是能够抵挡的,俺也难教她们即刻脱身,若是失手反而会弄巧成拙,倒不如去相助老牛将那灵吉菩萨早早击杀,了了祸端,功成身退!”
想罢,就开口对灵雪二人道:“你二人自己小心行事,若是支撑不住,便将此黄符祭起,料可无事!我前去助那道兄击杀毛菩萨便会下来!”说罢就取了须菩提祖师给的一道黄符,掷向铁扇公主手中,也不管她如何反应,转身向着牛魔王追了过去。
须臾就到牛魔王身前,猛见得一个巨大掌印拍来,他却也不惧,一下将软鞭祭起,向着手印打去,掌印当空炸开,成了齑粉。牛魔王抓住机会把手中混铁棍一掷,直击菩萨法身面门,却被法身一把抓在手里。牛魔王却是冷笑一声:“正要你取去!才好杀你,若不如此,却要费力气了!”说罢,念声咒语,伸手往虚空拉扯了两下,法身手中的混铁棍一震,化作一道黑光,顺着法身手臂直入其体内,自下而上,将一点灵气吸走,而后便自天灵盖处破窍而出,教牛魔王收了。法身失了灵气,自然化作虚无。落下了晃金绳来。
牛魔王见到这法身被灭,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把晃金绳收了,跨步上前,看向悟空,喉结动了动,正要开口说话,却觉得心神一紧,回身一看,却见那业佛乘着莲台,化为一道血光,快如闪电,须臾之间,已经到了身后一丈方圆。
手上托着血莲猛地往他头顶砸落,不由得跳脚暴骂道:“好个灵吉秃驴!如此不要脸皮!一而再再而三暗算于我,端的可恶至极!今日俺老牛要是不教你这业佛灭度,老子平天大圣的名号就倒过来写!”
说罢,就自怀中取出一物,托在手掌中央,你道是何物?却是一盏青铜金灯,灯芯处燃着一点紫色的火苗,极为微弱,微微的摇动着,此时虽是置身空中,四面罡风乱吹,但是那紫火虽然摇曳不定,但是始终未曾熄灭,仿佛这一点紫火是与天地共存一般,天地不灭,则灯火不熄,端的玄妙非常,怎见得此灯之不凡?有诗为证,诗曰:“混元一气本自然,造化三劫何等闲,函谷化胡玄妙文,一点紫火汇玄都。”此灯名为“玄都紫火灯”。
就见牛魔王将母指并中指往紫火之上弹了两下,念声咒语,一下祭起,起在空中,笑道:“看你这业佛有多大本事,挡不挡得住我这兜率紫火!”原来那玄都紫火又可称作兜率紫火,正和了道德天尊都率宫之意。灵吉菩萨心中大惊,但是如今这业佛已经被他献祭出来了,虽然是任他施为,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是收不回来的,现在他是后悔莫及,但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牛魔王也不理会,把那玄都紫火灯一推,正对着佛陀,又是一指,一点紫色火焰脱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奔业佛面门而去,业佛一惊,举手使业火迎了上去,却被紫火一下穿透过去,直入了眉心之中,如同泥牛入海,滴水穿石一般,直直的冲出了天灵盖,把业佛一卷,“澎”一声巨响,宛若九天炸雷,业佛顿时化作了一股粘稠的血雾,被那紫火一烧,立时就蒸发成虚无,没有半点痕迹。牛魔王头顶的血莲,也是消失不见,这血莲本就是业佛幻化出来的法宝,如今业佛被斩杀,自然也就没有了用处。
牛魔王又是一指,那紫火一颤,其中隐隐约约现出了一个道人,鹤发童颜,头挽道髻,身穿素白道袍,手中提着一把拂尘,正与道德天尊太上老君一般无二,就见那道人将手中拂尘一摆,漫天的业火犹如海面退潮一般,须臾凭空消散,就听那道人开口道声:“大善!”说罢,身形一隐,就消失不见。紫火依旧在那灯中微微摇动着,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海市蜃楼的幻相一般,并不存在。
牛魔王狂笑道:“哈哈哈!灵吉秃驴!今日看你如何脱得劫数,俺今天就杀了你,给俺做个下酒菜,受死吧!”说罢,就将晃金绳一抛,掷向灵吉菩萨而去。灵吉菩萨被灭了业佛,毁了法宝,已经伤了元神,根本就没办法运转身法躲避,心中不甘就此被擒杀,不由得大叫一声,把袈裟一抖祭起了一把扇子,往那晃金绳就是一扇,刮起了大风,把那晃金绳反卷了回去。
悟空一见这灵吉菩萨祭出这把扇子,心中顿时明白过来,你道这是何宝贝,正是芭蕉扇一柄。
也难怪那铁扇公主争斗多时,却不见她祭起这芭蕉扇,原来早就被这灵吉菩萨收去。只是没有拿出来而已。牛魔王却是骂道:“好秃驴!敢用我自家法宝来打我!不知死活!”却又将玄都紫火灯定在身前,止住了大风,又将晃金绳祭起,一下将灵吉菩萨捆了个结结实实,举手望虚空画道符箓,往晃金绳上一贴,就要施法。
灵吉菩萨见状顿时骇得魂飞天外,拼了老命一般,将身体猛地一震,竟然将元神自泥丸宫中遁出了肉身,这元神刚刚遁出,晃金绳一紧,那肉身受不得压力,一下炸开,血肉飞溅,成了一堆鲜红的肉泥,也自落下了芭蕉扇来,牛魔王依旧收了。灵吉菩萨元神没了肉身寄托脆弱无比,自然不敢停留,急急忙忙往西方遁去,却听得一声娇喝自下方传来:“灵吉秃驴,哪里走!”
就见得一道光华冲霄而上,拦在了灵吉菩萨面前,伸手抓来,正是铁扇公主,灵吉菩萨大骇,他如今只是一个元神真灵,只要被抓住,那是就只有死路一条,急转身就往南方飞遁,却见又有一女子拦住了去路,也自举手抓来,正是灵雪。灵吉菩萨见这两人拦路,知道是绝无生还,不由得大叫一声:“我命休矣!”铁扇公主却就飞身上来,把他抓在手里。
“阿弥陀佛!”就在此时,却听得一声佛号响起,滚滚荡荡,震人心魄,铁扇公主一惊,手上不由得一顿,就见得远处虚空一颤,一尊佛陀当空显现出来。你道这是何人前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九章 燃灯现身救徒来
话说牛魔王心中大怒,把那玄都紫火灯祭起,紫火升腾起来,那业佛虽然是身具业力业火,但是那也只是对未得大道玄妙,参悟天道运数的神仙佛陀有用处,但是又如何能够对付这无劫无量混元无极太上教主的法宝?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就被打得溃散,牛魔王见得了势头,把那晃金绳祭起,一下将灵吉菩萨捆了,灵吉菩萨拼了老命遁出元神,却被冲上来的铁扇公主一下抓在手里。
就在这节骨眼上,却有一声佛号传来,声势浩大,听得在场众人都不由得一愣。须臾,就见得一尊佛陀显化出身形来。
但见这尊佛陀脑后现有一轮佛光,身上披着一件金丝绣锦大红袈裟,右手持一串古朴的念珠,左手放在胸前,脚下踏着金色莲台,身形极为消瘦,脸上皱纹斑驳,却是带着几分笑意,作慈悲相,这正是西方极乐世界的南无燃灯上古佛。
见这燃灯上古佛出来悟空自然从来没有见过,那牛魔王却是一眼就认出了此人,不由得心中暗道:“奇怪,奇怪,怎的会是这燃灯前来,他可是一直在那灵鹫山圆觉洞里面潜修嘛,怎么如今却出来了,看样子还要来坏俺老牛好事,弄不好还要跟他斗上一场,大意不得啊!”
却听燃灯古佛又喧了一声佛号,才开口道:“诸位道友,且停了争斗,听贫僧一言。”声音苍老,却是十分洪亮,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耳中,一时之间,皆是不知所以,也就聚都停了手。
牛魔王呵呵一笑,开口道:“原来是燃灯古佛,你不在你那洞府之中潜修,却前来此处做甚?莫非那释迦摩尼如来自己不肯来,反教你这古佛前来与我等争斗不成?”
燃灯古佛施礼道:“牛魔王道友,贫僧今日前来,并非要与诸位争斗,只是诸位皆是法力高强之人,如此争斗多时,难免涂炭生灵,多染业力因果,却是无益,贫僧心中不忍,特来劝诸位道友,止息刀兵,各安其事,令此处众生太平耳。”
悟空听得牛魔王唤出这佛陀名号,不由得一惊,这燃灯古佛,自己先前虽未见过,但是多多少少也是听说过名号的,此人在那西方也是赫赫有名,地位极高的存在,被佛子尊为古佛,一身修为之高恐怕不下于东来佛祖弥勒佛,只是一直都很少出来,所以除了西牛贺洲之人和天庭神仙之外,真正见过他的人也并不多,只是名声大了些。
听得燃灯古佛如此说,悟空也自笑道:“既然燃灯佛祖慈悲,您又是长辈,既然如此说了,也罢,只是灵吉菩萨占着法力神通,欺我等太甚,三番两次差点要了我等性命,更是用业火杀死那下方许多我等同族,这却如何分说,莫不是要教我等白白损失,空手而归吗?”说罢,就对着铁扇公主使了个眼色,铁扇公主自然会意,手上法力一运,就要将那灵吉菩萨的元神真灵捏个爆碎。
灵吉菩萨的元神虽然被擒住,但是还有意识,只是被抓在手里,一时昏昏沉沉,得方才一缓,就已经清醒了过来,他顿时感觉到一股法力向着自己压迫而来,又瞥见燃灯古佛就在不远处,顿时精神一振,犹如落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不由得高声喊道:“师父救我!师父快快救我!”
燃灯古佛见状,慌忙喝止道:“铁扇公主且慢动手!”但是铁扇公主又哪里肯听,手上依旧不停,燃灯古佛大惊,把手一指,施了个定身术的神通,把铁扇公主身形定住,随即又对牛魔王道:“牛魔王道友,这灵吉菩萨乃是贫僧的弟子,虽是与诸位道友起了冲突,但还请看在贫僧薄面上不要伤他性命。”
铁扇公主身不能动,口却能言,听得此言,心中火起,便怒声道:“好你个燃灯古佛,如此护短,你这弟子争斗之时,用那业火下毒手暗算于我,差一点取了我的性命,如今你却就想凭你一句话,教我放了这灵吉秃驴,做梦!我今日定要取这灵吉性命不可!”
燃灯古佛却也不恼,只道:“公主莫恼怒,我这徒儿一时鲁莽,惹怒了公主,但是他如今已经失了肉身,元神受损,也算是得了惩戒,还望公主海涵,莫伤他命,且教贫僧带回去好生训教便是,不教他胡为造次。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铁扇公主心中不快,但是这燃灯古佛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她心中的气也就稍稍地消了一些,只是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燃灯古佛又道:“阿弥陀佛!公主若是觉得难下决定,或是心中还有挂怀,怨气难消的话,不如贫僧这徒儿的元神,贫僧便不取走,且放在公主此处,所谓徒之过,师之不严所致矣!就请公主上前来,贫僧代小徒与公主做过一场,如若公主能够胜了贫僧,那小徒便是该有此劫,贫僧也不好理会,便由公主拿去,若是公主胜不了贫僧,就请公主高抬贵手,放过小徒,如何?”
“且慢,燃灯佛祖,铁扇不知深浅,冒犯于你,还请莫怪,以你的神通铁扇怎敢与你拼斗,无须说什么拼斗之事,你这徒儿的元神,还了你也就是了!”牛魔王一惊,慌忙说道。
这燃灯古佛虽然是一直潜修,不显山不露水,但是此人的来历却是非同小可,若是论起身份来,这燃灯古佛原本乃是阐教门人,在昔年封神之战当中,曾经助那阐教弟子议破十绝阵,手中二十四颗定海珠、灵柩宫灯等法宝都是极为厉害,一经祭起,就将那截教门人杀得溃败,送上封神台,成了功绩。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投了西方教,成了而今的南无燃灯上古佛,就是那阐教的十二金仙见了燃灯都是十分恭敬,这牛魔王乃是太上老君座下,自然也是曾经见识过燃灯古佛的手段的,而且此人虽是和气得很,但是当年决战却是一个狠辣的角色,为了破那十绝阵,可谓是用尽心机,不择手段,将同门道友、恩人甚至是徒孙都一一推了出去,成了炮灰,心肠端的歹毒至极,哪里有如今这般慈悲相?
现在这燃灯古佛摆明了是硬要救自己徒弟,厚着脸皮叫铁扇公主上去与他争斗,牛魔王又哪里肯?莫说铁扇公主,就是自己上前,也是要灰头土脸败下阵来,燃灯古佛要对付铁扇公主,那就像是一个大汉对付一个小孩一般,只消把定海珠一祭,恐怕一个照面就能将这铁扇公主轰成渣了,在如此情况下,牛魔王也是不得不服软了。
燃灯古佛听得牛魔王服软求和,却不言语。牛魔王无法,又对铁扇公主喝道:“夫人,还不快将灵吉菩萨的元神还了,省得麻烦!”
铁扇公主心中虽是不服,但也知道厉害,也是有了几分胆怯,却听得牛魔王朝自己大喝,感觉失了面子,心中不爽,开口骂道:“你这死牛!敢对我大喝,找死啊你!我如今身形被定住了,连动都动不了!我怎么放!你不帮我,反而还对我大呼小叫,看我恢复过了,不好好收拾你!”
“这……”牛魔王听闻,不由得一个激凌,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悟空却是暗自好笑:“嘿嘿!这老牛,本事倒是不小,只是这都已经五百年了,这怕老婆的性情还是一点没改啊,还是被这铁扇公主牵着牛鼻子走,恐怕是这一辈子都改不了了,不过,到底还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哈哈哈!”
“这什么这!还不快点帮我解了这法术!”牛魔王不想胡闹,就要帮铁扇公主解了法术。
却听灵吉菩萨高叫道:“师父,不要让牛魔王解了法术,这妇人歹毒!若是放了她,恐怕她不守信用,下手加害于我,还是先将我救下,再放她不迟!”铁扇公主喝骂道:“你这厮真是该死!若不是如今不得已!我定取你性命,我既然已经答应放你,就是说一不二,我才不像你这厮一般的阴险毒辣!”
却听灵雪笑道:“既然如此,诸位也就不必争执了,且由我将这灵吉菩萨的元神取下,还给古佛便是,如何?”
燃灯古佛听闻,却就点头道:“这样也好!那就多谢道友了。善哉!善哉!”灵雪随即与悟空交换个眼神,跨步走到铁扇公主面前,笑道:“姐姐,把他的元神给我吧,将他还回去,早早打发他走人,也就免了一场争斗了。”
铁扇公主无法,只得答应。灵雪将灵吉菩萨元神取下,托在手掌上方,并没有握紧,灵吉菩萨这才暗暗松了口气,觉得灵雪没有恶意,便微微抬头看了灵雪一眼。
悟空心中一动,觉得似乎不妥,便暗暗掐指细算,但是却什么都算不出来,不由觉得奇怪,却不在意,便也作罢。铁扇公主喝道:“你这和尚,如今得了性命,还看个什么?莫非还不老实?”灵雪却只是一笑置之,并不理会,走到燃灯古佛面前,道声:“元神在此,还予古佛了。”
说罢,将手一扬,灵吉菩萨的元神飞起在空中,被燃灯古佛卷入了袖中。燃灯古佛一笑,对灵雪施礼道:“阿弥陀佛!多谢仙子!他日如果有缘,贫僧再来谢过!”灵雪点了点头,随即退了回去,到悟空身旁站定。
燃灯古佛又朝铁扇公主一指,把法术解了,宣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贫僧得罪了,这便告辞!诸位道友请了!”众人皆是不语,燃灯古佛又招呼了那下方剩余的几个佛门弟子,径回西方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章 因缘际会自相逢
话说南无燃灯上古佛潜心修行多年,不问世事,却在牛魔王等人要打杀灵吉菩萨元神之时现身出来,横插一脚,以止息干戈为由出手阻拦,实则是要借口救这灵吉菩萨。他的心思牛魔王等人又怎能不知,但是对方已经是摆明了目的,救人,那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燃灯法力高强,牛魔王虽然是知道此人,但是燃灯古佛毕竟潜修多年,到底道行法力几何,牛魔王心中也是没有个底的。自然不好做这没有把握的争斗,就是几人一同上前,就是真的能胜,那也是得不偿失。是以就将元神还了,了却一桩事端。
燃灯古佛走后,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按落云头,到了地上,只见得土地焦黑一片,满是鲜血、碎肉、尸身、残肢断臂,此时全都被烧成焦黑,仿佛一块块木炭一般,血腥之气弥漫开来,端的是污秽不堪,又有团团黑气缭绕,其中隐隐的有一些魂魄,顺着黑气直冲天际,却被罡风一吹,成了粉末。
几个法力较高的妖王还在那里用手中的兵器将佛兵罗汉的头颅割下,又将尸身剁成几节,提在手中,张开血盆大口,将之一一放入口中,茹毛饮血,獠牙交错,嚼吃了一会儿,就吞了下去,不一会儿功夫就吃了十几个人,连个饱嗝都没打!见得牛魔王自空中下来,便都急急忙忙走了过来,施礼道:“参见大王!”牛魔王笑道:“嗯!好!好!非常好!如此也是出了一口恶气!教他们不得周全!哈哈哈!”
铁扇公主却是骂道:“死牛!你笑个什么!这里毁成这样,还是要先收拾一二,撤走再说,莫要教这两位道友看了笑话!”牛魔王一拍脑袋,对着悟空讪笑道:“惭愧,本王一时忘却了,教两位道友见笑了,还请莫怪才是,且稍待片刻,本王先将此处污秽除去,才好与两位叙话,免得怠慢了二位。”悟空笑道:“岂敢,岂敢,且教贫道助道兄一臂之力。”牛魔王却道:“哦,区区小事,不必劳烦道兄了。”
随即取出来了玄都紫火灯来,往空一祭,起在空中,其上那点紫火一动,窜将起来,化作一道紫光落下,把那些污秽之物一灼,滋滋作响,连绵不绝,只一会儿就全都烧了个干净,火焰也自熄灭,只是此处本是山崖之下,草木极多,生机勃勃,如今却是光秃秃一片,生机全无,显出了几分苍凉。牛魔王将手一招,收回了玄都紫火灯,道:“两位道友,此处荒凉,且随我到洞中叙话!”
悟空道:“那就叨扰道兄了。”几人随即带着一众妖王上到了山顶之上,但见得花草芬芳遍地,两旁流水潺潺,顺着山崖直下,入了山涧之中,正前方立着一座高三丈宽两丈的石门,这正是摩云洞!其上方有两道符录旋转不息,显然是布下了阵法,牛魔王把手往前虚空一推,两道符箓急旋了一周,便停了下来,石门也自打开。牛魔王当先入了其中。洞中几束火焰燃起,将石洞照得通明。
一张石桌几张石凳,两旁各站小妖数十,见到牛魔王皆是拜道:“参见大王!”牛魔王也不理会,走到石桌旁,对悟空二人道:“二位道友,请!”几人随即坐下,牛魔王又对一旁的小妖道:“去,叫小的们好好准备准备,本王今天得这两位道友相助,打得十分痛快过瘾,摆下酒席下来,本王要与两位道友把酒相谈,快去,快去!”那小妖不敢怠慢,慌忙出到洞外唤了各洞小妖交代事情。
牛魔王遣了小妖,又对悟空灵雪二人道:“俺叫牛魔王,今日战那两个毛菩萨,多亏有两位道友出手相助,才能化险为夷,要是不然恐怕就胜败难说了,不知两位道友如何称呼?”悟空心中暗自一笑,暗道:“我如今却是不能说真实身份来,虽然这老牛来历不简单,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先隐瞒一二,日后再与他分说,免得生些枝节变故,那就难料吉凶了。”随即装模作样开口笑道:“哦,贫道二人也是闲云野鹤而已,在下名为袁天圣。”又转头看向灵雪仙子,道:“这位乃是贫道的朋友,灵雪。”
牛魔王听闻,看了灵雪一眼,心中觉得奇怪,看这眼前的道人,虽是长相像是个黑毛猿猴,乃是一个妖身,但是以牛魔王的法力也是不难看出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只是隐隐的有些妖气,却是显出了一点仙家的气息,而且说话也是得体,反而倒不像个妖怪,更像是一个散仙,不过他自己也是随着太上老君修行仙法,但是自身乃是妖,是以身上的气息也有几分相似,只是在下界当妖王当久了,也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对着道人也没有怀疑什么,只道是与自己的遭遇相似罢了。
而在与那菩萨争斗之时,只顾着打斗,牛魔王倒也没有注意到悟空身边的灵雪仙子,如今悟空道出了名号来,牛魔王才自注意到此女浑身仙气黯然,貌若天仙,举动也甚是脱俗,这分明就是天宫仙子,心中不免起了一点疑虑,思量片刻,便开口道:“天圣道兄有礼了!今日有缘得道兄相助,幸会,幸会!只是俺老牛却有一言,若是说出来恐道兄不悦,但是不说,却也不好,不知当讲不当讲?”
悟空笑道:“我等既是相聚便是有缘而至,况且你我皆是同族,道兄不必挂怀,有话直说便是。”
牛魔王这才开口试探道:“天圣道兄,我观你这位朋友英姿飒爽,超凡脱俗,身怀仙骨,应该不是我等妖族之人吧?”悟空心中一动,暗道:“这老牛的心机倒是不浅啊,如此问法,是怀疑老孙怎地?也罢,也罢,便与他一说,料也无妨。”于是开口道:“道兄莫要生疑,我这位朋友的确是仙,而非是我等妖族。”
“哦?却是为何?”牛魔王笑道。悟空道:“不瞒道兄,我二人原本乃是师兄妹,得师父指点修行才成仙道,师妹登了天仙,而贫道不喜天庭,自在散漫,师父见我顽劣,便教我出了师门,是以贫道也就游戏山水,图个自在逍遥,只可惜一时不慎与那些佛门弟子结了怨隙,贫道虽有手段,到底双拳难敌四手,只得躲藏起来,后来便遇到了这师妹,只是她为仙,我为妖,倒也不好说破,让道兄误会了,袁某惭愧,还请道兄莫怪。”悟空这番,却是信口胡说,连他自己都快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但是一番言语下来,却是脸不红气不喘,一副正儿八经模样,仿佛是在说真事一样。
悟空也是知道,灵雪乃是长生大帝的座下弟子,在天庭的身份虽然不低,但却是闺中之人,要嘛是修行,要嘛是品茶,并不怎么露面,也就是偶尔无聊被韵瑶仙子拉出来走动的,就是那天庭王母几千年开一次的蟠桃大会她也没有去赴会。
毕竟这天庭开蟠桃大会实乃玉帝笼络人心之举,天庭其余几个大帝,都是对玉帝不服的,玉帝便想通过这些弟子一辈拉拢,但是这些大帝的弟子都是心中明白,灵雪自然是不会去参和,是以这一来二去的,认识她的仙人也就不多,牛魔王虽然有些心机,但是也不可能知道得详细。
而其实事实也是如此,牛魔王虽然是太上老君的座下,但是却一直被太上老君束缚在兜率宫中听讲,不教他下来,只是偶尔有机会下三十三重天,但也是奉了法旨下来的,不敢怠慢,也是很少去天宫,若不是这一次太上老君心中有了算计,叫他到这地仙界之中来,他又哪里有这般自由?是以对于这个灵雪,他却是不认得,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自然是无从判断真假了。
牛魔王听了悟空的说辞,虽是一时之间摸不清楚东南西北,但是又觉得这番话也是在情理之中,心中便也就信了**分,况且自己与这两人同战灵吉菩萨、法王菩萨,又退了燃灯古佛,也都是尽了全力,心中甚是佩服这二人的本事,也是乐于结交,而且若是这二人有什么意图的话,那也得掂量掂量,毕竟是杀了一个菩萨,又差一点灭了灵吉菩萨的元神,这就是**裸的打了佛门的脸面。自己自然是不惧,但是眼前这两人,那可就不一定了。
牛魔王随即抬眼扫了两人一眼,便大笑道:“哈哈哈!原来天圣道兄也是性情中人!俺老牛与天圣道兄果然甚是投缘啊!哈哈哈!”说罢,又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悟空也只得一笑,道:“道兄说笑了!”铁扇公主与灵雪仙子两人坐在一旁,也是听出了味道,铁扇公主道:“死牛!你这话说出来,就是在外面拈花惹草了?”牛魔王一惊,道:“有两位道友在此,夫人……”
铁扇公主却是挥手道:“罢了,罢了,我今天心情好,就不与你计较了,我今日觉得与灵雪妹妹甚是投缘,如此善缘便不为你的事情扫了兴致,改天再与你分说。”
她与灵雪二人闲谈一番自然也就互通了姓名。牛魔王一愣,铁扇公主却自转头对灵雪笑道:“灵雪妹妹,你我之间甚有缘分,我想与妹妹结成金兰姐妹,不知灵雪妹妹意下如何?”灵雪慌忙道:“姐姐好意灵雪心领了,只是姐姐乃是得道多年的前辈,灵雪却是不敢无礼,姐姐莫要折煞我。”
牛魔王却笑道:“我等修行之人,却是不必如那凡世之人一般,讲究那般多的礼节,正如天圣道兄之言,相聚便是缘分所致,我与天圣道兄、夫人与灵雪仙子,我等一同结个大善之缘,正是好事成双,可好?”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一章 两女缘至结金兰
话说悟空与牛魔王等人大胜而归,牛魔王自然是大喜过望,得这两个道友相助,倒也令他省了不少力气,随即将悟空与灵雪仙子两人迎进了摩云洞之中叙话。
这牛魔王自然是不比其他的妖王妖怪,此次与那佛兵菩萨大杀了一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佛兵虽然败退了,但是也令牛魔王损失不小,至少死伤两万妖兵妖将,但是牛魔王却是浑然不在意,他在此处已经是有一段时日了,势力也是颇大,这区区几万妖兵,对于他来说便也算不得什么。毕竟乃是妖王,要是没有积累,何以能够雄踞一方?
牛魔王又令手下妖兵下去准备酒宴,几人这才在石椅上落座,闲谈一番,言语之间也甚是投机,那铁扇公主与灵雪仙子两人交谈,铁扇公主觉得自己与这仙子缘分不浅。
而且她隐隐地觉得此人日后可能能够帮到自己的一些事情,或许根本就没有这回事。至于是什么事情,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只是冥冥之中一点莫名的感觉而已。便要与她结个善缘,结拜为金兰姐妹,不管将来如何,但总归不是一件坏事不是?
灵雪却是不敢与这前辈无礼,只是一味推脱,牛魔王却是来了兴致,开口大笑道:“我等皆是因缘际会而来,既是相聚就是缘分,何来的这许多的拘束之事,你二人结拜,我与道兄也是有缘,便也结拜,不如今日就做个双喜临门,哦不,是三喜!如何?”悟空心中一动,却就笑道:“道兄,这第三喜,却是从何而来啊?”
牛魔王也笑道:“天圣道兄,你莫不是不知道吗?我老牛与那佛兵厮杀,今日我等取胜,这岂不是一喜吗?哈哈哈!”悟空笑道:“哈哈哈!道兄说得极是,说得极是!确实是大喜事一件!哈哈哈哈!”牛魔王笑道:“既如此说,那便如此定了!哈哈哈!”悟空微微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暗道:“俺老孙与这老牛已经结拜,如今却是不得不如此了,嘿嘿!”
牛魔王随即命小妖取来了两个香案,摆上香炉,又把手一挥,空中立时显化出七幅挂相,分左右两边,各有三圣,正是太清道德天尊太上老君、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通天教主,还有一幅,位居中央,却是一女子,身披仙衣,容貌极美,仪态端庄。悟空、灵雪见了皆是不认得,心中疑惑,悟空细看两眼,忽又觉得熟悉。
牛魔王见悟空两人疑惑,便开口道:“二位莫非不认得这位娘娘?”
“贫道修行时日不长,孤陋寡闻,确实不认得,正要请道兄赐教。”悟空略显得有些尴尬道。
牛魔王道:“赐教二字不敢当。这位娘娘,乃是我妖族万妖共尊的至人娘娘,女娲娘娘。”顿了顿,他又道:“女娲娘娘也属我等妖族,与这三清祖师一般,乃是先天得成混元无极太上教主,又曾炼石补天,撮土造人,恩泽天下,是以无论是我等妖类,还是人类修士,皆尊女娲娘娘,敬其如父母,你看那人间也是供有女娲娘娘圣相,我等结拜,要叩拜三清教主,自然也要叩拜女娲娘娘方才合了道理。”
悟空笑道:“原来如此!贫道多谢道兄了。”牛魔王道:“道兄不必客气!事不宜迟,我等如今便就插香结拜如何?”几人随即取了香烛上来,点了火焰,四人皆朝着三清女娲圣相拜下,铁扇公主与灵雪仙子随即跪下。
开口齐声喧了誓言道:“我铁扇,我灵雪,今日在此魔云洞中,对四圣起誓,因缘和合,善缘聚生,特此结为金兰姐妹,他日若是有难,当相互扶持,共抗磨难,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若违了今日誓言,情愿领受杀劫临身之祸,销去道行,灭去元神,身死道消!无量天尊!”
话音刚落,就见得两女面前三清圣人法相图文,渐渐隐去,须臾之间就成了一张白纸,而后缓缓地浮现出了几行字迹,正是两人所喧之誓言。两人一见,心中正值诧异,那三幅字迹,金光一闪,直直向着顶方冲去,犹如三条金龙出水飞腾一般,直冲斗府,没入了云端,直达三十三天之外,兜率宫中。太上老君坐于蒲团之上,见有三道金光自下方上来也不差异,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把手一招,那三道金光就落到了手里。
太上老君低头看了一眼,微微一笑,暗道:“如此,日后或许可以不入劫数吧,只是天数变化多端,难以演算周全,到底如何也不可尽知,各安命数吧!”随即闭目算了一算。
便对着金角童子道:“金角童儿,你可去后厢丹房之中,取那八卦化生镜来,吾有用处。”金角童子应了一声,道:“是,老爷!”随即转身往后厢炼丹房中去了,在丹炉旁边,取下了一面镜子,不敢细看,须臾转回,呈予太上老君,而后退到了一旁。
太上老君将八卦化生镜持在手中看了一下。
这却是一个琉璃宝镜,镜面乃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琉璃玉石铸就,两边对称,呈现八角之形,边缘上却镶嵌有九颗青翠碧绿的宝石,圆滑无匹,仿佛是九颗夜明珠一般,此时却黯淡无光,其背面却是一块青铜,中间部分乃是一个阴阳八卦太极之像,四周刻着八个古朴的箓文。
分别是:“乾、坤、震、巽、坎、离、艮、兌”乾在上,坤在下,其余六字,左右各三,始终相连,将个太极八卦围在中央,取的正是阴阳循环,生生不息之意。整个八卦化生镜浑然天成,其上灵气源源不断,流转不息。
太上老君看了刹那,随即就将镜面一转,往虚空之上抛去,祭起在空中,却是没有什么动静,只是静悬于空中不动,太上老君却不再看去,反将手中三道金光放出。
把手往上一抹,便都现了本相。太上老君抬手在其上点了三点,手掌摊开,三张纸片又化为三道金光落到了八卦化生镜的镜面之上,八卦化生镜一颤,其后方的阴阳八卦一转,镜面便如同平静的湖面荡起了点点涟漪一般,金光立时没入其中,须臾消失不见镜面又无波澜。
太上老君见此,只是将袍袖一卷八卦化生镜便自落将下来,被他收入了袖炮之中。太上老君又道:“金角童儿、银角童儿,这厢之事尽都了却了,你二人可自行出去,且到我兜率宫门外去守护一二,切不可胡为失守,你二人可都听明白了?”
金角童子、银角童子齐声道:“弟子谨遵老师法旨,必然好生看守,不敢怠慢!”太上老君道:“去吧。”两童子随即退出了兜率宫,到得门前站定,不敢顾及他事,只是守着。
却说摩云洞中,灵雪见得那三清圣人法相,先是现出誓言,而后又化光遁走,她又何曾见过这般景象,不免心中有些诧异,铁扇公主却是大喜,笑道:“灵雪妹妹,你我姐妹果然大有缘分!”
随即拉了灵雪,又朝空中拜了三拜,又道:“无量天尊!”二人起身,铁扇公主又着小妖取来两杯酒水,咬破指尖,往酒里各滴一滴精血,灵雪自然会意,也将血滴入了其中,举杯对碰,一饮而尽,取的乃是歃血为盟之意。
铁扇公主笑道:“呵呵!好妹妹,如今你我便是一家人了。”灵雪也笑道:“既如此,请姐姐受妹妹一拜!”说罢就要拜下,却被铁扇公主一把拉起。两人欢欢喜喜走到一旁坐下相谈,皆以姐妹相称,甚是投机。
悟空与牛魔王两人皆是哈哈大笑,也自走到香案之前拜下磕头,正要开口宣誓之时,却见眼前三清圣像也如方才一般,化作三道金光冲霄而上,只是其上没有出现任何的变化而已,牛魔王见了,却就腾空而起,要将三道金光抓住,但是却没能赶上,反而被震得落下了身形。那女娲娘娘的圣像,却是顿了一顿,似是犹豫,随后也随着三清圣像,破空去了。
金角银角两个童子,在兜率宫门口等候许久,不见有任何异样,却是奉命看守,不敢离去,忽见得又有三道金光自下方上来,银角童子奇道:“怪哉!怪哉!方才才有三道金光上来,教师尊老爷收了,如今怎的还有,莫不是下方有哪个修行之人,以此来冒犯三清老爷不成?”
金角童子却道:“应该不可能,,三清圣人无量无劫,凡是三界修行之人,有哪个不知三清祖师,乃是我道门师祖,有哪个胆敢冒犯?”
银角童子又道:“那却是未必,我两兄弟也曾经下去,那下方之人大多愚昧无知,只知那佛门经典高深,却不知我道门的道法远胜于他。尤其是那佛门和尚更是不知好歹,不把三清祖师放在眼里,有此胆量也未可知啊。”
金角童子却不答话,伸手将那三道金光收入手中,才道:“我也不与你作这口舌之争,师尊老爷特意教我二人在这守着,多半就是为了此事,且收了,去见老爷就是,不必多说。”
银角童子上前,冷不防一把夺过三道金光,手中三昧真火腾起,一下烧成了灰烬。金角童子惊道:“兄弟,你这是在做什么!这若是老爷追究起来,那可不得了啊!”
银角童子笑道:“老爷已经知晓,再看也无意义,不如烧了来得痛快!”金角童子无法,只得苦笑着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二人随即转身入了兜率宫中去见太上老君。二童子走后,那女娲娘娘的法相,上到空中,遁入虚空不见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二章 过往诸事如烟云
却说牛魔王见到那三清圣相和女娲娘娘的法相一一破空而去,不由得微微一愣,随即转身,面向悟空,叹道:“唉!我本欲与道兄结此番善缘,只是这圣相竟然在此时节破空离去,却是我老牛与天圣道兄无此兄弟之缘分了,甚是遗憾啊!”悟空心中暗道:“这倒也不奇怪了,想是俺老孙五百年前与这老牛已经结拜为生死兄弟,如今自然是这般了!”
于是开口道:“道兄好意,贫道心领就是,道兄也不必这般慨叹,我等皆为妖类,便是一家之人,何必为此小事如此,想今日之事也是天意如此,便是不结拜,你我二人也是生死兄弟,若是道兄不介意,袁某愿尊你为大哥,不知可好?”
牛魔王大笑道:“哈哈哈!当然,如此我二人虽无那歃血为盟之义,却有贫水相逢之交啊!况天圣道兄也是天纵之资,俺老牛正是求之不得啊!”悟空对着牛魔王施了一礼,道:“袁天圣见过大哥!”
牛魔王哈哈大笑,领着悟空到得石桌前坐下,早有那妖族美女,手托玉盘,各盘中有美食无数,多为肉食,还有少许的鲜果等等,肉香扑鼻,果色缤纷,少时,又有许多小妖抱着一坛坛美酒上来,美食美酒宛如流水一般,源源不断。
须臾之间就将整个石桌填得满满的,铁扇公主见了,微微地挥了挥手,教那些小妖下去,只有十数个小妖侍候,她虽是罗刹之身,生性泼辣更是出了名的,但是却喜静不喜闹,倒是颇为奇怪。
悟空虽觉奇怪,但是也只是笑了笑,不作理会。
牛魔王举起酒杯,对悟空、灵雪二人笑道:“来来来!天圣兄弟,灵雪弟妹,此杯一是作庆贺我等今日结义喜事,二乃是谢过两位,帮俺老牛退走那几个麻烦的秃驴!来!干了!”悟空两人亦是举起酒杯来,与牛魔王碰了杯,一饮而尽。
悟空笑道:“牛哥客气了,牛哥法力高强,神通广大,就是没有我二人亦可将那几人擒下斩杀干净,我二人虽是出手,却也只是鸡肋罢了,哪里谈得上帮手,牛哥见笑了。”
牛魔王笑道:“哈哈!以天圣老弟的手段,就是在此方地界占山为王也是绰绰有余,如此说却是过谦了。”
悟空道:“岂敢!岂敢!牛哥却是笑话我了。”
这里乃是西牛贺洲,佛门势力庞大无比,几乎将整个西牛贺洲都掌握在手里,佛门修士、佛门弟子随处可见,也就只有牛魔王这等法力高强,来历不小的妖王才能在此地站稳脚跟,不至于被佛门剿灭,悟空这个佛门的眼中钉,就是想呆也呆不住,更何况此处虽好,但是又哪里比得上花果山那等洞天福地呢?
牛魔王却就不再多说,几人畅饮了一阵,觥筹交错,好不自在!悟空与牛魔王对饮几杯之后,便开口问道:“对了,听大哥名号,乃是叫‘牛魔王’可是五百年前东胜神洲花果仙山聚义的七大妖圣的大哥平天大圣牛魔王?”
牛魔王听闻大笑道:“哈哈!确实是俺老牛不错!天圣老弟怎的问起此等往事?”
悟空佯作大喜道:“花果山七大妖圣个个法力高强,平天大圣牛魔王更是威名远播,如雷贯耳。小弟今日得见大哥平天大圣,实在荣幸!”
顿了顿,悟空又道:“只是小弟曾经参悟法术,不问世事,后来才听一些道友说起,那花果山遭难,齐天大圣孙悟空跟那二郎神杨戬赌斗,一时不慎被擒上天庭,连同其余几人以及七十二洞妖王也被擒住,后来其余六妖圣都逃出了天庭,只是自那以后就音讯全无,不知去向。大哥也是厉害的妖王,与平天大圣极像,是以有此一问。不想果真如此,我也是不枉此生了。”牛魔王听闻,却是叹了口气,道:“唉!这平天大圣的名号已经过去五百年了,皆是过眼烟云,再如何,也是枉然啊!”
说罢,似是难以抑制情绪,手掌微微紧了紧,又是连连叹息了几声,举起酒杯,猛灌了好几口酒,似是十分难以忍受一般,悟空见此,慌忙就道:“小弟一时失言,提及大哥伤感之事,还请大哥勿怪!莫要伤心才是!”
牛魔王道:“无妨,无妨,都只是过往而已,只是如今想起往事,失态了,倒教天圣老弟见笑了。”牛魔王本来就是个豪爽之人,早就已经是改了称呼,显得比较亲切一些。
悟空倒是觉得很是顺耳,他又道:“不知大哥此次与那几个菩萨争斗,却是所为何事?”
牛魔王正要说话,铁扇公主却是抢先道:“叔叔有所不知,并非我二人愿意与他争斗,乃是那些个佛门中人自恃佛法高深,眼高过顶,欺人太甚了。”说话之间,语气十分狠辣,几乎是咬牙切齿,显然是对佛门中人恨之入骨,巴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悟空问道:“佛门如何行事,却令嫂子这般不平?”
牛魔王接过话,道:“这其中甚是复杂,三言两语却是难以说得清楚,若是老弟不嫌老牛聒噪,便听我道来。”悟空一时来了兴致,便道:“大哥且说,小弟洗耳恭听。”牛魔王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声这才道来。
原来当年悟空被释迦摩尼如来算计,用六耳猕猴替换他去取经,但是释迦摩尼如来却甚是不放心,虽然孙悟空死了,但是花果山还在,若是时日久了恐怕又要成一大祸患,本待要派菩萨佛兵,杀到花果山去,一不做二不休,将所有妖怪一举灭之,永绝后患。
但是转念一想,现在六耳猕猴已经归入灵山,成就南无斗战胜佛,外人不知,只道这斗战胜佛就是孙悟空无疑,如果将花果山端了,六耳猕猴自然是不会说什么。
但若是如此,那就难免会令人心寒,说佛门的佛陀菩萨不慈悲,更有甚者看出些许味道来,难免会对六耳猕猴的真实身份会起疑心,不暴露还好,若是被人看出什么来,那释迦摩尼如来的面皮就挂不住了,到时候可就真不知道该如何收拾这个局面了。
左思右想许久,便就派些人悄悄过去,说是为斗战胜佛守道场,实则是挂羊头卖狗肉,要靠实力先行震慑,实在没有办法了,再行动手。
但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牛魔王却是早早知悉那灵山的秃驴要对花果山众人不利,便带着数万妖兵急急赶往花果山守住,教那佛门之人失算,反而被妖兵杀得溃败,狼狈逃回,落了佛门的面皮。
这也亏得悟空当年被唐僧逐走,重回花果山立威,收服了许多的厉害妖怪,又重新交代了一番,教那崩巴二将军、马流二元帅这几个自己的心腹凭修为力量统领花果山,才不至于树倒猢狲散,成了一盘散沙,虽然势力不如从前,但是到底还算有点根基。
加之牛魔王手下群妖都是他收服的妖怪,修为最低的都有炼气化神期,自然是不容小觑,虽然说不能反攻,但是至少也可自保,不至于花果山真的被夷为平地。一次又一次教佛门吃了老亏回去。
佛门虽强,但是有牛魔王坐镇花果山,就算要将花果山一锅端了,那也得杀了牛魔王,那才是首当其冲的,不然的话,佛门派下佛陀高手下来,那恐怕太上教主道德天尊也不会坐视不管,若是派玄都**师下来助阵的话,那就是释迦摩尼如来自己来,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更何况只是震慑。是以佛门也不敢动牛魔王,于是双方也就僵持了许久。
但是就在不久之前,一个佛门弟子在这积雷山中,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与牛魔王手下的一个妖王起了冲突,结果那妖王不敌被杀死,便就惊动了铁扇公主,铁扇公主本来就是要强之人,正所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见自家手下妖王被杀死在自己门口,任谁都忍不下这口气去,更何况是铁扇公主了。不由分说就动起手来,将那佛门弟子杀死。
不想此番却就惹来麻烦,教那佛门寻到借口,趁虚而入,钻了空子,教那仓央嘉措、灵吉菩萨带了佛兵下到了积雷山来,好叫那牛魔王自家后院起火。
那灵吉菩萨得了如来指点,与铁扇公主刚刚拼斗一个照面,就祭起了定风珠将那芭蕉扇收走,若是不然的话,以芭蕉扇的威力就是再多的佛兵,也是枉然,惟其如此方有胜算。
牛魔王虽然是平日里与这铁扇公主不和,巴不得躲开她十万八千里,但是到底还是夫妻,闻听积雷山摩云洞被佛门钻了空子,便就折返回来,这才保住了积雷山。
悟空听罢牛魔王所说之事,心中大惊,他虽然早就预料到自己遭难之后,释迦摩尼如来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必定会对自己的花果山下手,但是如今听得牛魔王亲口道出,想必不会有假,心头五味杂陈,愣了半晌,方才开口问道:“花果山!牛大哥,不知过了这般时日,花果山而今如何?”
牛魔王看了悟空一眼,叹道:“花果山而今虽不至于被毁,但是众妖气势已是比不得五百年前了。唉!可惜啊!可惜!那方本是我那贤弟为主,倒也快活,如今他却是一招不慎,被西方释迦摩尼如来所杀!可笑我等几人虽是与他并称七大圣的生死兄弟,却无一个早知那如来用心险恶,更无法相救,真是愧对了我那兄弟,实在是可笑!哈哈哈!”
说罢他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极为悲凉,既是在嘲笑他人,也是在嘲笑自己。笑声止住,他又举起酒杯,兀自往嘴里灌酒,借酒浇愁!
悟空听闻,心中也是十分无奈。牛魔王以为自己死在了如来手中,但是自己如今就坐在面前,与他对坐饮酒,可如今时机未到,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暴露身份的,只有没人知道,才是最安全的,才能有足够的时日,让自己蓄力反击!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三章 暗施援手是何人
话说悟空、牛魔王等人欢欢喜喜在洞中一番畅谈,在牛魔王说道一些过往之事之后,悟空方才知道,自自己遭了劫数之后,那释迦摩尼如来打好了如意算盘,却不甘心,又派下佛兵围剿花果山群妖,务必要将花果山夷为平地才好安心,好在被牛魔王率妖兵阻拦才不至于将那方福地毁去。
悟空知道花果山无有大碍,心中的大石头才稍微地放了放,却见牛魔王为五百年前之事愧疚,但是悟空自己此时又何尝不是呢?只是也无法,心中一时连连感叹。
灵雪见得牛魔王这般内疚,心中甚是不忍,看了牛魔王一眼,嘴唇微动,就要脱口而出,说出真相来,却被悟空以眼神拦下。
悟空叹了一声,伸手拍了拍牛魔王的肩膀,道:“牛大哥,过去的已经成为过眼云烟,节哀顺变吧,齐天大圣虽然遭了释迦摩尼如来的毒手,但是有牛魔王大哥这般的兄弟为他出生入死,肝脑涂地,我想大圣若是有知,也该是铭感五内了,大哥不必如此。”
牛魔王却又是一叹,冷笑道:“那西天灵山的佛陀菩萨猖獗无比,若非是俺老牛修炼如此多年,法力大涨,可是修为却是遇到了瓶颈,不能有所突破,无法与那释迦摩尼如来抗衡,不然的话,俺定然要直逼灵山,为俺那兄弟讨一个公道,教那释迦摩尼如来血债血偿!”
悟空心中甚是感动,这牛魔王虽然与自己一般是脾性刚烈的粗人,五百年前两人也是最知交的,但是常言道百年不往来,是亲也不亲。更何况是五百年?但这老牛依旧记得这兄弟情义,端的是重情重义之人。
悟空笑道:“牛大哥放心就是!终有一日那佛门必有势弱之时,佛门的势力虽然是不可小视,但是要对抗佛门也不是不可能,小弟也是略略知道一些事情,如今那释迦摩尼如来气焰嚣张,佛法已经传到了南瞻部洲去了,妄图在那方广收信徒,与道门之人争夺香火气运,如今已经与道门成水火之势,我道门气运悠长,凭他佛门萤火之光,定然不是对手,我等只需要蓄力即可,终有一日,待到时机到时,再一举杀向西天灵山,定然教那释迦摩尼如来好看!”
牛魔王听得悟空这般言语,也觉得甚有道理,直听得热血沸腾,不由得精神一振,一扫方才的颓唐之色,哈哈大笑起来,对悟空笑道:“哈哈!老弟说的好!此番话语正和我意!不知若是真到了时候,可愿助我老牛一臂之力!”
悟空面色不悦,道:“大哥,你我既然已经是兄弟,我岂会是那袖手旁观之人?大哥这等说,莫不是信不过我!”
牛魔王道:“哪里的话,只是心中畅快,一时失言,老弟不要误会。”
灵雪却就插嘴道:“天圣师兄向来如此,此番却是一句玩笑言语,大哥不必当真。”
悟空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说罢,几人相视哈哈大笑!须臾,又是各自提起酒杯畅饮,不得几杯,铁扇公主与灵雪就都觉得有些不甚酒力,就收了杯子,不再饮酒,退到一旁另外一张石桌,取了一壶茶水上来,对坐闲聊起来。
而悟空与牛魔王却是不同,好似千杯不醉一般,各自拿了一个酒坛子对碰而饮,喝的个不亦乐乎。
牛魔王见悟空如此豪爽洒脱,不由得笑道:“天圣老弟好酒量啊!与俺老牛一般,无甚醉意,你又是猴类,倒也如我那兄弟有几分相像了,回想五百年前,我与他在那花果山逍遥,日日如今日这般痛饮多时,不分日夜,只是如今却已经是物是人非了,就连其他几个兄弟也是每日难以安宁,真是可惜啊!”
悟空道:“唔!不瞒大哥,若是提及这齐天大圣,袁某也是见过的,有那一面之缘,我能有今日这般,也亏得有大圣相助。大圣也是我的恩人啊!”
牛魔王奇道:“哦!竟有此事,可否说来我老牛听听?”
悟空道:“大哥不知,当年我曾经在那南瞻部洲一处地界山中收服了一些山野之物为手下,又修行多年,有了几分微末手段,一时不知深浅被佛门高手施法困住,要将我灭杀,幸得当年齐天大圣游玩天下四大部洲,到得南瞻部洲时见我被人所困,又见我乃是猴属一族,与他同类,便出手将我救下,使我逃过一劫。”
悟空见这牛魔王乃是一个大智若愚之辈,心思灵敏,自己这化身举手投足之间,就算是特意掩饰,到底也是一人,难脱本性,多少还是有些相似之处,为免多生些旁枝,便就借此言,与自己的真实身份摆脱关系,免得教他起了疑心,也好借此拉近彼此的关系。
悟空本来就是心思通灵之人,心念一动,不假思索就说了出来。
牛魔王听后问道:“原来如此,那也该是五百年前的事了,怎的就不见悟空与我等其余六人提及此事,贤弟即为悟空所救,又同是他的族类,他却不教你往花果山去,若是一同去了,共享洞天福地,岂不快哉?这猴子也忒不会干事了!”
悟空早就料到牛魔王会有这么一说,心中不由得暗自笑道:“嘿嘿!这老牛,绕了这么大的圈子,依旧是在试探我,心机只怕比之俺老孙也不落下丝毫!”
于是就道:“大圣当年乃是一代妖王,法力高强,而且我等皆知,无论是何人何地,心中都是强者为尊,也是小弟逃得性命,苦心修炼,才能有今日之成就,而当年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妖而已,比之那些法力高强的妖王,差距并非是一星半点,大圣又怎会费口舌提及我这一个小妖呢?而且我也不舍得在那南瞻部洲多年积累的一点底蕴,是以也就无缘前去,如今想来,倒是小弟愚昧了。”
牛魔王还待要说些什么,悟空却是想起一事来,便就把话锋一转,问道:“方才听闻大哥所言,那释迦摩尼如来不要面皮,趁虚而入,要对花果山下毒手,那如来做事,一向算计颇深,做事一向老谋深算,真可谓是用尽心机,滴水不漏,难得大哥能够教那释迦摩尼如来失算,吃了老亏回去,真是大快人心啊!只是不知大哥又是如何得知花果山遭劫而前去相助呢?不知可否一说。”
牛魔王听闻此言,却是面作难色,心道:“这天圣果然与那猴子一般,好生一些事端,如今说到这上头来,却是难呐!那件事情虽然已经过了几时,但是却关乎那小子的性命,此事不小,一不小心就该是使他万劫都难以翻身了,却是不好与他说明缘由,免得教我难堪。也罢,也罢,却虚与尾蛇两句,也好略过此事。”
牛魔王为人虽是鲁莽了些,但是他也只是表面憨厚直爽,实则心境城府也非是一般,面对一些事情那可是一点都不含糊,而悟空所问之事,显然对于牛魔王来说定然不会是一件小事。
虽然二人是认了兄弟,悟空对于牛魔王这个久别多年的大哥,自然是没有什么防备和芥蒂的,但是对于对悟空真实身份全然不知的牛魔王来说,悟空就是一个贫水相逢,却又十分投脾气的人,结个兄弟可以,但是要说到坦然相向,无话不谈,那却还是为时尚早的。
都说是人老成精,就连人活得久了,都能如精怪一般,做事精明无比,更遑论牛魔王这个老妖了,悟空无缘无故的就蹦出了这么一个话来,要探得明白,别说是牛魔王了,就是换做其他人也不会不先过过脑子再作细说,谁知道此番问法,究竟是一时好奇,出口询问个缘由,还是出于某种目的的故意试探呢?
只是沉吟了片刻,牛魔王便笑道:“老弟啊,此事我老牛却是不好与你说明了,只因我已经答应过别人不可对人言及此事,我也不好食言而肥啊,所以就请贤弟恕哥哥我不能奉告了。”
悟空见牛魔王不肯说,不经有几分失望,花果山被牛魔王倾尽全力维护之下,没有被毁,悟空虽然未曾亲眼见过,但是听牛魔王所说应该是不假。
若是如此,那么那个告诉牛魔王的人,就是花果山的恩人,更是悟空的恩人,但是牛魔王不肯说,悟空便是一无所知,就是用神通窥探也只是枉然,想要报答恩情,那就更是无从谈起了。
但是即使如此,悟空却也是强求不得,便也只得是抛开不理,心中暗自叹道:“罢了,罢了,既然如此,想也是无济于事,不如就先放在一边吧,老牛不说,便是那人教他莫说,而且多半与这老牛相识,不然他也不会相信,就等日后时候到了,再问他就是。”
于是就笑道:“无事,小弟也就是一时奇怪,就随口问问而已,并无他意,大哥不说必然是有大哥的难处,那便就此略过,不必再提。”
牛魔王道:“我的确是有些难言之隐,既然兄弟不计较,那便好了,为表歉意,我老牛便先自罚三杯!”说罢却就将身旁一大坛酒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而后又提起两坛酒来,也是一口气喝得干净。
悟空笑道:“大哥这却是喝了三坛了。”牛魔王笑道:“只喝三杯却是不痛快,三坛才算过瘾!”说罢就将另一坛酒抛起来,给了悟空道:“来!老弟,今日我二人来个一醉方休!干!”悟空哈哈大笑,也道了声:“干!”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四章 古佛灵山会如来
话说悟空与牛魔王二人喝酒畅谈之间说起了五百年前之事,悟空听出牛魔王有意瞒过一个对花果山有恩的神秘人物,心中便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悟空本来就是一个有仇必报,有恩必还之人,不想欠了别人人情,便就开口要问个明白,也好找机会还了人情。
但是牛魔王却是拐弯抹角,就是不肯说,只说是有难言之隐,又是一再劝酒,要避开这一话题,悟空也知牛魔王对自己有防备,便不多说,只是与他喝酒,待到日后再行分说。当下便就饮宴一番,这且不提。
却说那南无燃灯上古佛解救了灵吉菩萨,将他的元神收在了袍袖之中,驾云到那灵鹫山元觉洞中,便叫那些佛兵自回灵山去,又转身入了内洞的圆觉大殿,此处虽是名为大殿,但却并不是富丽堂皇的,四面皆是石壁,一旁摆着一张木桌,几张石凳,桌上摆着一盏青灯,灯芯的火焰虽然不大,但是却将整个大殿照得犹如白昼一般。
殿中只有两个小沙弥伺候,并无旁人,倒真是一个清净的修行之所。
燃灯古佛遣退了两个小沙弥之后,才自寻了个蒲团坐下,将袖子一挥,放出了灵吉菩萨的元神来。
灵吉菩萨的元神十分脆弱,只是飘飘渺渺的,像是一个地府的游魂一般,亏得燃灯古佛一路之上用法力护持,不然的话,早就已经成了灰灰消散于天地之间了,如今被放出来也是差点消散,显得极为痛苦。但是一刹那之后,却又轻松了许多燃灯古佛道:“灵吉,你虽为元神,但是此处灵气浓厚,可保得你一时,不必当心。”
灵吉菩萨慌忙一下拜倒在燃灯古佛座前,回了一口元气,才双手合十,道:“多谢师父救命之恩!”
燃灯古佛淡淡道:“罢了,起来吧!”灵吉菩萨才自起身,又道:“师父,弟子如今被妖怪所伤,失了肉身,这元神见了光,恐不得久存于世,还请师父怜悯弟子修行不易,替弟子做主。”
燃灯古佛不语,半晌才道:“阿弥陀佛!灵吉啊,到得此时,你可知错吗?”灵吉菩萨一愣,道:“弟子愚钝,还请师父明示。”
燃灯古佛道:“你与那牛魔王争斗,为师不与你分说,但是你却又献祭那业佛之身出来,却是大错特错,此法乃是我佛门弟子之大忌,你莫非不知?凡有献祭此法之人,多数者到最后都是飞灰湮灭,落个画饼的下场,如今你只是毁了肉身,就已经是你的造化了。”说到最后,语气也渐渐冷了。
这业佛乃是非同小可之物,其之根源,乃是天地之间的业力,而佛门弟子修炼德的功法,乃是阿弥陀佛和准提道人所传,其中自然蕴含无穷纯净的佛法奥义,但是这些弟子虽是称得上五蕴皆空,但是较之于明天道、通自我、无杂念的圣人,那差的可就不只是一大截了。
是以修炼起来,心中难免有驳杂之念,便成了自身的业力,只要肯献祭,就可以凭借自身业力化出业佛,只是如此却会自染业力,必有果报,乃是自绝路径耳。也是这灵吉菩萨命不该绝,不然别说肉身,就连元神都不可能保住!
灵吉菩萨听见燃灯古佛语气冰冷,慌得他又上前拜下,磕头道:“求师父慈悲,助弟子恢复肉身,弟子感激不尽!求师父大发慈悲!”语气已是哀求了。
若是要他堂堂一个菩萨从此再无肉身,只靠元神在洞中靠天地灵气保命苟延残喘,别说维持不了多久,就是可以永存,他也不干,若真是那样的话,那还不如尽早找块豆腐撞死算了,省得丢人。
燃灯古佛叹道:“你命中不该身损与这一劫,只是救你脱难是为师当为之事,但是你要恢复肉身,为师却无法施为,况我也无法,助你不得。”
灵吉菩萨又拜,道:“敢问恩师,连恩师都难为之事,又有何人可助弟子脱劫呢?”燃灯古佛脸上现出一抹笑意来,缓缓道出了七个字:“解铃还须系铃人!”灵吉菩萨一惊,心道:“解铃还须系铃人……系铃者是谁?莫非是释迦摩尼,如来佛祖!”
燃灯古佛问道:“你明白了吗?”灵吉菩萨道:“弟子明白了……请师父恕罪!”
燃灯古佛道:“无妨!无妨!你这一劫也要亏得佛祖与你解脱才合命数,只是你不知业果之深重,图添许多的事端耳。”
这西方佛教之中,各个佛子、菩萨、罗汉甚至金刚之间也是如那道教天庭的神仙一般,有着一定的身份地位的高低上下的。佛门之中,除了阿弥陀佛与准提道人这两位先天成就混元无极太上教主的圣人之外,在其下又有三世佛,分别为过去佛、现在佛、未来佛,各自统领一方净土。
燃灯古佛为过去佛,身份还要比身为现在佛的释迦摩尼如来要高,而那未来佛为释迦摩尼如来所封,地位自然最低。
灵吉菩萨乃是燃灯古佛的弟子,释迦摩尼如来虽然是号称治世之尊的佛祖,名义上在燃灯古佛之上,但是别人的弟子,他也不好作调遣,就算是要派遣那也需要燃灯古佛的首肯才行。
但是当时释迦摩尼如来派阿难迦叶来传法旨召见灵吉菩萨要他下界降妖之时,燃灯古佛正在闭关潜修,打扰不得,灵吉菩萨又只是一个弟子而已,有释迦摩尼如来的法旨降下,自是不敢违背,不然就是落了如来面皮,也就未经燃灯古佛许可就跟着下去了,不料这却是他命中一劫。
燃灯古佛淡淡道:“起来吧,不必多说了!”灵吉菩萨这才起身侍立。
燃灯古佛伸手入怀,取出一个玉瓶来。这玉瓶高不到一尺,通体白玉雕琢。其上隐隐约约地刻着许许多多怪异的符箓,细如蚊虫,又有白光连连闪动,使人看不清晰,瓶口之处有丝丝缕缕的绿色气体冒出,飘到了空中又消失于无形,但是却源源不断地冒出,甚是奇怪。
“灵吉,你且进此玉瓶中,助你凝聚元神,为师才好将你带去灵山,见如来佛祖,为你恢复肉身。”燃灯古佛看了一眼玉瓶,开口道。
灵吉菩萨知道自己有救,心中一喜,道:“谢师父慈悲,弟子这便进去!”说罢,双手合十,微微闭上双眼,诵了一声:“阿弥陀佛!”身形一动,化作一道白光飞入了玉瓶之中。
燃灯古佛屈指往上面使了个法术,瓶口的绿色气体,便被压制下去,整个玉瓶就好似一个普通瓶子一样,被他收入了袖中。
燃灯古佛起身,出了圆觉洞,着小沙弥闭了道场,驾起祥云,直往灵山而去。须臾就到了灵山脚下,也不踏金阶,只是驾云笔直而上,到了七层浮屠之前。看守浮屠的金刚见到燃灯古佛到来,心中不免疑惑,暗自思忖道:“这燃灯古佛,多年不到宝殿来,今日怎的就来了?”
却不敢多问也不敢阻拦,只是恭敬道:“参见燃灯古佛!”燃灯古佛微微一笑,也不理会,径直入了浮屠,上到大雄宝殿,来见释迦摩尼如来。
释迦摩尼如来见到燃灯古佛到来,却不奇怪,好似是早就知道燃灯古佛会来,只是双手合十施礼,微微笑道:“我闻燃灯道兄久不出世,专心悟道,不知道兄今日来我处,可有事情?”
“贫僧今日前来,乃是为小徒灵吉菩萨前来与道兄讨一个人情的。”燃灯古佛亦是作了一揖,道。
释迦摩尼如来道:“道兄何出此言?”燃灯古佛道:“小徒无知,一时不慎,被那下界妖魔所伤,损了肉身,贫僧本待救他,但是小徒之事与道兄有些牵连,贫僧也不好施为,又念及道兄神通无量,特来请道兄援手。”
释迦摩尼如来道:“道兄言重了,既是道兄徒儿遭难,只要贫僧力所能及,定当不遗余力。”
如来心中又怎会不知燃灯古佛所说何事呢?他教那灵吉菩萨下界去于牛魔王等人争斗又怎会不知灵吉菩萨凶险,只是迟迟不出手相救于他,看着灵吉菩萨被跪了肉身,便是要逼着燃灯古佛自己出手去搭救,反正灵吉菩萨又不是自己的弟子,死了也就死了,若是燃灯古佛出手将牛魔王擒了,那倒是一件好事。
人死了自己没有损失,若是擒了妖魔,那与自己而言,也已经可以算是达到了目的了,不管结果如何,自己都是坐收渔翁之利,只是等着鱼儿上钩而已,谈不上损失什么,反而是有利可图。如今这燃灯古佛登门要释迦摩尼如来援手,那自然是要救的,也好了了因果,这也是正中下怀之事。
燃灯古佛道:“那就多谢道兄了。”
说罢,就将玉瓶取出,瓶口朝下,放出了灵吉菩萨的元神。释迦摩尼如来惊道:“妖魔如此凶狠,竟然将灵吉菩萨的肉身都毁去!”
灵吉菩萨磕头道:“求佛祖慈悲!”释迦摩尼如来又道:“你献祭了业佛,是吗?”灵吉菩萨道:“是,弟子为保性命,被逼无奈,才用此法。”
释迦摩尼如来叹道:“善哉!善哉!既是如此,你业力深重,我虽能救你,只是你恐怕日后已无望证道混元无极了!”燃灯古佛听闻也只能是默默地点头,也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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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紫檀木重塑肉身
话说南无燃灯古佛用玉瓶将灵吉菩萨的元神收入其中,保其不散,而后就驾云往灵山大雄宝殿来见释迦摩尼如来讨要人情,请他搭救自己这个被毁了肉身的可怜徒弟。
释迦摩尼如来虽然早就知道灵吉菩萨被伤的来龙去脉,但是见到灵吉菩萨的元神之时还是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不是做作,而是真的感叹。
以释迦摩尼如来混元金仙的修为以及西天灵山治世之尊的地位,他自然知道献祭业佛,肉身又被毁了,那意味着什么。
献祭业佛可是不比用其他的什么法术法宝魔神来献祭。其它的方法献祭出来的,要嘛是器灵、阵法、神念之类的,那说到底都只是一些虚幻的东西罢了,也就是在战斗之时困敌杀敌的辅助之物罢了,只要失去了操纵之人的真元引动,就会消失,虽然对操纵之人有所反噬,但也就是喷口鲜血什么的。
但是这业佛却不同,威力极大,而且就是主人被杀了,也可以继续战斗,并不会受到影响,反而会实力倍增,那就完全是一个有意识的实体了。
也亏得牛魔王先用玄都紫火灯将那业佛烧化了,成不了气候,要是先杀了灵吉菩萨再对付业佛的话,业佛的实力将会成倍叠曾,到时候灵吉菩萨是死了,但是悟空和牛魔王也是讨不了好去,不死也得重伤。
这玩样便是称为杀人利器,也不为过。但是这业佛要是被毁了,那便会有一股强大的业力反噬直接作用在操纵之人的元神之上,虽不至于把元神打散了,但是自此之后就在那冥冥之中注定了与混元无极无缘,道行也是难以寸进的,任你是混元金仙也不可能改变。
释迦摩尼如来虽然一开始就是要这灵吉菩萨去送死的,但是如今看到他没有死,却是与成圣无缘,那心里还是有几分觉得可惜的,毕竟这灵吉菩萨在诸位菩萨之中也算是排得上名号的人物,法力道行也不是盖的,但是如今就是再怎么刻苦地修炼也是没有用处的,这就好像是一个下棋的人忽然看到手中的棋子废了,那自然是兴致大减,尽管这颗棋子也没什么用处。
听得释迦摩尼如来的话语,燃灯古佛也只能一叹。释迦摩尼如来转头对阿难尊者道:“阿难,你去那娑罗林中,寻一棵紫檀木来,我好为灵吉菩萨重塑一具躯体。”
阿难尊者双手合十,道:“是,佛祖!”随即转身出了大雄宝殿,驾云往娑罗林而去。须臾就来到了娑罗林上空,一纵身落到林中最中央的位置。
但见这中央乃是一块平地,土壤色泽鲜艳,金黄金黄的,仿佛是黄金砂砾铺地一般,煞是好看,除了几株矮小的菠萝花挨挨檫檫地立在地上之外,并不像其他地方一样,没有枝叶缠绕的树藤,也没有兰花香草的香气,显出了几分荒凉。
四周围环绕着的树木,围成一圈,每一棵的树木都不像其他的树木,枝叶新绿繁茂,彷如颗颗碧玉,悬挂枝头,而是呈现淡绿之色,微微泛黄,树干呈现淡紫色,这正是紫檀木。
阿难尊者扫了一眼身旁的这些紫檀木,然后伸手一扬,一棵细小的紫檀木被一股大力拉扯着脱土而出,落到了阿难尊者手中。
阿难尊者拿着紫檀木在手中把玩,口中喃喃自语道:“唉!佛祖也真是舍得,这紫檀木可不比凡品,在这娑罗林中,灵气如此浓厚之地孕育了几千上万年,每日吸收了不少的天地灵气,也就才生长出这么两百来株而已,甚是珍贵的天材地宝啊,就这么容易地要用一株,也不觉得可惜!”
这紫檀木的确是一样难得的天材地宝,在这娑罗林中能称得上宝物的却是不少,最为珍贵的,除了那万年一春的乙木青龙宝树和妙罗昙花之外,就当属这紫檀木了。
这紫檀木与凡间的不同,乃是靠天地灵气浸染滋补,千年破土、千年抽枝,再一千年生长,总共需要三千年才得一棵成熟的紫檀木,生长之缓慢,都可比得上蟠桃园中王母的蟠桃了。
长成之后,既是灵丹妙药,可以提高法力,滋补元神,又可以炼制成为厉害法宝,足见这紫檀木之珍贵,就是随便一根树枝,恐怕都能让人抢得头破血流,也难怪阿难尊者会心疼了。
“这么好的一件宝贝,与其让那灵吉菩萨炼成肉身入住元神,还不如让我炼成一件法宝,那威力也肯定不俗。那灵吉菩萨又不是佛祖的弟子为什么就有这么好的造化,我修炼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一件像样的法宝防身,那灵吉菩萨浑身都是法宝,只要得回肉身,那护身法宝肯定是少不了的,我就先将此物炼一炼也好省得暴殄天物!”
阿难尊者越想越是觉得甚是可惜,又觉得不公平,便就起了私吞材料,炼成法宝的念头。但是心念一转,又觉得不妥,自己是奉命出来的,私吞如此重宝,要是被发现了,那还了得!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打消了这个念头。老老实实地收了紫檀木,回转到大雄宝殿之中。
释迦摩尼如来左手拿着紫檀木,右手并指如刀,往紫檀木上一削,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其上皱巴巴的树皮完全脱落下来,连原先的树冠和底下树根也被削去了大半,变成了一根一丈来长深紫色光滑无比的木棍。随即释迦摩尼如来右手五根手指连连划动,在木棍之上绘了几道符文,每一个符文都犹如是用刀刻上去的一般,铁画银钩,清晰可见。符文流转了一会儿,就完全消失。
释迦摩尼如来把木棍往空中一丢,又是一指,三昧真火腾起,只是一刹那之间,就将木棍上的杂质全部炼化,紫色的纹路之中微微发红,竟然生生地将一丈长短的木棍,化成了六尺高的一个人形木偶。
手脚、鼻子、嘴巴等等五官具备,栩栩如生,只是通体发紫,显得不伦不类,释迦摩尼如来又是一指,木偶双眼之中眼珠子一动,他便喝道:“灵吉菩萨,还不快快入主其中,更待何时!”
灵吉菩萨一愣,随即就化作一道白光,自木偶头顶之上进入了其中,顿时觉得一股浓厚磅礴的天地灵气,如同百川汇海一般,自四肢百骸之中,流转灌输入元神之中,觉得像是喝了一剂大补药一般,先前受伤损失的元气渐渐回流,血液一瞬间就贯通了全身上下的奇经八脉,五脏六腑。
真元流转,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他就把玄功一运,现出了人形,身披袈裟,顶现金光,一阵的舒坦。
灵吉菩萨如今重塑了肉身,心中的欢喜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但是却也不敢造次,口中诵了一声:“阿弥陀佛!”
随即落下了身形,双手合十,对释迦摩尼如来拜道:“多谢佛祖!为弟子恢复肉身!”
释迦摩尼如来笑道:“无需多礼,起来吧!你这具肉身乃是老树新芽之物,还需好生淬炼打磨一番,才能够应用自如。”
灵吉菩萨笑道:“是,佛祖,弟子明白!”
燃灯古佛也是双手合十,道:“多谢道兄,贫僧闭关多年,还有些事端,就先告辞了。”
释迦摩尼如来也并不留他,只是笑道:“我知道兄喜静修,这厢也不好多留,就请道兄慢走。”说罢便叫大力金刚相送,燃灯古佛却道:“不必相送了。”
随即便带着灵吉菩萨出了大雄宝殿。不多时,就回到了灵鹫山圆觉洞中。灵吉菩萨对燃灯古佛也是连连拜谢。又寻了蒲团坐下,运气几个周天之后,就要辞别燃灯古佛离去。
心中却是暗道:“我如今得了这具紫檀木肉身,却是更胜从前的肉身,只要我回去,再好好调养生息,提升法力,把法宝找回来,再去找回场子才行!”
燃灯古佛又怎能不知他的心思,便开口道:“灵吉,你嗔念已生,为免再生事端,你且留在此处,好生闭关淬炼肉身,没有为师允许,不得离开此处,知道吗?”说话的语气淡然随意,但却是不容置疑的。
灵吉菩萨只得道:“弟子明白了!”随即就出了圆觉洞,在灵鹫山上找了个洞府,兀自闭关去了。燃灯古佛轻轻叹息了一声,也出了圆觉洞,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冲霄而上,离开了。
却说燃灯古佛走后,释迦摩尼如来便遣散了众人,掐了掐指,对阿难迦叶道:“你二人且去南海一趟,召观自在菩萨前速来灵山,听候吩咐,不得拖延。”阿难迦叶不敢怠慢,急忙上前称是,随即出了殿去,驾云直奔南海珞珈山去。
入了紫竹林,早有惠岸行者等候,迦叶并不多话,开门见山地道:“惠岸行者,如来佛祖有事急召观自在菩萨,快快引我二人进去!”
惠岸行者不知何事,便就引他二人入了潮音洞中来见观音。观音却似是知道来意,见到来人也不多话,手一招,莲池之下千年老龟,浮出了水面,龟背之上托着一个白玉净瓶,上插一根杨柳枝,观音伸手接下,却开口道:“我已知你们来意,二位尊者无需心急,我等这便一同前往灵山,去见佛祖!”
阿难迦叶却是心中暗自冷笑道:“动作如此之快,恐怕你观音菩萨的心中,比我们两人还急吧。”不过这话自然是想想而已,也不敢明着说出来。
便就同时开口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观音驾起莲台宝座,带了惠岸行者与阿难迦叶两人一同往西方灵山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六章 观音心计谋六耳
话说释迦摩尼如来用一棵千年紫檀木帮灵吉菩萨恢复了肉身,灵吉菩萨连连称谢。
其实也不是释迦摩尼如来有多大方,也不是他财大气粗,要说这天材地宝的灵药多的,灵山比之南极长生大帝的的仙宫,那是拍马也赶不上的。只不过,这仙佛菩萨法力高深,若是要重新塑造一具肉身,入主元神,那除非是重新找一个散了元神的肉身,不然的话就得有好的材料炼制一个才行,若是材料太差,那非但是发挥不出原本千分之一的实力,只怕是反受其害。
是以必须要用法宝或者是灵丹妙药之类才能发挥作用,是以到头来也是不得不用这紫檀木。
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如此一件天材地宝白白的送了出去,那当然可惜,但是如今也是不得不流,要说释迦摩尼如来一点都不心疼,那是假的。
与其装模作样的不肯送,倒不如显得大方一点,送出点宝物,也好给他自己脸上贴几块金不是。末了,燃灯古佛见到事情都已经了了,便就告辞离去。
如来又教那阿难迦叶二人去南海普砣岩召观世音菩萨前来。不多时,就见得观世音菩萨等人驾了莲台祥云来到灵山之上,径直入了大雄宝殿之中,皆是双手合十,对着释迦摩尼如来施了一礼,道:“阿弥陀佛!弟子参见我佛!”
释迦摩尼如来淡淡道:“免礼!”也不见他有什么话说,只是端坐在莲台之上,微笑不语。
观世音菩萨等了片刻,用眸中余光扫了一眼四周,见到许多的佛子菩萨都退出了大殿,她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便转过头对惠岸行者与善财龙女道:“你二人且先出去,在门外等我出去就是,没有吩咐,不得进来。”
两人齐声道:“是,菩萨!弟子遵命!”随即退出了大雄宝殿。观世音菩萨这才敢上前,又对释迦摩尼如来施礼,问道:“佛祖派二位尊者急急忙忙召弟子自南海而来,不知有何要事?”
释迦摩尼如来道:“观音尊者,我今番召你前来,乃是为了下界妖魔作乱之事,需要你亲自下界一趟,才得了结。
观世音听闻一愣,眉头微微皱起,显然有些不解。
她乃是西天灵山的四大菩萨之一,虽然那下界世人所说观世音号称七佛之师,其实只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的虚言而已,但是这观世音的法力堪比佛陀却是不假,但是一直都是呆在珞珈山,除了偶尔上灵山听讲之外,也不见她怎么出来,要不是西行之事关乎佛门大事,想必她也不会怎么出山的,如今如来亲自召见于她,却是要她下界降服妖魔,想必也是非同小可了。
观世音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开口问道:“不知是哪方的妖魔,如今却又在何处?请佛祖明示,才好擒拿。”
释迦摩尼如来笑道:“便是那东胜神州花果山有妖魔作怪。”
观世音听后不由一怔,惊道:“佛祖,莫非是那牛魔王还不安分?”
在场众人都是释迦摩尼如来的心腹,对于释迦摩尼如来用六耳猕猴行那李代桃僵之计替换悟空之事也是略微知道,释迦摩尼如来法力高强,手段又极为强硬,早就对这些人有所威慑,也不怕他们会走漏风声,所以观世音也就没有顾忌什么,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说出了实话。
“不错,正因如此,才要你下去。”释迦摩尼如来点头。
观世音略带试探地问道:“佛祖,此番可是……可是要下手降服于他?”说到“降服”二字之时,语气却是加重了几分,显然是另有一层意思。
释迦摩尼如来见观世音打哑谜,却也不理会,心中自然明白,便道:“不可,不可,若是伤了他性命,只怕那太上老君不会干休,若是找上门来,却就麻烦了,倒是为了小事伤经动骨了。”
顿了顿,他却又道:“不过,若是他执迷不悟,迫不得已之下,再做理会吧。”观音便笑道:“弟子谨遵我佛法旨!”说罢却又心念一转,暗自冷笑道:“此番下去,打斗定然是少不了的,杀业因果也甚是深重,不如便教那六耳猕猴与我一同前去,也好教他分担一些,况且他与牛魔王原本是结拜兄弟,叫他去也正好,若到那不得不下杀手的时节,也好借他的手,免得沾染了太多的因果。”
观世音前世乃是阐教弟子慈航道人,在封神杀劫之中实乃是一个狠角色,连番施展毒计,自身就杀了不少的截教弟子,而被收入她手中的杨柳净瓶里化成脓血的,也是不计其数,自身因果自然是深重得很,若不是有元始天尊护着,恐怕在封神之时就已经是那封神榜上三百六十五位神君之一了。
投入了佛门之后,自然是知道厉害,是以就很少出来,少沾因果为妙,牛魔王的这一趟浑水,她自然也是不想趟的。
打定了主意,她便开口道:“启禀佛祖,那牛魔王乃是太上老君门下,弟子虽然有法力降服于他,但是难免他被逼的退无可退,情急之下来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那到时就难以应付。弟子想保举一人,若是让他与弟子一同下去,虽然依旧免不得动刀兵,苦争战,但是有此人,那活捉牛魔王就不是什么困难之事了!”释迦摩尼如来笑道:“不知观音尊者所保举的是何许人也?”
观世音道:“乃是我佛门的斗战胜佛!他乃是天地间四大灵猴之一,善聆音、能查理、知前后,万物皆明,有如此神通,此时正是用武之地,若是他前去,弟子有他帮忙也就不怕那牛魔王暗施手段了。”
“况且他又是牛魔王的兄弟,此番教他二人争斗,也好让斗战胜佛断了妖魔邪念,一心修佛,岂不是更好?”
兵法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牛魔王与六耳猕猴本来就是兄弟,多多少少也有些情义,要他二人对敌,必然会有所留手,不会尽全力,若是到那时观音趁机上去打个闷棍,那要把他拿下就轻松了许多。这攻心之道,观世音也是把握得很好的。
释迦牟尼如来思量了片刻,便道:“阿弥陀佛!观音尊者所言有理,正该教斗战胜佛同去,也好做个帮手,甚善!甚善!”
观世音喜道:“谢佛祖!”释迦牟尼如来又对一旁的护法金刚道:“佛法金刚,你去斗战胜佛宫中,教他前来,随观自在菩萨下界一趟,降妖伏魔!”佛法金刚声若闷雷,道:“遵佛祖法旨!”随即也出了大雄宝殿,却往那后方去了。
须臾之间,便踏入了另一方净土。但见满地瑶草琪花,几只粉蝶飞舞其中,祥云在空中漂浮不定,但却是隐隐的有向着某处汇聚的趋势。放眼望去,远方却是无数的宫殿并排而立,一座一座都隐隐有佛光祥瑞透出,煞是雄伟壮观。
这地方虽是雄伟壮观,富丽堂皇,但是佛法金刚却不停留,使了个“缩地成尺”的神通,三两步就到了斗战胜佛宫前。
却见得两个身穿袈裟的年轻和尚懒懒地站宫门前,靠着墙壁,双眼虽然睁着,但是那跟睡着了也没有多大的区别,手中持着的宝杵还在微微地摇晃着。
佛法金刚心中顿时大怒,上前拍了两人一下,呵斥道:“你们这两人怎的偷懒耍滑,还在这里打瞌睡!佛光揭谛、金童揭谛和韦陀揭谛他们到哪里去了,怎的也不在此?!”
两人听见呵斥之声,这才清醒过来,像是有些后知后觉,见是佛法金刚来了,两人大惊,慌忙翻身拜下,道:“参……参见佛法金刚!”
佛法金刚喝道:“闲话少说,斗战胜佛可在宫中!”其中一个和尚抬起头来,道:“起禀金刚,斗战胜佛并不在宫中。”
佛法金刚大惊,道:“什么?不在宫中!他往哪里去了?为何没有向佛祖禀报!尔等玩忽懈怠,该当何罪!”两个和尚见佛法金刚惊怒之色,吓得直哆嗦,说不出半个字来。
“说!”佛法金刚见他们不答,便又是一声暴喝。
又一个和尚怯怯地道:“回金刚的话,几日前早间之时,有那唯实宗宗主旃檀功德佛玄奘**师,携净坛使者菩萨、八部天龙广力菩萨、金身罗汉菩萨前来斗战胜佛宫中与之相见,不多时佛光揭谛、金童揭谛、韦陀揭谛也不知何故,都离去了。”
那和尚颤抖着身子,深吸了一口气又道:“几人相谈了一会儿,那净坛使者菩萨却是不耐烦,便就连连抱怨几句,斗战胜佛就邀几人一同到万寿山五庄观去拜会地仙之祖镇元大仙。”
听到地仙之祖镇元子时,佛法金刚又是一惊,连忙打断了那和尚的话,问道:“你说斗战胜佛与与唯实宗宗主几人一同去了五庄观见镇元子!”
那和尚连忙道:“是的,金刚,我等几人想要阻拦他们,但是唯实宗宗主在旁,我等与他地位相差太多根本就说不上话,那斗战胜佛又不听劝阻,只说是拜会老友,教我等莫管闲事,又有净坛使者菩萨推推搡搡,教玄奘**师劝说我等,随即也走了。”
好想知道佛法金刚要问什么,微微顿了顿,他又解释道:“待他们走后,我等心中惶恐不已,便想去见佛祖禀报此事,但是奈何那揭谛未有一个回来,我等又是道行低微,人微言轻之辈,心中虽急,却没奈何上不得大雄宝殿,虽心知此事,却无法。非是我等有敢怠慢,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还望佛法金刚宽宥!”
佛法金刚心中不悦,但是也不好说些什么,便道:“既如此,也罢!我这便回去禀报佛祖去也。”说罢,也不待他们反应,就化光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七章 酒醉失言说师门
话说观世音菩萨听闻释迦摩尼如来要她去降服牛魔王,可她原来乃是出身道家玄门之人,自然知道太上教主李老君,虽然说是修道无为,但是实际上对门下弟子的护短之心,只怕不下于阐教圣人元始天尊。自己出手要拿下牛魔王虽然不难,但是却就惹到了太上老君的头上,她本来就是因果深重,自然是能不沾因果就尽量不沾,但是释迦摩尼的法旨却也违抗不得。是以她便想到了要拖六耳猕猴下水,让他和牛魔王去斗,横竖不干自己的事。
释迦摩尼如来自是心中知道,便教佛法金刚前去斗战胜佛佛宫请人,但是也不知是六耳猕猴有意为之,还是真的机缘巧合,六耳猕猴早早就离开了斗战胜佛宫,去拜访镇元子去了。佛法金刚扑了个空,却也无法,只得是悻悻然回转到大雄宝殿之上,一一禀报清楚,交了法旨下去。释迦摩尼如来前一次被镇元子用人参果树击退,伤了法宝,心中就甚是不快,现在听说金蝉子等人去见镇元子,心中更是起了无名火,但是又不好在众人面前发作,脸色阴沉了一下,就又恢复了慈眉善目的模样。
却是半晌不语,默默地算了一下,随即就流露了几分释然之色。文殊菩萨双手合十,对释迦摩尼如来施了一礼,问道:“佛祖,可要弟子前去那五庄观处将唯识宗宗主及斗战胜佛召回,听候调遣?”释迦摩尼如来道:“且由他们去吧,料也无妨,等他们回来了,便教金蝉子和斗战胜佛前来见我便是。”“是,佛祖!”释迦摩尼如来又对观世音菩萨道:“观音尊者,斗战胜佛不在,如今也不好寻他,你且自去便是,若是真到危急时刻,自然会有援手。”
观世音只得应了一声:“是!”心中却是暗道:“还真是怪了,那佛光揭谛、金童揭谛等人,乃是佛祖派去守住斗战胜佛宫殿的,怎的没有法旨就敢自行离去,难道就不怕佛祖知道了,责罚他们吗?也不知六耳猕猴那厮弄的是什么名堂,竟然能将众位揭谛支开。如此也罢,我便就自去就是了,料他一个小小牛魔王也是搅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
原来自六耳猕猴等人被封了果位之后,就全都呆在了灵山之中,各自有那修行道场,连六耳猕猴也不例外,猪八戒懒散,沙和尚无为,金蝉子乃是释迦摩尼如来的弟子每日看经参禅无甚事端,释迦摩尼如来也都不放在心上。唯独六耳猕猴乃是如来靠**力,用强硬的手段收上来的,自然是存有戒心,说是派这些揭谛、小沙弥什么的看守斗战胜佛宫,其实目的就是看住这只猴子,把他的一举一动全都把握,莫叫他惹事。
释迦摩尼如来又教阿难道:“阿难尊者,你便随观音尊者一同下去吧。”阿难尊者听闻,顿时觉得是一股气凉到了心底了。他可是明白的,就自己这么一点微末法力,连个天仙恐怕都是难以企及的,就算是对付一个小妖王恐怕都是力有不逮,要他去对付牛魔王那等的千年老妖,那就好比要一只蚂蚁去踩死一头大象,那简直就是要他去给观世音当个炮灰啊!他不由心中骇然:“莫不是自己贪图宝贝的念头被佛祖知道了!这下可就糟了!我命休矣!”
他脚一软,整个瘫倒在地,连滚带爬地跪在释迦摩尼如来面前,却不知如何是好,竟然不知该如何说话。释迦摩尼如来见了,只道:“你不必惊慌,我让你前去,自然有事情,我知你法力不大,自会赐予你一样法宝,才好叫你下去。”阿难尊者回过神来,连忙大喜。如来将手往地上一指,那地上便现出了一朵曼陀罗花来,只是较之一般的曼陀罗花稍微长一点而已,却无甚特别之处。
释迦摩尼如来道:“此物有香气迷障,被我以佛法加持其上,待到对敌之时,你持此物在手,旁人难以伤到你,一般妖魔也非此物对手,你便拿去,安心随观音菩萨下去吧。”阿难合掌谢过。便就起身随观世音出去。观世音又到殿外招了善财龙女与惠岸行者,一行四人,一同驾了祥云,往东胜神洲花果山而去。几人一路疾驰,风驰电掣,不到半个时辰,就越过了南瞻部洲,到了傲来国。
观世音在云头之上,抬眼看去,见到不远处的花果山山顶之上,有一股火焰蒸腾上了高空,将上空的云雾都映成了淡淡的红色,太阳光照射下来却成了粉红之色。细看之间。那火焰却是呈三色分布,分别是红、黄、青三色,观世音一见认得,这正是三真火!她心中一动。连忙掐指算了算,心中顿时大喜,转过头对一旁的惠岸行者笑道:“惠岸,你且上天庭去一趟,与你父亲托塔李天王,借天罡刀来,我有大用!”
惠岸行者问道:“菩萨,天罡刀乃是按天罡之数而取的名为‘天罡’总共乃是三十六把,不知菩萨需要几把?”观世音道:“将三十六把全都取来便是。”惠岸行者稍稍迟疑了一下,却就别了观世音,驾云直上到九霄,去往天庭。观世音也带着善财龙女与阿难尊者使了个身法往花果山去,须臾便到山顶。
却说悟空与牛魔王各自抱着一个酒坛子痛饮了一番,这一趟下来足足喝了几百坛,饶是牛魔王酒量极好,也是喝得酩酊大醉,昏头昏脑,两眼通红,已是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但是嘴里还不住地叫唤:“来……来……喝酒……干!”而悟空却是生性狡猾,喝到差不多醉了的时候,就施个法术,将浑身的醉意驱除得干净,反倒是精神饱满,只是举着酒坛子却不喝酒,只是心中暗笑。
约莫着牛魔王醉得开始胡言乱语起来,悟空却就拍了拍牛魔王的肩膀,问道:“大哥,我见你神通广大,而且又是道家玄功,不知大哥的师门可是太上老君的太清玄门?”悟空这一次与牛魔王一起对付那灵吉菩萨之时,听得那灵吉菩萨与牛魔王的对话,提到了牛魔王的师门,显然灵吉菩萨也是极为忌惮的,加之牛魔王又有许多的异宝防身,那晃金绳自己是认得的,那就是太上老君的宝贝,而那玄都紫火灯也是威力颇大,恐怕也与太上老君有干系。
这玩火的祖宗,除了那太上老君这个炼丹的祖师之外,其他还有什么人能够有玄都紫火灯这等宝贝,悟空实在是想不出来。而牛魔王经过这五百年修为法力顶多就跟自己半斤八两,要说这玄都紫火灯是他自己炼就的,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是以心中已有**分肯定,这牛魔王就是太上老君门下。悟空虽然抓到了蛛丝马迹但是也不知是否真是如此,但是如果直接开口的话,牛魔王肯定是不会说的。这俗话说得好。酒后才能吐真言,牛魔王此时已经醉意朦胧找不着北了,正是套他话的最佳时机。
果然,那牛魔王恍惚之间听得悟空发问,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只是听出了一个大概,随口就道:“嗯……是。”悟空暗道:“果然不错!想不到这老牛还真是有来头啊!看来当年去花果山怕也不是巧合之事了,不过不知其他几人当年又有没有其他心思呢?那太上老君当年也是把我耍得团团转,想不到那太上老君也如此瞧得起我啊!可笑我当年太过自以为是,教人拿在手里当成棋子,尚且不自知啊!”
悟空探明了牛魔王的来历,一窍通则百窍通,一时之间便想明白了许多以往的东西,明白了自己这一生所经历的一切,一起一落,一波三折,都是被人一步一步,一环连着一环算计过来的。就连那号称不死不灭,混元无极的圣人也有参与其中,古往今来被这么多人算计还没有半点察觉的,只怕就只有自己一人了。这是该喜还是该悲呢?
悟空心中略略的地感慨了一下,就收了心思,笑道:“我道牛魔王大哥有如此厉害的神通法宝,连西方佛门都不惧,原来真是太上老君的弟子,我今日能见到圣人门徒,真是三生有幸啊!”牛魔王晃过了神来,甩了甩脑袋,听得悟空说话,心中知道自己一时不慎将老底抖了出来,连忙道:“啊!什么圣人弟子?老弟啊,我方才醉言醉语,胡乱说了一通,你可不要当真啊!”
铁扇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取了芭蕉扇在牛魔王的头上敲了一下牛角,道:“说了,便是说了,不必再否认了,在这西牛贺洲之中,你我的身份师门还有几个人是不知道的?更何况都是自家人,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牛魔王老脸上罕见地红了一下,干咳了两声,道:“说的也是,只因当年师父教我下来的时候交代了不要与人提起师门,免得坏了算计,还要费一番功夫,如今却教兄弟看穿了,也就没什么了。老弟倒也是眼尖之人啊!”
悟空笑道:“嘿嘿!我也只是见到大哥那灯中紫火可抗业火,甚是厉害,普天之下能抗此物的也就只有老君的兜率紫火,对此我也是略有所闻,这才胡乱的猜测了一同,胡说八道而已,却想不到果真如此。”又看了看灵雪,又道:“嫂子也是老君弟子,我这师妹却是不知,与嫂子白了把子,不知老君会不会不喜啊?”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八章 昔日仇人上门来
话说牛魔王心中快意,连连喝了几百坛酒水,喝了个酩酊大醉,不亦乐乎。悟空看准了机会开口发问,牛魔王脑袋发晕,也不多想,就答出了自己的师门来。
悟空心中的疑惑得到了应证,顿时明白了许多,心中大喜。但是念及铁扇公主也是太上老君的弟子却又为灵雪担忧了起来。毕竟人家乃是圣人门徒,二人结拜虽是各自心意,却需要太上老君同意才好,不然只怕圣人不快,惹下了因果。
铁扇公主却笑道:“叔叔多虑了,我师乃是太上教祖,无所不知,我等之事自然也瞒不过他,何况老师一向都是无为而不争之人,岂会在意我等小辈所为?”
听见此说,悟空也就放心了许多。“唔!嘿嘿!说得是,说得是,圣人法力通天彻地,以我等之能远不能及,自然是了然于胸,倒是我想多了。”悟空笑道。
其实他只是从须菩提祖师口中听说天地之间有圣人这一存在,心中也只是个模糊的慨念,此番说出,只是拍拍圣人马屁而已。
铁扇公主自怀中取出悟空给她的那张黄符,递予悟空,道:“袁叔叔,此符文乃是上次叔叔所赠,我看这上面所绘制的灵符非同小可,此次也无用去,便还给叔叔。”
悟空却道:“嫂子说的哪里话来,我既然已经将此物送给你了,哪里还有收回来的道理,此时无用,嫂子也收了便是,作个防身之物,也让牛大哥放心!”说着,用目光斜了斜牛魔王。铁扇公主却是一再推脱,不肯收。
悟空道:“嫂子不收,便是瞧不起我了?”
铁扇公主道:“不敢,不敢!”
牛魔王本就是豪爽之人,当下就道:“既然老弟如此说,那便就此收下吧。”
铁扇公主无法,只得收了。又复谢过悟空,这才移步到灵雪面前,着身边侍立的一个婢女转到自己房中,取来了一柄长四尺,宽一指的宝剑。通体寒光,隐隐的,有寒意自剑身之上透出,却又有金精之气在其上隐现。在这剑身中央刻着两个小字:“寒烟”便是此剑之名。
铁扇公主将剑握在手中,另一只手掐动几个法诀,而后又往剑上一抹,将自己加持在上面的几个防御阵法抹除干净,又去了心神联系,这才将剑递予灵雪,道:“妹妹,这次姐姐连累你毁了手中的兵刃,便将这一柄寒烟剑送给你吧。”
灵雪连忙道:“不可,不可,此物甚是贵重,我怎受得起!”
铁扇公主笑道:“呵呵!你我二人既然是金兰姐妹,哪里还需如此客气?此剑原本是我当年修成仙道,入得太清门下之后,同门的师姐给我炼制的。”
“只因我当时性情较清冷了些,是以此剑便就我的性格取了这‘寒烟’二字为名。于现在而言,我有这芭蕉扇在手,留着此剑也无有大用,反倒不好。‘寒意似烟,空灵如雪’嗯,此剑与妹妹你灵雪之名合起来恰有一番诗意,正好有缘。好在当时没有将此剑祭出对敌,要不然被那和尚夺了去,毁了。如今妹妹若拿了此剑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桩心事”
灵雪只得接了寒烟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收了此剑就是,那就谢谢姐姐了!”
铁扇公主笑道:“这才是嘛,这上面原本我的符文气息已经被我一一抹去了,已经是无主之物,只要你重新祭炼一番,威力应该还可以。”
铁扇公主虽然这么说,但是灵雪心中却也知道,这剑乃是太乙金精铸造,太乙金精材质极好,极为稀少,用此物炼制的法宝比之普通的法宝,无论是质量上,还是威力的大小,都要好上好几倍都不止。铁扇公主这么说分明就是便宜自己了。
灵雪心中感激,又是连声称谢。,当下将剑收了。牛魔王又招呼了众人一声,众人便都围坐在石桌之旁,相谈起来,却再无多少芥蒂,谈笑之间畅快无比。
这边尚是欢天喜地,而花果山那边却就不似这般了。
且说观世音一面命了惠岸行者去往天庭,自己却已经带着阿难尊者和善财龙女驾云下去,刚刚到达花果山山头,众人放眼向下望去,但见那下方三昧真火熊熊,无数凝如实质的三色火焰向着高空激射上来,阿难尊者与龙女只觉得一股炙热之感扑面打来,就仿佛是一刹那之间置身在火海岩浆之中一般,不消一刻功夫,自己两人就要被热流蒸发成空气,
饶是善财龙女运起全身真元对抗高温也是无用。不到几个呼吸,那身上好不容易凝聚出的彩光,被一道火光冲过,就尽数消散开去,起不了半点作用。
善财龙女一惊,身体往后一仰,险些落下云头去,好不容易站稳身形,却见又一道火光冲起,龙女大惊,抽身往后飞退,哪里知道,身形刚刚一动,那火光扑将上来,正中其面门,龙女一声惨叫,自半空中直坠而下!
下方一只浑身棕色毛发的猴子见天上落下一人,见其身披彩衣,仙气缭绕,便知道此人必是仙佛之中一人,而今正好是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他也不多想,仰天就是一声咆哮,提起来手中铁棍,纵身跃起到善财龙女面前,将棍子举过头顶,猛然向着善财龙女当头砸下!
眼看着善财龙女危在旦夕,观世音菩萨却是不以为意,把白衣一摆,那些三昧真火怎能近身?只伸手取了杨柳枝在手,也不见她刷动,只是将枝叶往下方垂落,杨柳枝迎风就长,眨眼就成了一棵千丈的杨柳,枝叶垂落下来,不偏不倚正打在那棕毛猴子的棍头之上。
棍子禁不住力道,剧烈地颤抖起来,猴子更是如同被被雷劈中了一样,只觉得一股巨力自棍子之上传来,他便知道不好,慌忙之间运起真元御使棍子,但是也还是禁受不住这股如同泰山压顶的巨力,手心一痛,虎口当即裂开,血肉模糊。
猴子驾不住云头,倒飞出几十丈开外,便见得一个红衣服的小孩迎了上来,一把将他托住,问道:“马元帅,怎么了?”原来这只棕色毛发的猴子,正是这花果山四大元帅将军之一的马元帅。
阿难尊者站在观世音身旁,目光一扫,见到迎上马元帅的乃是一个小孩,就要上前阻拦,但见小孩身着红衣,浑身火光缭绕,项上套着一个明晃晃亮晶晶的白圈,手里提着一根火尖枪,脚下穿着一双红鞋子,踏着火焰,御风而行,威风凛凛。
见到这般模样,阿难尊者却也认得,便收了轻敌之心,没有上前。心中却是暗道:“难怪这观世音菩萨如此心急火燎赶来此处,原来还对收服这厮之事,不死心啊!”
马元帅听见问话,兀自抓耳挠腮,却是不答,抬头一看,见乃是一根千丈杨柳枝偷袭了自己一把,心中就已经大概知道来人是谁,这才开口对红衣服小孩道:“唔!看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次过来的该是你的老对头了,上次你与我家大王在路上相遇,她便存了收服你之心,这次她来,却需要小心才是,莫要着了勾当!”
红衣小孩不由心中火起,骂道:“是观世音那贱人来了,她若敢下来,我定然打杀了她,以报昔日之仇!”
原来这个红衣服小孩不是旁人,正是牛魔王膝下之子,红孩儿,号圣婴大王。
昔年悟空西行之时,那红孩儿调皮,跑到那号山枯松涧火云洞中为王,拿了唐三藏去,要吃唐僧肉提升修为法力,求一个不老长生,悟空认得乃是自己的侄子,却不好告知于他,而又不忍伤他,只借他那三昧真火诈败遁走,去寻牛魔王前来将红孩儿叫回去。
却不料观世音算到与红孩儿有缘,自南海赶来,施法破了红孩儿的三昧真火将他困住,好在牛魔王和悟空赶到,才将他救下,不至于被观世音收去当了奴隶使唤。
红孩儿本来好好地在山中逍遥,结果却是差点没被观世音收走,成了她身边的一个童子,心中自然是十分不爽,但是就凭当时的自己的那一点法力和观世音这个贱人比起来那就是天壤之别都不足以形容,想去找观世音的麻烦,那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心中的怨气已经成了魔障,魔障不消,道行就难以寸进。不过经过了五百年的熬炼,加上红孩儿又跟太上老君有一层关系,正所谓是近水楼台,时不时能从牛魔王那里得到几颗太上老君的丹药吞服炼化,自然是法力大增。如今见到观世音到来,便要跟她斗上一场才痛快。
“唔!这观世音甚是难缠,法力也高,休要托大,赶紧脱身出去,到摩云洞中,找你父母前来,才好对付这厮,免得教她拿了去,还要费些功夫,我还得去助那巴将军对付那几个麻烦的罗汉小儿,早早退敌,才好过来,你自己小心了!”
马元帅眼见前方巴将军带领着几十个妖王杀气腾腾,和如来座前的十八罗汉杀成了一团,已经隐隐落在了下风,心中焦急万分,也顾不得红孩儿说什么大话,丢下了一句嘱咐言语,提了铁棍,翻身驾云拨开了眼前的几个火灵星云杀入了十八罗汉战团之中,一棍打在了长眉罗汉头顶!
“砰”长眉罗汉一时不妨,被一棍打了个正着,横飞了出去,口中溢出了鲜血,稍微停了一下,一口真气回转,飞了回来。
他刚才被人偷袭心中大怒,虽然受了伤,但是见到马元帅打了他之后,动都不动,仿佛是无视自己一般,顿觉一股怒火涌上心头,提了一口大刀冲上来,往马元帅劈头就砍!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九章 杨柳枝笔走龙蛇
话说那牛魔王之子红孩儿接住了马元帅,二人稳住了身形,就见一根粗大的杨柳,自天空之中垂落下来,看不到其根部,就犹如是天地倒转,皇天后土,土在上,天在下。而这一株千丈杨柳,就是种植在中央的,横跨在这天地之间。
二人见到这一棵柳树便知道是一件厉害法宝,而这三界之中使得此等法宝的也有许多,而有这般威力的,除了那西方圣人准提道人手中的七宝妙树之外,就只有慈航道人观世音了。
红孩儿知道来者乃是观世音,念及昔年仇恨之事,心中顿时大怒,张口就骂,那马元帅心中也是焦急万分,也顾不得红孩儿说的什么,嘱咐了一句之后,转身杀入了十八罗汉战阵之中,一棍扫中了长眉罗汉脑袋。
长眉罗汉大怒,提刀杀来,马元帅却是浑然不惧,把棍子一抖,翻身迎上了刀口,两者互相碰撞之间,发出了金铁交鸣之间,火花四溅!马元帅得了势头,把棍子在长眉罗汉的刀口之上磨动一下,顿时爆出了万朵火花,刺目无比。
马元帅双手分两头握住了铁棍,用力往前一推,荡开了长眉罗汉的大刀往后退开,却又回身扑上,又是一棍横扫而出,打在了长眉罗汉的腰身之上,长眉罗汉顿时觉得一股剧痛直潜入脑,犹如是整个人从中间被人生生撕裂成两截,骨骼断裂开来一般!
如此生死一线,他也顾不得许多,反过手来就是一抓,把马元帅的棍子势头阻了一阻,另一只手将法诀一引,打在了丹田位置,真元涌动,源源不断护住了伤口,这才稍稍好受了一些。
他旧力已断,新力再生,也就不管不顾,运起全身法力,汇聚到手掌之上,双手并举,往上一撑,把棍子撑将开去,双手握拳往马元帅脸上打来,马元帅却不去接,把铁棍一挑,一下就将长眉罗汉击飞。
马元帅.虽然没有受伤,但是心中也是吃惊不小,暗自赞道:“好强硬的肉身!真不愧是西天十八罗汉,果然非同小可!”
马元帅自负,自己这根铁棍,少说也得有几千斤重,加上自己打下去的力道,也得有三四万斤的巨力了,就是以自己这坚如铁石的肉身当头挨上这一棍的话,那也得是个头昏脑涨,眼冒金星了。
可是这长眉罗汉被自己偷袭打了一记闷棍,虽是受了伤,却还有再战之力,足见他肉身之强已经堪比太乙金精了。这肉身防御力,端的是惊人无比!
长眉罗汉被马元帅一下震退了几十丈开外方才立住了身形,那巴将军在一旁看得手痒得要命,也是一声长啸,跃将起来对马元帅叫道:“桀桀!你这厮!怎的如此聒噪!他如此脓包就早些拿了他要嘛就杀了他就是,怎么还做起如此聒噪之事,看得我都手痒痒了!”
马元帅听闻也不在意,身形一闪,到了长眉罗汉身前,举棍砸下,长眉罗汉急中生智,将身形一偏,让开正面,但还是被棍风扫了一下,顿时口喷鲜血,落回了战阵之中
正在拼命厮杀的七十二洞妖王妖怪,见得主帅马元帅将对手打得吐血三升,差点没有死了,顿时士气大涨,一个个如同是喝了一剂大补药一般,全都是精神振奋,咆哮之声不绝于耳,拼尽了全力对敌,手起刀落之间,横刀拦剑,血肉横飞。
佛兵一开始稳稳地站在了上风,但是经这一下,局势逆转了,反倒是妖王们,乘胜追击,占去了上风。
且说惠岸行者奉命上天,不敢怠慢急急忙忙行至南天门外,见了四大天王说明了来由,而后就直往天王殿而来,李靖早已闻报,知道事情,急忙迎将出来。
惠岸行者拜倒,拱手道:“父亲!孩儿来见!”
李靖慌忙一把将他扶起,问道:“木吒,你素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见为父,所为何事?”
木吒听出李靖言语之中有几分怪罪之意,急忙解释道:“父亲,孩儿此来,乃是替观世音菩萨向父亲借那天罡神刀,下界伏魔,耽误不得,如有不敬之处,还请父亲莫怪!”
李靖道:“哦!菩萨要借天罡刀何用?”
木吒道:“我也不甚清楚,我们到了地方菩萨便着我上来。”
李靖问道:“要几把?”木吒道:“三十六把全部都要。”
“三十六把!那可是非同小可,三十六天罡齐出,威力极大,若是摆下三十六天罡杀阵,那威力可比之地煞阵的威力差不了多少啊!”李靖惊道。
木吒急道:“父亲放心,观世音菩萨自有分寸,我也得速速下去,不然恐怕误了菩萨大事!”
李靖道:“既然如此,那也罢!”说罢,将手一翻,却取出了玲珑塔来,手中法诀连连变换,化成了三十六个古怪玄奥的法印,各不相同,李靖将法诀引动,入了玲珑宝塔之中,须臾宝塔金光连连闪动,就见得三十六把长短不一的宝刀自宝塔的顶端射将出来。“嗤嗤嗤”连续数十声轻响,三十六把天罡刀就插在了地面玉砖之上,每一把刀都是入地一尺,锋利无比,寒光四射!
“谢父亲!”说罢,将袍袖一抖,猛发巨力将三十六把天刀全都拉起,落到了掌心之中,却就都化成了三寸来长的短刀,被他托在手中仿佛变成了几根羽毛一样。
木吒收了天刀就要起身辞别李靖离去。却见一个小将自外面跳将进来,却是李靖三子三坛海会大神哪吒。哪吒见了木吒前来心中一喜,道:“二哥,你今日怎的有闲暇前来看望父亲?”
这哪吒当年在封神之时斩杀了东海龙王三太子敖丙,抽了龙经扒了龙皮,搞得龙王大怒之下,要水淹陈塘关,闹到最后哪吒只得削骨还父,削肉还母,毁去了肉身,但是元神未灭,便就以金身集香火重塑肉身,但是李靖却是狠心百般阻挠,毁了哪吒的金身。
太乙真人没有了办法,这才用莲藕助他炼成一具身形,才得还阳,兴周伐纣,羽化登仙。故此哪吒跟李靖之间有着许多的怨隙,就是现在两父子也还不甚和气。
不过两个兄长跟哪吒之间倒是有几分情义在的,只不过因为大哥金吒封神一劫过后就皈依西方灵山去侍奉释迦摩尼如来去了,自那以后多年以来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见过的。
只有木吒这个二哥呆在观世音菩萨座下,倒是有些往来,不过哪吒是天神而木吒是佛门弟子,一道一佛,自然不好往来过密,是以两兄弟聚在一起的日子也是不多,如今见到木吒登门,哪吒欣喜,无外乎人之常情。
木吒怕误了事情,心中焦急,嘴上却是不好说出来,只能强颜微笑道:“我此次来是奉了菩萨之命前来,还要下去相助菩萨,不好停留耽误,还需待来日为兄再与兄弟你细细分说,这便去了。”
哪吒却是拦下他道:“哥哥太不给面子了,古语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你我即是兄弟,那要降妖伏魔怎的就不叫上我与你一同前往,也忒不够意思了,这却小看了我这三坛海会大神的名头了!”
木吒闻言却就左右为难起来,李靖道:“哪吒说得也是,你二人一同前去,若是遇到危险也好有一个照应,我待要前往,但是无有陛下旨意却是不好下去,恐他怪罪,你二人有心便就一同前去又有何妨?”
哪吒、木吒皆是大喜,道:“好!那便一同去也!”
随即都辞了李靖,径出到南天门外,一路疾驰而过,往东胜神州而来。之上须臾,就按下了云头。落到了观世音的身前。
木吒施礼道:“菩萨,弟子惠岸取刀来迟,请菩萨恕罪!”
哪吒也是上前施了一礼,却道:“三坛海会大神哪吒见过观世音菩萨,今日不请自来,为诸位助阵!不知可否?”
观世音笑道:“三太子客气了,有三太子相助,贫僧甚喜!都免礼吧。”
又问惠岸行者道:“惠岸天罡刀可借到了?”惠岸行者不敢怠慢,将三十六把天罡刀呈上:“菩萨,天罡刀在此,总共乃是三十六把。”
观世音道:“如此甚好,你与三太子闪在一旁,待我施法!”惠岸行者依言,扯着哪吒退到了一旁。
但见观世音右手执着恢复原来大小的杨柳枝,往前方虚空处连连刷动,枝叶之上沾染的净瓶甘露也随之飘飘洒洒,一点一滴落将下来,就犹如一个文人在一张白纸之上,笔走龙蛇,挥毫泼墨一般。
只是那杨柳枝每每刷上一下,眼前漂浮的白云雾气就消散许多,那滴下来的点点甘露也让下方众人很不好受,毕竟这甘露非是雨水那般简单,乃是葵水精英的液体所化,每一滴都是沉重无匹,还好此处并没有凡人,要是不然的话,就是一个大汉挨上一点,都得立时被砸成一滩烂泥。
那些妖王罗汉什么的倒还罢了,他们一个一个最弱的那都是真仙一流的,运起真元的话也是可以抵挡得住的,毕竟这葵水只是一滴一滴落下来,散而不聚,就算威力再强也强不到哪里去不是?
而最惨的,就莫过于那些在半空之中飘忽游走,等着打闷棍的火灵星云了,他们都是由三昧真火凝练汇聚而成的,有了意识,也有了一点化形的趋势,但是还没能够完全汇聚自身的三昧真火,从而炼成实体,是以极为弱小,被这葵水一触,就消散于无形!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章 善财龙女战圣婴
话说惠岸行者上了天庭,来见托塔天王李靖借三十六把天罡刀,李靖心中惊疑,不知道观世音菩萨到底要干什么,但是也知道要对付之人定然是不凡之辈,要是一般的妖怪,只需要取一两把天罡刀下去,施展起来立时就能够毁其肉身,灭其元神,百试不爽,根本就不可能动用太多。但是现在却是要全副三十六把,这让李靖都不由得暗暗捏了把冷汗。不过既然观世音菩萨说了,那就是欠了自己的人情,而且不论闹出多大动静,那也赖不到自己身上,便将天刀予了惠岸行者,哪吒却就闪将出来,也一并去了。
惠岸行者不敢怠慢,扯了哪吒下去,落将下来,将天刀交给观世音菩萨。菩萨却是不慌不忙持着杨柳枝刷动,将眼前虚空的浮云烟雾刷开,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不到一刻的时间,眼前原本一片淡红色的迷雾,就已经是消散得无影无踪。就连原本略带暖意吹来的清风也都已经静止了,但是天上好不容易照射下来的阳光,也只是透出了点点的光华,懒洋洋的,犹如是春天的的初阳,并不刺眼,甚是微弱。
哪吒觉得甚是奇怪,不由得抬起头来往上看去,但见上方云霞迅速地汇聚起来,成了一大片厚如磐石的云翳,落在了太阳下方,把一轮红日牢牢地托在了中天,似乎是将之全部都包裹在了其中,光线被云翳阻挡,只透过了丝丝缕缕落下。哪吒心中正值疑惑之间,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见得观世音腾出另外一手,屈指一弹,一道细小的青光自指尖迸射而出,就在哪吒的眼皮底下冲进了云翳之中。
就在此时,下方花果山顶端之上,正站着一个妖王,浑身漆黑,身披披风,头顶之上生长一对乳白色的牛角,却不弯曲向两边,而是笔直而上,犹如是两把短剑剑刃向上一般,手中持着一柄三股叉,看其模样就知此人必是群妖之中的一个首领,而且实力与那马元帅恐怕也在伯仲之间,恐怕还要略胜一筹。如果不是手上的兵器和头上的牛角比较特殊之外,不细看还真和牛魔王有几分相似之处。
他本来还在那里厮杀,但是却忽然见到天空之中起了变化,云雾翻滚汇聚,就知道必是有人在弄神通,又见观世音弹出了一道青光,顿时就感觉到不妙。慌忙将身体一抖,鼓动了全身的真元,猛地舞动手中三股叉,气劲迸发之间,呈排山倒海之势,往四面横扫,得势而走,猛地跳出了战圈这才得了空闲。但是如今大敌当前也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尤其是他已经看出观世音乃是在布置阵法,心中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他也顾不得许多,慌忙探手向旁边一抓,将一个长鼻白象精硬生生地从刀枪剑戟之中拉扯出来,好在这白象精皮糙肉厚,又是修成了精的,肉身已经凝练到了极致,加之自身先天的优势肉身比之普通的妖王还要强上三分,触不及防之下被带出圈外竟然也是毫发无损。他本来杀得起兴,以为是被人暗中偷袭,心中惊怒,方才落地,稳住身形,不由分说,举起手中长刀,就往牛精头顶劈下!
却被牛精伸手抓住,喝道:“休得莽撞!听我说!”白象精一怔,这才看清原来是自己这一方的头领,连忙收了长刀,惊道:“哦!原来是皓牛大王,小的有眼无珠,冒犯大王,求大王恕罪!”皓牛急忙道:“休得多说!天上那般情景,定然是来了强敌,你的肉身要强于其他人,我予你一道辟火灵符,你速速杀出圈子去,到那摩云洞去找大王前来,就跟他说
来人在布阵法,请大王速速赶来,不然我等都得玩完。”
说罢,也不等白象精是不是听得懂,就在虚空之中划了一道辟火灵符,打在了白象精的前心之上,把他往前推去,随即转身驾云就走。白象精也是不敢怠慢,将兵器收了,化出了五丈巨象本体,一声长啸,冲入了战阵之中长鼻连连向前卷动,如同那无往不利的捆仙索一般,把那一个个近身的佛兵卷住,用力一缩,顿时爆响连连,犹如是一串鞭炮在长鼻之中轰然爆开一般,声势震天。
无数的心、肝、脾、肺、肾、肠子有的先是在空中被气劲搅动着飞舞盘旋两圈,而后又是连续不断地落到了地上,有的则是直接被强大的气劲真火一绞,又被罡风一卷,立时消失,连渣都没有剩下!白象精有灵符护持自身,三昧真火难以伤他,更是卯足了劲,一路横冲直撞,全然没有顾忌。一阵猛烈的冲杀过后,声声惨叫响起,那些围上前来的佛兵也已经有了些许胆怯之意,纷纷退却。白象精见此也不恋战,虚晃一招,身体一闪。把长鼻往地上卷了一把土,往空中撒去,使了个土遁之术,刹那之间遁出了圈外,也不及变换身形,就化作黑光往西方去了。自白象精从得了命令冲入战圈,到使土遁出来,这说来繁琐,其实只是片刻不到。
观世音正值念动咒语施法,没有分神去关注这下方之事,是以白象精偷偷走了,也未有所察觉。且说观世音发一道青光入了云翳,手中法诀又是一变,用法诀引动那三十六把天罡刀,自下而上,自短而长连成一线,枝气相连,顿时就融会贯通起来。气息贯通,直冲天际,也自没入了那一大片云翳之中,却是势头不减,依旧向着上方冲去,似是要将上方的虚空刺破一般!
观世音急抬眼观看,她乃是慧眼自然看得通透,但见那三十六把天罡刀穿过了云翳,直上了几百里的虚空,却被那刮过的罡风雷云层以强到不可思议的力道,生生逆转了运行轨迹。上下交错了一阵,互相摩擦之间火花四溅,随后又是一把挨着一把,形成了一个平台,被一道青光阻了阻,却又向上一带,入了太阳的火焰之中,熊熊真火腾起,顷刻之间就将每一把天刀的刀柄刀身,全都炼得通红,其上刻印的符箓都是纤毫毕现。
观世音见此面露笑意,把目光收了回来,却转头对善财龙女道:“龙女,我观下方那个在下面场中的红衣服孩童有些本领,也与本座有缘,本座却不好亲自下去收他,恐他惧我而逃,且将我这杨柳玉净瓶予你,教你下去与他争斗一场,也不惧他的三昧真火,只是你不可胜他,须得佯装败下阵来,好引他到这云层上来,我才好亲自收他。”说罢将杨柳枝一扬,便将善财龙女复了原来模样。
善财龙女连忙大喜,道:“谢菩萨慈悲,龙女定不辱命!”便就伸手接过了杨柳玉净瓶,观世音又传了用法,龙女翻身下到了场中,直找红孩儿,瞬息就到了跟前。红孩儿此时虽杀了许多的佛兵,但是脸上依旧是不见有半点喜色,倒不是因为拼杀太久厌恶了,相反的,他乃是火身,本来戾气就强,倒是喜欢这种杀人的感觉,是越战越勇的。只不过他明明知道自己的仇人观世音就在那云头之上,但是自己却还是没有那个胆量上去跟她较量,而是要等她自己下来。
等待了许久依旧是不见观世音有任何下来的意思,要是不然的话,自己倒是可以寻找个机会学学偷袭,打她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她就是不来,红孩儿心中早就憋得慌,如今见到龙女下来,他不惧反喜。也不急着开打,而是冷笑着问道:“怎么?观世音菩萨自己不下来,怎的叫你这善财龙女下来了?你刚刚可是差点久不被马元帅一棍给打死了,观世音菩萨叫你下来,摆明了就是要你当炮灰啊,你还敢来?”
善财龙女听出了红孩儿话语之中的讥讽之意,也是冷笑一声,道:“你这孩子,个子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休要多说一些没用的,手底下见真章把!”话音刚落,手中一抖,取出了一口玉女剑来,不由分说,直刺红孩儿咽喉。红孩儿却一下凌空跃起,不避剑尖,只是往后退开,把火尖枪一挺也往前刺去,待到枪尖刺到龙女面前两寸之时,枪锋忽然一转,不刺龙女咽喉反刺其眉心。
善财龙女没有料到红孩儿狡诈,忽然之间就变了招式,心中一惊,急忙将杨柳枝举起,挡住了火尖枪,另一只手将玉女剑往回一收,又往火尖枪一挑,挑开了火尖枪。正要反击,红孩儿又是一声冷笑,张口一吐,一口三昧真火喷将出来,龙女却是不惧,将手中的杨柳枝往三昧真火一刷,当即就将三昧真火灭了个干净,又将杨柳枝护在身前,使那玉女剑来取,红孩儿迎将上来,以枪架剑,又是一口三昧真火喷出,却依旧被杨柳枝化去,伤不得善财龙女分毫。
红孩儿气得三尸神暴跳如雷,心中把观世音骂了不下七八百次,把枪一抖,荡开了玉女剑。却又在心中转了一个念头,暗道:“这厮有这净瓶杨柳护身,想必我就是使出了那一样法宝,想要在短时间内将这厮斩杀,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对付一个尚且如此,若是再来别人,那非得吃亏不可,还是不要跟这厮计较,皓牛已经派人去了积雷山,想必过不了多久,父王就该赶到了,到时候再来找回场子,教观世音那个贱人菩萨好看!”想罢又是虚晃一枪,抽身退回!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零一章 白象精险误大事
话说观世音菩萨将手中杨柳玉净瓶给了善财龙女,教她下去引红孩儿上来,自己则在空中等着鱼儿上钩。龙女得了法宝领了命令下来,与红孩儿争斗多时,倒是斗得个旗鼓相当,不分上下。
这善财龙女原本乃是婆娑龙王的小女儿,自小就在观世音身边听经,也是有些道行的,但若是单论法力的话,那比之红孩儿还要差上许多,不是一个档次的,若不是有观世音的杨柳玉净瓶护身的话,恐怕斗不到几十个回合,就会被红孩儿一口三昧真火烧得连骨头汁都不会剩下了。
红孩儿见到自己与这龙女争斗本来是可以在十招之内教对方即使不死也要受重伤,但是这龙女法力虽然不行,可手中法宝连连施展之下却可堪堪可以抵住自己的攻击,伤她不得,一时没有办法。
加之红孩儿虽然是小孩模样,但也是见过世面的,自然明白,如果此时恋战的话,若是被观世音几人暗施援手偷袭,那恐怕鱼没有吃到,反而是惹了一身鱼腥味,吃不了兜着走的,他可没有那么傻。便就舍了善财龙女,往后飞遁。
善财龙女见到红孩儿击退自己,本来正准备借机引他到菩萨面前,却见得红孩儿并不乘胜追击,反而跑得比自己还快,却就不走,反而翻身欺上前来,两手之中各自执着净瓶杨柳和玉女剑,站在当空,高声喝道:“那红衣小子!你怎的如此脓包,战我不过就要退走,我岂能容你!休走!吃我一剑!”
说罢,也不管不顾,提了玉女剑冲将上来,剑气迸发,就往红孩儿顶门刺了过去。
红孩儿听见龙女话语,虽然知道她乃是在用激将法,逼自己出手,但是毕竟还是年少气盛,受不了,却就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回头就是一枪刺了出去,与那玉女剑剑尖对了一击。
“轰”的一声,善财龙女当时就被震出了两丈开外,一口气差一点就回不过来了,那剑身也被这一击震得龟裂,她也不敢停留再战。
把手中杨柳枝抽出就是一刷,一道道细小的葵水在空中汇聚成一道水幕,往红孩儿压了过去!红孩儿晓得这葵水厉害,当即咬破了舌尖,又是一口三昧真火喷将出来,与葵水一触,竟然是刚好相互克制,不一会儿,就全都消散了!
善财龙女被红孩儿那愤怒一击,已经损了元气,见葵水好歹阻了红孩儿一下,不待多想就往天上飞去,才刚飞出几里,却不料只是一晃眼的功夫葵水就散了,红孩儿脚踏火云自下而上,已经拦在了面前。
红孩儿喝道:“我本待放你一马,你却是不知好歹,使激将法逼我上来,你当我不知道吗?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这些道貌岸然之人,能够困得住我圣婴大王!今日不教你死在我手,岂不教人小看了爷爷!”
说罢,将一口真火喷在了枪尖之上,犹如是三条火龙附着其上,光彩艳艳。
红孩儿又是一声轻喝,举枪来取,善财龙女见对方怒气冲冲杀来,已经是着了道了,她也不恋战,把杨柳枝一横,挡住了火尖枪,法诀一引,御风而走。
红孩儿被人小看了,心中甚为不爽,已经彻底被激怒了,见自己的父王迟迟不来,就已经失去等下去的耐心了,他相信凭自己的实力和手上的几样法宝,要真动起手来,要杀这龙女,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她手中的法宝,能够对付自己的,就只有杨柳玉净瓶一件,而且又是观世音的法宝,她发挥不了这法宝太大的作用。
加上自己还有法宝护身,要对付起龙女来虽然有些麻烦,但是并不棘手,只要自己多花点力气,要斩杀她还是可以的,只不过是怕有人横插一脚,那才不妙。
但是现在情况可就不同了,人家已经把手掌打到你的脸上来了,那要是再像刚才那样左右顾忌地退回,等待援兵,那恐怕不单是自己的脸皮挂不住,连带着下方众妖的士气也要落下几分。何况自己上去,就算观世音厉害,实在是斗不过了,那跑的机会总还是有的。
不过牛魔王久久不来,这倒让红孩儿心中升起了几分埋怨之意,自己原来还指望着等待牛魔王赶来,父子两人一齐上前,凭牛魔王如今几近窥得大罗散仙的实力,观世音要对付又是有所忌惮的,要拦住观世音不是难事,再加上这花果山的四大元帅将军,几个人连起手来,再有七十二洞妖王在旁掠阵,要将十八罗全部杀掉,稳住局面,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是现在援手不来,红孩儿也不再去管是个什么情况,只是冲杀一阵,杀得一个是一个。
红孩儿心念连连转动,暗暗地在心中盘算权衡了一阵,就已经定下了心来,反正自己迟早都要跟那观世音贱人好好的斗上一场的。
观世音当年存了心思要收服自己,当时若是被她擒了,那就是自己的命数,但是既然逃了,那观世音就成了自己道路上的一块绊脚石,非除之不能前进,是以就是自己想逃也是逃不了的,与其等到日后清算,还不如现在乘胜追击,上去干一场来得痛快!当即提了火尖枪,腾身而起,化作一道火红色的光芒,快如闪电,直追善财龙女而去!
其实倒不是牛魔王不肯来,或是遇到了什么情况来不了,而是那被派过去请人的白象精误了事情。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皓牛派谁去不好,偏偏就拿了这白象精,教他前去。
这白象精修炼了多年,皮糙肉厚不说,一身的法力就是比之天庭的一些星宿神将,只怕都要强上一点,在妖怪之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但是就是胆子太小,虽然知道这次头领教他出来,乃是有棘手的事情的,但还是死性不改,一路之上一面前行,一面还四处张望,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佛门的人追上来偷袭,一刀把自己砍成两断。
是以他这一路之上也是心惊胆战,虽然是急速前行,但是这一再地拖延,速度自然而然就慢了许多,本来四五千里的路,他硬生生走了快半个时辰,才堪堪到了积雷山来。
也不敢怠慢,急急忙忙落下身形来,褪去巨象本体,现出了原来的精怪模样,见到摩云洞洞门紧闭,两道符箓缓缓旋转,他却不知此乃是阵法,便跨步上前,想要去敲打石门,但是刚刚迈出几步,一道屏障凭空显现出来,白象精不察,撞了上去,当时就被震飞了出去,痛叫一声,落到了地上,疼得他嗷嗷怪叫。
“什么人!胆敢闯我积雷山仙洞!”
听见了叫喊之声,一个小妖闪将出来,看见了白象精却不认得,便就隔着阵法喝问道。
白象精听见问话,不敢不答,忍着剧痛,双手撑地站了起来,擦去嘴角的鲜血,抱拳道:“我自花果山来,有急事求见大王,快去通报!”那小妖见是花果山来人,慌忙取出一块玉牌开了阵法,出来把白象精拉扯起来,也不分说,就将他带入洞中,见了牛魔王。
白象精见了牛魔王,一下跪了下去,颤抖着声音道:“大……大王,小的是……花果山……”
话还没有说完,牛魔王便骂道:“有话就快说,休得聒噪!”
白象精忙定了定神,道:“大王,花果山来了强敌了,皓牛大王好像是看出了什么不妙似的,还说什么,那人在布置阵法,便教小的来请大王前去,不然花果山恐怕要遭大难!”
牛魔王心生警觉,连忙双手掐动,捏了法诀,默默一算,当即就变了脸色!
牛魔王忍不住又怒骂了一声:“你这厮端的可恶!怎的不早些前来禀报,差点就误了本王大事!若不是那厮的阵法还需时间布置,恐怕花果山早就玩完!真是该死!”
白象精听得此话,顿时骇得魂不附体连连磕头:“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牛魔王却不理会,提了混铁棍,对悟空道:“天圣老弟,花果山那方引来了观世音,怕是要遭大难,我这便先去了!”
悟空心中更是焦急,便道:“大哥不必多说,我等主角儿便一同前去!”
几人都是一般心思,也就不多说,一同出了摩云洞来,点了妖兵将领,化作各色的光华,朝着花果山的方向赶去。
且说红孩儿追过善财龙女到了云头之上,却早不见了观世音与惠岸行者等人的身影,善财龙女不由得愣在了当场,红孩儿却是心中一喜,冷笑道:“哈哈!我还道有什么厉害的埋伏,原来真是要你这厮来当个炮灰的,哈哈!看我这便取了你这厮性命!”
说罢,把火尖枪一挺,往善财龙女腰身扫了过去。善财龙女晃过神来,娇喝一声:“贼子受死!”举起了杨柳枝猛地一刷,把红孩儿刷开,抽身就走。
红孩儿冷笑道:“都到这时候了,还想跑,晚了!看我法宝!”却就住了枪,将口一张,却非是喷那三昧真火,而是吐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法宝,似是一枚大印,又像是一座小山,其上三昧真火熊熊燃烧,看不清楚模样,只有那一道道的金色符文隐隐可见,像是一条条细小的金蛇附着其上一般,在三昧真火中映出了点点金光。只见它显现了一下,就带着呼啸之声,朝着龙女后背砸去!
善财龙女只觉得自己如同靠在了火堆之中一般,后背上的仙衣已经被烧去了大半,露出了白皙嫩滑的肌肤,但是在下一刹那,后背上被真火一烧,肌肤由白变红,而后血肉就立时化作汁液如同汗珠一般,滑了下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