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命案
“啧!”
想着先前发生的一切,王雄便感到恼怒,顺手将旁边酒瓶一丢,“啪”的一声撞在墙上,留下一滩酒渍。
其余顾客纷纷一惊,抬头一看那正吆五喝六的壮汉,便感到心中一惊,连忙低下头来不敢插嘴,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这些混世魔王。
“雄哥。你怎么发这么大脾气啊?”
眼见王雄这般恼火,一个脸上涂满胭脂的老鸨调笑道。
王雄破口大骂:“还不是那王传志搞的鬼?本打算借着这次抗议大赚一笔的,结果全被这人给毁了。”
“王传志?莫不是那个家中出了一个知府的王传志?”那老鸨脸色一惊,低声问道。
“知府?这是咋回事?”王雄眨了眨双眼,一脸的迷惑:“而且那王传志不过是一个瘸子而已,有这么可怕吗?”
那老鸨这才回道:“你难道不知道吗?如今新近上任的松江府知府王牧,便是他的女儿。这件事儿,《华夏日报》、《长安日报》都有报道。”
“我没事关注这些干啥?”王雄骂骂咧咧着,还在喝着酒。
老鸨摇着头,提醒道:“这不是提醒你一下吗?毕竟你一喝酒就闹事,若是惹到了了不起的人,那可就没有你好果子吃了。”
“就凭他?”王雄嘴巴一张,脸上不屑的回道:“若是他当真敢这么做的话,信不信我直接说他仗势欺人?我就不信了,这家伙当真敢搞我?”
“好吧。反正我也是提醒到了。”
老鸨微微叹息,只好话头一转,又道:“只是你呢?接下来打算如何?毕竟那人交托给你的事情没有办妥,若是他怪罪你的话,只怕就难过了。”
“这个,我自然会跟他解释的。”
王雄身子一颤,脸上透着担忧,先前就连段峰、王传志都没吓住他,如今这神秘人却能让他变成这样子,当真让人好奇,那人究竟是谁,竟然有这种能量来。
…………
“父亲!”
踏入府中,杨子萧看着如今自己的父亲,脸上透着一点叹息。
自辞职之后,杨承龙似乎也变老了许多,没有了以前那般精力旺盛了。
“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做了吗?”杨承龙神色不动,只是看了杨子萧一眼,然后问道。
杨子萧回道:“已经做了。只是父亲,你为何要我做这种事情?”很显然之前接触张威,并且告诉张威解决之道,皆是由杨承龙指点的。
杨承龙瞪了杨子萧一眼,骂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质疑我的决定?别忘了,我可是你的父亲!”
“莫不是为了兄长?只是兄长他犯了这种事情,值得你为他做出这种事情吗?甚至还不惜违背朝纲?”杨子萧顿感恼火,张口呵斥道:“事到如今,就连自己的总理之位都丢了,这值得吗?”
杨承龙顿感恼火,张口骂道:“你闭嘴!”
“闭嘴?”
杨子萧却是摇着头,面有苦涩的说道:“父亲。我不知晓在这段时间内,你暗中坐了多少事情。但是你听我劝吧,莫要继续坚持下去了。要不然,只会害死自己。”
“那又如何?”
杨承龙却似被触怒了一样,蓦地吼道:“你可知晓。这些年来,我为了那萧凤幸幸苦苦做了多少事?第一条铁路,是我主持修建的!那马路,也是我一力推动的。便是她当初东征宋朝,也是我在后面一力维持的。但是她就因为一件小事,就要杀了我的儿子。你让我如何接受?”
“可是父亲。若非杨子山贪纳公款,如何会招来祸端?而且此时也被长安众人所知,你让主公如何能够徇私舞弊,放他一条生路?”杨子萧辩解道。
杨承龙却道:“那又如何?我为她幸幸苦苦做了这么多事情,就是想要保住我的儿子,这也有错吗?”
“可是父亲,那你也不必要这么做吧。”杨子萧顿感为难,却不愿意眼看着自己父亲变成这般模样来。
“那你又明白什么?”
杨承龙语带讥讽,直接骂道:“你只需要按照我吩咐做的就可以了。别的别插嘴。知道吗?”
杨子萧只感心中微愣,随后低下头来敬了一下,木然道:“我知道了父亲。”然后便就此告辞。
他虽是贵为议员,但他知晓自己对父亲来说,其价值并不比一个官家来的好,谁让他只是妾室所生,而不是杨子山那样,乃是正妻所生的呢?
等到杨子萧离开之后,自里屋之中走出一人来,却是那九渊毒龙。
那九渊毒龙看着杨承龙,目光复杂的说道:“没想到你竟然会找我们来?说罢,你又准备让我们做什么事情?”
当初时候,当他知晓眼前之人的身份之后,也是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是不是错认了人,毕竟这杨承龙贵为总理,按理说不应该和他们有所接触。
但真正看到对方之后,九渊毒龙方才知晓对方是真的需要自己,不过他本身也是胆大包天之人,所以也和对方达成了协议,两人就此缔结了盟约。
“很简单,杀了王传志!”杨承龙说道。
九渊毒龙顿感诧异:“就这个人?”之所以如此惊讶,则是因为此事太过简单,甚至根本不虚他们出手。
杨承龙回道:“没错。毕竟此人若是存在,那非得破坏我的计划。唯有让他去死,方能消除障碍。”
“当然可以。”九渊毒龙目光复杂看着杨承龙,即使是他素来以恶人自居,也觉得当面对眼前之人的时候,感到心惊肉跳。
杨承龙又是吩咐道:“当然,下手的时候给我做的干净点,莫要被人怀疑到了,明白吗?”
“这您放心。我自然会做好此时,纵然那警察前来调查,也只会当做意外。”九渊毒龙阖首回道,末了又感到不解:“只是我当日未曾救出你的儿子,你为何还愿意和我合作?”
“呵呵。不过是觉得你们还有点用处罢了,所以才留你们一命。”杨承龙淡漠一语,当即挑起九渊毒龙不快,只是碍于对方身份,九渊毒龙还是按耐心思,冷眼嘲讽道:“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你救命之恩了?”
杨承龙竟然点点头,然后说道:“没错。”旋即闭上眼睛,挥了挥手说道:“我累了,需要休息。你还是就此下去吧。记住了,莫要被别人发现了,明白吗?”
“哼!”
虽是不悦对方这般指使下人的作风,但九渊毒龙还是转身离开,宛如一阵清风一样,未曾留下半点痕迹来。
…………
当初明军广场之事,就像是一阵风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长安之内似乎又恢复了先前的麽样来。
而王传志,也恢复了往日的作息,偶尔会抽个空出来,去救济一些陷入饥荒之中的战友们,日子过的倒也平常。
只是今天,他刚自外面回来之后,便看到商铺之中满目狼藉,里面的各种瓷器,全都给丢到地上,碎的不成样子,就连自己的两个伙计包括那主簿,也是一身血污。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王传志被这一幕给吓住了,连忙上前将那主簿搀扶起来,询问道。
主簿回道:“唉。还不是被那王雄给弄的?”
“王雄?他怎么敢这么做?”
王传志双眉紧皱,他素来以和为贵,向来不与人争吵,没想到却因为明军广场一事儿,和那王雄接了梁子。
看着满地狼藉,王传志无奈一叹,对着那伙计和主簿说道:“还是先把这些东西打扫一下吧。”说话间,就要拿过扫帚准备打扫卫生。
正在此刻,那王雄大摇大摆走了上来,一跨步拦在王传志身前,骂道:“这不是王大善人吗?今儿个你这店是咋回事?莫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儿,遭天谴了?”
“王雄!”
王传志沉声喝道:“你这家伙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还不给我滚出去?”
“滚出去?你让我滚我就滚,那我多没面子啊。而且你莫不是忘了欠我的钱?”王雄一挺胸,直接顶在王传志的眼前:“今儿个你不将欠我的钱还给我,我就不走了。”
王传志顿感诧异,低声骂道:“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呦呵。不过才过了没一天时间,你莫非就忘了明军广场的事儿?那个时候,你可是金口玉言,承诺愿意补贴我们啊。怎么今儿个就忘了?”
王雄这一副无赖模样,更让王传志倍感恼火,张口骂道:“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样子,要让我送钱给你,没门!”
他虽是以慈悲为怀,但也并非愚拙之辈,自然不肯将自己的钱送给王雄这种混人了,见到对方想要继续纠缠,举起扫帚就朝着王雄打去:“就你这模样,还是趁早滚出去,莫要留在这里碍着我的眼。”
“你他妈的当我不敢打你?”
那王雄一时吃痛,不由得将手一推,王传志本就残疾,“哎呀”一声跌倒在地,直接倒在满地碎片之上。
这些碎片扎入王传志的身体内,让他感到痛苦无比,虽是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那些氤开的血液却带走了他最后的一点气力。
“这这,我不是故意的。”
王雄只感恐惧,当即夺路而逃。
只留下那主簿以及伙计一拥而上,想要救回王传志,只是自伤口流出来的鲜血,再也无法止住,将最后一点灵识也给吞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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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吃绝户
七月份的松江府,要比以前来的更为阴沉、爆裂。
自海洋袭来的台风,将整个松江府都给笼罩着在其磅礴的威力之下,浪潮直接卷起,轰的一声拍打在街道上,合抱粗的行道树也被连根拔起,而那窗户也被刮的哗哗作响,让人真切的感受到大自然的伟力。
受到这恶劣天气影响,那些渔船也全都停止了出海,系泊在港口之中,任由狂风吹拂。
“这鬼天气,什么时候才算结束啊。”
抹去脸上的雨水,王牧低声骂了一句,然后对着身前衙役吩咐道:“所有人,都给我上。务必要将这高炉给我稳住,不能就这么被吹坍塌了。”
“我等明白。”
那衙役齐声回道,然后一起拽动锁链,将原本摇摇欲坠的高炉拉住,防止这高炉坍塌。
这钢铁厂乃是王牧新近建造的厂子,乃是为了给造船厂提供钢铁用的,只可惜因为工期的原因,这钢铁厂才建造不到一半,那台风便倏然而至。
为了避免高炉被台风刮到,所以王牧便来到这里,亲自指挥手下的士兵,好让这高炉能够稳定下来,不至于被吹坍塌了。
众人齐齐用力,看起来好像将高炉稳定下来,接着只需将铁链和地上巨石连接起来,便可以保证安危了。
然而这时,那台风忽的变强,本来被拉住的高炉竟然又要倾倒下来,众位衙役力气本以用尽,如何能够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高炉朝着地上砸下来,然后四分五裂。
“糟糕!”
王牧瞧见这一幕,当即腾空一跃,素手一捞将那铁链拉住,真元纳入双足之中,身子蓦地一沉,竟然仅凭一人,便将那高炉重新拉住。
众位衙役看了这一幕,皆是赞叹:“不愧是王知府,这般武功当真了得。”
“莫要停下脚步,快些将铁链扣上。”
王牧双眉蹙紧,额头之上汗水淋漓,那高炉重达数十吨,以她的功力也只能支撑片刻时间。
那衙役也是连忙回道:“我等明白。”旋即走了上来,自那重达数千斤的石柱之上取下锁链,然后一起拽着,拉到了铁链边上,准备将其扣住。
正在此刻,王牧却觉得心脏猛的一条,感觉自己好似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手臂一软竟然将那铁链松了下来。
这一松可不得了,那高炉作势又要往下跌倒,慌的那衙役纷纷抢了上来,一起将锁链扣住,“砰”的一声那高炉浑身一震,将铁链拉的“铮铮”作响,绷得紧紧的。
“呼,终于是恢复了稳定。”
众人看着那高炉未曾倒下,这才稍感安慰,旋即方才注意到王牧,连忙追问道:“对了知府。您没事吧。”
先前那高炉重量极大,纵然王牧功力深厚,但若要将其稳定下来,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更何况当初王牧也险些支撑不住,若非他们即使将那铁链扣上,只怕就糟糕了。
“我没事。”
王牧摇摇头,却是摁在胸口位置,细细思索先前的状况。
那突然出现的心悸,令她倍感疑惑,不清楚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而且她对自己的身体相当了解,以前也没有受过什么伤势,不可能有这种状况的。
怀揣着疑惑,王牧重新回到府衙之内。
数日之后,曾经席卷整个松江府的台风,也终于宣告结束。
天空中悬着的一轮太阳,挥散着温和的阳光,照耀在每一个人的身上。这一次台风过境,虽说是损失惨重,但是城中百姓却并未丧气,依旧相信只要这样继续努力下去,定然会迎来美好的明天。
此刻,他们正顶着天上的骄阳忙碌着,将先前被台风所摧掉的东西恢复,便是那钢铁厂也是忙碌不休,许多工人聚集在这里,将这钢铁厂之中的各种垃圾清理干净,并且围绕着那高炉忙碌不休,好为其加了许多固定用的支架。
有了这些东西,他们自信当下一轮台风过来的时候,这高炉便不会被吹到。
而在这时,自长安前来的邮轮,也抵达了松江府。
“什么?你说我父亲,去世了?”
王牧蓦地一惊,自座椅之上直接跳了起来。
那信使苦笑道:“没错。就在三天之前,因为和王雄起了争执,结果被其推倒在地,被那瓷片给扎破了心脉,所以”
“三天之前?莫不是当日台风席卷松江府的时候?”
王牧心神一暗,想起先前发生的一切,那一日的状况,她还以为乃是自己功法出了问题,如今想来应该是父女连心,所以方才会有所预示。
信使又问:“所以张总理让我问你。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父亲死亡,乃是人伦大事,依着往日的规矩,王牧作为王传志的女儿,须得为其守孝三年,当然这只不过是宋朝规矩,华夏朝之内倒是没有这个说法。
不过考虑到舆情、孝心等因素,至少王牧也应该前往长安,为王传志送行。
这一点,毋庸置疑、
王牧肯定道:“这还用说,当然是回长安。”
若是其他的消息,她大可以推脱掉,但死者乃是自己的父亲,就算是为其举办葬礼,自己也应该回去。
那信使顿感讶异,张口问道:“回长安?现在吗?”
“台风已经过去了,城中也没有多少事情,基本上只是一些修复工作,我离开一段时间,也能维持下去。”王牧阖首回道:“我们还是快些走吧。要不然等父亲过了头七,那就一切都晚了。”王牧神情如水,透着一点哀伤,脑中不免忆起父亲的身影。
那并不算魁梧的身子,却愿意为她撑起一片天空,并且一直保护她成长到今日程度,为此甚至到老都没有续弦。
“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功成名就之后,就这么走了?”
双拳捏紧,王牧感觉自己双目变得朦胧,数滴泪花溅落地上,直到现在她方才知晓,自己并非自己所想的那么强大,若是自己的亲人去世了,也一样会哭泣、会悲伤,并且为此感到难受。
这钻入心扉的悲痛,正在折磨着她,并且痛斥着她,为何自己以前未曾抽出时间,好好的陪伴一下自己的父亲?
汽笛鸣响、脚下的邮船开始缓缓的加速。
通过窗户,可以看到岸边上沿着宽阔的沥青马路,一排排整齐划一的楼房正在被兴建出来,彰显出此地繁盛的经济,马路之上也有游人正在玩耍,他们会对着江上航行的船舶指指点点,一副惊讶的模样来。
但是王牧却并无心情赏玩这些自己亲手缔造的一切,依旧陷入父亲逝去的悲痛之中,双手攥紧以前父亲送来的书信,整个人陷入茫然之中,久久不曾回转过来。
场景转换,等到走下火车,王牧这才知晓自己已经回到了长安。
先是坐船抵达襄阳,然后自襄阳转火车到长安,连续三天的旅途,一时都没有停歇,这才来到了这个自己曾经生长的地方。
和十年之前并无差别,王牧循着记忆的路线,很快的便来到了自己的家门口之处,虽是为那小院变成临街三层商铺而惊讶,但却也习以为常,毕竟这些事儿,父亲都在书信之中和她说了。
“王小娘子。”
眼见王牧走入其中,那主簿连忙低下头来,致歉道:‘实在是对不住了,没有依着你的要求,照看好老爷。”
“阿来,你无需自责。父亲去世,兴许也是命数使然,你无需挂怀。”
王牧面沉如水,跨过了门槛,接过递来的白色头巾以及麻衣,然后褪去了身上常服,将这麻衣换了上来,头巾也是绑在额头之上,整个人就似那木偶一样,麻木的走入灵堂之中。
看到灵堂之中摆放的棺枢,王牧恭恭敬敬的磕上九个响头,整个过程一语不发,旁边之人也似是感受到了压抑,一个个莫不是沉默不语,整个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等到完成整个仪式之后,王牧方才站起身来,然后站在一边,准备迎接那些至爱的客人。
而自那门外,此刻也走来了许多人,这些都是王传志以前救济的人,他们因为听到王传志身亡的消息,所以连夜赶来致哀,只因为先前王牧未曾回来,所以方才等到现在。
如今王牧已经现身,他们也是赶了回来,一边向王传志致谢,一边向王牧表示哀悼,其中也有劝慰王牧的人,不过都被王牧宛然谢绝了。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只是没过一会儿的功夫,自门外走进来了一群人来。
这些人衣衫不整,而且脸上也并无任何哀伤之色,反而透着一脸得色,让人看着就感到厌烦。那主簿见到这群人走了进来,也是感到懊恼,当即走了上来,想要阻止对方,但却被几个人拉住了身子,让这些人闯入了灵堂之中。
“我说侄女,真亏的你惦念亲情,大老远的回来祭奠大哥。”那人低下头来,一脸雀跃的看着王牧,口中说道:“只是你这家,貌似只有你一个人了。不如让我来帮衬帮衬?”
王牧双眉攥紧,双目微歇撇了此人一眼,低声问道:“你是谁?”
“嘿。大哥莫不是忘了告诉你了?我叫王传兴,乃是他的弟弟。就因为听闻大哥亡故,所以特意自四川赶来。”
王传兴笑呵呵的回道:“怎么了侄女。莫不是你不高兴?不过没关系。我既然来了,那自然会好好照顾好你的。”眼见王牧只身一人,又是说道:“而且我那哥哥也忒不像样了,竟然也不帮你许配人?这算什么样子?不过你放心,我自然会帮你安排好这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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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为何要辞职?
“吃绝户!”
瞧见这一幕,众人心中皆是一惊。
所谓的吃绝户,指的是存在于农村之中的一种普遍存在的习惯。
一般来说,都是针对家中男丁意外死亡的孤儿寡母。
村中之人会借着帮孤儿寡母办丧事的由头,一起聚集到其家中大吃大喝,将其家中的积蓄全部掏空,包括那田产、房子也会被全数变卖,等到丧事办完之后,这家基本上也是被吃的家徒四壁,啥都没有了。若是有更狠的,甚至还会将那寡妇也给卖给流浪汉,至于那尚且年幼的稚子,也会被当做奴隶任意使唤,可以说是相当残忍的一种手段。
如今王传兴带着族人跑到这里来,显然便是为了这个目的。
“帮我安排?就凭你吗?”王牧面露不悦,斥责道。
王传兴顿感诧异,脸色旋即沉了下来,说道:“侄女。你这是啥意思?莫非不满意叔叔的安排?”叹了一声气之后,他又说道:“当然啦。我也晓得你许久未曾和我,肯定是生分了。但是不急,等过一段时间之后,你就知晓叔叔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若是为了我好,你现在带着你那些族人,全都给我滚出去,才是对我好。”王牧张口骂道。
王传兴脸色一冷,低声说道:“这么说侄女是想要赶我们了?”
“便是如此,你有如何?”王牧侧过脸,对这些人着实没有兴致。
王传兴顿感恼火,直接递出手来朝着王牧抓来,诉道:“那就别怪叔叔狠心了。今日里,不管你接受还是不接受,都得跟我走。”正当他的手落在王牧肩上时候,却将王牧肩头一动,王传志只觉得手腕如遭雷击,“哎呀”一声叫了起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却感觉整个身子飘乎乎的,却是“砰”的一声,被直接丢出三丈之外。
勉强站直身子,王传兴一脸惊恐瞧着王牧:“你,你怎么会武功?”在还没来之前,他还以为王牧不过一介寻常女子罢了。跟着他一起赶来的王氏族人,也是面有惊惧看着王牧,眼中透着惊恐。
若是寻常之人,他们自然可以靠着人多势众,将对方给拿下。
但王牧却是武者,看起实力只怕也不弱,他们若要继续坚持下去,不异于以卵击石、自取其辱。
王牧冷哼道:“既然知晓,那还不快滚?”
王传兴眼角抖动,好容易方才爬了起来,一人靠近问道:“族长,接下来咱们怎么办?”他当即挥手说道:“咱们走。”随后便带着一行人,如潮水一样撤了下去。
眼见这些人离去之后,王牧方才缓了一口气,被这些人这么一搅弄,接下来祭礼也无法在继续下去了,只好对着来者众人致歉,将他们送了回去,等到一切都完成之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王牧脸上露出倦意,并非是因为事情繁琐,她自担任松江府知府以来,每日处理的事情比这个还要多,只是因为父亲去世、心情郁结,所以才会表现出这般倦怠。
一转眼,王牧瞧着那主簿站在远处来回走动,脸上一脸踟躇,便道:“阿来啊!你若是有什么事儿,便进来说吧,没必要站在门口。”
“唉。”
阿来叹声气,旋即鼓起勇气,踏入房中走到王牧身前,诉道:“王小娘子,实在是对不住,让那些家伙闯了进来,坏了老板的祭礼。”
“没事。只是你可知晓,那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何会突然出现?”
王牧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只是双眉紧蹙,思索着那王传兴为何会在这个时候现身:“而且那个什么王传兴,竟然说是我的叔叔。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自出生以来,便和父亲一直颠沛流离,一直到六岁那年,方才因为父亲入伍而安定下来,等到父亲因伤退伍之后,她也已经九岁了。
而在这段时间之内,王牧一直都没有听过这几父亲,有什么亲戚来者,而在定居长安之后,父亲也没有和她谈及曾经的过往,这才让王牧感到疑惑。
阿来话语微顿,然后说道:“这个。我跟随老板多年,也未曾听闻此事。只是隐隐听老板说了,他对不起你的娘亲。”
“对不起娘亲?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牧脸上泛起疑惑,根据她父亲所说,她的娘亲在生下自己之后,就因为瘟疫而去世,也亏的王传志百般周折,方才将其拉扯大。
这种事情,在这个乱世之中,实在是太过稀松平常了,经常会有人遭遇类似的事情。
但是在这之前,她就不慎明了,纵然以前追问父亲,父亲也没怎么回答。
“也许那王传兴知道吧。毕竟他说了,他乃是你的叔叔。”阿来回道。
王牧顿时皱眉,口中念叨:“王传兴吗?”只是一想到那王传兴可恶模样,她便感到恶心:“难不成,我当真要和那家伙见上一面?”若非为了解其父亲过去的重重,她并不愿意去做这种事情来。
“也许吧。只是王小娘子,你可要小心一点啊,毕竟那家伙来者不善,只怕是有人刻意针对你的。”阿来警告道。
王牧身世不过寻常,不过她曾为萧凤秘书,如今更是松江府知府,乃是权倾一方的人物,其晋升速度可谓惊人,自然也会召来他人的嫉妒,若是有人刻意煽动此人的话,便能够解释这件事情了。
王牧回道:“无妨。这一点我自会注意的。”心中却是惴惴不安,开始泛起各种心思来:“只是那王传兴,究竟是谁在后面策划?或许我应该了解一下,要不然就这么被动应对,并非好事。”
饱受萧凤熏陶,王牧自然也知晓凡事不能立于被动局面,尤其是这种不清楚对方虚实的情况下,更忌惮贸然行动,所以她先前只是小露一手,将那些家伙给震慑住,就让他们离开了。
要不然依着她往常的性格,非得利用自己的关系,将这些家伙全都送入监狱之中,这样才算是解气。
怀揣着复杂的心思,王牧将父亲下葬之后,便来到了总理府之前。
“你打算辞职?”
张威面有诧异盯着这位自己的后辈。
毕竟他们晋升路线类似,都是先从萧凤秘书干起来,等到积累了一定的经验和人脉之后,便被萧凤委派到地方接受历练。当初张威也正是凭借着将均州发展起来的功绩,方才能够畅通无阻,一路成为了总理。
如今那松江府在王牧的治理下蒸蒸日上,保不准什么时候,自己屁股下面的位置,便会交给王牧了。
王牧阖首回道:“没错。毕竟我父亲业已去世,依着往日规矩,不是应该守孝三年吗?所以我打算卸任,好为父亲守孝。”
“但是那松江府呢?若是你走了的话,又该谁来治理?”张威问道。
王牧回道:“松江府的一切都已经走上正轨,纵然没有我,应该也能安然发展下去。至于接下来的知府,还请您帮我多多审核一下。可以吗?”
“放心吧。这松江府乃是主公亲自交托,我自然会仔细审查的。”张威回道。
依着先前萧凤制定的“陆守海攻”的战略,松江府乃是未来击败元朝的关键,一如当初钧州发展一样,自然不能够被打断发展,所以他对接下来的人选,自然也要进行一番审核,确保其能够保证松江府的发展,而不是胡作非为,坏了整个计划。
“有前辈帮衬,那我就安心了。”王牧敬道,旋即起了一点疑惑:“对了。关于此事,主公知道吗?”
张威摇摇头,回道:“你也知晓,主公现在正忙着抵抗元军进犯,并没有时间照看这里。所以我也就没有告诉主公,以免她分心。”
“那便好。”
王牧感谢道,她素来知晓萧凤的性情,自然不愿意自己的事情麻烦到萧凤:“若是什么事情都需要主公帮衬,这也忒不像话了。”
也许对王牧来说,王传志死亡乃是大事,但对于萧凤来说,这也不过只是简短的五个字,听了之后便会忘记。
这便是上位者的思想,一切都以是否影响政策运行、势力变化来衡量,对于小人物的关怀,永远只会流于表面,并不会有多么深入,即使是有安慰的举动,也不过是一种习惯而已。
王牧的辞职,虽是让长安众位官员为之惊讶,但是一想到空出来的松江府的位子,便让那些官员露出贪婪的本质,开始四处走动。
要知道这可是松江府知府,只是在短短的五年时间,便从从九品的知县提升到从四品的知府,就足以代表其重视的程度。
若是能够成为此地知府的话,且不说那些利益之类的东西,单单是能够进入萧凤眼中,就足以让人们为之疯狂,并且为此展开各种斗争,好能够争夺这个官位。
而对于王牧来说,这一切都已经是过去了。
她如今只是以一个女儿的身份,侍奉在父亲的灵位之前,而对于长安之中的一切风波,她也是保持中立的态度,绝不牵扯到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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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九章猜测的“真相”
虽是如此,但王牧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处理。
“你是说,那王雄死了?”
抬眼看着安冉,王牧顿时皱眉。
作为杀害父亲的元凶,那王雄自然没有逃过警察的搜捕,毕竟被害者乃是当朝四品官的父亲,任谁都清楚事情的严重性,自然是立刻就派出人马抓捕此人。
面临全程搜捕,王雄自然也无处可逃,被安冉他们抓了起来。
安冉惭愧道:“没错。就在我们将他抓起来关进监狱之后,他就选择了自杀。”
“自杀?呵呵!你觉得那王雄,是会畏罪自杀的人吗?”王牧问道,再来法院之前,她便已经调查清楚了,就凭王雄这好色贪杯的性子,如何会放弃花花世界,就此选择自杀?
安冉摇着头回道:“的确不像。而且就凭他所犯下的罪名,也不至于被判处死刑。”注意到王牧双眉微蹙,连忙回道:“当然,他下半辈子只怕就要在牢房里面呆一辈子了。”
那王雄乃是王牧的杀父仇人,他却是有些害怕惹来王牧排斥。
王牧叹道:“那可否带我去看一下那人的尸体?”
“尸体?你不怕吗?”安冉有些讶异的看了一下王牧。
王牧回道:“跟随主公身边的时候,也没少看过。”
“好吧。那就随我一起去看一下吧。”安冉回道,随后带着王牧朝着停尸间走去。
这停尸间位于牢房深处,周围皆是厚实的花岗岩,仅仅自天花板之上有阳光射入其中,带来了一点光明,两侧的房间内放着一排排的尸体,就等着被处理。
置身此地,王牧也稍微感到有些害怕,心中开始有些后悔当初为何要跑来这里。
不过一想到父亲的仇,她当即打起精神来,很快的就来到了那停放着王雄尸体的地方。
王牧双目一凝,旋即扭过头来:“这厮是怎么死的?”
“果然。终究还只是女孩子,还是无法接受。”安冉看在眼中,不由得笑了起来,然后道:“是跳入水中,溺水而死的。”
“溺水而死?”
王牧顿感困惑,有些不解的看着安冉,相较于这些尸体,她感觉安冉看起来更好一点,至少不似那些尸体一样,没有任何生气。
安冉点点头,他先是在手上套了一个鹿皮手套,然后将王雄的嘴巴捏开,指着口腔说道:“你看到他口中这些硅藻了吗?这些就是在他溺水而死的时候,被吸入口腔之中的。而且其面部浮肿,口唇也是呈现出青紫色。这是典型的溺水身亡的特征。”
“原来是这样。”
王牧还是维持着平视的样子,并没有低下头来。
只因为那王雄在经过长时间水泡之后,其脸色都被泡的发白,再加上被放在停尸间这么长时间,身上也开始长了许多尸斑,自然让她难以接受。
安冉取过一把手术刀,不紧不慢的开始解刨王雄的尸体,又道:“而且其肺部的这些液体,也的确证明他的确是死于溺水。”
“这么说来,他的确是畏罪自杀?”
王牧有些失望,杀父仇人就这么死了,让她感到失落。
安冉却是摇摇头,继续说道:“根据当初见证人所说,的确如此。但当初王雄溺水身亡的那条小河只有膝盖深,若要淹死这么一个大汉来说,实在是太困难了。”
关押犯人的监狱向来严苛,而且为了避免这些犯人自杀,也杜绝了许多自杀的方式,便是那流经牢房的小河,也只有腰间这么深,若要淹死人实在是太过困难了。
王牧顿感好奇,连忙追问道:“这么说来,莫非是有人刻意伪造,为的就是杀人灭口?”
“或许如此。”
安冉手中的手术刀继续游走,等到来到了那小腿之后,他又是面露诧异。
王牧连忙问道:“怎么了?”
“果然,这家伙的确是被人给暗算了。”安冉叹声气,然后按了一下王雄的双腿,诉道:“你看到了吗?这家伙的肌肉,完全呈现出僵硬的样子,并没有软化。但若是寻常尸体的话,经过这么些时间之后,肌肉早就应该已经松弛,不可能维持这样子。”
王牧依着安冉的话伸出手来,在王雄的大腿之处捏了一下,下手之处硬邦邦的就和石头一样。
“确实。依着这样子,他在跌入小河之后,因为四肢无法动弹,所以才未曾挣扎开来,结果被呛死了吗?”王牧问道。
在得到了这一系列的证据之后,她也开始将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那王雄之所以杀害自己的父亲,应该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但是那人却不希望自己暴露出来,所以在王雄被逮捕之后,便暗中下手将此人除去,要不然就无法解释,为何那人要费尽心思伪造出王雄自杀的现场?
安冉回道:“依着现在的调查来说,的确如此。”
“只是那人却没想到,还是有你这么一位存在,找出了他遗落下来的蛛丝马迹”王牧笑道。
若非安冉帮助,她只怕还当真以为王雄畏罪自杀,然后自己也会被蒙在鼓中,并且什么也不知晓。
安冉笑道:“那是自然。对我来说,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他做了事情,都必然会遗落下痕迹来。而我所做的,便是依着这些痕迹,找出相应的真相。”自他踏入法院以来,便发誓要维持法律威严,并且为平民发声、伸张正义,这一切他未曾忘却,并且知道现在也始终铭记于心。
王牧回道:“那你可知做出这种行径的,究竟是谁?”
“依我看,此人或许乃是十二凶星之中的无形蛇了。此人最擅长以毒药暗杀对手。”安冉叹声气,然后将王雄翻了过来,指着其脑部之上的一个血疙瘩,然后诉道:“而这处伤口,应该便是被他打出来的,其独门配置的毒药,也是由此处进入王雄身体,令其发疯发狂,最终跌入河中溺水而亡。”
王牧凝目一看,顿时一惊:“好小的伤口?那人是怎么做到的?”
“应当是以水化冰,然后将冰锥射出。其毒药也藏在冰锥之内。等到冰锥因为气温融化之后,毒药也会由此进入其脑部,摧毁其神志、麻痹其肌肉,最终导致其死亡的。”安冉慢慢的解释道。
自从当初十二凶星劫法场之后,他便开始钻研这十二凶星的资料,对其成员自然是了若指掌。
王牧也是一惊:“竟然是十二凶星?只是我父亲向来与人为善,断然不可能招惹他们吧。”
那十二凶星她也知晓,其中武功高强者如裂云虎、九渊毒龙自然是厉害无比,但其余的就稀疏多了,至少王牧自信若是那裂云虎、九渊毒龙未出手,她便可以将其余之人也一并拿下。
“也许并非是为了你的父亲,而是为了你!”安冉长叹一声,然后盯着王牧。
王牧顿感紧张,低声念叨:“为了我?既然如此,那他们也该朝着我而来,而不是选择我的父亲才对啊。”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为了你的位置。”
安冉仔细解释道:“且不说你本身武功不凡,纵然无法和他们对抗,若要逃脱的话却是不在话下。更何况身边还有军队照料,他们岂敢贸然行动,反而召来祸端?依我看,他们之所以这般行动,便是为了能够将你弄下来,好让出松江府知府位子。让他人能够上位!毕竟你父亲一旦去世,那你为了守孝,定然要被迫辞职。于是他们便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将松江府知府掌握在手中了。”
“什么?”
王牧蓦地一惊,低声问道:“你的意思是,筹划杀我父亲的,乃是朝廷中人?”
仔细想想自己以前的作为,她也是感到困惑,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人了。
“唉。这事儿,你如何想也不可能知晓那人是谁。而且就算你当真找到了证据,又如何能够指摘对方?反而可能惹来对方反驳。”安冉苦笑道。
王牧也感恼火,辩解道:“只是我一直以来都循规蹈矩,按理说应该没有得罪人啊。”
“得罪人这事儿,也并非言谈之上的。有的时候,你所掌握的资源,甚至是你所握有的一些东西,都会成为别人敌视的理由。在朝廷之中,这很正常。”安冉面有戚戚的回道。
王牧也是沉默下来,心中想着:“唉。看样子,若要抓到那真凶,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若是这样,那我应该如何处理?毕竟这件事也不可能拜托主公了,只有我自己才能处理。”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推理,再没有明确的目标,以及真实的证据的情况下,萧凤是断然不可能接受王牧的建议,去调查自己的部下,因为这和萧凤所信奉的“疑罪从无”得原则相违背,虽然她以前的确也因为类似的事情而遭殃,但终究不会因此而有所改变。
安冉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是继续守孝,等到那人开始行动吧。我就不信了,那人既然策划了这些事情,就当真什么目标都没有。我相信总有一天,那家伙会露出马脚的。”王牧虽是感到恼火,但如今也只能接受了,心中也是感慨万分。
纵然萧凤如何惩治贪官、澄清吏治,但历代朝廷该有的东西,华夏朝一样不缺。
只会变了一个形式,但是其根本的内核,还是那么一回事,并没有任何稀奇的。
因为这便是人心,这便是历史,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阻止的。
没办法,人类的本质,便是复读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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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帝党非帝、相党非相
就这样,王牧开始了守孝的生活。
每日里虽是清苦,但她却也乐得逍遥,每日里除了祭拜父亲之外,便是练功精修,曾经有所退步的武功,也在这段时间内突飞猛进,可以说是一日千里了。
而那些曾经在明军广场闹事的退伍士兵,也在来年税收上来之后,得到了相应的补助。
至于那阿里不哥,在看到久久未曾攻下太原之后,也垂头丧气的带着大军灰溜溜的回去了,然后多在大都里面不在露面。
得到了这个机会,萧凤也终于能够自太原回来,开始重新整顿长安之内的状况,而在得知王牧辞职的时候也是感到惊讶,但在了解其缘由之后,也没有再做坚持,只是书信一封、并且赠与了一些牌匾之外,就没有其他的表示了。
其余的,一切如常。
只是在议会之中,争吵之声还在继续。
“我说赵文英。你难道当真想要看到那康广厦得逞?”
张商英侧目看了一下赵文英,直接骂道:“你又不是不知晓这康广厦是个什么货色!不过就是一个趋炎附势、贪财好利的小人罢了,你怎么也和他一起了?”
就在刚才议会之中,赵文英和那康广厦又是展开了辩论。
辩论的内容不用说了,自然是该不该立萧凤为皇帝,而关于类似的话题,议会之中也已经讨论过数十次了,而每一次都因为各种原因而流产。而这一次,张商英则是因为赵文英临阵倒戈,最终导致该项议题失败。
赵文英无奈回道:“唉。你难道就没看到议会之中的情况吗?拥护那康广厦的,可不在少数。若是继续坚持下去,对你并无好处。”
“虽是如此。那我也决不答应!”张商英斩钉截铁的回道:“只要我在议会一日,那就断然不会让这议题成真的。”
赵文英眼见张商英如此坚定,不免长叹一声:“唉。那你可否告诉我,你为何如此坚持,拒绝让主公上位,成为皇帝?”
那康广厦固然卑劣,但他倒也尖钻,明显看出了长安中人的心思,认出了朝中之人,尤其是长安众臣对那宋朝士子的不屑,所以提出了这个议题,想要让萧凤进一步上位,并且真正的成为皇帝。
这样的话,他们作为从龙之臣,也定然能够得到相应的利益。
“哼哼!”
张商英摇着头,一脸不可置信看着赵文英,然后说道:“你曾为宋朝之人,应当知晓皇帝之弊端。而这,也正是主公千方百计,想要改革的。正是因此,所以方才立下祖律,并且对皇帝设下种种限制。而今时候,尔等却要选择倒退?这算什么道理?”
“嘿。”
赵文英听罢之后,当即回道:“这不是此一时彼一时吗?以前皇帝愚拙,容易受到权臣、奸佞蒙蔽,这才需要采取各种手段限制。但如今主公英明神武,其功勋更是冠绝古今。既然如此,那让主公称帝又如何?而且此刻主公也没插嘴,足见其心中也是犹豫不决,这才让我们继续商讨的。”
“那我怎么觉得,这不过是拖延之词?”
张商英嘲笑道:“毕竟主公身为首相,其一言一行,都可以决定整个朝堂走向。但若是成了皇帝之后,反而会受到那祖律限制,纵然想要干什么,也会受到他人指摘!你以为主公就连这一点都不知晓?”
祖律制定当日,他也曾经参与过,自然熟悉其中的条例,尤其是关于首相以及皇帝之间权力的划分,更是其亲自制定的。
鉴于宋朝的失败以及对皇帝制度的反思,这祖律完全杜绝了皇帝插手政治的可能,并且将首相的权力最大化,除了无法自由任免官员、创立法律、指挥军队之外,完全可以掌握朝中的一切,并不比宋朝当初的那些权相差多少。
说到这里,张商英蓦地一惊,旋即回道:“亦或者,你是想要借着这个由头,彻底架空主公?”
“这个”
赵文英面露尴尬,旋即袒露心思,回道:“你不觉得主公的权力实在是太大了吗?而且还是终生制的!若是她想要做什么,朝中根本没有人能够阻止。”
“那你们就想要让主公成为皇帝?”张商英却感荒谬。
对于终生制首相,他们也是有所了解,清楚这不过是特殊时期的特殊产物,是应该废弃的存在,但都因为惧怕萧凤,所以也没有人敢提出意见来。
赵文英苦笑道:“要不然怎么办?直接和主公说,我们要废除终生制首相吗?”
“纵然如此,那你也不应该让主公成为皇帝。”张商英直接骂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这皇帝在朝廷之中,在百姓之中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影响?”
赵文英撇撇嘴,也是露出几分不耐烦来:“我当然知道。但若要限制主公权力,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方法吗?等着主公自动退位让贤?你觉得这可能吗?”
“或许不可能,但总得一试,不是吗?”
张商英回道:“而且你觉得让主公成为皇帝,当真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依我看,主公纵然成为皇帝,也断然不可能放弃权力的。到时候,只会成为一场灾难。”
“灾难?这不可能!”赵文英断然否决道。
张商英嗤笑道:“不可能?不!这很有可能。要知道主公自掌权以来,已经有三十年了。若要她将手中权力轻易让出,怎么可能?”
“那就如你一样,和主公硬钢吗?到时候,保不齐就会被主公干掉!别忘了那康棣是怎么死的。”赵文英说道,当初康棣因为抵触萧凤,被直接一招带走的样子,他们直到现在也是记忆犹新,直到现在也未曾忘却。
张商英身子一颤,显然也被惊住了,但他还是抬着头来,说道:“我当然知晓。正是因此,所以我才要坚持!而且你觉得,若是主公当真成了皇帝,她便会真的遵守祖律吗?”
“怎么不可能?那祖律乃是她亲自制定的,应该不可能废除吧。”赵文英脸上露出一点迟疑,口中也是吞吞吐吐的回道。
张商英摇着头,脸上全都是嘲笑:“你啊,没想到竟然也是如此幼稚,竟然指望主公会自我约束,不再干涉朝政?”
“难道不是吗?毕竟祖律之上是这样写的,主公她应该不会主动破坏的,才对吧。”赵文英脸色微沉,露出不悦来。
张商英回道:“哼哼。那我问你,昔日朝堂明确规定,除非皇帝之外,任何人不得坐龙椅。如今呢?为了彰显自身权威性,每个皇帝登基之后,都会颁布年号,然而现在却被尽数废除,只留了一个华夏历!更别说各路、各州创建的议会了,这也是开亘古之未有得事情了!至于那铳枪、火车、蒸汽机之类的,以前也未曾出现,但现如今却广播于众。你觉得那祖律不会变化,但世事更易,纵然是祖律,又岂能长久?”
“但是祖律也是规定了,除非八成以上议员赞同,要不然不能修改祖律。不是吗?”
赵文英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我朝议员上千人,总不至于所有人都会赞同吧。”
即使是这一次的禅位,赞同方和反对方的比例也没有超过七比三,以张商英为核心的民党,虽是短暂的出于下风,但依旧占据着相当的席位。
张商英却道:“的确,需要八成以上的议员。那对于反对的议员,只要杀了不就可以了吗?就和当初主公灭了康棣那样。杀光反对者,那自然也就没有反对者了!”
“杀,杀了?”
赵文英明显一愣,以萧凤的性情,的确是会干出这种事情的人。
要不然当初确立祖律一事,也不会由此打开局面来。
张商英讥诮道:“即使如此,你也赞同吗?”
“这个”
赵文英明显陷入沉思之中,对于张商英口中所阐述的这些东西,他也是有些害怕,觉得这个很可能成为真的,而且也的确是以萧凤的性情,会干出来的事情。
“所以说,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莫要当真被那康广厦给蒙骗了。他不过是一个为了个人利益的小人罢了,不过是为了谋求上进,方才提出这个议案罢了。但你若是被其蒙骗,也参与进去,那就莫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了。”张商英说完话之后,也是感到厌倦,当即转身离开,留着赵文英站在原地。
他们虽是都想要限制萧凤的权力,但却因为彼此之间的不同,最终却走向了对立面。
“唉,难不成我真的想错了?”
赵文英摇了摇头,也是感到苦恼。
他素来生活在宋朝之内,对于皇帝的存在也早已经习惯了,不似张商英那般深恶痛绝,这才在得知此事之后,也会生出类似的侥幸,以为萧凤会和宋朝历代皇帝那样,始终以中正平和的心态管理百官,统辖天下。
但他却忘了,自乡野之中起来的萧凤,终究不是那些长居深宫之中的皇帝所能比拟的。
萧凤所具备的那些才能以及胆识,也注定她不会轻易相信他人,若是察觉到了什么危险之后,更是会果断出手,将其彻底湮灭在幼苗时期。
这样的人一旦成为皇帝,其会干出什么事情来,那才是难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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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章所谓大义
“唉!”
刚一踏进凤还阁,萧月便听到一声长叹来,宛然一笑当即问道:“姐姐,莫不又是议会的事儿,让你如此头疼?”
“正是如此!”
萧凤阖首回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议会的尿性,一天到晚吵个不停。若是寻常时候,我倒也乐的站在外面,看他们如何表演。但眼下他们所说的,却和我息息相关,不听都不行。每天都要去听他们说的那些车轱辘话,也是挺厌烦的。”
当初成立议会时候,萧凤就知晓这议会注定如此。
出生不同、地域不同、口音不同乃至于师从、学识以及品德的不同,每一项都足以被提到议会之上,并且经过漫长、反复的争议。或许对于当事人来说,这些乃是至关重要的,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尤其是萧凤来说,却觉得这些事情相当可笑。
如今那禅位之事,便是如此。
萧月又问:“那姐姐打算如何?当真宣布登基吗?”
“怎么可能?”萧凤摇摇头,回绝道:“我好好当着首相,非要去宣布登基,成为皇帝。这不是闲得慌吗?”
“但是那些臣子一直都在闹腾着,想要拥护你成为皇帝。不是吗?”萧月点出了这一点。
萧凤没好气的回道:“没错。所以说这些家伙忒令人厌烦了,一天到晚就知晓投机取巧。他们莫非当真以为我成为皇帝之后,便会对他们客气吗?”
对于萧凤来说,所谓的皇帝不过是可有可无,仅仅是出于某种惯性,才一直维持下去。
但是对于那些臣子来说,却并非如此,他们以为萧凤还是存在着野心,一如当年的那些权臣一样,等到恰当的时候,便会取而代之。
正是因此,所以他们方才要一力推动此事,好能够展现出自己的才能,即使这所谓的才能,在萧凤看来根本不值一哂。
“那你就未曾训斥他们?”萧月继续问道。
她以前也曾经担任过一段总理,但是任期一到之后就辞职了,然后就一直隐居起来,对于朝中的一切也并不是很熟悉。
萧凤回道:“当然训斥了。不过你也知晓,那些家伙最擅长的,就是曲解他人的意思了。这反而让他们更为猖獗,认为我不过是有心谦虚罢了。唉!”蓦地一声长叹,又是继续埋怨道:“而且你也知晓,这些家伙也没犯什么事情,仅仅是因为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而已。我若是因此责罚他们,却不免让人感觉有些小气了。”
不管如何,这些人终究也是自己的部下,一直以来都相当忠诚。
萧凤在没有足够证据的情况下,自然也不愿意出手,惩治这些家伙。
“既然如此,那你就顺水推舟,宣布登基不就好了?”萧月戏谑道,瞧她那脸色,便知晓这不过是笑话罢了。
萧凤吐槽道:“你又不是不知晓,若是成了皇帝,什么事情都不能干,每天除了呆在宫内,就只能吟诗作对了。或许你能够适应这种生活,但对我来说,那和坐牢有啥区别?更何况那元朝尚且盘踞在北方,中原也没有收复。若是就这么被困住,我实在是不甘心啊!”
“那还不是你当初所制定的吗?”
萧月插嘴道:“说是要限制皇帝权力,令其无法肆意妄为。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啊!”
萧凤顿感羞赧,辩解道:“这不是没想到今日之事吗?要不然,我哪里会弄出这玩意来?”双目一凛,却道:“当然,若是我的当真成了皇帝,估计着也会修改这祖律吧。毕竟只是一张纸而已,便是修改了,也没啥大不了的。”
对于修改祖律,她并没有任何的不适,反而将其当做理所应当。
此一时彼一时,若是仅仅因为一个律令就自缚手脚,又岂是萧凤的作风?
“若是这样,那祖律变成了一个笑话了。不是吗?”萧月提醒道。
萧凤回道:“我当然知晓,所以正在苦恼应该如何应对,不是吗?”神色一凛,语气之中带着杀气,却道:“若是那些家伙当真肆意妄为的话,我不介意大开杀戒。”
“唉。看样子,也只能期望此事能够尽快结束。要不然继续闹下去,还不知晓会变成什么样子。”萧月微微叹息,对于那些臣子,她也没什么好感。
毕竟这些人之所以玩出这些事情来,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哪里有什么天下苍生、百姓大义?
“也希望如此吧。”
萧凤也感到有些倦怠,让萧月帮着自己褪去衣裳,一起沉沉的睡了下来。
关于这禅位一事,赞同者心怀叵测,反对者忧心忡忡,当事者却是心烦意乱,一件事情三种感受,倒也足以说明事情的复杂性。
而对于那康广厦来说,他此刻却高兴无比,为此还特意邀请众人到迎宾楼,准备一起庆贺此事。
“若说此番能够挫败那张商英,还是全赖叶兄相助啊。”
举起酒杯,康广厦对着叶李便是躬身一拜。
叶李张口回道:“没什么。我也只是阐明皇权的重要性罢了。毕竟这三权分立,已经展现出了太多的弊端,若要继续下去,还不知晓会害了多少人。”
“的确如此。”
康广厦赞道,只是他双眉一簇,随后骂骂咧咧了起来:“只是不知道主公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设立了这主席、总理、首相三权分立制度。虽说是三者互相牵制,不至于让一方势力做大。但若是有人生了贪心,却也容易导致贪污事情频频发生。譬如那杨子山,若非他父亲杨承龙阻拦,如何会被发现?”
叶李阖首回道:“没错。也亏的主公及时出手,方才将此人抓捕起来。但若是换了一个人呢?只怕便会被杨承龙所要挟,最终不了了之。不是吗?”
先前议会之上,叶李便是凭借着这个案例,方才说服了议会众人,并且让张商英就此溃败。
康广厦拍手赞道:“没错。正是因此,所以我等方才要主公登基。若是她成了皇帝,便可以以皇帝威严,将那杨承龙抓起来,而不只是致仕而已。”
对于杨子山一案,他们若说有什么不满的,那莫过于杨承龙安然无恙,这让包括康广厦、叶李等人都感到愤懑,并且认为乃是萧凤受了那杨承龙钳制,方才做出这个决定。
毕竟总理一职权力也不小,其所掌握的行政院,囊括了华夏朝一半以上的官僚。
若是总理想要做什么事情的话,完全可以避开首相,并且不受到任何限制。
“确实如此。若非那杨子山一案,我们也无法成功。”叶李阖首回道。
只是康广厦还是感到不忿,又是骂道:“只可恨那张商英却坚持什么‘皇帝者,天下之恶人也’,这算是什么道理?”先前他议会之上,可没少被张商英攻讦,自然对此人充满敌视,认为其乃是居心叵测,故意要来破坏自己的计划。
正当此刻,远处却是传来了一个令人生厌的声音来。
“可是他说的也有些道理啊,不是吗?毕竟那宋朝之所以覆灭,不就是因为其皇帝不作为,最终导致覆灭吗?”
“苏维,你这是什么意思?”康广厦面露不悦。
他对这苏维并无好感,之所以邀请其过来,不过是因为此人乃是国党党魁,而且其家族势力在长安之内可谓是庞大无比,仅次于当初的杨家,若要完成他的夙愿的话,那自然需要得到苏维的支持。
苏维笑道:“没什么,只是指出你们的错谬之处罢了。毕竟宋朝覆灭也没多久,难道你们这么快就忘记了这个教训了吗?口含天宪,出口既法这事儿,着实太过骇然。”
“的确如此。若以皇权之大,的确是难以遏制。但主公不是已经设下祖律了吗?若是有祖律的话,便是那皇帝想要做什么,也绝难成功。”叶李回道。
苏维摇了摇头,目中不掩自己的嘲讽:“兴许如此吧。但若是主公当真登基了。你们能够挡得住他们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康广厦脸色瞬变,满怀敌意盯着苏维。
苏维回道:“没什么,只是指出这个问题罢了。如今主公徒添为首相,虽说是权力难以限制,但终究还是循规蹈矩,为人处事皆有法度,不曾有任何逾越。而这不过是因为我等努力,方才能够维持至今。但若是主公登基了,那她应该依循何等法度行事?这个,你们可曾考虑过?”
“哈。这个你过虑了。不是有那祖律吗?若是祖律的话,我想主公应该不至于违背吧。”叶李笑道。
“这可未必!”
苏维轻笑一声,目光扫过众人,眼见众人皆是看来之后,方才回道:“你也应该清楚,那祖律当初制定当初,曾经规定皇帝不得掌握军权、更不得任命官员。为的便是避免皇权做大,以至于威胁到相权。而现在元朝未曾覆灭,若是他们打来之后,主公却受困于祖律限制不得出手,到时候又该如何?”
“我朝兵甲百万,自然能够将其挡住的。”康广厦昂首回道。
“哼哼!”
苏维冷笑道:“彼时宋朝也是幅员辽阔,带甲百万,但却被元朝击破临安,以至于彻底覆灭。尔等有什么信心,觉得若是没有主公坐镇,便可以挡住元军?”
众人就是一愣,面露难色看着苏维。
谁都清楚萧凤在军中的威望,更别提其身为地仙的实力了,若是没有萧凤的坐镇,他们还真的不觉得自己就当真能够战胜元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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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承天殿
“苏议员所担心的,的确在理。”
叶李拍着双手走了上来,那康广厦眼珠一转瞪着他,他却并未放在心上,而是继续说道:“关于我军的状况,也的确如先生所说的那样,只有主公出手,才能够镇住他们。若是换一个人的话,只怕还未等出兵,便会闹的不欢而散的。”
“既然如此,那你还打算拥立主公吗?”苏维问道。
叶李相当确信的点点头,然后说道:“那是自然。”
“哦?说说原因?”苏维稍感好奇,对方打算如何解释。
“哈。”
叶李笑了笑,然后说道:“你应该也很清楚,历经多年磨练,我军阵容可谓是强大无比,便是昔日强敌元朝,也不敢直樱其锋,不得不自海上遁逃,这才保住全军。若是萧凤在的话,或许还可以将他们压下来,但若是萧凤不在的话,请问在座的各位,是否能够让这些精兵强将屈服?”
众人一听,皆是面露难色。
那华夏军之强,他们也是有目共睹。
自诞生以来,便一直战斗在沙场之上,更不知晓克服了多少敌人。
若要他们降服这些精兵强将的话,着实太过困难了。
苏维也是陷入深思之中,念叨:“你这说法,倒也有些道理。”
昔日五代之祸,便是因为李唐皇室衰败,导致难以压制地方势力,最终因为那安禄山反手一击,致使其因此而衰败。
“没错。正是因此,所以我放才建议主公登基。这样的话,便可以借助皇帝九五至尊的气势,将那些军中之人压住,令他们不能够轻举妄动。”叶李缓缓说道。
苏维一时恍然,诉道:“你是说,承天殿?”
承天殿,这乃是当初宋朝建立之后,便建立起来的宫殿,其目的乃是在于承载全国各地对皇帝的尊崇、向往,并且将其提炼成至精至纯的力量,不仅仅能够让使用者修为一日千里,更可以将其中蕴含的力量化作实质性的攻击,进而能够以此来压制那西强横如地仙一般的一般的存在。
只可惜当初在祖龙一战之后,这承天殿便受到损毁,长时间之内无法使用。
等到宋理宗去世之后,继任的宋度宗却是一个窝囊废,而那贾似道为了避免这承天殿伤到自己,更是以各种手段拖延,等到伯颜攻来之后,偌大的宋朝,竟然再也没有任何一人能够使用此物,最终导致其在接下来的战斗之中变成了废墟,无法再发挥以前的功效了。
叶李回道:“没错。便是承天殿!若是能够重建承天殿的话,那便可以借助此物压制众人,让他们不至于恣意妄为。”
“确实如此。只可惜若要完成此事,终究还得主公出手。毕竟若无地仙力量,实在难以建立此物。”苏维说道。
承天殿的建立,并非只是单纯的法阵,更是寄托精神的地方。
而若要令其能够顺利运转,更是需要地仙以自身精元推动,不然的话就难以完成。
叶李等人神色一暗,皆是长叹一声。
他们全都知晓,若要说服萧凤建立承天殿,乃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若要能够令其完成,还不知晓要等到什么时候。
“若是你们没有这个把握,那就算了吧。毕竟主公也并非愚拙之人,若要她奉献自己,就为了创建所谓的承天殿,还是太困难了。”眼见众人迟疑,苏维摇了摇头,随后离开了这里。
那承天殿非是一般建筑物,因为其需要遍布整个天下,甚至能够深入到每一个人的心神之中,所以对施术者要求极其严苛,纵然是地仙也难以成功。
纵然能够成功,也会耗尽地仙一身功力,甚至可以因此变成凡人。
若要让曾经位居天下顶峰的地仙舍弃一身的功力,就此成为一个毫无力量的凡人,这可能吗?
对于此事,叶李并不抱有多少的希望。
要知道当初承天殿的建立,也是陈抟老祖以自身性命为代价弄出来的,并且将其交托给赵匡胤,赵匡胤得到此物之后,方才以此得以突破修为界限,击败无数敌人,自此方才终结五代之患。
叶李也是面有忧虑,心中暗想:“若是这样,难不成就真的没办法吗?”
若是其他的人的话,他自然有办法对付,但唯独面对那萧凤,他不仅仅没有胆量,就连想法都不敢产生,生怕会被萧凤盯上,然后就和那康棣一样,成为了一抹灰灰来。
“这家伙,就知道搅动口舌,搬弄是非。”康广厦破口大骂,只因为那苏维的一番话,导致了眼前的宴会难以继续开下去。
他终究不似叶李那样,有着更远大的梦想,唯一的想法便是借着这股登基的风,好为自己谋取利益罢了。
…………
“承天殿吗?”
另外一边,萧凤却是饶有兴致的阅读着萧月送来的文书。
对于苏维、康广厦他们的行动,萧凤自然也是颇有兴致,所以便暗中派人进去,将他们的情况全都掌握在手中。
萧月顿感讶异,诉道:“没错。那叶李,的确是提到了承天殿这东西。”
“哈。想要我重建承天殿,这些家伙倒也有些想法。”萧凤笑道:“不过说真的,这承天殿当真了得,竟然能够一举击杀祖龙?当初若非此物,只怕我等早也葬送在祖龙之下了。”
“确实如此。当初当真是凶险万分,若非那长生天、以及承天殿一起出手,只怕我们可就全都栽在这里面了。”萧月唏嘘道。
彼时华夏军也才刚刚自危险之中逃脱,便是萧凤也才刚刚复活,但纵然集中了她们三人之力,也难以撼动那祖龙,足见其实力不凡。
萧凤笑道:“确实如此。就算是以我如今的实力,若是当真和那祖龙对上,也是力有未逮啊。毕竟是集中亿万生灵之念力,并且历经千年积累。其实力之可怕,着实难以测度。”
仅以平生所遇见的对手来说,那祖龙方才是萧凤所遇到的最强大的对手。
当初一战时候,萧凤可是费尽心思,但最终都无法和其对抗,甚至就连损及身躯都无法做到,若非那长生天以及承天殿及时出现,只怕她也早就已经魂丧天地了。
“承天殿能够击杀祖龙,足见其实力不凡。”
萧月赞道,对于当初场景,她至今想起也是感到害怕,随后她蓦地一惊,抬起头来看着萧凤:“只是主公,你莫非打算重建这承天殿?”
那承天殿威能的确不凡,但却需要地仙以自身为界限,方才能够勾连天地,创造出其惊世骇俗的力量。
彼时陈抟老祖,便是为了修建此物,而最终羽化飞升的。
萧凤阖首回道:“确实有这个念头。”
若是寻常武者的话,仅凭那铳枪即可对其产生威胁,即使是真元境甚至是丹鼎境以上的武者,若是让军队结成军阵的话,也一样能够对抗。但若是地仙的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的。
谁都知晓,这地仙实力极为强横,倾力一击便可以覆灭整个城市,堪称是人形自走核弹头,除非是地仙的话,实在是难以将其制服。
这样的话,便会产生一个问题,若是地仙为恶的话,那又该如何解决?
对于唐朝以及以前的朝代来说,那就是置若罔闻,全然不予理会其造成的灾难,除非是两个地仙彼此有着深仇大恨,要不然就不会倾力对抗,朝廷也是默许这些地仙恣意妄为,根本就对黎民百姓不予理会。
但此事自宋朝之后,便发生了变化,其原因便是这承天殿的诞生。
因为其承天殿那远超地仙的攻击力,足以让任何一个地仙为之胆寒,而无法反抗来自承天殿的威胁,就此之后天下方才恢复一统,虽然有的时候还会有零星半点的地仙闹动,但终究还是起不了多少的作用。
便是因为承天殿这个特性,所以萧凤方才生出类似的想法,想要以此来辖制境内武者,令其不至于造成巨大的破坏。
“可是姐姐。你也应该知晓其中危险,若是贸然重建的话,只怕你会”萧月提醒道,却是害怕萧凤当真做出这般举动来。
萧凤轻声一笑,安慰道:“这个你放心,我自有考量。而且就算是要重建,也不可能会是如同承天殿这般模样来!更何况元朝未灭、中原未定,我又怎么可能贸然丢下这一切,去追寻这虚无缥缈的事情呢?”
“那便好。”萧月松了一口气,她却是害怕萧凤当真会做出这般抉择来。
毕竟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候,若是萧凤当真因为承天殿一事而发生危险,那可就难以想想了。
萧凤微微叹了一声气,心中却想:“也许,当真只有重建承天殿了?”
随着华夏朝的日益发展,尤其是在他普及武学之后,朝中的武者便开始大批大批的出现,其中不乏能够突破到地仙的武者。
现在她还在这里还好,但若是让这些武者成长起来,甚至开始为此而争斗时候,其造成的影响力可就不小了。
单就是丹鼎境的武者,便能够产生莫大的破坏性,若是地仙闹动的话,其造成的破坏,当真是难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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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三章新的地仙
另一边,那苏维自宴会之中回去之后,便见到自家府中张灯结彩。
瞧着这模样,苏维脸上一亮,连忙拦住一人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小公子啊。”
那管家瞧见来者乃是苏维,当即回道:“启禀公子,这不是因为大公子破关了吗?所以便让府中之人大摆宴席,好庆贺一下。”
“大公子?你是说苏澜吗?”苏维顿感疑惑:“我记得当初他不是因为青龙帮的事情被抓了吗?难道他现在被放出来了?”
“小公子啊。这个你可就猜错了。就凭我苏家的势力,早就将大公子救了出来,岂会让他继续留在牢房之中,受着那些煎熬?”管家笑着回道。
苏维更感疑惑,指了指府中忙碌的人,他们正忙着将府中的家具搬出来,然后换成新的家具,又道:“既然如此,那这番场景,又是为了什么?”
他自出生以来,也不是没有见过类似的场景,事实上每到过年的时候,苏府都会如此,但如同今日这般宏大,却着实太过罕见。
毕竟府中的那些仆人们,基本上将府中每一个地方都给翻新了一遍,包括泥土也被翻开了,好确保里面没有毒蛇、老鼠之类的玩意,便是那不便翻新的石亭、雕像等等,也被用清水洗过了一遍,确保不会沾染到任何的污秽来。
如此阵势,自然是让苏维倍感稀奇。
“哈哈。”
那管家瞧着苏维疑惑脸庞,当即笑道:“小公子。你知不知道在这长安之中,谁最厉害?”
“那当然是以萧凤最为厉害了。”苏维果断回道。
管家阖首回道:“正是如此。也正是因为有主公坐镇长安,方才令诸多妖邪不敢在长安造次,以免遭到杀身之祸。”语气之中难掩激动,然后说道:“而你可知,如今大公子,现在已经是地仙了!”
“真的?”苏维也是备受吃惊,连忙问道。
管家一脸得色的回道:“没错。要不然,我等为何要如此阵仗?便是要向全天下人彰显此事,让他们明白,我苏家也不是好惹的。”
“若是如此,那还当真是大喜之事啊。”苏维赞道:“只是我以为当初兄长之所以消失,乃是因为那萧凤所迫。如今想来,应该便是为了能够突破地仙,这才隐居修行吧。幸亏苍天庇佑,让兄长得以功成。”
管家笑道:“没错。若是有大公子坐镇的话,日后我苏家定然能够繁荣昌盛,再无衰败之虑。”
向着当年之事,他也是倍感唏嘘。
彼此苏澜方才达到而立之年,便踏入了丹鼎境界,之后受到了王轩的挑衅,便和其针锋相对成立了国党,刚刚成立的时候倒也风光,只可惜后来却因为青龙帮的事情一败涂地,甚至自己也被抓住关押起来,事后也是花费了好大一笔钱,方才疏通监狱之人,将自己放了出来。
在这之后,苏澜便备受刺激,卸去族中一切事情,专心于武道精进之上。
苏府也受困于先前遭遇,自此便手收敛许多,不仅仅被那民党屡屡击败,甚至还崛起了工党,如今那南朝士子所创建的士党也开始兴风作浪,更是逼的他们屡屡后退。
但如今苏澜既然破关而出,那他们也没必要继续收敛起来,是该发起冲击的信号了。
正当两人谈话时候,远处忽现一道碧光。
等到碧光消散之后,便见一人俊朗非凡、凭空而立看着两人,便是当初闭关修炼的苏澜。
苏维双目圆睁,目中透着一点羡慕,低声问道:“您就是兄长吗?”彼时苏澜离开时候,他不过是半大孩子,更是因为自己出身原因,并不受到家族重视。
也是在苏澜隐退之后,他方才因为自身的才华而被挑选出来,并且被赋予领导国党的资格。
苏澜笑道:“不是我又是谁呢?”大概是因为觉得居高临下太过压抑,他当即自空中落下,足尖微微触地,不曾惊起任何一点尘埃。俯首在背,苏澜瞧着两人,然后说道:“只是在我离开的这段时日里,长安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了避免被萧凤发现,他这些年来一直都隐藏身影,刻意避开萧凤的眼目。
苏维微微一叹,回道:“还能是什么?不过是主公攻破临安,并且吞并宋朝之类的事情罢了。”
“确实如此。这些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虽说是隐居起来,但苏澜却并不是当真躲在那荒山僻野之中,依旧保留对外界基本的了解,所以才能知晓天下大事的走向而已。
苏维又道:“只是兄长如今突然现身,又是为了什么?莫不是打算为曾经的遭遇讨回公道?”
“讨回公道?你觉得我可能吗?”苏澜摇了摇头。
苏维顿感羞赧,低声回道:“的确不可能。毕竟主公成为地仙也有三十余年,论经验可要比兄长强多了,更有萧星、萧月辅助。仅凭兄长的力量,着实难以对抗。”
“没错。若以我现在的力量,的确无法挑战主公。”
苏澜点了点头,随后语带森严,直接说道:“但若是其他人的话,那可就未必了。”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知晓自己不是萧凤的对手,所以也不敢挑战萧凤威严。
但他昔日曾经被工党、民党折辱过的仇恨,却始终未曾化消,并且打算向这两个党派发起进攻。
苏维连忙提醒道:“兄长。那民党、工党的确可恶。但如今长安之中尚有主公,我等可不能贸然挑衅,要不然惹怒了主公,那可就不好了。”
“哈。这个你放心,我自有注意。”
苏澜笑道:“更何况以我的能力,即便是无法动手,也足以让他们为之胆寒。毕竟当初为了能够修出这般能力,可是着实废了我不少的功夫啊。”
苏维也感开怀,笑道:“那我很期待,接下来兄长的表现了。”
眼看着对手失利,他也是倍感高兴,毕竟国党和那民党、工党乃是死对头,能够让对方吃瘪,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
凤还阁。
刚刚自睡梦之中醒转过来,萧凤双目微凝,看着远方:“这股力量?”
“是新的地仙?”
那萧星也是自睡梦之中醒来,她伸展了一下胳膊之后,也是如萧凤一般扭过头来,看着远处。
萧凤回道:“就这种力量特性,的确是地仙所特有的。而且按照这位置,应该是苏府无疑。”
“苏府?你是说,国党吗?”萧星微微一惊。
议会之中,如今国党、民党、工党、士党四分天下,其中国党乃是以长安之内的富商豪绅为基础,因为其掌握着相当的财力以及物力,所以起力量相当强大,向来不容小觑,其中的掌舵者便是苏府。
至于那民党则是以广布乡野的农村为主,他们凭借着自己的才能努力奋斗,并且在这议会之中占据了一席之地,虽说力量分散难以集中,导致战斗力稍显薄弱,却胜在人数众多,影响力也是最深远的,并且通过各种手段,受到广大民众的爱戴。
工党不消说了,自然是以长安之内的那些工人为主,这些工人数量也不小,并且因为团结一心的原因,其战斗力也不弱,虽是位列三大党之末,其战力却最为出色。
至于士党,那不用说了,自然是以曾经宋朝的士大夫为主。
这些时候长安所闹出来的动静,便是亏了这些士大夫的鼓动。
萧凤阖首回道:“恐怕是的。”随后长叹一声:“没想到那苏澜竟然如此隐忍,直到现在突破地仙之后,方才回来。当真是失算了。”
彼时她借着青龙帮一事打压苏府,便是因为看出了苏府野心不小,所以借着这个由头,将对方的爪牙尽数斩除,后来因为北伐缘故,这才被迫宣告中断,让那苏澜逃过一劫。
未曾想,这苏澜却未曾死心,反而借着这段时间修成地仙,又是重新回到了长安之内了。
“既然如此,那不知主公打算如何做?杀了他吗?”萧星问道。
萧凤摇摇头,回道:“还是不了。毕竟他也没做什么坏事,我若是以此来责备他,反而现出我气量不够。更何况对方乃是地仙,若是无法再最短的时间内制服对方,只怕会对长安造成莫大的损伤。姑且就让他继续下去,看看他究竟打着什么算盘。若是当真想要毁坏此地和平,我也不介意铲除此人。但现在还是算了吧!毕竟天下这么大,纵然死了一个苏澜,又不知何时又会冒出一个李澜、赵澜来的。”
这个世界野心者终究太多,即使萧凤如何阻止,终究无法断除人性贪恋。
而只要人还存在着贪婪的话,类似的事情便会一再发生,并不会随着人的意志而消失。
想到这些,萧凤更是生出几分念想:“若是有那个什么承天殿的话,或许便无需这般被动吧。”
毕竟那承天殿威力惊人,不似自己这般还需要亲自上阵。
如今看来,这承天殿在钳制境内和平的时候,的确有其该有的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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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各人的目的
苏澜成为地仙的消息,也在长安之内迅速传播开来。
接下来,苏府自然是络绎不绝,接见慕名而来,自各地赶来的客人,这些客人乃是苏府多年的好友,自然不可能轻易怠慢,要不然就很容易遭人非议。
苏澜也毫不吝啬自己的经验,指点着这些赶来的人,让他们也能够顺利突破关卡。
毕竟这可是地仙,其修为以及见识自然是惊人的,若是能够得到一两点指点,对那些人来说,也是颇有助益。
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显得热热闹闹的。
好容易送走一人之后,苏澜目光一转,却注意到远处一人,那人神色落寞,正待在角落里面喝着闷酒呢。
苏澜迈开步伐,走到那人之前,一脸惊讶的问道;“这不是杨部长吗?你怎么来这里了?”
没错,呆在这里喝酒的,便是曾经的总理杨承龙,只可惜自当日杨子山一案之后,杨承龙便因此而引咎辞职,他的那些部下以及朋友,也因为各种原因选择离开,只留下他一个人呆在这里,满脸都是颓废模样。
“我来这里,有什么不妥吗?”
杨承龙面露冷淡直接斥道,与他人来说极为尊贵的地仙身份,对他来说却也稀松平常,并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
苏澜却不在意,依旧笑容可掬的说道:“没什么。只是我很好奇,你原先不是贵为总理吗?为何现在,那总理之位却是换了一个人?”
“任期已至,自该退位。我朝可不比那宋朝,一旦任期到了,自然就应该退位了,不是吗?”杨承龙神色依旧淡漠,并无其他人所有的那种尊崇模样来。
如此表现,倒是让苏澜生出一点雀跃来,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不打算重新成为总理吗?”
“你什么意思?”杨承龙终于露出一点讶异来,满怀警惕的看着苏澜。
苏澜回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以你的才能,仅仅是总理之位,实在是屈才了。”
“哈哈。总理之位都屈才了,那我还真想不出这天下之中,又有什么职位能够比总理更高。”杨承龙摇了摇头,自嘲般的回道,目光一转落在苏澜身上,却道:“只是我劝你一句,莫要打那些坏主意。别忘了青龙帮一事!明白吗?”
华夏朝之中,总理一位已经是行政院的顶峰,若要再往上升的话,那除了首相之职,可就没有其他的位子了。但如今这首相之位被萧凤所占据,杨承龙纵然如何有想法,又如何敢染指这位子?
“这个不老您费心了,我自会注意的。”苏澜笑了笑,脸上也透着凝重来。
对他来说,萧凤始终是横亘于眼前的阻碍,若要完成他的目的,终于还是绕不过这个大山。
既已见面,杨承龙也不愿意继续留在这里,吩咐侍从将贺礼送上之后,便拱手一拜,告辞道:“我还有事,那就就此告辞了。”随后长袖一挥,便自此地离开。
那苏澜的目光太过锐利,总让杨承龙有种被窥探的心思,只想要快点离开这里。
苏澜面带笑意,凝视着杨承龙远去的身影,心中却想:“虽然你极力隐藏,但是潜藏在你内心深处的渴望,可是明确的告诉我,你并不甘心啊。而就如今的状况,你又会做出什么抉择呢?对此我倒是相当好奇。”正待离开时候,旁边却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来。
“敢问您便是苏澜吗?”
苏澜侧过身来,便见到那康广厦一路挤开众人,面带谄媚的看着自己,阖首回道:“没错。而你莫不是我那小弟口中说的那个康广厦吗?”
“没错,正是我。”康广厦顿感欢喜,只因为眼前这位地仙,竟然还知晓自己的名字。
苏澜问道:“那不知你前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这”
康广厦一时错愕,却未曾想到苏澜如此直接,他搓着手斟酌了片刻之后,然后说道:“这个嘛。其实是想要请你帮我一个忙,扳倒那张商英。”脸上顿陷狰狞,然后骂道:“我本来已经能够推动登基一事,结果那张商英却屡次坏我好事。若是不扳倒他,如何能够消我心头之恨?”
说到那张商英的时候,康广厦咬牙切齿了起来,显然对张商英恨之入骨,要不然也不会向苏澜提出帮助的。
“帮忙?我和你并无任何关系,我凭什么帮你?”
苏澜轻哼一声,依旧维持先前那般高深莫测的模样来。
康广厦顿时紧张起来,连忙道:“确实,我和你们并无关系。但是我发誓,只好你们能够助我扳倒那张商英,那我也能够帮助你们,助你们垄断长安所有的商行。这个可以吗?”
“垄断商行?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澜脸色微凝,露出一点警惕来。
虽说这康广厦性情暴躁而且急切了一点,但他却能够一言道破自己的目的,这一点让苏澜感到吃惊。
康广厦笑道:“这不是显而易见吗?我先前观察过了,你所邀请的人之中,全都是长安之中各处商行的行长。这些行长遍布纺织、钢铁、粮食、布匹乃至于火车等等各个行业。而你们苏家,当初又是凭借着垄断华夏军粮食供应,方才发家致富的。只是那土地所产粮食本就有限,若要继续拓展的话,必然要朝着别的行业深入。而你今日之所以举办这个宴会,不就是希望能够将长安全行业整合在一起,好方便自己行事吗?”
顿了顿,康广厦取过一杯茶水,润了润嗓子之后,继续说道:“只可惜主公却下了禁令,更是将包括纺织业、钢铁业乃至于铁路、船舶全数收归国有,禁止私人兴办。以你的野望,如何能够接受?自然想要废除这些禁令,好继续扩张自己的商业版图。不是吗?”
“哈!没想到你这厮,倒也有些眼光。”苏澜笑了一声,饶有兴致的看着康广厦。
作为一个商人,苏澜对于政治并无兴趣,先前之所以成为议员,也乃是因为议会关系重达,牵涉到全国各地的势力,若是不参与其中,定然会被边缘化、隔离化。
事实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这议会发展着实惊人,其中不仅仅聚集了全国各地的人才,其公布的各种政策以及决定,也足以影响到全国各地,并且让那些人也是为之震憾。
作为一个立志要成为如同范蠡、吕不韦这样的商人的存在,苏澜自是不想要偏居长安一带,想要将自己的手伸到各个地方,甚至足以掌握整个国家。
康广厦充满自信的回道:“而我,便可以帮助你实现这个目的。”
“很好。既然你有这个信心,那我也不介意帮你一把。”苏澜回道。
既然得了允诺,康广厦也不再纠缠,他不清楚苏澜打算怎么做,是直接派人去刺杀,亦或者是采取各种排斥的手段,这些都不是他所能够知晓得事情,但只要能够解决那张商英的话,对他来说就是最好不过了。
送走康广厦之后,苏澜也是将苏维找来,询问道:“那张商英,你认识吗?”
“这是自然。只是兄长,您突然问他,到底是什么目的?”苏维感到好奇,张口询问道。
苏澜回道:“哈。自然是受了那康广厦的委托了呗!”
“康广厦?没想到竟然是他?”苏维顿时惊住,旋即一脸担忧看着苏澜,问道:“那兄长难不成已经答应他了吗?”以康广厦的偏狭性格,断然无法容忍张商英,而他向苏澜提出要求,自然也是居心不良了。
苏维却是害怕,自家的兄长会对张商英下手。
毕竟他也曾经和张商英共事过一段时间,实在不忍看到张商英受人打压。
苏澜将苏维的神色看在眼中,随后道:“哈。纵然当真答应了,但何时行动、如何行动,却还是我来主导,就凭他一个康广厦,如何能够质疑我?只是苏维”语气一顿,苏澜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死死的盯着苏维;“看你的样子,莫不是担心那张商英的安危?你可要记住!商场如战场,最忌讳的便是犹豫不决了。你可明白?”
“兄长,您说的我也明白。”
苏维身子一颤,连忙回道:“只是他也曾经多次助我,若是就这么看着他受到打压,还是有些于心不忍。”面对着苏澜的逼视,他却是目光游移,不敢直视苏澜。
“于心不忍吗?人总有各种情感,这乃是人之常情,你无需在意。”
苏澜反而伸出手啦,拍了拍苏维的肩膀,虽然苏维看起来有些害怕,但他还是挺直腰杆,看着自己的哥哥:“只是你须得明白,感情和事业,乃是两回事。切记,不可让感情怠慢了事业,明白吗?”
“兄长教训的是,我明白了。”苏维松了一口气。
对于自己这位陌生而又熟悉的兄长,他的心情也是复杂无比,一方面对方也当真是为了苏氏一族而着想的,但另一方面却又因为对方对他那些朋友下手而感到为难。
毕竟苏澜行事狠辣,若是因此伤到了自己的那些朋友,那可就不好了。
置身于如此状况,苏澜也不清楚自己应该如何处置,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苏澜见苏维恢复平静,也是鼓励道:“很好。你既然明白我的苦心,那便足够了。”指了指远处还在络绎不绝走入府中的人儿,他叮嘱道:“而且现在那些客人也已经到齐了,你还是莫要在这里耽搁时间,快些去迎接他们吧。若是让他们感到怠慢了,那可就不好了。”
“哥哥放心,我会注意的。”
苏维当即转身离开,仅仅只是站在苏澜身边,他都感到压力极大,只想要找到一个机会从这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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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五章落魄的人
苏澜成为地仙一事,固然也掀起了一场浪潮,但也很快的就消停了下来,仿佛未曾发生过一样。
而对于张商英来说,他也没兴趣去了解苏澜此番之所以大张旗鼓的缘由,毕竟他现在正处于麻烦之中,只因为他在这里租住的房间已经到期了。
“我说房东。你能不能稍微延期一下?等我赚了钱之后,自然会偿还先前的房租的。”张商英拉住房门,对着那房东苦苦哀求道。
那房东摇摇头,拒绝道:“我也不是不想延期。但是你看看你自己,都已经半年时间了,都没有将租金交齐。这样子,让我如何能够接受?”
“可是就我现在这模样,也没有地方居住啊,你让我到哪里去?”张商英无奈道。
大概是因为先前在议会之上和康广厦对抗的原因,张商英自离开之后,便发现自己变得倒霉了起来,先是好几个报社拒绝了他的稿件,这等于直接废了张商英的收入来源。
议员的身份固然荣耀,但却并无任何俸禄可言,所以张商英虽是民党一员,但还要依靠自己努力工作,才能够维持生活。
而在之后,他家中又是出现了许多变故,先是父亲因为意外而身亡,紧接又是母亲身染疾病,为此不得不将家中田产全都售卖,可以说是一贫如洗。
为此,张商英只好自先前的房舍搬出来,搬到了这个偏僻的地方。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还是因为缺钱,面临着被赶出去的危险。
那房东眼见张商英这般模样,也是叹了一声气:“我说你啊。不也是议会之中的议员吗?按理说若要挣钱的话,可以说是有大把的机会。又何必就这么埋汰自己呢?”
“只能说各有所愿吧。”
张商英面露无奈,心知之所以变成这样子,全因为他先前在议会支行的作为,旋即央求道:“只是房东,你真的不能让我再待两个月吗?”
“不行。你这个房子,我已经租给别人了。你还是快点搬走吧。”那房东心一横,后对着身后跟着的几个工人挥挥手,诉道:“你们进来,将他的这些东西,都给我搬出来吧。”
这些天的僵持,也让房东感到恼火,当即打算采取强硬手段,将张商英赶出来。
“好勒。”
那些工人当即走了上来,一起用了将房门拉开,然后闯入了张商英的房间之内。
张商英的房间相当简单,就是一张床、一张桌子外加一个书柜,书柜之上摆满了各种资料,全都是他幸苦搜罗的。
那些工人什么也不懂,当即就将那书柜直接抬了起来,上面摆放的书籍散落一地,顿时让张商英双目一凛,沉声一喝:“你们干什么呢?”
“这”
那些工人皆感心神一震,愣在原地。
张商英再怎么说也是武者,虽说是因为特殊原因沦落到这种程度,却也不是他们所能冒犯的。
那房东也是吓了一跳,连忙提醒道:“你想干什么?莫要忘了,这里可是长安。你若是打算凭武力强行住下去,那我可就要叫警察了?”
“这!”
张商英顿感难色,随后长叹一声,然后蹲下来身来,将那些书籍一个个捡起来,放到了木箱之中,包括那工人以及房东,全都是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的动作,不敢有丝毫置喙。
等到将书籍全都装好之后,张商英轻轻一提,就将这足有四十来斤的木箱子整个提起来,然后走到房东面前。
那房东脸色微愣,低声问道:“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张商英神情复杂了看了房东一眼,然后低下头来敬了一下,诉道:“这些日子,多谢你了。”随后提着箱子,自房间之中走了出来,他身子本就不弱,再加上手上提着的箱子,压的那木制楼梯咯吱作响,也让那工人和东家感觉心中沉甸甸的。
等到声音结束之后,那房东方才松了一口气,诉道:“幸好走了。要不然,我还真不知晓该如何处理。”
对于张商英来说,他也并不想要得罪对方,只可惜新来的东家有了指示,他纵然不愿意也不行,毕竟那位最近可是刚刚成了地仙,他可不愿意得罪这么一位恐怖的存在。
提着箱子,张商英自居住的小巷子走出来,很快的便来到了大街之上,望着那些川流不息的人群,他陷入苦恼之中:“接下来,我又该到什么地方去?”
此地已经无法继续居住了,张商英实在不知晓,在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前去。
“呜!”
正在这时,旁边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汽笛声来。
张商英侧目一看,便见一辆马车驶来,正正好停在他身前位置。
这马车瞧着和寻常的有轨马车并无不同,但前方却并没有马尔,而是被一个巨大的车头所代替。
张商英知晓,这乃是等到将书籍全都装好之后,张商英轻轻一提,就将这足有四十来斤的木箱子整个提起来,然后走到房东面前。
那房东脸色微愣,低声问道:“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张商英神情复杂了看了房东一眼,然后低下头来敬了一下,诉道:“这些日子,多谢你了。”随后提着箱子,自房间之中走了出来,他身子本就不弱,再加上手上提着的箱子,压的那木制楼梯咯吱作响,也让那工人和东家感觉心中沉甸甸的。
等到声音结束之后,那房东方才松了一口气,诉道:“幸好走了。要不然,我还真不知晓该如何处理。”
对于张商英来说,他也并不想要得罪对方,只可惜新来的东家有了指示,他纵然不愿意也不行,毕竟那位最近可是刚刚成了地仙,他可不愿意得罪这么一位恐怖的存在。
提着箱子,张商英自居住的小巷子走出来,很快的便来到了大街之上,望着那些川流不息的人群,他陷入苦恼之中:“接下来,我又该到什么地方去?”
此地已经无法继续居住了,张商英实在不知晓,在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前去。
“呜!”
正在这时,旁边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汽笛声来。
张商英侧目一看,便见一辆马车驶来,正正好停在他身前位置。
这马车瞧着和寻常的有轨马车并无不同,但前方却并没有马尔,而是被一个巨大的车头所代替。
张商英知晓,这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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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六章夜冷,袭杀
踏上马车之后,张商英找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这,准备好好的思索一下,接下来应该到什么地方。
“嗯?这不是张议员吗?”
正在这时,对面座位之上的人却放下报纸,有些好奇的看了一下张商英。
张商英点点头,算是承认了下来,脸上依旧困惑:“你认识我?”瞧了瞧对方相貌,他实在想不出自己和对方有过什么关系。
“张议员说笑了,你可是长安名人,谁不认识你?”那人笑了笑,然后指了指手中报纸。
张商英凝目一看,这才注意到对方手中拿着的报纸乃是《华夏日报》,其中正面之上印着的那人,正是自己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
张商英苦笑一声,那报纸之上印着的醒目标题已经说明了一切。
“昔日《祖律》拟定者,今日为何与众为敌?”
如此题目,分明便是打算将他彻底打为奸佞一般的存在。张商英不用阅读,便知晓这报纸之上,写的究竟是什么内容了。
“张议员莫要生气。”对面那人笑了笑,然后安慰道:“这些个报纸也不过是他人所写,岂能代表一切?你若是因此丧气,那就是遂了对方的企图了。”
张商英依旧一脸苦闷,回道:“虽是如此,但我日后若要继续在这里,只怕是不行了。”
若要推动登基一事,便必须要除掉最大的障碍,而在议会之中,最大的阻碍莫过于张商英了。对方明白这一点,张商英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对对方会采取这般行径,也是早有准备了。
“兴许吧。不过我觉得你也没必要就这么气馁,毕竟一直到现在,主公不是都没有表态,不是吗?”那人又是笑了笑,全然无视报纸之上的报道。
张商英稍露困惑,问道:“何出此言?”
“你想一想啊。若是主公当真想要当皇帝的话,当初根本不需要立那赵为帝,完全可以自己称帝。至于之后,更是让人拟定祖律,便是临安皇宫也被开放,任人随意进入其中观赏。如此行径,岂是那凡夫俗子所能为的?若是主公当真想要当皇帝,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弄出这么多事情来?”那人笑着回道。
张商英若有所思,阖首回道:“若是这样说来,倒也有些道理。”随后一脸疑惑,却是问道:“既然如此,那主公为何还放任那些家伙散播谣言,宣传什么登基一事?”
“嘿。还不是欲壑难填、索求无度呗!”
那人冷笑一声,说道:“若是依着如今政策,他们虽说还可以掌握大权,但却无法将这权势传于子孙,这让他们如何甘心?自然想要玩弄出这些花招,好让自己的子孙也能一直呆在上面,占据着这一切。纵然主公有心解决,但终究还是无法抑制众人野心,放才会闹出这般事情来。”
“你这说辞倒也新颖。”
张商英长叹一声,又道:“只可惜朝中俗人居多,并不是谁都愿意让人夺去自己手中的权势的。”
先前杨子山一事便是如此,纵然杨子山并无任何才能,但依旧因为杨承龙的关系,而成了襄阳府知府,最终闹出了震惊长安的贪污案来。
“确实如此。”
那人阖首回道:“我想主公也不是不想解决。只可惜他们皆是自己部下,而且全都隐藏起来,根本就无法辨明身份。若要铲除对方的话,着实太过困难。”
那些人终究不比元军、宋军一类敌人,完全是隐藏起来的,并且还和长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若是一个不小心,便有可能伤及无辜。
萧凤迟迟未曾出手,也正是顾虑到这一点。
“唉。若是这样子,难不成我朝也会步宋朝后尘?”
想着这一切,张商英也是倍感悲伤,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便是先前和他谈话的哪人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也不甚明了。
就这么坐在座椅之上,任由马车带着自己,朝着远处走去。
等到回转过来,张商英方才发觉自己已经置身于一处荒野之上。
“我怎么来到这里了?”
瞧着四周荒芜模样,张商英顿生惧意,目光自周围扫过,脚下也是放缓许多。
旷野之上,静谧异常,除却了那蝉鸣鸟叫之外,便没有了任何声音。如此场景,任谁置身此地,都会自心中油然生出害怕之意来。
“还是得快些离开这里,要不然可就糟糕了。”
张商英想着接下来的目标,更不敢轻易呆在这里,当即迈步准备离开。
“嗯?”
远处一点寒芒窜入眼帘,张商英未作思考,身子已经本能的翻身一跃,更顺手将那木箱挡在身前,“砰”的一声木箱被打出一个破洞来,幸亏里面放满了书籍,这才挡住对方的刺杀。
“是敌人?”
张商英顿感讶异,功力萦绕全身,警惕起来,心中也是起了疑惑:“只是那人究竟是谁,为何要取我性命?”
天上皓月不知何时隐入云雾之中,只留下数点稀疏星辰,仅仅依靠这点点星光,实在是难以找寻对方藏身之地。
心念于此,张商英不敢罢休,连忙纵身朝着远处一跃,想要快点逃离此地。
那隐匿黑暗之中的人也似乎忍不住了,当即便从周围丛林之中传来稀疏声音,虽是细微不可见,但却死死的跟在张商英身后。
“砰砰砰!”
连环枪响,三枚子弹凌空射来。
张商英看在眼中,只好将手中木箱丢到一边,将腰间长剑取出,对着那子弹挑去。
只是他虽是挑开两枚子弹,但第三枚子弹却未曾避开,“砰”的一声钻入肩膀之内,让张商英牙关咬紧、额头冒汗,心中也是惊恐无比:“若是这样子,难不成当真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想到这里,张商英更觉悲愤,一生夙愿未曾完成,岂能就这么轻易死在这里?
“不管如何,总得先活下去再说。”
挣扎着站了起来,张商英长剑一挑,竟是将那子弹自身体之中挖出,随后将身上衣裳撕开,将伤口绑扎好,只求能够多坚持一点时间,哪怕只是一会儿也是好的。
“好个家伙,竟然还有如此意志?”
藏于深林之中,那人似是也颇为讶异,虽是这般想着但手下可未曾留情,抬手又是三发子弹。
这三发子弹皆是瞄准张商英周身要害,自信这一击便可以取走对方性命。
张商英身子一凛,心知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开,只好闭上双目,静静等着接下来的命运。
然而此刻,数道铿锵之声响起,那三枚子弹尽数粉碎,变成一堆冰渣落在地上。
张商英心中一惊,连忙扭过头来,看向身后:“究竟是谁,在这个时候出手,救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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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暂时的逃离
远处,那藏于黑夜之中的人也是满脸诧异。
“究竟是谁?竟然敢坏了十二凶星的好事?”
“十二凶星?”
张商英心中微愣,他以前听过这个名字,不过这个名字却是和杨子山紧紧联系在一起,当初杨子山被执行死刑的时候,这十二凶星也是曾经出现过,虽是被三大神捕给挫败,但也因此而被长安之人所熟知。
没想到今日时候,他也遭到这十二凶星的袭击。
“哈。正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尔等在这里行凶杀人,当发现有人的时候,便应该逃之夭夭,何必弄的这般冠冕堂皇?”而在远处,一人缓步踏上,面带讥诮的说道。
张商英凝目一看,心中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王牧,王知府。若是此人的话,应该足以对付那十二凶星。”这王牧乃是华夏女子学院之中毕业的,其资质自然是不用说了,后来更是跟在萧凤身后,更不知晓得到了多少传授。
而且以先前那一手冻结子弹的手段,也足以让人知晓王牧身手不凡,至少要远比张商英强多了。
只不过张商英心中却是生出一个疑惑来,想着:“只是这王牧今日怎会出现在这里?”他往日和王牧并无任何联系,也仅仅在报纸之上见过几次,如今对方来到这里,自然是让张商英感到奇怪。
那藏于暗处之人,也似是被先前一手给震住了。
他顿了顿,随后沉下声来:“我倒是谁呢。原来是昔日松江府知府王牧?只是你现在不应该在家中守孝吗?为何却出现在这里?”对于此人突然现身,他也是震惊无比,生怕对方坏了自己的任务。
毕竟这张商英着实碍眼,若是不将其彻底铲除,实在害怕这人还会弄出什么事情来。
“哈!”
轻哼一声,王牧双目微眯,瞧着远处:“我以为你们应该知晓自己曾经干的事情。然而今日看来,你们似乎早已经忘了曾经做的那些事情了?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提醒你一下吧。”素手轻挥,凌厉寒气横扫而出,所过之处冰霜遍地,径直朝着远处蔓延开去。
先前对话,她早已经锁定对方所藏位置,这一下直接逼的对方再也无法隐藏身影,只能从树林之中跳出来。
“想走?可能吗?”
眼见对方现身,王牧双指一点,张商英手中之间应声挑起,径直跃入王牧手中,随后莲足微点,整个人旋身冲出,虽是距离那人超过十丈,却是转瞬跨过,剑锋径直刺向对方喉头位置。
那人倒也有些机警,眼见剑锋扫来,连忙将手中铳枪举起,“砰”的一声挡住利剑,口中带着惊慌。
“杀你父亲者,乃是无形蛇,和我悍马并无关系。你又何必和我们结怨呢?”
“哈。尔等即为十二凶星,怎么就连兄弟的罪孽,也不敢一起承担?更何况我乃是官府之人,岂容尔等在此杀害朝中之人?”
王牧冷笑连连,功力纳入剑气之内,“铿锵”一声便将那铳枪拦腰截断,那人虽是朝后躲避,但脸上却被划出一道血痕来,更借着王牧这一击,朝后面跃出数丈,想要趁着这个时候快些逃出去。
“想走?没门!”
杀父仇人便在眼前,王牧岂能轻易放弃,当即纵身一跃,继续追去。
正在此刻,远处一柄长刀旋空袭来,“砰”的一声将王牧震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悍马冲入黑暗之中,至于先前挡住他的那柄长刀,也是重新旋转回去,消失在丛林之内。
“是裂云虎?看来今日想要杀了那人,是不可能了。”
王牧微微叹息,只好放弃追击的打算。
那裂云虎都已经现身,足见对方此番为了击杀张商英,并没有只派出悍马一人。
王牧却是担忧自己若是继续追击的话,极容易陷入对方陷阱之中,反而深陷险境,只好放弃追击。
“你没事吧。”
收起长剑,王牧走到张商英之前,面带关心的问道。
“只是受了点伤而已,尚无挂碍。”张商英牙关咬紧,挣扎着自地上站了起来,只是他的动作浮动有些大,不免牵扯到伤口,让他一阵龇牙咧嘴着。
对方乃是女子,张商英却不想要在王牧面前露出怯弱模样来。
王牧笑了一声,回道:“你如今既然受伤,不妨让我送你一程吧。如何?”说罢,便对着远处打了一个响指,旋即就有一匹战马自远处奔来,来到王牧身边。
王牧对着张商英说道:“此乃我之战马雪晴。你坐上它,它自然会带你去我帮你安置的地方。”
“多谢。”
张商英躬身一拜,心中却感疑惑:“只是你为何要救我?毕竟我和你并无任何关系,按理说应该没有必要吧。更何况”后面的他也没说,不过以王牧的智慧,也知晓张商英乃是怀疑自己为何会出现的如此及时。
“先前时候,你不是和我商谈甚切吗?怎么现在就忘了?”
嘴角微翘,王牧又是开口回道,只是她的声音却粗狂无比,和男人并无两样。
张商英顿时恍悟,诉道:“先前马车之上,那人便是你?”以如今王牧的实力,乔装打扮、改变音容不过寻常之举,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没错。”
王牧阖首回道:“事实上当你上车之后,我就一直跟着你,只是为了害怕被那十二凶星发现,所以方才刻意隐藏身形。直到那人出手之后,方才现身阻挡的。”
“原来是这样?”
张商英想着先前两人谈话,诉道:“这么说来,你是早就知晓我被十二凶星盯上了,所以方才跟随而来的吗?”
先前两人争论,王牧曾经说了对方乃是杀父仇人,张商英并没有忘却此事,虽是不清楚其中关窍,但也清楚这王牧乃是为了十二凶星而来的,救下自己不过是附带罢了。
“正是如此。只可恨却被他们逃了,若要知晓对方下一次行动,还不知晓得等到什么时候。”王牧叹息,感觉自己还是太过焦急,又是对着张商英叮嘱道:“只是你现身身份敏感,如今又被对方盯上了。依我看,你不如借着这个机会隐藏起来,以免被对方发现。要不然可就糟糕了。”
“我明白了。”
张商英面带苦涩,当即躬身一拜,随后骑上雪晴,一步一步消失在远处。
如今时候,他在长安已经毫无容身之地,只能够暂时离开此地调养生息,静待日后是否还有翻身的机会。
而那王牧也是叹道:“只可惜却被那家伙给逃走了。这下子,对方只怕也会知晓我正在追查此事。若是这样的话,兴许便得向主公请求,看看能够重回官场。非如此,根本难以对付那十二凶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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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无法摆脱的被动
当初一事结束之后,王牧也重新回到府中,一切好似从未发生。
至于那十二凶星,也似乎从此消失,未曾在长安周围有过任何行动。
毕竟现在这长安之中有萧凤坐镇,他们若是被发现的话,定然逃不了追捕,自然只好隐遁起来,以免遭遇不测。
这般样子,让王牧更感恼火,一想到当初让对方逃走了,便感到来气,心中知晓不是办法,她当即想起了萧凤来,便又是重新找上了萧凤来,诉说了自己的目的,当然并不仅仅是追捕十二凶星,而是表露出自己想要回归官府的打算。
不管如何,官府始终掌握着大部分的力量。
若是能够借助官府的力量,定然能够缩短调查的时间,而不是和自己先前那样,需要费尽心思去追寻对方的下落。
王牧深知这一点,所以方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来。
“你是说,你想重回官场?”
萧凤面带讶异看着王牧。
王牧阖首回道:“没错。自父亲死去,也已经过去了三年,所以我想要重新回到官场之上,却不知主公是否愿意。”
“当然可以。”萧凤笑道,随后露出一点疑惑来:“只可惜现如今我也没多少官职可以给你,若要如先前那样,成为一地知府,只怕还是有些困难了。”
华夏朝之内,官员都有定值,若非是出现什么变故,便是萧凤也无法插手其中。
先前之所以能够让王牧担任华亭县,并且直接将其升任为松江府知府,乃是因为这松江府是新设的,自然方便萧凤安排人手,但如今华夏朝已经走上了平稳的道路,一切都依着轨迹发展。
即使是萧凤,也断然不可能强逼他人让位,就是为了让王牧上位。
王牧自信道:“这一点还请主公安心,我会努力的。”
“对了。眼下那长安公安局局长莫令,现如今不是已经因为年近老迈,所以准备辞职。不如你来担任长安警察局局长,如何?”萧凤转眼一想,当即笑道。
“长安警察局局长?”
王牧眨了眨眼,顿时紧张起来,旋即问道:“我以前未曾做过类似的事情,若是贸然上任的话,只怕才能不足,难以堪用。”
这长安警察局局长,说重要也重要,毕竟管辖的乃是长安地境的安全,虽是不及知府这种管辖一方的大员,但也是从五品的品级,只不过因为长安之内各种势力盘桓,无论是中央集团军,亦或者是行政院、法院等等设施,都可以对长安警察局局长多有指摘,所以这职位甚少有人能够坐到五年以上。
但若是能够在这之上创造出一番功绩,那日后的升迁自然也是一路通畅的。
“哈哈。每个人也不是天生就会的,只好愿意去学就可以了。而且你如今也年轻,也正好在这之上历练一下,锻炼一下能力也好。”萧凤说道。
王牧眼见萧凤如此坚持,也没有继续反驳,当即俯身拜谢:“微臣无能,多谢主公成全。”
“没事。只是你既然成了这警察局局长,那就需得将全城百姓安危放在心上,明白吗?”萧凤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然后叮嘱道。
王牧自是不敢懈怠,连忙应了下来,更何况若是能够成为长安警察局局长,那对于追查十二凶星也甚为方便,至少不似先前那般,会被对方给逃走了。
等到王牧离去之后,萧凤稍感安心,背靠在座椅之上,脸上泛起愁容。
“姐姐。”
萧星走了上来,她见着萧凤疲倦神色,便道:“你之所以任命她为警察局局长,乃是想要以此为撬点,伸入长安之内吗?”
“没错。”
萧凤阖首回道:“你也应该清楚,就在这段时间之内,那康广厦、苏澜两人一直都在推动禅位一事,弄的全城都是沸沸扬扬,弄得我是被动不已,当真是可恶至极。”她对于皇位向来没有什么感觉,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将皇宫开放,让那些平民百姓也能踏入其中,一观皇宫相貌。
但野心家向来存在,从不会放过任何为自己谋求利益的机会。
推动禅位一事,便是因此。
也因为这事儿,让萧凤左右为难,弄不清楚自己是接受还是不接受,若是接受的话自然是不好了,但若是拒绝的话,却也会被当成自谦之举,并不会当真。
自曹丕篡位以来,在中国的土地上,类似的事情发生过可不止一次,他们并不觉得萧凤就不想要当皇帝。
“那姐姐你呢?你打算怎么做?”萧星问道。
依着萧凤的性情,绝不会就这么甘心的被人所推动,定然要摆脱这些限制,包括任命那王牧成为警察局局长,便是这个原因。
萧凤无奈道:“还能怎么办?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吧。”想着那两人的面貌,她心中更感厌恶,骂道:“只希望他们莫要太过分了,要不然非得要惩治一下这些家伙。”
这般被动,着实令她难以接受,只想要摆脱这一切。
有的人不想要当皇帝,但却有人希望她当皇帝,而有的是身为皇帝,却不想要当皇帝。
赵身为如今名义之上的皇帝,对于长安之事,自然也是乐见其成。
身为皇帝的感觉太糟糕了,他一点也不想继续当下去,只想要将其让给别人。
但叶李却不这么想着,还在不断地和赵诉说着其目的:“陛下。我之前说的,你可曾听清楚了?”
“我知晓。”
赵点点头,脸上却是透着不悦。
根据叶李所言,希望他能够在不久之后举行的春节庆典一事之上,当着全长安城百姓的面,向萧凤献上自己的礼物,并且直接表现出自己禅位的想法。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塑造出萧凤顺利登基的迹象。
叶李笑道:“这样便好。”眼见赵脸上毫无兴致,他又是提醒道:“陛下。你可别忘了,若要复兴宋朝,唯有这个方法才行。”
“就靠这种方法吗?”赵撇撇嘴,心中还是感到不悦。
置身于长安之中,他总觉得自己和木偶无疑,总是被这些人所摆布,无论是自己那个名义之上的母亲,亦或者是这些说着要帮他复辟宋朝的臣子。
叶李回道:“没错。你乃是萧凤唯一的后代!等到她百年之后,除了你又有谁能够成为皇帝呢?”然后拍了拍赵的肩膀,鼓励道:“当然,现在是难受了一点。不过多忍一会儿,自然能够成功的。”
“希望如此吧。”
赵阖首回道。
对于自家的母亲,他总觉得对方神秘而又可怕,尤其是那些匪夷所思的想法,更是令人为之战栗,弄不清楚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然而在众人推动下,赵也只能亦步亦趋,走在这名为名利的悬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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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登基
春节。
每当来到这个时候,长安之内都会举办盛大的庆典,好欢庆新的一年的到来。
而在这一个,萧凤也会自以前所呆着的首相府走出来,来到了明军广场之上,和着全城人民一起欢庆节庆的到来,更何况在拿下宋朝之后,更没有理由拒绝这一次庆典了。
走到早已经准备好的高台之上,萧凤看着底下那些欢庆的人们,脸上露出许久不曾出现的笑容,曾经因为康广厦等人行径而郁闷的心情也稍微缓解了一下,只需这些人能够安然过日子,那他们曾经付出的一切,也是值得的。
在简短的致辞之后,早已经等候已久的戏台班子也一起走上台来,开始表演早已经准备好的戏曲。
不只是各种戏曲,便是那布袋戏、皮影戏、木偶戏,甚至是包括各种杂技、魔术之类的,也轮番登场,让在场的观众也是大开眼福。
等到一切都演出完毕之后,时间也终于推移到午夜时分,依着往日的规矩,此刻百官会离开座位,来到那看台之上,并且向那些愿意前来观赏的百姓致谢,感谢他们的帮助什么的。
萧凤当即走了看台,正准备致辞只是,却见那赵大步走到自己之前。
“陛下。你这是”
萧凤双眉蹙紧,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果不其然,那赵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躬身一拜,说道:“母后。孩儿先前得蒙母后照料,方能苟活至今,更被奉为皇帝。只可惜孩儿资质驽钝,虽是忝为九五至尊,却难以安定天下。幸得有母后出手,方能让天下太平、百姓安康。”
说到这里,萧凤更绝不妙,当即上前一步,想要将赵搀扶起来。
只是那赵却双膝跪地,也不知晓怎么的,自旁边走来了好几个人,将那玉玺放在赵手上。
赵低下头来,将那玉玺高高举起,诉道:“正是因此,所以孩儿百般思索之后,终究还是觉得,唯有母后登基称帝,方能让天下归心,驱逐鞑靼、兴复华夏。而今日,儿臣愿将皇位拱手相让,还请母后成全。”
“这!”
萧凤脸色一凝,身子也开始发颤起来,原本因为庆典而舒缓的心情,也重新变得阴沉下来,目光微转扫过周遭众臣,那些大臣一个个扭过头来,显然也是感到心虚,不敢直视萧凤。
很显然,在这之前他们也知晓此事。
赵身子一颤,明显感觉到萧凤神色的变化,那阴沉的脸庞,更是勾起了他内心里潜藏的阴霾,但一想到叶李所言,还是强撑着身子,央求道:“还请母后成全,接受孩儿的一番心意。”
“襄请主公称帝,莫要辜负了天下苍生。”
也不知晓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声音,让在场所有的臣子全都焕然大悟,旋即跪在地上。
“襄请主公称帝,莫要辜负了天下苍生。”
更外围的那些百姓见到这一幕,自然也是被吓住了,但他们旋即也反应过来了,毕竟先前长安之中对此事没少谈论,报纸上也经常报道类似的事情。
他们未曾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是纷纷跪在地上。
“襄请主公称帝,莫要辜负了天下苍生。”
连续的三声,让萧凤彻底蒙住了,她抬起眼来看着那些臣子,只是这些臣子全都跪在地上,只留下一个貌似忠诚的背影,至于更外面的那些百姓,他们虽是有些疑惑,甚至还有人偷眼抬头瞧着,但见到其他人纷纷跪倒在地,也是连忙跪了下来,唯恐成了异类。
所有人都表现出了一个态度,那便是希望萧凤就此登基,成为华夏朝的皇帝。
且看着众人这般模样,萧凤心中也是满布愁绪,并无登基的快意,反而感到特别荒谬。
为何,总有人希望自己头上,能够有一个皇帝?
萧凤叹息,心中充满着挫败感。
历史的惯性是如此强大,即使她已经引入了铳枪、创立了议会,但终究还是逃不过称帝的宿命,仿佛这便是束缚整个华夏的枷锁一样,即使是她也难以挣脱。
“各位平身吧。”
萧凤说道,但在场众人皆是俯身在地,并无任何起来的意思。
“主公。若是您不答应的话,我们便不起来。”
微弱的声音,却因为众人的沉默,而显得格外的清晰。
听到这声音,那些大臣更是不敢动弹,唯恐自己的言行,坏了这一切,他们一点也不明白,以如今萧凤的才能,为何一直都推拒此事,并不愿意登基呢?
不过这不重要,只要他们全都表达出自己的心思,或许主公会接受这件事情吧。
他们这般想着,双腿依旧跪在地上,仿佛就和被铸造出来的一样,没有任何的动弹。
那赵也是劝道:“母后。你也看到了,朝中百官还有百姓都没有任何意见,你不如就接受吧。”
“唉!”
萧凤面色淡漠,长叹一声气,目光一转落在张威身上,诉道:“张威,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之人虽是一心一意想要她登基称帝,但萧凤却并不怎么接受,还是以这种方式,来表现出自己的态度。
张威身子微愣,感觉无数目光全都落在自己身上,面对萧凤的质疑,他也不敢不做回答。
“陛下。”张威躬身拜道:“这乃是朝中大臣全都做出来的决定,您就接受吧。”
先前时候,他就已经和那叶李等人谈论过了,对于萧凤登基称帝,并没有任何的意见。相较于一位强势并且时常会干涉自己行动的首相,一位乖乖坐在皇位之上的皇帝,却要更能让人接受。
“当真如此?”
萧凤微愣,旋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显然是先前杨承龙的遭遇,让张威明白了一些事情,所以才配合那些人,一起导演了这场戏码,其目的自然是希望将她架空,不至于干涉到行政院的运行。
张威回道:“正是如此。”
“很好。既然是尔等所愿,那我又何妨拒绝?”眼见众人皆是如此,萧凤纵然如何不愿,也只能接受了,轻挥衣袖转身离去,她却是一点都不愿意瞧着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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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章天渊之别
虽是答应了登基称帝,但萧凤回去之后,却好似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
依着往日历代君王的规矩,年号没有变化,朝代也没变化,一切全都依着先前的模样,并没有任何旨意。
这样子,让朝中众人皆是惊讶无比,弄不清楚萧凤究竟在干什么,不过鉴于萧凤终究乃是首相,他们也不敢继续逼迫,只好派人和萧凤商议了一下,约定来年开春的时候方才展开登基一事。
毕竟这登基一事牵涉重达,若是匆忙时候倒也罢了,但如今华夏朝已然安定,自然需要来一次大的,让所有人都知晓,新生帝王的诞生。
得到消息之后,康广厦自然是高兴无比,更因为其首推之功,所以被提拔上来,专门负责这登基仪式。
但若要登基的话,其消耗的资源定然不小,更需要大量的人员配合,这对于康广厦来说,却是感到头疼。
为此,他只好找到萧凤,阐述了自己的目的。
“你是希望我能够拨款,好修建禅位用的祭坛以及宫殿吗?”听罢之后,萧凤顿生厌恶,这让康广厦为之错愕。
康广厦连忙回道:“没错。若要修建这祭坛以及宫殿,尚需三百万贯钱。”眼见萧凤面露诧异,他连忙解释道:“毕竟主公准备登基,那自然需要休憩用的宫殿。便是宫中的侍女以及仆人,自然也需要相当的开支。三百万贯的话,只怕还不够。”
“只是登基而已,怎生需要这么多银钱?”
萧凤双眉倒竖,直接回绝道:“而且我在凤还阁住的好好的,哪里需要什么宫殿,平白无故浪费银钱!”
康广厦只感讶然,连忙解释道:“可是主公,这都是维持皇帝必要的开支,要不然如何能够彰显出皇家的威严?”先前时候,他曾经设想过萧凤听到这消息之后的神情,以为萧凤会因此而高兴无比,但如今萧凤这冷漠至极的表现,却令康广厦感到害怕,好似自己成了那待宰的牲畜一般,静等着萧凤下手。
萧凤轻哼一声,一口回绝道:“若要展现皇者威严,自当以功勋为主,何必需要这些庙宇宫殿,彰显自己才能?”不等康广厦继续辩驳,已经是转身离去,直接将康广厦丢在这里。
见到萧凤这般决绝,康广厦心中一慌,觉得自己似乎被冷落了,先前百般筹划,如今好似变成了笑话一般。
“我幸苦筹划至今,便是为了能够执掌天下,岂能就这么轻言放弃?”
眼见萧凤这般决绝,康广厦心中一横,只好转身离开,却是找到了那张威,又是诉说了自己的邀请。
而张威听了之后,自然也是百般推诿,先前他之所以迎合康广厦,不过是不想和众人抱持反抗罢了,如今更是牵扯到最关键的财税问题,又岂能轻易放弃?
华夏朝之内百废待举,到处都需要银钱,又哪里筹集这么多款项来,就为了建造一些没用的宫殿呢?
眼见张威也是抱持拒绝态度,康广厦心中无奈,只好折返回去,又是寻到了苏澜。
“你是说,希望我能够提供这些银钱,好修建这宫殿吗?”
听罢之后,苏澜不免摇了摇头,回道:“只是可惜了。我族中虽是了有薄财,但全都散播于全国各地,若要一时半会儿拿出这么多钱来,实在是困难无比。”
康广厦顿感恼恨:“这么说来,你是不打算捐献了?”
“非也。只是钱财不足,实在抱歉。”苏澜回道,旋即便让人遣走康广厦。
先前他之所以迎合康广厦,不过是为了能够借助此人力量,推动萧凤登基罢了,如今目的已经达成,自然也就不愿意继续支持,至于那所谓的钱财,更是不可能提供了。
康广厦见到苏澜这般决绝,也是感到愤恨,只是碍于对方地仙身份,只好悻悻离开。
三番碰壁,让康广厦稍微清醒了一下,但一想到自己如今所肩负的职责,他旋即陷入了幻梦之中,依旧认为这不过是对自己的考验罢了,只要度过之后,自然能够迎来璀璨的明天。
为此,他又是跑到议会之上,提出向天下黎民百姓收税,好筹集兴修宫殿的资金。
然而这个提议还未完成,便遭到了包括士党、国党以及工党的一并反对,毕竟这些党派背后所代表的,都是各个地方的大财主,原先税收本就严苛,如今在提收税岂能接受,自然还没等提出来之后,就被直接否决了。
眼见众人皆是反对,康广厦更感错愕。
“你们这群混蛋,当初不是说好,要一起拥立主公称帝吗?为何现在,却反对我筹集资金?”
“先前是先前,现在是现在。而且贸然收税,只会增加百姓负担。天下百姓原本就苦于恶政,如今我等若是如此,岂能让众人信服?自然只有抱歉了。”赵文英解释道。
苏维、皇甫成不用说了,他们本就代表着大资本家的利益,只想着能够减税,好降低自己的生产成本,又岂会接受提高税赋的事情了,就怕指着康广厦鼻子骂。
便是那叶李也抱持反对意见。
“如今天下方安,你便鼓动主公大兴土木,如此行径于小人何异?你还是莫要坚持,接受此事吧。”
“你们。你们怎生这般自私?竟然拿我当枪使?”
被众人这般挤兑,饶是如此康广厦自诩面皮深厚如城墙,也感觉胸口一阵翻腾,只好放弃了这个打算。
想着那萧凤冷漠态度,康广厦这才恍悟,心道:“原来那萧凤,始终都未曾信过我。”自此之后,便对萧凤产生了恨意,但他也清楚自己实力低微,先前不过借着萧凤大获全胜的风头,这才弄出了一些名堂,若要以此来报仇雪恨的话,着实太过困难。
无奈之下,他只好找上了那叶李,因为他知晓这叶李素来和赵有交流,兴许能够从此处下手,来得到自己所要的东西。
那叶李也似乎早就预料到叶李到来,于是便笑道:“自担任钦天监之后,这官位如何?”
“哼。你也应该知晓,如今这官位不过虚设,并无任何实际意义,何必这般埋汰我?”康广厦撇撇嘴,想到这些天自己的遭遇,便感到恼火。
无论是萧凤、行政院,亦或者是议会上的人,全都对他抱持反对意见,这让他开始明白过来,自己先前的风光不过是风中楼阁,随便一吹便会被吹散。
叶李阖首回道:“的确如此。毕竟这华夏朝和宋朝截然相反,若要依着往日宋朝规矩行事,只会撞的头破血流。”
他虽非康广厦,但这些日子也将康广厦的遭遇看在眼中,相当清楚康广厦所遭遇的一切事情。
“哼。”
康广厦轻哼一声,直接骂道:“所以你便在这里偷偷的看着我受罪吗?”语气顿了顿,随后喝道:“说吧,你先前之所以帮助我的原因,究竟是什么?莫非当真就是为了帮助那萧凤称帝吗?照我看,你应该没有这般好心才对。”
先前他在议会之上耀武扬威、横扫四方,便是得了叶李的帮助,要不然不可能这么轻松。
叶李轻笑一声,反问道:“你觉得呢?”
“嗯?莫非是为了那赵?”
康广厦眼神一凛,当即想起他初来长安的传闻来,旋即笑了起来:“哈哈!那赵不过是一介废帝,你竟然想要帮他成为真正的皇帝。这莫不是想的太好了?”
长安众人,谁不清楚赵不过一介傀儡,一切大全都被萧凤握着,以至于赵半点话语权都没有,只能被迫待在属于自己的宫殿之内,每日通过读书写字聊以度日。
当然,现在赵已经不是皇帝了,而是退位成了太子。
这倒是让赵好是开心不已,庆幸终于摆脱皇帝束缚,能够品尝到自由的味道。
叶李笑道:“哈。没想到你这厮倒也不傻,竟然明白此节?只是你现在呢?打算如何选择?是将我的事情告诉萧凤,亦或者是加入我们?”
他口中隐隐透着的蛊惑,勾起了康广厦内心的欲念。
“加入你们?”康广厦忆起自己先前遭遇,低声问道。
先前那般遭遇,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更对包括萧凤、张威乃至于苏澜等人,产生了相当的恶感,甚至让自己产生了一种好似小丑的感觉。
这种感觉,令康广厦格外憎恶,只想要将其摆脱掉。
叶李回道:“没错,加入我们。你也清楚,那萧凤如今已经年近六十,虽是仗着玄功护体,维持修为不坠。但终有一日,还是会仙逝的。皆是,这世上又有谁能够继承她的皇位?自然只有赵了!到时候赵登基,在我等辅佐之下,自然可以大战雄风,皆是你又岂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好吧。”
康广厦心中一横,旋即诉道:“还请告诉我,我应该如何去做?”
如此谋划,并非一日之功,定然有着长期的谋算。
康广厦倒是好奇,叶李在如今萧凤已经正式称帝的情况下,又打算如何进行。
“哈。你应该知晓,如今那元朝蠢蠢欲动,打算对我朝动手了吗?”叶李眼中一亮,旋即说道:“既然如此,那萧凤为了抵御元朝,定然会亲自上阵,届时长安必然会露出空档来。而这个时候,便是我们出手的时候了。”
康广厦阖首回道:“确实。这时的确是最好的时机!只是第一步,你打算如何做?”
“如何做?自然是让太子能够亲政,要不然我们哪里会有机会插手长安呢?”叶李笑道,脸上透着无比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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