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五章 第一道考题
“这次融资，你觉得融多少合适？”
嗯？听林应龙突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李华勇一时间有点懵。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心说这尼玛怎么回事？现在又不是玩脑筋急转弯，怎么画风转变得这么快？
我刚才见你摆出这么大阵势，又是装模作样在这打谱，又是这么高档的棋具，我还以为你问的问题会和围棋有关呢。枉费了我刚才在心里准备了那么久。谁知道......
然而没有办法，既然是准备接受考验嘛，那就必须要有一名被考验者的觉悟。下一刻李华勇集中精神，抛开一切杂念，稍微组织一下语言后回答道：
“我个人认为底线是需要融到一亿五，能融到一亿八应该就足够，当然能融到两亿以上的话那就最好。”
听到李华勇这样回答，这回轮到林应龙有点诧异：
“怎么需要那么多，不是说整个项目的总概算才是两点五个亿吗？”
李华勇听了暗自点头，从这也能看出林应龙毕竟是做实业的，对运作这一类的项目还是很在行。
那个工业园的基建工程项目总概算的确是2.5亿没错，然而要知道，总概算并不等于将来实际会发生的成本。
举个简单例子，假如把这个项目拿来对外招投标，现在是外面一家施工单位，比如像华建九局这样的，他们以2.5亿的报价中标这个工程。
既然是别人来做的话，那别人不可能帮你白干吧，总要让人家也有钱赚吧？那么类似这一类基建项目的利润大概有多少呢？也不用按建筑行业的正常一级取费，取一个相对偏低的数值，20%的利润还是有的。
2.5亿的20%那就是5000万，也就是说，假如把这个项目交给华建九局做的话，那么华建九局能赚5000万左右。
可现在的问题是，这个项目并非华建九局来做，而是陆记营造以垫资的方式来做，那么很显然，至少前期在考虑安排资金的时候，这5000万自然就不用考虑进去。
另外一点，就算自己来做这个项目需要花2个亿，但是在项目启动之初，其实也没必要准备那么多钱的
。因为任何一个项目都有所谓“建设周期”得说法，这样一个工业园的“建设周期”大概是多长呢？虽然现在因为设计图纸还没出来，这个时间还无法非常精确，但凭正常施工规律一年时间肯定是不够，最短最短也需要两年多时间。
一个需要两年做完的项目，你有必要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傻乎乎的背足了钱等在那里吗？
嗯，不差钱的主这样做当然是没问题。然而现在的问题是，自己眼下就是差钱呀，差钱到需要对外融资，而融资又是需要成本的。
融资大概需要多少成本呢？李华勇虽然还不清楚老陆他们会怎么运作，但他相信，如果是采取“私募”方式的话，以两年为期，融资成本应该也需要大几千万。
综上所述，李华勇刚才报出那样的数字，应该说明显偏高了一点，这不能说有什么大错吧，但至少显得不够精明。
未来老丈人的第一个考验，李华勇似乎没有过关啊。因为在下一刻，林应龙似笑非笑盯着李华勇：“小李，我感觉你这人做事，似乎很追求稳妥嘛。”
千万不要以为这是褒义词。如果讲一个“办事稳妥”那是褒义，但如果讲一个人办事“追求稳妥”呢？
如果换一种说法就是：第一，你这人不够精明，第二，你这个人做事偏保守一点。
李华勇虽然是一个技术理工男，但好歹也是两世为人的人，林应龙如此委婉的说法，他还是听得懂的。当然喽，李华勇刚才报那个数字也并非没有他的道理，否则他也不可能明知今天这是考验也在那胡诌。
面对未来老丈人委婉的批评，李华勇报以微笑回应：
“是的，我这个人办事也许偏保守一点，但我觉得这个项目，那还是稳妥一点为好。”
“哦？”
面对李华勇坦然的目光，林应龙笑意更浓：“那你能跟我说说你的理由吗？”
“我的理由主要有两条，第一条，这次融资主要是为了那里的基建项目，而基建项目是所有后续项目的基础，为了后续项目进展顺利，我还是觉得这个时候多准备一点钱为好。”
“哦！”
林应龙又“哦”了一声，这个时候他微微有点动容。应该说李华勇这个理由还是比较充分，这次融资是为了做那个工业园的基础设施建设。为什么要在那里搞基建呢？那当然是因为要在那里建一个陶瓷厂。
很简单的道理，搞基建在前，建厂在后，要知道南江省选定的那个园区位置，现在还是坑坑洼洼的荒山野岭呢，如果不先把基建做好，把“三通一平”之类的干完，建厂的事根本就无从谈起。
因此可以说，做基建的事牵一发动全身，不能无限拔高基建的地位，但至少这是做其他任何项目的前提。基建顺利后面的项目未必顺利，但如果基建滞后那后面的建厂肯定滞后。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说，在这个时候多准备一点钱，那当然没什么不好。
李华勇就是站在这个角度考虑问题，他才报出刚才那个数字的。而作为出考题的人，林应龙自然也很快明白了李华勇的意思。
林应龙稍微顿了顿，他似乎在心里权衡了一下，接着他又继续对李华勇说道：
“仅仅这一个理由，似乎还无法说服我，对了你刚才说有两条理由，那么第二条理由是什么呢？”
“我的第二条理由，这个项目现在做出来的概算虽然是两点五个亿，但是我担心这个项目做到后面，这个数字很可能会不够。”
“哦？这个概算不是听说就是你做的吗？”
“是我做的。”
“那你怎么会担心不够？难道是你算错了吗？”
“数字应该是没算错吧。”说到这李华勇冲林应龙笑笑：
“我之所以担心这个数字会不够，这是因为我始终觉得，这是个好项目，一个很好的项目！”
“哦？”
今天也不知道这是林应龙第几次“哦”了，“哦”完这一声他不说话了，只是看着李华勇只笑。而看到林应龙现在的笑容，李华勇心里大致清楚，这第一道考题，自己应该是算基本过关。
的确，一个项目在什么时候才会出现预算或者概算不足的情况呢？
通常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困难考虑不足的时候，事先有很多问题没有考虑到，这样容易出现概算或预算错误。
而另外一种，那自然是好项目容易出现预算不足。
就拿这个石门县陶瓷工业园来说，大家现在考虑的都只是第一期的规划，李华勇的概算也是根据一期规划而作。甚至具体到那个陶瓷厂，林家现在也只考虑了一期建厂，他们的投资规模暂时控制在一亿港币以内。
然而以后还会不会有二期，甚至三期呢？那个工业园现在只有林氏一家企业，以后还会不会有第二家，第三家，甚至第n家呢？
李华勇相信会有的！
因为只要是真正好的项目，那就一点会产生群聚效应，一定有所谓“滚动发展”的需求。那么这样一来，自然就会对基建提出更高的要求，要求平整更多的土地，要求修建更多的厂区道路，乃至增添更多的辅助设施。
到了这一步之后，那么最初的概算自然就很容易不足。
“呵呵，刚才我还觉得你这人做事风格偏保守了，没想到真正保守的原来是我们，你小子的心大得很，也野得很嘛。”
李华勇嘿嘿傻笑。
要不怎么大家都说咱们中国人的语言博大精深呢，林应龙这话明着看似批评，李华勇却当做这是在表扬自己了。
他在表扬自己什么呢？按照李华勇自己理解，不说是在表扬自己如何如何“深谋远虑”吧，但起码一个“目光长远”的评语那肯定没跑。
到这个时候李华勇已经完全确定，未来老丈人出的这第一道考题，自己应该是完全过关。
“来来来小李别拘谨，我再来问你几个事.......”
看来第一道题过关也让林应龙比较满意，他对李华勇的态度明显比之前亲热多了。
只可惜李华勇集中精神准备迎接新考题的时候，却被旁人打断。
推门而入的是林凯：
“大伯，勇哥，你们有什么话等会再说吧，开饭时间到了。”
“那好，哈哈先吃饭，小李咱们吃完饭后接着聊。”
第二八六章 煎熬
“勇哥，来，你来尝尝这鹅肝，看看味道怎么样，这可是知道你今天要来，我伯母特意为你准备的哟。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好的好的......”
李华勇一边含含糊糊回应着林凯，一边在心中默念：考试啊！原来这吃饭就是林蔚她父母给自己准备的第二道考题，这饭厅就是考场，而主考官则变成了林蔚的母亲。
这道考题让李华勇很难受，比刚才在书房时候可难受多了。
而这其中最让李华勇难受的，今天竟然是吃什么西餐。
首先必须指出的是，李华勇对西餐并没什么偏见，甚至因为他经常需要去国外出差，他吃过的西餐可能比普通人还要多些，然而大家都知道这玩意一个特点，西餐是很难让人吃饱的。
“唉！看来我还是太实在了呀，只知道今天是来这吃饭，谁知道竟然是吃什么西餐，要早知道这样的话，来这之前我就应该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要说这林蔚她妈也真是的，她又不是没见过我，她难得不知道今天来的人长的五大三粗吗？不知道这人的外号叫“墩子”吗？就上这么点玩意，这怎么让人吃得饱....故意的！我现在严重怀疑，林蔚她妈妈这是故意在整我.......”
李华勇心里这样吐槽，表面上自然是不敢表露半分。他不仅不敢表达任何不满，他甚至还要摆出一副感激伶仃的样子：
“嗯，好吃，这鹅肝好吃，味道挺正宗的！伯母有心了，真没想到伯母做西餐的水平这么高。”
“菲佣做的。”
“........”
李华勇顿时涨红了脸，完全可以想象这时候的气氛有多尴尬。可怜李华勇只是想拍拍未来丈母娘的马屁而已，他用的也是咱们中国女婿们最常用的套路：夸奖丈母娘的厨艺好，这可能算是拍丈母娘马屁的不二法宝了。
只可惜李华勇忘了，今天这户可不是普通人家，像林蔚母亲这样的，她可能一辈子没进过厨房都不一定吧。
“噗嗤。”
见到李华勇的窘样，最先笑出声来的自然是林凯，而林应龙虽然面含笑意，不过他还算好，为了化解尴尬，他马上转移话题：
“来来，小李喝酒喝酒，你刚才说，你昨天晚上遇到了大老刘.......”
这件事是林应龙在下楼时候随意问起，而李华勇也觉得这事没什么好隐瞒，就把昨天在中国城遇到大老刘的事情简单跟林应龙叙述一遍。
“因为上次的事情，大老刘此人算是跟我们林家有仇，你真的认为，他昨天是抱着善意而来？你就不担心他另有什么其他图谋不轨？”
“可能，可能我这人比较笨吧，反正我是看不出他有什么不良企图。”
“哦，你真的是这样认为？”
“是的，我一直认为在商言商，在商场上并没有什么化解不开的仇恨。经过上次的事情，大老刘也许要现在依然会心存怨恨，不过咱们中国人不是有一句俗话吗，叫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林家的形势比他强，因此我的判断，他昨天应该是抱着善意而来。”
“哈哈哈，那依小李的意思，你是认为大老刘此人算俊杰喽？”
“这......”
林应龙这话就不好接了，不过李华勇倒是觉得，说大老刘此人算“俊杰”也许勉强，不过说此人“识时务”应该还是担待得起。
李华勇不好接林应龙的话，饭桌上的气氛一时间又僵在那里。林应龙这时深深看了李华勇一眼，嘴角含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小李不错，我是真没想到你会这样回答，你可能不知道吧，同样的问题我也问过另外一个人，那人却给出一个跟你截然相反的答案。”
李华勇其实很想问那人是谁，不过最终他忍住没问出口，因为就在林应龙说完这话后的第一时间，胡家二哥那张俊美得让人嫉妒的面庞就浮现在他的脑海。
“嗯，你既然说我“不错”，那就证明你认同我的看法喽，不管是真是假，我就当这个考题也就过关了吧.......”
当然这场考试远没有结束，别忘了这里可是饭厅，这里的第一考官可是林蔚的母亲呢。怎么形容呢？如果说林父出的一些考题都是“问答题”，那么林母的考题就很像是一些“填空题”。
别看尽是一下家长里短貌似非常简单的“填空题”，然而这种问题可不好回答。如果说林父问的都是一些大事，考察的是李华勇的人生观或者世界观，那么林母问的都是一些琐事，偏重于李华勇个人的兴趣和爱好。
必须指出的是，林母的问题并不多，只是在某些间隙时候偶然问那么一两句，她的问题也并不刁钻，简单到让李华勇觉得像某些“送分题”那样简单，然而恰恰是这些貌似简单的“送分题”，才让李华勇没有任何信心，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答案能否让林母满意。
应该是李华勇的担忧非常正常，你能想象一位来自后世的技术理工男，他个人的兴趣和爱好能符合这年代香江一中年贵妇的口味吗？
不管别人有没有信心，反正李华勇是一点信心没有，尤其配上林母一直不咸不淡的表情，李华勇没底啊！他实在不知道这第二考场自己到底考得怎么样。
考过试的当然都知道，一场心里没底的考试是很煎熬人的，因此完全可以想象啊，在林蔚家的饭厅，李华勇是受到了怎样的煎熬。
总算还好，也许是看到李华勇在受煎熬，林应龙并没有让这餐饭持续多长时间。酒足饭饱，不，应该说李华勇还在忍饥挨饿之中，林应龙笑眯眯放下碗筷：
“小李吃好了吧？”
“吃...吃好了吃好了。”
“吃好了那行，我们现在再去书房，我听说小李也会下围棋，有没有兴趣和我手谈一盘啊？”
嗯，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回围棋上面去了？李华勇还能说什么呢，别说他本身就爱下围棋了，就算他对此道一点兴趣全无，为了早点离开饭厅，他也必须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
然而他想跟自己手谈，那他什么水平呢？李华勇觉得还是需要问一下。
“小凯，你也跟我一起上去。”
林应龙说完这句话后，就领着李华勇和林凯重新上到二楼书房。在棋盘前坐下以后，李华勇貌似很随意的问了一句：
“原来伯父也会下棋呀，这棋下了多长时间了？”
林应龙笑道：“你是问我的水平怎么样吧？我下棋的时间不长，才刚学没多久，水平应该是很臭的。不过小李我跟你说，我水平虽然不行，但教我的师傅可是香江有名的高手，我师傅现在让我4子，这样吧，我听说小李你也是此道高手，你也让我4子如何？”
香江的围棋高手？这年代香江的围棋高手？李华勇实在想不起还有这一号人，因此他试探问了一句：
“那教您棋的师傅是......”
“说起来教我下棋的先生也算是名人了，他写的武侠小说非常有名，小李你应该知道。”
写武侠小说的，爱下围棋的，李华勇马上和一个人物对上号了，他几乎是失声说道：
“难道教你棋的是金....查，查先生？”
“哈哈我就知道小李你肯定猜得到，提到武侠小说你肯定会想到查先生，不过你可能不知道人家查先生还是个围棋高手吧？怎么样，你感觉这4个子能不能让得动啊？”
李华勇顿时苦着个脸。金老爷子是个棋迷甚至是棋痴这是李华勇知道的。他的人生偶像一共有两位：古人范蠡，今人吴清源，这话可是金老爷子自己说的。另外金老爷子为了学棋，还专门到大陆拜老聂为师，这也是李华勇听说过的。
然而要说金老爷子是围棋高手......
当然喽，在初学者眼中，那金老爷子的确算高手啊，他毕竟有业余一到两段水平，“有段位”的嘛，那自然算是高手。
只是他这水平在李华勇眼中.......
让多了不敢说，但李华勇相信如果金老爷子在自己面前摆4个的话，他下10盘棋最少要输9盘。
现在金老爷子让4个的人，要求自己只让4个。
李华勇顿时觉得，在接下来这段时间里，自己又要经过一阵煎熬。
第二八七章 为娱乐事业尽点绵薄之力
下午2点多钟，林家的书房，林凯正在兴致勃勃观看林应龙和李华勇下围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这时棋局已经快接近尾声，林凯完全不懂围棋，一位棋盲如何判断优劣呢？那当然是通过观察两位对局者的表情。
只可惜林凯已经观察了很久，他到现在依然不清楚这盘棋谁优谁劣。他先看向自己的大伯，发现棋下到现在这个时候，林应龙脸色涨得通红，双目死盯着棋盘，并且口中念念有词。从这一系列表情来看，他的形势好像明显有点不妙啊。
可林凯再看向李华勇，发现他也在对这棋盘沉思，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华勇必须愁眉不展啊，要知道“让棋”可是一门高深的技术活，如何不露痕迹的手下留情，掌握好分寸不让对手太难堪，要做到这一点难度其实比赢一盘棋大多了。而李华勇的愁眉不展当然就是因此而来。
相传中国古代国手周小松和曾国藩下棋的时候，让对方9个，然后把对方的棋分割为9块，每一块都是两眼做活。
李华勇的水平自然是比不上一代国手，然而林应龙的这水平，很可能就和曾国藩差不多啊，并且这盘棋还只是让4子，因此基本可以说，李华勇现在面对的问题，也就和当年的周小松差不多。
比如李华勇现在就在思考：林应龙那条大龙，自己到底是吃了呢不吃能还是吃了呢？这个其实还好选择，对面毕竟是未来的老丈人嘛，这个面子还是要给。
然而真正让李华勇愁眉苦脸的是，即便自己已经准备手下留情了，奈何对方却不配合，他总下不对，码眼都老是下不对位置，这把李华勇给急的呀，这样的对局也真正成为一种煎熬。
到了下午3点钟左右，这种煎熬总算结束。棋下完以后，无论是李华勇或者林应龙都长舒一口气，这棋的结果自然没什么好说，不过还好，林应龙的那条大龙最后总算是安全做活，摆出了两个真眼，这样也算是保存了一点颜面。
“呵呵，看来小李果然是此道高手，厉害厉害。”
下完棋后的林应龙脸上重新挂起笑容，他笑眯眯的对李华勇这样说道。然而李华勇却不知道他心中到底作何感想。因为在下完棋之后，他就没有和李华勇说其他的事了，既没有说这盘棋，也没有聊其他话题：
“好了今天就这样，小李，你这几天就在香江好好先待着，小凯，这几天就由你负责接待你勇哥，从明天开始，你可以多带他到外面走走，比如说，拜访拜访你那些朋友什么的，还有你那些叔叔伯伯家，这几天也可以多去走在。”
“好的伯父。”
“是，大伯。”
李华勇和林凯就这样离开了这栋半山豪宅，在车上的时候，林凯见李华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调侃道：“姐夫你这是干嘛，有什么话你就说呀。”
李华勇尴尬一笑：“小凯你站在你的角度来看，你觉得我今天的表现怎么样？今天的考验算是通过了吗？”
林凯哈哈大笑：“怎么姐夫，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呀，那你自己觉得呢？你觉得自己今天算是过关了吗。”
李华勇苦笑：“我这不就是心里没底吗，不然我干嘛问你。”
“真要我说？”
“废话快点说。”
“那我就直说了，到目前为止，我认为姐夫你想获得我伯母的认同还任重道远，不过我大伯这一关想了已经不是问题。我说姐夫，难道你自己不是这种感觉吗？”
真要说起来的话，李华勇自己当然也有这种感觉，只是这最后一盘棋让李华勇心里没底。
“可是这最后这盘棋......”
“嗨，不就是一盘棋吗，难道我大伯是那么庸俗的人，你赢他一盘棋还会惹他不高兴...对了对了，我忘记姐夫你才是个俗人，所以你有这种担忧很正常，这样吧，我现在给你吃个定心丸，你难道没从我大伯最后一句话中，读到很明显认可你的信息吗？”
“嗯？什么信息？我怎么读不出来？”
“那当然就是嘱咐我带你去拜访朋友什么的。”这时候林凯做骄傲状：
“姐夫我跟你说，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让我凯少爷领他去拜访我们家朋友的。”
李华勇一想好像也是啊，因为林应龙在最后一句话中，除了让林凯带自己去拜访他的朋友外，还特意嘱咐林凯带自己到那些“叔叔伯伯”家走走。
这些“叔叔伯伯”都是些什么人呢？这应该是和林家关系密切的家庭，李华勇甚至认为这些人很可能都是“字码帮”的。林应龙既然做出这样的交代，不说什么百分之百肯定的话吧，但至少应该表示自己已经获得他初步认同。
想到这李华勇心情放松，这人一心情放松就喜欢开玩笑，比如在下一刻，李华勇就和林凯开玩笑：
“嗯，小凯，你什么时候跑去夜总会当服务生了？丢人啊，你能再出息点不，你们林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林凯一脸懵懂；“姐夫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要说我凯少爷虽然卖过电影票，不过去那些场子当服务生的事，我这种身份的人怎么干得出来。”
“没有吗，那你刚才干嘛自称凯少爷？难道你不知道“少爷”是夜总会服务生的专属名词？”
“姐夫你就胡说八道吧，夜总会的小弟服务生叫少爷？我以前怎么从没听说过。”
这回轮到李华勇有点懵懂了，难道在这年代的香江，这样的叫法还没叫开？
不过在下一刻，林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他口中默念几句“少爷”：
“少爷，少爷，哈哈，这种叫法好玩，对了，既然男服务生叫少爷，那么女的呢，女服务生叫什么？”
“还能叫什么，那当然叫公主。”
“少爷，公主？哈哈哈，好玩好玩，姐夫你真是太有才了，就这么决定了，以后我再去夜总会的时候就这么叫，争取把这两个名词发扬光大。”
林凯在笑李华勇自然也在笑，只不过他的笑是苦笑而已，他心说不会吧？难道这两个叫法，这辈子就算自己原创了？
“也算是我为娱乐事业尽一份绵薄之力吧。”
李华勇这样默默想到。可是他继续一想又不对了，因为他想到前世创造这两个名词的人，最后都在苦窑里蹲着呢，这样一想李华勇不由打了个寒颤。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就在李华勇为自己有没有通过考核心情七上八下的时候，刚才那栋半山豪宅，林父和林母正在对话。
林母：“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认可这个大陆后生仔，还让小凯带他去拜访其他家，我真是看不出来，他到底有哪一点比得上胡家那孩子？”
林父：“除了出身，除了暂时没有胡家有钱，那你来说说，你也观察他这么长时间了，你认为他又有那点比不上胡家那小子呢？”
“可是......”
正当林母还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林父笑着阻止她说下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无非就是想说门当户对之类的话而已，但是我要告诉你，其实所谓的门当户对从来都是个伪命题，我甚至认为，太过看重门当户对基本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这个你自己可以观察一下，就本埠来说，那几家真正门当户对结成姻亲的，比如许家和何家，还有另外几家，你看到有一对好结果吗？恐怕没有吧，痛快点的就直接以离婚收场，不痛快的就在那表面维持着，然而实际上关系却名存实亡，这些事情你应该都清楚吧？”
“这.......”
见林母一时间说不上话来，林父的声音变得温和：
“好了好了，这件事情你还是听我的吧，当然喽，咱们家还是要发扬一下民主，为了让你弄清楚为什么要听我的，我还是告诉你两条理由吧。”
林母脸上挂起一丝笑意：
“那你说哟。”
“这样说吧，假如我们把莲花嫁个胡家那小子，那么莲花以后就只会是胡家的媳妇，而不会是咱们家的女儿，但嫁个这小子就不同，那么莲花以后即便成了李家的媳妇，却依然会是咱们林家的女儿，我想这其中的区别，你应该还是分得出来吧？”
林母不说话了，她不易觉察的微微点头，林父深深看了林母一眼：
“你别忘了，咱们可是只有这一个女儿，哪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在这两个小子之间，我也宁愿选择这个大陆后生仔。”
“那第二条理由呢？”
“第二条理由，那当然是在这两小子之间，我其实更看好这个大陆后生仔。”
说到这林父冲林母一笑；
“在咱们这个圈子的人当中，谁都觉得胡家小子非常优秀，是下一辈人当中最出色的一个，但是我跟你说，这是在这个李家小子没出现前，自从他出现以后，包括我在内有相当多的人都觉得他比胡家小子更优秀。”
说到这父顿了顿：“胡家小子的能力的确很强没错，但是他有一个很大缺陷，就是做事大胆，喜欢剑走偏锋，说难听点就是这人喜欢耍阴谋，而不爱用阳谋，倒是这个大陆后生仔，识大体，懂大局，思维慎密，步步为营，一路走来步子迈得异常坚实。”
说到这林父抬起了头：
“因此从长远来看，我坚决认为这个大陆后生仔会比胡家小子更有出息。”
第二八八章 林家祖屋
“王伯，这是我勇哥，一位来自大陆的朋友......”
“钟叔，这是我勇哥，大陆来的...对对，您知道我们家目前在大陆做点生意，我们就是在大陆认识的.......”
“哈哈，万大哥好久不见啊，最近都在忙啥呢？来来来我跟你介绍位朋友，这是我勇哥，我跟你说这是我老大，我在大陆那会就是靠他罩的.......”
在接下来将近一个星期时间，李华勇基本上就是这样跟着林凯厮混了，每天过着呼朋唤友推杯过盏的生活。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李华勇知道这一切应该都是林应龙安排，这既是接纳自己的一种表现，应该也和这次来融资的事有关，因此李华勇虽然并非那种长袖善舞之人，他本质上也并不怎么喜欢类似的应酬，但对这种安排也无法拒绝。
“勇哥，这几天感觉怎么样啊，还好吧？”
“嗯，还好，这几天我感觉自己像是加入了一个马戏团，并且还成为马戏团的主角，所以还马马虎虎吧。”
“马戏团？还主角？”
“废话，这几天你不就像一个耍猴的，而我就是被你耍的那只猴，供人欣赏和品头论足，这不是马戏团的主角是什么？”
听到李华勇如此奇葩的比喻，林凯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不对不对，我还是觉得勇哥你这个比喻不够贴切。”
“怎么不贴切了？”
林凯嘴角含笑，他装模作样上下打谅李华勇：“就勇哥你这身板，你见过什么样的马戏团有你这么胖的猴？”
李华勇哭笑不得，他同样装模作样恶狠狠盯着林凯：“你小子，讨打是吧？”
“哈哈哈哈。”
等林凯笑过之后，李华勇对他说道：“好了不开玩笑了，说正事，小凯你看我这次来香江也有些日子了，你知道融资的事现在有点眉目了吗？对了还有老陆呢？这几天怎么一直没见你泉叔的人？”
“怎么没眉目？姐夫我跟你透个底吧，昨天我去看我大伯的时候，他依稀就跟我说这次融资的事到现在应该已经七七八八了，至于泉叔，同样是我大伯让他别操心融资的事，所以他现在忙其他事去了。”
李华勇奇道：“这次的项目不是老陆才是正主吗？你大伯为什么让他别操心融资呢？对了你刚才说你泉叔现在忙其他事去了，他在忙啥？现在还有什么比融资更大的事吗？”
李华勇这其实是两个问题了，林凯一个一个作答，对于第一个问题，林凯的回答很简单，他就说了一句话：“假如让泉叔出面融资的话，别人开出的条件可能会更苛刻，利息可能也会要得更高。”
对于这句话的意思，李华勇还是立刻秒懂。所谓“融资”是什么？融资的本质就是借钱。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一个穷人和一个富人谁更容易借到钱？或者说一个穷人和一个富人站在你面前，你更愿意借钱给谁？
答案显而易见，当然是那个富人更容易借到钱。至于穷人想借钱，别人可能就会犹豫，也可能开出更苛刻的借钱条件。
老陆现在当然不算“穷人”，只是论及底蕴，论及声望，或者说论及目前在香江的“咖位”，他现在可能还是比不上林家，因此林应龙把融资的事承揽下来，这样想应该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第二个问题，李华勇就再次遭到林凯的挖苦了：“亏姐夫你还是搞建筑的呢，你该不会以为那么大项目，只有钱就够了吧？做工程本身不是还有那么多事情吗，泉叔现在就去忙这些事去了。”
“哦。”
被林凯这样挖苦李华勇有点脸红，同时也让他无话可说。做一个大项目当然有非常多的事情，比如这次，老陆家的“陆记营造”将在这个项目中担任施工单位的角色，并且由于本项目采取的是bt模式，这种模式中的施工单位事情显然就更多，尤其“陆记营造”还是港企，港企在内地施工，那需要考虑的事情又要比内地施工单位多出很多。
因此对于老陆现在就去忙这些事情，施工单位出身的李华勇当然很能理解。
当然喽，李华勇理解归理解，但老陆现在去忙些啥却不是他足额关心的，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融资的情况。
“小凯，你刚才说，你大伯跟你透露，这次融资的事已经七七八八了？那你能跟我透露一点吗？”
林凯笑道：“我说姐夫，你说话别那么绕好不好，什么透露来透露去的，你想知道的话，你自己直接去问我大伯不就得了吗。”
“这个....这恐怕有点不方便吧。”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说你这人也真是，你的情况我不是跟你分析过吗，我伯母那关你可能还没过，不过我大伯这一关嘛，我认为你多半已经过了，所以你去问他没问题。”
“小凯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之所以不方便问，那主要都是谨遵你姐的吩咐啊，来之前她就特意交代过我，让我不要过问融资的事，到这里一切都听泉叔的，你说有你姐的话搁在这里，我方便去问吗？”
“呦呵，看不出来嘛。”
“啥看不出来？”
林凯笑嘻嘻盯着李华勇：“看不出来你还能听我姐的话呀，这和我掌握的实际情况完全不相符嘛，据我了解，从来都只有我姐听你话的份，你把我姐吃得死死的，什么时候见你那么听她的话了。？”
李华勇装模作样板着个脸；“瞎咧咧什么呢，什么叫我把你姐吃得死死的？我和她这不....你姐，你姐该听的话，不...不还是一样要听吗。”
林凯哈哈大笑：“好好那行，姐夫你可要记住今天的话喔，你以后要做不到的话，小心以后我告诉我姐去。”
“行了行了小凯，真不知道你这家伙到底是不是年青人，跟你打听点事而已，还婆婆妈妈起没完了，快，说说，融资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林凯摆出一副很假的恍然大悟状：
“哦？原来你刚才是问融资的事呀？那我实话告诉你，其实具体的内情我也不怎么清楚。”
“你！”
这个时候李华勇的表情可以用一句很烂俗的句子来形容，就是那句“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形容句。
林凯似乎很乐意看到李华勇气急败坏模样，他在那欣赏半天李华勇的表情后，最后才开口说道：
“不过姐夫你别急，我现在虽然不知道这次融资的具体情况，但两天之后，最多两天，我应该就能了解得很清楚了，并且不仅我能清楚，到时候你也应该能清楚。”
“两天之后？为什么？”
“因为就在后天，我需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到了那里，我想应该什么事情都知道了。”
“嗯？后天你要带我去一个地方？什么地方有那么神？”
林凯笑嘻嘻盯着李华勇，然后一字一句说道：
“笨蛋，根据别人嘱咐，后天我当然是需要带你去浅水湾，到我们林家祖屋那里。”
“哦。”
第二**章 私募
听林凯跟自己说：后天到他们家位于浅水湾的那间祖屋之后，应该就能知道这次融资的结果。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李华勇对此并没感到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听林凯这样说后，这时他前生亲身经历过的一件事很清晰的浮现在他的脑海。
那是在2000年之后的某年，李华勇在我国的闽省某沿海城市做一个项目。在工地附近不远有一个村子，因为工作需要，项目部和这个村子有不少业务往来，比如工地所需要的很多地材砂石料都是由这个村子提供。因此一来二去，李华勇和这个村子里很多人都混得很熟。
某年春节之后不久，李华勇亲眼见过这个村子里的人进行的一次私募活动。这个村子的性质和李家坳差不多，乡里乡亲差不多都是同一个姓，这一天，在这个村子里的祠堂，或者说是“祖屋”，祠堂的大厅上堆满了密密麻麻的钱。
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呢？是由村民从自己家中拿出来的，拿多拿少由村民自愿。
这些钱又该如何使用呢？就由需要用钱的村民自己开出拆借条件，用“竞价”的方式来获得这些钱的使用权。
比如村民甲是做生意的，他目前急需一笔钱作为周转资金，那么他就会在这里把自己所需要资金的数量，自己拆借的时间期限，以及自己愿意承担的利息在这里说了出来。
再比如村民乙是做工程的，他目前同样急需一笔钱作为启动资金，那么他同样可以按村民甲的方式摆出自己的拆借条件。
这就是私募，是咱们国家最“原生态”的私募方式。
要不说在相当长时间内，私募在咱们国家都是违法的呢？因为只要稍微分析一下，就能看出这种方式存在诸多问题。
先不说用“竞价”的方式来决定把钱借给谁，这很容易把利息推高，进而把这种行为演变成真正的“高利贷”，更可怕是用这种方式把钱借出去后，对借钱的人根本无法监督和监管啊，万一他借钱之后无力偿还或故意不还怎么办？
李华勇印象非常深刻，记得当年他亲眼目睹这一幕后，事后他很奇怪的询问那个村的村长，也就是那次私募活动最主要的主持人之一，为什么敢这样把钱借出去？难道就不担心他们借钱不还吗？
而听了李华勇的疑问后，那位村长用更奇怪的眼神看着李华勇：
“为什么要担心这个问题呢？借钱的都是乡里乡亲，如果有谁敢借钱不还的话，那他以后还有脸见人吗？他就不担心被人戳脊梁骨吗？他以后还好意思在家乡露面吗？”
“哦。”
听到这里李华勇稍微有点明白了，原来这种私募活动存在的基础，那主要还是大家的乡土观念啊，“不怕他没脸见人”就是大家最大的依仗。当然喽，如果碰到那种真正“不要脸”的人，那么这种方式很可能就出问题。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看刚才某某某用那么高的利息借了那么一大笔钱，就算你们相信他的人品，难道不担心他还不起吗？”
听到李华勇这个疑问，那位村长略带得意的对李华勇说道：
“你是当我们傻呀，你刚才应该看到，有另外一个人出了更高的利息，那你知道我们讨论以后为什么不把钱借给他吗？”
“为什么？”
“那个人就是村里一个二流子，他想借钱从事的也不是正当营生，这样我们当然不会借钱给他，再高的利息也不借。而刚才借到钱的那个人呢，先不说他一家子人在我们这的口碑都不错，并且他想做的生意听上去也比较靠谱，这样我们才把钱借给他了。”
“哦。”
听到这里李华勇才彻底明白了，原来人家搞这种私募活动也并非完全盲目的呀，这其中还是有些讲究的，虽然李华勇非常怀疑，以这位村子和这些村民的眼界和见识，他们到底清不清楚什么叫做“靠谱生意”。
然而必须承认的是，在咱们国家东南沿海一带，尤其是从温州到闽省到粤省汕潮沿海一带，这种私募行为非常常见却是事实。
李华勇为什么一听林凯提到他的“祖屋”，就会想起这个故事呢？那是因为他知道林蔚家祖上就是汕潮人啊。
而众所周知，粤省到香江这一代主要3个群体，所谓“广府人”，“汕潮人”和“客家人”，汕潮人的很多风俗和习性倒是和闽省那边相通。和其他两个群体相比，汕潮人似乎更加抱团，也似乎更具备乡土观念。
“嘿嘿，后天在林蔚他们家祖屋，该不会演变成一次汕潮人的私募大会吧......”
李华勇再次在那浮想联翩，由于汕潮人具备这两个特点，因此在汕潮人之间进行私募或者拆借的事，那是非常普遍和正常。
而在真实历史中，汕潮人之间最有名的融资事情是什么呢？李华勇认为应该要算李超人的二公子借钱给“企鹅小马哥”的事了。
大概在98年左右，李二公子曾以220万美金的价格购买“企鹅”20%的股份，几年之后大概以1000万美金的价格出手，把这些股份全部抛售。
因为这件事情，李二公子遭受了很多嘲笑，尤其是在后世的网络上，对李二公子的讽刺和挖苦不绝于耳，认为他因此错失了超越他父亲成为“首富”的机会。
只可惜那些讽刺和挖苦之人实在是想多了，或者说这些人大多都是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因为这件事本身没有那么复杂的，只是一件非常普通的汕潮人之间拆借的事情而已。
这件事情的真相是：当年“企鹅小马哥”在遇到资金困难的时候，有一些汕潮同乡帮他的忙，在汕潮同乡的穿针引线下，让他认识了同为汕潮人的李超人，而李超人看在同乡的份上，这才借钱给他让他渡过难关。
这件事要怎么说呢？如果把这事看成是一次投资行为，那李二公子的确值得嘲笑，但如果只看成一次拆借行为，那其实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毕竟几年之后翻5倍的利，那些嘲笑他的人自己又有几个能做到呢。
“姐夫，姐夫，快醒醒，真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毛病，怎么有事没事就喜欢老走神，别发愣了，现在有位客人来拜访你。”
“嗯？客人？是谁？”
“我也奇怪了，来人居然是李超人的大公子，姐夫你认识他吗？哦对了，我记起来了，好像在当初中银大厦中标的时候，大家曾有过一面之缘。”
李超人的大公子？李华勇心说不会有这么巧吧，自己刚想起李二公子的“光荣事迹”，现在李大公子就冒出来。
他来找自己干什么呢？
第二九零章 李超人的契机
李大公子过来拜访的时间并不长，在谈了大概有20分钟时间，在讲清楚他的来意后，他就飘然而去。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等他离开，李华勇和林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李华勇先开口问道：“小凯，你们家，和李超人家很熟吗？”
林凯想了想然后摇摇头：“谈不上有多熟，大家虽然同为汕潮人，但我们林家和他们李家以往并没有多少生意上的往来，甚至产生交集的地方都很少，因此很难称得上是什么朋友。”
“那这个钱....小凯那你知道，为了这次融资，你大伯有向李超人开口吗？”
林凯当然清楚李华勇这样问是什么意思，因为李大公子这次的来意很简单，他先是装模作样和李华勇叙叙交情，叙叙“同行之谊”，然后说他知道李华勇这次来港是为了融资而来，最后他才跟李华勇说：如果李华勇有需要的话，他们李家这次愿意拆借5000万，希望李华勇能够考虑云云。
必须指出的是，李华勇并不是被5000万这个数字吓到了，毕竟是李超人嘛，哪怕还是现如今这个八十年代，这个数字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最主要是这件事显得很突兀啊，这也是李华勇本次来港以后，第一次有人找上了他，并且说是愿意借钱给他本人，因此李华勇不问清楚不行。
林凯想了想：“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不过我想也有可能吧，毕竟大家都是汕潮人......”
听林凯说得含含糊糊，李华勇起身：“走。”
“姐夫去哪？”
李华勇说道：“还能去哪，现在当然马上是去找你大伯，把这件事和他说清楚去。”
半个多小时之后，依然是那栋半山豪宅，依然在二楼的书房，依然在那副逼格很高的棋具面对，李华勇，林应龙和林凯成“品”字型就坐。
“你是说刚才李超人的大公子找到你，说愿意拆借给你5000万？”
没等李华勇开口，林凯抢着回答：“是啊是啊，勇哥就为这事非让我领着马上过来找您，他想问你有没有向李家开这个口，大伯，这件事您知道吗？”
林应龙听过之后含笑看着李华勇，他现在对李华勇很满意，对李华勇今天这种作态很满意。林应龙自己当然清楚，关于这次融资，自己并没有跟李超人开口的，大家虽然是同乡，但平时关系并不亲近，区区2亿的融资额度还没到需要向他开口的程度，光是“字码帮”内部解决就绰绰有余。
不过在这时候，林应龙并不准备把这事告诉李华勇，他反问李华勇道：
“哦？李超人派他大公子出面，他为什么会派他大公子出面呢？小李你以前和他认识吗？”
李华勇就把当初中银大厦竞标的一些内情简单跟林应龙叙述一遍，当初“华夏建总”为什么会和“天下置业”组成联合体竞标？李超人的“长江基建”为什么又会和“华信集团”组成联合体竞标？当初大家是如何一起联手对抗日本的建筑公司，后来中银大厦的桩基工程为什么会交给“长江基建”来做？乃至到后来庆祝中标时，李超人派他大公子到场祝贺。
真要说起来的话，这也是到目前为止，李华勇和李超人产生的唯一交结，现在他把这一切都跟林应龙和盘托出。
林应龙仔细听过之后眼中异彩连连，心里对李华勇更高看一眼。要说李华勇讲的很多事情，对林应龙这种大佬来说那都属于“具体的细节问题”，平时不会过多关注的。他以前只知道李华勇在中银大厦竞标时发挥了很大作用，却没想到是如此关键的作用。
“呵呵，难怪以前我曾听阿泉说，中银大厦那个项目能够中标，小李绝对要居首功，以前我还觉得这话可能有点夸张，现在看来完全不夸张嘛，这个首功你还是完全担待得起。”
面对林应龙的“表扬”，李华勇报以微笑，并不开口回应。李华勇之所以不开口，是他不想在这假惺惺谦虚。毕竟李华勇自己也认为，中银大厦之所以能够中标自己的确是首功，因为那次的投标几乎就是自己一手总策划。
“你们既然有这样的善缘，现在人家又主动找上门来说借钱给你，那小李你自己觉得呢？这个钱要不要收下来？”
听林应龙这样问，李华勇心里吐槽不已，心说你这不废话吗，我要知道该不该收的话，我今天眼巴巴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这个....我这次来之前莲花就跟我交代，说这次融资的事不用我管，一切全凭您和泉叔做主。”
“哦？莲花真这样跟你说的吗，哈哈哈哈.......”
看林应龙笑得那么开心，这回轮到林凯在心里吐槽了，他心说谁跟我说的老实人不会拍马屁？我这个姐夫看似长得一副憨厚老实模样，这马屁功夫那才叫一个如火纯情，想想也是啊，对于我大伯来说，还有什么话能比“我听莲花的”更让他高兴的吗？
果然等林应龙笑过之后，他看向李华勇的眼神愈发不同：
“人家既然是找上门去借钱给你，那这笔钱就由你自己做主吧，借不借你自己决定。不过我倒是觉得，李超人这个举动应该是没有恶意的，这应该是他有意进军大陆市场释放的一个信号，面对这样一个橄榄枝，我们没有理由拒绝，小李你认为呢？”
李华勇听了再次在心中吐槽，心说你这人说话不用那么虚伪好不好，一边说让我自己做主，一边又说什么“没有理由”拒绝，你这不就已经做主了吗，示意我接下这5000万的拆借款项，偏偏嘴里还要说得那么好听。
当然喽，李华勇心里吐槽归吐槽，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
“是，理解，我也知道这是李超人的一个试探，是您说的是在释放某种信号，因此对于这笔拆借款项，我没有理由拒绝。”
这回轮到林应龙微微有点诧异：“哦？你怎么知道？”
林应龙把询问的目光投向李华勇，李华勇嘴上虽然答不出来，心里却说哥们当然知道，要知道哥们可是穿越人士，对你们香江富豪圈的几大派系还是有所了解。
就拿你们林家说在的“字码帮”来说，这应该是最亲近大陆的派系了，算是大陆的铁杆，而除了你们之外，接下来应该就要属“鲨鱼彤”的“锄大地帮”，他们对于在大陆投资也算比较积极。
再接下来，那就是李超人，李四叔这样的“中间派”，最后才是郭家那样的“亲英派”。
而在这其中，所谓的“中间派”其实也有区别，就拿李超人和李四叔来说，如果说李四叔是“中间派”中的偏亲中的那一拨，那么李超人明显就是“中间派”中偏亲英的。
毕竟无论从李超人的发迹之路以及从他后世的表现来看，李超人一直和英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尤其是他收购“和记黄埔”那一役，明眼人都能看出，假如他背后没有汇丰银行的支持，那事根本就不可能成功。而在真实历史中，李超人一家都入加拿大国籍，晚年的李超人更是高调进军英国市场，大肆在英国买买买，这其中并非没有缘故。
当然喽，李超人的立场归立场，但他本质上还是个商人，尤其他对目前的形势还是看得很清楚，知道大陆崛起的势头应该已经无法逆转，因此他小心翼翼试探进军大陆市场的机会。
而在这之前，李超人是宁愿在大陆做慈善，比如创建汕头大学什么的，他也还没有在大陆真正投资。
因此李华勇认为，这次李大公子找上门来----李华勇甚至都觉得有点荣幸，这应该算是李超人寻找的一个契机吧。
“好了，今天就这样吧，小李你别忘了后天记得到浅水湾莲花她爷爷那去哟。”
“好的。”
因为类似的问题，李华勇当然是无法和林应龙明说或者探讨的，因此又简单聊了几句后，林应龙就下了逐客令。
等李华勇和林凯告辞离开，林应龙在书房自言自语：
“现在突然多出5000万，看来这事还可以从新策划策划......”
第二九一章 女人的作用
和林应龙告辞，林凯送李华勇回到酒店。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回到酒店后的李华勇一直在那傻笑：
“嘿嘿，李超人居然主动拆借这么大一笔资金给我，他第一笔主动对大陆的投资居然不是那个“天字第一号”项目，小凯，你说你姐夫是不是挺有面子的？”
林凯对李华勇在那沾沾自喜瑟没有任何感觉，倒是对他嘴里说的什么“天字第一号”项目来了兴趣：
“什么天字第一号项目？”
“一个地产项目，由于这个项目的情况比较特殊，因此在国内一直被称为地产界的天字第一号，嗯，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这个项目到也是可以掺合掺合.......”
听李华勇这样说，林凯愈发好奇：“这到底是什么样一个项目？规模很大吗，凭什么能称为天字第一号？”
李华勇横了他一眼：“这个项目的规模大概在20亿美金左右，你说大不大？”
听李华勇报出这个数字，林凯缩缩脖子不说话了。这样一个数字如果搁在后世的话也许不算稀奇，这可能也就一两栋超高层摩天大楼的造价。然而别忘了现在可只是八十年代，这种规模的项目即便是现在的香江也非常罕见----去年年底的时候，李超人刚公布一个总规模大概在20亿左右的土地开发计划，就在本埠造成全港轰动和全城热议。
特别需要指出的是，李超人去年那个新界土地开发计划，20亿指的是港币，而李华勇说的是美元。
“姐夫你就吹吧，国内现在能有这么大的开发计划？”
李华勇再次横了林凯一眼，用教训的口吻说道：“井底之蛙，你这家伙就是个井底之蛙，小凯你现在知道没学问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吧，大陆怎么会没有大项目？你别看内地现在虽然还比较穷，但你要知道早在几十年前，内地比现在更穷的时候都能搞出原子弹和氢弹呢，搞这些东西算不算大项目？和原子弹相比，区区一个20亿的地产项目那算什么？”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林凯似乎是真的有点怕李华勇，被他这样当面教训也不敢顶嘴，只能在那小声嘟囔表示不满：
“谁没文化了？说得好像自己很有学问似的，你不也就大陆一个高中生吗，你这文化水平还能比我高到哪去.......”
见李华勇又把眼瞪过来，林凯连忙住口并且转移话题：
“好了好了，那姐夫你说的这个项目，到底在什么地方？”
“猜。”
“猜？目前国内有实力的城市并不多，想承担20亿美金的大项目，依我看不是京城就是申城，姐夫是不是这样？”
见林凯居然蒙对，李华勇不禁乐了，他开口“表扬”道：“呵呵小凯不错，你这人虽然没什么学问吧，不过小聪明看来还是有一点的.......”
没错了，李华勇口中的国内“天字第一号”地产项目，就是真实历史中由李超人在九十年代初期开发的，位于京城的“东方广场”项目。
说实话这个项目之所以能称为“天字第一号”，还真不是因为它的规模有多大，20亿美金虽然能让人吐吐舌头，但还不足以让人倒吸一口凉气。毕竟从当年同期的其他项目来看，无论是国内的三峡工程，或者是香江的新机场工程，其投资规模都要比这个大很多。
这个项目的特殊性在于：它雄踞于京城市的市中心，它的门牌号码是京城市东长安街1号。当年为了建这个项目，总共搬迁了几十家国家部委的机关办公楼，上百家外国驻华机构或者直接就是外国驻华大使馆。这个项目涉及十多处文物古建筑或者文化保护单位，涉及的普通民居那更是根本就不用说。
这就是这个项目的最大特点，至于说这个项目占地10万平方米，总建筑面积达80万平方米，是当年亚洲最大的商业建筑群之一，号称真正的京城“城中之城”云云，李华勇认为这些反倒不是重点。
当然喽，李华勇之所以能对这个项目记忆犹新，那主要还是因为围绕这个项目发生了非常多的传奇故事或者八卦，和李超人有关的八卦，这才让李华勇印象深刻----由此可见“八卦”这东西的确是好东西啊，哪怕是李华勇这样的业内人士，他想记住一个如此知名的项目，他有的时候还是需要依靠八卦。
这个项目应该是李超人在大陆做的第一个项目，而在这之前，哪怕他已经多次访问大陆，连“他老人家”都和他见过好几次面，李超人其实还并没有在大陆投资。八十年代的他更多是在大陆撒钱做慈善，哪怕是在这个项目之前的申城“浦东大开发”，在中央的邀请下他倒是有投资意向，不过还并没有付诸行动，而这个项目应该算是真正的第一个。
李超人为什么会投资这个项目呢，说起来就颇具戏剧色彩了。
首先必须特别提一句，也可以算是这个项目的秘闻吧，后世可能大多数人都知道这个项目是李超人做的，却可能不知道这个项目其实涉及香江另外一个名人，甚至可以说，这个项目其实是另外这个人在主持大局。而这个名人，就是未来的董特首。
这个项目为什么又会和董特首有关呢？这其实就和这个项目的性质特点有关。因为这个项目从诞生之日开始起，或者说政府刚产生做这个项目的想法，这个项目就只能由香江人来做的。
为什么这样说呢？大家完全可以想象啊，假如把这个项目交给一个大陆人来做的话，面对那些来头大得吓人的单位，任何人都寸步难行。
这和实力无关，甚至和个人的能力无关，只要是大陆人想运作这种项目，他根本就摆不平京城那块地面如此错综复杂的关系，光是拆迁一项，就能把他陷入到无休无止的泥潭当中。
这种情况民间知道，政府当然也知道，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政府想启动这个项目的时候，政府压根就没想过让大陆人来做这个项目的。
自己人做不了，怎么办？不是有句俗话说得好，“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嘛，因此政府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明确这个经必须请“外面的和尚”来念。
当然这个“外来的和尚”也不是可以随便乱请，类似于这样的项目，欧美日本的“和尚”肯定不合适，来自和尚真正原产地阿三的和尚自然更不合适。
适合干这个活的，甚至在当时环境下，唯一适合干着活的，那好像就只有来自香江的“和尚”。
而当年政府就把“找和尚”的任务，交给了后来的董特首。
是董特首在香江广撒英雄帖，这才把李超人招到京城做这个项目。
而李超人为什么会揽下这个项目呢？这就涉及一位女士了，或者说涉及到李超人的八卦，因为就在李超人那次去京城谈这个项目的时候，他碰到了他后来的所谓“红颜知己”周女士，这是一位一度差点成为李大李二公子“后妈”的人物。后来据说是因为李二的强烈反对，这位女士才未能如愿。
每当想起这则八卦李华勇就心生感慨，有时候必须承认女人的作用有时候还是挺大。而女人最大的作用是什么呢？李华勇认为就是影响到男人的理性。
比如在这则故事里，据相传，李超人在和周女士见面不到10分钟后，就拍板投资这个项目，而李超人那次的爽快让香江其他很多富豪感到惊讶。
要知道董特首当年邀请的可不止李超人一个人，在其他人都还在犹豫的时候，没人想到李超人居然那么快就把这事应承下来。
毕竟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甚至从这个项目的事前事后来看，做这个决定都不算一个理性的选择。
是什么能让李超人如此理性一人做出非理性选择呢？那答案当然就只有一个：女人。
“女人，女人啊......”
就在李华勇在那大发感慨的时候，他的“大哥大”突然响了。
“喂。”
“死阿勇，为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莲，莲花，什么事？”
第二九二章 意外之喜
“莲花你什么时候回香江呀？...什么，不回来了，发生了什么事？...哦，哦哦，是这样啊，还有这样的事？...呵呵好事好事，这当然是大好事，那你这次过去一路小心，照顾好自己...喂喂你说什么？...你问我在香江的情况？我这边的情况一切也还好吧...是，是是...好的好的，..那行，等你回来，好的好的，挂了.......”
见李华勇挂了电话后又在那傻笑，林凯好奇的问道：“发生了啥事把你乐成这样？对了我姐呢，不是说这两天就会回来吗，现在怎么又不回了？”
李华勇乐呵呵的说道：“不是你姐不回来了，而是你姐又准备出去了，去欧洲，她现在就和你大姐人在机场，她是在登机之前给我拨的电话呢。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哦。”
林蔚这次之所以没跟李华勇一起过香江来，主要是陪她姐忙第一批大理石出口的事。本来仅仅就这事的话，林蔚是不需要去欧洲的，这也是大家之前商量好，等把出口手续办好，那第一批大理石装了船，林蔚就会回香江陪李华勇。
林蔚这次再次去欧洲，依然是为了大理石的事，因为就在这节骨眼上，那种色彩斑斓的大理石又有新的订单了，或者说又出现新的潜在客户了，林蔚就是为这事再次去欧洲的。
“唉，我姐也真是的，一个新客户而已，有必要亲自跑一趟欧洲吗，我说姐夫，看来我姐对你的事挺上心的嘛，我看她以前帮我们自己家干活都没这么积极。”
李华勇笑道：“有必要！太有必要了，小凯你知道这次的订单是来自什么地方吗？”
“什么地方？”
“是来自中东，你姐这次去见的潜在客户，是来自中东的那些土豪，哈哈哈哈......”
说到这的时候，李华勇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这最新一张订单居然是来自中东，出自那些中东土豪们之手，仅仅因为“中东土豪”这四个字，那就值得李华勇大笑特笑一场了。
从事奢侈品行业的谁不知道啊，中东土豪那绝对是这个行业的真爱和最爱。虽然到了后世以后，常有人吹嘘咱们国家的奢侈品市场如何如何，咱们中国人如何受到欧美那些奢侈品商的重视。
老实说这种说法有很大吹嘘成分的，毕竟这个行业无论怎么重视中国人，那也不可能重视到对待中东土豪那个程度。因为这个行业的最佳潜在客户都是些什么人呢？那当然就是大家俗称“人傻钱多”的那种人。
而如果想单纯比较“人傻钱多”的话，那必须实话实说，咱们国家的土豪还是要比中东土豪差一个级别。
李华勇对于那种大理石的定位，他就是准备当做一种高档建材奢侈品来卖的，现在可以说，这种东西终于遇到了它的最佳客户----虽然现在这事还没有完全落实，充其量也只能说刚搭上了线。但仅凭这点，就足够让李华勇开心不已。
“啧啧，要说你大姐这人...厉害！小凯，来来来，你再来跟我说说你大姐一些事......”
不能怪李华勇这时突然想起林徽，毕竟这是很正常的事呀，因为这份订单的来由，几乎肯定是和这位长得祸国殃民的极品美女有关。
虽然在刚才在和林蔚通电话的时候，李华勇并没有详细问这份订单的来龙去脉，但他根本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份订单肯定又是自己那位大姨子拉来的。
要知道目前正在运往欧洲的这第一批大理石，这张订单就出自大都会建筑事务所oma的扎哈?哈迪德个人工作室。
扎哈?哈迪德那是什么人？这可是建筑界的女魔头，建筑时尚圈的最顶尖人物之一，同时她还是位***人，她算是目前***建筑界的领军人物了，说她是目前整个***建筑界的骄傲，一个标杆，一面旗帜都不为过。
在李华勇想来，林徽既然一开始就能搭上这层关系，那么现在有来自中东的订单，这简直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情。
“你是问我大姐是吧？对了我大姐现在就在大陆，你觉得我大姐怎么样啊？漂亮吧？”
李华勇大拇指一翘：“没说的，怎么形容呢，如果要给美女划分级别的话，那我把你大姐划分到倾国倾城祸国殃民那个级别。”
林凯似乎对李华勇这个形容还是比较满意，他略带得意的说道：
“我早就说我大姐很漂亮了...对了我大姐这次去大陆，我不是给你一个让你敲诈我二伯的机会吗？怎么样，你有没有敲诈成功？”
李华勇这时候和林凯提起林徽，说实话他现在哪有什么心情去敲诈林应虎啊。主要还是林徽那天的举动把李华勇给吓到了，这件事就像一根刺一样始终扎在李华勇心里。
因为李华勇对此百思不得其解，在排除是她和林蔚合伙起来考验自己的可能性之后，李华勇完全不理解林徽那天为什么会那样做。
假如是一个稍微自恋一点的人吧，也许会认为林徽可能也是喜欢上自己，然而李华勇不是，他是一个非常理性的标准技术理工男，以他这种人的思想和思维，那根本就完全无法想象这种可能性----这也是李华勇想和林凯聊他大姐的原因了，他试图从侧面对林徽有更多一点了解，以解释她那天为什么那样做的原因。
“哦你居然没有敲诈我二伯？那真是可惜了呀，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大姐就是我二伯最大的软肋吗，你如果利用我大姐来敲诈我二伯的话，那保证一敲一个准。”
听林凯这样说，李华勇有点哭笑不得，他心说自己这个便宜小舅子可真够奇葩的，见过像他这样说话的吗？然而李华勇对此不感兴趣，毕竟林应虎有多在乎他这位私生女，这在大陆的时候已经见识。
“就别先说你二伯了，小凯那你呢，你和你大姐的关系怎么样？”
“我吗，姐夫我实话告诉你，我其实...和我大姐不怎么熟，对她一直感觉有点陌生。”
“啊！？不是吧，不是说你大姐小的时候，也在香江生活过一段时间吗。”
“是呀，那又怎么样呢，大姐那时虽然住在我大伯家，然而那个时候我就很少和她接触，家里的活动基本看不到大姐露面，平时大人也交代少去和她一块玩，这样等大姐长大以后，除了和我大伯一家比较亲外，对其他任何人都不假颜色。”
“哦？”
听林凯这样说，李华勇对此也是表示理解。毕竟林徽的身份特殊，她只是林应虎的一位私生女，那么林家自己的活动，比如说祭祖什么的，这可能就不会让她参加。至于“大人交代少和她一起玩”，李华勇对此同样表示理解，
毕竟林应虎除了这位私生女外，另外还有其他几位子女呢，假如让林凯多和她玩的话，这让他如何与其他堂兄妹相处？
“该不是，该不是就因为这种童年阴影，才让她做出那天的举动吧？在林兰花同学的内心深处，她其实是有点羡慕甚至嫉妒林莲花同学的...对对对，她那天说什么来着？她说“她也任性一次”，她这个任性是什么？应该就是在那一瞬间，她没有压抑住对林莲花同学的嫉妒，这才有了当时的冲动之举。”
李华勇并非心理学家，他也不清楚自己这样的分析和推断到底对不对，只不过这已经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靠谱的理由了。
既然无法想得十分明白，李华勇就决定不再想了，反正这种事情再怎么分析也没用：
“好了，现在不提你大姐了，对了小凯，说到你大姐，你不是还对另外一个和你大家同一级别的美女念念不忘吗，要不咱们现在去见见这位美女的家长去？”
李华勇说的美女自然是雷雨彤，这个林凯当然清楚，而这位美女的家长自然就是雷建军，这个林凯同样清楚。
听李华勇提到雷建军，林凯莫名其妙脖子缩：
“见，见大陆的那位雷经理做什么？”
李华勇哈哈大笑：“走了走了，这可是我在香江为数不多的朋友，我都来这么长时间了，不去拜访拜访他怎么能行。”
这确实是李华勇唯一的理由，也是真实的理由，有了今天的事，再加上有了李超人的5000万，李华勇知道等后天一过，自己这趟香江之行就应该能圆满结束了，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作为少数在香江的熟人之一，李华勇于情于理也必须去拜访拜访雷建军。
第二九三章 两辈子的恶趣味
李华勇领着林凯去拜访雷建军，老雷对于李华勇的到来还是挺高兴，在中银大厦的项目经理办公室接待两人。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这位是...小林先生吧？我们这条件简陋，请别见怪啊。”
李华勇听了心里好笑，小林先生？这怎么听着像是叫一个鬼子名。
“雷经理虚伪了吧，你这办公室还简陋？你说现在国内哪个项目经理的办公室能有你这气派？”
李华勇这话当然没问题，海外项目的大临，通常都会弄得比国内项目的好点，而发达地区通常又会弄得比欠发达地区好点，这是关乎到一个单位甚至整个国家的形象问题。比如雷建军这间办公室，如果用后世眼光来看的话那当然不值一提，然而在如今这年代，这样的临时办公室已经算非常上档次的了。
“你小子，狗嘴从来吐不出象牙”雷建军笑骂一句，然后招呼两人坐下。
在接待两人的时候，老雷特意多看了林凯两眼。对于林凯的身份，雷建军还是知道的，毕竟林凯的父亲林应彪，现在就是“林氏集团”在大陆的最高负责人，而“林氏集团”和“华建九局”现在已经算是老关系了，起码到目前为止，在大陆和林氏集团打交道最多的单位就是华建九局。
雷建军注意林凯，那主要还是因为李华勇，在很早的时候，老雷就感觉到李华勇和林氏集团，或者说和林蔚的关系匪浅，现在见两人联袂而来，尤其观察两人的熟悉程度，他进一步坐实自己的猜测。
李华勇却没有想那么多，他这次来也没有其他目的，纯粹是抱着看望朋友的态度而来，因此他显得非常轻松，坐下之后就开启闲聊模式。
回顾大家以往在几个工地“并肩战斗”的峥嵘岁月，问及中银大厦目前的施工情况以及老雷在香江做工程有什么感受，最后说着说着，就聊到了李华勇这次来香江的目的。
“小李这次又准备在香江搞什么事呀？你可千万别说是专门来看我，这话说出来也没人信。”
所谓“他乡遇故人”嘛，李华勇和雷建军在香江碰面，那当然符合这句话的标准，因此李华勇也不隐瞒，他把最近几个月发生的事，包括这次来香江的目的简单扼要和雷建军说了一下。
听说李华勇最近几月搞出这么大动静，老雷睁大眼睛：
“你小子，你小子不够意思吧，最近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也不知道通知我们一声？”
这回轮到李华勇愣住了，他心说你还说我什么意思，我还想问你是什么意思呢。我李华勇以前虽然是跟你们混的，以后也准备在某些时候继续跟你们混，但我毕竟不是你们的员工，更不是你老雷的下属，我有必要事事都向你们请示汇报吗？
“不行不行，这事我必须马上跟老张说一声去，小李你什么时候回大陆？你回去的时候说一声，我让老张马上过来找你。”
老张？李华勇马上反应过来，雷建军口中的“老张”应该就是张永平，以前蛇口项目部的经营经理，现在华建九局的副总经济师。
“张总？您让张总找是我有什么事吗？”
“小李你不会那么不够意思吧，这么大一个项目，难道还不给我们华建九局留点活干。”
“这个....雷队我刚才不是跟您说了，这个项目是采用一种叫做bt模式的方法运作，是准备由......”
“知道知道，现在不就是确定基础设施建设准备让老陆的陆记营造来做吗，那你们那个陶瓷厂呢？厂房建设现在确定是谁来干吗？”
李华勇再次愣住了，他心说还真是嗬，bt模式的范围仅限于那个工业园的基础设施建设部分，而那个陶瓷厂的厂房建设却不在这个范围之内。由于最近这些天一直在考虑融资的事，根本就还没来得及考虑厂房建设的问题，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老雷的话还真没错，那个陶瓷厂的厂房建设现在还真没确定由谁来干。
想到这李华勇顿时对雷建军刮目相看了，要说像他这样的如果放在10年后倒是正常，那个时候的项目经理个个都对工程信息非常敏感，然而这个年代却不一样，这年代还有相当多的国企习惯国家指派任务呢，，只有少数地方锻炼出来的人，例如像鹏城，才具备这样的市场意识和市场思维。
“假如把那个陶瓷厂交给华建九局来建的话，好像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样的念头在李华勇脑海中一闪而过。
李华勇是真的觉得这个想法不错，虽然自己就是做工程的，以这种厂房的复杂程度，李华勇认为自己现在也有能力独立完成，然而不是有一句俗话说得好，所谓“良医不治己病”是也，在建筑行业里面，大家其实也有类似思维的，自己的工程那还是交给别人来做为好，自己只是监管，这样比自己做施工的效果可能还要好些。
就在这一瞬间，李华勇心中已然有了定计。当然喽，定计归定计，却不能那么痛快就应承下来。下一刻李华勇用手笑指林凯，把自己这个便宜小舅子拖出来当挡箭牌了，他对雷建军说道：
“我说雷队，您这事可是找错人了，你让张总来找我有什么用？那个陶瓷厂是林氏投资的，我身边这位那才是真正的业主呢，你要找也应该找他去。”
“嗯？”
听李华勇这样说，房间里的气氛有点尴尬了，毕竟李华勇的话在逻辑上是没问题的，那个陶瓷厂将由林氏投资，作为林氏少东家的林凯当然是真正的业主，然而漫说雷建军和林凯不熟了，就算关系非常熟，面对这样一个小年青，老雷也没法在这个时候真的去“找他”。
至于林凯就更不用说，漫说家里在大陆办厂的事他不想管也管不了，光想想面前这位那可是“大陆的雷经理”，是自己心中女神的父亲，这家伙马上就手足无措。
“不过雷队你别急，我倒是曾听老陆跟我透露过一点意思，说林氏有意对这个项目进行招标，我现在可是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你，你们到时候记得来投标哦。”
“哦？公开招标？好的好的，那我还是要马上通知老张，让他注意跟踪这个工程信息。”
李华勇听了心里直乐，什么“老陆透露”之类当然是假的，说这个项目准备进行公开招投标也是李华勇临时起意。
不过虽然是临时起意，李华勇却准备真的按这个方法来。没其他意思，这可能也算是李华勇的一种恶趣味吧。
他想想自己两世为人，两辈子都从事建筑行业，从前世到今生，自己做过的标书不计其数，参加过的投标同样数不胜数。
然而很可惜的是，自己参加的投标非常多，招标或者评标的经历却几乎没有。要知道投标其实是很苦逼的，在整个建筑产业链，参加投标的几乎都是孙子一般的存在。
“现在好了，难道有怎么样一次机会，那咱也尝尝当大爷的滋味吧，至于华建九局能不能中标也不用担心，反正咱是大爷嘛，所谓大爷就是有潜规则权力的人，到时候咱也弄一个什么“评标委员会”之类的，再随便来两招暗箱操作的散手，那还不是想让谁中标就谁中标，嘿嘿......”
就带着这样的恶趣味，李华勇继续在那聊天，也因为存在这样的恶趣味，这让接下来的李华勇心情愉快。
“对了雷队我忘了告诉你，这个工业园请的规划设计，那就是你们家彤彤她们学校，所以这次回去以后呀，我应该会到她们学校跑一趟去，协调协调设计和施工的事，同时也催催他们的进度。”
“哦？”
必须承认这时候的李华勇的确是有点得意忘形啊，他这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当他提到雷雨彤的时候，雷大经理一张本来就很黑的脸，现在已经变得更黑。
第二九四章 被套路了
和雷建军告辞后，李华勇心情愉快。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这趟香江之行，到目前为止总体来说还算顺利。和大老刘揭开了梁子，获得李超人5000万融资，另外建设陶瓷厂的施工单位，现在基本也有了着落。
现在就看最后一项，看看林应龙大包大揽下来的融资最后能有什么成果，就可以回到大陆大展拳脚了。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李华勇又哼着来自后世不知所谓的小调，心情愉快的漫步在香江街头，林凯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后面。
“姐，姐夫，等你这次回大陆以后，你真的要去申城？”
李华勇横了他一眼，对这个便宜小舅子的心思，他当然心知肚明，李华勇笑着调侃道：“怎么了，难道你还有意陪我跑一趟不成？你娱乐大亨的梦想也准备放弃了？”
“这个....嘿嘿。”
林凯尴尬一笑：“姐夫我跟你说实话吧，前几天我和老何商量，就是你认为人家是咸湿片导演的那位，我准备投资他的一部新戏，我倒是觉得，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这位雷经理的那个女儿，倒是蛮适合当这部新片女主角的。”
李华勇愕然，他目瞪口呆，接下来他又好气又好笑的瞪了林凯一眼：“滚一边去，这事你想都不用想。我说小凯，你年纪轻轻的就不成出息一点，还女主角呢，这样烂俗的套路你也好意思在我面前施展？”
“我这怎么是套路？我是真心觉得那个角色适合她.......”林凯梗着脖子和李华勇争辩：“再说了，就算我这是套路，骗不了姐夫你这样的老江湖，但万一人家小姑娘自己愿意，她就爱吃这一套呢？”
李华勇一时间说不出话了，因为他必须承认林凯说的在理，虽然这样的套路很烂俗，但偏偏愿意吃这一套的大有人在，大把女孩子为此前赴后继，这样的故事从古至今络绎不绝。
那雷雨彤会吃这一套吗？李华勇想想后摇摇头，他对林凯说道：“收起你的痴心妄想吧，我跟你说小凯，老雷的那个女儿，她绝对不会吃你这套。”
“你凭什么敢这么肯定？说得好像你很了解她似的。”
“废话我当然了解，小凯我实话跟你说吧，我劝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林凯似笑非笑看着李华勇：“啊！那姐夫您，到底对她有多了解？”
李华勇瞬间反应过来，心里再次觉得好笑。林凯这家伙特意把“姐夫”这两个字的音拖得很长，这分明是在给自己下套嘛。
“嘿嘿，行啊小凯，看来现在是真出息了嘛，套路还一个接一个。”
“嘿嘿，不敢不敢，说真的姐夫，你怎么觉得她肯定不吃这套？”
李华勇沉默了，要说他对雷雨彤有多了解吗？说非常了解那肯定吹牛，毕竟两人见面的次数都很少，特别是最近，都快有一年多时间没见过面。但要说完全不了解应该也不对，毕竟雷雨彤每个月的两封信至今雷打不动呢。
比如这次来香江之前在鹏城停留的时候，李华勇就又收到来自雷雨彤最近几个月累积起来的那么厚厚一大摞信件。
怎么形容呢？在李华勇看来，雷雨彤给自己的这些信那，那就跟自己前世入党那会，给组织写的“思想汇报”也差不了多少呀。
这其中唯一的区别是：自己当年的那些“思想汇报”，那基本都以假话空话套话居多，而雷雨彤的这些“思想汇报”呢，李华勇认为那应该还是以真话居多。
正是从这些信件中，李华勇认为这事没有可能。
“好了好了，我还是那句话，收起你那些不靠谱的痴心妄想，我说她不会吃你这套就肯定不会吃你这套。”
“我现在就想知道，姐夫你怎么知道她肯定不会吃我这套呢？”
见林凯到这个时候还在坚持给自己下套，李华勇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在他的内心，他当然不在乎林凯这样的套路，只是他觉得如果继续含含糊糊下去的话，那就有示弱的嫌疑，有损自己“姐夫”的光辉形象：
“小凯我跟你说，老雷的这个闺女，人家现在可是个学霸，立志当一名世界知名的建筑设计师，就这样的你还指望人家来跟你混？给你当那个一点不靠谱什么影片的什么女主角？不靠谱！不靠谱，你这家伙不靠谱，那个老何同样更不靠谱，一帮不靠谱之人凑在一块想做一件不靠谱的事，你说这事我怎么可能支持你去做？”
说到这李华勇连连摇头，必须承认这也是李华勇的真实想法了，他的确觉得这事一点都不靠谱。如果那个老何是自己有所印象的香江知名导演也就罢了，偏偏这家伙自己根本就没听说过，在自己的记忆中没有任何印象。
这样一位所谓“新浪潮”导演再加上林凯这个明显像凯子一样的小年青，那李华勇怎么可能眼看着他们胡来。
最后为了摆脱林凯的纠缠，李华勇这样对他说道：“好了好了，你现在别在我这面前胡搅蛮缠，也不要帮着你姐试探来试探去，你要是不服的话，我刚才不是说了，过段时间我可能就回去申城，有种的话你就跟我一起去，你亲自去请她试试，看看人家会不会答应你？”
“好呀好呀，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哟。”
见林凯一副欢天喜地模样，李华勇再次愕然，他突然感觉，自己怎么好像还真的中了这家伙的套路。
“好了姐夫，现在也没其他什么事了，反正只等后天去见过我爷爷后，你这次来香江的任务就算顺利完成，而我的任务现在就已经顺利完成，既然这样，要不咱们今天，在出去乐呵乐呵？”
李华勇很无语的看着自己的便宜小舅子，起脚虚踢一脚：
“滚。”
两天之后，这正好是李华勇本次来到香江的第10天，同时时间也来到了1986年11月，上午10点钟左右，林凯再次来到李华勇下榻的酒店：
“姐夫，走了。”
这是李华勇第二次来到位于浅水湾那栋林家的祖屋，也是他第二次见到林啸天。
第二九五章 最终考核
不一会，李华勇就和林凯来到位于浅水湾的林家祖屋，到达目的地后，李华勇发现今天这里还来了挺多人，比林蔚第一次带自己来这里的时候人多多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不仅林应龙夫妇今天在这里，连来到香江后一直不见人影的老陆今天也终于露面了。除此之外：
“王伯，您好。”
“钟叔，您好！”
“万大哥，您好你好.......”
这些是林凯前几天带自己拜访过的，李华勇一一和他们打招呼。另外还有几位之前不认识的，这些人似乎是老陆带来，因为李华勇进来以后，是老陆负责把李华勇介绍给这些人：
“陈生，这就是大陆的阿勇，这次在大陆的那个项目我就是和他合作，阿勇，这是陈生，说起来陈生也算是我们的同行，他自己开了一家建筑公司。”
“哦？陈生您好。陈生主要是做......”
“呵呵阿勇是吧？久闻大名久闻大名，我是自己弄了一家小公司，专做给排水和管道安装，小打小闹而已，希望有机会一起合作啊，你带大家一起发财.......”
“一定一定......”
“阿勇，这是周生，周生是.......”
“您好您好.......”
“这是吴生.......”
一番介绍下来后，李华勇心里大致有谱，这些人应该都是老陆带来的，因为在这其中，有好几个都算是建筑同行，他们有些人或者是自己开建筑公司，或者从事与建筑，建材有关的生意。看来林凯前几天的话没有错，老陆这些天，那的确是在为项目施工做前期准备。
和所有人打过招呼后，时间已经过去10多分钟，在这10多分钟之内，李华勇俨然成了这栋房子的主角，因为所有的招呼，所有的介绍，所有的交际应酬好像都在围绕他在进行，没有其他人什么事。
李华勇对此还是很有觉悟，他知道这和前几天的情况是一样的，林应龙在把他们林家的关系，或者说是人脉介绍给自己。而这些来客和林家关系的亲疏远近，通过打招呼时李华勇也有自己的判断：
在打招呼应酬交际时几乎每个人都在笑，那些笑得有点暧昧，笑得有点意味深长之人，他们应该和林家的关系更深，他们应该更清楚林蔚和自己的关系，以及林应龙今天这样做的用意。
而那些笑容中夹杂着一丝好奇之人，他们应该就更不熟悉内情，这些好奇大多都是对自己这个大陆人的身份感到好奇。
当然李华勇对这些是无所谓的，他理解林应龙的用意，然而对林家人脉之类的东西并不在意。毕竟李华勇从没想过自己要到香江来混，他坚信自己未来的发展，自己事业的根基，那应该还是在大陆。更何况李华勇一直都认为，“人脉”这种东西的确很重要，但却不是最重要，尤其是在生意场上，“人脉”这种东西往往是锦上添花时候多，而雪中送炭时候却很少。
因此在这这些人客套周旋的时候，李华勇全程比较淡定，基本保持着不卑不亢的礼貌客气态度，其实和认识这些人相比，李华勇更关心的是此行的目的----林凯不是说过了今天以后，融资就会有个说法吗？李华勇现在最想知道的那还就是只有这个。
李华勇在和众人周旋，林应龙也没闲着，他却一直在观察李华勇的表现。然而他对李华勇的表现满不满意却不得而知，因为林家几兄弟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笑起来特别让人觉得“人畜无害”，而在这种笑容背后却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能是对李华勇的表现还算满意吧，也可能是从李华勇的表情中知道他真正关心什么。等李华勇不知不觉来到他身边后，林应龙含笑低声对李华勇说道：
“好了阿勇，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现在到后面去看望一下莲花她爷爷。”说到这林应龙还把林凯招过来：“小凯，你陪你勇哥一块去。”
对了。李华勇这才想起，今天在外面还没见到林蔚她爷爷呢，不过李华勇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那融资的事.......”
“融资的事不用担心，现在其实已经搞定。”
林应龙依然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简明扼要对李华勇小声交底：“我这里已经给你准备了一点八个亿，再加上李生那五千万，想来这个项目一期资金应该是没问题了吧？你现在还是快去后面看望莲花她爷爷，他可能有话要问你。”
听林应龙这样说，李华勇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一个概算2.5亿的项目，现在启动资金就已经有了2.3亿，有这么多钱无疑是够的，甚至可以说，很少有项目能有如此充足的启动资金。
虽然李华勇很想打听一下这些资金的具体来源，然而他心里更清楚，不该自己打听的就别去打听，如果林应龙觉得有必要告诉自己的话，那他自然会告诉自己。自己目前最合适的做法，那还是按他的话照办。
“那行，小凯，来，带我进去.......”
融资这件最大的事得到落实让李华勇心情放松，他遵从林应龙的话，让林凯带自己去见他爷爷。虽然林应龙刚才说，“他可能有话要问你”，言下之意就是林啸天也要对自己进行一番考核，不过李华勇并没觉得有什么好怕的。
林啸天老爷子自己又不是没见过，李华勇觉得这就一普通老头，自己既没看出他有何特别之处，更没感受到他什么“强大气场”之类，李华勇完全不理解林家的那些晚辈，从林应龙到林应虎，从林蔚到林凯，好像个个都有点怕他的样子。
“这老头除了稍微严肃一点，话比别人少一点，也不像林家其他人那么爱笑一点，好像也没什么其他特别之处呀？真不知道他那些子孙为什么会那么怕他...嗯，老顽固！凡是让晚辈怕的长辈，这基本就是共同特征了。因此等会我和他说话的时候一定要谨记这点，别在什么地方犯了他的讳忌.......”
就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李华勇跟林凯来要后院，在内室里见他的爷爷林啸天。
见面之后李华勇却有点意外，因为里面并非只有林啸天一个人，还有另外一个老头。
“霍...霍生。”
霍老大很友好的冲李华勇笑笑：
“后生仔，来了？”
“是。”
李华勇嘴里答应的规规矩矩，心里却说看来今天的考验又不一般了，林家长辈居然把霍老大都搬出来了，那是什么样的考核就快点放马过来吧，估计今天这个，那应该是最终考核了吧。
第二九六章 怪胎
“后生仔，来，坐，我们两个老头子想和你说说话，小凯，你也坐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是，爷爷。”
遵照林啸天吩咐坐下后，李华勇很有进考场的觉悟，他规规矩矩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静待两个老家伙给自己出考题。
李华勇坐下后大概有那么将近2分钟，两个老家伙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一直盯着李华勇在看。两人唯一不同的是：霍老大在盯着李华勇看的时候，他全程保持笑容，而林啸天就笑容劝奉了，他用一种无喜无忧的表情盯着李华勇看。
李华勇稳稳当当坐在那里，既没有心里发毛，更不存在什么“如坐针毡”，有的只是心里吐槽：他心说你们两位老人家就不能来点新鲜点的，怎么还玩这么老的一套，当真以为自己年龄大了以后自己就修炼出“气场”了吗？拿捏这样的姿态吓唬谁呢？
只是可惜呀，哥们可是穿越人士，如果说穿越人士还有其他怕的东西，但最不怕的可能就是所谓的“气场”了。
因此很明显，这2分钟“气场比拼”，不能说李华勇占到什么便宜吧，但他至少不落下风。
而见到这样的比拼居然占不到便宜，霍老大眼中讶色一闪而过，他脸上的笑意更浓。林啸天可能也是发现这样无效，他终于放弃这种比拼了，开始开口说话。
“后生仔，你把这个项目的来龙去脉，简单跟我们说一下。”
“是。”
李华勇相信对于那个项目的大致情况，面前二位应该还是有所了解，因此他没有讲得很繁琐，只挑最重要的说。
他从发现那个大理石矿开始说起，从大理石矿控制权的争夺引发办一个陶瓷厂的想法，一个单独的陶瓷厂又是如何变成一个陶瓷工业园，自己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原因需要到香江来融资。大概花了5分钟左右时间，李华勇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必须指出的是，虽然李华勇已经说的够简明扼要的了，但他心里其实还是有点不耐烦，因为他相信自己刚才讲的最近这几个月发生的这些事情，哪怕身边的林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换成让他来说也能和自己毫无二至。
林凯都知道的事情，李华勇不相信面前二位会不知道，他完全看不出林啸天让自己复叙一遍的必要。
可明明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面前两个老家伙却听得津津有味，其中尤其是霍老大，他期间不断插嘴问话，尤其对于为什么需要融资的原因，他问得最多。
“我曾听阿泉跟我说，这个项目之所以要垫资做，最初的源头是你提出一种说法，叫做“花钱买不管”，是这样吧？”
“是的。”
李华勇表面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应了一声，心里却再次吐槽，心说我这个做法很新鲜是吧？你们听都没有听说说过，所以觉得有点好奇是吧？想来应该是这样子的，你们这些香江资本家怎么知道我这个大陆人在大陆创业的难处，假如我和你们是一样身份的话，那我还顾虑屁的原罪问题，谁特么愿意花那么多真金白银买什么“不管”。
李华勇在这边心里吐槽，两个老家伙却在那边对视一眼，霍老大呵呵笑道：
“呵呵，后生仔很不错，年纪轻轻就识大体，更重要是懂得进退，啸天啊，假如我们当年能像这样明事理的话，那也不会吃那么大一个亏，你说是不是？”
必须承认霍老大的这个表扬稍微有点出乎李华勇的预料，两位香江资本家还能明白大陆特有“花钱买不管”的道理？不过李华勇很快释然，面前两位虽然是资本家，不过却是“字码帮”的资本家，如果说香江还有谁对国内体制和国情最了解的话，那还非这帮人莫属了。
在这其中尤其是霍老大，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说，霍老大其实也算是“体制中人”，人家还是传说中的“副国级”，那么他这种人，理解起“花钱买不管”当然是没问题。
只是理解了这个问题，李华勇却对霍老大后一句话产生迷惑，这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面前二位年轻时候也碰到“花钱买不管”的问题吗？还因此而吃了大亏？这...只是什么情况？“花钱买不管”不是标准国内特色的问题吗，难道他们年轻时候也遇到过？可是那个年代.......
李华勇没来得及继续胡思乱想，因为这个时候，林啸天又开口了，听了霍老大的话之后，他一副深有感触的表情，他就用这种表情对李华勇说道：
“后生仔，你对不动产是怎么看？”
嗯？虽然感觉林啸天的思维有点跳跃，好像他们林家的人都有这毛病，但李华勇还是决定好好回答，毕竟在他看来这是对自己的考核吗，考试的时候还能不碰上一两次偏题怪题？
稍微理了理思路后，李华勇对林啸天苦笑；“您这个问题太大了，我答不上来，不动产不动产，既然不动的话，那就要看它是落在什么地方了。而不动产最大特点，或者说决定不动产好坏最重要的因素，其实就取决于它落在什么地方。”
听到李华勇这样回答，霍老大倒是没什么，他今天全程保持笑容，而林啸天这时候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他挥挥手笑着说道：
“那就缩小范围吧，先说香江，你觉得香江的不动产怎么样？”
李华勇想了想吐出两个字：“怪胎。”
“哦！？”
李华勇这个回答显然有点出乎林啸天和霍老大的预料，他们分别用诧异的眼光看了李华勇一眼，不过他们都没有对李华勇这种说法进行评价，只是霍老大问了一句：
“怪胎？你这个形容很有意思，为什么这样说呢？”
李华勇微笑道：“我之所以说香江的不动产是怪胎，那我们还是先来看看“怪胎”的几个特征吧，怪胎的第一特征，畸形，怪胎的第二特征，怪胎通常都活不长，怪胎的第三特征，即便想让这样的怪胎活下来，通常也是病态的存活，大家可以对照一下，目前香江的不动产，是不是具备这些特征呢？”
听了李华勇的话之后，两老头不说话了，林啸天微微点头，霍老大更是哈哈大笑：
“哈哈哈，后生仔说话很有意思，不过你这话没错，根据你的形容，那本埠的不动产还真是个怪胎。”
李华勇对这个表扬欣然接受，从后世的眼光来看，这年代房地产业的怪胎有两个，排名第一的是日本的地产业，自从去年的“广场协议”后，日本的房地产就走上了作死的道路，因为实在是太疯狂了，因此用不上几年，在九十年代初期就泡沫戳破，让小日本几十年恢复不了元气。
而仅次于日本的呢，那当然就是香江的房地产，香江的房地产论疯狂程度那还是要比日本差点，再加上其他一些因素，这才让其中的泡沫一直没有戳破，让它一直存活到后世。
当然这种存活是非常病态的，甚至可以说后世香江90%以上的问题，都是因为这种病态带来。
“那后生仔，大陆呢？你觉得大陆的不动产业怎么样？”
面对霍老大这个问题，李华勇倒没有任何犹豫；
“假如大陆地产业没有成为一个怪胎的话，或者说在成为怪胎之前，那是一个金矿。”
“哦？！金矿？哈哈哈，有意思，你这后生仔有意思。”
霍老大在那开怀大笑的时候，林啸天又问了李华勇一个问题：
“好了现在不分区域了，后生仔我再来问你，你认为单就不动产这个行业来说，哪个环节是最容易出问题的呢？”
这个问题当然难不倒李华勇，怎么说也是专业人士，李华勇学过的所有教材都告诉李华勇，在地产业“高投入，高杠杆，长周期”三大毛病中，最后一个才是核心。地产业几乎80%以上的问题，都是从“长周期”这个弊端衍生出来。
“长周期，长周期是不动产业的弊端之源。”
李华勇本来以为自己的回答很普通的，毕竟所有课本都是这样告诉李华勇的，这在后世基本也算个常识。
让李华勇感到奇怪的是两个老头子的反应，等自己说完这句话后，整个房间竟然诡异的陷入短暂沉默中。
李华勇观察林啸天，发现老头子一副若有所思模样，他再看向霍老大，发现这位同样陷入沉思，连笑容都在这个时候隐去。
这是什么情况？
那种诡异的气氛大概持续了一分钟，霍老大起身，他走到李华勇身边并且拍拍他的肩膀：
“后生仔不错，很不错，来，这个给你，今天我还有事，就不和你继续说了，改天再找你这个有意思的后生仔聊天，啸天，我先走了。”
“霍生慢走。”
霍老大就这样走了，直到他走了以后李华勇都没反应过来，这不仅是因为霍老大走得有点突兀，更重要是他刚塞给李华勇的东西让他没缓过神来。
因为那是一张支票，而李华勇刚才飞速的数过支票上面的零。
数钱这东西李华勇还是不会出错的，8000万！
霍老大刚才竟然给了一张8000万的支票。
李华勇有点懵了，这是怎么回事？
第二九七章 林家的秘密
霍老大走了，和李华勇说了几句话，随便问了两个问题，然后扔给李华勇一张8000万的支票，他老人家像世外高人一样飘然离去。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留下李华勇一脸懵逼站在那里。
或者套用另外一句网络语言，留在李华勇独自在风中凌乱。
李华勇在那一刻的确是够凌乱的，因为他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人在搞不清楚状况时候，通常最下意识的反应是什么呢？绝大多数人可能都是求助，于是在下一刻，李华勇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向了林啸天，求助的目光。
“这钱既然是霍生给你的，那你就收下吧。”
林啸天一边说这话的时候，一边也从座位上站起，表情倒是没有之前严肃了，他甚至带点开玩笑的口吻对李华勇补充一句：
“不过后生仔你记住，这钱只是借给你的，而不是送给你的，要还的哦，不仅要还，还要记得每月支付利息。”
李华勇心说您这不废话吗，我当然知道这钱要还。虽然都知道霍老大为人豪爽，但再豪爽也没有豪爽到把8000万白送人的地步。
这时候李华勇其实很想问一句，霍老大的这8000万利息应该怎么算，只可惜林啸天没有给他机会：
“好了，坐了半天我也有点累了，小凯，你在这里帮我招待你...勇哥。”
“爷爷我送您回房休息。”
林啸天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这事李华勇倒是早就知道。等林凯送他爷爷走后，这时候李华勇的脑子也清醒一点，他开始想这8000万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他想到一种可能，李华勇不禁哑然失笑，心说这倒也符合霍老大的一贯做派。
记得就在刚才的时候，林应龙就跟自己说，本次融资已经融到了一点八个亿，那么在那一点八亿中有霍老大的资金吗？李华勇估计没有，自己现在这手中的八千万那才应该是霍老大特意送过来的。
至于为什么是八千万？李华勇觉得这个数字也有讲究。
那个项目总共需要二点五个亿，李华勇认为这个数字霍老大应该知道，而林应龙他们现在已经融到一点八个亿，李华勇觉得这件事情霍老大想必同样知道。在李华勇想了霍老大现在唯一可能还不知道的事情，那应该就是李超人的那五千万了，综合以上几点，那就很容易理解霍老大为什么会送八千万过来。
“你们先筹，不够的我一个人来补齐。”
按霍老大的性格以及他的为人处世，这就是他出这八千万的言下之意了。在李华勇看来这就是最合理的解释，因为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其他任何解释。
至于为什么是八千万？因为八千万加一点八亿正好是二点六亿，比那个项目需要的二点五亿刚好多出一点点。霍老大为什么送八千万而不是七千万呢？
嗯，假如只送七千万的话，那这人就不是霍老大了，“字码帮”的帮主不是这样做事的。
这个问题很容易想通，不过李华勇另一个迷惑一时还有点难理解，那就是刚才在聊“不动产”话题的时候，当自己说到“长周期”弊端的时候，霍老大，包括旁边的林啸天，为什么他们俩的表情一度有点奇怪呢？
好在这个迷惑并没有持续多久，在当天下午2点多钟左右，等今天来到这里的客人全部散去，李华勇把霍老大送了8000万过来的事告诉林应龙，是林应龙亲口解开了这个迷惑。
“....哦？你当时是这样回答的吗？呵呵，那就难怪了，小李你可能不知道吧，你当时这样回答，可能正好触动两位老人家的一桩心事了。”
“哦？”
林应龙盯着李华勇，看了足足有将近一分钟时间，他忽然向林凯招呼一声：
“小凯，过来，我现在要把一件事告诉你勇哥，你也过来听一下，因为这是咱们林家的事，你这个爷爷的嫡孙也很有必要听一下。”
“哦！？”
听林应龙这样说后，跑过来的林凯和李华勇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到一丝兴奋和期待。
两人的反应当然也是正常的，见林应龙说得如此郑重其事，好像要告诉两人关于林家什么隐秘的事，而人性就是这样，对任何隐秘或者八卦总有一份期待，就拿林凯来说，哪怕是他林家自己的八卦，他现在都充满期待。
“在十多年前，我们林家在香江还是挺风光了，只可惜你大伯没出息呀，自从你爷爷因为身体原因让我来掌控整个林氏后，我们林家就每况愈下.......”
林应龙是用这句话作为开场白。李华勇和林凯都静静听着。而他说到这的时候李华勇就隐隐猜到，林应龙应该是想说林家曾经发生过什么变故了。
因为到目前为止的这些信息，李华勇早就从林蔚或者老陆口中听过，然而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林家从盛转衰，李华勇却一直不知情。
李华勇没有猜错，林应龙果然就是想说这件事情，这时候他把目光转向李华勇，而在刚才开场白的时候，他是以和林凯说话的口吻说的。
“小李你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我们林家从盛转衰每况愈下吗？让我十多年苦心经营，依然恢复不了他爷爷当年的声势.......”
李华勇没有开口，说实话他当然非常想知道这个原因，不过在这个时候，完全可以想象李华勇根本不知道怎么接口。
还好林应龙也并非是真的问李华勇，下一刻他自己说出答案：
“真要说起来的话，林家的衰弱，就是受一个开发计划的影响，或者说是被一个项目拖累。”
“一个项目？！”
听到这李华勇微微有点动容，要说林家的底蕴他也见识，虽然口口声声说是已经衰弱，然而衰弱后的林家依然可以跻身香江二流豪门，现在说是被一个项目拖累，而且还是10多年前的一个项目。
说实话这时候的李华勇还无法想象这是个什么样的项目。
“是啊，就是因为区区一个项目。”说到这的时候林应龙露出一丝缅怀神色，他像是回忆过去自言自语，又像是把林家曾经发生的变故告诉两位晚辈听：
“那一个项目，就让林家10多年没缓过劲来，并且那个项目还不仅只影响了林家，霍生的霍家也深受影响，你们应该知道霍生在10多年前，就已经算是跻身香江顶级豪门的，那时候他就已经和包家，郭家等并驾齐驱，可为什么这10多年下来，霍家的声势反而不如以前呢？甚至被新晋的李超人等人超过........”
当李华勇听到这，听说那个项目还和霍老大有关，李华勇倒是从记忆里授索出这样一个项目来了，如果真是传闻中的那个项目的话，那倒从逻辑上说得过去，不仅时间对得上，并且那个项目的确有资格拖垮一两家豪门。
李华勇试探的问了一句：
“您说的是，当年的荃湾开发计划.......”
听李华勇这样说，这回轮到林应龙诧异了，他反问一句：
“你怎么知道？”
第二九八章 两年目标
“荃湾开发计划”是香江六十年代末到七十年代初的一个大型土地开发计划。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这个项目在后世并不知名，甚至香江本地人都知之甚少，究其原因，是这根本就是一个失败的计划，或者说这是个并没有完成的项目。
李华勇之所以知道这事，那也得益于他前世看过一本香江人写的专业书籍。写书的那位老兄也算是香江财经界和地产界的业内资深人士了，他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担任过李四叔的行政秘书。
这位老兄写过两本书，一本叫“地产霸权”，由于这本书揭示了香江地产界的很多内幕和八卦，内容更吸引人，因此这本书名气更大，知道或者看过这本书的人可能也更多。
另外一本书叫“香江地产百年沉浮”，和前面那本书相比，这本书倒是更像一本专业著作，对香江开埠以来地产业的发展历史以及发展规律进行了总结归纳，分析了很多成功或者失败的例子。
而李华勇就是在这本书中，知道这个多年以前的“荃湾开发计划”。
当然由于年代太过久远，那本书对这个计划说得也不是很详细，很多地方语焉不详，李华勇对这个计划的具体内容知道得也不多。
比如在那本书中就没有提到林家，对这个计划的具体内容和具体规模也着墨不多，只提到这个计划是霍老大一手主持开发，最后因为种种原因失败。
不过虽然有很多地方没有说得很清，但是那本书对这个计划为什么失败的原因倒是剖析得很清楚；摆在明面上的原因，是这个计划的开发周期过长，因为开发周期过长，导致开发成本剧增，成本增加到连霍老大也无法承受的地步，最终导致整个开发计划失败。
而蕴藏在背后的原因；那是因为霍老大和当时的港英政府有矛盾，双方的“梁子”从五十年代“字码帮”帮助大陆时候就已经结下。
当时的港英政府并不愿意让霍老大来主持这个开发计划，因此给这个计划设置了很多障碍，尤其在法律法规和审批环节给霍老大下了很多绊子，导致这个计划根本无法顺利开展，在无可奈何之下，霍老大只能忍痛壮士断腕，被迫把手中的土地低价出售给他人，从而宣布整个计划失败。
以前李华勇对这个计划印象并不深，不过刚才听林应龙这样说，再联想到更之前霍老大和林啸天二人那有点奇怪的反应，这就让他一下就豁然开朗，解开了心中的很多谜团。
李华勇心中一直有个迷惑，应该说霍老大很早就声名鹊起，算是香江有数的富豪，可到了后来为什么却显得声势不振，似乎被其他顶级豪门拉开了差距呢？现在想来，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个项目了，因为只有这种级别的项目，才能让霍老大这个级别的人元气大伤。
要知道香江经济一个特点，在香江的几个所谓“支柱产业”中，地产业肯定是最特殊和地位最特别的一个，凡是想成为香江最顶尖富豪，那么无论他之前是干什么的，他最终都会涉足这个行业。
从宏观角度来说，这种经济当然带有一直病态，然而这却是香江经济的实情。
霍老大当然也涉足这个行业，甚至他在业内的地位还相当高，备受业内人士推崇，毕竟像“楼花”这个名词，那可就是霍老大首创。
因此想让他这种人吃瘪，想击倒他这种人，那也只能是房地产项目。
既然霍老大这种级别的人都会吃瘪，那么比他差一个档次的林家，在一个地产项目中大伤元气自然也就很正常。
“压力很大呀。”
“嗯？你说什么？”
李华勇说“压力很大”的时候，正好是林应龙问他“你怎么知道”的时候。对于自己如何知道“荃湾开发计划”，李华勇当然是没法跟林应龙解释，因此他这个时候只好用上“转移话题”这一招。
“我是说现在手中借了这么大一笔钱，我现在突然感到压力好大。”
“啊？！你真是这样想的？那好，你能这样想就好......”
李华勇心里暗笑，到现在这个时候，他当然清楚林应龙今天跟自己讲这件事的目的。自己这个未来老丈人今天之所以突然跟自己讲起他们林家的事，还是拖着林凯和自己一起听，这第一层意思呢，这里面当然有“不把你当外人”的意思。
而第二层意思，李华勇认为更重要的一层意思，林应龙其实是想对自己进行一番告诫，告诫自己要谨慎使用好那刚拆借到手的3个多亿资金。
毕竟从某种角度来说，自己即将回大陆运作的那个项目，和林应龙准备跟自己说的那个项目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啊。两个项目的规模可能不是一个级别，然而两个项目面临的最大风险其实都是一样。
这个最大风险自然就是：长周期。
应该说“长周期”不仅是地产业的一个弱点，甚至可以说是任何实体经济的一个软肋。到哦后世以后，咱们国家的实体经济为什么那么苦逼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这里。
就拿这个陶瓷厂项目来说，必须承认这的确是个好项目，尤其现在资金问题解决以后，可以说无论从项目基础，资金情况，市场前景，或者政府支持力度以及可以预见项目所在地环境，这些条件都已经具备，甚至很多条件都达到良好以上。
然而这些并不代表这个项目就没有风险。
而所有风险几乎都是来自于时间，来自于“长周期”。
建设这个项目需要花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等这个项目建成后，在刚开始生产产品的初期，在产品还没有打开销路之前，可以预见会有一段时间无法盈利。
那么这两段时间，就是这个项目的最大风险来源了。要知道现在手中这笔建设资金可是借来的，除了本金之外，每月还要支付利息，一旦这个时间过长，那么盈利的日子也必将延后，如果这段时间拖得太长，让利息吃掉大部分利润的话，这个项目最后甚至无法盈利，一个好项目最后也变成坏项目。
这里面的道理李华勇当然是看得到的，他也知道林应龙现在郑重其事拉住自己，其实也想在这方面给自己一些告诫。
所以他现在不给他机会，提前把“压力很大”的话说了出来。
林应龙看着李华勇有点无语，他感觉面前这个年青人真是有点不太懂事，也不怎么会说话，自己明明已经准备了很多话准备对他进行一番“循循教诲”，却硬生生被他逼了回来。
然而没有办法，既然都已经被李华勇转移话题了，那就只能按转移后的话题继续交流下去吧。
“那好，小李，你既然看问题看得很清楚，那么我来问你，这个陶瓷厂项目，你觉得需要花多长时间把它建好呢？”
面对林应龙这个问题，李华勇稍微沉吟一会，然后他信心十足的伸出两个手指：
“后期的事先不去管它，但一期建设的话，我觉得花2年时间就够，就算从今天开始算起，最多两年半时间，我希望这个陶瓷厂可以正常投产。”
“嘶......”
听李华勇这样说，林应龙明显有点出乎意料，他甚至倒吸一口凉气：“小李呀，你这个，你这个目标，会不会太乐观了一点？”
李华勇微微一笑，他当然知道按如今这年代的建设水平。这样的速度当然是快了一点。然而李华勇必须定下这样一个目标。
李华勇之所以定这个目标，除了现在资金充足，让李华勇有底气这样说之外，更重要是现在已经是1986年年底，而两年之后，那就已经到了1989年了。
作为一家以生产高档瓷砖为目标，准备走高档路线的陶瓷厂，如果到时为了能够出口的话，李华勇认为没有其他办法，那就必须在那个日子到来之前把这种产品生产出来。
第二九九章 能用钱解决的那都不叫事
1986年11月上旬，在香江待了将近半个月的李华勇终于回到内地。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这次和李华勇一起回来的是老陆和林凯，3人过关回到鹏城后，先来到蛇口和林应彪见面。
见到自己的儿子，林应彪装模作样把脸一沉：“阿凯，你这次又来大陆做什么？”
林凯却是一点都不悚他父亲，他嬉皮笑脸回应道；“阿爸，我现在已经想通，决定以后还是跟姐...勇哥混，我认为还是跟勇哥混以后更有出息些。”
李华勇听了心里暗笑，他知道林凯这次死皮赖脸跟过来，那绝不是什么“想通了跟自己混更有出息”，这一切还是钱闹的呀，这家伙在打自己手中那笔“巨款”的主意呢，指望从自己这里漏个几百万出来，给他拿去投资拍电影什么的。
如果说林凯真“想通”什么，他现在应该是想通如果想实现他“娱乐大亨”梦想的话，打自己主意才是最现实的，毕竟让他自己去跟他大伯或者跟他父亲开口的话，，就先不提会不会答应的问题，这个口他恐怕都开不了，这才是他这次跟过来的真正原因。
另外李华勇还知道，林凯这次跟过来，林应彪其实是知道的，在这之前林应龙就跟林应彪打过电话，而李华勇当时就在场，现在父子俩只是在那装模作样而已。
“既然想通了，那以后就跟着你勇哥好好干，别在三心二意了啊.......”
林应彪先把自己儿子教训一番，这才招呼李华勇和陆于泉坐下，大家开始聊正事。
同样是在回来之前，林应龙以香江林氏集团董事长的名义给南江省政府去函，以最正式的方式通知对方：林应彪将是林氏集团在大陆的最高代表，换句话说，正准备建的那个陶瓷厂，林应彪也将是代表林氏集团的第一负责人。
几个人在林应彪的办公室里先闲聊几句，聊了这次的融资情况，聊了蛇口这个工厂的情况，同时也聊到南江省那边目前的现状，林应彪对李华勇笑道：
“大哥既然来这么一出，那么我最近总要往南江跑一趟的，哪怕是礼节性拜访也必须跑一趟，我听你跟莲花她爸爸说，这个陶瓷厂准备两年建成，怎么样小李？这个话我能不能正式对南江省那边提出？”
李华勇点点头，应该说就凭这一句话，林蔚这个三叔至少不是那种不学无术之辈。他这个考虑是很有必要的，可以说运作任何项目，“计划”都是必不可少，而在所有计划中，“时间计划”是首先需要考虑的问题，也可以认为是所有计划中的重中之重。
这样的习惯思维，那也只有做惯实业的人才能养成。
李华勇知道林应彪这个时候提这个问题，他当然不是担心这个时间偏紧，到时候那个陶瓷厂建不成，事实上对于任何甲方来说，提出的时间计划总是要偏紧一点为好。林应彪真正担心的是这个时间计划不切实际，假如一个完全不切实际的时间计划对人家政府方面正式提出，那就可能闹笑话了。
果然还没等李华勇开口，林应彪又笑着对老陆说道：
“建陶瓷厂我们可是没有经验啊，既不熟悉它的工艺流程，也不清楚一个瓷窑到底要多长时间能建好，另外这个项目到目前为止可以说是一片空白，规划规划没有，设计设计没有，连三通一平征地拆迁这些工作都还没开始，当然对建筑施工我是外行，阿泉你来说说，你觉得这个两年目标能正式对南江省那边提出来吗？”
李华勇一听这话乐了，还真别说，至少在现阶段，眼下这个项目还真像传说中的“三无工程”。不过三无工程就三无工程，李华勇并不觉得这是多大问题。
而听到林应彪问自己后，老陆先看了李华勇一眼，两人相视一笑，老陆回答道：
“这个问题我和小李在路上时候就商量过，没问题，你到时候放心大胆提，两年时间把这个陶瓷厂建好，虽说时间紧是紧了点，但绝非不切实际。”
“哦？”
林应彪在说这声“哦”的时候，他又把目光投向李华勇。李华勇微笑说道：
“三叔我跟您说实话吧，我的心理预期是两年半时间把这个陶瓷厂建好，不过您和南江那边提的时候就必须咬定2年啊，因为只有这样大家才有压力嘛，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这个厂两年半建成。”
“哦？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
对于李华勇这话，林应彪还是一听就懂，所以他哈哈大笑。等林应彪笑过之后他饶有兴趣的盯着李华勇：
“大家平时不都说小李你做事一贯沉稳，老练得不像个年青人，这次怎么有这么足的信心？”
见林应彪用开玩笑的口吻和自己说话，李华勇也用开玩笑的口吻回应；
“不是有句俗话说得好，叫钱壮英雄胆吗，三叔我实话告诉您，这次我之所以敢吹这个牛，那当然是因为我现在腰包里有钱了。”
“哦？哈哈哈哈......”
林应彪再次发出一阵大笑，不过实话实说，李华勇确实说的是实情，他敢说2年建好那个厂，那还真就是这次带回那3个多亿给了他信心。
李华勇毕竟搞了两辈子工程，对这一类项目还是有一定经验。他虽然对陶瓷厂不是很懂，但他对基建却是懂，尤其是这一类的“三通一平”项目，最开始无非就是一个大型土石方工程。
而在所有类型的建筑工程中，大型土石方工程算是最简单粗暴的了。后世有一句装逼的话比较流行，叫做“凡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
在李华勇看来，大型土石方工程恰恰就可以归类为这种问题了。因为这一类工程工序简单，操作容易，工作面开阔，在安全方面有一定要求，然而在质量方面却几乎没多少要求。那么想加快这一类工程的进度就相对容易了，无非就是加人，加设备。
李华勇虽然不能像当年京城的“十三陵水库”那样，用几万人一个冬天挖出一个水库，然而他现在腰包里有钱，可以在目前这个工程车队的基础上增添设备呀。
一旦这个工作进展到一定程度后，由于这次建的是一个工业园，而这一类工程和“鹏城世贸”这种建筑不同的是，工业园的工作面开阔，很多工作可以交叉进行，也就说正式开始建厂房，并不需要等所有“三通一平”完成后才能进行。因此李华勇是真心觉得，2年时间建好那个陶瓷厂并不是什么不靠谱的事情。
这次从香江回来，虽然运作这样一个项目事情千头万绪，有非常多的工作要做，而李华勇准备做的第一件事，也就是他认为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重新整合那个工程车队，或者说重新构建一个，能在几个月时间之内完成几百万方土石方的工程车队。
包括挖掘机等工程机械肯定是要添置的，大量机械操作手肯定也是要从鹏城调到南江。而与此同时，这边的设备也不能撤得一干二净，毕竟这边还有业务呢，并且从长远角度来看，鹏城这里的市场多大多好呀，现在好不容易才经营出现在这个局面，李华勇当然舍不得放弃，傻子才舍得放弃。
就在林应彪的办公室里，李华勇，林应彪和陆于泉开始商量下一步工作的具体安排。由于林应彪必须过南江去一趟，大家商议让他先去一步，而李华勇和老陆暂时在鹏城停留几天，先把开往南江的人员和设备组织好再说。
大家商议了一个多小时，就在大家都认为已经商议妥当的时候，林应彪笑着问李华勇：
“还有什么事吗？”
李华勇拍拍脑袋：“我感觉似乎还遗漏了什么，可怎么一下子就想不起来呢。”
不过李华勇很快就想起来了，因为就在这个时候，有厂里的工作人员进来告诉林应彪，华建九局的高书记和张副总经济师联袂登门拜访。
李华勇一听是这两人又乐了，心说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