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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破月乌梭     鸣凤天下txt下载     鸣凤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章匕首现,劫难终难逃

    萧夫人怀着担心,来到自家女儿厢房之内。

    她走入厢房,将眼一望不觉问道:“对了。那位龙小娘子呢?”

    只见此刻,于软绵绵的床被之上,仅有萧月、萧星两人相对而眠,而她们听见有人呼喊,不由睁开眼睛迷迷糊糊望了一下自己母亲,许久之后方才指了指后院,说着:“她早就醒了。正在洗心亭练武呢。”

    “唉!你们快些起床吧。而且你们不是说想要去看看武侯墓吗?今日里,妈妈就带你们去看看吧。”萧夫人望着两人懈怠的样子,口中不自觉有些着急,却是担心那个番僧随时可能过来,只是出于对两位女儿的担忧,还是没有将事实真相说出口。

    萧月虽觉今日母亲和往常不太一样,却也没做多想:“哈。那要不要告诉那个小龙女?我想她一定会很羡慕吧。嗯,到时候看我应该怎么提出要求。这一次,我非得让她给我赔礼道歉。”乌溜溜的大眼睛,透着些纯真还有要强。

    于她来说,被小龙女压着一头,总是会不甘心的。

    “对了。那父亲去不去?”揉了一下惺忪的眼睛,萧星又问道。

    “他公务繁忙,暂时没空。今日里就我们三个去。我已经让赵晨准备好车马,待会儿你们就随他进入马车之内。”萧夫人温和的摸了一下两位小小的头,说道:“至于小龙女,就让我来告诉他吧。”说着,就来到两人说的洗心亭处。

    此刻,正值夏日炎炎,老大的太阳高悬天空,晒得人精神颓废不堪。

    然而此刻小龙女却浑然忘却周遭环境,娇俏身子立在庭院之内,以竹枝为剑挥舞荡漾,修炼的正是那得自石像的剑诀。

    虽然只是一截被折下来的竹枝,然而却在她手中仿佛利剑一样,更兼因为韧性十足凭空多了些鬼魅,着眼望去只觉竹枝飘忽不定难以把握方向,偶然现身立刻透着一股锐气,将周遭树叶花草全数摧毁,隐约间竟有爆竹般轰鸣炸响的声音,显然是威力无穷。

    萧夫人旁立一会儿,不觉问道:“你练得是什么剑法?竟然这般厉害?”

    似这般摧枯拉朽般的力量,她那护院的赵晨也没有这般能力,显然眼前这位身负绝学,怪不得那素还真会让她一个人就游离江湖。

    如此实力,一般好手也不是其对手。

    “嗯。它叫做《玄英九决》,是我师傅为我创的!”小龙女随意捏了一个话儿搪塞过去,见到萧夫人面有忧愁,不觉问道:“对了,你找我有啥事吗?”

    “今日里我那一对女儿想要去定军山拜谒武侯,不知道您愿不愿意一并前往?”萧夫人问道。

    “定军山?武侯?难道是诸葛孔明那位大帅哥?我听说他的事迹。草船借箭、火烧赤壁、七擒孟获、六出祁山……等等,据说他还明辨阴阳、通宵古今,一身修为功参造化。要知道这可是我的偶像啊!能够近距离接触偶像,怎么可能放弃?”

    小龙女立刻将手中竹枝朝着旁边一丢跳了起来,而那萧夫人知觉眼前一晃,就见她来到自己面前,嘴里噼里啪啦的说着一些自己都听不清楚的胡话。

    她回道:“没错。正是诸葛孔明。而且据说那里有他遗留的八阵图,你若是在那里能够有所得,自然是好的。”

    “那好啊。你们先去,我等会儿自然会赶去的。”小龙女却忽的皱眉,似是听见了什么动静。

    萧夫人不解,只以为这位是又见到了别的有趣的东西了:“待会儿?你知道路吗?”

    “路在鼻子下。那定军山又不会跑,我自己会找去的。”小龙女摆摆手,信心十足的说着。

    那萧夫人只得离开,在赵晨一行人护佑之下赶往定军山,即使她无法为夫君分担忧愁,但是在这个危险时候却只有努力的不成为累赘,以免让萧逸难过。小龙女自然也早就听见大堂里面的动静,等到萧夫人离开之后,就隐匿身形蹑手蹑脚藏在了后院墙角下,听着里面的动静。

    …………

    “对了。我这里穷乡僻壤,虽然侥幸有所气色,却不必临安繁华,更无什么名山大寺。不知这位禅师此次前来,究竟所为何事?”萧逸抿了一口茶,望向杨琏真迦。

    此时南宋经济繁荣、文化昌明,不仅仅佛教有五山十刹、道教亦有天师道领袖群伦,而那儒教亦是盛开诸多花朵,除了此刻已经被认定为正宗的理学之外,亦有永嘉学派、理学派还有心学派,诸般势力混杂一起,可谓是群星闪烁、诸雄争锋。

    而这杨琏真迦却偏偏到他这边境之处,当真是奇哉怪哉。

    杨琏真迦回道:“贫僧自知佛学浅薄,自然难以和径山、灵隐诸寺尊者相提并论。只不过念及此地濒临蛮荒之地,众生罹难为五邪所缚,故此小僧留在此地,想要在这里渡化众生、消去一场刀兵之灾。”

    “你这话我却是听不懂了。”萧逸不觉微微抬起声音,“我自来到此地日夜辛劳,开拓水利农田,鼓励商业活动,与民生息。你这僧人平白无故,为何说我这里会有什么灾劫?”

    旁边吴曦却微微一笑,说道:“萧兄,这你就不懂了!”

    “什么不懂?”萧逸问道。

    “你难道忘了,北地金朝此刻可是狼烟纷争,随时都有倾覆可能?而你这兴元府又处于四国征战之地,乃是四川巴蜀门户,昔日武侯就经由此地攻打曹魏。若是有流匪逃窜此地,只怕这里可就危险了。”吴曦不由笑了起来,张口劝道。

    “正是如此。而且贫僧料定此地将有一场大劫。若是萧施主依贫僧所言,或许可以免去一场祸事。至少我料定那金朝流兵,断然无法威胁此地。”杨琏真迦趁势劝道,话语中透着蛊惑之气。

    萧逸咯噔一下,望着吴曦和杨琏真迦,不免有些不妙:“什么祸事?”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未来有些飘渺,不知究竟会面对什么事情来。

    那吴曦和杨琏真迦相视一笑,透着一些阴谋得逞的笑意。

    “妈的。不就是借道攻伐金的事情吗?居然弄得这么麻烦!”听了这几人说的话,小龙女心中一阵腹诽着。

    那萧逸看不清楚,她却听的是真真切切,虽然表面上装出一副得道高僧模样,但是那杨琏真迦本职乃是蒙古间谍,其此次前来宋朝的目的,正是为了那蒙古大军南下获取情报而来的。而那蒙古大军为了灭亡整个金朝,此刻正策划三路伐金,其中一路正是有托雷率领的三万人马,经由凤翔南下经由兴元府然后北上,直接攻取汴京。

    可以说,此刻兴元府虽然和平安宁,然而繁华如锦,只怕霎那间就可能化作一团灰烬。

    结合后世信息,她如何猜不出这人的目的?

    果不其然,那杨琏真迦立刻就依着她的想法,说了出来。

    “萧施主自然不怕。任他金朝精兵强将再多,在我天可汗兵锋所指之下,都会摧枯拉朽般彻底崩溃。当然,到时候萧施主只需要献上一部分粮草即可。”

    “天可汗?粮草?”说道这里,萧逸立刻感觉骇然无比,低声念道:“你是说,那蒙古大军很快就可能过来了?而到时候,我必须要为他们备齐粮草吗?”

    数万大军的后勤供应,还有那些战马的吃嚼粮草,完全就是天文数字,根本不是兴元府一州之地可以供应的。

    而他若是要搜集到这么多的粮草,非得将整个兴元府周遭所有农户的粮食都收起来,甚至就连那备着用来来年做稻种的都会被收走。而这般行径,于那卖国求荣、贪污**的贪官污吏之流,又有什么区别?

    “正是如此。正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萧施主,可要好好的衡量啊。”杨琏真迦微微笑了起来,话语中不由得透着几分森冷,竟无半分的仁慈之心。

    而那吴曦也混不在乎,说道:“萧兄。你可知道此战乃是我宋朝能否一洗靖康之耻的关键时候。你到时候,可不能够掉链子啊,平白无辜坏了庙堂之上所有士大夫的大计啊!”

    “没错。只是一人却是可虑。”说到这,杨琏真迦却透着一丝惊惧:“若是那素还真突然间现身,只怕就有崩溃可能。”

    “没错。那素还真神龙见首不见尾,若是对天可汗怀有敌意,只怕这计划就断然没有实行的可能。”吴曦亦是感到紧张。

    他乃是将门虎子,自然晓得那地阶强者的厉害,虽然不可能强闯军阵,但是于千军万马之中轻取首领头颅,却是探囊取物。而那素还真据说就是一位地阶强者,若是他突然现身直接灭了蒙古大军托雷,只怕这一次计划就有崩盘可能。

    否则的话,那杨琏真迦为何会到处宣传素还真,还不是为了借助这南朝江湖力量,找到这人并且将其灭了。

    天可汗的铁骑之下,决不可有任何抵抗的强者。

    两人之话,咄咄逼人。

    但是对于萧逸来说,这些话儿他都没有听进去,脑海里面全被那蒙古骑兵所覆盖,相对于此昔日里他那妻女被袭击了又算得了什么?

    眼前那数万兵强马壮的蒙古大军才是难题。

    如何从这虎狼之军下抱住整个兴元府,那才是他所看重的。

第十六章定军山,武侯遗风存

    “两个匪类,果然只会狼狈为奸。”

    小龙女将这对话全数听了,不觉有些恼怒,更为那离开的萧氏母女三人担心不已。

    虽只是短暂数日,她却在这一家人身上感觉到那名为亲情的存在,当即隐身离开路上打听了定军山动静,立刻就运起轻功,不过是一个时辰就来到了这定军山武侯墓面前。

    但见眼前,武侯墓祠堂背倚笔峰山,正对北方中原地带,正如诸葛孔明那“兴复汉室、还于旧都”的遗愿一般,矢志不渝。西南侧,一座高峰吞吐呼吸,连峰横亘,壁立如屏,正是定军山,它仿佛一座盾牌一般,始终护卫着整个蜀中一代。西北侧更有山脉纵横,高大雄峻,或腾跃直出,或曲折逶迤,正如那骁勇精锐,静待出山重整山河。

    堂皇气势,巍峨磅礴,当真让人心潮澎湃。

    远处,那萧月却有些埋怨:“哼!没想到你这人听到了这话儿,居然也跟着来了。你还真的是不知羞耻啊。”说着,目光中却露出一丝欢欣,显然是心口不一。

    “为啥不来?要知道我可是诸葛孔明的脑残粉,为啥就不能来?”

    小龙女轻哼一声,目光灼灼望着武侯墓正中央立着的雕像,心中不觉感觉兴奋不已。

    羽扇纶巾、嘴角带着一抹苦笑,纵然只是一座石像,然而眼前的诸葛孔明却带着怅惘,望着那北方之地,无论时事、多少兴衰,都在这无尽苍茫的悲叹之中,化为了尘埃。

    萧夫人微微一笑,回道:“只可惜清明节已过,否则的话你就能够看到更多的热闹了。”说着,就领着三个小童走到旁边一处草庐之中,躬身说道:“孙前辈,我等今日有些碍事,可否在这里暂居数日?”

    以她知州身份尚且鞠躬,显然这草庐之中住着一位高人。

    然而那孙前辈却并未出现,忽的有一串钥匙掷出,落在几人脚下:“这是偏殿钥匙,你们可暂选几个住下。只是午夜月明时候,尔等不可擅自离殿!知道吗?”

    萧夫人弯腰谢道:“小女子自然知晓。”随即就将钥匙接住,走到了旁边偏殿之内。

    正在这时,一个苍老声音忽的传出,苍莽之中透着悲意。

    “仲达受巾国,佐治来闭营。君看此情事,岂辨吾孔明。八阵有天威,千里无留行。但度渭水去,贼势能不争。便当截狼头,三辅即日平。连年计兹役,独坐粮运萦。所以五丈原,驻军方杂耕。俶载维首夏,望望秋谷升。云何西风至,忽已落大星。痛哉万世功,於此丧垂成,炎精遂沦谢,王路终榛荆。三马肆蹄齿,群雄迄纵横。公科少徐死,此祸何由生。天机定谁执,变化纷可惊。乔木定军山,空有身后名,世论复齿莽,呜咽志士情。朗咏少陵诗,何诛陈寿评。”

    转而高亢,天空中数只鸟雀轰然间跌落下来,却旋即重归于宁静,仿佛之前所听的不过假象。

    “那老头是谁?”

    听着那诗,小龙女不觉起了疑惑。

    仅从那一首诗歌,她就听出这人实力非凡,比之自己师傅慧明真人更甚一筹,就连和杨琏真迦相比,也不在话下。

    萧夫人摇头为这人处境叹息,心中亦是稍微感觉安宁:“不知。只是听夫君说了,那人因为仕途不顺遭人贬低,故此隐居于此。至于其究竟,他不说我们也不知晓。”

    萧月却不解,又问道:“那么他为何不住在偏殿。反而知住在草庐之中?”

    “哈!还不是效仿先贤,想要玩啥三顾茅庐呗。只可惜本事太差,别人压根就没曾理会。”小龙女在旁大咧咧的说着。

    “哼!”的一声宛如雷霆炸响,转眼间一个拐杖却骤然电射而出。小龙女也没料到此处,直接被打中膝盖,哎呦一声跪倒在地,望着那草庐不禁骂道:“该死的老头子,背后暗算算啥本事?有种出来,姑奶奶和你单挑,看谁更厉害?”

    纵然无法躲开对方攻击,以她的眼力劲也可看出,袭击自己的正是这草庐内的孙老头。

    “武侯面前不得放肆。你这小娃娃,若不管教,莫非当我无人否?”

    清瘦般的声音传出,那拐杖却应声而动,直接跳起来就要对着小龙女嘴巴来几下。然而小龙女却早有防备,身形忽纵立刻就跳离开来,远远避开草庐之地,望着那拐杖只在空中摇晃几下就重新会入草庐之中,不禁笑道:“只可惜你本事不到家,压根就伤不到姑奶奶。”

    虽是如此,她却提起了警惕。

    隔空控物,随心所欲,这人果然有些本事,纵然不知为何自困草庐之内,但这一身本事护住武侯墓自然不在话下。至于那杨琏真迦,只怕真正论起实力,也未必是这人对手。

    只可惜,无论她如何挑衅,那草庐却异常沉默,显然是不欲应对。

    “唉。你这孩子,还是太调皮了。”萧夫人摇着头笑了笑,望着远处到处跑来跑去的小龙女,不觉露出一丝宠溺来。

    当年她因为生下萧月、萧星这对孪生子伤了身体,故此日后无法在怀孕生子传承宗族,幸亏那萧逸温润如玉、甚是体贴,并不在意,两人可以说得上是一对佳话。

    只可惜,这小龙女却是个女娃娃!

    小龙女也没理会她人感慨,信步在这武侯祠之内蹦蹦跳跳,就像是小学生郊游一样,游览着这里的一切。

    等到几人转过书案梁,就见前面豁然开朗,一条仿若玉带般的小溪之中,汩汩细流从内山门前蜿蜒穿过,为整个武侯祠平添了几分幽静和神秘的色彩。

    而那萧月、萧星望见山门两侧,画着两幅壁画,不觉问道:“娘亲那是什么?”

    萧夫人介绍道:“这一幅说的是‘三顾茅庐’,描述刘备为求东山再起,冒风雪严寒第二次到隆中请诸葛亮出山。你看这图中的那耳朵宽大的就是刘备,做嗔怒样式的则是张飞,面带桀骜的乃是关羽。而他们所求的正是诸葛亮了。至于另一幅画则是‘将星陨落’。你们看到的这个人和之前的那个石像想不想?他就是诸葛亮了。此时,他正在将临终遗言告知姜维、杨仪等人。”

    那小龙女在一边亦是看了一会儿,不觉念了一首诗:“三顾频繁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只可惜了,蜀汉大势已去,无论任谁都无法改天换地。武侯一生固然圣德,却不免太过谨慎了,以至于只能偏安一隅。”

    “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夫君昔日经常念诵这诗,如今见来果然是有些悲意。只是见你对此似乎不以为意,却不知你若是他又当如何?”萧夫人有些诧异,于小龙女有多看数分。

    似这般女孩子,她这一生所遇见的当真少见,根本和那只会梳妆打扮、斤斤计较的大家闺秀截然相反。

    “难!很难!真的很难!”小龙女苦皱着小脸,却终究还是叹息一声。

    她也读过史书,自然知晓以当时候蜀汉情形,能够立足九州已属侥幸,更勿论争夺天下。那诸葛亮能够以一隅之地力压魏国,以至于三国鼎立,如此手段绝非常人所能达到的,更勿论她这个九岁龄童了。

    萧夫人笑道:“没想到,你也有认输的时候?”

    “不!我才没有认输呢。”小龙女立刻辩道:“只是我若是和他一般,那就决计不会让自己陷入劣势之中。以堂堂正道,将对方彻底逼入绝地,那才是我所喜欢的。如同他这般为人掣肘,难以尽展才华终究不是我所喜欢的。说起来,还不是那刘备忍不住气?非要轻启数十万大军攻吴,将蜀中几十年精华全数葬送其中。”

    想着这些,她不禁叹息一声:“那诸葛亮自然是经天纬地之才,只可惜所投非人。硬生生被这刘备给束缚了,以至于难以一展才华。”望着那石像,小龙女不觉感觉无奈,想着那即将到来的蒙古大军,原本笑意浓浓的小脸也罕见的带着些苦意。

    不知为何,萧夫人忽然感觉眼前这小女孩与他人绝不相同,不禁问道:“你说着这些,莫非以后想要当丞相不成?”想着这些,她又苦笑了一笑:“只可惜咱们女子向来无奈,只能依托男子才能成事。你啊,估计这一生都不可能。”

    “丞相?笑话。若是要做,还不如做皇帝呢!”撇撇嘴,小龙女信口说着,目光闪烁不定透着几分桀骜。

    旁边萧月笑了起来:“皇帝?你又不是真龙天子,能当啥皇帝?而且还是女性,更说过不会嫁人的。这样的话,你倒是说说,你打算让如何立太子?难道你能够让女人生子吗?”

    “女人生子倒不可能。不过到时候我当皇帝了,肯定会立你们两个为妃子的。”小龙女立刻将手伸出,以迅雷之势在那脸蛋儿摸了一把,旋即笑道:“月贵人,今日里给朕笑一个?”

    “我,我打死你这个‘女流氓’!”

    那萧月也没料到小龙女胆子如此之大,脸上被那细腻的小手摸了一下,立刻就泛起红晕,嗔怒之下直接就扬起手掌。只可惜,她毕竟没有练过武,反倒是被小龙女依仗轻功反复调戏,恼怒之下只好忍住怒气,眼观鼻鼻观心不去理会,也免得让自己怄气。

    几人打打闹闹这,就来到了大殿面前,其中正有供奉诸葛亮的神龛。

    神龛之上正中是诸葛亮的坐像,左手抚膝,右手持卷,凝目沉思,似运筹帷幄之中而决胜千里之外;两童一持剑,一捧印,侍立左右;龛下,左有龙骧将军关兴,右有虎贲将军张苞,体态威武,护卫两旁。

    而那大殿之后,就是武侯的衣冠冢。

    于层层叠叠宫殿环绕之中,诸葛亮墓冢青草莹莹、肃然耸立,形如覆斗状,四周以汉白玉石护栏围护,石栏上浮雕35幅“诸葛亮生平”故事图案,其内种着双株古汉柏,粗至三人合抱,枝杈横空蔽日,浓荫匝地生寒,最显“独含天灵”的气质。

    这却是自下葬之后就种下来的,至今已有近千年了。

    几人一一拜定之后,就挑了几个偏房住了下来,至于之后的事情,她们也没去想。

    只希望这安静久远的武侯墓,能够护佑她们安然生活,不至于沦落战火之中。

第十七章八阵图,山存人已逝

    月明星稀,几人早已睡去。

    但那小龙女却因心有挂碍,总是无法安眠,只好走出大殿,依着以前日子开始修行。

    只是今日里却不知为何,她虽然想要凝神静心却总是无法入定,仿佛周遭存着一股特异能量,引动身体内部真元,以至于心烦意燥难以定心。

    尝试数十次之后,小龙女才终于作罢,心头暗想:“该死的,这里是咋回事?为何我无法修炼心决?”

    正想着,天空中一阵清风吹过,金戈铁马、战鼓隆隆乍然响起,吓得那小龙女心惊肉跳,暗想:“****。怎么突然有战争出现了?”遍观四方,立刻发现于山南地方旌旗林立、帷帐参差,浑然是个军营之地。

    她心中惊讶之虞,想及白天时候并未发现那处有人烟,为何在这午夜时分,却又有军队行动?

    难道说,那蒙古军队已经到来了?

    不觉有些担心,小龙女立即纵身前往拿出,想要探个究竟。

    那处距离武侯墓约莫有六里长,小龙女仅仅是几个刻钟就来到这里了,只是扫了一眼却并无分好影响,之前所见到的军营、战马影像也不知跑到何处,不觉有些好奇跳入了这仿佛铁锅一般样式的山洼。

    她也不怕黑,只是瞪大目光在地上搜寻着,想要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只是除却了一些朽烂的箭簇和扎马钉之外,就啥玩意都没找到。

    “怎么不见了呢?难道我之前看到的是虚像?”念叨着,小龙女那对柳眉微微蹙紧,为眼前的这一切感觉害怕。

    “莫要找了。他们已经不在了!”

    悠悠然,一个苍老声音飘飘荡荡,竟然让人无法把握住踪迹来。

    “是那个孙老头?”小龙女立刻想起白天里听见的那个老头声音,亦为他话中说法感觉诧异,问:“可是我刚才还看到了他们。为啥他们不在了呢?”

    “死了一千多年,当然不可能存在了!”

    携着怒气,那声音陡然涨高,更伴随着一股石头崩裂的声音,显然是怒不可赦。

    小龙女暗自撇嘴,想着:“搞不懂。这个孙老头难道疯了?居然就因为这个而生气?”于那人生气原因,她实在是想象不出来。只不过她想起后世所谓的海市蜃楼,以及从这片区域找到的箭簇刺马钉之类的玩意,还是问道:“一千多年?难道是那蜀军的影像吗?而这里,则是昔日蜀军和魏军交战的古战场?”

    “没错,这里就是仰天洼,亦是他昔日布下八阵图,灭了夏侯渊的战场。而那些军营,正是昔日里他们操练演武的场景。”那孙前辈嘿然一笑,声音中不觉有些怅惘:“只可惜,他们最终也就止步于这定军山,再也无法继续前进了。”语带惆怅,似是在为这漫天的军列、战马感到无奈。

    “原来是这样啊!所以你就让我们午夜时候不要出殿?就是因为这个?”小龙女摇着头,不以为然。

    她又不是那种会被鬼故事吓坏的好孩子,顽皮捣蛋、耍弄别人,这才是她的本行啊。就眼前这些虚影,她也就当作是三流3d电影罢了,根本就连害怕都不可能出现。

    “你若以为仅此而已,那未免也太小瞧这里了。”那孙前辈也没理会,依旧躲在不知道什么地方。

    似是呼应了他的话儿,转眼间一股风儿吹过,这仰天洼立刻起了动静。

    不过是轻轻一股微风,却不知为何于莫名之中陡然间增长数十倍,须臾之间整个山洼都似被浓烈风尘所盖住,强风将身上衣衫吹的是烈烈作响,甚至于就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这般风势,简直可以和大洋之中那席卷一切的海龙卷相媲美,寻常人想要在此间生存,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小龙女也没料到此处,更兼她人小身轻,立刻被吹的飘了起来,幸好及时抓住旁边的一颗大树方才没有被吹走,也晓得为何那孙前辈不曾现身,暗骂道:“该死的老头子,肯定躲在旁边看我笑话。”

    而那风势依旧未曾减弱,于天空中渐渐密布浓密乌云,黝黑深沉仿佛将整个世界都纳入黑暗时间,轰隆隆一阵惊雷炸响,粗如枝干的电芒纵横交错,仿佛那雷神降临人间,准备荡涤世间一切污秽。

    “喂,为啥我感觉这雷电会劈这颗大树呢?”

    眨了眨眼睛,小龙女忽然感觉不妙。

    她望着手上抱紧的粗壮松树,高耸入云、笔直无比,简直就是那想要与天争锋的金箍棒一样。

    仅仅是一霎那,小龙女立刻跳开,而在这一瞬间天空中雷霆炸响,远处那颗大树立刻如遭火焚,整棵树都化为焦炭,完全瞧不出之前挑衅雷霆的威风劲儿。

    “幸好小学生知识没丢,否则我这条性命岂不是就这么没了?”拍着尚未发育的胸脯,小龙女忽的皱眉起来,抬起头望着天空淅淅沥沥下着的大雨,立刻骂道:“喂!我不就是没看天气预报吗?用得着在这个时候下雨埋汰我吗?”

    只是那雨越下越大,简直和十二级台风过境一样,落下来的雨滴砸的人生疼生疼的。

    而且不知为何,那雨滴越来越大,竟然旋即转为冰雹,一颗颗足有鹅卵石大小,一颗落下就足以击碎木块,砸裂石头,常人若是受了只怕也会受伤不轻。

    小龙女也没料到此处,立刻吃不住受了几下,勉强躲在了一处山岩之下方才避免天空中漫天的冰雹。

    随着这大雨越下越大,周遭山体终于还是吃不过,一股隆隆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浑浊不堪的泥水混合着滚落的山石,正是那经常威胁山庄农户、损坏地面的泥石流。

    小龙女立刻吓了一跳,脚下练练踩着石头,想要避开这横扫一切的泥石流。

    只是她功力不足,仅仅是腾挪了几次之后就感觉气喘吁吁,就连身体也被漫天暴雨打湿。一股寒气渗入身体之内,冻的她直打哆嗦,简直就和落汤鸡无疑,脚下一软正要跌入泥石流之内,却不妨一个拐杖忽的飞射而来,正正好扣住那脖颈衣衫之处,将其整个人挂了起来,带着来到了一位立在山峰之上的老头子面前。

    那老头子身体瘦削,一双眼睛好似黑窟窿一样,深深的陷入眼眶之中,只是那偶露锋芒的眼珠子,却透着煞人的狠厉。

    于月光之下,简直和骷髅无异。

    小龙女立刻吓了一跳:“喂,你这老头子没跟我说,难不成真的是看我笑话吗?”

    在空中,她也没理会自己被对方拐杖挂着,张牙舞爪冲着这人作势吓唬着,只是无论如何那拐杖始终没曾松开,一直将其吊在半空中来回晃荡,简直和坐秋千一样。

    “老头子?我真的很老吗?”

    这孙性前辈忽的笑了一下,干瘪的皮肤让人看着就觉寒意入骨。

    小龙女虽欲咒骂,但不知为何说出口之后,却变成另外一副模样:“难道不是?依我看,你今年都该八十岁了,真的应该找个徒弟,安度晚年了。”如眼前这般存在,纵然没有子嗣赡养,至少也应该在养老院颐养天年。

    而这人却独居草庐之中,当真是奇哉怪哉!

    “呵呵!我今年才五十岁啊!”那孙前辈忽的冷笑一下,透着悲凉。

    “五十岁?真看不出来。”小龙女在心头暗骂着,对这人也越发的搞不懂了。

    “不说这个。”话音转冷,孙前辈猛地盯着小龙女,如铁似金、毫无任何转圜余地:“我不是说了吗?午夜时候,不得离殿!若非今日里我再次相助,只怕你可就会被那八阵图给吞了。”说着,那拐杖立刻应着他的话儿,提着小龙女朝着武侯墓飞去。

    只是或许因为多了一人原因,昔日迅捷如电般的动作,如今却慢的跟蜗牛似得。

    小龙女也张口问道:“八阵图?喂,老头!你告诉我,那八阵图究竟是啥?难不成,就和传说中的那样,是诸葛亮遗留下来的,能够挡住十万精兵的那个八阵图?”

    仅仅是稍微体验一下,她就感觉到那阵势强大之处,若非有这孙前辈相救,只怕自己也可能陷入其中。

    若是这等阵法,当然能够挡住十万精兵!

    “没错。”幽幽然,孙前辈缓慢说道:“昔日里武侯临终之日,无法兴复中原,故此在这定军山中布下了八阵图,令那曹魏数十万大军无法南下,保住了蜀汉三十年和平。只可惜阵图长存,人心难定。纵然有八阵图相守,若是人心散了,又如何能够保住基业?”

    小龙女不觉念道:“原来是这样啊!只是可惜了武侯一片赤子丹心,却被那刘婵给败了个精光。”

    “而在这千年之内。这八阵图自行演化,早已经合着那万千气候,化为了一片奇域。每日里,其中都会经历狂风、暴雨、雷霆、火灾、冰雹、泥石流、冰冻、日晒等八种自然灾害,寻常人只是一种都受不了。”话语中平淡至极,只是说到后来孙前辈却有些诧异望了一下小龙女,说道:“你却能支撑到泥石流,这般境界倒也不低。”

    “那是自然,要知道我可是练武奇才!”

    小脸透着骄傲,小龙女立刻谄媚起来:“你若是担心绝学无门,不如就将这随心控物之术传与我?也免得这般奇技后继无人啊!”

    以她眼光,自然看出来这控物之术的精妙之处,不亚于传奇小说中的御剑术。

    要知道那御剑术只能够操控宝剑,但是这控物之术却可以控制拐杖、树枝甚至藤蔓,并且令其自由飞行,仅凭这一点当然要强横许多。

    她甚至想象出了,日后自己一声出鞘,那宝剑应声而出,岂不是令那些个凡夫俗子跪倒拜服,口称仙子下凡?

第十八章大病生,谁知是祸福?

    “若要学习,这里本就有一位远超我的宗师,你又何必学我?”

    孙前辈却分毫不理,直挑挑着朝着自己草庐走去。

    小龙女看了看周遭,却并未见到什么人影,问道:“宗师?我怎么没看见?”

    “武学之道,本就上古时代先贤模仿飞禽走兽、诸天万象所创。可谓是穷之于天理、用之于人伦,苍天众生,莫不受此恩惠,定人道大兴之根本。故此,我朝华夏方能薪火相传、继往开来,立于这昭昭天日之中。我这随心控物不过小道,如何比得过那武侯遗图?你若想有所体悟,不妨就去那八阵图,静静体会其中玄奥吧。”

    恍惚中,那孙前辈早已隐入草庐之中,纵使狂风呼啸,却依旧难以奈何那垂下麻布。

    真可谓是风能进、雨能进,皇帝不能进。

    “真是一个怪人。”

    望着这人表现,小龙女嘀咕了一下就回到了大殿之内准备安歇。

    被那八阵图好一阵折磨,她明白过来知晓有那人在这,那萧氏母女三人自然能够得到妥当保护,心中大石落定之后也没有在执着,而且身体困乏的厉害,此刻只想要好好睡上一觉。

    笠日,和煦阳光泼洒着温暖,几声清脆的蝉声,将夏天叫来。

    而本来应当是锻炼身体时候,那小龙女却蜷缩在穿上,身子火热火热的,浑然似个火炉,也不顾天气转热,将好几床被子裹在身上,活似个被卷起来的蚕蛹一样。

    “喂,你不是说要到斩将桥看那黄忠的威风吗?怎么不去了?”

    萧月瞅了瞅那将自己卷起来,混似个肉卷一样的小龙女,心中忍不住快意就在其面前摇头晃脑,说道:“你要知道。那黄忠可是了得,他先在山上埋伏起来,只待着那夏侯渊前来进攻。彼时正值夏日炎炎,灼灼气温烤的人精疲力竭,而那黄忠却立于树荫之内,未曾受此影像。只是那夏侯渊受不得激,军中大营更是数次遭遇袭击,难以自持故此携军来战。”

    “黄忠当即鸣兵而下,犹如猛虎下山,直接将夏侯渊数万兵马直接冲散。之后先是一箭伤了战马,令其难以逃脱,随后就引兵而来,最终于斩将桥之处,将其斩杀…………”

    “我说,你别说了行吗?”

    有气无力的嘟囔着,小龙女混无之前的精气,就像是蔫了的芭蕉一样,毫无丝毫的生气。

    没办法,若非她昨日踏入八阵图被其伤了身体,以至于外邪侵入浑身酸软无力,而且身体更是一会儿如临寒冰,一会儿却又置身炎热,当真是让人痛苦难堪啊。

    否则的话,她小龙女又如何会变成这般样子?

    旁边萧夫人却端着一碗药汁,走到了床边微微斥责了一下:“小月儿。小龙女都如此地步了,你就别欺负她了。”说着,就将那闻起来就一股子浓厚药味的药汁端起来,说着:“唉!你这小孩儿,也是过于托大。这次算是栽了吧?什么都不说了,快点将这药喝了。”

    “能不能加点糖?蜂蜜也可以?”

    闻着那味儿,小龙女一张脸都透着苦涩。

    早听说过这个时代中草药极其难喝,这一看来果然如此。不过是单纯治疗风寒的药方,嗅起来居然如此恶心?

    萧夫人摇着头,用汤勺舀出稍许轻轻吹了几下,令其温度降低说道:“你也不是不知道。这里资源匮乏,能够找到这些草药已经很不错了。哪里有那么多的东西啊!”手上汤药靠近,显然是准备让小龙女喝下去。

    “不过是一盅汤药罢了。你怎么将其当作是毒草一样?虽然味道闻起来,的确是恶心很多。”笑嘻嘻着,萧月说着。

    “孙伯伯说了。这药方是他数年研究才弄出来的,最适合治疗被八阵图伤过的患者。”萧星却和萧月不一样,颇为体贴的说着:“你还是尽快养好伤,也免得以后可能会烙下后遗症的。”

    “好吧。大不了二十年后还是好汉,这东西我喝!”

    硬着头皮,小龙女视死如归一般的下定决心,就将那药罐捧起来,然后朝着嘴中灌去。

    咕噜噜,约有茶壶般大小的药罐之内浓稠的药汁逐渐下降,顺着那小小的嘴角流入口腔之内,然后被大口大口的吞入腹中。呼噜一下,小龙女终于将手上药罐放下来,原本苍白色的脸蛋就像是涂了一层油漆一样,整个人都绿了。

    “我能吐吗?”

    腹中咕噜咕噜的,小龙女只觉得胃中仿佛藏着一个捣乱的孙大圣一样,不断的上下翻腾折腾着自己。

    天见可怜,她自幼时从未受到这般风寒,尤其是自习武之后,就连咳嗽都没有了。如今突然变成了这个德行,她实在是感觉恼恨无比,于当时候未告诉自己八阵图事情的孙前辈,也是带着几分嗔怒。

    “最好别吐出来,否则药效会不够的。”

    这声音轻微无比,若非萧夫人极其细心,只怕也听不见。

    她看着眼前小龙女转眼间就开始喊热,当即就令萧月萧星将被褥取开,自己却将小龙女抱起来放在怀中,将旁边早已经准备妥当的湿毛巾拧干,一下一下的开始擦拭起来。

    于此时,几人可以看见在那小龙女如玉肌肤之上,混似被红墨水涂过一样,透着诡异的红晕,应当是因为血液充盈血管所导致的。而那微微鼓起的血管之内,亦是微微颤抖,显然其身体内部的气血正以非比寻常的速度运行。

    “斯!”将手摸了一下,萧月立刻为那灼热的身躯感觉诧异,问道:“妈妈。为什么她病情这么严重?”

    萧夫人答道:“不知道。不过大概是因为她习练武功的原因吧。毕竟那孙前辈曾经说了,那八阵图轻易去不得。寻常人倒还罢了,若是武者踏入其中,很容易被其中环境引动真元,以至于全身瘫痪、神经错乱,甚至就连毕生功力都可能毁于一旦。她能够侥幸活下来,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这样的话,难道说她会因此武功尽失?”萧星有些担忧看着眼前这人。

    “不知道。只能看她的造化了。”萧夫人望着这即使是在晕厥中也透着倔强的小女孩,不觉感到了一些担忧,将手扶在了其额头之上,一下一下的缓慢的抚摸着,想要让这位偶然闯入他们生活之中的小家伙,稍微安歇一下。

    就算是没有武功,他们一家也愿意收留,甚至可以让其读书,过上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

    闭上双目,小龙女于外界情况充耳不闻,只是定下心仔细感应身体内部真元。

    只可惜,那些个昔日里浑然似个乖宝宝的真元,却像是中了疯牛病的蛮牛一样,在周身经络之内横行霸道,一路上压根就没有理会已经亮起的红灯,直接就撞了过去,弄得她是疼痛不堪,简直就是无法忍耐。

    “不管了,先试试看能不能重新安定身体真元?”

    闭目养神,小龙女开始运起观想之术,仔细的控制着身体内部的真元,企图将其重新驯化下来。

    她自小跟随师傅修行武功,诸多武学经典也是通晓,基本功可以说相当扎实,远超同龄人。

    然而即使如此,她依旧无法驯服真元,依旧在身体内部横冲直撞,阻塞经脉、凝滞血管、阻断神经网络……,各种情况纷纷出现,有的时候甚至直接爆裂开来,将那脆弱不堪的血管直接炸开,可谓是危险无比。

    这般情况,除却了祖师婆婆石像时候,还未曾出现过一例。

    但是那祖师婆婆是为了传授法决,自然没有任何的危险性,但是这八阵图却旨在摧毁对方,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根本就没有任何留手的可能。

    若非她修行了那炼体法门,身体经脉强韧无比,只怕一时三刻,只怕就会爆体而亡。

    “不管了。必须要稳定住身体,否则我这辈子就算完了。”

    小龙女亦是晓得这一点,她眼见自己无法控制真元,干脆就运气了炼体法门,将其直接化开炼入身体内部每一个细胞。

    在以前时候,她向来都是小心翼翼,每一日仅仅化掉一小部分真元,以循序渐进的手段慢慢的增强身体的同时,亦是确保自己真元足够,实力不至于下降。

    但是如今首次大规模运转炼体法门,却是第一次。

    幸亏她年纪幼小,真元不算很多,只需要运转一个大周天就能够消去相当一部分的真元,如此这般持续了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方才将那自己苦修五年所积蓄的真元全部炼化完毕。而这般样子,还不知道还得多长的时间,才能够重新蓄积到这么多的真元。

    于武者来说,真元乃是最重要的存在。

    除却了以观想之法蓄积之外,也就只有部分天材地宝,又或者是什么奇珍异兽之外才能够补充;而其余的诸如吸血、炼丹之类的虽然存在,却不免有违天理、根本不足,不仅仅为江湖人士所唾弃,而且会导致根基不稳,难以突破境界,所以寻常人最害怕真元损耗。

    等醒转之后,小龙女感应到身体内部空荡荡的样子,双颊不知何时落满了泪水。

    “靠!这下子,老娘这多年来的真元算是彻底没了。”

第十九章兴致来,师徒定名分

    “你居然醒了?要知道,你可是睡了整整三天啊。若非听到你心跳声,我们还以为你死了呢。”

    手中端着一个装满了热水的铜盆,萧夫人望着苏醒过来的小龙女,心中的忧愁不由得消失无踪,为这位年少英杰度过劫难感到高兴。

    “当然!”

    自床上跳下来,小龙女晃了一下稚嫩的小胳膊,用力的跳了几下,只觉得自己像是生锈的机器人一样,充满着滞涩感:“这些日子里,是你照顾我的?”望着那亲切的脸蛋,她的脑海忽然间想起许久未见的母亲。

    萧夫人温润的脸庞带着亲切,将手上铜盆放在旁边凳子上,将旁边放着的一摞衣衫取过来,说道:“怎么了?是想念母亲了吗?”一边说着,一边为小龙女穿戴衣服,宛如正在照顾自己的女儿一样。

    “不知道。毕竟我又没有母亲!”

    小龙女本欲自己穿衣,只是忽的嗅到那亲切的体温之后,身体立刻就僵硬住了,任由萧夫人动作,嘴里却兀自逞强着,不欲透出一些软弱。

    她素来一个人生活,于亲情方面甚少有体会,如今被这般的照顾,却还是头一遭。

    而小龙女的师傅慧明真人却是一个已经出家的尼姑,虽然抚养其长大,但是却也经常以条例、戒律约束。即使小龙女明白苦衷,但却因为正处于叛逆期,所以对这种行为素来有所抵触,如今大着胆子私自离开,也正是这种原因。

    “你啊!终究还是太皮了。如果性子能够稍稍沉稳一下,那该多好?”

    萧夫人看着这端坐在椅子上的小龙女,面庞如玉、肌赛胜雪,一双黑眸宛如深邃星空令人着迷,娇俏琼鼻微微挺立,自然中带着一些调皮,而那紧抿着的嘴唇却又带着几分矜持,当真是一个娇小可爱的玲珑仙女。

    “不要!”

    似是被戳中了伤口,小龙女立刻挣扎起来,自萧夫人手中逃走,脚下迅捷如风,旋即跳出了门框,说道:“萧姨,我身体已经恢复了,可以自由活动了。你就在这里安心的歇息一下,我先去找小星、小月她们玩!”

    萧夫人望着那浑身上下似乎充斥着使不完的精力的小龙女,叹道:“唉。只可惜了!为何你不是男子?”

    听着这话儿,小龙女微微吐了一下小舌头,笑道:“不是男的很重要吗?反正我只需要自由自在就可以了。至于别人的想法?谁管啊!”于这个时代那所谓的男女大防,她终究还是没有丝毫兴趣去遵守,否则为何幸苦这么多,不就是为了学习武功,让自己能够求得一世逍遥吗?

    不过几个霎那,她就循着声音找到了两人所在之地。

    此刻,那萧月和萧星正在林园之内有模有样的摆开架势,一拳一脚皆是似方似正,口中亦是呼喝不已,知晓看一样就明白这两人在修炼一种功法。

    小龙女立刻跳出来,问道:“喂,你们两个在修炼什么呢?”

    “我还以为你会躺床上了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能下床?”萧月睁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于她来说此刻小龙女应当是病怏怏的,绝不是眼前这般精气十足!

    “当然。我可是练武奇才,区区八阵图只需要三天就能够修复的。”小龙女拍了拍胸口,相当的得意。

    当时,若非她及时想到以炼体手法磨去真元,消弭了真元对身体的破坏程度,只怕自己今日未必能够如这般活力十足。

    “可是,我听孙伯伯说了。若是武者丧失真元,都会七伤八唠,就连寻常人都未必敌过。你为何即使没了真元,还这么厉害?”萧星不由得走上前,微微伸出手就像是要捏馒头一样,想要看看小龙女是否依着那孙伯伯所述,真的成了什么痨病鬼?

    “孙伯伯?那该杀的棺材货,果然就会说这些鬼话来。”

    小龙女听到有人在背后埋汰自己,立刻就炸了起来:“要知道老娘修的可是玄门正宗,比他那些鬼蜮伎俩高了不知道多少倍。区区走火入魔,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罢了。至于那些消耗的真元?老娘只需要在苦修个几年,照样能够重新练回来。”

    “哈哈哈!”

    做着鬼脸,那萧月却捧着肚子,浑然一副嘲笑的样子:“我怎么看你都像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你不是说自己天文地理无所不晓,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拜他为师,学习那控物之术?”想起昔日里小龙女的样子,她甚至险些笑岔气了。

    “笑话。别看我小,但是我本事可一点都不少。”

    小龙女哼了一下,心中也顿时生出了争执心,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两个不妨就拜我为师,我就传你们正宗的玄门功法如何?要知道学了这玄门功法,不仅仅能够长生不老、青春永驻,更可以飞檐走壁、百毒不侵、即使是刀枪不入、水火不灭也是可能的。而且更有活跃身体内部五脏六腑诸多器官的功能,强化对外界病菌、病毒的免疫力和抵抗力,让你的思维能力更加迅速,记忆力更为出众。”

    “现在学习,只需要磕上八百八十八个响头,就可以立刻学到手!你们两位还在等什么?只需要磕上八百八十八个响头,玄门正宗、武学宝典立刻奉上,而且还免费赠送初次感应体验、全程指导甚至是贴身展示。保证你学的满意、学的轻松、学的放心!”

    靠,说到后面怎么变成广告词了?

    碎碎念着,小龙女目光灼灼望着眼前一副呆滞了的两姐妹,脸上全都是透着快点拜我为师的兴奋。

    广告词先别说,她此次完全是临时起了心思,才想要将自己得自石像的功法传授出去。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那功法固然有精妙独到之处,却不免有些莫名其妙,真正来说其修炼者也就只有她和自己的师傅慧明真人而已,于其中究竟存在着什么缺陷,却谁都不知道。

    故此,她倒是想要找几个合适的女孩子,传授这么功法,好方便自己两相对应,找出其中的缺陷所在。

    “只需要磕上八百八十八个响头就可以了?”萧星双眸透着些期待。

    她以前见到小龙女飞来飞去就相当羡慕,如今见到自己居然也能够修行这种功法,当然也是感觉相当高兴的,只是听到了那些胡闹的话儿,却不由得有些迟疑。

    要知道,那些江湖人士哪一个不是为了这些个玄功秘典整得是头破血流、你死我活?

    而那些玄门大派其收徒更是森严无比,不仅仅需要三跪九叩备上丰厚礼品,甚至在刚刚入门的时候,都必须要首先接受几年苦功,方才能够被传授功法,而且这还是残篇断章的。

    但是这人,却只需要这般做法,就能够传授自己功法?

    “当然。”

    狠狠地点着头,小龙女笑意浓浓,撇过旁边面色通红,完全一副心意所动却不欲理会样子的萧月说道:“只是若是某人不愿意,那就算了吧。就连这点要求都做不到,那还学啥功法啊!”

    就算你是一个傲娇,在老娘的淫威下,也得乖乖的顺从下去!

    脑中翻转着邪恶的念头,小龙女浑然不知自己那近乎猖狂的笑声简直就是恶魔啊,尤其是在两位孪生子看来,完全就是奸计得逞的样子。

    “那好吧。”

    萧星撅着嘴想了一下,纵然对那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没有半分兴致,但是完全是处于一个女孩子对美丽的渴求,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渴求,就欲跪下身开始依着小龙女那话中的意思磕头。

    旁边萧月却纠结无比,目光愣愣望着小龙女,见到萧星准备跪下赶紧拉起来,示意其待会儿在做,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难道我还会骗你们不成?”

    故作一副高傲模样,小龙女微微抬起头,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眼中焦距微微散开,努力的营造出一种孤独、寂寞的氛围,整个人也不觉得透着一些哀伤。

    她相信这样的样子,肯定会让这两位幼龄小童记忆深刻,并且对自己产生足够的尊敬。

    然而在萧月、萧星两人心中,却不由得开始吐槽了:“总觉得你这样子说着话,毫无任何的可信度。”几日相处下来,她们早已经知晓眼前这位性格如何!

    活泼、跳线、思维极度诡异,明明是一个女孩子,却比那些男孩子更为顽皮,真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家伙。

    相持良久,小龙女见到两人始终没曾表态,不觉张口问道:“喂,我说啊!你们两个究竟想要想道啥时候?要不然待会儿我没兴趣了,那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那好吧。那你可得答应我们,一定要好好传授啊。”

    萧月赶紧点头,拉着自家的妹妹跪下,开始一五一十的磕着头。即使眼前这人极其跳脱,但是她们乃是大家闺秀,门风向来严苛,于拜师一项自然庄重无比。

    对方要求什么,那就做什么!

    而且多日里相处,她们耳濡目染之下,也晓得眼前这人武学境界究竟如何!

    就连那护院赵晨都比不上,甚至就连孙伯伯都少有称赞的人物,想必修行的共犯也自然有独到之处。

    远处,那萧夫人望着三位小童,不觉露出了一丝欣慰。

    而旁边立着的孙氏前辈却漠然问道:“你让我教授那两个女童习武,就是为了促成这件事情?”

    “也算是吧。毕竟大厦将倾,我死了倒没关系。只是她们两个终究还是个挂碍,若是不提前做好准备,就怕到时候危险了。”想着夫君所说的那些话,萧夫人不觉感到了有些恐惧,然而却再见到远处场景时候,心中却感觉安心了许多。

    若是那个女孩,应当能够护住他们的两个孩子吧!

    “这倒也是。毕竟我的功法,也不适合女人修行。”孙氏前辈说道:“那女孩子修为精湛,而且自在逍遥,日后成就只怕不凡。跟着她,你的两位应当无碍了。”

    随后,一阵微风带起阵阵吹尘土,此地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萧夫人目光黯然,眼睑微敛,想着兴元府内的萧逸,透着担心:“只是夫君?咱们这一次能够度过这次劫难?”

第二十章演武场,角力正当时

    回到庙堂,萧逸终究感觉不妥。

    他当即叫来赵晨,问道:“你确定当日袭击夫人的,就是那三人?”

    “属下不敢欺瞒,那日袭击夫人的正是那三个番僧。”赵晨单膝跪下,叩首说道。

    萧逸轻拂长袖,示意其站起来,面色忽的有些忧愁:“即使如此,那你也应当知晓对方谋定事情。借道伐金?朝中众位大臣究竟在想什么?”话语中带着不甘。

    他每日里自抵报之中也见过关于蒙古诸多情报,而且此地来往众位过客平日里所述所念,也记在心中,对于那西征灭了不知多少国家的蒙古自然知之甚详,远远超过那些所谓的朝中大臣所知道。

    故此,他对那杨琏真迦和吴曦对话中透露的信息十分挂碍。

    赵晨立在旁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毕竟只是一介侍卫,虽然侥幸修炼了一些粗浅武功,得了一身不错的身手,但是却对眼前这位博学多才的知州敬重有佳,故此甘愿随着其身后保护其周全,也免得被那些肮脏鄙陋的奸佞小人得逞。

    “赵晨!我记得你和六扇门中的一些人有些交情,既然如此不妨邀请他们前来。就以有江湖人袭击官府子嗣为缘由,邀请刑部六扇门的人过来。看看那些朝中大臣究竟是如何打算的。”想着自己孤身一人,萧逸念道此刻住在官府中的那两位,不觉感觉危机重重,立刻吩咐了下去。

    而那赵晨也立刻离开,带着萧逸笔书字迹,踏上前往临安的路程。

    …………

    “往利托罗!我吩咐你的事情,你办了吗?”

    盘腿坐在床辇之上,杨琏真迦口中念诵着佛经,周身泛起庄严法相,忽的睁开眼睛却有一道凶光掠过,虽然仅存于一瞬间却不觉令人身体发寒。

    旁边那手持禅杖的番僧立刻说道:“奴下已经去看来。那萧逸,果然将自家的眷属全都送出去。如今正在查找之中!”

    “既然如此,不妨让我这就去杀了她们?”另一人粗着声音,吼着。

    “野律巴格儿,你暂且呆在这里,别擅自动手。要知道那吴曦实力也是非凡,虽然和我们签署合约,却未免存有利用的心思。若是被他稍微牵动,不仅仅我们此命不保,就连此次借道伐金,只怕也可能出现茬子来。”杨琏真迦笑道,目光中却隐隐间透着一丝恼怒。

    他本欲借此离开,在这四川一境勘探地形、打探消息,却没料到被这人给窥破了底细,直接捅了出来。

    如今除了得到了一些名僧的虚头,大汗赋予的任务竟然是寸步没有进展。

    往利托罗问道:“真的?”

    “当然。我管那吴曦此人,不仅仅桀骜自大,而且阴险狡黠,只怕所谋非小。我想他之所以一力推动这件事情,此次不过是借着我蒙古大军威势,加强其在川蜀一代的威望,从而掌握更多的军权。狡兔死、走狗烹!若是没了敌人,他吴家在四川的威势又如何能够继续下去?”

    一语点破,立刻就彰显出那吴曦的卑劣心思。

    只是这一刻,门外却传来吴曦声音。

    “素闻大师修为精湛,不如和吴某切磋一下?看看谁家的功夫厉害?”

    杨琏真迦和往利托罗对望一下,心中不觉冷笑一下,旋即自床辇之上起身,将门打开说道:“吴兄有此雅兴,小僧岂敢拒绝?只是佛家素有戒律,不得有争斗、名利之心!不妨就让小僧的两位随从,和吴兄切磋一下?”

    门外,那吴曦早就穿着一身劲服,目光灼灼望着几人,透着些许热切。

    他看了两眼往利托罗和野律巴格儿,立刻问道:“没办法。某家毕竟是军伍出身,一日不打就感觉不舒坦。只是不知两位却是什么出身?”若是寻常人士,信手打发就是了,若是隐藏高手,这一次非得要探一下对方功夫粗浅!

    “他叫往利托罗,修行的乃是我密宗金刚智大师所创的《般若不动明王身》,而这位则是野律巴格儿,修炼的乃是《金刚除魔咒》,两者皆是一流的好手。”杨琏真迦笑道。

    吴曦却饶有兴致望着他,问道:“这两门功法,我也知晓。听说乃是那大兴善寺镇寺绝学,只可惜在未南迁时候就毁于战火之中。没曾想,你们倒是从何处得到了这两门绝学?”

    “因缘天定,命转轮回。小僧也是偶然得到的,倒是让吾兄见笑了。”杨琏真迦将手一伸,指了指远处演武场,笑着说道:“只是素闻吴家一门忠烈,历代守护巴蜀,乃国之重臣。却不知吴兄又有何绝学?”

    “不过一些粗浅功夫,不足一笑。不如就让我们这就开始?”

    吴曦却闭口不答,走到了旁边武器架之上,捞手就将一柄朴刀取过手,称量了一下就将双腿迈开做出弓马样式,却将那刀横在胸前,目光陡然间变得威武起来,斗志盎然望着远处两人笑道。

    杨琏真迦笑道:“吴兄所求?小僧岂敢拒绝?托罗、巴格儿,你们两人不妨就和这位切磋一下武艺?”

    随着他的话儿,那野律巴格儿立刻就迈步向前,威势极重仿佛战车冲锋,竟然没有使用武器,仅凭一对肉掌就欲和手持兵刃的吴曦对抗。当然,他那套在手上的铁环,也丝毫不惧兵刃破坏,也算是一门奇门武器吧!

    那吴曦也立刻气息下沉、稳住双脚,骤然间一阵爆喝,那朴刀立即划破空气,整个如银瓶乍破,无尽刀光顺势而下,立刻自铁环间歇之内划入,撞在了那古铜色肌肉之上,就要将其右胳膊给卸掉。只是一声似金似石的叩响声,却让他呆在原地,有些好笑说道:“听说过金刚除魔咒有金刚之体,能够刀枪不入。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不敢不敢!吴兄这一招五虎断门刀也不错。平凡中,自有凶险!不愧是名门虎将!”杨琏真迦在旁赞道。

    这五虎断门刀不过江湖寻常刀法,不仅仅那些江湖人士经常习练,就连大宋军中武人,修行者亦是不在少数。纵然多数人不过凡凡,然而总有一些天资卓越之人,将其修补推演,甚至达到了至高境界,纯以对敌杀伤效果,比之一些秘而不传的玄门法决也是不差。

    “这是自然!”

    那吴曦亦是提高警觉,瞥见旁边野律纵身扑来,就听到一阵轰鸣自耳边传来,体内气血不觉有些涌动,细细辩之就知晓这声音乃是自那铁环相互撞击而产生的。

    在战斗中,利用这特殊声波扰乱对方,亦是金刚伏魔咒的手段。

    “只可惜,这金刚伏魔咒,却不免存在着致命的缺陷。”

    吴曦知晓寻常刀法对于这位修得金刚之身的家伙毫无效果,于是立刻退后数步。

    而那野律巴格儿却听到自己武功被对方点评,甚至仅仅以这种寻常刀招应对,不免有些恼怒,当即运起真诀,身体上面通体金黄,扣之竟有金石之声,旋即将手上铁环丢出,一个、两个、三个……乃至于数十个,总之一双手上面套着的铁环全都被丢出,整个演武场数十丈之内,尽数被这无尽铁环所覆盖住,而且每一个铁环彼此交错撞击时候,更是发出嗡鸣般的嘈杂的声音。

    寻常人身立其中,光是声音就令人绝望,更别说对抗那快若雷电的铁环了!

    然而吴曦却只是哈哈一笑:“果不其然。如我所料,这金刚伏魔咒存在着致命缺陷!”手上朴刀不时劈出,将袭来的铁环击退。等到话音落定之后,他却猛地跳动起来,将手上朴刀冲着扑面而来的铁环劈去。

    这一下,正正好改变了铁环路径,直接令其反震而出,撞向野律巴格儿!

    那野律巴格儿心中冷笑,想着:“这人果然桀骜。只是他莫非以为,依靠这些铁环就能够伤到我?”手上立刻依着独门手段,准备将这些铁环重新纳入,准备下一次的袭击。

    然而这时,那吴曦却一步逼近,手臂猛然间膨胀一倍有余,而那朴刀之上更于瞬间,化作了万千银光,叮叮咚咚一阵作响,竟然于分毫之间,在每一个铁环之上都劈上一下,迫使其如同之前那个铁环一样,倒退而回。

    这般濒于极致的判断,绝非寻常人能够做到!

    野律巴格儿也没料到此地,一双手立刻匆忙起来,刚要抓住砸来的铁环,只是手上稍微一用力,那铁环“喀拉”一声立刻碎裂成数段,除却部分被手掌拿住,其余的全数撞在了身上。

    铿锵有力,仿佛散落弹珠砸在铁皮之上,那野律巴格儿终究还是没忍住,倒退数步嘴角沁出一丝血丝,拱手谦让:“吴将军果然骁勇,小人不敌!”

    纵然他那金刚之躯能够抵御刀兵之利,却无法承受声音钝击,这一下早就被重创了五脏六腑,自然是无法再战了。

    杨琏真迦在旁亦是赞道:“吴兄的武艺果然出神入化,小僧佩服无比。只可惜野律巴格儿毕竟修为浅薄,七层金刚伏魔咒仅仅修炼至佛音梵唱、琉璃明玉的境界。若是达至金刚不动,诸邪不侵的境界,只怕就连小僧也无法胜过。”即使被打败了,他依旧不愿认输!

    毕竟是天可汗的属臣,岂可让这小子轻看了?

第二十一章胜负出,忧心谁能懂

    “阁下果然威猛过人,小僧这次冒犯了。”

    将着禅杖擎起,往利托罗却做怒目金刚之姿,凛然不动盯着吴曦,一身黄褐色僧袍随风而飘,偶有目送便可以看见原本肉色肌肤,此刻却仿佛铁铸一样,黑漆漆乌溜溜,简直就是铸成肉身的顽铁,正是已经大成的《不动明王身》!

    而他只将禅杖轻轻一挥,整个庭院却凭空一阵炸响,嗔怒、呵斥般的梵音轰鸣而出,炸的人头晕脑胀。

    正所谓金刚怒目,所以降服四魔,这一招“佛音梵唱”,正是借此警示对方,不可轻言动武。昔日那金刚智大师创出此招,正是存了息争之心,不消后续争斗,只需这一招就可以令对方放下争斗之心,降服一场争斗。

    只可惜,那往利托罗却以此轻开挑衅,却是落了下场。

    吴曦骤然受了这一声梵唱,不觉感受身体血液燥热不堪,心中战斗快意越发浓盛:“素来听闻大兴善寺以炼体、防御著称,如今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不。”说着,他早就将那朴刀自上而下凌空劈出,正是五虎断门刀“猛虎下山”!

    其势宛如狂风扑面,周遭劲草尽数趴伏,当真是力道十足。

    往利托罗不敢托大,立马将那禅杖架住朴刀,只是身体一晃双足直接陷入泥土之中,深及脚踝。

    之前在旁观看吴曦和野律巴格儿的战斗,他也没料到眼前这人不过是三十多岁,一身功力居然如此强横,竟然比自己三十年苦修的力量更为出众,心中警惕也收了之前的轻视。口念心咒,手持禅杖,他那双眼睛透着华彩,望着远处化作一团虚影的家伙。

    远处,吴曦眼见一招未曾奏效,早就纵身后退,暗道:“这些个家伙果然神通广大,居然个个都修成了罗汉身。想必即使是在北地一带,也不是能够轻易相允的家伙。”随机催动真元,速度、力量陡增数倍有余,身影速度极快,自四面八方汹涌而出,想要将其彻底击败。

    然而那往利托罗却像是早已料到这些长刀袭击方向,禅杖只是轻轻点出,总是正正好和那长刀撞在一起,令其只在三丈之外徘徊,丝毫近不得身。

    他这不动明王身最善防御,只消立于一地,踏入菩提心境,就可挡住敌人攻击,端的是妙用无穷。

    “这不动明王身,不知道吴将军觉得如何?”

    旁边,杨琏真迦双手合十,却做结印手法,而他那声音更是清晰无比,即使处于这两人交攻、轰鸣不断的嘈杂环境之内,亦能让人听的真真切切。

    这般手段,也算非凡!

    “这家伙,是在看我的笑话吗?”冷哼一声,吴曦见到两人交攻数十招也是未曾分出胜负,不觉有些烦躁。

    他猛地将那脚步于地面上猛踩,青色花岗岩铺就的石板立刻崩裂,却被霎那间震为齑粉,随后将手猛地一带,浓烈灰尘陡然间弥漫开来,旋即就被那无铸掌风拍出,正正好将那不动如山的往利托罗罩住,令其分毫辨识不清对方的来龙去脉。

    军阵之中,以实效为重,这种手段不过寻常。

    吴曦久历军伍行列之内,自然也不屑理会别人对这卑劣手段是否鄙夷,只是却抓住了这个机会欺身闯入,而那长刀亦是银芒炸开,就要将对方斩落。

    “喀拉”一声,无形声波立刻放出。

    浓烈烟尘立刻消散,露出刚才发生的事情。

    此刻,往利托罗却犹如神助,正好将那精铁打制的禅杖横在胸前截住吴曦的攻击,以七根半圆精铁锻成一块的南瓜般顶头之内,一柄雪白洗练的朴刀横在其中,却是分毫进退不得。

    他见那吴曦面色惊愕无比,心中冷笑:“区区烟尘,有岂能够挡住我佛门天眼通的神威?”若非这身为佛门六神通的天耳通和天心通,只怕被这烟雾遮住目光之后,断然难以对抗吴曦那凶悍之力!”将着禅杖一旋,立刻将那朴刀崩断,借着顺势将那禅杖撩起,直接对准了对方下体小腹之处。

    这一下,可谓是阴损无比,算是他对之前吴曦扬尘遮蔽目光的报复!

    这时,吴曦却冷笑一声,说道:“看来这次战斗,是我赢了!”

    这一下,却令往利托罗摸不着头脑,要知晓只消他将那禅杖撩起,对方肯定会身受重伤,难以再战。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什么逆转局面的时候!

    想着这些,往利托罗不觉心起歹念,手臂力量陡增数倍有余,就连那禅杖亦是携着倍增的力道,朝着吴曦砸去。

    但见此刻,吴曦却是将手中刀柄朝着边上一丢,于霎那间抬起脚,朝着那禅杖一踢,立刻将其去路阻上一阻,随后身体骤然贴近对方,却是双拳抱在一起,好似那足以轰碎城门的破城锥一样,直接撞在对方胸口之处。

    周遭环境毫无异动,就连那往利托罗亦是浑然不动。

    只是稍带一会儿,那往利托罗身体立刻发生异变,本来因为运转不动明王身的黝黑肌肤却似被水洗了一下,直接褪色恢复到了原来的肉色,口一张几缕血丝立刻流下,沙哑着嗓子低声说道:“这次,是我输了!”

    庞然并不知晓缘由,但是他往利托罗却明白刚才那一撞当真了得。

    不仅仅利用特殊法门将全部力道打入对方身体之内,而且还以玄妙手段直接震散对方体内真元,纵然以往利托罗精修的不动明王身也被整个轰破,黝黑的肌肤立刻恢复了血红,于胸前之中陡然间现出一个通红拳印,口中也是练练吐血不止。

    这却是吴家家传绝学——“破城决!”

    合着“守阵决”、“灭军决”,一起被称之为“鼎国三决”,乃是昔日那吴阶仗之守卫巴蜀一带,力战金朝众位精锐将士的绝招。

    如今被他吴曦用在这番僧身上,倒是丝毫没有堕落蜀中吴家的威风。

    只是这吴曦今日用了一下,却只觉得心脏剧烈抽动难以自抑,就连身体气血亦是翻涌无比,身体内多年修行所积攒的内力,亦是消耗大半,即使想要继续战斗也是没有可能的。

    “啪啪啪……”

    一边拍着手掌,杨琏真迦一边说道:“今日一见,吴将军果然神采非凡,不愧是将门虎子,当真是厉害无比。”

    “这是自然!”气息悠长,吴曦长长的呼吸了几下,才总算是压制住澎湃的气血,依旧透着挑衅望着杨琏真迦:“只是大师能够让他们两位俯首为奴,相比武学一道也算不错吧。不妨也和我切磋一下?”

    杨琏真迦摇着头,面有愧色说道:“贫僧所会的,不过是念经、结印罢了。至于他们两位,不过是因为昔日里我曾经救过一命,故此念及恩情追随贫僧。若是论及战斗杀伐之道,那里还是几位前辈们的对手?”

    “我想也是。”吴曦却摸了一下肚子,只觉得一阵激烈打斗之后,身体内部饥饿难耐,当即说道:“而且这一次战斗当真是酣畅淋漓,不如就让我请几位到德兴楼聚餐如何?只是不知几位高僧,能否吃得了肉,喝的了酒?”想着这南宋禅宗之内的清规戒律,他不禁透着一丝鄙夷:“毕竟听说佛门有五荤三戒,酒肉之类的东西碰不得。只可惜了,人生若是无法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那还有什么自在的!”

    “无妨!”杨琏真迦颌首回道:“我西藏密宗和那禅宗并不一样,并无这些清规戒律,当然可以喝酒吃肉。”

    “那就好。这一次,我请客。”吴曦立马走到旁边自己厢房之内,将身上浸满汗水、尘土的劲服脱去,换了一身官服之后就领着三人走入德兴楼之内,开始享用此地那些的美酒美食。

    饭桌间,几人热闹场景不提,那萧逸却不知何时出现在几人战斗的场地。

    他蹲下身抚摸着地上留下来的鞋印,深有寸许,边缘清晰无比,触之有坚硬感觉,只有以铁钉锤子砸才能砸进去。而旁边花草更是被全数横扫折断,仅留下一片十数丈有余的空白地面,灰褐色松软无比的泥土亦被压得相当密实,简直可以和压路机压过的地面相当。

    “果然,这些家伙所图不小,否则的话为何来到我这穷乡僻壤的地带呢?”

    许久之后,萧逸站起身,抬起头望着辽阔的天空。

    云无常、风无形,几多尘事在这苍天之下辗转轮回,又不知合适方有尽头。

    “难道这天下,真的已经开始乱了吗?”长叹一声,他缓慢挪动着脚步,来到了昔日里处理这一方州府的大堂之中。

    两侧是威武肃静的牌子,门庭之中正对着大街,顶上悬着的却是“守土安邦”的牌匾。他轻轻坐在了那大堂座位之上,目光微微凝聚望着远处大街上行走着的众位居民,忽然间感觉肩膀仿佛压着泰山、须弥,沉重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于蒙古大军之下,这兴元府究竟能够守多久?

    想着这目前仅为几人知晓的事情,萧逸忽的低着头,眼泪不觉自眼眶中落下,一滴一滴润湿了明亮可见的案桌,翻涌着无尽事情的脑袋亦是疼痛不已,以至于只好用手指按摩着,嘴角亦是嗫嚅着:“谁来告诉我,我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够保住这里的一切?”

第二十二章闹衙门,龙女化甘罗

    “咚咚咚……”

    阵阵响声,自堂外传来。

    这声音沉重厚实,一下一下让人心烦意燥,应当是每个衙门都立着的鸣冤鼓。

    “究竟是何人,在堂外喧哗?”萧逸不觉感到恼怒,目光立时透着威严。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有身为一方知州的威严。旁边衙役立刻前去探个究竟,只可惜他们还未来到庙堂之前,就纷纷“哎呦”着跌倒在地,显然并非是对方的对手。

    “小姑奶奶。您能不能别闹了?”

    “求求你行行好,放过咱们吧。”

    “……”

    不过一会儿,那些衙役更是呻吟起来,诸般哀求、恳请的话都说尽了,而那立在堂外的鸣冤鼓更是越来越隆,直如惊雷一样,让人再也无法忍受。

    “该死的。没想到赵晨走了,这里就没有一个中用的!”那萧逸眼见自己无法安然歇息,只好怀着怒气走去,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在这神圣庄严的衙门面前闹事,甚至殴打官差。

    “我说你啊。终于肯出来了吗?我还以为你被禁锢了呢!”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那萧逸定眼一看,立刻哭笑不得:“你这小子,果然贯会胡闹。这鸣冤鼓也敢敲?幸亏你与我相识,若是其他人少不得被关入监狱,受一顿好打。”

    此刻,立在鸣冤鼓之前那娇俏的女童,正是小龙女。

    “就凭他们?就算本姑娘功力尽失,也能够一个打十个!”

    小龙女笑意浓浓,忽的将鼓槌猛力一敲,那躺在地上的差役立刻随着这鼓声痛苦呻吟。

    即使是功力尽失,然而那炼体法门所留下来的身体素质却还在,借助声波扰乱这些人的神志也不过轻而易举。

    只是她望见萧逸的时候,当即将腰间挂着的一个花环取过来丢了过去,说道:“对了,这是你的。”目光落在那花环之上透着些贪恋,嘴中却小声嘀咕道:“明明都拜我为师了?居然不送我礼物?等回去,非得让那两个小家伙磨练一下再说。”

    “这花环?”

    萧逸接过这花环,手指在那嫩黄花瓣之上抚摸了一下,青葱的柳条之上尚且带着汁水,轻轻一嗅便可闻到那淡雅的清香,目光有些疑惑。

    他平日里素来清廉,除却了一些友人相赠的字画书集之外,其余的从来都是拒绝接受。而这花环细腻精致,看起样子,应当刚刚编好没多久,却不知道究竟是谁送的?

    “是你两个女儿让我送的。毕竟她们在定军山,此时也不好擅自离开,只好劳烦我老人家代劳了!”故作老成持重,小龙女连连唉声叹气,盯着萧逸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神情。

    “这倒是多谢少侠了。”

    萧逸那僵成石头的脸终于稍有笑意,能够听见自家亲人安全,那就是最好的消息。

    “切!好歹你也是一州知州啊,难道就没有什么表示?毕竟我来回奔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啥都不表示,还让不让人干活啊!”小龙女却蹦蹦跳跳,踏入了这以前只在电视剧里面见过的县衙。

    她一会儿跳到旁边立着的石狮头上摸了一下,一会儿将立着的标有“威武”“肃静”的牌子举起,玩了一会儿感觉有些不耐烦,又将旁边插在架子之上的木杖拿出,作势就要殴打那些差役们。

    萧逸见其这般得行,连忙说道:“若是你有什么需要的,我自然可以提供。只是可否消停一会儿,毕竟这里可是衙门重地。若是被你这般闹腾,日后我还如何管理这兴元府?”

    “小气鬼!说的和真的一样,若是到时候辨上一句,‘这远超我能力范围外’,又该让我如何是好?”

    小龙女却猛烈的摇着头,自从那丘处机将《金莲丹元册》交由师傅之后,她就已经知晓这些个大人惯常使用的手段。

    转眼间目光放出光彩,她却饶有兴趣的望着摆放在正堂最高处的案桌,身形忽纵跳了起来,只在案桌上踩了一脚,就落在了后面的太师椅上。坐在了太师椅上面,小龙女将着小小的身子扭来扭去,说道:“不过你平日里就在这办公吗?只是这凳子太硬了,难道就没有什么软垫之类的?”

    正在这时,门外却吵吵嚷嚷走进来一伙人。

    说什么,“你割了我的牛的舌头”,“我昨日里在家里吃酒,压根没做”,“我亲眼看见昨夜你跑到他家院子里”之类的话,总之几人各说各话,听起来就让人头疼脑胀,理不清状况。

    “门外何人,为何在此喧哗?”

    “啪”的一声,小龙女将那惊堂木一拍,粗着声音说道。

    几人立刻吓住,抬起头就见到正在案桌上正襟危坐的女童,至于他们熟悉的萧知州,却是带着一些尴尬立在旁边。

    一人左来右去转动眼睛,看了一下萧逸和堂上女童,不觉望着萧逸躬身问道:“萧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昔日里,只要有事情只消到这衙门就有萧逸帮忙判明,但如今堂上却换了一个女童?

    小龙女却不乐意了,又是拍了一下惊堂木将众人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努力装出一个威严样子:“尔等即来,想必定有冤情。既然如此,为何还不将案情说出,反倒在这大堂之内逡巡不已,莫非当本姑娘无能否?”话语倒是中气十足、严肃认真,只是那张小脸却肉肉的显得娇俏无比,于别人看来完全就是一个强装大人的小孩罢了。

    萧逸微微摇头,说道:“你还是莫要胡闹了,我还要处理这些事情呢。”感到几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他更绝无奈,继续劝道:“否则让他们等急了,这知州只怕我也做不下去。”

    “不要!”

    小龙女却偏偏不接受,梗着脖子坚持道:“我帮了你那么多的忙,你就一声谢就算完了吗?今日里,不妨就让我也当一回父母官吧。这官老爷的威风,我可是很小就像尝试一下了。”听着众人细小的讥诮声,她也不屑理会:“你们几位,且将所谓的冤情一一说来,本姑娘自然会帮你们解决的。”

    她心中亦是想着:“九岁的状元当不了,但是这就算县太爷总得尝试一下吧。”

    萧逸合着旁观几人皆是无语,瞅着那赖在座位不走的小孩儿,纷纷感觉头疼不已。考虑许久之后,萧逸只得应允:“那好,今日里就暂且让你当一回县太爷。不过明日里可不能在胡闹了,毕竟这可是朝廷官职,轻易动弹不得。”

    别人见到萧逸都如此说话,也只好压住对那少女的质疑,一五一十将事情经过全数说了出来。

    原来那苦主乃是一个庄稼汉,养了一头青牛,家中生日全部仰仗这条牛,方才能够开垦农田,种植庄稼。只是他今日里起早却发现自家牛的舌头被人割了,鲜血淋漓伤势颇重,纵使治好只怕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要知道在这古代,牛那可就是家中昂贵财产,轻易损失不了。就连朝廷都出台律令,禁止宰杀耕牛,违者更是会被处以重罚。市面上流传的牛肉,大抵都是病牛、残牛宰杀的,数量稀少、价格昂贵。

    可以说,这一下损失自然沉重。

    而那被告者却是一个浪荡子,平日里游手好闲、偷鸡摸狗,乃是一个惯犯。因为有人见到他在苦主旁边经过,故此说了这事儿乃是这人干的。只是这浪荡子却死不承认,几人气愤之余一涌而上,就将这人给擒住扭至官府,方才有了这般事情来。

    “不过这等小事,也难得了我?”听完整个事情经过,小龙女不觉有些不屑,旋即对着那苦主问道:“你说,你那牛乃是昨夜被人给割了,今天早晨的时候方才发现的?”

    “没错。”那苦主立刻恼恨起来:“正是如此,小的才到这县衙之内,请求大人惩罚这人。”说到这,他又怨毒无比瞅了一下那浪荡子,恨道:“这该杀的遭瘟货,不打上个七八十棍,难消我心头恶气。”说着,目光却又落下几滴浊泪,却不知道日后若是没有了耕牛,他们一家又该是如何生活?

    小龙女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有冲着那浪荡子问道:“原来如此。那你昨夜做了什么?”

    “我昨夜合着几位朋友喝了几杯酒,路上回家时候因为酒醉,就昏迷不醒睡在了路边,醒来之后就发现这群家伙带着一帮人打我。”那浪荡子也是恼怒起来,立马将那衣衫掀开,露出干瘦身躯上的淤青,上面到处都是木棍、石头砸出来的伤痕。

    他一边指着伤痕,一边面露狠然威胁着:“妈个巴子。惹恼了老子,非将你们这群夯货废了。”

    “滚你老母!你割了老子的牛,难道你还有理?”那苦主也忍不住,高声吼道。

    浪荡子自然不肯罢休,也是凶悍无比,狠声说着:“哼!老子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干了的事情从不否认。没干的事情,为何要否认?”一时间,两人争得是不可开交。

    小龙女也没理会这两人,沉思片刻又问了一下那声明自己乃是目击证人:“你是如何发现是那人做的?”

    “当夜时候,我因为尿急所以起床撒尿,结果就见到了那人溜到了院中,然后就听见了耕牛的哀嚎声。这样的话,我哪里还不知道究竟是谁干的?”这人立刻拍着胸膛,一副眼见为实的样子。

    “原来如此。我想已经知晓凶手究竟是谁了!”

    听了几人的话之后,小龙女轻轻推了压根不存的眼镜,笑了起来。

第二十三章神童出,几人能媲美?

    “凶手是谁?”萧逸问道。

    似这般貌似证据确凿,然而其中另有隐情的案件,他所遇见的也不在少数。

    若是仅凭那些个所谓证据的一面之词去判断案件,终究不过是一些蠢笨之人的臆想,是难以担当大任的。

    小龙女却并未直接回到,只是绕着几人走了一圈,笑意浓浓的说道:“待会儿,我自然会让他现出原型。”那目光透着审视,即使只是一个孩童,依旧让这几位吓得一身冷汗。

    “我且问你。你那耕牛年岁如何?”盯着那苦主,小龙女忽然问道。

    这苦主立刻回道:“那耕牛随我一起长大,至今已有十一岁了。”

    “十一岁了吗?这么算来,这耕牛年岁还有些大了。”小龙女念叨了一下,目光却忽然落在了那浪荡子身上,问道:“你告诉我。你昨夜里在哪里吃得饭?又都是吃的是些什么东西?”

    “就在德兴楼呗。说起来,那德兴楼的炁牛肉、脆滑肉、炁家灌汤肥肠滋味可真棒。配合上上等的烧刀子酒,那滋味当真是妙不可言啊。”这浪荡子将昨夜和几位狐朋狗友聚餐的事情道出,一边说着还一边吹牛,当真是将这小女童当作胡闹,混没有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那为何他们在苦主院外发现了你?”

    “当时候我喝的醉醺醺的,咋知道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他们将我抬到那里,故意陷害我?”

    听了这浪荡子的回荡之后,小龙女却突然盯住证人,目光如炬、透着威严:“那你呢?你昨夜做了什么?”

    证人也没料到此节,立刻就慌了:“我?我昨晚就是在睡觉。除了这个啥事都没有干!”

    “真的?”冷哼一声,小龙女立刻逼问道:“要知道昨夜星夜稀疏,伸手不见五指,寻常人仅能看清楚对方轮廓,又如何能够看清楚人的相貌?你如何确定就是他割的牛舌?”

    她向来练功勤奋,有时候即使深夜也持续不断,如何不知昨夜天气如何?

    “是衣服!我看到了那人穿的衣服正是这浪荡子穿的。”证人不觉紧张起来,瞠目结舌之后方才说出了这话。其余人也是一并说道:“而且第二天我们就发现他躺在院外墙角下,如何不是他干的?”

    小龙女微微点头,双目微眯着笑道:“原来是衣服啊!但是仅凭衣服断定别人?你不觉得这样太过于草率了吗?”

    “我…我…。萧大人,小的对天发誓,小的真的没有伤牛啊!”那证人汗水淋漓、紧张兮兮,尤其是见到周遭人皆是投来探寻的目光,整个人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对着萧逸央求道。

    那萧逸摇着头,说道:“你起来吧。要知道这次审理案件的,不是我!”

    “我又没说是你,你就急着摆脱嫌疑。莫非你真的做了什么错事吗?”旁边小龙女却用看白痴的眼光盯着这人,许久之后方才说道:“只是一吓,你就变成这个样子。唉,你的心理素质可真差啊,至少也应当作为一个影帝级别的演员,来一个最后的挣扎?”

    别人也不知道啥是影帝,啥事演员,但是他们自然也听见小龙女话中的意思,于那证人也是透着敌视。

    “妈的,原来是你这家伙栽赃陷害我。怪不得我昨晚感觉冰凉冰凉的,原来是你盗走了我的衣服。”那浪荡子立刻怒骂起来,要知道他昨夜可是穿着一件羊皮大衣,只是转眼间就不止被谁给盗走了,害的自己被寒风冻了一夜。

    却没想到,等到醒来之后,却又重新穿在身上,当真是奇哉怪哉,甚至让他怀疑自己是否搞错了什么。

    “闭嘴。说的好像你就不是嫌疑犯?”小龙女冷哼一声,吓得那浪荡子缩了下来。她转眼却又看向苦主,问道:“昨夜你,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没有。我睡的很死,所以没有听见半点声音。”苦主摇着头说道。

    小龙女上下打量了一下,又道:“那你家有没有养羊?”

    “没有。”苦主摇着头,说道:“我一家孤苦,只有一头牛和几亩地。除此之外,根本就没有这些玩意。”

    “既然如此,那你身上的羊毛是咋回事?要知道,在你的背后可是有着几根羊毛。”目光如炬,小龙女死死盯着这苦主身上的几根毛绒绒的白发,相当肯定的说道:“所以我现在可以肯定,你就是凶手!”

    听了这话,那苦主立刻僵立在地,一张脸忽的透出几分苦意,却没有去辩解。至于那证人和浪荡子也是不可思议,望着这忠厚老实样子的庄稼汉。这两人左思右想,皆是怀疑是对方做的,之所以。

    但是如今,这女童却说是这苦主自己干的?

    “他?”萧逸不觉起了疑惑,问道:“他为何这么做?”

    “很简单。因为那耕牛老了,做不了活了。十一岁的牛已经算老了,根本就拉不动犁,除却了浪费粮食之外,啥都干不了。而且那耕牛就住在你家屋子旁边,在被割掉舌头的时候居然一声不吭,甚至都无法惊醒你们。那么除非是家贼,也就只得使用那江湖传闻的麻醉剂才行。”小龙女冷哼一声,对别人对自己判断感觉不满,当即解释了起来:“而你不过一介农夫,哪里知道有这些东西?而你之所以弄出这些事情倒也简单,则是为了避开刑律,故此以这手段嫁祸别人。”

    “确实如此。正如这位大人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那苦主苦着脸回到,“也是怪我毫无本事,家中亦是除了众多事情,故此只有这般做。”

    “那好。即使如此,那本官念及你自有苦衷,就将那耕牛以十五贯钱买下。然而陷害别人终究不妥,判三十大板。而你浪荡子,虽然此次并非你错,但你深夜逡巡野外、擅入别家,也得受教训,同样给我去领三十大板。至于别人也各自退散,莫要再起争执。否则休怪本官棒下留情。”小龙女装模做样呵斥道:“记住了吗?”

    几人依令接受,立刻就各自退下。

    如此这般陆续又有几人前来衙门,而她也是动用自己智慧一一处理,其对案情的独到处理,和着那寻常官吏截然相反,但是却自然有着其独到之处,每一个安排都让那些小民佩服的紧,甚至称之为女神仙。

    “真的是一个杰出的人才!”

    萧逸在旁看着那透着聪慧的漆黑目光,心中却不免有些遗憾:“但是你若是男子,那又该多好啊!只是可惜了。”在这封建时代,男子终究要比女子具备更多的优势!

    处理完事情之后,小龙女立觉困顿,低声骂道:“唉!怎么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难道就没有啥震惊京师、涉及三国朝政,牵连数千万人之多的大案奇案发生吗?”

    想着电视剧里面四处逞威的主角,她不免有些不快。

    别的主角都那么威风,为啥她就必须要在这里受这这些俗气?

    “所谓知州,本就是守牧一方百姓,所求者不过是安宁和谐,哪里想要那一类事情发生?”萧逸摇头回道。

    “那好吧。不过这些书能不能借我看一下?”

    小龙女自然不知那萧逸心中想法,却看到旁边的书阁之上摆放整齐的一摞书籍。

    她当即走到这书阁前,目光自书页之上扫过,就发现这些书籍也并非都是四书五经,其中一部分比如《洗冤录》、《梦溪笔谈》、《东京梦华录》这类的各个文士所著文集,也有《齐民要术》、《农政全书》、《水经注》之类的治理地方农政的书籍,亦有诸如《大宋宣和遗事》、《南烬纪闻录》、《三朝北盟会编》、《资治通鉴》之类的历史记载,就连《武经充要》、《孙子兵法》、《六韬》之类的兵书也存在,甚至还包括那些朝廷发放下来的抵报。

    可谓是琳琅满目,种类繁多!

    “当然可以!”萧逸微微颌首,笑着答道。

    这些书乃是他这些年内辛苦积累的,平日里处理完州府事情之后,就喜欢盘膝坐在庭院之中沏上一壶茶,慢慢的阅读其中的故事。

    可谓是一桩美事!

    小龙女立刻欢喜起来,当即从旁取过一个丝绸,手脚迅速就将自书阁之上取下数本书,然后绑扎在一起,等到完成之后,却足足有一个旅行箱大小,旁边看去足足有数十本,甚至让人怀疑,这么多的书籍究竟应当如何才能够抬起来。

    只是那小龙女却自有手段,小手将那丝带系在一起绑在了两个小小肩膀上,脚步微微站起摇摇晃晃的,就将那厚实的书籍背起来,对着萧逸道别道:“那好。这些书我就带回去看了。当然,若是看完了,我可能还会回来换书的!”说着,步履迅速踏出衙门,却不知消失在何处了。

    “那个灾星终于走了吗?”

    一边衙役总算从地上爬起来,望着远走的少女,不觉感到庆幸。

    另一人更是揉着小腿,而那小腿此刻布满淤青,透着庆幸:“走了最好。也免得我们受此遭罪。”

    旁边一行人亦是一样应和起来,于那小龙女来说,简直就将其当成了混世魔王,全然不是他们能够惹的。毕竟在那位女子的弹压之下,他们根本无法和以前那样逞威,自然对其抱有怨言。

    “哼!”

    冷哼一声,众位衙役立刻噤声,有些畏缩望着旁边站着的萧逸。

    在这位大人旁边说着风凉话,他们岂不是和找死无疑?带着畏惧,几人躬身退下,不敢再有任何的质疑。

    萧逸望着这些人远走的身影,突然感到了有些恼意:“一群庸碌之人,当真和猪狗一般愚蠢至极。你们当真以为那小女孩就如此简单?”念及那人对书籍如饥似渴般的渴望,他更绝遗憾。

    “只可惜,你始终只是女子!”

    “啊切。”

    鼻子感觉有些痒痒的,小龙女不觉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暗道:“肯定是那两个小家伙在背后咒骂我了。只不过既然已经拜我为师了。我昔日里曾经饱受过的体验,莫非你们以为就能够避免的?”说着,却听见远处一阵马蹄声,烟尘更是滚滚而出。

    定眼望去,就见大路之上,四匹战马踏空而来,其上分别坐着四人,具是身着劲服、携带兵器。一人身上缠着拇指粗细的铁链,一人背后插着一个硕大的黝黑剑匣,一人双手带着沉重铁套,最后一人却背着一件弓弩。几人皆是面部严肃,俨然一副久历江湖的样子。

    “靠。怎么最近这兴元府有些不安宁的样子?难道说,最近即将有大事情发生?”望着那几人纵马奔驰的样子,小龙女赶紧躲入草丛中,望着几人暗想着。

    自丢失北方之后,这南宋就极度缺乏马匹,以至于民间之中只能够以牛车作为代步工具,故此只需要是骑马的,那就肯定是权贵之人。

    这些人在这个时候跑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第二十四章解玄功,天下谁能敌?

    “额的娘啊。看来老娘得赶紧恢复真元了。”

    望着几人前往的方向,小龙女立即感觉不妙,那地方正是兴元府。

    完全是出于本能,她感觉这兴元府的未来只怕会发生有一场灾变,念及自己此刻毫无真元的处境,就感觉好像踩在一根纤细、摇晃的钢丝绳上,并无半分的踏实感。

    想及这里,她赶紧离开这里,准备回到了定军山中。

    在那定军山中,不仅仅有那位神出鬼没、高深莫测的孙前辈,而且还有威势惊人的八阵图,乃是最好的休养生息的安全场所。

    等她回到武侯墓时候,萧月、萧星带着期颐来到面前,纯真脸蛋带着初次学武的兴奋。

    毕竟萧夫人和萧毅,并未将此间事情说予两人。

    她们问道:“师傅,父亲他收到了我们送的花环了吗?”目光熠熠生辉,透着些关心。

    “唉!同样是小孩子,为啥我就没有人关心呢?”撇去心中泛起的许酸意,小龙女板着脸问道:“当然!老娘出马一个顶两,区区送花环不过是手到擒来。只是你们两人武功如何?在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认真学习!”

    “有!”那萧星立刻苦着脸,苦恼道:“只是我和姐姐不管如何,都感应不到你说的那个什么真元!”

    她们两人也算聪颖,而那萧氏一家也是家教严谨,故此两人也算是饱读诗书,玲珑剔透的人物。于小龙女教导的诸般武学术语也是一点即通,只是无论她们如何苦练观想之法,都无法破门而入,踏入小龙女说的搬运身体气血,熬炼真元的境界。

    “这是当然啦。要是你们能够感应真元,那才是见鬼了。而搬运气血,熬炼真元,可是属于内功才会提及的,我还没有传授给你们呢。”小龙女摆摆手,并不在意:“只是我传授的外功你们两人有没有坚持?每日早晨、中午外加晚上,都要练上半个时辰,否则日后想要踏入更好境界,可是相当麻烦的。”

    “那什么时候才能开始感应真元呢?”萧月张口问道。

    她在每日里都瞧着小龙女身姿飘逸、行走如飞的样子,询问孙伯伯的时候才知道,这乃是真元内功的作用,而仅仅修炼外功是无法达到这样的效果的。

    小龙女回道:“至少得过个一两个月吧。毕竟你们还没有感应到真元的存在,怎么可能开始修炼内功?”见到两人稍微有些失落,她立刻做出一副为人师傅的拍了拍两人肩膀:“而且你们别看入门就需要一两个月,要知道大多数人可是起码需要两三年时间才能够踏入这个阶段,你们的天资已经算是可以的了。”

    “那师傅您是多长时间踏入这个阶段的?”萧星问道。

    “一天!要知道老子可是先天道体,论资质当然是顶尖一流的。所以你们别看孙老不死厉害,日后我肯定比他还要强!就他那种渣渣,老娘一个打十个。”小龙女眼角自周遭树林扫过,立刻就瞥见于墙角之处闪过一个粗灰色衣角,立刻就口胡了起来。

    对她来说,如何瞧不出那孙前辈,正在旁边偷听?

    就这种情况,她如何会让眼前这两位看轻了自己?

    果不其然,那孙前辈一个闪烁就出现在这里,冷笑道:“先天道体?我遍阅诸大门派玄功修行,所说的不过是搬运气血、观想心神,从而抵到天人合一、虚境自生的境界,但是从未听说过什么先天后天之分。你这小丫头乱嚼舌头,就不怕害了别人?”

    “你这老头忒不识货,明明就是嫉妒老娘天资卓越,居然还在这里摆谱?”小龙女也不罢休,小嘴皮子上下一搭,就开始辩解起来。

    “玄功一途,自然没有先天后天之分。但是于各人习性来说,却各有不同,或男或女、或阴或阳,或静或动……,可以说天下间绝无一人相似。故此,凡练武者皆知玄功因时而转、随身而动,应心而变,纵然是相同人来修炼,皆有不同变化。若是修炼和自己习性大异的功法,只怕不仅仅无法提升实力,倒有损及身体的可能。可以说,武学一道首重性情契合,只有契合度越高,才能够将武功发挥到极致。”

    她好歹也是一个生物学大学生,在这些年穿越的时候更是苦心研究,对玄功心决的研究绝对已经达到大师级水准,就算是和那些超一流水准的医生、宗师相比,也是毫不逊色。

    “哼!这些不过寻常,任谁都晓得的常识。你说这个,有何意义?”

    那孙前辈脸色僵着,显然是被这话给噎过去了,不过他素来板着脸,所以小龙女也没有瞧见这人心中所想,继续道:“我虽然不知你修炼的是啥玩意。不过看你这样子,明显是更注重于识海神念,否则断然无法做到如此轻易的遥控外物。只是这门心决却需要莫大智慧方能降服心劫、定本清源,从而达志不可思议的境界。但是你性情却过于刚烈、桀骜,难以听取他人意见,可谓是刚强易折。若是我没料错,你应当是因为夙愿难成,以至于心劫难度、真元混乱,以至于身体,遭此劫难变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来。”

    再怎么说,她的本质工作从来都是医生,对判断一个人究竟是因何原因生病的,自然是熟练无比。

    “胡说八道!“

    一对绿油油的眼珠子死死盯着小龙女,那孙前辈仿佛被戳中了伤心事。

    良久之后,他一会衣袖又是消失,简直和鬼魅无疑。

    小龙女只觉得莫名其妙,暗道:“靠。怎么我遇见的都是这种倔强脾气的?这样的话,究竟应该如何,才能够从对方偷学到那些功法?”于她来说,修行武学增加实力,早已经成为了本能而当看到什么新奇武学,其最大的愿望就是学来,增加自己实力。

    转眼看到两人,小龙女立刻来了注意:“嗯。若是我不在,你们两个完全可以去问那个老不死的。那老家伙虽然脾气乖戾,但是却也不会拒绝你们的请求。当然,记住了一定要询问他,对于识海神念的锻炼方法!知道了吗?”

    既然自己无法得到了,不妨从这两位下手,看看能偶得到那心念控物之法。

    “嗯。只是师傅!为何你有的时候会不在呢?”

    还没等那萧月张口询问,萧星就乖巧无比点头应允道。

    小龙女撇了撇嘴,念及当日八阵图时候的遭遇,立刻来了恼意:“还不是为了恢复真元呗。否则的话,我如何需要觅地潜修?”想着身体真元被全数磨去的惨状,直至今日她还是耿耿于怀,故此对当日束手旁观的孙前辈也是带着一些敌意。

    “又是真元?”

    萧月眼珠子一动不动,望着眼前这位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少女,懵懂中透着羡慕。

    小龙女也明白两人此刻心情,而这心情在她昔日最初修行时候也曾拥有,只是欲速则不达,修为这种事情从来都只有耗费心神一点一滴才能够磨练而出,于是安慰道:“常人最佳修炼时候,乃是从八岁到十八岁。八岁以前,性子未定、亦未曾开蒙,故此难以通晓玄门手段,而十八岁之后身体开始机能衰竭,总是修行也难以止住亏损,反而容易因此失了关门,纵然强行修炼,却不免会损及寿命。你们两人今年正正好,只需要用心学习,总有一天回达到我的程度的。”

    “这样啊!那师傅你啥时候开始修炼的?”两人问道。

    “我?我四岁刚刚开始走路的时候就开始修炼,至今已经有五年了。一身玄功早已经圆转如意,功随身动,修行至大成阶段。”小龙女立刻仰天长笑,脸上亦是带着得色:“否则的话,为啥会被别人称之为天才呢?”

    若是他人,增进真元不仅仅需要以外功打熬气血、锤炼身体,更需以静功观想之法,搬运周天提炼真元,是一项相当繁琐而且耗费精力的事情。

    但是小龙女却因为天赋异禀,不仅仅在三岁气血刚刚生成的时候就开始修行,而且还运用自己对人体的了解,将一身玄功早就化入身体气血运行之中,每日行走、吃饭、睡眠乃至于呼吸之中,那玄功皆会随着身体气血运行,从而积累出更多的真元。

    其他人需要一年功夫才能炼出的一星半点真元,她却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就可炼出。而在未被八阵图磨去时候,其身体储存的真元已经不比那些成名武者少了,若是等到起成年之后,只怕其真元广博程度可以说是冠绝群伦,就连那些江湖老前辈也未必比得过。

    否则的话,小龙女为何敢说自己乃是“先天道体”?

    实在是因为这般境界,寻常人根本无法达到。

    “没想到师傅倒是如此厉害!只是这性格,委实太过于轻挑,根本没有一个收敛。”

    看着小龙女那一脸骄傲的样子,这萧氏姐妹彼此对视一下,亦是感觉有些害臊。

    她们也层见到那些骄狂之人,但是如同小龙女这般经常自夸,甚至喜欢借此贬低别人的家伙却今日里第一次见,纵然明白过来那说的话也是对的,却还是感觉心中一阵怀疑。

    “不说了。你们两个先将修行疑惑说出来,我先为你们解答问题吧。不然等我闭关修炼之后,只怕你们就没有机会了。”小龙女也没有再多做口舌,当即摆出了师傅的架势,开始讲述关于修炼时候的种种问题。

    她不仅仅善于以寻常事情、平日所见自然现象来解释武功路数,而且有的时候为了让两人明白为何还亲身做示范,更是经常旁敲侧击,令其能够更好的掌握这些东西。

    而这萧氏姐妹也的确家教严谨、聪慧无比,很多的东西一点就通,而且一些记忆性常识只需要两三遍就可以熟记在心。

    三人就这样,一边教着一边学习,很快的就度过了一个下午。

第二十五章千年传,奇门终现世

    月明星稀,于那仰天洼之内,八阵图中依旧平静无比。

    只是昔日里苍茫无比的洼地之中,却凭空多出了一个小小的石屋。

    这石屋有些特别,形似八角阁,看起来相当狭小,仅能容纳一人静座其中。而且地下悬空,用磨盘大小的石头垫起来,距离地面足足有三尺有余,顶部则是一整块丈余宽足有一尺厚,上面悬着一根铜棒直接勾连地面,两侧则是立着硕大的山石,好似盾牌一样,将其死死地困在中央。

    而在这里面,却有一个小童盘腿坐着,正是小龙女。

    星空中斗大的月亮照射出万千浮华,仿佛是降下了仙法一般,让那此刻正盘腿坐在中央的小龙女周身泛起莹莹白光。

    消去了白天里面的调皮活泼,此刻的她却透着一股子庄严神圣,若是有人遇见,只怕会将其当作临凡的玄女,救世的菩萨吧!

    “难为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造了这个石屋,希望这一次别让我失望啊。”

    坐在石屋之内,小龙女喃喃自语着。

    自从知晓这里玄奥之后,她就一直谋划这件事情,想要试一试能否从中学到那诸葛亮流传下来的什么玄奥妙法,于是就动用了自己能够动员的力量,在洼地中央造了这样的一个石屋,看看能否在八阵图运转时候,窥探出其中的玄机来。

    耳边忽然听到了一丝风声,她立刻兴奋起来:“终于开始了吗?”随机就运转观想之法,将自己全部心思沉入脑海,心灵一片澄空,六识尽数开启,开始感应这里八阵图的奥妙所在。

    于脑海之中,那一缕微风仿佛就像是一根纤细的鱼线一样,慢慢的在这山谷之中来回荡漾,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于化作了剧烈的狂风,在这狭小的山谷之内来回咆哮,无数的沙石被卷起,漫天之中尽数都是尘沙,以至于都蔽住了天空。

    石屋外,一粒粒拇指粗细的石子不断的撞击着石壁,沙哑难耐、艰涩无比,撞出的嘈杂声音在狭窄空间内来回震荡,以至于那小龙女不得不暂时放弃了观想之术,切断感应之术,暗骂道:“妈的。能不能稍微安静一下,让老娘好好的修炼?”

    说着,她那体内勉强蓄积的少许真元又仿佛被牵引了起来,直接撞破了原来的运行路线,插入到了另外一条经脉。

    小龙女明白那条经脉乃是奇经八脉,和十二正经并不相同。

    以前她所修行的玄冲心决自丹田而起,一条由足厥阴肝经手而起,有俞府纳入气舍,另一条由足太阴脾经而起,然后自周荣、中府踏入云门穴进入缺盆,两股真气一并归入汇入足太阳膀胱经,自百汇穴纳入督脉,然后由七椎自上鹘重新归入足太阳膀胱经,最终由足厥阴肝经归入丹田之内形成一个周天。

    因为所修炼的乃是足厥阴肝经和足太阳膀胱经,故此轻功了得速度极快。

    这也是大多数武学特点之一,只修行十二正经之一,从而降低难度让寻常人也能够修行武学,但是也因此难成大道。

    等待后来因为石像牵引改变玄功法门,她那修行路线却遍及整个十二正经,复杂难度和之前比起来,可是说是陡然增加数十倍有余。也是她聪慧过人,若是寻常人别说是记住,就连分神操控也是千难万难,当然运行一周天所蓄积的真元也要远胜那些仅仅修行几条经脉的武学之道,可谓是真正的能够奠定基础,进而踏上无上大道的玄门心法。

    至于这奇经八脉,更是复杂难明,而且与人体更有相当重要的关系。

    那十二正经一旦练坏,充其量也就是部分肢体残缺,但是若这奇经八脉也损坏,那就只有死亡一路。自古以来,于江湖人士来说别说是修行这方面的经脉,甚至就连探讨这方面的内容也很少,只存在部分传说中的门派之中。

    没想到,在这八阵图之内,她却被那奇异现象,牵引了奇经八脉的修行?

    幸好这真元极弱,难以损及经脉,否则小龙女非得被吓得三尸炸魂不可!

    说起来,这也是这八阵图的奇特之处,除却以八种自然灾害覆灭敌人之外,还可以通过特殊的方式直接操控武者体内的真元走动。

    若是有高深武者擅入此地,只怕被这八阵图一牵动体内真元,毁伤五脏六腑,当场就会倒毙不起。

    实力越强者,死的越惨!

    然而若是那不通武学、毫无实力寻常人,又如何能够抵制这险恶环境,甚至参透其中藏着的秘密?

    可以说,若非是因为小龙女机缘巧合,也断然无法发现这里面藏着的秘密。

    小龙女自然不敢放弃这份机缘,立刻闭目仔细感应这细微流动,而这真元的细微流动亦是随着外界变化,一会儿调至督脉、一会儿转为任脉,就连冲脉、带脉、阳维脉、阴维脉、阴蹻脉、阳蹻脉也被涉及到,总之每一次的流动都记忆在心,至于外面的情况却是全然忘记了。

    “那个小鬼,莫非是疯了?居然敢在这阵心之内修炼?”

    远处,孙前辈却颇为诧异的望着那立于八阵图内部的石屋。

    要知道他以前也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自己仅仅在这阵心之内待了一宿之后就放弃了。

    没办法,在八阵图运行的时候,那让人疯狂的外部环境根本无法让人静心修炼,而且其牵引真元的特异能力,更是让练武之人恐惧无比,完全将之视为险恶之地。

    此刻,这石屋在狂风、暴雨、冰雹之后已经摇摇欲坠,而随之而来的泥石流更是凶猛之极,幸好仅仅停留在距离石屋数丈之外就消去了气势,无法在威胁内里小龙女的安危。而紧随这些强烈的自然灾害之后,漫天温度霎那间降低了数十度,也不知道究竟是咋的,居然在这炎炎烈日之下,居然下起了鹅毛大雪,当真是奇哉怪哉。

    而持续到这里,那藏在石屋里面的小龙女,却浑然没有丝毫动静。

    这般表现,倒是让孙前辈忐忑起来,怀疑对方是否已经受到重创了?

    他刚要迈步前去相救,只是却听见一阵沉重的呼吸声,又想起以前被嘲笑的样子,不觉得停住了脚步,暗想着:“听样子,你似乎还活着?既然的话,那我就看看你究竟能够撑到什么时候?毕竟在这等到这寒冰之后,就会到最灼热的酷热了。”

    大雪异常浓烈,须臾之间就在这荒凉之地上,铺上了一层雪白干净的皑皑白雪,一脚踩下去都能够将人脚踝都陷进去。

    “还没有动静?难道她真的参悟了什么?还是说,已经死在了里面?”

    孙前辈不觉忐忑起来。

    只是在旁边旁观,他都可以看到那八阵图的危险,别说是稚嫩小童,就连自己这般强大存在,亦是难以在其中安然活着。所以他一直都认为,那小龙女断然无法撑过整个八阵图,但是耳边传来的对方呼吸心跳声,却更令人困惑不解。

    难道那人,真的还活着?

    转瞬间,天空中一轮烈日高悬天空,灼热的热线好似极高温度的激光一样,将那些厚实的皑皑白雪都晒得融化掉,化为一阵阵氤氲的云气重新归入山林之中,而那曾经饱受折磨的仰天洼之内,此刻也仅剩下一片干裂的土地。

    春秋轮回,各方场景,竟在这一隅之地呈现出来。

    昔日里,那位支撑起蜀汉一地的武侯,当真是千古俊杰!

    “左右也不知道里面情况,不如去看看?”

    逡巡半天,孙前辈终究耐不住好奇心,身体忽纵就自涯边跳下来,来到了石屋面前。

    正当他欲要走上前,却见那石屋砰的一声整个裂开,碎裂的石片纷纷散落在旁,却是露出了盘腿正坐中央的小龙女。近在咫尺,他明显可以感应到那具身体之内,心脏跳动异常强烈,就连双颊亦是泛起红晕,通体玉肌隐隐间透着光彩,明显是活着的样子,但是不知为何眼睛始终未曾睁开。

    “喂!你还活着吗?”孙前辈一步跨出,就要去探一下小龙女状况。

    只是“啪啦”一下,虚空中陡然闪过的一丝闪电,却令他指尖麻痹好似遭到闪电电击,而那小龙女也终于睁开眼睛,脸上透着谨慎:“我说!未经过我允许。你突然靠近想干嘛?”

    说着,原地中忽然冒出一股烟尘,将其身体整个笼罩起来。

    待到烟尘消失之后,那小龙女早就恢复原来的灵动,站在崖边对着那孙前辈说道:“对不住啊。刚才我暂时无法控制住力量,所以一时不慎伤到了你。当然,谁叫你在别人静修的时候擅自靠近?否则的话,如何会触碰到我布下的禁制?”

    “刚才那个是什么?”孙前辈却分毫不管,目光透着不可思议望着小龙女。

    伤到自己的闪电,遮蔽目光的烟尘,这些东西他均未见过小龙女施展,为何如今突然间就冒出了这个东西来了?”

    “你说的是雷术和风术?那是武侯当年借助这八阵图所遗留下来的奇门八决。真是对不住了,你苦求数十年但始终无法破门而入的八阵图奥妙,如今已经被我破解了。”

    叉着腰仰天大笑,小龙女习惯性的来了一个女王三段笑,只觉得自己此刻是如此的舒畅。

    天道酬勤、坚持就是胜利,成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再加上百分之一的灵感……,众多的名言警句来回传唱着,她在这个时候只想要朝着整个世界宣布——老娘破解了八阵图的奥妙了!

    “你真的破解了八阵图的奥妙了?”孙前辈透着不可思议,望着这稚嫩小童。

    要知道,他为了破解这八阵图玄奥,不仅仅日夜观察,更是遍观诸多道门经典、易经风水,就是为了弄清楚其中藏着的东西,然而今天眼前这个小姑娘居然说自己破解了这八阵图?

第二十六章新势力,繁杂千节扣

    “当然。我骗你干啥?”

    傲然屹立于山崖之上,小龙女将那小手轻轻一挥,周遭青葱枫叶如遭台风袭卷,整个树叶全被一场剧烈的风暴刮去,汇入手掌之上化为了一个篮球大小的球体。

    孙前辈瞧着半会,笑了起来:“你这风决若是用来打扫卫生倒是方便,只是若是用来对敌,却未免太过无力了!”

    以他眼光自然瞧出这法决其中的缺陷,虽然举手投足就能够御使风罡,但是劲力太散、力量太弱,若是当作迷惑对手的手段倒是不错,但若是依仗着东西和武者面对面对阵,却未免有所不足。

    “那是因为我还没有修炼成功。”小龙女狡辩起来:“若是修炼成功。到时候我只消一挥手,便可以招来‘卡特里娜’台风,到时候别说是歼灭一个军队,就算是摧毁整个奥尔良市也是可以的。”

    孙前辈回道:“只可惜,这般灾难就连你我都灭不了!”

    “这倒也是!”小龙女想了一会儿也只得承认这个事实。

    毕竟那席卷半个美帝的台风的确巨大,但是却还是有着相当一部分的人存活。这些寻常人都可以存活下去,没道理这里比常人素质更强的武者却无法存活。

    想到这里,她又恍然大悟开来:“不过这法决于战阵、军事对抗却又奇效。难怪历史上张良、诸葛亮皆是精通奇门八卦。若是有了这门法决,拿在两军对垒时候简直就是大杀器啊。对敌人造成负面buff,或者给自己增加正面buff,那还不是想打谁打谁?”

    身为这“奇门八决”修行者,小龙女太了解这门心决的优缺点。

    以玄功为引,引动并且操控天地自然现象为威能,从而能够呼风唤雨、操控天地万物,进而达到战胜对方的可能。这奇门八决的每一个法决都是标准的大范围aoe,对比自己低的那就是全秒的结局,和别的武者还需要一个个砍过去不知道强上多少倍了,而且还不用亲身犯险,妥妥的乃是最佳的军师技能。

    远处,小龙女正在不断的招手。

    一会儿唤来一阵狂风,一会儿打出几下雷声,一会儿又是点燃一堆枯草,一会儿又降了一些雨滴,可谓是玩的不亦乐乎。

    那孙前辈在一边看着,目光在那透着纯真可爱的脸蛋停留许久,良久之后才起身离开,身体透着飘渺:“你既然得了这传承,还要多加小心莫要让别人知晓。你要知道,那同样修行此诀的张良、张角还有诸葛亮,不是国之栋梁就是惑乱天下的妖道。你啊,还是好自为之!”

    此时,蒙古、金朝、宋朝彼此交攻正是激烈之时,而这素来只于隐密传承的奇门八决也现身,只怕这风雨飘摇的天下,又要起变化了。

    小龙女倒没在意,玩了一会儿感觉疲惫之后,不觉暗骂道:“唉。虽然真元稍有恢复,不过也只能够发挥支撑三四次,而且威力也仅仅止步于身体十丈之内。看来还是磨练真功,积蓄真元才是硬道理。只可惜,就算是想要恢复原来样子,至少也得一年时间!一年?那得等多久啊!”

    想着自己目前所拥有的武学宝典,她也不着急。

    奇门八决、石像炼体法门以及顶尖剑诀,还有那金莲丹元册,皆是当时一流武学秘籍。而且此刻她仅仅只有九岁,可以说只消自己专心致志一心练武,自然就可以实力飞升跻身当时一流水准,纵然无法成就地阶境界,但是一个人阶巅峰,也能够让诸多势力为之颤栗、不敢置喙。

    但这世道乱得很,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来。

    而她在这世上生活着,暂时也搞不清楚自己未来究竟会遇到什么,更何况那三灾何其厉害,绝非埋头苦练就能度过。故此小龙女在这里游历,就是想要看看能否在找到未来度三灾的手段,从而能够突破凡人之身,进抵地仙一流。

    然而左思右想却始终找不出答案来,小龙女只好作罢,自这八阵图仰天洼离开,回到武侯墓。

    踏入大殿,她瞅见了那萧夫人正将一件件衣衫折叠好,似乎是在收拾行李,旁边萧月萧星亦是乖巧,在旁边帮忙将浣洗衣衫裹在一起,立刻问道:“怎么了?难道你们想要回去吗?”

    “嗯。”笑容甜美,那萧夫人回道:“夫君已经来信了,说是朝廷已经派了几位高手来此地,正是为了保护咱们。既然如此,想必那番僧也不敢贸然动手了,只是这些日子却是苦了夫君。”说话间,于那萧逸自然透着惦念。

    小龙女问道:“高手,他们有我厉害吗?”挺直的腰杆,却透着些懊恼。

    萧夫人不觉笑了起来,刚要伸手安抚一下小龙女却没料到被躲开,只好作罢回道:“他们乃是授了官衔的武官,从七品的武功大夫,实力自然了得。”

    “只是从七品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官呢!”撇撇嘴,小龙不觉感觉有些恼怒,为自己和这般货色相比而感觉丢脸。

    萧夫人虽觉这小丫头心气有些高,却也不好明言:“对朝堂重臣自然不足挂齿,但是于那些百姓来说,倒也算是一方正式的大官了。你若是愿意,只怕在这大宋朝廷之内,少说也是一方重臣!”对这小龙女,她倒觉得日后定然有辉煌腾达时候,只是现在年纪终究还是太小,而且还是个女孩子,却是让人可惜了。

    “嗯!你们还暂时先等等,让我先回去探探风头再说。”小龙女细想着,却总觉得有些不妥。

    想那杨琏真迦也是历史留名的货色,就连那吴曦也是昔日“中兴四将”吴阶的后代,就凭着几个从七品的武功大夫,有能够做到什么事情呢?

    对这些人,她不免有些怀疑其实力了。

    萧夫人仔细一想也觉得有些道理,于是就暂缓回去念头,却是让小龙女一路风驰电掣重新回到兴元府衙门之处。更何况,此刻小龙女又获得了奇门八决,纵然无法战胜对方,但是保全自己却是绰绰有余了。

    那小龙女来到衙门时候,就连门口拴着四匹战马,马儿身健昂扬、挂着一副牛皮黯,观其样貌正和她曾经见过的那四人座驾有些相似。她也没着急闯进去,却是自小巷墙角跳了进入,掩在假山苗圃之中,运起六识通观的手段,开始窃听这里发生的一切。

    恍惚中,就听见一人说道:“我说江大哥,你说那政事堂诸位大人将咱们派到这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江大哥立刻回到:“我也不清楚。不过各位兄弟也莫要妄动,权且看情况行事吧。更何况,我等被任命为这兴元府防御使,正是被那萧逸统领。既然如此,我等且先看看情况,至于之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这倒是。只是大哥,你说为何那吴曦居然也在这里?”又一人说道,话音有些颤抖,仿佛对那吴曦存着畏惧。

    毕竟那吴曦乃是将门子弟,不仅仅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就连麾下亦是有着上万精锐兵马,和他们这种仅仅统领几百上千厢军防御使,可是存在着天壤之别。

    江大哥立刻叹气回道:“铁辛,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但是这些事情,并非我们能惹的,所以你还是收敛一下心思,莫要继续探究下去。否则就算有孟将军撑着,只怕我们也要落个革职查办的结局。”

    几人听了,不觉长呼一口气,显然对那孟将军信心有加。

    “孟将军?那是谁啊!而且看起来,似乎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小龙女立刻起了好奇心。

    没来到这里却对这里的情况了解详细,那个所谓的孟将军居然有这本事,却不知道他究竟是谁?心中越发好奇,小龙女继续偷听起来了。

    “没错!只可惜当时候孟将军派我们来,却也没有多做交待,仅仅是让咱们兄弟们见机行事,以探察情报、保全自己为主。更何况这里情况如此复杂,我等几个又能做到什么程度?”那江大哥又是哀嚎了起来,显然是对这兴元府复杂情况头疼不已。

    “嘿!我说不如就先在这里住下,权且看吴曦和那杨琏真迦想要干啥?”有一人说道:“我就不信了,时间一长他们就露不出马脚来?”

    江大哥回道:“好吧武清。就依你说的去办吧!”说到这,他却有些担心,又道:“薛冷。你去查看一下整个兴元府的状况,收集一下这里的情报。毕竟这里不比忠勇军之中,我们一点也不熟悉其中的情况。为了防止意外,还是早作准备比较好。”

    “我知道了,大哥!”那薛冷向几人抱拳敬礼,旋即就离开了这里。

    “原来如此。是别人派过来查看这里的探子啊。没想到那宋朝朝廷之内,也不是铁板一块!”小龙女在旁边暗自想着,听着几人离开之后,立刻自那草丛之中窜出,却是准备前往萧逸所在的地方。

    只是她刚一靠近那休憩之地,就不觉止住了脚步,只是因为不远处立着两人,正是杨琏真迦和吴曦。

    而这两人具是修为高深的武者,比之那到来的四人实力更甚一筹,她虽然自负自己速度惊人、手段巧妙,能够从其手下逃走但是这样却不免会惊动对方,所以就止住了脚步,仅在数十丈之外偷偷听着两人对话。

第二十七章一世身,顿悟了夙愿

    “敢问高僧,这是什么东西?”

    那吴曦指了指杨琏真迦手上拿着的一件法器问道。

    这法器乃是一件双面小鼓,就像两个碗反扣在一起,上面纹着佛陀、菩萨等纹饰,又缀以金银作为装饰,纹面细腻圆润,单看起来倒是一件不错的装饰品。

    杨琏真迦双掌合十,笑道:“这是贫僧所制法器,乃是为了修行真言心咒所制的。”

    “法器?你这东西倒是稀奇,不如权且送我一个?”吴曦却将目光盯着那法器,隐隐间透着一丝探求。

    他虽非喜好金石、法器一类人,但是却自典籍之中知道那西藏密宗擅长制造法器,从而达到提升修为境界的可能,故此对着小鼓有些好奇。

    杨琏真迦颌首回道:“自然可以!”说着,就将那法器合着一根镶着金银小杵递出。吴曦也没拒绝,将手握住时候就觉惊讶,手摸之处无比细腻,而且还有一股温润的感觉,隐隐间更透着一丝温度,问道:“这东西是什么制作的?触感居然如此细腻圆润?莫非乃是西藏和田玉?”

    “关于这法器如何制造乃我密宗秘传之法,请恕小僧无法回答。”杨琏真迦摇头回绝。

    那吴曦也晓得无法从这番僧口中翘出秘密,只好作罢。

    而在此刻,那萧逸却自大堂之中审理案情回来,见到两人相谈甚切,不自觉露出一丝嫌恶,只是念及两人实力高强绝非自己所能抵抗,只好说道:“两位在我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会不会感觉无聊?不如就让我介绍个游山玩水的地方,让二位去散散心如何?”

    对这两人,他无法做到视而不见,那不如就让其离开自己视线,省的让自己烦心。

    吴曦摇头拒绝道:“不了!我又不是文人,对那吟诗作对、游山玩水毫无兴趣。”说着,他看了一下萧逸那布满愁容的脸蛋,有瞅了一下手中小鼓,不觉一笑随手一抛丢给了萧逸,说道:“这是这位高僧制造的法器,据说能够定心安神,不如就送给义贤兄如何?”话语中,自然透着无可拒绝。

    “那就谢谢吴兄了!”萧逸勉强一笑,将那小鼓拿在手中,就信步回到院堂之中,准备休息。

    于这兴元府之中,他除却了需要安抚百姓之外,更需要令这两位称心如意,当真是竭尽心力。

    回到自家厢房,他在案桌上摊开了一张宣纸,以镇纸将其压在桌上,一如往常一样,每当陷入沉闷之中就会以书法、绘画消解心中愁怨。但是当那惯常的一句“亦珑,且为我磨墨”脱口而出的时候,他却呆住了,着眼望去瞧见这空无一人的房间,这才想起自己为了家人安全,早就将其遣到了武侯墓受那孙前辈守墓人的保护了。

    “唉!这些事情究竟应该怎么办啊!”

    将那毛笔放下,萧逸喟然长叹,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不觉感觉脑袋更是发胀,摸到了那小鼓时候想起吴曦所说之话,不由得敲了一下,一声轻音应声而出,仿佛洗涤尘土的梵音,又似荡尽俗务的佛音,他顿时觉得心神稍微有些轻松,好似那压在心中的愁容烦恼尽皆忘却,因政务而紧绷的脸也松弛了下来,似是踏入了无上佛国一样。

    “喂!”

    忽的一声脆响,萧逸顿时惊醒,就见窗外立着一人,只将脑袋搁在窗户上,一对乌黑幽亮的小眼睛望着自己,透着些嗔怒。他不觉笑道:“昨日里送了花环,今日里有来这里准备干啥?”于案桌左上角,正放着那花环,大抵因为过了些时日,有些花朵已经枯黄了。

    “那花环又不是我编的,我只是代为跑路罢了。”小龙女连忙否认,却一转眼死死盯着那小鼓,问道:“这是什么东西?谁送给你的?”话语中,却罕见的透着一些谨慎。

    萧逸察觉到其目光,不自觉轻轻敲了几下,说道:“是一位朋友送的。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送给你。”说着,那小鼓就被递出。

    小龙女只将手摸了一下,立刻露出嫌恶,随手一戳当场就将这小鼓戳烂,骂骂咧咧道:“这恶心的东西,我才不要呢!”

    “恶心的东西?”萧逸却觉奇怪,问道。

    “难道你不知道?这鼓皮乃是处女的皮肤制成的,而这鼓身则是以处女头颅定制成的。以前我就听过那西藏密宗淫邪得很,今日看来果然不假。”小龙女信手一抛,就将那小鼓重新丢回:“如果你不信的话,不如看一看如何?”

    “人皮还有头盖骨?”

    萧逸念及那杨琏真迦一直表现的犹如得道高僧,心中稍微有些抵触,只是想道小龙女历次话语,也不自觉有些相信了。于是他就就将旁边镇纸取过,一下子就将这小鼓砸的粉碎,然后将那碎片捡起放在眼前仔细敲着,边缘呈现出锯齿状的样式,分明就是头骨的样式。

    而且观其大小,明显就是尚未长成的女童所有!

    他不觉感觉脑海里面一阵混沌,胃中更是仿佛翻江倒海一样翻涌不已,口一张肚中的东西全数吞出,腥臭不能闻。

    脸色苍白,萧逸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话中,犹自带着震惊。

    首次见到那杨琏真迦以女童尸骸制造法器,他心中对方那副得道高僧的模样早已经崩塌了,

    “当然。”小龙女嗤之以鼻,又道:“我怀疑那家伙将这东西送给你,就是为了借机控制你的心智,从而为他们的计划提供帮助。依我看,你还是快点辞职算了,也免得遭这些邋遢事!”

    那蒙古南下借道伐金已经注定,朝堂众臣也是一力推动,又岂是这一人能够阻止的?

    在这个时候还惹上这些肮脏事,是个人也不会主动贴上去的。

    “我若逃了,这一州百姓又该如何?”

    悠悠然,萧逸忽的低声念叨着,他那一对目光虽是近乎死寂,却不知为何透着些许坚定,犹如漆黑的夜晚,那唯一亮着的闪烁星辰,似乎在这霎那间,已经决定了什么。

    “所以你就准备呆在这里?”小龙女望着这人,不由得涌出一股无明业火,大声怒斥道:“就你这个贫弱之躯,别说是和那两位实力高强的家伙斗,就连我你都打不过?你凭什么和他们对抗?”

    “昭昭日月、天理循环。”

    漠然不动,那萧逸却置若罔闻,只将这句说出口。

    他也晓得仅凭自己力量断然难以阻止这件事情,只是完全是出于对自己责任的执着,所以才在这里坚守着。

    那小龙女却是恼了,将着小身子一窜,早就站在了萧逸面前仰着脖子吼道:“天理?天理你妹啊。天理能够抵抗军队?天理能够保护百姓?我告诉你,什么才是天理!”说着,只将手一挥,在这逼仄空间之内,一道狂风顺势而起,将那帷帐、画卷还有宣纸什么的,全都吹的呼呼作响,不过一会儿昔日整洁的卧室,立刻就是狼藉一片。

    她又见那萧逸木然不动,任凭狂风吹拂,恼恨之下立刻唤出一道雷电,“喀拉”一声立刻在地上炸出一个小坑,了然烟云若是落在人身上,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才是天理!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才是天理?”

    面色异常冷峻,小龙女厉声怒斥道。

    若非她对这家有些好感,依着过去的性子,早就从这里溜了,哪里还会理会那天下征伐事情?

    诸般异象来回闪烁,风声怒吼、雷霆咆哮,每一个皆可以轻易取人性命。

    然而那萧逸却分毫不动,只是摇头对着她说道:“你还是走吧。你本就不是这里的人,自然无须在这里浪费时间。至于我?”仰天望着天空,于黑漆漆、幽暗暗的黑幕之中,只余几颗星辰闪烁,那是否就是指引未来的道标?

    他无从知晓,只是觉得自己至少应该坚持什么东西!

    “或许,我会死在这里吧!”

    这一下,直如佛家顿悟,他却将那压着心头的一切全数抛却,心中不觉一阵通透,既然人生注定会死,为何不遵循着自己的本性呢?

    于通往死亡的道途,坚持自己的一切!

    那,或许就是他的归宿。

    “傻瓜!蠢货!白痴!你这样,有没有考虑到你的妻子,你的女儿?她们还在武侯墓那里等着你们呢!”

    一连串骂语脱口而出,小龙女恍惚中却感觉这人似乎变了一个样子。

    昔日里的闲淡从容犹如雪造城堡一般,于狂风暴雨之中被彻底的打散,此刻却留下了一副铮铮铁骨、昂扬斗志,即使微小、即使脆弱、即使渺茫,却依旧执着于最后的决意,即使这葬生的乃是自己的一切,也在所不惜。

    “一家毁何如一州毁?她们既然为我妻女,自当知晓这般大义。”漠然不动,那萧逸透着决绝,却忽然弯腰俯身,对着那小龙女长长一辑:“只是我那对女儿却是无辜。若是少侠愿意,可否将其护下?就算是给你作为奴仆,总得好过落入那些蛮夷之徒。”

    “你的事情我才不管呢!”

    望着这人恭敬样子,小龙女心间狂跳,不知为何忽然感觉心绪稍微有些不宁,一跺脚立刻从远处离开,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她现在才没兴趣和这家伙扯上联系。

第二十八章现真身,龙女欺番僧

    “小娘子!小僧这厢有礼了。”

    刚一出门,小龙女就发现于十数丈之遥的桃树之下立着一人,正是那杨链真伽。

    他笑容可掬,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堆着诚恳,竟然让人凭空生出尊崇感觉,当真让人想不到这人会用人骨、人皮来制造法器提升自己的修为。

    “大和尚!你想干啥?”

    小龙女立刻警觉,不由自主运起真元,手中雷法蓄势而动。

    自己素来机警,于周遭情况向来仔细,就怕被什么匪人给暗算了。若非这人闭了气息、藏在假山古树后面,她早在这人进入这庭院之中就应该晓得对方的到来。

    那杨链真伽一步迈出,笑道:贫僧看你筋骨精奇,与我佛有缘。不知你愿不愿意入我释门?”心头却暗想:“究竟是谁破了我的法器?而且这女孩究竟是谁,为何突然就跑到这里了?”若非他静心禅坐时候,突然发现那赠送的小鼓被毁,否则如何会来到这里,发现小龙女的踪迹?

    “道友请留步!”

    小龙女连忙退后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又打了一个道辑说:“小子已经有了师尊,投了道门。不经师尊允诺,是断然无法改换门庭的!”

    幸亏老娘机警,用“道友请留步”破了“与我佛有缘”,否则被这恶心玩意算计,那不是倒了血霉了?

    “原来小友乃是道门中人!只是不知阁下师尊是谁?居然教出如此一位兰质蕙心的徒弟?未及弱冠就行走江湖,只怕你家人会担忧啊。”那杨链真伽面摇头晃脑,似是透着些可惜。

    “小子乃是天生地长并无亲人。”小龙龙哈哈一笑,却对这番僧更恶三分。

    询问别的亲人,分明就是存着以亲人要挟对方的手段。她明了在心怎肯上当,于师承方面不自觉又是胡扯了起来:“灵台方寸山、斜月三心洞!那是我师傅的住处。他曾说,若有人要伤自家徒弟他就能知晓,并且会将其神魂抽出贬入九幽之地,形骸丢入北海之极,受那亿年冰寒之苦。”

    “原来如此!不过我想,若是自家弟子得见其他法门,想必也会欢喜吧。而我这释门之法玄妙无穷,若是习练莫说是寻常武者近不得身,日后更是能够成就佛母明妃,自然有诸般不可思议之妙法。”那杨琏真迦却置若恍闻,手指不断扣动着一串念珠,口中咏颂着肃穆佛号,红润细腻的肌肤透着庄严,璀璨阳光于肌肤之外,化作了一轮光轮,真真如同大德僧人。

    “真的吗?”

    小龙女问,而在心中却可着劲的埋汰着:“佛母明妃?还不就是你们这群藏僧惯常的用来****少女的手段?若非本姑奶奶目前实力低微,力量薄弱,非将你这番僧给一掌灭了!”从那个人皮鼓来看,她就知道这个西藏番僧和历史上那些西藏活佛都是一路货色,全都是以所谓的佛法泯灭众生、涂炭生灵,真让人作呕。

    想着那些网上找到的资料,她就对这人感觉恶心无比。

    “当然如此。”

    那杨琏真迦如何知晓小龙女心中歹念?

    他自然将一卷随身带着的皮卷取出,柔韧无比、温润滑腻,显然和那人皮鼓一样,都是以人皮为原料制造而成的,笑道:“这一卷乃是不动明王真言心咒。你若是肯拜我为师,自然会倾力相授!”心中却想:“这女童一身筋肉当真不错,光华内敛、圆润如珠,真乃我平生所见到最罕见的炉鼎!”

    “真的?这该不会是假的吧。”

    着眼一看,小龙女装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将那小手摸着这皮卷唐卡,触摸之下真的和他昔日时候所见的那些死尸肌肤一模一样,越发确信起来这杨琏真迦当真是用心险恶。

    “只是一卷总纲。若是没有得到我密宗灌顶,其他人就算见了,也无法修行。”杨琏真迦呵呵笑道,毫不在乎。

    他这句话倒是真的,小龙女也不怀疑这句话。

    毕竟在这江湖之内,她所见到的诸般阐述武学、要理以及修炼心得的书籍也算是汗牛充栋。比如那全真教的《金观玉锁决》和《金莲丹元册》就为许多人所知晓以及收藏,而那丘处机也向来并不藏私,不仅仅她小龙女就有一本,江湖之上诸位顶尖高手,也都在丘处机当初著作之后得到馈赠。

    只是这些著作向来高深,而且还藏着诸多繁杂的术语、解释,就和现代物理学的相对论、量子力学一样,寻常人就算是看了,估计也看不懂,更勿论修行其中记载的玄功了。

    故此,一些临终修身道士会将自己一身心得写下来,以便警醒后来人。而那丘处机也正是如此,丝毫不吝惜自己玄功法门,也经常将倾心著作而成的金莲丹元册赠与他人。

    相较于某些敝帚自珍、密不宣传的门派,那丘处机才是真正的丹道大家。

    否则,那全真教如何能够于三十年之间,由一介无名之辈,力压北地群雄成就玄门第一门派?

    “那能不能给我看一下?”小龙女微微抬起头问道。

    杨琏真迦故作大度回道:“自然可以!”说着,就庄重无比,将这唐卡翻开,露出其中各色斑斓的人物,个个都是鲜艳亮丽,隐约间更是透着银亮般的光辉,只让人感觉,又道:“只是这唐卡珍贵无比,故此向来只带在身边,从不与人相看。今日一见,你可要小心,莫要将其损毁了。

    徐徐展开,那唐卡此刻已经露出其中绘着的图像乃是一副僧人朝觐的图像,正是当年金刚智诸位僧人面见唐皇,得以入中原传道建立大兴善寺的过程,当真令人感觉不解,为何这图像却藏着西藏密宗绝学?

    “原来这就是唐卡啊!”摩挲了一下,小龙女又问道:“只是这上面都是画画,我怎么没有看到啥厉害的功法?”

    “那些图案不过昔日纪念祖师,故此将其印在上面。若是要修行我释门圣法,却需以坐忘之法,方能够踏入其中,感念其中所存在着的诸般妙法。”杨琏真迦回答道。

    “原来如此。”小龙女若有所思,忽然说道:“只是这玩意以人皮制成,你就没有过做恶梦吗?”

    不等那杨琏真迦反应过来,这唐卡顿时冒出一股青烟,须臾之间立刻在那中央之处冒出一个小洞,洞口之处无尽火焰腾腾燃烧,不过霎那间就化作一团火焰,将其上绘制的图案全数裹入其中,化作了一团剧烈的火球。

    这手法,正是她那奇门八决之中,火决的力量。

    “你,你在做什么?”

    杨琏真迦如何料到此事?

    昔日里,他贫贱落魄时候,幸得得了这个唐卡方才修成有道高僧,被一方民众尊崇化身活佛,故此对这唐卡珍重无比,若非这次存心想要拿下小龙女以为炉鼎,只怕还未必会将这东西取出来呢。

    想起昔日苦练场景,他怒气攻心、三尸炸神,一张手直接朝着小龙女抓去。

    “哼哼,莫非真以为你做的那些祸事无人知晓?别人敬你是大师不敢冒犯,但是本姑奶奶为民除害,毁了这记载邪功的人皮唐卡又如何?”小龙女哈哈一笑,却随手一抖,一道闪电应声而动,正好打在杨琏真迦手臂之上,次啦啦的顿时令其通体冒烟、头发倒竖、就连衣服破了无数的火洞,若非修为了得,早就被其劈死在场,虽是如此却也令其身体僵直,一时半会儿根本动不了。

    眼见对方身体微颤,似是已经驱逐身体僵立状态,小龙女也没敢逗留准备离开,却见那燃烧唐卡之内,却有一物分毫不损,非金非纸、通体晶莹,与凡物绝不相同,就连那浓烈的火焰也奈何不得。

    好奇之下,她随手一抓将其纳入掌中,也没仔细看看这玩意究竟是个什么玩意,整个人立刻化作一阵风,周遭腾起漫天的乌云,迅速离开这里,真真如同那西游记之内记载的腾云驾雾一样。

    一连使出了火法、雷法、风法,小龙女体内本就不多的真元,立刻消耗了一大半,可谓是坚持不了多久。

    行不过数十米,她见远处吴曦正在庭院之中游历,顿时吓了一跳,耳边就听见远处传来的怒吼声,不觉心惊胆颤了起来,暗念:“没想到真的如孙老不死的所料,这奇门八决于对决之中效果不太好!”想起体内枯竭的真元,她立刻感觉后悔:“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擅自闯入八阵图了?”

    若是自己真元还在,那还可以和那杨琏真迦周全一二,但若是此刻尚未恢复的身躯,那就真的只有逃跑一种可能了。

    但是,若是没有进入八阵图,她又如何能够修成这操控周天万物的奇门八决呢?

    “嗯?哪里来的小毛孩子?居然在这瞎胡闹!”

    那吴曦明显发现此间状况,转目就盯住了小龙女。

    小龙女见到这吴曦样子,立刻心生一计,身体却一个翻转就落在了吴曦面前,也不管他是不是愿意,整个人立刻窜出来,将手拉住了对方的衣角处,仰着头一对乌黑的眼睛早已经带着泪花,脆生生的说道:“爹爹,孩儿找你找的好苦啊!”

第二十九章熊孩子,任性闹衙门

    “爹爹?你叫谁?”

    被那一声脆生生叫喊说的蒙住了,吴曦感觉自己脑袋像是被灌满了浆糊,搞不清楚状况。

    他本就是将门虎子、名臣之后,少时素来有些荒唐,经常流连于烟柳花巷之中,若是有一个两个诞下他的孩子也不奇怪。而且家世殷实,凡是有认定为自己孩子的,全都收养起来,没有拒绝。

    故此,吴曦一见这小龙女这般叫自己,就开始起了疑惑,不知道自己和那位生了这么一个孩子来。

    “爹爹。难道你忘了西湖河畔的采荷女了吗?”双目泛着泪珠,小龙女越发钦佩自己的演技了。这样的演技,不拿个奥斯卡奖好意思吗?

    蒙蒙浓浓,吴曦努力去想着十年前的事情,只是时间终究过去太久,他也没有想出究竟是谁来:“西湖河畔的采荷女?难道你是?”

    “嗯!”将着那小小脸蛋猛烈的点着,小龙女带着哭腔说着:“只是娘亲生下我之后就撒手人寰,若非有尼姑庵中的尼姑收养,只怕我早就已经不在了。”这一下,她却想起自己身世,倒也算是真情实意。

    “唉。这些日子苦了你了。”那吴曦不觉感觉伤心,将手轻轻落在小龙女头上,说道。

    他今年亦是而立之年,家中亦有数子,想及这小姑娘居然独身一人就跑出来寻找自己的父亲,也不觉得感觉一些震撼还有伤心,若是早些知道又岂会这样?

    “不苦!”

    小龙女立刻娇嗔起来:“只是女儿来找您的时候,被一个番僧看上,说是要当我的师傅。当真是让人恶心极了。还请爹爹快些搭救,也免得女儿被那家伙给欺负了。”正说话间,那杨琏真迦飘然而来,望见躲在吴曦身后的小龙女,双目透着通红火焰。

    吴曦冷哼一声,不觉挺身而出,颇为挑衅说道:“某家向来以为你乃是得道高僧,没曾想眨眼功夫居然就开始欺负女孩了?”纵然与这家伙吃酒玩耍,然而他也知晓这般行径不过是冠冕堂皇,所求者不过是令对方安宁下去,根本算不得什么真正友情。

    若有什么关系,也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欺负?若是只是打闹玩耍倒罢了。”杨琏真迦颤抖着手指着那装作无辜的小龙女,面色狰狞仿佛地狱恶鬼,当真是合着之前得道高僧模样截然相反:“只是这顽童,居然烧了贫僧珍藏许久的东西。这般行径,若是不将其敲骨吸髓,怎能消去我心头之恨?”他那珍藏许久的无上宝典,竟然被这小童一把火全烧了,若不依着密宗之刑处置这人,那还有何面目立足于人世间?

    “你些许东西,烧了的话我赔就是了。”吴曦立即恼了起来:“而她不过一个小孩子,用得着用此手段吗?恕在下所言,阁下这般样子,可不是得道高僧应该的模样!”身居高位,多年蓄积的气势何等厉害,立刻就让那杨琏真迦面生红晕,浑身颤抖不已。

    他眼皮抽搐,愤怒不已:“可是,那可是我派记载释门修行妙法的无上宝典,居然就被这小家伙一把火烧的是干干净净!”

    “传教之宝?”吴曦哂笑了起来:“既然是传教之宝,总得有一个安全的地方存在才对吧。或是瓷瓶、或是铁匣子、或是什么宝珠、法器,具是收藏妥当,轻易间难以销毁。你这般说法,也忒令人不服了吧!”

    江湖人士,自然以玄攻宝典传承为首重。

    最次者以寻常纸张记载,其次者刻于石壁、藏于铁器之中,最佳者却是以石像传承、舍利遗留、仙家遗蜕为主,基本上越是高阶者越是玄妙,轻易间毁弃不了。

    “没错。”小龙女在一边做了一副鬼脸,诡辩了起来:“而且你不是说了要将那东西送给我。我不过是一失手,打翻了蜡烛烧了罢了。你居然说是什么无上宝典?污蔑人也得有个依据啊。你说你有证据吗?没证据还在这里乱说,我看你分明就是想要借机控制住我,好要挟我爹爹,让他因此退让三分、满足你的要求。你这人啊,真的是用心险恶!”

    这一句话,立刻让那吴曦虎目圆瞪盛怒不已,而那杨琏真迦也是心中惶恐,脸上一滴滴汗水如瀑布般留下来,背后亦是一片冷汗。

    “杨琏真迦!小女所说可属事实?”

    吴曦听了这话,更绝愤怒不已,本就对这人不慎尊崇,却将身体一动,须臾之间就立在对方眼前,竟然让人无法看清楚他的动作。

    杨琏真迦立时顿住,隐隐间可以听见一股股好似海啸般的吼声,那乃是气血运转到极限时候的声音,嘴唇微微颤抖起来:“这,这,这——。小僧乃是佛门子弟,如何会做出这种有违佛门禁令的事情呢?”话语中不自觉有些退缩,显然是被对方吓得不清。

    “那就好。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你若继续纠缠,莫要怪我无礼。”

    将手一挥,吴曦立刻转身带着小龙女离开这里,只留下那满是挣扎恼怒的杨琏真迦留在原地兀自生气着。他吴曦自然晓得此刻乃是蒙宋合力,一并伐金的关键时候,不能够轻易坏了对方,彻底洗刷昔日那靖康之耻的耻辱。

    但对方若是仗势欺人,那就少不得需要敲打一番了。

    跟着吴曦走了几十步离开这庭院之内,小龙女稍微回了一下头,就注意到那尚且立在原地的杨琏真迦双目透着一丝阴冷,不觉担心起来:“幸亏老娘机智,直接借助这吴曦力量避免了这次灾难。只是那人定然会怀恨在心,只怕在武侯墓中的萧氏母女可能就要倒霉了。”

    依着对方的性格,这般行径不是没有可能的。

    吴曦也没理会杨琏真迦的心思,却对身边的这位突然找来的自家“女儿”有些好感,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您今年多大了?生肖为何?”

    “生肖?我属熊的。”

    既然是熊孩子,那当然得是属熊的,否则又有哪个家伙,敢做出这种事情来?

    “属熊?你这小家伙,倒是有些调皮。”那吴曦不觉笑了一下,满是亲昵的揉着小龙女的头。

    那小龙女虽然总想摆脱,但是终究还是抵不住对方实力强大,只好装出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嘴中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这位便宜父亲的问题。

    “对了,父亲。您的战马在哪里?我想去骑一下!”

    脑海里面回荡着刚才杨琏真迦的阴笑,小龙女终究还是感觉有些在意。

    吴曦仰天长笑,似是透着几分畅快,当即就带着小龙女来到马厩旁边,将手指了一下里面的众多战马说道:“骑马?当然可以。毕竟你是我吴家的人,自然要弓马娴熟。不会骑马,那算是什么样子?”说着,他一挥手当即就将旁边的小厮唤来,说道:“只是你身子弱小,只怕驾驭不了这些烈马。今日里,你就先从这小马驹开始熟悉吧。”

    “小马驹?”

    撇撇嘴,小龙女看着那只及自己腰身的小马驹,觉得自己被小瞧了,而且那此地距离定军山数十里地,靠这玩意如何能够敢去?她扫了一下马厩,立刻指着一匹白色战马,说道:“爹爹,我要骑那匹战马!”

    此刻,于马厩之内,数十匹战马恢恢叫唤、马蹄轻踏地面,就腾起一阵烟尘,其中更有一匹战马最是神骏,高大威武比之其他战马高上一个头,通体洁白、毫无杂色,身材雄健、精神绝佳,显然乃是一匹优秀俊杰的战马。

    吴曦不觉皱眉,却道:“你是说白麟?这匹马乃我的坐骑,骁勇无比、烈性极强,寻常人根本驯服不了。你啊,还是太危险了。”身为其主人,自然晓得这战马的桀骜之处,当初他若非用了蛮力,只怕也难以驯服。

    “不行吗?”

    “当真不行!”

    无论小龙女如何恳求,吴曦皆是一般回答。

    这战马不必寻常,若是发了狂就会踢人,而以其力量的话,寻常人根本禁受不住,就连武者也难以招架。而小龙女不过一介稚童,如何能够驾驭得了这匹千里马?

    小龙女无奈,眼珠子转了转语气软了下来,跨坐在小马驹之上,有些好奇的挪了一下身子,说道:“那好吧。那我就现在这里骑着试一试?”说着,就依照着旁边小厮的指挥,开始驾驭这估计也就只有两三岁的小马驹于马厩之内来回走动。

    她那真泽宫素来戒律严厉,很多事情皆不许做,故此一直以来都没有尝试过骑马。

    如今眼瞅着自己坐上了马匹,小龙女也开始乐在其中,一开始虽然还有些担心,但是熟悉之后就开始拉着缰绳、绘着鞭子,令坐下小马驹在这马厩之内来回奔行,更是因为兴奋而发出了“咯咯”般的银铃的笑声,让人听了也觉得相当的欢欣。

    吴曦看着也觉得欣慰,转念一想那杨琏真迦,更是恼恨三分,暗想:“虽然是蒙宋联合。若是你要擅自妄为,那也就别怪我违背承诺了。”想着,就自腰间解下一个腰牌,丢给小龙女:“那好。你且在这里先玩耍一会儿,至于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当然,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只消报上我的名号,将这个腰牌呈上,那些人自然会遵从的。”随机,他就离开这里,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与他来说,此时更重要的乃是联蒙伐金的大事,得了一个女儿终究只是一个小插曲罢了,并非是什么值得太过在意的事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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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身已入世界,纵为女子依旧笑傲江湖。 持戈纵横,只求一生通达。 可以为侠客,可以为将军,可以为士大夫,至于皇帝,也无不可。 这世间,凡阻我者,杀!鸣凤天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鸣凤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鸣凤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