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赐婚
就在难波田宪次成功率军进入相模津久井郡后,武田信玄后脚也准备撤兵了。
武田信玄准备撤兵的原因则是得知了甲斐的遇袭,武田家臣团中的小山田、加藤、胜沼、曾根、油川等家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损失。特别是小山田和加藤两家,他们领内更是存粮一粒不剩加上农田全部被践踏。不仅如此,武田家就连自己的财政收入都受到了损失。大月金山和秋山金山两座金矿的洞口被摧毁和矿工全部逃离,短时间内是无法继续开采和提炼的。
而大月金山和秋山金山两地的上千名矿工们为了自己的生计,而不得不逃入上杉领内寻求庇护。他们便大量涌入了上杉家才控制住的相模津久井郡。他们这批人倒是成了津久井郡的新住民,而原住民则是都被迁入了武藏南部各郡。
武田信玄为了武田家中的“兩山体系”不崩盘,不得不立即率军返回。这就让本来兵力就捉襟见肘的内藤信成境遇更加的难堪。他也就只能在心里大骂武田信玄不是东西了。
随着武田军本队的后撤和上杉军的不断增加后,沼田佑光、小笠原长时等人连同长野业正部三千军势和五百骑马武士对着西上野发起了总攻。
七月十三日,就在上杉军在武田家所控制的西上野各地城砦展开猛攻后,真田幸隆的一门众镰原重春被长野家一门众鹰留城城主长野业固讨取。长野业正倒是成了压垮武田家西上野先方众的最后一根稻草。随着上杉家的内应木部真利将草津卡拱手送给上杉军后还将万座卡攻克,这让武田军退往奥信浓的道路全部封死了。
仅仅数日,西上野先方众的白仓左卫门佐、白仓宗胜、本庄近朝等人纷纷抛弃内藤昌丰便退入了信浓。而内藤昌丰只能和家臣友野十郎左卫门将败军收拢到田代馆内作最后的抗争。内藤昌丰心里非常清楚,一旦自己逃入甲信,那么之前自己所拥有的地位便会很有可能全部失去,顺带还会连累已经成为武田家一门众的兄长。这就让内藤昌丰此刻非常的纠结。
当南部定秀获知了内藤昌丰的境遇后,便立即向朝定请求让上野的上杉军延缓攻势,给内藤昌丰一条活路。
“南部下野,内藤修理与你是何等关系?为何要在此刻救他一命?你要知道,此刻将内藤修理讨取,那么是对武田家的打击是非常大的。”在朝定身旁的真田昌幸倒是有些不满南部定秀,就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心血来潮的想要救下内藤昌丰。真田昌幸并不觉得内藤昌丰活下来对上杉家有什么益处,毕竟内藤昌丰的兄长工藤昌祐是武田家的一门众,并且担任着伊豆众的旗头,地位可以说是非常高。
“主公,如果将内藤修理救下,将他调略变为我方后,对武田家的打击仍然是非常的大。别看他的兄长是武田家的一门众,但是他不会忘记武田京兆的杀父之仇。”南部定秀这话就吊起了朝定的胃口。
“有意思,接着说。”朝定一听南部定秀这样分析后感觉内藤昌丰也不是那种死心塌地的忠臣,那么将他纳为己用的几率还是非常高的。
“主公有所不知,工藤兄弟二人在逃离甲斐之前,家父曾经冒险赠与他们路费,并且让他们成功的逃出甲斐。不然早就遭到了武田京兆的毒手了。臣下还和他们的私交还行,就凭这些不出差错是能将内藤修理说服投向本家的。”南部定秀的目的非常简单,他需要多几个像他这样憎恨武田家的武士,不然光靠着上杉家是不可能迅速将甲斐武田家滴流毁灭的。
“武田军正在退却,恐怕不久之后武田家的使者便会前来。到时候武田家应该会与本家议和停战。”长野业盛倒是开始猜战后结局了。
“说的不错,难波田侍从已经比预计的情况下将甲斐都留郡内弄得是没有一座城池是完好的,没有一座哨卡的能用的,没有一片农田是能准备秋收的,没有一座粮草是有粮草的。”朝定对难波田宪次超标完成任务而感到非常高兴,他也从加藤段藏先行派遣的忍者口中得知了他们还‘诱拐’了一位武家小姐。
“参见主公,这位便是油川家的小姐——油川绿。”加藤段藏一进来就先让穿着十二单的油川绿走到大广间的中间,而自己则在一旁站着。
“小女参见镇府公。”不得不说油川绿长得确实不差,而且和‘甲州第一美女’的称号非常相符合。
“我对本家家臣对你的行为而感到抱歉,这是我管教无方。”朝定先是打量了一下这位如花似玉的女子,之后便向她道了一下歉。
“镇府公言重了,小女要不是遇到了上杉军,很有可能就成了武田大膳的侧室了。”油川绿说到这里不由得有些伤感。
“可是令尊油川信守只有你一个女儿,我倒是对令尊今后的地位、待遇而感到担忧。”朝定叹了一口气说道。
“遭殃的也不止油川家一个,‘兩山’方小山田家等甲斐的国人众们应该都受到了损失,可能要比油川家少了一个女儿要大很多。”油川绿倒是从容应对,朝定问什么她就答什么,这就让朝定对她的好感度增加不少。
“主公,难波田侍从已经风尘仆仆的到二之丸了。”很快,一名武士匆匆忙忙的走到门口,长野业盛就立马跑去询问状况后再向朝定禀报。
“油川小姐先在边上坐一会儿吧。”朝定也只能先安排她在边上坐着,他要等这次最大的功臣难波田宪次来后要做出一个惊人的举动。
“主公,臣下先告退了。”加藤段藏立马就猜到了什么,立即识相的退出大广间,而朝定也默许了他的行为。
不一会儿,难波田宪次就穿着深黑的阵羽织,里面则是黑漆胴丸走了进来,他将佩刀交给长野业盛保管后就坐在了次席的蒲团上。只不过对面有一位很面熟的女子在有些不适应。
“难波田侍从,你在这次甲斐侵攻中功劳最大,将郡内地区破坏程度已经超出了我的预计,你的封赏要比其他人特别一些。”朝定面带微笑的对难波田宪次说道。
“主公言重了,臣下的家族世代效忠扇谷上杉家,这都是应该做的。”难波田宪次看着朝定那‘善意’的笑容后就觉得毛骨悚然。他非常清楚这些年来朝定还真的是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笑容,并且还是对着他。
“侍从,你看看你对面坐着的是谁?”朝定用折扇指了指端坐着的油川绿。
“好像是油川家的小姐,是谁不清楚······”难波田宪次开始觉得事情有点不大对。
“是的,只不过我看她举手投足间都非常有涵养,加上相貌也不错,还是被称为‘甲州第一美女’,我看很适合当你的正室。”朝定话音刚落,难波田宪次就差点跳起来。而一旁站着的小姓、侧近如真田昌幸、长野业盛等人都在偷着笑。
“主公,她是敌国女子,照理说不能通婚的!这恐怕不妥吧······”难波田宪次总感觉自己被坑了,这已经不是赏赐了,这和要他命没什么区别。
“油川小姐,你觉得鄙人私自将你许配给家中谱代重臣难波田侍从宪次是不是不妥?要是不满的话就说。”朝定可不打算给难波田宪次机会,太田资正都已经有一个嫡子出生了,就难波田宪次还没结缘。
“小女非常满意,本来家父是打算将小女送给武田大膳当侧室的,因为甲斐国中不仅仅土地贫瘠,就连大部分的武家都较为贫困。想让小女嫁给武田大膳也是为了让小女有一个好人家。不过现在有镇府公做主,嫁给难波田侍从也是非常好的选择,还是正室。”油川绿倒是不介意,立马就同意了。毕竟自己如果要嫁给武田信玄当侧室的结果无非就是整天要想方设法的为他诞下一男半女的,还要无时无刻去勾引他。这些都是油川绿所不想做的。不过,由于朝定的干预下,她就可以成为上杉家准一门难波田宪次的正室,以后必定衣食无忧。
“难波田侍从,你别一副苦脸,高兴些。”朝定看着难波田宪次一张苦瓜脸就想笑,不过还是忍住了。他随即向油川绿说道:“油川小姐的住处就不用担心了,河越城下会在短时间内盖起一座‘油川馆’来让你居住,如果难波田侍从对你不敬或者有想休掉你的想法即可来找我。”
“多谢镇府公。”油川绿这下赚大发了,不仅仅自己有了上杉家重臣正室的身份,还能光明正大的把难波田宪次‘妻管严’。
第一百七十三章 笠原的拒绝
就当朝定还在河越城内为难波田宪次和油川绿两人准备举办婚礼的时候,武田信玄却在海口城内接二连三的收到甲斐国各处寄来的书信。不光如此,此次收到损失较大的小山田家、加藤家、胜沼家、曾根家包括油川家也都先后派出使者来到海口城请武田信玄为他们做主等。
加藤家的前代家督加藤虎景的死亡对武田家整体来说并没有什么,可是对于武田信玄来说就有很大的意义。因为加藤虎景曾经担任过武田信玄的弓指南役,就连驱逐武田信虎时,他也支持着武田信玄。他的死对于武田信玄来说打击还是很大的。
而武田家内部的‘两山体制’中的小山田家此次受灾是数家中最为严重的一家。其领内所有的城砦、哨卡除了本据岩殿山城外全部遭到了破坏和烧毁。就连小山田领内的粮仓、村镇、城下町等也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毁坏。不仅如此,小山田家和加藤家领内的农田也都被上杉军践踏,可以说他们两家就算是到了秋季也无法收获一粒大米。
其实小山田家、加藤家、胜沼家等他们的损失武田家都有能力来进行扶持和救济,但是油川家的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那完全是关系到武田信玄的面子问题。油川家的小姐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上杉军打包带走,她可是武田信玄预定的侧室,这让他那张老脸往哪里搁?
就在武田信玄准备聚集大军从东海道出阵时,家中一门重臣们纷纷反对。不光是受灾的小山田信茂、胜沼信元等,就连没受灾的穴山信君、驹井昌直(驹井政武之子)、武田信尧(武田信有之子,小山田信茂的妹婿)、迹部胜资等都先后前往海口城反对武田信玄的出兵方案。
受灾的国人众反对让武田信玄觉得情有可原,但是没被袭击的国人众们反对这就有些问题了。其实,领地没有被袭击的国人众们都希望暂停与上杉家的交战,他们不希望在出兵的同时,上杉军再次攻入甲斐国。由于加藤家和小山田家的防线、城砦已经形同虚设,根本就拦不住上杉军的侵攻。如果上杉军再次侵攻甲斐,那么遭殃的就不仅仅是加藤家、小山田家、胜沼家、曾根家等几家国人,而是整个甲斐国的大量国人领主。
武田家的稳定还是靠国人众的支持,现在大量的家臣、国人领主都反对出兵,那么武田信玄就不得不接受这个意见。他非常清楚如果继续穷兵黩武的结果——流放。
不过,就算武田家想要停战,那也要看上杉家同不同意。首先西上野方面上杉军已经获得了绝对的优势,其次在饭山城、中野小馆城等地的柿崎景家、宇佐美定满、斋藤朝信等人聚集的近两万上杉军还在等待着时机。他们可是不准备将奥信浓数郡拱手送给武田家。特别是村上家的更级郡和植科郡。而水内郡和高井郡大部分也要夺回,因为这两郡的管理权和归属都是在善光寺停战协议上写着归上杉家(当时还是长尾家)所有。
至于小县郡那就只能做个顺水人情让武田家占据了。上杉家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夺回小县,与其浪费时间和兵力,还不如先让武田家打理。等到上杉家将出羽南部和陆奥中部、南部平定后就是武田家吐出北信浓的时候。
越后扬北方面,随着大宝寺军的退出和大川忠秀、大川长秀二人的降服,下越的大门已经关上。而在大川忠秀父子降服之后,本来就孤立无援的元井为宗、佐佐木宗长等人也只能先后开城投降。
不过,上越的金子忠重、上条赖房、小国赖久、小国赖恭、上杉景信等依旧没有降服的意思。也就是说,只要长尾景房还活着,那么他们是不会轻易的就降服的。毕竟他们都是些大身城主,动员数百骑的兵力完全不在话下。
也就当长尾景房还准备负隅顽抗时,上田众投降了。长尾景国等人在樋口兼丰的说服下开城向新发田长敦等人投降,并且将人质长尾基政(长尾景国之子)送至河越城。
转瞬之间,长尾景房就失去了数个外援和有力干将。佐渡众更是先后撤回了佐渡,这就让他在长冈更加的势单力薄。长尾景房在此刻才明白自己是被足利义辉当枪使了。为了制衡东国的局势,不能让上杉家一家独大,足利义辉才会派细川藤孝不远万里来到越后撺掇越后诸将对上杉家不满的家臣、豪族起兵。这样还能显示出自己在东国的影响力。
尾浓三方面,织田与松平两家先后在东美浓、远江各地与武田家留守的家臣进行着拉锯战,互相之间各有胜负。加上武田信玄迟迟没能打通进入越后和上野的通道,这就让武田家的家臣们有了停战的想法。对外的征战确实能迅速团结内部,可是当对外征战徒劳无功时,原先好不容易团结起来的家臣们就会各怀鬼胎了。
如南部宗秀所愿,朝定已经令西上野的上杉军停止了攻击并且转为包围为主的态势。与此同时,位于奥信浓饭山城、中野小馆城等地的上杉家家臣门也在武田军本队后撤的同时开始反击了。
柿崎景家、宇佐美定满、斋藤朝信、金津义旧等越后、越中、北信众在高梨秀政和村上国清、东条信广等人为主的‘北信侍’为先导役,乘机调略了一批地头武士后便开始了大规模的反攻。仅仅数日,水内郡、高井郡大部被上杉军夺回。而武田家在奥信浓之地仅剩下了一座翻修和加固过的海津城。
自从‘甲相同盟’恢复以来,后北条家被藤原朝定麾下的上杉军胖揍已久。后北条家先后将房总半岛、相模津久井郡丢失。原先拥有关东数国之地的后北条家如今也沦落到仅剩下一座小田原城可以防御,大量的领地被摧残的七零八落,只能安安静静的在小田原城内当乌龟。北条氏政也就有在口头上高喊着:“一年准备,三年反攻”的口号。而事实上却是,上杉家不主动去攻略相模已经让北条氏政烧高香了。
就算如此,北条氏政仍然不甘寂寞。他派出了五名侍大将级别的家臣前往安房国。其中由黑田丹波守去准备调略笠原定胜重回北条家,其余四人则是分别在房总半岛各地煽动一揆。
不知道是北条氏政的信心爆棚还是他对目前的局势估计不足。黑田丹波守也是自我感觉良好,直接一下船就跑到馆山城去见笠原定胜了。就连笠原定胜都不敢相信自己有没有听错,北条家的家臣主动来找自己?
“笠原能登守,虽然您将氏康公所赐的偏讳舍弃了,但是我主依旧认为您倒向上杉家也是纯属无奈之举。”黑田丹波守自己还以为笠原定胜是‘曲线救国’之策。
“你的胆量不小啊!斋藤山城守和山本寺伊予守等上杉军大军才返回本领不久,北条左京大夫就派你来调略在下?”笠原定胜是看出了他的真实目的,自己之前还被北条氏康革职过,也当过看门的(城门守备)。后北条家要不是缺人,北条氏政也不会启用自己。可是一次又一次后北条家一直让他失望。不光是领土的持续丢失,更有甚者,北条氏政情愿将房总半岛的旗头交给一个连战场都没上过几次的毛头小子北条康种。这就让他那么多年为北条家尽的忠心全都白费了。
“也不全是。房总半岛对于上杉家来说才夺取不久,人心不稳。光凭几个代官和您来镇守根本不够。目前只需清水家的伊豆水军和氏规殿下辖的三浦水军就能纵横房总半岛大部分地区。”黑田丹波守倒是还在大言不惭。他忘了一点——下总的山本寺定长、宫城政业、难波田广义还没被完全调走。只需几天,下总就能拼凑出上万的援军进入房总半岛。届时,北条军完全没有抗衡的实力。
“那你倒是太小看那位镇府公了。冈本水军众已经重回冈本城了。他们可是非常的渴望与伊豆水军一战来洗刷之前战败的耻辱。”笠原定胜可不认为后北条家能长期占据房总半岛。光凭目前后北条家在相模总动员都不过四千上下的军势来看,其实力根本不够看的。
“笠原能登守殿,我主可是准备将北条家的通字‘氏’字赐予您,并且将房总半岛的旗头一职也将交给您来担任。”黑田丹波守这时将后北条家的价码说了出来,不过这还是没有比笠原定胜目前的职务高多少。
“这就是伊势家给我开出的条件?很抱歉,鄙人目前担任上杉家在安房国的守护代和馆山城代,白备的开销还有主家来接济。这和在伊势家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笠原定胜已经没有想继续和黑田丹波守废话的想法,他用眼神示意了身边侧近出去。
“笠原能登守,难不成你是不想重回北条家了?”黑田丹波守现在才感到笠原定胜一点诚意都没有。
“不错!伊势家要想让我重回那么先把伊豆、河东夺回来再说。”笠原定胜早就不满使者那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了。
“里切者,希望你在这里待得安稳。”黑田丹波守先转身,瞬间从怀里抽出一把肋差后直奔笠原定胜。
“嗖~”只听一声弓矢离弦的声音,黑田丹波守随即右腿中箭。紧接着十几名手持长枪、佩刀的武士先后冲入大广间里。
“拖下去,砍了。首级送到河越城让镇府公检视。”笠原定胜冷冷的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大广间。
北条氏政为何会想到派人前往房总半岛搞些‘小动作’?其原因就在于武田信玄派出了使者恳请北条氏政能履行盟约,在南关东牵制一下上杉家。
第一百七十四章 家督变更
自从武田家的本据甲斐国被朝定派遣的上州兵侵攻了一次后,虽然没有完全被抄得干干净净,但是像小山田家、胜沼家、加藤家、油川家等重要国人有些还是被打得伤筋动骨。武田信玄为了出口恶气,就去派遣使者请后北条家出手,让上杉家在房总半岛的势力受到打击。
很不巧,就在黑田丹波守被斩首后不久。其余四人中的羽岛内藏、西条佐右卫门二人由于在安房国鬼鬼祟祟的行事,被冈本水军众在沿海一带的村庄里抓获,并且送至河越城。而另外的仲条右卫门和平塚原次郎二人则是在上总椎津城被板屋光胤抓获后不久也送到了河越城。他们四人并没有见到朝定就被下令斩首,并且他们的首级被送到尽忠寺内筑成京观。
笠原定胜将黑田丹波守斩首的行为有一点‘杀人灭口’和向朝定献媚的嫌疑,但是他也是无可奈何的。毕竟麾下的白备之前在河越城下的惨败直接导致了一次大换血。紧接着又是和武田军交战,他到现在能保住两千军势已是不易。
永禄元年七月二十二日,朝定委托的近卫前嗣请他让朝廷来介入足利义辉与三好长庆之间的战事。而近卫前嗣以自己‘御前首席’和关白的身份,朝廷便中介了足利义辉与三好长庆之间的北白川之战。三好长庆作为管领代,理应不能对幕府将军足利义辉大打出手的。所以,在朝廷的介入下,三好军撤出京都。与之相对的,三好长庆叙任藤原朝定所卸任的修理大夫一职。
而朝定也不是乐意将自己的担任了那么多年的官职就让出来的。不过,也多亏了让出修理大夫一职,足利义辉再次进入二条御所后就派人送来了御下文。幕府承认藤原朝定在关东有上野、下野、武藏、上总、下总、安房和相模各国讨伐不臣之臣的权利。并且对于之前朝定上书的足利义氏与足利藤氏‘相互勾结,意图谋逆’的事件也做出了回应——‘废除关东公方和镰仓公方,由今川治部大辅氏真为镰仓执事。’而后,幕府还送来了委任朝定为安房、上总、下总、下野四国的守护职。这就让朝定从今以后有了合法的占有这四国的大旗。
明智光秀也在之后的两天里将一千贯永乐钱代替朝定敬献给朝廷,作为修缮皇宫的费用。近卫前嗣也随即说服天皇,让其写下纶旨,使朝定拥有对北陆、关东、东北各地的逆贼讨伐的权利。而这封纶旨对于足利藤氏、最上义守、伊达晴宗等人就如同‘催命符’一般。他们的好日子很快就要到头了。
就当柿崎景家、宇佐美定满等在奥信浓的上杉诸将将要猛攻海津城的同时,位于能登、加贺方面的净土真宗却开始行动了起来。
加贺国方面的僧官杉浦玄任四处纠集信徒一万余众,准备向越中进发。而此刻的越中国内只有唐人亲广等少数亲上杉家的国人领主镇守。就算他们能迅速拼凑出三到四千军势,也很难挡住加贺方面的上万一揆势。这还没包括能登的门徒众。
不过好在轩辕忍者的及时报修,柿崎景家与宇佐美定满、大熊朝秀等人商议过后就立即将九千越中兵集结并且火速赶回越中。而守备水内、高井两郡的任务就交给金津义旧、斋藤朝信等人了。小岛贞兴驻守的落水城是最接近越中的。柿崎景家将快马派出,让他先率其部一千军势进入越中稳定局势。
七月二十五日,当河越城内的谦信得知了净土真宗的起兵后,就只能先给柿崎景家写下一封书信。信中特意提到了关于和净土真宗的一揆势作战时“一定要留意门徒众的大量铁炮攒射······”。
为了越中一国不被净土真宗夺取,柿崎景家与宇佐美定满、大熊朝秀、土肥政繁等人联名发布了‘越中总******’。要求越中一国内所有的浪人、农兵、足轻、器械、粮草等要在半个月内整合完毕。越中可是越后的屏障,一旦越中全境失守,那么净土真宗的势力就能伺机进入越后,这也是越后诸将所不愿意看到的。
一方面,武田信玄将奥信浓的上杉军越中众主力用净土真宗的力量调离。另一方面,他准备着手与织田家谈和。由于之前武田家占据了美浓国的加茂郡、可儿郡、土岐郡、惠那郡四郡之地。武田信玄还在东美浓四郡配备了一条信龙、秋山信友等人。不过,担任议和使者的却是秋山信友。
秋山信友原为南信浓伊那众的旗头,而后在东美浓的攻略中击败了远山七家(岩村、苗木、明知、明照、串原、饭场、安木)。秋山信友还将已经死亡的岩村城城主远山景任的正室据为己有。而远山景任的正室却是织田信长的美艳叔母直之方。这样一来秋山信友就有了足够的身价去和织田信长谈条件了。
作为远山七家实力最大的岩村、苗木两家,他们的选择却是不同的。由于苗木城城主远山直廉娶的是织田信长的亲妹妹,所以他就在战败之后就带着家眷逃入织田领内寻求庇护。而岩村远山的家臣都先后效忠武田家。
武田信玄让秋山信友去和织田家谈和也是看中织田家是松平家的宗主国,只要稳住了织田家和松平家,那么武田家再休养一年或者两年后就能聚集足够的力量与上杉家决战,从而一战定胜负。只要战胜了上杉家,武田家就能火速夺取越后、越中、上野等国。他可不想在四面皆敌的情况下与上杉家决战。
虽然武田信玄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可是他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上杉家的动员能力。
一旦武田信玄把谦信和朝定逼急了,那么一纸总******下来,那么其总兵力就是武田家的数倍。尽管武田家甲斐、骏河、伊豆、远江大部和信浓大部,可是远江、骏河两国的根基完全不稳。只要朝定派一支数量不少的军势开入骏河,那么大量的地头武士就会纷纷倒戈。
相比较武田信玄一个接着一个的把戏,朝定并没有用太多的精力去关心,他倒是做出了一个非常惊人的举动——令小山秀纲收真田昌幸为养子,并且让出家督之位。
至于朝定为何会让真田昌幸这个出自滋野一族的人去继承出自藤原北家秀乡流的小山家。其原因就在于上杉家才占据下野国全境不久,最重要的就是迅速消化和安定。加上真田昌幸在朝定身边待得时间也不短了,是时候让他去试试手当领主了。
下野国也不是特别的凶险,北面的那须郡有明智众、西面的足利郡和梁田郡有秋山定纲、南面还是和下总国接壤。而小山家内部也只有小山高朝这个早就退隐的家督感到不满而已。至于小山秀纲和富冈秀高兄弟二人也已经见识到了上杉家能用武力削平割据的国人众势力的能力。他们也不会傻到为了自己家族的荣耀和关东公方奉公众的身份去和上杉家刚正面。
七月二十九日,真田昌幸奉朝定的命令离开了河越城而来到了小山家的本据袛园城外。他这一来,小山家上上下下都惶恐万分,生怕怠慢了什么。除了小山高朝没来迎接真田昌幸,其余的小山家众人能数得上名的全来了。这些迎接的人里包括现任小山家家督小山秀纲、一门众笔头榎本高纲(小山秀纲的叔父)、富田城城主富冈秀高、富冈秀长(富冈秀高之子)、重臣荒川秀景等。他们是非常热烈的欢迎真田昌幸的到来,至少他们能在故乡继续生活了,而不用被改易。这样的处分对于小山家来说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领地一寸未少。
第一百七十五章 越后平定
就在真田昌幸入主袛园城后,小山秀纲便立即识相的将自己的家督之位让出,并且主动将自己的正室——北条氏政的养女休了并且将其赶出下野。真田昌幸也随之暂时舍弃自己真田的苗字,从而改名为小山朝幸。小山领从此以后就正式并入了上杉家的版图。而小山秀纲并无怨言的带上自己的行李和家眷搬入了袛园城附近的支城——榎本城。小山秀纲也开始了和自己早就隐居的父亲小山高朝一起在榎本城隐居。
而明智光忠、秋山定纲、木户范秀、萱原为繁、广田直繁等下野的上杉家臣和代官们也获得了可以进入小山领检地的权利。因为朝定没有继续承认小山家拥有‘守护不入’的特权。
下野鹫小山家就这样在永禄元年七月底正式从战国大名转变为上杉家下辖的一个小势力。只不过,这也是一个过渡阶段。朝定并不会让鹫小山家继续存在,派遣真田昌幸继任小山家的家督也是为了快速消化它。鹫小山家可是占据着下野通往下总、常陆的通道。这类的兵家必争之地朝定可不会放任有外人打理。
随着小山家的臣服,下野诸将中一个接着一个遭到了战后清算。先是茂木一族被没收全领后赶出下野,然后壬生八田家、鹿沼八田家、盐谷八田家也是先后被没收其领由明智光忠率军进驻和接管。皆川小山家、益子家等也被赶出了下野而逃往常陆投奔小田家······
至于下野各郡夺取的新领地除去小山城和袛园城的两万三千石属于小山朝幸外,各重镇如茂木城、益子城、真冈城、多功城、皆川城、壬生城、宇都宫城等朝定准备派出自己的侧近或者代官去接管。
对于下野的迅速丢失,足利藤氏已经不敢在短时间内再次举兵,他只能在小田领内养精蓄锐。关东八国的公方奉公众们已经是所剩无几,曾经仰仗的小山家现如今也改弦易张。
常陆一国如今的局势也不算太稳定。北部有佐竹家占据,而东部沿海一带还有一个势力不小而降服于上杉家的江户家;南部地区也有鹿岛家、岛崎家等割据。可以说小田家的周围没有一个盟友存在,就算势力在常陆国内不算太小,可是其领地在北、西、南三面都接壤上杉领。小田氏治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小田氏治胆战心惊的同时,朝定让曾我佑俊领有茂木城一万石知行、高井右近(户番)领有真冈城一万石知行。而明智光忠在下野的屡立战功,故转封宇都宫城领有一万三千石知行,依旧为明智光秀的名代镇守那须郡。
朝定一心想先稳住下野时,织田信长却和武田信玄谈和了。一方面织田信长承认武田家领有东美浓四郡,另一方面松平家也停止了对武田家的袭扰。这对于上杉家来说绝对是一个坏消息。
先不说加贺、能登方面的净土真宗的门徒众即将对越中发起侵攻,武田信玄现在已经能腾出手来了,他将马场信房放到深志城,准备编制飞弹侵袭军。而海津城方面武田信玄也不打算放弃,他将原虎胤部一千军势派出并且进驻海津城。这样一来斋藤朝信等人只能各自退回本领小心防御。只不过,武田信玄却没有办法去救援被困在西上野的内藤昌丰了。
谦信早就对武田信玄的所作所为忍无可忍,她将小虎千代托付给绫姬后拿着自己的小豆长光骑上自己的放生月毛就往上野国去了。她不准备先回越后而是去上野国的一之宫贯前神社参拜,并且写下了一封起请文:
“敬曰:夫我神社,菩萨真身乃无量寿佛,遥经十万亿年来日。父为仲哀天皇,母为神功皇后,在胎内时业已征伐三韩归朝。死后为百王百代镇护,以八幡宫显灵,故于九州丰前国建宇佐宫斋祀。是后,清和天皇御宇请奉城州男山,石清水流遍满六十余州,以致日本全国无地无八幡御社。彼信浓国更科郡亦有奏请,人人崇敬。今有佞臣武田晴信,乱入本国,施压暴威,悉灭本国藩士,破坏神社佛塔,国内悲叹经年。景虎虽对晴信了无必斗之宿恨,然为邻国越后国守,不能默视,又为襄助见弃之本国豪族所托。今以晴信为敌激发军功,于他毫无私利私欲之念。吾闻神受非礼不予,纵令晴信有信仰之心,然以非份之望夺国,无故骚扰本国领主,侵乱万民,神明有灵,何能感动?伏维乞愿。景虎明此精诚,垂予佑功。倘信州如景虎之意归于宁谧,景虎扬家名于天下,成就所愿。愿进神领一所,并以丹诚虔奉。为求信越两国荣华长享,万民喜悦,谨祈如存。永禄元年八月一日八幡宫御宝前长尾弹正少弼平景虎”
随后,谦信迅速返回越后春日山城后,大川忠秀、大川长秀父子立即进入春日山城请罪。并且他们二人又去将元井为宗、长尾景国等人说服后开城投降。到了最后,藏王城城主丸田高俊也在开城投降后主动说服上杉景信开城。到了八月十日,长尾景房完全成了孤家寡人。原本引为外援的武田信玄已经将大军撤回了甲斐,而自己旗下的国人众、原上杉家臣们又都纷纷开城投降。
仅仅数天,‘越后永禄之乱’瞬间平定。而参与长尾景房举兵的国人众、越后诸将们也都纷纷前往春日山城参见谦信。
“参见管领殿,罪臣长尾十郎景信前来请罪。”上杉景信不敢自称‘上杉’的苗字,只能自称‘长尾’的苗字,就怕使得谦信发怒。
“舅父何出此言?既然主动开城,就有改过之心。你仍然享有一门众笔头的身份和使用‘上杉’苗字的权利。”对于他人谦信是不会太过于大度,而对于自己的舅舅上杉景信,谦信相信他是迫不得已的。而自己身上还流有栖吉长尾家的血,所以说至于栖吉长尾家的处分也仅仅是将原先赐予的‘郡司不入’特权废除而已。
“谢主公。”上杉景信也不多说什么,随即坐到一边的蒲团上去。
“诸位都听着,此次的事件罪魁祸首只有一人——长尾景房。其余人等皆可宽恕。”谦信也不想处罚太多,毕竟此次的战乱已经让越后一国损失不少。而国人众们大都是因为长尾景房的身份和足利义辉、武田信玄的调略才跟随举兵的。只不过,长尾景房作为谦信的兄长故意破坏了越后一国的安宁,还致使越后诸将的互相残杀,这就让她感到非常的愤怒。
“非常感谢管领殿之大恩,我等此后一定竭力奉公!”由上杉景信起头,长尾景国、樋口兼丰、大川忠秀、大川长秀等人纷纷附和。
谦信是原谅了越后诸将,可是并没有原谅佐渡众。她令沿海各城的港口、凑都开始大建船只,准备一举平定佐渡,将一直劫掠海上商船的本间一族歼灭。
而还在长冈笼城的长尾景房也在天室光育的中介下开城,只不过长尾景房本人则是被押往武藏河越城。毕竟谦信对她自己的异母兄长还是下不了手,只能将其送至河越城交给朝定去处置。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大宝寺家的覆灭
永禄元年八月五日,就在谦信离去不久,就有一个不速之客来到了河越城内。他便是小野寺家的家老、八柏馆馆主八柏道为。
“参见镇府公,外臣乃是小野寺家家老八柏大和守道为。久仰大名,今日得见,非常高兴。”这位小野寺家的家老倒是先开门见山的介绍了自己。不过他那尖锐的目光倒是令朝定感觉有点和斋藤道三类似。
“小野寺氏与本家一样出自藤原北家,可是为何之前加入了叛军的阵营?”朝定用手中的折扇敲了敲面前的榻榻米,虽然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足够让八柏道为听见了。
“小野寺家也是被迫的。周边大名如大宝寺家、最上家、伊达家、大崎家、葛西家等纷纷举兵后,小野寺家只能跟随举兵。家中的叛乱才平定不久,已经无力同时与数个大名交战了。”八柏道为这话说得倒是实话。
小野寺家一直是足利将军家的京都御扶持众,辉道的父亲埴道长期陪在足利将军身边,因此对国内的家臣们缺乏控制,导致最后被家臣横手光盛篡位。
埴道死后他的儿子辉道投靠于出羽地区的另一大名大宝寺家,在大宝寺家的辉道一心想着替父报仇,为了寻求大宝寺家的帮助,辉道娶了大宝寺义增的闺女,并在大宝寺家的帮助下联系了国内其父的旧部,里应外合除去了篡位的逆臣横手光盛。
“可是据我所知,小野寺家这段时间可没闲着。先后侵攻了最上、大宝寺两家的领地,并且一度将最上家的军势击败,掠夺钱粮不少。”朝定可是对东北地区的局势还是有些了解的。
“镇府公所言不虚,正是因为小野寺家不能与叛军为伍,故而在袭扰他们的后方,为上杉家减轻压力。”八柏道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其谋略和见识已经不是一般人能够相比的了。
“照大和守所言,大宝寺军从越后岩舟郡退兵也是因为有小野寺家的袭扰的原因在内?”斋藤道三此刻正用着他那像蛇一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八柏道为。
“正是如此。不光如此,在下早就调略了大宝寺家的家宰土佐林能登守禅栋和大宝寺家一门重臣的砂越宗恂。”八柏道为此次前来看来也不是两袖清风,还是有所准备的。
“就算小野寺家想戴罪立功,可是管领殿并无侵吞出羽之心······”朝定话虽如此,可是他也在纠结是否即可出兵东北。
“管领殿日理万机,可是您有着镇守府将军一职,理应节制奥羽诸将。平叛也是镇守府将军的职责所在。不光是我小野寺家,大宝寺家中诸将也都不满大宝寺义增的统治,只要您一声令下,想必他们定将大宝寺义增的首级献上。”八柏道为可不想朝定不出兵。一旦最上、大宝寺和伊达等数家联手,那么就是小野寺家的末日来临。
“职责所在?八柏大和守此言口气不小。我至少还是朝廷任命的正四位下镇守府将军,为何需要听从你的调遣?”朝定虽然有谅解小野寺家的心,可是八柏道为这话说得就让自己很不爽了。
“八柏大和守,别忘了这里是河越城,不是横手城,容不得你放肆!”一旁的难波田宪次终于忍无可忍了,直接怒斥八柏道为。
“主公,八柏大和守虽然言语之中有些冲撞,可是此刻正是一鼓作气攻灭大宝寺家的好时机。洲岛城的仇还没有找最上家报,一旦联合了小野寺家,那么就可以两面夹击最上家。”太田资正倒是很冷静的分析了一下局势。
“不过,按本家的状况来说是无力出兵的。只能拜托管领殿了。”朝定可不想为了庄内三郡和最上佳的村山郡、最上郡而属于本领的防备。武田信玄可是最喜欢趁虚而入,朝定可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主公英明,可是战后的庄内三郡是归管领殿还是本家?”太田资正倒是直接想到了战后,他觉得只要有越后诸将的出阵就一定能胜利。
“这样,派人去通知陶尾张守,令他迅速夺回置赐郡的失地。并且想方设法对村山郡侵攻。”朝定倒是想到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主公,您该不会是想······”太田资正隐隐约约的感觉朝定是在冒险。
“庄内三郡归本家,村山郡归管领殿所有。让那须郡的明智光忠率部北上支援陶尾张守。”朝定随即下达了命令。他想要的是庄内三郡的三大神社和酒田凑。而谦信麾下的越后诸将们仅仅想要的是土地而已,只要把村山郡夺取交付给谦信即可。这样一来就各有所得和各取所需。
“是。”
很快,八柏道为也不算白来。小野寺家获得了朝定签署的本领安堵文书和承认了其从属于上杉家,顺便朝定还赏给八柏道为两把太刀。八柏道为也不是普通人,当年的横手光盛袭击小野寺埴道时八柏道为就敢带着30几人冲进横手阵中乱砍乱杀。在他的努力下小野寺家才能在四面皆敌的情况下一直存在,并且对外作战中也没有失利过几次。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八柏道为实在是很有能力的一个将领,后世很多人称他为“出羽的长野业正”也不是徒有虚名的。
八月十日,明智光忠率领明智众的进士贞连、池田辉家、奥田景纲、青木重直等人共四千军势从下野那须郡出阵。而越后方面,朝定也让还没撤回来的上杉景满、新发田长敦等人率部从上越补给后前往会津。
谦信倒是为了坐镇春日山城不能随意出阵,只能令一门众的加地春纲率扬北众中的黑川清实、色部胜长、竹俁庆纲、筑地资丰、大川忠秀等,以七千军势于八月十二日进入出羽。
大宝寺义增听闻上杉军袭来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光是家宰土佐林禅栋,连同一门众的砂越宗恂和有力国人竹井时友、来次氏秀等纷纷保持中立,全都不发一兵一卒支援大宝寺义增。这就让大宝寺义增和大宝寺义氏二人只能光问候他们全家和祖宗。而大宝寺领最接近越后扬北的小国城却顺便被七千上杉军团团包围,小国城内仅有守军六百。
此刻的大宝寺义增和大宝寺义氏二人完全没有多余的兵力去支援小国城。因为能动员的兵力仅限部署在大宝寺城、尾浦城、丸冈城和横山城一带。而小野寺家的鲑延贞纲也率领一千军势将大宝寺家的狩川城攻占,守军一百人被全歼。
可以说,对大宝寺领的侵攻速度之快令很多人都没有想到。最上义守和最上义光父子二人得知了大宝寺义增父子众叛亲离后就立即将夺取的置赐郡大小城砦全部放弃,就连长期包围的长谷堂城也撤围。
就在上杉军一步一步接近大宝寺家的本据尾浦城时,一名大宝寺家的武士便踉踉跄跄的进入了城内,他的浑身上下都是血渍,身上的大铠还有几枝断箭。
“屋行殿,狩川城失守了!最上家撤走了在置赐郡的所有武士并且放弃了置赐郡夺取的城砦!”这名武士几乎是趴着爬到空荡荡的大广间内。
“这是真的吗?今井你确定没有错?”大宝寺义增瞬间两眼一黑倒在了榻榻米上。他已经无力支撑下去了。就凭着手中临时聚集的两千军势根本就不是上杉军的对手,更何况是以大川忠秀、大川长秀父子二人为先阵的扬北众。大川忠秀父子完全是为了戴罪立功而暴走。攻打小国城更是身先士卒的指挥着本部军势对小国城的进攻。
两天后,大宝寺义增算是在医师的治疗下苏醒了。他的身边仅有长子大宝寺义氏和年幼的次子大宝寺义兴(提早元服)还有亲信家臣今井隆治。
“父亲大人,小国城失守了,高坂义治、高坂正信父子二人打开了丸冈城和大宝寺城的大门,如今本家仅剩下横山城和尾浦城了······”大宝寺义氏双手握拳,悲愤的说道。
“是嘛······看样子大宝寺家要在我的手里终结了······”大宝寺义增虽然心有不甘,但是看到了在自己身旁哭哭啼啼的大宝寺义兴后想到了什么。
“要不是小野寺家一个接着一个调略了本家的有力国人和家臣,不然上杉军根本就无法进入本家腹地!”大宝寺义氏一拳打在了榻榻米上,并且留下了一个拳印。
“就算一时打不进来,一旦那位藤原镇府将大军派来,结果还是一样的,都是时间问题······”大宝寺义增有气无力的说道。
“主公,横山城的失守是时间问题了,尾浦城内仅有守军五百余,根本无法抵御上杉军的猛攻······”今井隆治在大宝寺义增居室的门口说道。
“朝日山城的池田呢?只要他从海上运来粮草和援军我们就能继续坚守。”大宝寺义氏仍然不死心。
“池田大人已经将其子池田盛周送入河越城当人质了,他和土佐林、砂越、来次、东禅寺、高坂、阿部等家一样拥有了上杉家颁布的本领安堵文书,成了上杉的家臣。”今井隆治无奈的说道。
“你怎么现在才说?!”大宝寺义氏走过去一把揪住了今井隆治的衣领。
“于事无补······我感到时日无多了,今井你来担任我的介错吧,相信只要用我的命就能换取更多人的生命。”大宝寺义增费力的爬起来,拿出了身边的肋差。
“父亲,既然这样的话我独自一人杀出城去······”大宝寺义氏不想切腹自尽,只想和上杉家的有名武士交手后被讨取。
“次郎,你还小。你等会和今井一起出城吧,这里以后就不是你的家了······”大宝寺义增抚摸着大宝寺义兴的头说道。
随后,大宝寺义增在今井隆治的介错下切腹自尽。大宝寺义氏独自出城与色部长实交手后不到五个回合就被挑落马下被上杉军的足轻们用长枪刺死。而大宝寺义兴则是被今井隆治交给加地春纲后被送往河越城,今井隆治却在尾浦城外切腹自尽。
第一百七十七章 何为义
出羽庄内大名大宝寺家在不到十天被上杉军攻灭,这是奥羽诸大名所料不及的。大宝寺家的旧臣以家宰土佐林禅栋以下,大部分都向上杉家交纳了人质和誓书,他们也从而获得了本领安堵的文书。
陶晴贤是收到朝定的命令时庄内三郡已经全都平定了。他只能率宇佐美定胜、毛利景广等人将置赐郡的失地全部夺回,并且将伊达家的地头全部清洗。由于要防备伊达晴宗,陶晴贤只能率领河田长亲、宇佐美定胜两部共三千军势北上伺机侵攻村山郡。
大宝寺一门中只有一人成功逃离尾浦城,此人便是大宝寺义氏的妹夫——前森藏人。他倒是趁着大宝寺义氏出城吸引上杉军注意力的时候直接换上了农民的衣服而逃出城去,直奔最上领。
而朝定又将目光定在了相模国。今川氏真虽然被幕府任命为镰仓执事,可是并未踏入相模镰仓郡就任,所以朝定需要趁着这个机会一鼓作气拿下镰仓、爱甲、高座三郡。
八月才刚刚过半相模地方风云急变。
东相模的北条家最大根据地——玉绳城正面临着极大的危机。
八月十五日,朝定以之前编制的‘东海先方众’中的冈部元信、朝比奈泰朝、朝比奈信置三人为主,令冈部元信为主将,出兵六千进入相模。并且津久井郡的山上照久(山上道及)也暂时归冈部元信所辖。
仅仅三天上杉军六千五百之众就杀入了高座郡。先是爱甲郡山中城守将三田纲秀战死,守军战死五十人,山中城被攻破;而后便是高座郡海老名城守将自小幡政胜以下三百人全部战死,海老名城被攻克······
随着告急的使者一个接着一个来到小田原城内,可是北条氏政依旧不为所动,他深知自己就算有所动作都是徒劳。此刻的后北条家已经无力支援各地了,仅仅能保住足柄下郡和足柄上郡,其余各郡完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就算是一心整顿防务和领内的北条氏规得知上杉军来袭后在领内都无法凑满七百军势,完全无法支援玉绳众。
八月十八日凌晨时分,玉绳众北条家的现任家宰宅间房繁站在二之丸的箭橹上,望着渐渐落下的月亮时,一名武士骑着快马飞奔入城后,宅间房繁便迅速前往大广间。
“诸位大人,爱甲、高座两郡已经被上杉军攻占,驻防山中城的三田大人和海老名城的小幡大人已经玉碎······”还没等这名前来报信的武士说完,分别坐在大广间两侧的玉绳众们都开始交头接耳的各自开始窃窃私语。
“难不成上杉家真的要将北条家灭亡?!”玉绳北条家家臣堀内盛亲摊在了地板上,他并没有做好和主家共存亡的准备。
“田中美作守、藤泽播磨守,你们二人先行率领一族郎党前往大庭城协助大庭左卫门防御。怀岛城方面还有北条治部大辅守备,就由井出兵部丞率郎党前去协防。”宅间房繁先是看了看坐在主位上面无血色的七曲殿和北条氏舜,然后就令几个靠得住的领主前去加强守备。对于宅间房繁来说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去拖延上杉军的攻势了。
“宅间殿,事已至此只能先将主母与少主送入小田原城,如果被上杉军捕获,那么鹤冈八幡宫的惨案将会再次发生!”一边的行方弹正倒是出了一个主意。
“要是主公还在人世,那么上杉军就不可能将相模当成自家庭院一般来去自如!”横山右卫门愤怒的说道。像他这样的玉绳众武士也就只能发发牢骚和怀念过去,根本对局势起不了任何作用。
宅间房繁也懒得和玉绳众中的一些人多费口舌,直接离开了大广间,并且派出亲信武士前往三浦郡,请北条氏规派出援军护送七曲殿和北条氏舜到小田原城。宅间房繁还打算把自己的正室阿久也送入小田原城,他也不想让曾经自己的上司宅间房成的女儿和自己一起在玉绳城共存亡。
不光是三浦郡的北条氏规凑不满七百军势,连玉绳众们也是如此。不过出于对自己的外甥安全方面的考虑,北条氏规还是派出了千叶亲胤率一百军势前往玉绳城准备护送那对孤儿寡母。
玉绳众和三浦众是想守住自己近百年的基业,可是冈部元信等人却是为今川氏真能有一郡的领地而奋战着。他们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一旦夺下了镰仓郡,那么就距离骏河就更进一步了。作为今川家的一门亲族众和谱代家臣,冈部元信等人可是不会放弃让今川氏真再次成为领主的机会。
朝定出于对新夺领地需要防守的目的,将南武藏时田城的穴泽俊光派出,将其部两千军势作为援军协助冈部元信等人。
就当朝定都布置妥当后就趴在书房里的长桌上闭上眼开始眯一会儿。而书房的杉木拉门就被身着牡丹色小袖的喜多给拉开了。守在门外的长野业盛倒是没吭声,他可不打算多管事。
“殿下这是刚从会津运来的身不知柿,您先尝尝吧。”喜多唤醒了还没睡着的朝定。
“谢谢,辛苦你了。”朝定无精打采的从喜多端着的盘子里拿了一个柿子吃了起来。
“殿下这段时间一直在忙,为何不休息数天?把身子累垮了上杉家该当如何?”喜多倒是在为朝定着想。
“只有我在关东守着才能不让越后的管领殿不会腹背受敌,这样两家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朝定吃下一个身不知柿后精神了些,开始打量起面前的喜多。
“殿下,您这么为管领殿着想,是为了利益还是······”对于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喜多很久,她算是现在有了勇气提问朝定。
“人若以利诱之,则万事皆抛与脑后,无论忠义生死。这就是人啊!”朝定倒是想起了一句老话。
人心脆弱。见到悬挂于眼前的甘美饵食,初始尚有拒绝之心,然后便渐渐动摇,终至无法忍耐,将其一口吞下。在赤果果的**面前,一切冠冕堂皇的说辞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昔日,真田幸隆对人的这种本性加以巧妙的利用,致使村上义清号称用的户石城自内部分裂,终至陷落。
人是受利益所驱使的,冷静的观察**所在之处并且加以利用,这就是真田幸隆在非常多的战事之中获取的经验。
“甲斐的那位武田信玄不就在《甲州法度之次第》内说过‘天下战国之上’?战国之世便是你死我活与尔虑我诈,不为了利益如何才能立足于战国呢?”喜多虽然看了一些《春秋》、《三国志》等相关的书籍,但是并不能从书中找到朝定这样的人。
而此时此刻,喜多面前的这位已经中年的扇谷上杉家后人说了一番喜多迄今为止从而耳闻的话语:“的确,人是受利益所驱使。不过,并非仅仅如此。”
“此话怎讲?”喜多想让朝定更加详细的解释给她听。
“有时,人也会超越利益而为平时所不为之事。”朝定叹了一口气道。
“那超越利益之物,便是‘义’吗······”喜多瞬间想到了谦信所一直遵循的‘义’。
“是的。”朝定略微点了点头,他望着门外庭院里的一个池塘接着说道:“假如那里不是一个池塘而是一片大海,有一个小孩子溺水了,你去相救也不会得到一文钱的酬劳,武名也不会因此而得到传扬。然而你会见死不救吗?”
“不会。”喜多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这就是了。但凡有良心之人,必会毫不犹豫地跳入海里救人。此时,他便不是因为利益的驱使而行动。虽然弄不好自己也会溺水身死的危险,但却不能不去救人。这便是义之心了。”朝定想到了谦信屡次求援奥信浓诸将而不计报酬的初阵,想必这才是谦信的本意吧。
“······”喜多听得入神了,也不回应一下。
“值此乱世,人人为了一己私欲,毫无愧色地背叛自己的主君、欺骗自己的朋友、乃至于骨肉相残。但是,如此下去的结果又能如何呢?人都**没有止境。将想要的东西一件又一件的攥在手里,内心依然无法得到满足。倒不如远离**,另择他途,或许在超越了**之后,便会迎来自己真正生存着的充实之感。”
“说得有理······”
“我等并非禽兽,而是人。在一心逐利之时,心底亦会感到无比空虚。不识庵大人便是通过高举‘义’之大旗,令众人领悟到活着的真正意义。”
朝定的这番话如同清泉一般渐渐渗入了二十岁的喜多心底。
喜多心想:没想到世上还有这般道理啊······
“以义为本,确实是非常不易的事情。”
朝定又道:“所以人们纷纷摒弃大义之心,为了利益而奔走。不过,正因为并非易事,所以才会如此的崇高而耀眼。以义为本,便不会被眼前之利所阻挠,能够获得他人发自内心的信任。”朝定缓缓站起身来,拉着喜多的手接着说道:“我想让你看一样东西。”
第一百七十八章 利与义
朝定说完一些自己对‘义’的见解后,便带着喜多来到了河越城的三之丸的大手门。朝定也在这时停下了脚步。
河越城的商业町内由黑板壁搭建的仓库并排而立矗立。而牛车、人力车上脚夫们正忙着卸货。
来自各地的商人、车夫、脚夫、卖鱼小贩,以及招徕客人的青楼女子,夹杂在熙熙攘攘往来的人群中,使得商业町充满着活力。
“这些人运输的不少还是青苧呢,是从越后来的吗?”喜多看到不少脚夫卸下的货物是青苧后就向朝定问道。
“越后是青苧的产地之一。而越后国内又以鱼沼郡为中心种植青苧,不少还送往上方(京都附近)。”朝定注视着好不容易才发展繁荣的河越城商业町。
青苧也是苧麻。青苧是一种植物,是制作名产越后上布的原材料。
“看样子,越后的青苧产量真的不少呢。”喜多由衷的发出感叹。
“青苧贸易也是上杉家财政的重要资金来源之一。”朝定用手中的折扇指向了正在推销的商人道:“上杉家自从青苧商人处收取冥加金(交易税),每年至少有五万贯。自运送青苧的苧船处收取的船道前(入港税),每年有四万贯。数额非常庞大。而我只能在关东各地收取冥加金,品川凑才完工不久,加上伊势家的海贼蠢蠢欲动,无法从海路运输和贩卖青苧。”朝定觉得失去了海运有点可惜。
“的确。”
“另外——”朝定先是顿了顿,又道:“越后龙女还有上田银山、高根金山等矿山。我有时也在想,若非这物产丰饶的国土,就算有不识庵大人在,越后一国之人还会不会坚持追寻大义之理想呢?”
越后的富饶,一直持续到近代。
明治维新后,日本海沿岸由于没有跟上近代工业化的脚步而日趋落后,在经济上与太平洋一侧产生了显著的差距。然而那之前,由于拥有肥沃的土地耕田,日本海一侧在经济上占有十分明显的优势。
“不识庵大人虽然号称毫无私欲的义将,不过他的力量之所以强大,是靠着青苧以及金山银山等在经济上作为有力的支撑,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朝定叹了一口气道。
“也就是说,若是没有经济利益的支撑,义也会沦为空谈么······”喜多渐渐了解了一些关于谦信不为人知的一面。
“我想应该如此吧。”朝定点了点头。
“要行大义之举,也不能抹杀利的作用。逐利并非卑劣之事。重要的是,不要被利益蒙蔽了双眼。所谓利,只是手段,不是目的。只要记住这个,便能够挺直脊梁,以一个人的方式生存下去。”
“······”喜多默然无语。
两人都不再言语,只是凝视着被俘没有一丝阴云的苍穹。片刻之后——
“该回城了。”
“好。”喜多今天消除了心中的疑惑,非常平静的跟在了朝定的后面准备返回本丸。
朝定一直相帮谦信也是想看到终有一天她能以‘义’来管理这个国家。
这一天傍晚,朝定没有去自己已娶的女子那里过夜,而是去了喜多的居室里。而喜多也不反对,她早就想成为朝定的侧室,可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第二天中午,也就在朝定纳喜多为自己的侧室的同时,相模方面也有了消息。冈部元信、朝比奈泰朝等人一路连克十几座后北条家的城池,而北条氏政并没有援救玉绳城、三崎城等重镇的意图。
“主公,伊势家看样子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一旦镰仓郡全境为本家掌握,那么就能在陆地孤立三浦郡的伊势氏规。”太田资正倒是不担心北条氏政会秘密派援军。
“此战伊势氏政若无力分兵来援,其灭亡便指日可待。”朝定可不准备让后北条家保留家名,本来就是从京都来的伊势庶流,还敢在关东之地自称‘北条’。这样的家族必须剿灭,不然此风不止,后患无穷。
随着冈部元信、朝比奈泰朝、穴泽俊光等部五千上杉军将玉绳城周边的大庭城、大谷城、石卷城、井出城等先后攻克,就将朝比奈信置部一千军势留在海老名城以防北条氏政来援玉绳城。玉绳北条家家臣大庭左卫门、田中美作守、藤泽播磨守、井出兵部丞、横山右卫门、行方弹正等也是先后被讨取、战死和自尽。而守备着怀岛城的北条康元更是直接带着亲信武士十名弃城逃往小田原城。
自从北条氏康之女、北条氏繁正室七曲和其子北条氏舜等离开了玉绳城后,其守备就有宅间房繁来担任。不过,包围着玉绳城的上杉军并不着急攻城。冈部元信先是派兵将城下的武士居所和足轻长屋全都拆除,还分派朝比奈泰朝进驻杉本城、穴泽俊光进驻长尾城、山上照久进驻村冈城,冈部元信自己则是进驻大谷城。
而宅间房繁眼见冈部元信将玉绳北条家的支城转变为包围玉绳城的工具和切断了粮道后,便三番五次的派遣死士前往小田原城请求北条氏政出兵援助。
三崎城的北条氏规只能在三崎城眼睁睁的看着玉绳城被团团包围,自己下辖仅有的六百余军势根本就连领内的防御都做不到完善更别说进入镰仓郡去救援宅间房繁等玉绳众了。
北条氏政见朝定势力已经渐渐庞大,并且无法轻易撼动后,竟然后了服软称臣的意图。他先是请在甲斐国的高僧快川绍喜去面见朝定,希望他能够说服朝定停止对北条领的攻击,两家能达成和睦。
不过,北条氏政倒是没有料到朝定的反应及其冷淡,直接将他和议的要求拒绝。朝定的意思非常简单,当初扇谷上杉家被后北条家攻击的时候后北条家也没想到当初扇谷上杉家的处境,那么此刻上杉家就无需考虑到后北条家的感受。
八月二十一日,北条氏政还是想方设法的将书信送入了玉绳城内,这封信并不长,其内容便是:“无须等待后援。”
这封信就完全表面了北条氏政要抛弃玉绳城的态度。虽然城内还有五百余守军,但是北条氏政最关心的其妹七曲和北条氏舜已经撤入小田原城内,那么玉绳城就没有他所关心的人和物了。
宅间房繁也明白自己继续坚守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加上北条氏政已经决定放弃玉绳城和玉绳众,那么还不如现在就和上杉军商谈开城的条件。
于是,宅间房繁便朝着城外的上杉军营地里射出矢文,请求允许守军开城投降。冈部元信等人也不敢擅自做决定,随即将宅间房繁的矢文送到河越城请朝定定夺。
由于考虑到玉绳众是后北条家最重要也是时常立下功勋的寄子寄亲众,必须借助这次围城战来毁灭后北条家的威信与武名,让关东之地从此以后没有‘北条’这个苗字出现。
很快,冈部元信在请示过朝定后就果断拒绝了守军投降的要求。因此,残酷的饿杀开始了。朝定还觉得五千军势包围玉绳城不够,就令难波田宪次、斋藤利三、山田直定三人率上州兵四千进入相模协助。而后,镰仓馆由斋藤利三率一千军势进驻、住吉城由山田直定率一千军势进驻。
上杉军不光将镰仓馆和住吉城占据并且封锁道路,难波田宪次还率军两千将玉绳城东部的支城朝比奈馆和伊丹城占据并且封锁了道路。这样一来,玉绳城是彻底的被围得水泄不通,连三浦郡的联系都完全被切断。
冈部元信还觉得不够彻底,他让部下冈部忠次郎率五百军势游走在镰仓馆和御殿边馆沿海,阻止任何外来的弹药、粮草运入玉绳城中。
北条氏政为了体现自己还没有放弃玉绳城的样子,派出了北条康元率五百援军前往救援玉绳城。可是,这支援军还没看到玉绳城的时候就被留守在海老名城的朝比奈信置发现,并且在真土城附近被上杉军奇袭。北条军主将北条康元被讨取,杂兵、足轻共计讨取一百人,余众全部逃回了小田原城。
第一百七十九章 敞开心扉
就在冈部元信、朝比奈泰朝、朝比奈信置等东海道先方众与穴泽俊光等人在包围玉绳城时,今川氏真将较为年轻的朝比奈纪伊守真次(朝比奈元智的侄子)引荐给了朝定。
朝比奈真次的父亲朝比奈泰长(氏泰)和兄长朝比奈泰充都在三河与松平家抗争时战死和被暗杀,原为遠江国宇津山城主。虽然朝比奈真次只有二十岁,不过他在十四岁时就跟随着父兄对三河不愿臣服今川家的豪族进行作战,作战经验也不少。朝定也就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给了他下野羽生田城八千石的知行。毕竟也要考虑到今川氏真的面子,朝定也就将他放在了下野。
不过,羽生田城附近也不是很太平。虽然上杉军将叛军大量剿灭和驱逐了一批国人众,但是他们的家臣、交好的地头武士却还有一部分留在了当地。特别是以黑川房朝(鹿沼壬生家家老)、大门资长(壬生纲房次子)、石崎通季(原宇都宫家家臣,现叛变至足利藤氏麾下)、儿山兼朝(原宇都宫家家臣,现叛变至足利藤氏麾下)等为首,聚集了两百余人在地藏岳附近的草久,时常进入下野腹地进行袭扰。而朝比奈真次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要剿灭叛军残党,使得下野完全平定。
安排完大部分的事物后,朝定就将东相模的商业开发和武藏的品川凑经营就交给了今川氏真。别看今川氏真表面上被足利义辉任命为镰仓执事,前提是他依附于上杉家。也就是说他对朝定的要求是无法抗拒的。为了增进与今川氏真的关系和能更好的使唤原今川家的众人,朝定将沼田佑光的还没出嫁的妹妹沼田麝香收为养女,并且在八月二十五日让沼田麝香嫁给今川氏真,并且成为了今川氏真的继室。
当天晚上,朝定就去了喜多那里。毕竟喜多已经成年,该告诉她直子之死的真相。
“殿下,您最近一直来妾身这里是不是有点不大妥当?”喜多虽然不反感朝定一直来,但是总要考虑到其他人的感受。
“无妨,今天来是为了想和你聊聊。”朝定坐在了穿着粉红色小袖的喜多的面前。
“之前妾身的疑问已经没了,那么殿下请讲。”喜多也不算全部消除了疑惑,至少她对朝定所作所为还是有点疑问的。
“还记得天文十二年十月那时吗?”朝定每当回想起那段时光着实让他心痛。
“恩,那是家母故去的时候。”喜多瞬间想到了,不过她倒是没明白为什么朝定这次一开始就对她说这个。
“那时,伊达家正在‘天文之乱’中,而当时我已经和越后府中长尾家联姻,也就是现在的越后关东管领上杉家。”朝定顿了顿后接着说道:“由于我借助府中长尾家的数千援军,将会津一举平定后,米泽城的伊达左京大夫(伊达晴宗)向我发来了请柬。”
“当时自称会津守护的芦名盛氏正与伊达晴宗交战,殿下此举是减轻了伊达左京大夫的压力。”喜多也算对那段往事有点了解。
“不错,正因为将伊达晴宗的后患消除了,你母亲才会因我而死······”说到这里,朝定不禁握紧了双拳,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段往事。
“母亲她······”由于朝定让知道一些内幕的难波田广义和加藤段藏二人永远不得外传,所以喜多并不知道内幕和细节。
“在进入米泽城大广间后,我与伊达晴宗闲聊了一会儿后,你的母亲本泽直子就上场了。她的舞姿和声音令我至今无法忘却。当时她唱得还是‘今样歌’。”朝定回想起本泽直子后,不禁叹了一口气。要是她现在还活着那该多好啊。
“母亲确实多才多艺,但是为何会在那天故去?”喜多强忍着泪水问道。
“问题就出在这里,如果当时我没答应伊达晴宗希望让直子侍寝,那么直子现在一定还活得好好的。”朝定说完就将喜多搂在怀里。
“是伊达家干的吗?”喜多直接猜到了大概。
“不错。伊达晴宗自从邀请我去米泽城赴宴就是一场阴谋。而直子原本却是负责半夜刺杀的人。”朝定看着怀里的喜多就想起了当时在怀里的直子。
“那母亲的死是······”喜多又对自己的观点产生了动摇。
“当时直子问我‘最喜欢的是哪一位人物呢?是九郎判官么?’,而我的回答却是‘我最喜欢的,并不是九郎判官,他身为一个男人,连自己最爱的妻妾都保护不了,我宁可做平清盛。他在的时候,爱的人都在身边。’”朝定依旧清晰得记得当时的对话,就像发生在昨日一般。
“接下来呢。”喜多想继续听下去。
“直子的回答是,‘如果静御前能遇到的是您,恐怕就不会枉死而是怀着幸福踏上八幡黄泉的吧’,而我却这样回答她,‘你太抬举我了,其实我根本没有什么野心,只想保护自身和现在仅有的家人而已,至于天下,原本就不需要我。”自从自己的叔父死后,他已经觉得争天下真的没有了太大的意义了。能固守一地守住家名恐怕就已经不错了’。”
“殿下您当时有些自暴自弃?”喜多非常的不解。如果真的朝定一直自暴自弃,没有开疆扩土的想法,那么现在也就不会领地拥有上野、下野、武藏、上总、下总、安房和陆奥出羽一部分。
“不错,要不是直子最后不忍加害于我,将肋差刺向自己。恐怕我现在也不会在你的面前说话了。”朝定的双眼有些湿润。
“母亲为何会突然自害?”喜多想知道真相。
“原本我只是说过‘和历史长河中璀璨的群星相比,我只是个平凡的过客而已,为何非要去做那盏最亮的将星呢’,而直子却希望我能够成为那盏最亮的将星和保护自己的家人。”朝定毫不保留的说出了关键的地方。
“母亲大人应该是觉得您能改变这个国家。而且还以在您面前自害的方式来告诉您······”说到这里喜多便大声哭了出来。
“这就是直子的义,舍生而取义。”朝定非常的敬佩直子,因为她,朝定才能想起自己身处战国之世;因为她,朝定才能明白自己不能浪费时光;因为她,朝定才开始了大规模的开疆扩土······
“能够坚守自己本心而不受他人的胁迫,这就是义······”朝定觉得自己身边有这样的人不多。
“但是,这样对母亲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喜多用拳头轻敲朝定的胸口说道。
“所谓义,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根本所在。若没有义的话,人便会眈溺于**,和山野禽兽无异了。”朝定开始重新对喜多解释了义的含义。
“细川、大内、三好等时间群雄,皆以夺取天下而战。成为天下人,行治国方针,整肃纲常,让百姓安居乐业。这不也是一种‘义’吗?”这令喜多想到了****的‘大一统’方针。这也是一直潜藏于喜多心底的想法。
对于这个人心荒废的战国乱世,能够将‘义’字贯彻下去的谦信,她则是发自内心的尊敬着。不过,另一方面——管领殿太拘泥于‘义’了。‘义’其本身并非目的。凭借着一个‘义’字,将这个世间拨乱反正,这才是众人应该做的吧······这样的想法在喜多的心中也悄然形成了。
“你还年轻,我与管领殿也曾像你这般年轻过。要行正义之举,就必须取得天下,为此采用的任何手段都也在所不惜——那时的我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朝定如实的将自己曾经的想法说了出来。
“殿下您······”喜多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越后的不识庵殿为了阻止越后国内频发的小规模战乱,你可知道她做了什么?”
“不知······”
“她将自己的指向了自己的兄长——长尾左卫门尉晴景。”朝定顿了顿接着说道:“面对身体孱弱、缺乏大将之才的晴景,相当一部分的越后国人选择了放弃,转而拥护年仅十九岁的不识庵殿。希望不识庵殿能够成为新的越后国守护代。乱世之中,无能者即是恶。在无能者的支配之下,领国会遭受他国的侵略,战乱四起,民不聊生——那时的不识庵殿就一心信奉着这个道理。于是就与率军攻来的兄长交战。”
“······”
当时,名字还叫做长尾平三景虎的谦信与其兄长晴景都各自获得了一部分的越后国人支持。双方围绕着府中长尾家家督和越后国守护代之职展开了争斗。
胜者与败者各自的结果有着天壤之别,这正是战国乱世的现实。晴景从守护代的位置上被驱赶下来,由谦信取而代之。晴景只能选择退隐,五年后在郁郁寡欢中病逝了。
“不识庵殿曾经说过,她认为当时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都是为了越后国的百姓。为了坚定的在自己的道路上走下去,消除晴景的阻碍是在所难免的,纯属无奈之举——当时她就是这么一直如此认为的。然而直到现在她都一直想起伤心而去的兄长。力量就是正义吗?果真没有另外的道路了吗?强者以力量去践踏弱者的呐喊,难道这就是真正的‘义’吗?”
“殿下······”喜多有点不明白朝定此刻所说的话了。
长尾晴景因为自身的无能而死去,那并不是谦信的错,也不是任何人的错。
第一百八十章 最上侵攻
说到底,长尾晴景的死也是因为自身的原因。他毕竟与其祖父‘九曜巴战神’长尾能景和其父‘下克上屠夫’长尾为景不同。他那体弱多病的身躯就注定了自己和守护代、府中长尾家家督的职务不符。
“不识庵带你战胜自己的兄长也是天意。正因为上天站在不识庵殿的这一方,因此越后的国人才会团结一致,国内也停止了战乱。这应该就是‘义’。难道不是这样吗?”喜多认为不识庵早年的所作所为完全没有错,甚至是对的。喜多此刻脑中有些发热。
“喜多。”朝定放开了喜多,并且面露微笑。
“只要打着终止战乱之世的旗号就叫做‘义’的话,那么凭借力量令弱者屈服于自己的yin威、杀戮深重的信玄,其所作所为也可以称之为‘义’了?将幕府任命的信浓守护小笠原信浓守长时驱逐出信浓,并且胁迫幕府让其取而代之;在佐久郡志贺城外先将之前歼灭的前管领殿派出的援军三千杂兵和十五名武将的首级‘兜首’,之后城内自城主笠原清繁以下三百余守军全部被杀,三千余老幼妇孺中男丁被卖往矿山当奴隶,女子则是全部押回甲斐的集市上肆意贩卖,便宜的只有两贯,有些教养的、出身武家的十贯······信玄与其家臣们的这些所作所为能被上天所允许的义举吗?”朝定不禁反问喜多。如果为了所谓的‘天下一统’而做出的这些事情都是‘义’,那么‘义’就被扭曲了。
不过武田信玄在信浓佐久郡的这些事情之后也自食恶果。志贺城落三年后的‘户石崩’,武田家中‘先手必胜’的横田高松就是死于信浓国人如狂潮般的追杀中。
志贺城的暴行也不是武田家在信浓敢的第一件暴行了。当然也不是最后一件。武田信虎在位时,武田信玄的师傅也就是板垣信方征讨佐久郡,就屠杀了俘虏男女达到了五千人之多。加上了志贺城之战又是三千三百余佐久人遭到了荼毒。接着算,志贺城之战的四年后,武田军攻落小笠原长时残党据守的平濑城,将城兵两百零四人全部屠杀,第二年,武田家击破信浓安昙郡小岩岳城,讨取城兵五百余人,其余老幼妇孺不是被没收为奴就是被活活贩卖······
“······”喜多顿时无话可说。因为武田信玄在信浓的所作所为世人皆知,并不需要为其掩盖什么。
“信玄的所作所为,并非是‘义’。正因为没有把人当做是人,才能够泰然自若的夺取无辜者的生命。只能瞧见眼前利益的家伙真是可悲。我要让信玄······不,要让天下的所有人都知道,与一己私利相比,要有更加崇高的东西存在。人之所以为人的美妙之处,这就是我心目中的‘义’。”
“人之所以为人的美妙之处······”喜多一时半会儿还是回味之中。
“你明白了么。”朝定看着喜多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
“还是有些不明白。”喜多诚实的摇了摇头。
上杉家向江河日下的朝廷和足利将军家一直无偿的施以援手,这行为固然是美妙的。然而,原本给这世间带来战乱的,不正是他们吗?没有能力去治理天下,却又占据着天下人之位置,这才是世间最大的‘恶’。这当然是喜多的想法,只是没有向朝定表露出来而已。
在这被称为战国的时代里,从一介商人到武士、僧侣,众生皆如潮水般的追逐着自己的利益。为了将想要的东西纳入掌中,背叛、阴谋、杀戮等各种各样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为了获得更高的地位与利益——在这个目标面前,连自己的亲兄弟、妻室、儿女皆可面不改色地加以利用。只有彻底无情的人才能活下来。如此的乱世风习,人人坚信不疑。
然而,谦信却拟了三条作为自己的信条:
第一、不可背叛;
第二、不可使用阴谋诡计;
第三、不可残忍无道。
这三条无疑是向一心只为争夺功名利禄、将大义丢到脑后的人马提出了触及心灵的拷问。
不舍弃为人之根本,抬头挺胸,堂堂正正的在这残酷的战国之世生存下去。这才是作为人来说最美妙的姿态啊!
在众人都熙熙攘攘的追逐名利的时候,谦信这样的思想和行为无疑绽放着清冽的辉光。
不过另一方面,以室町幕府、足利将军为尊——谦信这样所持的这种古旧得仿佛就像是早已遍布着尘埃的价值观,是否有必要不惜一切代价维护下去?喜多对此抱有很大的疑问。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朝定一面自己倒了一杯清酒,一面安抚着喜多,“我也是在长年累月的战事里才能理解不识庵殿的‘义’,总有一天你也会找到属于你自己的‘义’。”
“属于我自己的‘义’吗······”
“是的。”朝定缓缓将酒杯移至嘴边,却又欲言又止。他觉得今夜说得已经够多的了。
朝定想起了不以‘义’为自己的行为准则的织田信长。他就将力量只能用来去支配别人,让敌人屈服于自己。将这一点贯彻始终的人物便是险些取得天下的他。他构筑了为中心的绝对权力,以高压的手段让人屈服。可是他的下场确实被自己的家臣背叛,织田家的荣华也宛若梦幻一般瞬间就土崩瓦解。
与之相对的就是以‘义’为行为标准的上杉谦信。她的所作所为都经过了深思熟虑。与织田信长不同的是,她对待背叛者却是非常宽容的。不论北条高广、本庄繁长等人屡次对自己举起反旗,她依旧宽恕了他们,并且将他们继续重用。
然而,那时的战国大名却徘徊在“好战必亡”和“忘战必危”之间走着钢丝,一不小心就会被杀或者是被驱逐出境。可以说完全就是一项高危职业。但是,上杉谦信确实将这个高危职业一直进行到底,直到自己四十九岁中风而亡。
加地春纲又率军两千进入庄内后就和黑川清实、色部胜长、竹俁庆纲、筑地资丰、大川忠秀等人合流,瞬间在庄内三郡的上杉军就达到了九千之众。另外,大宝寺家的家宰土佐林禅栋也率阿部良辉、来次氏秀、池田盛国、高坂义治、砂越宗恂、东禅寺义长等愿意追随上杉家的豪族联军五千准备协助上杉军对最上领的侵攻。不仅如此,就连小野寺家的鲑延贞纲也率两千军势参阵。这样一来,由北往南攻入最上领的上杉军就达到了一万六千军势。而最上家在其领北部的分支亲族清水城城主清水义高却只有九百余军势。
八月二十五日的时候,明智光忠等明智众四千军势就进入了出羽置赐郡,并且与陶晴贤、河田长亲、宇佐美定胜、千坂景亲、山本寺景长等人的三千军势合流后就对最上领的村山郡发起了侵攻。
令最上义守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在上杉军才进入最上领不久,才三天不到上杉军就将最上领南部重镇上山城攻破,守将最上家一门分支武永满兼、武永义忠等人全部讨死,还将之前围攻洲岛城参阵的里见扫部、里见东市正、里见民部、里见越后等人全部斩首,他们的首级就被送到了洲岛城而悬挂在大手门上。就这样,最上八盾之一的山上家第一个被上杉家灭亡。
“父亲大人!上山城到山形城只有两天不到的时间,乘着这个时间快速对领内进行总动员吧!”最上义光一得知上山城失守后就急急忙忙的从清水城赶回了山形城。他可不希望最上家就这样从战国的舞台上落幕。
“兄长,你不在本家北部仔细防备近两万上杉军的侵攻,怎么突然来到了山形城内?”中野义时用着一副嫌弃最上义光的表情说道。
“源五郎,你不在北部防御上杉军,怎么跑回来了?”最上义守也感到了不满。
“我已经说服了长泽馆主长泽监物和沼田城主日野左京亮等率一千两百军势进入清水城协防,岩部馆的细川摄津守也派出其弟细川带刀率七百军势前往清水城。北面的防御暂时不用担心,令我最担心的就是南部的防御。”最上义光最近可是听闻了一些周边领主蠢蠢欲动的消息。特别是延泽城的延泽满延、白鸟馆的白鸟长久等。
“山形城周边还有山家城、成泽城、山野边城等支城存在,上杉军不可能短时间内攻破那些支城的。”中野义时完全不在乎,他就是看不惯最上义光那副样子。对于他来说最上义光就是一个障碍,妨碍他继承最上家的障碍。
“报告!大事不好!南部的上杉军兵分两路了,一部以千坂对马守为主,两千上杉军进入了寒河江家领内!”突然之间一名穿着黑漆胴丸的武士急急忙忙进入大广间内朝着最上义守汇报道。
“什么?!”不光是最上义守,连同最上义光、中野义时二人也都一惊。
陶晴贤的分兵并不是意味着自己手头上的兵力多,而是为了让早就调略好的最上家臣引路攻入最上领腹地。而先导役却是寒河江家的一门白岩馆主白岩广隆。
其实不仅仅是白岩广隆一人,寒河江家早就被陶晴贤暗中寝反。他们被许以本领安堵和改为大江氏的两个条件为上杉军引路。而寒河江家家督寒河江兼广还出自名门大江氏,与越后北条毛利、安田毛利的家格不相上下。作为最上家西部的重要国人众,寒河江氏的倒戈无疑是给最上家最沉重的打击。
也就在最上义光得知近两万上杉军即将到达清水城时,不得不前往清水城。可是就在他前脚离开山形城的时候,寒河江家正式宣布里切。寒河江城城主寒河江兼广率领下辖的长崎城主中山朝政、吉田馆主吉田政时(寒河江一门)、吉川馆主吉川元纲(吉田政时之子,寒河江一门)等两千军势对最上八盾之一的东根赖息、东根赖景父子展开了突袭。
由于东根赖景原为天童赖贞之子,而且为最上氏庶流。他也不希望自己和东根家一起殉葬。就在寒河江军两千军势还没到达东根城时,东根赖景就与东根家重臣里见源右卫门一起将东根赖息刺杀,并且宣布东根家倒戈至上杉军。
第一百八十一章 景房之死
对于最上家此刻的状况只能用一句俗语来形容——君臣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原属于最上家下辖的国人众们对于打仗送死可以说是一个比一个消极。要说保命和保留本领的本事真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随着最上家一门重臣驻守的上山城在陶晴贤等人的猛攻下,如上山满兼(最上义光的伯母婿)、里见越后等人先后战死或自尽。而寒河江家也转变为上杉军的先导役,并且将最上八盾之一的长瀞家攻灭。
不过,伊达晴宗再怎么说也清楚唇亡齿寒的道理。他派出了以石母田景赖(伊达一家众)为主将的两千援军越过世谷卡进入最上领。
就算这样,最上家依旧撑不了多长时间了。白鸟家和寒河江家都出自大江氏,两家的关系亲得很。白鸟家家督白鸟义久就在寒河江兼广的说服下也加入了对最上家的攻击。
不仅如此,最上八盾之一的东根家由于家督突然变更后也宣布倒戈至上杉军。其新任家督为天童赖贞之子,因此天童家也就瞬间保持了中立的姿态。
村山、最上两郡虽然出现了一些里切最上家的国人众,但是也有为最上家效忠而坚守在本领的存在。例如最上八盾之一的楯冈家。作为最上家的谱代家臣,楯冈家年近古稀的家督楯冈满康就决定坚守楯冈城不让延泽军南下。
楯冈家的忠心确实难得,不过他们的坚持也是白费力气。延泽军在其少主延泽满延的率领下以一千军势就将尾花泽家(最上八盾之一)攻灭,并且讨取尾花泽家家督尾花泽重直。
由于天童家的保持沉默,故而上山家、六田家、饭田家、长瀞家、尾花泽家这些最上八盾的成员们都先后遭受了灭顶之灾。最上家下辖的国人众们并不全是些晨秦暮楚之辈只是最上家先后内部的纷争和当主不再是滴流的情况下,他们不得不转而投向了上杉家。
在最上义守之前,最上家就已经是由其庶流的中野家一族来继承。等到最上义守的养父最上义定死后,作为中野义清的次子,最上义守就担任了最上家的家督。他时时刻刻都被最上家的一门众们带着奚落和嘲讽的眼神度日。再加上经过了出羽最上之乱后,最上家在出羽一国的影响力就更加的低劣。大量的国人众、家臣甚至是一门众都对最上家的态度变为了阳奉阴违。
最上义光作为最上义守的嫡子,其能力和处理事务的手段渐渐的也被最上家中的众人所看好。特别是谱代家老氏家定直率先对最上义光表示支持,其子氏家守栋也作为最上义光的侧近和军师辅佐在旁。
八月三十日,就在陶晴贤率领白鸟、寒河江两家国人众联军与配下的河田长亲、宇佐美定胜等人共九千军势将山形城包围起来。也就在同时,北部清水家家督清水义高也支撑不住了,清水城被近两万上杉军攻破,一族全部战死。而行军才到半路的细川带刀得知后就立即率军回防本领,并且说服其兄细川直元倒戈。因为小国细川家的落井下石,这就导致了清水众的沼田城的日野左京亮和长泽馆的长泽监物二人孤立无援。他们很快也要被被大军攻灭。
与此同时,身在河越城的朝定也获知了相关的战事汇报。他觉得如果想要快速瓦解最上家在南出羽的影响力,那么就必须要安抚好倒戈过来的国人众。原本不打算轻易动身离开河越城的朝定这次也准备快速前往会津若松城,他还要在那里准备战后的转封工作等等。
但是,朝定准备离开之前还需要对长尾景房进行处置。
“景房殿,这些天来你感觉如何?”朝定带着长野业盛、毛利胜广等侧近还有河越骑士团的五百白袍武士进入了长尾景房的居馆内。
由于看在长尾景房毕竟是谦信的兄长,朝定也不会将他作为普通犯人那样关押起来,只是将他安置在城下町的一座接近河越城三之丸的居馆内。不过他的自由自然是被限制的。
“回藤原镇府的话,罪臣感觉这段时间才是过得最安稳的。”长尾景房还在修剪着庭院里的花花草草时,看到了朝定突然到来不免有些惊慌。
“进屋细谈吧。”朝定的眼神中透出了不忍。他心里非常清楚,如果长尾景房还继续活在这个世上,那么武田、北条之辈就会继续拉拢他和之前举起反旗的越后领主们,那么越后必然再次陷入战乱之中。所以,朝定此次前来就是要了结了长尾景房的生命。
“是。”长尾景房将剪子放在了庭院里的石凳上,自己快步走入屋内。
“景房殿,本月中旬朝廷为恭贺不识庵殿重新平定越后而赐下了般若心经和讨伐逆贼最上、伊达之辈的纶旨。”朝定从长野业盛手中拿过了纶旨递给了长尾景房。
“好啊,没想到朝廷还没有忘记越后。曾经兄长苦苦哀求朝廷才能获得讨伐国内叛逆的纶旨,不容易啊······”长尾景房显然没有意识到朝定的话是何意。
“景房殿,纶旨中有写着将贼首处决的命令。要不是河越城距离春日山城千里之外,恐怕······”朝定也不将话说完,他知道长尾景房会理解其中的意思。
“······”长尾景房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愤怒的将这封誊写过的纶旨揉成了一团。
“大胆!”站在朝定身后的长野业盛和毛利胜广一看长尾景房的举动直接抽出了佩刀指向了他。
“把刀收起来,不得无礼。”朝定此次前来也不是为了将将长尾景房直接砍了了事,他是想让长尾景房自行了断。
“两位兄长先后故去,而我作为府中长尾家的三子难道就没有继承府中长尾家的权利吗?!”长尾景房已经有些不正常了。
“论能力和统辖越后一国的气量,你远远没有不识庵殿做得好。不论是下越扬北众还是上越中越的柿崎和泉守、宇佐美骏河守都被不识庵殿的人格和气量所折服。左卫门晴景殿在位时期扬北众和柿崎和泉守、宇佐美骏河守等可都是府中长尾家欲除之而后快的人,而不识庵殿却先后以一人一骑前往他们的居城说服他们臣服于府中长尾家。这些你能做到吗?!”朝定直接怒斥长尾景房。长尾景房不论哪一点与谦信比全是完全落败。
“······”长尾景房算是被朝定一语惊醒,便又开始沉默不语。
“你掀起的越后永禄之乱导致了不少越后武士因为一场无意义的战争而死亡,战火遍及越后、越中、奥信浓、上野、会津、出羽置赐郡等各地!有多少人因为这场本不应该发生的战乱而失去了生命!别总想学长尾信浓守两次斩杀主君的事情。”朝定说完这些后就让长野业盛留下一把肋差给长尾景房。
“平三不愿意亲自动手转而来让镇府来吗?”长尾景房最后也算是明白谦信一直有着手足之情。
“不错,我也不忍下手。只有您的死才能换取越后长久的安宁······”朝定走到了庭院里看着长尾景房修剪的花花草草后欲言又止。他本想说,明明可以安安静静的在自己的居馆内平静的生活,为何明知自己会失败还要举起反旗······
“我最后有一个请求。”长尾景房抽出肋差后准备将自己最后的心愿说出。
“说吧,能够做到的我一定做到。”朝定立即答应下来。
“请别让府中长尾家断绝家名,拜托了!”长尾景房说完就将手中的肋差刺进了自己的腹部。
“······”朝定默然无语,对于这个要求他是能满足长尾景房的。
感谢‘果冻的书’、‘斩无赦21’、‘智慧小猫儿’、‘凌″’、‘败家02’等书友的打赏,我会再接再厉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 最上降服
永禄元年八月三十一日,长尾景房在河越城下的一所居馆内切腹自尽。这象征着府中长尾家没有了其他人能和谦信争夺越后国主之位的人存在。
朝定此次前往会津不准备带太多的军势和随从。他将领内的防务和一些事务交给太田资正和难波田宪次二人后,便率河越骑士团五百骑兵和长野业盛、毛利胜广等数名侧近火速前往若松城。
由于下野大部分地区平定朝定才得以五天的时间快速通过,并且到达了会津若松城下。虽然朝定此刻回到了阔别数年之久的若松城,可是他并没有太多的感想。
不过,在朝定一行人到来会津之前,上杉军南北两路军势主力在山形城下成功合流,并且将山形城团团包围起来。最上义光由于无法及时回到清水领去指挥,清水众便被加地春纲等人率领大军先后击溃。清水家家督清水义高与清水家笔头家老木户周防守在清水城战死,木户周防守之弟合贝志摩守突围时遭遇落武者狩。日野、长泽两家也随后被攻灭,日野左京亮和长泽监物二人先后战死。最上八盾之一的小国细川家也随即降服上杉家。清水众也有没有被大军攻灭的领主存在。角川馆主角川兴次郎和古口馆主秋保日向守二人则是为了光复主家而假意降服。
作为最上八盾的盟主,天童家表面上是家督天童赖长领导,可是实际上天童赖长已经年纪颇高,他早就将领内大小事务都交由其弟天童赖贞去处理。而天童赖贞就目前的形势,只能将天童家从一开始的中立态度立即转变为降服上杉家。天童赖长可是一向支持最上家的,可是天童赖贞的正室却是白鸟义广(白鸟义久之弟)之女。天童赖贞就在白鸟家的规劝下,只能走上自己次子东根赖景一样的路——降服上杉家后出兵攻击最上家。
随着最上八盾的盟主天童家的里切,最上义守就被完全孤立了起来。伊达军虽然由石母田景赖率两千援军进入成泽馆驻防,可是上杉家此刻已经获得了南出羽大量国人众的支持和效忠。加上最上八盾中最支持最上家的上山、长瀞、尾花泽、六田、饭田五家先后被攻灭,而剩下的小国细川家、延泽家、天童家、东根家着四家又倒向了上杉家,最后还支持着最上家的也就只有楯冈家和成生家了。这就让最上义守不得不开始考虑战后最上家会遭受什么样的处分。
最上八盾一般来说理应只有八家,可是前前后后加起来的家族却不止八家。开始时的最上八盾仅有为天童家、延泽家、饭田家、尾花泽家、楯冈家、六田家、长瀞家、成生家,然而到了后来连天童家领内的佛向寺都算入了最上八盾之一。不仅如此,一些最上郡、村山郡内的有力国人也都先后加入了最上八盾这个国人众组织。例如小国细川家、东根家、上山家等。
作为天童家的寺社众和盟友,佛向寺在此刻也派出了上百名狂热的僧兵加入对最上家的攻击。虽然成生馆内有三千军势,但是却被上百名手持薙刀、长弓的僧兵和天童军七百包围在了城内无法动弹。
“父亲大人,事已至此还是尽早降服上杉家吧!”最上义光得知了清水城失守后就抄小路返回了山形城。他一直向最上义守劝谏,可是最上义守就是不听他的。
“降服?!本家直领原有五万余石,一旦降服了那么就什么都没了!老夫好歹还是羽州探题,自古以来我们的先祖就担任出羽按察使、出羽守、羽州探题的职务,凭什么去向公卿出身的上杉家低头?”最上义守虽然嘴上说得头头是道,但是他自己也清楚现在的最上家有几斤几两。要不是先祖的荣耀不能被践踏,他早就去投降了。
“大宝寺家就是在短时间内被攻灭。而本家即将变为第二个大宝寺家!”最上义光着急了,他非常明白上杉军的目的是什么。上杉家表面上是攻击南出羽,实际上却是要震慑一下周边的伊达家、大崎家、葛西家等。这从上杉家让大量大宝寺家臣领有本领安堵的行为就能看出一二。
“本家依然还有可战之兵!还有······”最上义守还没说完,便两眼一黑倒了下去,他倒在了大广间的地板上不省人事。
当最上义守被城内医师急忙救下并且苏醒过来也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在这段时间里,山形城周边的支城也一座一座的被上杉军攻克。中野义时在指挥守备中野城时被逃难而来的大宝寺家一门众前森藏人刺杀,中野城随即开城降服。
“父亲大人,义时、义保他们都不在人世了,请您节哀吧······”最上义光此刻也想不出什么词汇来安慰最上义守。
“罢了······”最上义守躺在病榻上摆了摆手,又接着说:“老夫此刻感觉还是由你来继承最上家才是最合适的。希望最上家的家名不要在你的手上断绝!你还是去上杉军的大营请降吧,他们应该会接受的。”
“父亲大人······”最上义光看着最上义守如同回光返照般的从病榻上起来。不过最上义守的这番话倒是被最上义光深深的记下了。
“快去吧,一定要想方设法的保住自己的家名!”最上义守此刻才觉得最上义光是能够让最上家继续存在的人。
就在最上义光立即告退,带着宿老氏家定直和侧近氏家守栋、清水义氏等一道前往上杉军的大营请降。不过,最上义守则是在最上义光离开后便抽出了自己的肋差切腹自尽了。他并不希望最上义光在交涉中被为难和不愿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向一个晚辈低头认错。那是对最上义守来说是最大的耻辱。
另一方面,由于最上义光的出城请降,加地春纲、色部胜长等扬北众诸将都暂停了对最上家各地城砦的进攻。并且率七千军势前往会津若松城下。而最上义光也随他们同行来到了若松城下。至于庄内三郡的国人众军势也都纷纷返回了各自领地,各家的家督都纷纷来到若松城,希望能见到朝定一面。
“色部修理进好久不见了。”朝定一看到满头白发的色部胜长踏入大广间的地板时就从主位上走了下去。从门口一直将他扶到了左侧的笔头位置上,正好和右侧的加地春纲相对。
“镇府公,外臣受不起啊!”色部胜长虽然现以六十五岁的高龄,但是他依旧参加了对南出羽的作战。之前会津屡次遭受外敌时色部胜长都主动派出了援军相助,这就让朝定对他的好感提升了很多。
“色部修理进毕竟是不识庵殿麾下的宿老,这并不算什么。”毕竟数不胜数也是从长尾为景时期就出仕了府中长尾家,他一人历经了长尾为景、长尾晴景直到现在的上杉谦信三代,也算是谦信的肱股之臣。
“谢镇府公。”色部胜长只能急忙道谢。
而朝定在会津的家臣们就只能坐在扬北众诸将的后面了,像陶晴贤、宇佐美定胜、毛利景广、河田长亲等都是如此。除了几个周边的大名,如相马义胤、小野寺辉道、田村隆显三人是坐的位置比较靠前外,南出羽的大量国人众家督都只能坐在非常靠后的位置上。
“罪臣最上源五郎义光参见镇府公,有幸得见,不胜感激!”最上义光恭恭敬敬的在大广间中间说着。最上义光并不敢直视朝定说话,就怕得罪了朝定使得降服的计划功亏一篑。
第一百八十三章 分封庄内
永禄元年,九月七日。不论是此次出阵南出羽的扬北众们还是南出羽的国人众,他们就聚集在了会津若松城的大广间内。就连上杉家的盟友相马家的相马义胤和从属大名田村隆显、小野寺辉道都亲自前往。而南出羽的最上家也由最上义光为使者前往若松城请降。
虽然表面上的大广间内并无他样,但也能从一些细节上看出不少的南出羽国人众们还是非常惧怕的。特别是当他们看到了上杉军能在半个月内连续击败南出羽两家盘踞了数百年之久的最上家和大宝寺家后,就已经不敢和上杉家为敌了。甚至由利十二头里的仁贺保举久自从进入大广间后就不停的发抖。
由于伊达军获知了最上家降服的消息后只能立即将军势撤回了伊达领内,并且放出了不少的细作来打探上杉家的下一步行动。不过,小野寺家的家老八柏道为倒是为了不给伊达家任何的机会而率军一千进驻山家城,并且使得伊达家驻守在楯山城的城代八幡景廉不敢轻举妄动。而村山、最上两郡内对上杉家攻入出羽不满的豪族们都无法进一步与伊达家取得联系。
“上杉家与最上家同为幕府之臣,而最上家更是将军家的亲族同纹众。鉴于最上家快速降服于本家,那么保留家名是可以的。”朝定也不想赶尽杀绝,毕竟最上家和后北条家不同。更何况,目前还没有将扬北众们转封到村山和最上郡,所以还需要进一步稳住最上义光。
“罪臣不胜感激!”最上义光立马就恭恭敬敬的给朝定行了一礼。
“不过,最上家屡次出兵进犯本家在会津的领地,并且还将管领殿派遣到南出羽的代官杀害,故而处罚是无法避免的。”朝定可不会忘记洲岛城之战。城内十三名守将全部死亡,并且千余守军全部战死。
“请镇府公明察,都是伊达家胁迫最上家而不得已为之。”最上义光可不敢把责任都推给足利义辉,只能将黑锅甩给伊达晴宗了。
最上义光倒是把最上家的责任推得是一干二净,这让坐在最外面接近门口的原最上家国人众们只能冷笑一下。他们可是很清楚事情的首尾,要不是最上义守急令最上义光撤退,不然米泽城也是最上家的了。
“这些理由还是留着去和朝廷、幕府申诉去。毕竟我此次前来会津可是带着朝廷颁下平定关东、奥羽不尊朝廷之辈。幕府也下达了御下文,令上杉家平定北陆、关东、东北各地。”朝定停下了话头,盯着最上义光的脸。最上义光的脸上也开始呈现了不安的神色。最上义光是想为自己和最上家的所作所为辩解,可是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的嘴角开始微微颤抖着。
“这样吧,最上家保留山形城一地以及周边一万五千石领地。其余直领全部没收。”朝定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就算最上义光想要反悔已经来不及了,村山、最上两郡的大部分国人众都降服了上杉家,他们纷纷向朝定献上了马匹、太刀等礼物。
很快,朝定就和南出羽的国人众们一一见面并且寒掺几句。不过,之后朝定就召集了大部分在南出羽和南陆奥的家臣进行对扬北众转封的商议。
“主公,色部修理点都年近古稀了,而且还是不识庵殿的宿老。将他转封到南出羽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河田长亲看到色部胜长都那么高的岁数还来参阵,就怕他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但是,虽然目前扬北众的笔头是不识庵殿的姐夫加地安艺守殿。可色部修理殿的资格和实力来看可是凌驾于加地安艺守殿之上。为了让加地安艺守殿稳坐扬北众笔头的位置,只能将色部修理殿转封。”陶晴贤倒是瞬间看出了朝定的想法。对于内部斗争,陶晴贤可谓是见的多了就不意外了。
“可是黑川骏河守殿、竹俁三河守殿、筑地修理亮殿等他们都对本家有不少的帮助,此次出阵他们也没少出力。大川骏河守殿为了将功赎罪,更是屡次冒着箭雨攻城。”宇佐美定胜立即提醒一下朝定别忘记别人。
“最上领大概那些地方的石高明确?”朝定开始打算分批转封扬北众。
“回主公,目前最上家直领和清水领、已被攻灭的最上八盾里有清水城、沼田城、长泽城、长瀞城、六田城、尾花泽城、饭田城、上山城、山家城等大约七万余石。”河田重亲倒是立马算了一下便汇报给了朝定。
“这样,先把清水领(清水城、沼田城、长泽城、沼泽馆、熊野馆、新庄城)作为色部家的新领地。清水领的石高比色部家的平林城和上关城两地高出了不止两倍。让色部修理来监视最上郡和庄内的国人众我还是很放心的。”朝定觉得目前最折中的方案就是这个。加上南出羽的风景也不错,让色部胜长在那里休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主上英明!”
“让小野寺军前往小国细川领,令他们交出其领东部的赤仓城,然后让大川骏河守父子转封过去。”朝定也想不出其他地方能安置大川长秀父子二人了,只能将小国细川家和伊达家接壤的赤仓城给他们,让他们去监视伊达家的动向。
“是。”
朝定打算先把扬北众中的一个大身领主的色部家和一个小领主的大川家转封。毕竟自己还没把家臣派到庄内三郡去管理新夺下的领地。而庄内三郡的国人众又大都以原大宝寺家的家宰土佐林家为尊,这就让朝定不得不分一些注意力在土佐林家的身上。
大宝寺家的直领并不多。被扬北众等诸将攻陷的城池也只有小国城、丸冈城、尾浦城、大宝寺城、狩川城、横山城、行泽城、坚苔泽馆八地。而酒田凑和酒田城则是在扬北众攻入庄内时被东禅寺家窃取,朝定直接严令让其交出。算上酒田城后,庄内三郡朝定就拥有了五万四千石的领地。
一旦夺取了庄内三郡,上杉家就获得了鹤岗金山和酒田凑两个收入不菲的‘聚宝盆’。而朝定也在九月八日将分封至庄内三郡家臣的名单拟好了:
藤田定吉(原名藤田信吉,武藏七党中藤田家的庶子)领庄内丸冈城八千石知行地,并且担任鹤岗金山奉行;
新发田重家领尾浦城八千石知行地;
小幡景宗领小国城三千石知行地;
须田满亲(自愿出仕朝定)领酒田城五千石知行地,并且担任酒田凑奉行;
岛津忠直(自愿出仕朝定)领狩川城五千石知行地;
宇佐美定胜转封至行泽城六千石,并且担任羽黑山别当代。
以上六人就成为了第一批进入庄内的家臣。由于朝定麾下的家臣和寄骑都分布在关东、会津各要地,故而无法分出更多的家臣去管理庄内三郡。只能先将上述六人派遣至庄内。
藤田定吉的兄长早年被后北条家塞进来的养子——北条氏邦暗杀。而朝定也为了不让武藏七党之一的藤田家断家名,也就让藤田定吉来继承家名。至于其父藤田康邦就先不去管他的死活了。
新发田重家在越后鱼沼郡的功绩颇高,先后救援了被围攻的琵琶岛广员、福王寺孝重、登坂清高等人之后还屡次击退了上田众的攻势。由于其兄新发田长敦迟迟没能诞下一男半女,故而新发田重家成为新发田家的家督和当主也只是时间问题了。所以朝定也算是有心扶持新发田重家。
须田满亲和岛津忠直二人的领地屡次被武田军侵攻,领内的村庄和各种设置都被武田军破坏的差不多了,所以他们只能向朝定申请出仕。他们也是看到了上杉军对庄内三郡和村山、最上两郡的攻击后觉得上杉家目前很缺乏代官,故而就找到了朝定。
至于大宝寺家的本据大宝寺城(又名鹤岗城)朝定倒是想留下不做分封。大宝寺义兴目前还小,而朝定也不打算对其作出处罚,他倒是有了一个想法——日后令本庄繁长的次子作为大宝寺义兴的养子来继承大宝寺家。
其实朝定的这个想法也不算过分。当年本庄房长、本庄繁长父子二人逃至大宝寺家避难,之后大宝寺家就一直和本庄家交好。让本庄家的人来继承大宝寺家,想必大宝寺义兴以后也不会拒绝。
第一百八十四章 色部转封
就当色部胜长获知自己即将转封至最上郡的清水城一带时并不反对。毕竟色部领的平林城、上关城、荒川馆、高田馆等地加起来才只有两万八千石左右。而色部胜长即将转封的清水城、熊野馆、长泽馆、沼田城、沼泽馆、新庄城六地的石高加起来则是达到了四万八千石。不仅如此,原属于清水家的几个小豪族例如秋保家、角川家等为了保存实力而暂时投降的有很多。如果将他们先后剿灭,那么色部胜长还能多出不下于一万石的领地。
很快,色部胜长就带着其弟色部长继还有其子色部显长、色部长实还有家臣三猪长政、内藤左卫门、荒川弥次郎(越后国岩船郡荒川馆的领主)等从旧领立刻。他们也不是孤身前往新领地,他们还带着麾下武士和常备足轻共五百余人进入清水城等地。这就使得清水家的残党一时半会儿还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众人都没有想到一点——清水义高之子尚在人世。当时,加地春纲、色部胜长等人以上万军势迅速攻下清水城,可是清水义高之子却在最上义光身边,这就让他逃过一劫。即便清水家的重臣如木户周防守(笔头家老)和日野左京亮、长泽监物等战死,但是像合贝志摩守(木户周防守之弟)、角川与次郎、秋保日向守等人借着投降的名义依旧存在并且本领安堵。
然而由于最上领内尚有继续笼城死守不开城投降的领主存在,所以朝定也只能对自己原先的计划做一些修正。按目前来说将大量扬北众领主转封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了,只有将部分领主转封是可行的。而目前能够转封的也只有色部、大川、竹俁这三家。
而最上家也由于最上义守的切腹后由最上义光继承了最上家的家督和当主。不过,朝定只是允许最上家保留山形城一地以及周边土地共一万五千石的安堵。可以说这个处罚是相当大的。作为历代担任出羽按察使、羽州探题、出羽守的最上家来说,这无疑是给了最上家最响的一记闷棍。
其实最上家的一些重臣还是同意了这个处分。以宿老氏家定直为首,他们认为与其和上杉家拼的鱼死网破最后落得个断绝家名或者被灭族的结局,倒不如先接受这个处分,待日后讨好上杉家后再拿回旧领。最上义光本人的意见也和氏家定直等人的看法不谋而合。因为目前的最上家就算获得了南出羽所有豪族的支持也不可能和上杉家相抗衡,还不如韬光养晦积蓄力量。只要有机会就一点能恢复最上家昔日的荣耀。
最上义光的理想是美好的,但是现实是残酷的。最上家的一门众、亲族众、分支庶流都先后遭到了上杉军或南出羽豪族的攻击。特别是上山、里见、中野、清水等都是被先后攻灭。而山形城周围的支城都被肃清。这就意味着一旦最上家想要搞点小动作,那么上杉家就能完全切断最上家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就算行人、商队等也是一样。到了那个时候,山形城就会被完全围困住,并且无法在短时间内突破包围圈。
如果不能对出羽、陆奥两国平定数郡之地并且派遣有力家臣或者国人领主前去驻守,那么这两国的国人众和当地大名迟早会对越后或者会津等地进行侵攻。谦信之前就尝过这样的苦头,有时不仅仅是两线作战,最多还需要三线作战······
德意志某著名的历史教授就曾经说过:“战争不仅仅是一种实际上的必要,它也是一种理论上的必要,一种逻辑上的要求。国家这一概念就意味着战争的概念,因为国建的本质是希望。这将造成人类灵魂的许多基本的和崇高的力量的萎缩······一个国家的人民,如果执迷于永久和平的幻想,就必然要因为超然孤立中衰败而不可救药的灭亡。”
再将视线转向越中国。
原先加贺僧官杉浦玄任纠集了一万余一揆势准备将越中的砺波郡和射水郡变成和加贺国一样的“百姓之国”。只不过,由于柿崎景家、宇佐美定满等人先行率领骑马武士一千余骑进入了越中,并且与小岛贞兴部的一千余众合流。加上越中国人领主土肥政信、唐人亲广、小岛职镇等领主的快速集结军势,越中的上杉军在越中边境重镇的木舟城以六千军势与上万一揆势进行抗争。而大熊朝秀、宇佐美胜行、土肥政繁等将也在八月二十日率七千余军势进驻木舟城东北处的守山城。
随着上杉军的大量到来,杉浦玄任心中渐渐没了底。一开始一揆势有着人数上的优势,可是这批一揆势中真正有战斗力的就只有杉浦玄任带来的五百名僧兵。就当七千余上杉军进驻守山城后的消息到了杉浦玄任耳朵里时,他心中瞬间萌发了撤兵的想法。
然而宇佐美定满感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一旦将这上万的一揆势在越中击败并且能够讨取其大将杉浦玄任的首级,那么以后加贺的净土真宗就不敢再次轻易的踏上越中的土地。这样还能对日后对能登的攻略产生帮助。随即宇佐美定满就向柿崎景家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柿崎和泉,只要此战讨死贼首杉浦玄任,那么净土真宗就不敢踏上越中之地。到时候取下能登一国易如反掌。”宇佐美定满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说道。
“骏河守真当在下不知道您的目的?京公方可是将您补任能登守护的,到时候您坐稳了能登守护的位置,那在下呢?”柿崎景家一眼看出了宇佐美定满的小九九。
“哈哈哈······”宇佐美定满大笑了一阵后接着说道:“看来还真的是瞒不过合作了那么多年的老伙计。不过御屋行殿和镇府公都希望先取能登而不是先取加贺,至于原因你应该清楚。但是老夫能向你保证,能登平定后,老夫会率军从羽咋郡南下平定加贺北部,如何?”
“罢了,那么多年的合作也就只有你一直拿好处拿得多。要不是为景公一直看中在下的武勇,恐怕在下如今还是无名之辈。”柿崎景家苦笑了一下。
“话也不能这么说,你我皆是越后上杉家的地头和谱代,如今为上杉家效力乃是本分。放在平时你有几次可以出阵杀敌的机会?要不是镇府公特意建议御屋行殿,恐怕你现在还在柿崎乡里种田呢!”宇佐美定满‘好意’的提醒了下柿崎景家。
“镇府公从不吝啬赏赐,如果他不是扇谷上杉之后而是越后上杉之后,那么我将会一直效忠从不背叛。”柿崎景家先是回想了下过去自己的‘黑历史’,然后又将掏心窝子的话说给了宇佐美定满听。
“和泉守,这话也就只有你我二人知晓即可,老夫的长子可是在镇府公麾下效力呢。”宇佐美定满先是四处望了望生怕有他人在场。
“明白,那么在下就去准备出阵了!此战定要取下杉浦玄任这秃驴的首级不可!”柿崎景家随即拿其自己的兜和太刀就朝着茶室外面走去。
“柿崎和泉,老夫能和你合作几次就是几次了,接下来的路恐怕都要看你自己的了。”宇佐美定满苦笑了一下,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毕竟已经到了古稀之年,自己还能活几年也不清楚。宇佐美定满现在只希望自己能多立功劳和帮柿崎景家一把,就算谦信和朝定二人要‘削藩’,也能让柿崎景家来帮自己的儿子们一把。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容乐观
永禄元年八月二十五日,就当柿崎景家、宇佐美定满等人准备在西越中一举歼灭净土真宗的上万一揆势时却得到了武田军攻入飞弹的消息。
“禀报柿崎和泉守殿、宇佐美骏河守殿、大熊备前守殿,一天前武田军进入了飞弹,恐怕不需两天就会攻灭姊小路家······”就在柿崎景家、宇佐美定满和大熊朝秀三人还在木舟城的茶室里盯着一张北陆道地图看时,一名身着黑衣的忍者就不声不响的出现在了茶室门外。
“什么?!”奉行出身的大熊朝秀最先坐不住了。他可是听说过武田军的善战,如果同时和净土真宗、武田军交战的话恐怕越中的上杉军会支撑不住。
“武田军有多少军势?”柿崎景家最先镇静下来,他很清楚按照目前的局势来说是无法分兵前往高原诹访城去援救自己的族弟柿崎泰家和家臣的。
“木曾势一千、山县(山县昌景子山县昌满)势一千五百、小笠原(松尾小笠原家)势六百、下条(铃冈小笠原氏分支)势三百,共计三千四百军势。”轩辕里忍者立即将已探知的告知了茶室内的三人。
“看起来,除了内内岛领难攻不落外,姊小路领最大仅仅能够动员一千余人。然而北飞弹的广濑家已经出现了蠢蠢欲动的现象。”宇佐美定满觉得这不是偶然。一旦广濑家里切,那么武田军就直接切断了越中上杉军与姊小路家、内内岛家的联系。况且飞弹多山,上杉军根本无法快速支援。更何况高原诹访城内仅有柿崎泰家等将的一千一百余守军,就连守备都显得捉襟见肘。
“武田军何人为总大将?”柿崎景家突然问起了这个问题。
“山县家的家督山县兵卫尉昌满。”
“原来是那个野猪武者的长子。”宇佐美定满听完了这个名字后冷笑了一下。他想起了川中岛之战时被讨取的武田军年轻武士饭富昌景。
“但是就算是野猪武者之后,单凭姊小路家是无法击退的。”大熊朝秀提醒了一下柿崎景家和宇佐美定满二人。希望他俩不要将姊小路军和上杉军相提并论。
“这个老夫明白,既然救不了姊小路家,我等还需要与净土真宗决战,那么就只能将姊小路家当做弃子了。”宇佐美定满先挥挥手,示意忍者退下,然后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骏河守!您此举若是让御屋行殿得知后定逃不了问责啊!”大熊朝秀可是很清楚谦信的脾气,若是对臣从大名见死不救,那么其结果有:一、勒令切腹;二、减封领地;三、没收领地,流放他国。
“不错,骏河,你都那么大年纪了,总要为你的次子考虑一下吧?长子跟着镇府公还好,如果你被改易或者流放,那么你的次子肯定是无法获得御屋行殿的信任了。到时候肯定会被其他同僚挤兑。”柿崎景家可是很清楚越后的派系之争。而宇佐美定满可是原越后守护家的普代家臣,到时候恐怕会被府中长尾家的普代家臣、旗本众们集火攻击。到时候就连柿崎景家自己也会被牵连进去。
“急报!”就在三人还在纠结是否将姊小路家当做弃子时,宇佐美胜行却在此刻飞奔而来了。
“又有何事?”大熊朝秀可不想再听到什么坏消息了。
“能登方面的石动山门徒众接受了加贺净土真宗方面的求援,已经动员了石动山寺和净土真宗近万信徒还有周边国人领主如平家、甲斐庄家、河野家等三千余军势正在从能登往鞍川城而去!”宇佐美胜行一口气说完,不过之后就在边上不停的喘气了。他可是得到探马汇报后就急急匆匆的赶来。
“算上已经在胜兴寺的上万一揆势,越中西部和北部有两万余敌军呈夹击之势而来。若是武田军攻略姊小路领的时间过快的话,我等就要三面作战了。”柿崎景家一拳捶在了地图上。他已经猜到了此次石动山方面的动作和田山家分不开关系,要是田山家的水军再出阵并且封锁富山湾的话,越后方面就无法利用海运来输送兵员、粮草和武器了。
“御屋行殿上洛之前就将领内大事托付给了直江大和还有本庄美作二人,只有令快马前往春日山城请他们火速派出援军。然后用援军去守住高原诹访城等北飞弹各支城。”宇佐美定满此刻也想不出什么好计策了,现在上杉军的正面可是来了两万敌军,他也没办法去关心其他的地区。
然而,宇佐美定满还并不知道直江景纲和本庄实乃二人正在召集军势准备平定佐渡,只是目前还没有出阵而已。不过,柿崎景家等越中诸将面对的不仅仅是杉浦玄任和能登的石动山众,七里赖周还动员了加贺国内的超胜寺、西光寺、专修寺等一揆势,其后续将要进入越中的一揆势也达到了一万余人。
七里赖周作为本愿寺显如在加贺的总代官也被称为“加州大将”,他自然有着号令净土真宗诸将的权力。七里赖周也不是为了武田家能攻略飞弹、越中两国行个方便,只是不想让杉浦玄任兵败越中而已。如果净土真宗屡次在越中折戟,那么信徒们就失去了信心。况且,如果不攻略越中,加贺的净土真宗就很难继续在北陆道发展。光是朝仓家的敦贺郡司朝仓景纪(朝仓宗滴的养子)就将净土真宗的势力挡在了九龙川外,完全无法进入越前腹地。七里赖周是权衡再三后就只能对越中下手了。
石动山寺毕竟不像本愿寺那么影响力巨大,而七里赖周却借着他们的名义让能登的净土真宗坊官们举着石动山的旗帜出阵。石动山寺毕竟是和田山家有着密切联系的,表面上是寺庙,实际上对外侦查、哪家需要时还会派遣僧兵助阵等等。而他们也是收了七里赖周五十杆铁炮和结盟要请,不然他们才不会去凑热闹。在石动山一揆势中本愿寺的能登坊官们可谓是倾巢而出。如洲崎右卫门(原越中有力豪族)、河合藤左卫门(井上庄领主)、山本円正(井上庄领主)、光德寺乘顺(木越领主)等等。
七里赖周还派遣了下间兵库、下间丹后等坊官在越中和加贺交界处组织了大量人力、物力在两三天内就修好了一座兵砦,并且命名为中田城。而这座中田城就正好在木舟城的西面,成为了一揆势进入越中国的一座桥头堡。
第一百八十六章 谦信上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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