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莫问尊客行,世间无常日
于群山之中,一座道观傲然屹立其中,正是那全真教祖庭所在之地。
红砖绿瓦、雕梁玉砌,数十间广阔宫殿,正立于终南山之巅,四周围云气吞吐、云霞明灭,正如那天上仙境一般高远宁静,万千松柏横插竖立,稀疏阳光纵横交错,倒是让这片悠远山峰浑似那秘境一般,越发充满神秘的气息,其中亦有清冽泉水汩汩而流,叮咚作响正如琴音笛声一样,奏响了自然的乐章。
钟天地之灵秀,养人物之精粹。
这天下第一福地,当真是名不虚传。
只是今日,李志常且看着这满庭落叶,却不免有些怅惘,修道多年本应该保持平静的心境,此刻也像是那深潭之中被丢入了一枚石子,溅起无数的波澜来。
“师兄!”不远处,一位道人信步走来,他面露慌张一脸忧愁:“天可汗的使者已经来到这里了,他要我们立刻启程前往大都参与佛辩,这下子看来那纳迦寺、禅宗少林寺以及神霄派、正一派是准备彻底发力了。不知师兄有什么计划?毕竟你现在乃是咱们全真教掌教,若是再不做出定计,只怕咱们这道统,可就要彻底断绝了。
将手扫了一下那足有近千平米的广阔操场,李志常忽的张口问道:“张志敬。你与我三十年前一并拜入师尊名下,当时候你可曾想到今日场景?”
“没有!”
张志敬一时间顿住,且看着这空无一人的广场,口中立时呜咽起来。
三十年前,他不过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年少孩子,仅仅因为家中父母贫困,所以就将自己送到全真教之内。而那个时候,每逢开门收徒时候,那场景可谓是摩肩擦踵、挥汗如雨,商贾豪门、达贵官人亦是连绵不绝,那场景岂止眼前这萧条落魄所能媲美?
心中哀怨,李志常说道:“没错。自师尊仙逝之后,咱们这全真教就已经彻底落寞了。只可恨我修为短浅,蹉跎修行三十余载,至今未曾窥见门径,修得地仙一流。不然的话,如何会落得如此境界?”
“没办法,师兄。”摇着头,张志常满脸苦涩的回道:“那纳迦寺如此主持八思巴甚是厉害,年华尚未过二十,已然修成地仙之体,放眼世间也仅有几人能够对抗。要知道便是我们师尊,也不过是年近中年时候,方才突破罢了。面对这人,我等实在是没有丝毫胜算。”
“唉,看来此劫是断然难以逃脱了。”
遥遥一望,李志常且看着那渐渐落下的夕阳,丹霞万千、紫气横生,本来是最好的修行时候,然而他却毫无心思,依旧是直愣愣的看着,像是要将这最后一缕光辉纳入眼帘之中。
“既然如此,那师兄的意思是?”
张了张口,张志敬想要询问李志常的意见,只是这个时候李志常却蓦地转过身来,一手拂尘轻轻一扫,这一扫就像是那扫帚一般,将他心中沾染上的那些灰尘全数扫出,口做宣号。
“杂乱朝还暮,轻狂古到今。空话空寂念,若有若无心。”
一步一步朝着大堂走去,李志常不免想起了想着昔日里陪伴师尊西游时光。
这句诗乃是他师尊丘处机西行时候经过函谷关时候所著,其缘由本来不过是悲古伤秋、感叹时光轮回,然而如今这句诗词却正似为他们全真教今日一劫下的批语一样。
诺大道观,就此衰败,不禁让人唏嘘不已。
张志敬看了半晌,随后方才恍悟起来,低头说道:“我明白了,师兄。”说罢,转过身朝着山下走去,毕竟那里正有蒙古大汗派遣而来的庞大军队,若是无法很好的处理,可是会对他们全真教整个道统传承,造成严重的影响。
另一边,李志常却是一路踏着山石,很快地就来到了说经台之上。
一缕幽香飘然而来,却是让他那本是烦躁的心境稍微安宁下来,且看着不远处盘腿坐着的一人,当即辑手说道:“师尊。徒儿再次行礼了。”且看着那盘腿坐下的一人,虽是满头白发,然而肌肤却是恰如婴儿,除却了双目紧闭未曾张开,在别人看来当真以为他不过是睡着了而已。
这个人正是已然仙逝的长春真人丘处机,距离他仙逝已经半年有余,然而直到此刻却依旧维持往常相貌,端的是修为高深。
李志常走上前来,将手放在那说经台之上摩挲起来,目光怔怔扫过了那些熟悉至极的字样,目光中不免有些悲悯,念叨了起来:“师尊!我晓得你当初西游,拜谒成吉思汗不过是为了解救苍生,消除一场杀孽。然而这中华大地,却始终战火连绵、纷争不绝,并未因你一人而天下太平。既然如此,那你当年为何要远赴北方,莫非你所求者不过是我全真教兴旺发达?只可惜自古以来兴衰难定,昔日里遍布朝野、道观人数远达数十万的全真教,如今时候也仅剩下几人罢了。正所谓其兴也勃也、其亡也忽也。即是如此,师尊所求者究竟为何?”
百般思索,李志常却始终无法找出缘由来,只好暗道一声:“师傅,得罪了。”说罢,他就走上前去,将那遗蜕放入一边开凿好的洞穴之中,然后将其封闭起来,防止那些随时随地都会找来的敌人坏了丘处机的法躯。
等到做完这些事情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钟头了,头上的太阳也滑倒西方,随时随地都会收起光芒,让这一片大地重新归于黑暗之中。“”随后他默运真力,将手朝着那说经台猛地一拍,当即将这说经台整个震碎,上面的石壁具是酥麻了下来,就像是那被放在铁板上烤着的鱿鱼一样整个弯曲起来,而上面的文字纷纷剥落、化为齑粉,不复之前模样。
但是在这说经台中央之处,却存在着一块青铜匣子,上面密密麻麻刻着众多的字眼和符号,不知道究竟写的是什么东西。
李志常走上前,将这青铜匣子取了下来,低声说道:“希望这东西,能够救我全真教一命。”随后他就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未完待续。)
第二章气势正如虹,鞑子具覆灭
“快追,莫要他们跑了。”
万千脚步之声,响彻整片山林。
伴随着阵阵炮声,无数的战士背挎长弓、手持长矛,踏着脚下山石四处涌来,将一行正欲逃离的军队团团围困起来。这些军队虽是满脸困顿、双颊瘦削无比,一副许久未曾吃饱的样子,但是他们在这些赤凤军战士的围攻之下却异常顽强,根本就是毫无惧意、悍勇无比迎头而上,和其展开殊死搏斗。
正在这时,一匹满是火焰的烈马腾空而起,迎面撞破整个阵线,正好落在一处山谷之中。
盘腿坐在白麟之上,萧凤且看着眼前的一行人,当即嘲笑起来:“昔日里曾经威风八面、名传四方的大元帅,如今时候怎么沦落到今日场景。”
而在这山谷之中,那被众人团团保护起来的那个胡子拉碴、双目无神的家伙,不是曾经率领两万兵马进攻赤凤军的赫和尚拔都,又是谁呢?
当日时候,他可是无比张狂,若非赤凤军上下一心,只怕三天之内就会被其击溃。
然而如今时候,此人却如此狼狈,麾下士兵也不足上千,可谓是凄厉无比。没办法,当日赤凤军占领太原之后,就立刻将太原之中的那些粮食全数控制住,并且取出其中府藏,大量购入米粟、鸡鸭鱼肉之类的物资,让本来被军械物资绷紧的潞州终于能够喘过一口气。
而在休整完毕之后,萧凤可没有和那李自成一样,沉浸在夺城的欣喜之中。
她不仅仅派遣麾下士兵深入四周围山林之中搜寻敌人的踪迹,更是让以金银、粮食作为奖赏,鼓励附近的农民大肆举报,好确保能够找到对方踪迹,而在持续了七天地搜索之后终于确定了如今赫和尚拔都位置所在之后,就立刻让萧月、宇文威驻守太原府震慑群雄,自己亲自率领主力前往此地,准备彻底剿灭这只军队。
“妖女!”
没等赫和尚说话,他身边一员千户立刻站出,骂道:“你这厮不仅仅叛乱造反,如今时候更是试图戕害我等性命。待到之后天兵到来,定然你剥尽衣衫****躯体、曝光于世间之中,让众人也瞧瞧你这妖女的罪孽,并且将你悬于菜市口三天三夜,承受世人的侮辱,最后判以五马分尸之刑,尸骨为贪狼所啃噬,永世不得超生。”
听到这话,赫和尚拔都身边的士兵纷纷叫唤起来,拍着马就打算冲出来。
而那些听到这话的赤凤军士卒亦是哗然,目中怒焰转而冒出,狰狞无比盯着那人,身似利剑、手握长矛,随时随地都准备冲出去。
高昂着头肃静,萧凤满是嘲讽,笑着说道:“我道尔等有何高论,原来也不过是这些个骂词。你这厮说的如此流畅,想必私底下也没曾少说吧。只可惜若是言语有用,尔等为何会沦落到如今场景?昔日里纵横天下的蒙古铁骑,难道就这个得行?”手中长枪凌空一挥,一股烈焰转而冒出,当即在地上留下来一道深深的烧焦裂痕,而那些踏过裂痕的士兵分毫无寸,具是被清净琉璃焰烧成一团灰烬。
“一步错、步步错。”
长吁一声,赫和尚拔都却自战马之上翻身落下,他也不管身后逼视的萧凤,对着即使是现在也依旧跟在自己身后的士兵跪下了膝盖,苍老头颅扣在地上,显得无比的悲怆:“当日我未曾在你式微时候大军压进,反而因为疼惜士兵而暂缓攻击,实乃我毕生之错误。而如今为了弥补这个错误,不仅仅需要我这条性命,更让众位随我一并奔赴地狱,实在是抱歉了。”
萧凤不发一言,只是拉了一下缰绳,让身下的白麟做好准备。
山坡之上,一列盾牌手手持盾牌立于队列之前,形似一堵铜墙铁壁一样挡住敌人的攻击,再起后面那些弩炮手早已经做好准备,于山林之上上百具虎蹲炮早已经准备妥当,被丝绸包裹起来的火焰压入其中,一发发炮弹被木棍捅入其中,就等着点燃火线。而身边的那些长矛手也将长矛取下来,将锃亮的矛头插在上面,对准眼前的目标,随时随地准备展开冲锋。
所有士兵都做好准备,就等着一声令下。
山谷之中,赫和尚拔都的声音还在回荡,即使是置身于困境之中,他依旧未曾放弃战斗,继续吼道:“但是各位,尔等别忘了我等乃是长生天的后代。无论是敌人是金朝拐子马、还是埃及马木留克,我们全都未曾停止脚步,依旧朝着对方发起进攻。”陡然间抬高的声音,当即让那些鞑子纷纷叫喝起来。
“永远前进,绝不止步!”
三声起喝,立刻将那山林之中回荡的鸟雀之声全都压住,只余一片寂静的森林。
四周围空气仿佛都凝滞起来,那些苍老树木也像是被吓住了一样,茂密树叶也全都安静下来,没有了丝毫的声音。在山谷之中,仅有两只军队在对峙,肃杀的杀气已然破鞘而出,让那些本该是充满生机的森林也化作了幽暗地狱,混无半分的生气来。
蓦地睁开眼睛,萧凤只将长枪猛地一挥,无数火焰立刻腾空而出,朝着对方落去。
“开炮。”
这一声话语,正似惊雷一样,瞬间打破了所有的宁静。
随后,漫天的落雷凌空炸响,无数的光火从那虎蹲炮之中冒出,天空中万千的炮弹凌空落下,当即将山谷之中那些团团围聚在一起的鞑子炸的是人仰马翻,声音连绵不绝像是要一口气将所有的怒气全都发射出去一样。
待到炮声停歇之后,山谷之中本来是军阵严密、声势正浓的军队立刻彻底崩溃。
死的死、残的残,即使还有负偶顽抗的,也依旧是气势不存。
“诸军,且随我一并冲锋。”
面露狰狞,萧凤且看着对方彻底崩溃,当即驱策身下白麟自山坡之上一涌而下,尾随其后数千士兵一并冲去,正似那焚天火焰一样,将整个山谷彻底淹没,再无一丝一毫反抗的痕迹。
于此,曾经进攻潞州的鞑子,终于迎来覆灭的时候。(未完待续。)
第三章军势锁龙城,文心阁问策
待到战斗停歇之后,曾经绿意浓浓、满是生机的山谷,已经化作一座充满血气的地狱。
一件件断裂的兵刃插在地面上,这是在激烈战斗之中所损坏的兵刃,而那些鞑子也佝偻这身躯躺在地上,任由蚊虫环绕在尸体周围不断地发出“嗡嗡”的声音,而在地面上的凹痕之中一道道浓稠血液恣意横流汇聚在水洼之中,这水洼如同玛瑙一样鲜红无比,空气之中更是弥漫着腥臭的味道。
当真是好一场厮杀!
“将所有战死的士兵都集中起来,务必要好好安葬。”
看着那些躺在地上的士兵,萧凤那一对剑眉微微蹙起,深沉黑眸泛着莹莹光彩。
虽是击败了赫和尚拔都,但是萧凤却并不好受。无论这次的战斗中剿灭了多少敌人,赤凤军又创造了多么惊人战绩,但是麾下的士兵死了就是死了,即使萧凤拥有着清净琉璃焰这等厉害神通,也依旧无法阻止天命运转、死亡定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士兵倒在了泥地之上。
这世间,唯有死亡才是永恒。
正是明白这一点,所以萧凤才这么谨慎不敢踏错一步,再次让潞州屠城事件再次发生。
很快地,那些士兵就将所有的尸体收集起来,在依照中华教之中规定的安葬礼节受到众人的敬礼之后,就将那堆在身下的火堆点燃,待到焚尽之后就被装入骨灰坛之中,准备带回家乡安然下葬。而那些鞑子所遗留下来的战马、兵刃还有铠甲、弓箭之类的武器也被收拢起来,一并归入了赤凤军的战利品,准备带回去分给众人使用。
诸事安定之后,萧凤除却了派遣一队人马护送骨灰坛回到潞州之外,其余人马全被她立刻带到太原城之中。
毕竟这太原城人口众多、物资繁盛,更是“控带山河,踞天下之肩背”,“襟四塞之要冲,控五原之都邑”的历史古都,而从改变赤凤军的战略态势、扩大缓冲地带也有相当积极的作用,所以在占领这个地方之后,萧凤相当果断就打算将这里作为统治中心,作为整个赤凤军的战略要地。
等到回道太原府之后,萧凤就走入文心阁之中稍作休息,好将自己多日来征战杀伐之气散去,免得影响到了自己的心境。
然而没等半个时辰,她就见到宇文威寻来,当即放下手中的《武经冲要》,抬起头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自然。”嘴角之处微微挑开,宇文威早已经是胸有成竹,张口问道:“只是我想问你一句,接下来你究竟打算做什么?”
“做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知为何,萧凤听到这询问之话立时感觉有些厌恶,双眉不绝皱紧,低声喝道。原因无它,仅仅因为她不喜欢这种被人操控的感觉,一点都没有兴趣。
摇着头,宇文威回答道:“没什么,只是想问问,萧统领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这个天下,还是仅仅就真的是‘净火焚世、驱逐鞑靼?’,又或者仅仅是想要保护这一方百姓不受侵犯?”
“不为刘表,便为刘备?”
若有所思,萧凤倒是生出了几分兴致,问道:“你且说,我若为刘表应当如何,若为刘备又该如何?”
“萧统领。我且问你,这世间可有‘千年不毁之城’?”见到萧凤神色有所异动,宇文威当即劝说起来。
仔细想想,萧凤发现她那贫瘠的历史之中竟然就没有一个没有被攻破的城市,只好无奈说道:“没有。”
“正是如此。太原城虽是城防坚固,然而屡经战火早已经遭受重创,可以说这里百姓困顿、民力凋敝。若是强行要求他们和我们一并负隅顽抗,只怕亦是难逃民变可能。”
“民变?那你的意思是?”
昔日里她曾经听过萧氏姐妹所说,她们之前之所以被那李守贤给夺走潞州,便是因为城中百姓受到了那王权煽动以至于无法控制住。而他们赤凤军在这太原城根基浅薄,若是等到双方对垒的时候,这太原府自背后猛地一击,当真是能够置他们于死地。
“正所谓防多必失。我等若是固守太原府,定然会招致蒙古大军前来。便是那些汉侯军阀,也会一并起兵,企图将你绞杀于摇篮之中。而那南宋向来奸猾,若是在我等和蒙古厮杀惨烈时候行驱狼斗虎之策,也是一样乃是致命一击。此地虽为秦国所有,更为大唐李氏奠国之基,然而攻守之势已然变化,若是要以此为据点,长期生存下去,只怕力有未逮。”
渭然长叹,萧凤不免感觉自己的确是稍欠考究,对眼前这人也稍稍放松了一下,又问道:“是这样吗?”
“正是如此!”点点头,宇文威双手垂于胸前,目光灼灼盯着萧凤。
萧凤不由得捏紧拳头,稍稍思考了一下,试探性问道:“我若是刘备呢?”
“应当效仿当年刘邦之举,将这中原之地、千古城市攻守而让。”微阖双目立时张开,宇文威立时感觉到萧凤那一时间骤然爆发的气焰,然而他毫无畏惧,就这么坦然诉说出来。
萧凤神色不动,继续问道:“接下来呢?”
“南下!”宇文威当即劝道:“以萧统领之能、赤凤军之威,若是南下投靠南宋,最不济也能够如同韩世忠、张俊一般得个侯爵之位,若是以此为踏脚石进入庙堂,更是大有可为。便是他日如同张良、诸葛孔明一般,以女子之身拥堂皇之势踏入庙堂之内,亦是不枉你威风一世。”
他虽是对南宋多有怨言,然而毕竟是士大夫出身,对功名利禄、千秋霸业向来热衷,否则的话如何会说出这般事情来?
萧凤当即笑了,张口说道:“这般听来倒也有趣。只可惜自古以来贤臣名相多若繁星,然而其中能够全身而退者,又有几人?更何况吾乃女子,若是在这乡野之中、庙堂之外一决胜负,仗着武力我尚且有一胜可能,但是若是栖居于庙堂之中,方寸之内具是敌人,又如何能够做出什么事情呢?”
“但是若是据守此处,则赤凤军必败。”宇文威顿时噎住,旋即有是说道。
“我当然知晓。”这个时候,萧凤却转过身子只留下一个背影对着宇文威,一步一步优哉游哉朝着远方走去,话中亦有话语传说:“但是,我若是想要为刘邦,又该如何去做?还有,今日之事只许你我之间,不许他人知晓。你知道吗?”话音落下,那里还有她的身影。
只在原地,那宇文威脸上阴晴不定,似乎正为这句话而纠结着。(未完待续。)
第四章公判夺女案,一口定天宪
不管那苦苦思索的宇文威,萧凤感觉自己精力稍微恢复了一下,就走到府衙之处,准备在这里处理一些政事。
如今时候诸事未定,那萧月尚且在潞州境内无法脱身,萧星虽强但戾气太重不适合处理政事,参谋院众人虽有智谋但实力不够难以服众,为了确保整个太原城安然,她只有亲自处理这些事情来。
那张邦益见到萧凤到来,自然是诚惶诚恐,赶紧让开坐下位置,说道:“未料萧统领来此,在下有失远迎,还请恕罪、还请恕罪。”
“不了。”摇摇手,萧凤却直接挑了左首一个座位坐下,然后说道:“之前我本是乡野之人,向来不懂什么律法行事,若是就这么高踞尊位、仅凭一念断案审问,只怕对百姓来说是祸非福。就依往常旧例,你且在这里继续审案,而我就在一边看着便可。”
见到萧凤如此态度,张邦益顿感背心发冷、额头出汗,连连低首道歉着,然后才敢坐在那知州的位子之上,即是如此他却是半悬着,仅有衣裳落在上面,至于屁股那是半点都没有沾上。
“砰砰砰……”
正在这时,那鸣冤鼓却响了起来。
萧凤立刻露出有趣模样,侧目朝着府衙门口之处望去。
察觉到萧凤举动,张邦益当即将那惊堂木举起想要如同往常一样来一次响声,然而当他看到旁边突然看着自己的萧凤,整个人立时被吓住了,只将那惊堂木轻轻地放在案桌之上,对着旁边立着的衙役吩咐道:“尔等快快行动,且去看看究竟是何人来此?”
那些府衙乃是多年混迹的混子,瞧着自家主管如此畏缩表情,自然晓得他们旁边坐着的那一位女子来头不小,当即肃容正经起来拿着那硕大的杀威棒立在两侧,又有一人走出去将那大门打开。
大门之处,正有两位男子。
其中一位身着粗布短衫,手脚粗壮一脸横肉,浑似一个街头无赖,另一位一身绫罗绸缎,肌肤嫩白一脸倨傲,很显然乃是一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
两人推推搡搡,一路对骂着来到了公堂之上。
看着两人如此作态,张邦益立时有些懊恼唯恐两人激怒萧凤,以至于招致灾祸。
两侧衙役当即了然,只将那杀威棒提起,一齐朝着地上跺去,口腔鼓起嘴巴合拢,正似那喇叭一样。
“威……武……”
被这一吓,两人身子一晃,显然是被吓住了。
不过那锦绣公子倒也不愧是豪奢之家,当即醒转过来,低头说道:“大人!这泼皮不识王法,竟然在三日之前私闯民宅、乱我家风,更是三番四次于大庭广众之下亵渎妻妾。还请大人为民做主,将这夯货明证典刑,也好还这苍天之下,一个朗朗乾坤。”
“原来如此。既然如此,尔等还不快些将这色胚给我擒下。”那张邦益听得这话,当即就准备拍板定案。
但是此刻,却有一声自旁边冒出。
“我闻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仅凭一人之语,就断定另一人罪行。之前你就是这样断案的吗?”声音幽幽,萧凤只是静静的坐在座位之上,将那煮好的茶水端起,撮了一口。
“你是?”那锦绣公子顿生疑惑,张口问道。
只可惜萧凤就连侧目也未曾注意,只是将茶杯重新放下,双目阖上一副休息模样,口中又道:“张大人,该办案了!”
“我明白了!”
哆哆嗦嗦,张邦益当即压低声音,朝着那泼皮问道:“告诉我,你这厮为何骚扰他家?”
“我要见我妻子,有啥不可?”这泼皮见到两人具是战战兢兢,虽不知两人为何如此,但也凭空生出胆气来,一边说道一边伸出手来,想要将这锦绣公子抓住。
那锦绣公子立时恼怒起来,极是厌恶的将那脏手甩开,骂了起来:“你这厮明明已经将你妻子以五十两银子卖与我为妾,依照律法你们两人早已经没有半分关系,如何还敢闯入家宅。你这泼皮,莫非当我不敢打你吗?”
“好个肮脏货色。”这泼皮却也厉害,立刻高声喝道:“若非你这厮贪恋我家妻子美色,我又如何沦落到如今程度?只可怜我那妻子,竟然要被你这肮脏货色关入家门之中,不许我夫妻见面。”一时间,两人又是分毫不管此地乃是公堂,又是吵了起来。
“这……!既然如此,还不知萧大人有何见解?”
语塞凝住,张邦益正要断案,却见旁边萧凤已然睁开眼睛,他不敢擅自专断,当即低声询问起来。
“即使关系女子事情,为何不让那位女子来到这里,反倒只有你们两人在这里面。”扫过了在场这些忐忑不安的几人,萧凤岿然不动,依旧是继续坐在座椅之上。
很快地,这位民妇就被找来。
长相算得不是清秀,身材也没有多么出众,但是她却胜在五官端正、长发飘飘,当真是一个不错的小家碧玉,令人看着也感觉是如沐春风,只是那已经大腹便便的模样,却告诉众人她乃是一位快要接近临盆时候的孕妇。
她这一来。就似那巨石一样,将一池秋水全都搅乱。
“你是我的明媒正娶、拜天地、入洞房娶来的妻子,那么不管你是死是活都是俺家的媳妇。莫非以为被卖了,我就拿捏不住你?”泼皮当即窜过来,将这少女手腕死死攥住,生恐起逃走一样。
那锦绣公子亦是晃了,赶紧一把抓住少女手腕,低喝道:“她腹中已有我的骨肉,你若是敢动她的胎气,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人你可以带走,但是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必须留下来。”
被这两人牵扯,那少女只能颓然站在公堂中央,潸然泪下。
两人这一阵表现,立刻让公堂之上乱作一团。但是张邦益却没多大心思,此刻的他只想要让萧凤称心如意,于是“啪”的砸了一下惊堂木,对着这女子说道:“你这厮以美色动人心,定然是不尊妇道,即是如此且先受了本官十大板。”
“未定罪先行刑?你这官到底会不会判案?”这个时候,萧凤却拧起眉梢,眼色颇有不善盯着张邦益。
张邦益脱口而出:“即是如此,那在下请问该如何处理?”面对眼前的少女,他实在是提不起半分的抵抗意志来。
自座位之上起身,萧凤直接掠过张邦益走到三人面前,深沉犹似星空的眼眸掠过三人,旋即说道:“很好。你们三人的事情我已经知晓,既然如此那我的判决尔等可愿接受?”
“小的不敢!”
三人齐齐低下身躯,全然是怯弱模样。
那昔日里掌握他们生死的张邦益尚且对眼前女子卑躬屈膝,他们不过是寻常人士,如何还敢抵抗?
“很好。那么自今日起,你们三人的夫妻关系全部解除。你这泼皮日后不得骚扰这位女子,而你这厮也不许以任何理由禁锢此女。知道了吗?”声音陡然提高数分,萧凤张口喝道。
她这声音异常霸道,根本不管两人意见,随后见到那少女痴呆模样,当即说道:“而你自幼孤苦,家中已无亲人。孤苦伶仃,只怕难以养活腹中胎儿,既然如此你且带着我这玉佩进入赤凤军之中,那里自有人会安排你的。”
“可是,她可是我的妻子。”
然而那泼皮却还不罢休,又是说道。
紧随其后,锦绣公子亦是说道:“当日我以五十两纹银将此女取来,正是要她传宗接代。你强行将此女带走,我如何能够向我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闭嘴!”
一声狂怒,萧凤那一长脸已然布满寒霜,冰冷目光扫过两人喝道:“我说你们的婚约解除,那就是解除。还有,她虽是女子,但也为人,你这厮以银钱购人、更将其视若牲畜,若是不想死趁早滚回去。莫要忘了,在这里我说了算。”
“你说了算,你以为你是谁?”
“就凭我是赤凤军统领,太原城支配者!记住了,在这里我制定的法律才是法律,别的玩意一律废除,知道了吗?”脸色罕见透着狰狞,萧凤那锐利至极的目光扫过几人,当即让这两人生出置身冰天雪地的冷酷场景来。
战战兢兢,他们两人当即就慌慌张张、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位于身后,那张邦益亦是感觉惊恐无比,毕竟在他往前时候可从来没有这般审判案件的。因为这案件貌似简单,但是萧凤的判决却触动了两个根本问题,一为婚姻之中妻子对丈夫的人身依附问题,另一个则是宗族之中的血缘传承问题,这两个在农村之中根深蒂固向来难以根除,
如今时候,萧凤却来了这么一手,只怕这太原府可能会因此掀起一场风暴了。
(未完待续。)
第五章月辉对话中,思绪已成型
虽是让赤凤军战士将那女子保护起来,但是萧凤却是闷闷不乐。
夜深人静,正是休息时候,萧凤虽是躺在床上,但是却始终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无奈之下,她只好自床上起来,一个人侧坐在床沿边上,目光怔怔越过窗户看着那一轮皎月。
虽是早已经过了中秋佳节,但是今夜的月亮却特别圆润明亮,洁白霞光自窗户之中倾泻而出,落在了萧凤的身上。
较之于白日时候的威风潇洒,此刻的她却显得无比的孤独,皎遐的月辉正如那一道匹练,环绕在她的身侧,飘飘然正如飞升的嫦娥一样,仿佛随时随地都可能飞升此地。
无论如何,我都不曾属于这里。
心中泛起了波澜,萧凤怔怔的想着白日时候的场景,虽是愤怒早已经消停,但是她却感觉心中沉甸甸的,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开来。
“姐姐,你怎么还不睡?”
睡在一边,萧月感觉肌肤稍微有些冰凉,于是自睡梦之中苏醒,她揉着惺忪眼睛看见萧凤却并未躺下,反而****着身躯坐在床边,不免有些诧异。
萧凤这般模样,她可是从未见过。
“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我无法睡觉。”宛然一笑,萧凤将那被子拉了一下,将萧月的身子盖住。
天气冰凉,若是睡觉时候不盖好被子,可是会着凉的。
听见这话,萧月反而睡不着觉,也是一样将身体撑起,靠在萧凤身边问道:“是赤凤军的事情吗?”
“也不全是!”摇了摇头,萧凤回道:“只是白天时候判了一件案子,所以感觉有些闷闷不乐。”
“是什么案件?”萧月有些好奇,若是寻常的案子萧凤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但是能够让萧凤始终闷闷不乐的案件,只怕这案件牵连甚广,否则的话自己的师尊如何会在这生更半夜的时候还未曾睡眠呢?
萧凤当即回道:“是一件关于女子的案件。”随后,她就谆谆诉说,将昨天发生的案件全盘说了出来。
“那两个男子当真可恨,竟然分毫不管那女子,只为自己考虑。”听罢之后,萧月立刻就斥责了起来,若是她当时候在场,只怕早就拔剑将这两人砍死当场。
“没错。不过最可怕的是,那女子竟然毫无挣扎反抗的余地,就这样任人摆布,而且那些家伙还自认为理所应当。你说我们女子,难道当真是天生就必须要当他们男人的奴仆又或者是生育工具吗?”捏紧拳头,萧凤胸腔之中已然布满火焰,若非她素来涵养了得,晓得当时候杀死两人对自己名声无意,当时候岂会让这两人离开?
她并非这个时代的人,出身于未来世界、习惯了人人平等的萧凤,根本就无法接受居然有人会将自己的妻子卖出去,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有的人购买这些女子作为奴婢、妾室,只是为了延续他们的宗族罢了。
如此强烈的冲突,才是让萧凤发怒的真正原因。
感同身受,萧月不自觉将手腕挽在萧凤手臂之上,低声诉说道:“幸亏有姐姐在,不然的话我只怕也要沦为她们那般样子了。”“但是这样就行了吗?”轻轻地呢喃着,萧凤却并不仅仅满足于自己,想着当初看见的那个潸然泪下的少女,她却恍惚之中像是看见了自己。
若是自己没有被师尊收留,若是自己没有修炼武功,若是自己没有得到儒释道三教顶尖功法,那么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她?
彻骨的寒意罩住身体,萧凤一时间完全是僵住了,浑然弄不清楚自己的状况。
“怎么了,姐姐?”
察觉到萧凤身体变化,萧月当即靠了进来,一对星眸担忧的看着那忧愁紧锁的眉梢,她心中酸楚立刻伸出手,想要将这布满无数懊恼事情的皱纹全都抹去。
“月牙儿,我没事!”萧凤感觉那贴在额头之上的玉手,当即将其反握住,却转而掉转头看向萧月。
银辉之下,那洁白的玉体寸缕未着,晶莹的光辉微微闪烁,就像是那绝代的雕刻大师以玉石雕琢而成的,幽冷的清香窜入鼻息,让她那本是烦躁的心境稍微安静了下来。
萧月自是不信,黑眸之中泛着莹莹光彩,问道:“但是我之前看你气息稍微有些混乱,就连体内的清净琉璃焰也有些暴躁。”同样身为武者,她自然晓得真元和心境有着莫大的关系。
心情烦躁,则真元狂如台风。
心境平静,则真元平静如海。
“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我应该去做的事情。”神色收敛起来,萧凤声音有些低沉:“毕竟我若是不去做,又该有什么人去做呢。总不能等到上千年,让那个伟人来做吧。不然的话,我来到这里又有什么意义?”
萧月听了这些话,立时感觉那本来是紧绷着的肌肤稍微放松了一下,问道:“什么事情?”
“让那些和我们一样的女子,不用再被那些可恨的男子用所谓的婚姻关系束缚着,而她们再也不用被那群家伙当做奴仆任意买卖,能够自由的追求自己所需要的东西。这就是我打算做的。”眼眸之中闪烁着光辉,萧凤看到萧月那崇敬的目光,当即“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心结一解她自然也不会被那所谓的恩怨所困绕住。
这一笑,就似冰山陡然见融化为水,汹涌的洪水瞬间淹没了一切。
萧月只觉得心间甜蜜无比,挪动着身躯将头靠在萧凤胸前,双眸盯着萧凤问道:“就像你曾经跟我说的那些故事一样吗?”
“没错。在那里,我们女子可以堂堂正正走在马路上炫耀自己的漂亮衣服,可以对着那些庙堂之中的朝中大臣诉说自己的要求,即使是遭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也可以对着他们勇敢的说‘不’!你说,如果我们能够活在那个时代,那该多好?”没有拒绝,萧凤伸出手将萧月抱在怀中,温润的触感自指尖传递而来,稍稍拉近的距离让她渐渐升温。
“所以姐姐,你想要让这样的世界在这里重现吗?”双眼已经迷离,萧月已经弄不清楚自己的神志了。
虽是多年相陪,但是她却总是能够从身边的这位发现那些异于常人的特质,那截然不同的身影正是她无比痴迷的根本原因。
萧凤亦是宛然一笑,低下头噙住那已然张开的红唇,口中的呢喃全数化作了那心底见无法遮掩的**:“没错,谁叫我是一个任性的女孩。”
俯下的身躯,欢吟的声音,在这月华之下奏响了一片赞美女性的鸣奏曲。(未完待续。)
第六章家恨难忘怀,国仇未曾丢
天朗气清,万里无云。
于蔓延无尽的草原之中,一座宫殿巍然屹立于大漠之上。
在阳光的洗礼之下,大殿顶上那纯白圆润的圆顶正闪烁着耀眼的太阳光,它就像是那黑暗之中的灯塔一样照耀着世间,引领着世人的尊崇。一堵赤红的砖墙将大殿包裹起来,四方四正周正无比,而在四个拐角的位置则是耸立着四个尖塔,锐利的尖塔直刺苍穹,正似那护卫一样,将中央的大殿层层包围起来。
这里是哈刺和林,乃是蒙古帝国的首都。
只要是蒙古想要征服什么地方,那长久居住此地的大汗就会发出自己的指令,让这亿兆大地之上的子民为之奉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并且通过成千上万的马车运到这里被众多战士所享用,而他们也会从这里出发,彻底征服那些还未臣服的国家和子民。
然而今日,再其统治核心之地,却出现了一个麻烦。
没错,虽然他们最精锐的士兵全军覆没,但是对窝阔台来说,充其量也仅仅是一个麻烦罢了,只要他发出自己的命令,其麾下成千上万的勇士良将就会将那个家伙给擒下来,并且送到了自己的眼前。
然而看着眼前几人,窝阔台却倍感愤怒。
“既然失败了,你等为何还敢会来见我?”犹如狮子咆哮一样的愤怒在明亮的大殿之中响起,窝阔台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几人,差点儿就忍不住将这几人全部拍死:“就这样子,还算的上是我黄金家族的后裔吗?”大概是因为置身于宫殿之中的原因,今日的他并未身着戎装,身上仅仅穿着一件白色长袍,。
虽是如此,他那一头犹如狮子一样布满棕红色鬃毛的头颅,依旧让人胆战心惊,绝不敢生出半分的质疑。
忽睹都只觉得耳朵嗡鸣,肩上正似压着两座大山,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禀告大汗。我……我……”虽是努力地想要说话,然而却分毫话语都无法诉说出来。
“若非念在你乃是我侄儿份上,我早将你这厮砍了。你给我滚出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听到这话,忽睹都只好狼狈的从大殿之中。
待到他走出大殿,却有一人从旁边走出,此人身材魁梧、方正脸庞满是正气,只是眉宇间存着一些抑郁之气来。他也不管旁边之人异样眼色,直接就走到了忽睹都身边,对着他劝道:“二弟,近些日子你还是消停一下比较好。”
“大哥!我的事不用你管。”忽睹都立刻就恼羞成怒了起来,扭过头就要离开此地。
“我是你亲哥。你的事我如何不管?”蒙哥却不管,一把手将其拉住,劝道:“二弟,你且听我一句去啊,莫要再继续下去了。否则的话,你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那又如何?总比你这厮在这里当儿子要强。”终于忍耐不住,忽睹都张口唾骂起来:“要知道那殿中之人,可是咱们的杀父仇人。但是你呢?却在此地充当侍奉,难道你当久了儿子,就真的将那混蛋当成了父亲了?父亲的仇你忘了,但是我可没忘!”猛地一甩手,他当即将蒙哥扯到一边,大跨步朝着远方走去。
无奈之下,蒙哥只好收手,低声哀叹道:“唉!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如果不这么做,如何能够取信于他?不然的话,咱们这一家,可就都要成为那人的刀下亡魂了。”目送着忽睹都离开,他也重新归入偏殿之中,毕竟那窝阔台随时随地都可能到来,他可不能让那位大汗产生一些疑惑来。
……………………
看到旁边被古兰纳那搀扶着的仲威,窝阔台这才手下脾气,虽是如此但是话语依旧带着冲劲:“那你呢?别告诉我是你怕了。”
仲威当即叩首回道:“禀告大汗。小臣不敢。只是当日小辰领兵准备偷袭对方大营时候,未曾料到对方竟然炸毁河堤、开闸放水,我一时不了竟然一头栽进去了。正是因此,所以才全军覆没,仅有我两人逃脱。只可怜我的父亲一心报国,也被那妖女设计暗算,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那妖女究竟是谁,竟然有此等本事?”听了几人回答,窝阔台不免对率领赤凤军的那位女子产生了些许好奇心来。
仲威立时诉说起来:“我曾听人说了。那妖女唤作萧凤,乃是十年前被我们剿灭的真泽宫弟子。当年时候,她曾经擅自离宫来到兴元府,结果却不知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将我们派出的奸细杨琏真伽和他两个徒弟一并截杀。而在之后,此人更是擅闯托雷大汗帐内,暗中投毒以至于托雷大汗一时不查,中了此女的手段,以至于他是每日里痛苦难堪,直到次年方才陨落。”
“当年搜山巡检的时候,我们还以为已经彻底剿灭了那个女子。但是如今看来,只怕当日所擒杀的几位幼童不过是那个妖女掩耳盗铃之举。而她更是暗中勾结南宋、更有全真教背后支撑,否则的话如何能够修成无上神通,更是制造出这等犀利无比的利器呢?”将昔日事情全数道出,仲威这个时候忽然感觉有点害怕。
在十年前,那个少女年龄不过十岁,然而从那个时候她就开始谋划设局,并且隐忍十年直到今日方才出手。
如此心机、如此隐忍,此人当真是可怕至极。
他之前将这女子当做寻常人士、一般武者,那还真的是大错特错。
“原来是她?”
犹如钢铁一样粗黑的双眉拧在一起,窝阔台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来。
“没错。”仲威回道:“如今看来,只怕正是因为当年事情,所以此人和我们势不两立。只可恨当年未曾斩草除根,否则的话如何会让这厮在我眼皮子底下成长起来。”
窝阔台问道:“那你且和我说说,这女子如今时候又是弄出什么东西来?”
“根据前线诸位战士所说,那女子如今芳龄不过二十,却已然乃是地仙修为,一身的清净琉璃焰威力无穷。不仅仅能和那三昧神火一样将人烧的灰飞烟灭,更是能够让人身体伤瞬间恢复,端的是厉害无比。”仔细的想着对战时候萧凤的表现,仲威一点点斟酌着话语说道:“不过更为可怕的是,那女子不仅仅修为高绝,就连文武韬略亦是了得。她不仅仅草创出一种怪异阵型,更是制造出一门前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武器来。正是仗着这件武器,所以既是我们兵力乃是对方三倍有余,也依旧被对方压着打。”(未完待续。)
第七章问计知缘由,火炮声名显
“只是一件武器,你就怕成这个样子?”
没等窝阔台反应过来,立在大殿两侧之中的一位大臣却是嗤笑起来。
他见到仲威怒目而视的目光,也没多么避讳,而是微微挺起胸膛,嘲笑道:“我说你,是不是专门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毕竟是败军之将,又有什么颜面继续站在大汗面前?”话音一落,四周围立刻冒出阵阵嘲笑之声来,全都是在笑话仲威那狼狈样子。
“笑话!”仲威当即恼怒起来,高声喝道:“我一家四代全都侍奉殿下之下、具是忠良之后。又岂是那贪生怕死之徒?若非要将那武器情报传于大汗,我如何会忍辱偷生来到此处?要知道我临行之前,父帅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一定要将武器带过来,给众位瞧瞧,不然的话他死不瞑目。”
但是那大臣却分毫不理,话语之中依旧充满讥诮:“即是如此,那你为何不和你父亲一样,战死沙场?”
“什么?我父亲死了?”
这一句话就似炸弹一样,当即炸的仲威摇摇欲坠。
他那本是魁梧至极的身躯立时就像是被抽去了脊椎一样,整个人顿时失去了精气神,双目迷茫看着众位大臣,弄不清楚自己状况。
窝阔台缓声说道:“没错。就在三天之前,你父亲在距离太原城两百里之外的娄烦县被赤凤军给团团围住,在无法冲破防御的时候,他和麾下兵马全军覆没,除了你和那忽睹都之外,其余人没有一个逃出生天。”
“怎么可能?”嘴中念叨,仲威犹自带着不可相信。
叹声气,窝阔台只是扫了一下整个大殿,当即让那些正在嘲讽的臣子闭上嘴,而他神色也是缓和下来,说道:“探子已经确定下来。你的父亲的确已经战死沙场了。”
“该死的萧凤,该死的****。”两行泪水自脸庞之上落下,仲威心中悲痛欲绝,张口吼道:“总有一天,我定要让你全军覆没。”
“放心吧。就算你不说,我也定然会将这扎在心间的心腹大患彻底灭了。”在一边鼓励道,窝阔台对仲威口中所说的那个情报却有些好奇了起来:“对了,你所要传递的情报究竟是什么?你口中的可以改变战争的武器又是什么?能不能告诉我,这些东西都是什么东西?”
虽然他们蒙古人都是出生于塞外荒原之中,生存地并非处于华夏中原的辐射之地,其统治者也没有受到过华夏文章典籍的浸染,但是因为对自然界的畏惧以及对生存的渴求,所以蒙古人对工匠还有技艺一门向来重视。
以前在攻破敌国城市准备屠城的时候,唯一能够免于死亡的就是工匠了。
而且每到一个地方,蒙古大军就会大肆招揽工匠,并且将这些工匠聚敛起来,为自己制作各种的军械武器。
从怯薛军专用的玄铁乌甲、他们所使用的威力极其厉害的复合反曲弓,还有那些寻常士兵所穿戴着的铁甲武器,甚至是那些专门用来攻击城市用的投石车之类的武器,全都能够制造出来,而且还相当出色。可以说,在经历了这三十多年的征战杀伐之后,蒙古的军事技术水平相当厉害,并非南方的南宋能够媲美的。
那南宋都未曾弄出这种武器,这****又能够弄出什么奇怪武器来?
仔细搜索记忆里面关于那门奇怪武器的景象,仲威缓声说道:“没错,那门武器和寻常投石车、弩箭全然不同。它并无弓臂,也没有弓弦,就仅仅是一个寻常的用生铁铸造而成的圆筒模样。但是只要将这东西瞄准敌人发射时候,就会有雷霆霹雳之声助威,其中也会射出速度极其惊人的石弹。不管是什么目标,都会被这石弹给粉碎,就算是披上三层铁甲也难挡其威力。”
窝阔台惊讶无比,凝目问道:“这么厉害?”
“没错。而且这东西甚是方便,只需要一个人就能够将其带走,操作人员只需要两至三人,无论寒风骤雨,都无法阻挡其威力。即使是山地之中,也依旧能够绕开阻挡巨石,摧毁敌人。而这武器,在那****军中装备甚多,足足有数百具之多。”哽咽着声音,仲威想着自己那些在这火炮之下丧生的士兵,胸中不免充满了悲伤。
“之前我还怀疑,为何统领两万兵马的赫和尚拔都竟然无法剿灭這****。今日一听,原来是这样啊。”沉吟着,窝阔台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并非崇祯那样的庸碌之徒,在晓得两万兵马全军覆没的时候也曾经震惊,但是等到冷静下来之后就想要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要知道赫和尚拔都也算是一员名将,和赵括、马稷这种纸上谈兵之徒截然相反,是断然不可能犯那种深入险境之中的。既然如此,那为何在这名将的带领下,并且还是占据着极大优势的状况下,还是被对方远低于自己的兵力给草翻呢?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窝阔台才照见仲威,就是想要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仲威赶紧回道:“没错。若非这东西实在是太过诡谲,儿郎们如何会惨败如此?”
“既然如此,那你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将这东西给制造出来的?”想了想,窝阔台又是问道。
仲威心中一喜,当即低头说道:“小臣曾经侥幸缴获了一门虎蹲炮,倒也知晓对方的原理。乃是运用一种名为火药的东西作为推进力,从而达到能够将石弹发射出去杀伤人员的可能性。正是因此,所以在下才不敢继续战斗,就是为了将这个情报传递出来。”
“很好。那你现在就领我旨意,去调集铁匠将这武器给我研制出来。不管是什么,你们全都给我全力配合,知道了吗?”窝阔台扫过了旁边林立着的众位大臣,张口命令道。
众臣齐声应道:“尊令,大汗!”
“臣这就去办。”且看到那被递到眼前的圣旨,仲威嘴角微微翘起带着一丝狰狞。
等到这火炮研制出来之后,我定要将你这厮给彻底灭了。
心中已然打定主意,他带着窝阔台刚刚颁发的圣旨调转身,朝着远处走去,而那里正是集中了蒙古所有的铁匠的地方,所有的兵器全都是在那里锻造出来的。
如今时候,一件由萧凤所开启,并且可能会被蒙古率先使用的火器,终于在这武侠世界里面,绽放出血腥的花朵出来。(未完待续。)
第八章事急循规矩,防贼有铁牌
远方太阳尚未升起,料峭的寒秋依旧冰凉,冒着微微发亮的晨光,宇文威神色匆匆来到了养心阁之前。
若是寻常时候,他至少需要休息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才有可能起床,但是今日却不知为何,竟然在这晨露未消、雾气未散的时候来到这如今被萧凤纳为自己休息场所的养心阁之前,很显然是有着什么着急的事情来。
只是正当他想要推开养心阁时候,却被两侧侍卫给拦住了。明晃晃的刀光,很显然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是不会让宇文威擅自就闯入萧凤平日里居住的场所的。
见到几人略显排斥的神色,宇文威压低声音警告道:“快点让我进去,不然的话就糟糕了。”
“主公有令,任何人除非携有通行令,否则一律进入闯入其中。”但是那侍卫却分毫不动,依旧是杵在原地,用手中的长矛将宇文威和那朱红大门隔开,令其无法进入其中。
宇文威面色发红,也是来了脾气喝道:“我有要事请求接见。若是耽搁了,你们承受得起吗?”
“对不起。主公曾言,无规矩不成方圆,若要进入此门必须携带身份牌,不然的话就不得让任何人进入此门。所以还请宇文大人海涵,也别让我等难做。”那侍卫也是谦和,虽是见到宇文威此刻有点嚣张,但他却也未曾有多么恼怒,而是神态平和的回道。
他这态度虽是谦和,然而宇文威瞧着这般样子,胸中却不免生出一阵怒起来。
他在宋朝朝廷时候,虽然屡遭政敌打压,但是好歹也是进士出身、乃是翰林院学士,走到哪里都享受众人的尊崇,若是没有听到那些下等之人献上的谄媚、尊崇之语,反而感觉不是很自在。于是宇文威当即怒了,拿出昔日任职地方官时候的威严,张口斥责:“海涵?你让我海涵,但若是萧统领未曾及时得知情报,以至于让事情耽搁了。到时候,你担待的起吗?”
他这话说的甚是严重,然而对侍卫来说,却不过是和风细雨、毫无伤害,依旧是缓声辩解道:“大人!你这话甚是无理,我乃是侍卫,守护府宅安全、确保窃贼绝与此门,乃是我的职责所在。若是因大人一己之私而坏了规矩,那么日后岂不是任何一人都可以以所谓的要事相胁,到时候反而令府宅不宁、安全不在。那般事情,还请大人饶恕在下不敢承担。”
“好!说得好!”
宇文威老脸泛红,虽觉之前自己口吻的确有些严重,但是他却依旧是拉不下脸,还是一般的怒气十足:“那我就依你所说,现在就回去。但是若是你家主公询问我,可莫要怪我年纪老迈,记忆衰退记不住事情。”说罢,他将长袖一摆,当即转身就要离开这里。
岂料此刻,那本来关闭的大门却“咯吱”一声开来,自门中萧月走出。
她看到宇文威正在这里,当即面露欢喜,问道:“先生,你今日为何来的如此早?”
“虽是来得早,只可惜却是见的迟啊。”一脸不悦,宇文威侧目扫过那谨守职责的侍卫,说话声不免带着怨气。
稍做思考了一下,萧月瞧着宇文威对那侍卫满是怒意的表情,她当即醒悟过来自腰间取出一枚铁制令牌,递上前去说道:“原来是没有携带身份牌的原因啊。还请先生恕罪,前些日子我实在太忙,结果差点忘了将这东西给你了。以后您若是要过来,只需要将这东西戴着就可以了,不然的话就算是我也无法让您进入这里。”
“只要带着这东西就可以了?”
拿着铁牌,宇文威瞧了一下,只见这铁牌约有九寸长、六寸宽,厚约两寸有余,中央之处印着他的相貌,相貌清晰无比简直和直接印上去一模一样,而在背后则是烙着自己的性命以及相关职务之类的东西,而在左侧位置则是印着“甲乙丙丁”,右侧位置则是印着“壹贰叁肆伍”,顶端位置亦是一样印着“1234”的符号。
很显然这东西就是所谓的身份牌。
萧月微微躬身以示歉意,旋即就柔声说道:“没错。毕竟按照师尊规定,凡诸如参谋院、政务院之类的紧急要害部位,所有进出人士的出入时间还有身份都需要登录造册,好确保机秘事情不会暴露。若是没有了这身份牌,可以说在咱们这赤凤军当中,那当真是寸步难行。之前因为先生来的匆忙,军中铁匠未曾及时制作,还请先生海涵。”
手指摩挲着那些清晰无比的自豪,宇文威微微叹息一声道:“以此物确定身份,你那师尊当真是小心翼翼啊。”
以他的聪明才智,自然早就知晓那些刻着的各类的字样以及符号,乃是为了区别身份所用的,更能够起到防止别人伪造并且进而伪装潜入军队之中的可能性。而关于这些符号的编码以及划分依据,很显然除了赤凤军出身的,其余人根本就弄不清楚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道道来。
萧月回道:“没办法。若是要在敌人眼皮底下生存,就得要小心警慎,不然的话咱们赤凤军如何能够活到现在?所以还请先生饶恕他之前的冒昧,毕竟这都是我赤凤军之所以赖以生存下来的东西,若是轻易动弹了,那可就彻底麻烦了。”
“放心吧,这里的关键我自然知晓。”宇文威并非什么小气之人,见到曾经数次救助自己的萧月都如此作态了,他自然是乐得顺驴下坡,直接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只是你可否让我进去,毕竟我有要事要和你家统领商量!”
“师尊?若是你要见我家主公的话,只怕不妥。毕竟在今早寅时三刻的时候,师尊她就离开此地,前往太原南边的刘家堡去了。她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细细想想,萧月当即回道:
听到这消息,宇文威一瞬间整个人都呆住了,随后他略显着急的问道:“刘家堡?她有没有说是准备做什么?”
“师尊未曾和我说起,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曾经听她说了一句话,说是‘既然要改变,那不如就从刘家堡开始吧’这样的话来。”萧月也不清楚自己师尊之前为何忽然变成那般模样来,只是她知道那定然是关乎到赤凤军未来的事情,所以也就没有多加阻止。
反正以如今赤凤军的力量,镇压此地的豪强们是绰绰有余。
只不过宇文威却慌张了起来,也不管别人的眼光,在原地之处不断徘徊,口中说道:“没想到她居然真的这么做。但是这一来,只怕赤凤军在这里可就再没有回旋余地了。不行,我必须要劝上一劝,不然的话整个局面都会彻底崩溃的。”(未完待续。)
第九章兵围刘家堡,仗言论天道
听宇文威说话如此紧张,萧月也不敢懈怠,两人当即离开养心阁,乘上战马快速赶往刘家堡。
然而等到两人来到刘家堡的时候,他们却发现这个曾经森严壁垒的刘家堡,如今时候已经是被赤凤军大批兵马团团围住,旌旗当空、长矛戳天,当真是威风凛凛,让人见着就心惊胆战。
而在这军列之前,正有数百人身穿皮甲、手持利刃护着身后堡垒。
他们乃是刘家堡的人,在如今这刘家堡被赤凤军团团围住的场景,自然是奋勇当前、守护自家族人安全。而在整个人之前,一个雪鬓霜鬟的老者颤颤巍巍立在原地,他虽是老者,但是却一脸桀骜看着萧凤,脚步亦是分毫不动。
坐在那白麟之上,萧凤却已经是一脸恼火,低声喝道:“我说,你到底交不交出来?”
“黄口小儿、妇人之见。似你这般女流之辈,焉能让你坏我族中规矩?”阵阵火焰凌空环绕,只在他的身边不断了然,然而此人却倔犟无比,真如那茅坑之中的臭石头一样,浑然没有改变自己的意思,依旧是昂着头对着萧凤喝道。
“族规!族规!”
咬牙切齿,萧凤声声念着这两个字,胸中火焰当真是快要炸裂开来,当即高声喝道:“尔等族规,便是让那女性形如畜生,只为尔等为奴为婢、生儿育女,就算是生下了自己的女子,也是骨肉相离、终生不得相见,待到残花败柳时候,便将之弃置一边、真如狗彘一般吗?”言及于此,她猛地将那长枪朝着地上猛地一戳,一道道火焰凌空冒出,灼热的气浪烧的众人火烧火燎一般,高声喝道:“这般族规,留之何用!既然如此,我今日再次宣布将其废除,你又敢如何?”
受到这刺激,位于老者身后,那些忐忐忑忑的年轻汉子当即哆嗦了一下。
其中有一人走出,低声说道:“即是如此,那就让萧统领将那女子带走不就行了吗?不然的话,咱们这刘家堡可就彻底保不住了。”
听到他这话,整个刘家堡之中唯一的一个女子立刻捂住嘴,泪珠止不住的掉落下来,俨然已经是泣不成声了。她正是当初萧月审判的那个女子,虽然当时候因为萧凤一言而定而得了自由,然而等到自己回道这刘家堡的时候,这刘家堡众人却拒不接受,反而比之往常时候更是添了一些尖酸刻薄。
有说她是个****,有说她乃是不祥之物,有说她是娼妇,会带坏整个村子风俗,总之千奇百怪什么玩意都栽在此女头上。
此刻见到这人将这女子掀出来,一行人立刻乱糟糟的开始咆哮了起来。
“没错。都怪这妖女不守妇道,以至于招惹了官府。否则的话,哪里会有这些事情啊。”
“像你这般肮脏之人,真的是活该被烧死。只可惜却将这妖女带来,想要祸害我们。”
“没错。只可惜当时候未曾及时将你处死,反叫你通风报信,将他们给引来了。
“…………”
一声声骂名顺着风儿钻入耳朵,越发显得这位女子脆弱不堪。面对这狂风暴雨,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花一样,随时随地都可能被这狂风暴雨彻底席卷,再也没有丝毫的痕迹。
而那萧凤,只是冷冷的瞧着众人那丑陋的模样,忽的抬起头对着众人发笑,阵阵笑声在每一位的耳朵边上回荡:“原来尔等就是这人?平日里不说自己是义气干云、豪情万丈的男子吗?既然如此,为何今日却将一切的罪责归咎于这个女子身上?”话音落毕,那本是嘲讽的笑声陡然见转冷,恰似二月飞霜一般,悄然间落在众人的背心之处,冻得他们瑟瑟发抖,不敢生出一丝一毫的抵抗之意:“今日里你等若是继续扣押女子,我现在就敢将这刘家堡夷为平地。”
“她乃是我族中弟子,岂容你这女流之辈审判?更何况你未曾为官,更无天子之能,如何能够越俎代庖,私断我族中私事?”那老者见到众人迟疑了一会儿,当场就高声喝道。
他不过是一个垂暮之人,论起修为、境界都要远远逊于萧凤,心中所思所想的全都是对百年以来族中规矩的坚持,而今的现在已然将这族规当做了一生需要坚持的信念。
“她亦为我赤凤军麾下治民。既然此女向我来通报,我自然有责任负责到底。若是让这女子被你等害了,我有有何颜面屹立于这苍穹之下?告诉我,你究竟交不交出来?”萧凤亦是毫不相让,随后便和这老者辩论起来。她倒是不怕这些人,只不过自己今日乃是为了那个女子而来的,而那个女子正被他的族人团团围住,若要强闯只怕不仅仅救不了这女子,甚至还有可能直接导致对方死亡。
这一点,亦是萧凤所担心的地方。
更何况她乃是地仙武者,而地仙一流的高手最重心境,可以说心境在相当程度上就相当于战斗力,而心境若是因为什么东西而被摧毁、那也就无所谓什么地仙高手了。
正是因此,萧凤才会如此坚持!
只可惜今日时候,她却遇见了一位甚是顽固,完全将族中族规奉为圭臬的老者,所以才僵持到了现在时候。眼见萧凤已然是彻底发怒,那些青壮汉子都是面露犹豫,将那本来被众人指认的女子暴露出来。
只可惜那老者却依旧是骨头甚硬,张开口便是回道:“不交。”
“好!既然你要找死,那我就送你去死。”本是冷峻至极的脸庞顿时崩裂,萧凤整个人就似火山爆发一样瞬间爆炸,手一挥就要将那长枪刺出,灭掉眼前碍眼的老者。
“萧统领,莫要动手!”
暗道一声不好,宇文威整个人走出去,正好挡在了那枪尖之前。
他也不顾周围剑拔弩张的场景,当即俯身叩首问道:“萧统领,还请你稍待片刻。可否听我一言?”
“你要说什么?”皱起眉梢,萧凤顿觉眼前这人甚是碍眼,就和她之前所遇到的那个老头子一样,都是特别地倔犟、而且脾气还特别的拧。
宇文威当即回道:“若是萧统领晓得厉害大义,可否将兵马收回,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当做没有发生?毕竟你的天威已经是众人所知,若是仗着这武力横行无忌,只怕会遭人诟病啊。而那女子不过寻常女子,又如何能够派上用场?若是因为此女而惹恼刘家堡,只怕会动摇根本啊。”
说话时候也算是情真意切,让人动容了。
“呵呵!我当你这宋朝大夫有何高论,原来也不过是这些东西。既然如此,那我就和你说道说道,今日里我为何非要将此女救出的原因。”然而萧凤却并未如同宇文威想象的那样顺势放弃,她反而是仰起头对着天空朗声笑了起来,声音正似惊雷一样于华夏大地滚滚而出,惊得一行人目瞪口呆。(未完待续。)
第十章乡野孩童论,天理无可挡
“嘿,牛娃。你听到了吗?那太原府今日里被人给占了,听说叫什么赤凤军。不过你知道更稀奇的事情吗?”
蹦蹦跳跳,一位少年赤着脚踩着泥水,来到了正在赶着牛的牛娃面前。黝黑的脸蛋之上通红无比,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冻得,他张牙舞爪的对着那牛娃喊道。
“狗娃,那又咋的?那太原府就算是换了一人,难道就能够让咱吃饱喝暖?”
只是这牛娃却一脸平静,神色依旧专注的盯着眼前的牛,见到他们准备偏离方向的时候,就轻轻拉了一下缰绳,手中鞭子亦是“啪”的一声落在牛背之上,令其重新回归道路。
一直到现在,他始终认为自己的人生,就像眼前的这头牛一样,波澜不惊、平淡至极。
“哈切”一声,那狗娃却哆嗦了一下。此刻已经是秋天了,虽然白天时候温度尚可,但是一到早晨又或者傍晚的时候,那就冷的可怕、冻得吓人。
他缩了缩脖颈,又将身上穿着的粗布短衫紧了紧,而自那破洞之中几根稻草漏了出来。
作为一位孤儿,狗娃可没有那么好的条件,能够穿上驱寒的厚厚棉衣,往衣服里面塞稻草是最简单的方式。擤了擤鼻涕,狗娃感觉自己的鼻子都快被冻掉了,然后又摸了一下空荡荡的肚子,哀嚎了起来:“这倒也是。只可惜咱们今天晚上的稀粥估计也没了。唉,你说这晚上咱们该如何度过去啊。”
牛娃立刻皱起眉梢,低声问道:“稀粥也没了?”
“没错啊。没了。”摊开双手,狗娃无奈的摇了摇头。
牛娃疑惑问道:“你为啥这么确定啊?”
“很简单啊。我曾见刘管事让六子、石头去帮忙,将本来送给咱的粟米换了糠,说是要将那袋粟米送给什么英雄。唉,你说那些个英雄啊,他们既然说是要拯救我们,为啥却将属于我们的粟米给要去了呢?说真的,我真的想不明白。”粗粗的眉毛拧在一起,狗娃一屁股坐在了土块之上,愁眉苦思了起来。
“想不明白就别想。你还是好好的干你的活吧,不然让那刘管事发现的话,我估计你今晚又要挨饿了。”
“饿就饿呗。反正我是不打算吃那给猪吃的糠稻。吃了会肚子涨的,很不好受,而且还会死的。”
“那你打算咋办?不吃的话可是会饿死的。你一个人无牵无挂,死了也是一了百了。我可是还有病重的母亲呢!”牛娃见到狗娃还是这般懈怠样子,张口说道:“到时候,你可别想着我能够分你些吃的。”
摸着肚子,狗娃呢喃了起来:“吃的、吃的。要填饱肚子咋就这么难呢?”
“还不是你工作不认真,老是偷跑?不然的话,早就能喝上稀粥了。”赶着老牛,牛娃对此嗤之以鼻。
“可是我每次都吃不饱,怎么可能有体力干活?”双目之中闪过一丝决心,狗娃忽的调过头,盯着牛娃说道:“老这样也不是办法。要不然,咱们逃离这里?”
“逃?被刘管事发现,非得将我们打死不成。”听到那“逃”词,牛娃连连摇头,四下瞅了瞅周围发现没有刘管事的身影,他方才放下心思,低声喝道:“而且就算逃出去,就凭咱两个你以为还能活着离开这刘家堡吗?”
“嘿嘿。”狗娃当即笑了起来,摇头晃脑浑似那书生一样说道:“这你就不知到了吧。那刘管事今天可是被调到大门口去了,而且不仅仅是他,就连那大管家、二管家、全都到那里去了。”
“所以你就跑到这里来?”
“没错啊。要知道平日里这刘家堡可谓是守备森严,如今时候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而空门大开,但这的确是最好的逃走时机。所以说,你还是和我一起离开这里,也免得遭那些罪。”
牛娃猛烈摇头:“不要!”他可和狗娃不一样,还有病重母亲需要养呢。
“好吧,就算你不敢逃,不如和我一起去看看如何?反正也就是在远处看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见到牛娃百般拒绝,狗娃连连劝着,毕竟若他独自一人逃走,可是无法支撑多长时间的。
眨了眨眼睛,牛娃当即就将那缰绳拴在旁边树墩子之上,一脸无奈的回道:“好吧。那我就随你看一下吧。”言罢,两人一起离开这农田,朝着他们所渴望的外面走去。
…………
“昭昭天理、日月无垠。这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何时乃是那昏聩皇帝、庸碌官员之天下?要知道若非这佝偻腰背,匍匐于农田之中的农夫,尔等口中之粮又是谁提供的?若非那操劳纺织机的巧妇,尔等身上的衣衫又是谁织就的?若非他们辛苦劳作,那傲然屹立于群山之中的太原城,又该是谁建造起来的?这世间的一切,又究竟是谁所支撑起来的?正是因此,我向来相信这世间应当存在一个真理。”
张开口,萧月那凌厉目光早已经越过宇文威,落在了那些听闻话语跑来的列位农夫,而她的口中亦是轰鸣不断,将那宣言响亮的传递于荒野之中:“人生而自由、且众生平等。”
“生而自由,众生平等?”
浑身颤抖,宇文威瞠目结舌的看着萧凤,忽然间感觉眼前的这个女子简直就是一团烈焰,一团熊熊的烈焰,不仅仅是在燃烧着自己,也在燃烧着别人,而那潜藏的力量甚至于让他感觉害怕。
远处,那狗娃被这声音一扫,心中似有什么东西觉醒过来。
他拉了一下牛娃,声音稍微激动了起来:“牛娃,你听到了吗?”
“嗯,我听到了。”木木的,牛娃却没注意到那正在众人之中的赤红仙子,反而在他的目光之中,昔日里高踞在上的刘家堡族长还有那刘管事全都匍匐在地,仅仅是因为那个仙子就在这里。
无法掩饰自己的激动,狗娃当即低声说道:“我决定了。我要逃离刘家堡,加入到她的麾下。”目光灼灼望着远处一身鲜红的萧凤,他已经将其当做了拯救自己的仙子,炸裂的胸膛压抑不住,就要投奔其麾下军中。
一脸茫然,牛娃却是不解:“为了什么?”
“因为人生而自由,且众生平等。”低声回道,狗娃已然立起身子,朝着那精甲士兵走去。无论对方究竟有着怎样严苛的要求,他都已经作出了自己的决定。
“没错。人生而自由,且众生平等。”
萧凤的声音越发高亢,她的话就似那轰天的炸雷一样,在众人的耳边响彻起来,说道:“纵然我们性别不一样、年岁不一样、甚至是职业也不一样,但是这一点毋庸置疑。无论我们是谁,无论我们之前究竟在做什么,任何人都可以堂堂正正,不用受到别人束缚,享受那自由的生存。无论那人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还是凌然不可侵犯的官员,又或者手掌乾坤的豪绅贵族,甚至是那些前来侵犯的鞑子、女真,都无法破坏这天理。”
“放肆!放肆!”
那老者终于还是忍不住了,高声喝道:“你这妖女,当真是狂妄至极。竟然再次妖言惑众,意图煽动百姓?”
宇文威亦是感觉可怕至极,脑海里面控制不住遐想,竟然在这时候想起昔日里朝堂之上的事情,不由自主的念叨了起来:“为何我居然感觉这话也有些道理?难道说,她比我还看的更为透彻?”若是那朝堂之上,每个人也晓得这个道理,那所谓的元祐党禁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呢?
四周围,清净琉璃焰越发浓烈,它就像是云霞、又似是火焰,风云因它而凝滞了脚步,天地因它而失去了颜色,仿佛整个天地都化作丹炉,要被这浓烈火焰锻成一块。
位居其中,萧凤凌然不动俯瞰着众人,又是喝道:“而你们无可抗拒。”(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身悲心仁慈,临街有娃生
“萧,萧统领!”
怯弱声音轻轻响起,一时间众人讶然。
他们掉转过头,且看着那被众人团团围住的少女。毕竟在这之前,这少女一直都未曾开口说话,对别人的辱骂、指责也是唯唯诺诺,混无一星半点的主见,和眼前的这手掌千军、披靡四方的萧凤委实差的太多,就是星辰与皓月之别,完全是差的太多。
“濡娘!这里是你说话的地方吗?”
听见身后濡娘开口说话,当即低声骂道。
然而此刻,以前那向来是唯唯诺诺的濡娘,此刻却稍稍抚摸了一下那微微鼓起的腹部,之前那怯弱样子不知何时褪了下去,面容和蔼的看着老者说道:“刘老。我知你向来刻薄寡恩,昔年之所以收留我,也不过是贪图我一手织布手段。只是后来因为一时不慎伤了手筋,故此才将我卖出去。”
刘老见到自己昔年事情被点破,整个人立刻慌乱起来:“你这厮简直胡说,若非当年我好心收留你,你如何能够活到今日?及时不是被野狗吃了,也被那鞑子掠走,充足奴仆了。今日里,你再次污蔑我等,究竟是何居心?”
“是非成败,向来都是由人来说。你若这般说来,我又能如何?”摇摇头,濡娘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句,哀怜目光却转而抬起头来,看向了萧统领,随后她将双手扣在坐腰之上膝盖微曲上身倾斜,微微施了一个万福。
她毕竟身子有孕,大幅便便并不适合做这事情,所以萧凤很快地就运起念力将其托起,令其无法下跪,又问:“什么事?”
“小女子濡娘,恳求萧统领放过刘家堡众人。”声音轻若蚊蚋,濡娘却觉得腹中开始阵阵绞痛,额头之上亦是渗出汗水。
萧凤却是不满,本来她都抓住了对方弱点,正准备一鼓作气将其歼灭,如今时候若是将这帮人放过,那还当什么统领?然而等到她想要反驳时候,却不经意之中见到这女子额头发汗,声音当即放软:“我倒是可以放过他们,但是若是放过他们,那这太原府还有多少人愿意臣服?”
咬紧牙,濡娘问道:“萧统领纵横天下、无人不晓,应当是知晓利害、重视承诺之人。既然如此,那之前说的人生而自由是否真实?”
“自然属实!”萧凤回道。
“即是如此,那他们和我一般,也是人,在萧统领未到这太原府之中,亦不曾听闻萧统领所下禁令。正所谓不知者不罪,若以今日之法判决前日之事,岂不荒谬?故此可否恳求萧统领,饶过他们一命。”勉强说完,濡娘却觉得身体冷汗淋漓,下体之处犹似刀搅一般疼痛。
她本是怀胎九月,然而在这数日之内,先是被那泼皮给吓得半死,之后更是屡遭众人指责,如今时候更是被待到这里,受着众人的唾骂,早就动了胎气。
如今时候,能够支撑到现在已经算是侥幸了。
萧凤瞧着这妇女有些古怪,当即问道:“再说这个之前,你难道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吗?”
濡娘却混未听明白萧凤之话,依旧是继续请求了起来:“濡娘性命不足挂齿,但是若是让刘家堡因我一人而亡,小女子实在是于心不忍。毕竟他们曾经收留于我,和我有再生之恩。于情于理,都无法割舍。故此还请萧统领原谅濡娘,放过他们一把。”说道后面,话音已经是哆哆嗦嗦的。
“你这厮倒是善良,只可惜他们却未必愿意领情。”
萧凤微叹一声,且看着那些聚在一起的刘家堡众人,心中犹有不甘,所以也未曾当真就放开话语。
只是那濡娘见萧凤始终未曾表态,心中却是焦急起来,当即就要迈开脚步,继续哀求。然而正当她开口说道:“萧统领,还请您放过他们一把。”话音刚落,她就“啪”的一声跌倒在地,口中不住呻吟起来,而在下身之处,一滩滩鲜血缓缓摊开,将濡娘那一身泛白的蓝裙染红。
“死人啦!”
一声惊呼,当即响彻人群。
见到濡娘这般状况,那刘家堡之人就似见到什么污秽事情,全都不由自主朝后退后一步,口中更是带着不满。
“晦气。真他娘的晦气,这该死的女人竟然在这个时候小产。”
“早知道就应该将她丢出去,也甚的丢我刘家堡名声。”
“没错。明明都已经是一个弃妇,居然还在这自取其辱?真不要脸。”
“……”
一声声、一句句,这些话儿全都自口中冒出,他们全都毫无半分怜悯,完全地就像是避开一具尸体一样,扭过头不理会那已然躺在地上的濡娘。
毕竟女子生产乃是污秽之地,这帮自诩为仁人志士的家伙,又岂会玷污自己?
“快,将这女子给我保护起来,不许别人靠近。”
但是此刻,萧凤却慌张起来,身体一纵早已经落在了濡娘身边。她将手在濡娘胸口一探之后,感觉到其心脏尚在跳动立刻就露出喜悦,旋即就下令身边士兵行动起来,将这濡娘团团围住,确保其他人不会打扰。而自己却是俯下身子,将那衣衫撕开仔细检查濡娘的身体状况。
昔日里她也曾经是一位医学生,当看到了有人晕倒之后,完全是出去本能的冲上去开始为其治疗。
“生育者失去意识,身体技能几近衰竭,只怕难以实行顺产。萧月,你过来将她的肚子给我破开,记住了不要伤到内脏。还有宇文威,你立刻带领几个士兵,取些热水来。当然,还有棉絮知道了吗?”
“我明白了!”宇文威当即回道,心中却有些庆幸。
一场可能引起冲突的事情就这样因为突然事件而消弭,不得不说这对于宇文威来说,实在是一件幸事。现如今的赤凤军,可是着实承受不起昔日里在潞州城之中发生的事情。
萧凤却没想这些,只是仔细的检查着濡娘的身体状况如何,并且小心翼翼将清净琉璃焰打入其体内,令那些伤口重新恢复过来。随后萧月就已经走上前,取下剑只在那肚皮之上轻轻一划,那皮肤当即应声而开,露出里面那已经开始变得紫青的胎儿模样。
萧凤一见,当即将手指探入其中小心翼翼将其捞出来,并且将那缠在他脖子之上的脐带切断,指尖一点光芒纳入其中,当即让这胎儿重新恢复神色过来。
“哇!”地一声,嘹亮而且高亢,似乎是在庆幸着生命的诞生。(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危机未曾解,玄机已布下
“孩子,我的孩子。”
自梦中惊醒,濡娘感觉到腹中不复之前的臃肿,立刻惊慌了起来。
像是在回应她一样,在旁边立时便有一阵阵婴儿的哭泣声响起,响亮而且清脆,一听就知道无比健康。顺着声音,濡娘立时注意到不远处一个娇俏女子正抱着一个婴儿,当即问道:“你看到我的孩子了吗?”大抵是因为知晓自己差点难产,她却不曾将那正在哭泣的婴儿当做了自己的孩子。
“你是说她吗?”见到濡娘醒来,李莲立时走了过来,将她怀中的婴儿递到濡娘身前,低声说道:“不用担心,她就在这儿。”
双臂颤抖着接过婴儿,濡娘望了一下那肌肤嫩白、圆嘟嘟粉嫩粉嫩的婴儿,立刻迟疑了起来:“你是说她?”虽是感觉困惑,然而她看着那明亮的黑眸时候,心中却不自觉地涌出一股血浓于水的感觉来,这种感觉完全是烙入本能之中。
虽是见到母女相认而倍感开心,李莲却责备了起来:“你啊。明明知晓自己怀有身孕,却还是让自己操劳过度,甚至屡次受到了精神冲击。若非萧统领正在旁边,只怕你母女两人,可就要全都殒命当场了。”
濡娘抱着怀中的婴儿,此刻这婴儿应当是苦恼累了,所以已经陷入沉沉的睡眠之中,一扇一扇抖动着的鼻息,更是勾起人心底里面的爱护。一手一手轻轻抚摸着婴儿的后背,她的目光带着慈爱,却并未喂自己当初作出的事情而感到后悔:“我知道。只是当日情非得已,我只有出此下策。”
“所以啊,你以后可不能够再这样做,知道了吗?”
摇了摇头,李莲却对眼前这个弱质女子有些佩服,毕竟当日里她所面对的可是一位地仙,并且还敢对着地仙说出了自己的请求,甚至令对方接受自己的提议。
能够做出这样的行为,也不晓得这女子究竟是糊涂还是勇敢,要知道就算是自己,估计也很难对萧凤做出一样的行径吧。
濡娘重新恢复平静,目光充满溺爱看着怀中的婴儿,低声回道:“我知道了。”此时此刻,对于她来说,这怀中的宝宝就是她的一切。
李莲见此,也当即告辞,然后从这房间退出。等她从房中走出之后,却见到旁边正好立着两人,正是萧凤、萧月。
她当即弯腰回道:“濡娘已经苏醒,其恢复时候应该就在这几天里面了。”
“很好。”萧凤赞许的点点头,又道:“你要注意,一定要保证好她的安全,务必确保任何人都不许打扰她,就算是她的族人还有夫君,也一律给我挡住,知道了吗?”
李莲当即应声回道:“属下知晓。”
她作为少女骑士忧国团的成员,不仅仅知晓各种的基本的医疗手段,亦是修有相当精湛的武功,虽是不及萧月、萧星一般厉害,但是也和参谋院众人一样水准,再加上赤凤军所配备的匕首、弩箭以及火铳,应付那些只修有三流武学的刘家堡成员也是足够了。
见到此处事情了解,萧凤心情为之一松,当即离开此地,朝着她处理公务的府衙之处走去。
跟在身边,萧月却有些不解问道:“师尊,当日你为何放弃继续追究?”
萧凤叹息,却是抬头看了一下那蔚蓝天空,天空高远令她陡然间生出几分茫然,像是在问着自己也像是在问着别人,说道:“月牙儿。你知不知道我们赤凤军最严重的问题是什么吗?”
“是人员和粮食吗?”萧月回道。
自回来之后,她始终跟在萧月身边,所以知晓很多隐密的事情来。
萧凤满脸苦涩的回道:“没错,就是人员和粮食。这两者可以说是我们赤凤军最严重的问题。要想要培养出一位合适的士兵,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但是若是要让他成为一个优秀的战士,至少需要三年时间。而粮食也是如此,从种下来再到收割之后,少说也需要半年时间。半年时间何其漫长,只怕一个月之后,这太原城就得陷入战火之中了。”
“一个月?这么快?”萧月惊讶起来,脸上透着不可思议。
始终沉默着的萧凤点点头,话语之中带着忧愁:“没错。算上集结兵力所需要的时间,还有筹集粮草的准备,一个月是最有可能的。你要知道,那蒙古鞑子乃是北地游牧民族,而那北地一代素来冰寒,所以他们能够忍受相当程度的寒冷,最擅长冬天作战。但是我们的士兵却不一样,他们乃是山民,对寒冷的抵抗能力要远逊于对方。而且这太原城中物资短缺,别说是过冬的粮食,就算是那棉衣也没有多少。若要为咱们的战士提供足够的过冬衣服,只怕并非容易之举。”
“而且对方已经知晓我们一口气将那鞑子两万兵马彻底消灭。所以这次对方可能会倾巢出动,起码有十万兵马。你也知晓这十万兵马究竟多么庞大,就算是咱们赤凤军战士能够以一当十,等到彻底击败对方之后,只怕士兵也是所剩无几。没有了士兵,你觉得我们还能够继续战斗吗?”
“不能!”
仔细听着萧凤的话,萧月这才意识到那所谓的未来,究竟是多么的严峻冷酷,完全就是极北地带那终年肆掠的冰雪一样,让人彻骨冰寒。
点点头,萧凤这才说出自己真意来:“没错。所以我之前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萧月这才恍然大悟,回道:“是为了笼络太原府百姓人心,还有逼迫那些豪绅们叫出他们手中的物资?”
“没错。那些豪绅固然厉害,但是他们能够有多少人?充其量也就不到一百人罢了。而这一百人在战争之中能够起到多少作用,也是可想而知的。但是他们手中却掌握着大量的物资,即使之前在所谓的献城仪式之中交出一部分,但是和其隐藏下来的想必,能有多少?”嗤之以鼻,萧凤说到这里已然带着森冷杀气。
萧月点头说道:“的确,这群家伙向来贪婪,自然不可能将自己全部家产全都捐出的。”
“而且这些豪绅比不得那些百姓。拥有足够资源的他们,不管是投奔蒙古鞑子,还是投奔于我赤凤军,都能够保证其地位,所以一旦我作出的决定超过他们的底线,他们定然会反戈一击,彻底葬送我赤凤军的未来。”话音之中透着得意,萧凤这才透露出自己潜藏着的狰狞计划:“正是因此所以我打算对那些豪绅下手。将他们将手中的物资,无论是粮食还是布匹全都交出来,并且为了保证赤凤军拥有足够的兵员,所以才要在众人眼中竖立我赤凤军的威望,让他们知晓我赤凤军并非那等官匪,乃是奉天承命的天兵。这样的话,他们才会加入我们,并且为之战斗。”(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佛道辨缘由,全真亦败走
“败了,我们真的败了。”
直愣愣看着远方几人,李志常呜咽着。
他虽是早已经知晓结局,但如今当真是见到这般场景,不免还是感觉心神怅惘,不知该怎么办。
“胜负已定、看来今日这是劫难难逃啊。”位于身边,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道颓然说道。
“你樊志应不过闲云野鹤,倒也罢了。”另一位中年道士却狰狞着面孔,且看着远处立着的众位僧人,犹自带着不甘喝道:“只可恨我楼观道道统难道今日就要就此绝灭吗?”
“魏志阳。”摇着头,樊志应勉强笑了一下,只是他那苍老脸孔却早就布满苦涩,无奈说道:“莫说你楼观道了。要知道那赤帝庙自上古时代早有传承,而玉皇观于北宋年间也曾辉煌于世间,然而这两派也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消逝无踪.时事转换、光阴轮回,如今这世道,早已经不是我们能够涉及的余地了。”
见到众人颓废样子,张志敬心有不忿,立时高声喝道:“那又如何?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不成?毕竟这少林禅宗向来阴毒,若非他们暗中使坏,我道门如何会衰败至此?天下武学出少林?我看是天下武学入少林吧!”
“既然如此,那列位可否再与我辩论一番?”
似乎是察觉到众人不忿,那一行僧人之前,却走出一个年轻和尚。
这和尚明眸皓齿、肌肤如玉,身量亦是挺拔无双,当真乃是一位俊秀之才。只是此人刚一出列,位于李志常、张志敬、樊志应、魏志阳身后的列位道人通体一阵,具是颤抖着朝着身后退去,仿佛眼前这人乃是什么阿鼻地狱之中走出的修罗。
张志敬长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原来是上师八思巴,即是如此可否和我辩上一辩?”
“当然可以。”嘴唇微笑,八思巴一脸和善,旋即就点头问道:“吾曾听闻尔等曾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归一,故此我佛教亦是出于玄门之内,此番记载于《老君八十一化图》、《老子化胡经》之中便有记载。然而我遍阅《史记》,为何未曾听到化胡之说?”
张志敬听到此话,双目立时睁大,旋即摇头回道:“没有。”
彼时争论乃是佛道两派渊源如何,而这佛道两派自汉代初现时候,就一直纠缠至今,故此在历史当中也曾多次纠缠、争论。
为此道门为了贬低打压佛教,便伪造了《老君八十一化图》、《老子化胡经》,称那佛教之尊释迦摩尼乃是老子徒弟,从而为自己抬高身份。当然佛教也不是什么好货,作为一个外来宗教,它也伪造了《周书异记》、《汉法本内传》等等诸多伪书,进而宣传释迦摩尼诞生之日远在老子之前,进而抬高自己,贬低道门一脉。
总之这帮宗教贩子,一个个的都不是什么好货。
八思巴自然晓得这一点,所以才借着这一点,全力攻击好让眼前的这群道人崩溃,于是他不紧不慢继续追问下去。
“既然如此,那李聃所著经书又是什么?”
“《道德经》。”
“除此之外,可有别的著作?”
“并无。”
“即是如此,你可曾于《道德经》之中见过分毫化胡之说?”
“未曾看见……”
“于《史记》之中,未有此等之说。便是那道德经之中,亦是不曾提及。由此可见,那《老子化胡经》乃是伪作。即时伪作,如何能够当做论据?”步步紧逼,八思巴陡然间提高声音。
这一声立时让张志敬浑身一哆嗦,整个人彻底茫然,不知究竟应当如何反应。
八思巴得意的笑了,他的笑似乎跨越了时间、预见了未来,为眼前的这些道士的命运画上了名为终结的句号。
且看着眼前诸人,萨迦寺主持萨迦班智达亦是笑了起来,眼前这一幕他可是在梦中想过了好多次,如今当真见到这场景在自己眼前实现,自然是满心欢喜。
于是他掉过头,对着正在中央的蒙哥问道:“既然如此,那么贫僧在此烦请列位可否就此宣布结果?”言罢,便略带挑衅看向李志常。
毕竟他自十年之前被那全真教丘处机逼退时候就已经心怀不满,否则如何会全力推进这覆灭全真教的计划呢?
正是因此,所以班智达得知全真教长春真人丘处机仙逝之后,就立刻谋划今日这佛道辩论其目的就是为了一举歼灭对方,将其数十年积蓄府藏全数吞入口中。
如今时候,他亲眼见到全真教在自己手中覆灭,自然是畅快无比。
“我明白了!只是你等切记,不可以一己之私,乱天下万民。否则的话,莫要怪我无情。”蒙哥回道,旋即对着身边的忽必烈说道:“既然如此,你可以让他们宣布结果了。”
这一场辩论涉及到蒙古境内两大顶尖代表,一个乃是藏地之中一门独大的西藏密宗萨迦寺,一个为内地群雄之首全真教。
两者之一,便足以颠覆一国。
正是因此,所以当今大汗便让他这位名正言顺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蒙哥担任主持,裁定两派谁胜谁负。
如今时候,结局分明已经出现。
忽必烈当即点头,随后便低下身对着那正在中间的一位汉家儒士敬礼,语态甚是尊敬:“姚先生,您可以宣布结果了。”
若是说起战争应当如何战斗还有如何劫掠粮草之类的,他们黄金家族自然是熟悉无比。
但提及汉家典籍文章之类的,自然是远远不及眼前这位大儒明白。
而这位大儒自然也是了不得,姓姚名枢字公茂,号敬斋,本是营州柳城人士,后因战乱迁至洛阳之后因蒙古军破许州城,姚枢因得宋九嘉赏识而被推荐给杨惟中门下。
这杨惟中可了不得,他幼时父母在蒙古与金国的战争中遇难,后因机缘巧合被成吉思汗的三子,即后来当今大汗的窝阔台收养。
因为他“知读书,有胆略”,20岁时就奉命出使西域30多个国家,“宣畅国威,敷布政条”,使这些国家归顺元朝。既是大汗养子,又有勇有谋有功绩,杨惟中自然深受器重,后来更是接替耶律楚材,以中书令行使宰相职权,在任期间敢作敢为,治绩显著,“天下畏其勇而怀其仁”。
正所谓英雄惜英雄,两人具是年轻俊杰,一见面就互相欣赏,当即接下桃园之义。
之后,两人因窝阔台统兵征宋而奉诏随军出征,到汉地求访儒、道、释、医、卜、酒工、乐人等类人才,机缘巧合之下拜入当今理学大儒赵复门下,从而尽得程朱理学之精要,至此方才踏入堂皇之道,成就地仙一流。
可以说,杨惟中、姚枢两人,便是当今北地儒门之中的中流砥柱,亦是江湖之中执牛耳者。
被那忽必烈提醒,一行人齐刷刷调转眼珠,盯在这儒士身上,目光中或是愤怒,或是后悔,或是无奈,或是怅惘,全都落在这主持人身上,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
千种情,万般怨,尽集于此。
若是换一个人,只怕那人早被这上百名武者目光给逼的自尽,然而姚枢却异常平淡,即使是狂风暴雨也只当做和风细雨,就这样缓缓立起,随后他一张口,当众宣布道:“此番辩论,道者负矣!”
这一声正似怒雷,轰隆一声在众位道士心底炸开,令他们整个人彻底崩溃,再无丝毫抵抗能力。
至此,道教在辩论会上一败涂地!(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北斗天罡现,一线生机出
“既然如此,那么还请诸位依照承诺,交出秘籍还有田产、庙宇。”
心中满怀得意,萨迦班智达微微一笑,分明已是智珠在握。
为了得到这中原玄门之中诸多武学秘笈,他耗费心机布下诸多手段,就是为了铲除全真教,并且将其教中诸如玄功秘籍、法器炼制以及性命修持手段弄到手,好让自己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并且让这密宗萨迦寺成为蒙古的国教。
如今时候,他只消一伸手,便能将这东西纳为己有了。
“贫道明白!”李志常微微颌首,自衣袖之中取出一个青铜铁盒来。
这青铜铁盒表面斑驳、生有铜锈,看起来是有些年月了,上面布满沟槽,彼此横竖交错,形成一副诸天星象,而自其中更有细微光辉显出,当真是玄奇无比。
“这便是你全真教镇教之宝,传说中王重阳一生神通所凝聚的神兵——至阳玄心珠?”话中带着贪婪贪婪,萨迦班智达已经急不可耐,要将这至宝纳为几有。
他乃是地仙一流,自然晓得眼前这物乃是昔年全真教创教祖师王重阳纵横天下时候,以一身神通所凝聚而成的神兵——至阳玄心珠。
传说中,若是得此神兵,便可以于生死之中转化,更可以借之遁入大地之中从而逃避众人追捕。当年王重阳就是借此神通,得以避开金朝列位高手搜捕,并且创下这全真教偌大基业。
地仙人物若是得到此物,亦是能够更进一步,感悟神通、凝聚法相亦是不在话下,若是进一步更能够踏入传说之中的天阶之境。
若非此物存在,那全真教早在教中全真七子这般地仙人物全部仙逝之后就会被夷为平地,又何必存在至今?
“没错。自祖师仙逝之后,我教中子弟就将其神兵封入这铜匣之中,放置于说经台之中,每日里受着众人祭拜,好让祖师也能羽化飞升,不至于沦落凡尘。”
缓慢陈述着,李志常虽觉此刻自己悲痛欲绝,然而他还得强忍着悲痛在,做出平静的模样来。
“即使如此,那就将此物交给我吧。”萨迦班智达一步踏出,于其身后立刻现出一尊法相,光明大方、毫光万千、更有三界众生隐约闪现,正是佛门之中四大菩萨之一,拥不可思议智慧法门的大智文殊师利菩萨。
而这菩萨刚一现身,其身下狮子立时当空一吼,阵阵啸音翻卷起来,正好将那铜盒纳入其中。
手持铜盒,李志常首当其冲就被这啸音卷入其中,完全出于本能体内玄功立时运转起来,一道清光瞬间闪现,意图挡住这威能足以撼动神念的强烈攻击。
只是那清光一闪既碎,绝无半分抵抗。
闷哼一声,李志常勉强张开他那噙满鲜血的嘴唇,一张方正国字脸已然是惨淡无比。
即使如此,他依旧低声下气,强催体内真元护住心中一口气,低声说道:“此番辩论阁下已然胜利,如今时候却恃武而骄,欲行匪徒之行,莫非你怕我暗中捣鬼?”
“胜负已分,此物便是我的。即使如此,我取回自己之物有何不可?”冷哼一声,萨迦班智达一挥手,身后那文殊菩萨立时挥动手中慧剑,朝着李志常砍去。
看他样子,分明就是不耐烦了。
恰逢此刻,繁华宝气转眼而起,却是又有一尊法相现身,佛光庄严自有无上仪态,宝气繁华照遍三丈之地,于那坚硬地板之中更有几许清泉喷涌而出,无数白莲转而生成,馨香之气弥漫空中,正是那少林禅宗福裕也现出法相。
这法相看着寻常,只是却将右手下垂,掌心向前作与愿印,左手持着一株白莲,虽无那文殊菩萨威风凛凛,却也透着一番不可思议的浩渺气息。
很显然,这少林禅宗福裕,亦是一位地仙。
萨迦班智达立时恼怒,低声问道:“福裕。你这是要做什么?”背后那文殊菩萨亦是退后三步,显然对此人也是忌惮无比。
“阿弥陀佛。正所谓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上师莫急,他若是不愿可否让我前来?”面容和善,那少林禅宗长老福裕一脸笑容,让人完全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
萨迦班智达立时转身望着福裕,也不知是有意无意,他却将那李志常挡在身后:“既然如此,那就有劳高僧了。”
毕竟按照他和这少林禅宗约定,若是击败这全真教之后,就要将所得田产、寺庙还有诸多武学秘籍、法器神兵之类的战利品互相平分,不然的话这佛道之辩如何能够让这少林禅宗也加入其中?
“无妨无妨。毕竟今日之事乃我释门千载不遇的重大事情,若是就此错错过,我估计也要抱憾终身了。”福裕双目垂下以示明了,随后却盯住樊志应,问道:“重玄子,你苦心修持五十余载,却始终蹉跎岁月,未曾勘破。即使如此,那今日可曾勘破?”
一头白发,樊志应整个人立时迷茫,沉浸在昔日修持场景之中,呢喃回道:“我自幼修持,五十余载未曾勘破。还请上师解答,究竟为何?”
修行之人,向来都是达者为先。
这福裕不仅仅是地仙人物,更是当今少林方丈觉如之师,虽为敌对一方但也算是前辈,自然当的樊志应这一说。
红润脸庞掬起笑容,那福裕阖首笑道:“修行之事,最重持之以恒。你有此心,我便祝你一臂之力有又何妨。”
言罢,他身后那尊法相却是动了,左手白莲飘然而起,转瞬间化作一朵足有丈许宽的白莲,将这樊志应纳入其中。
莲叶舒展,微微拢起,待到过了约有数分钟之后,它才重新绽放开来,露出其中的樊志应。
只是此刻,这樊志应却浑似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仅仅那本是松弛的肤重新变得紧绷起来,就连那一头苍白头发也是变得乌黑浓亮,当真是恢复青春。
随后,那樊志应双手合十,却是对着福裕恭敬一拜:“小僧渊静,多谢大师点醒。”
观其样子,分明是改换门庭,背离道派,投入了释门之中。
见到这一幕,众位道人纷纷哑然,低声争论起来。
“重塑躯体,逆转青春。这少林禅宗当真厉害,为何我之前未曾听过?”
“我等修行,所求者不过是长生不老。若是和那玄重子一般,岂不是……”
“既然对方如此强大,那我等又岂能对抗得了?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应该?”
“……”
一应话语在这堂中泛起波澜,那些先前本是绝望至极的道士,如今却是眼中泛出点滴希望,落在了那少林福裕身上。
毕竟今日这佛道之辩已然结束,他们无论如何抵抗,也决计无法抵抗这有两大地仙人物镇压的佛门,既然如此那或许改换门庭也是一种方法。
见到众人神色动摇,福裕立时笑道:“我佛慈悲。若是列位愿意回头,贫僧自然愿意网开一面。”
“长生不老、青春永驻。此人当真如此厉害?”立在一边,蒙哥却是有些困惑。
便是他身边的忽必烈亦是透着热切,问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可否央求此人”
姚枢只是轻嗤一声,侧目瞪了两人一眼,旋即回道:“搬运气血,强催性命。虽得三载青春,此身已入地狱。似这般邪门歪道,如何能算得上玄门正道?”
听到他话,两人具是噤声,瞧着那福裕也是透着警惕。若为青春只得三年性命,此般代价他们可没有兴趣去接受。
只是三人仅以神念对话,故此未曾被这满堂道士听见。
无论如何,让这佛道双方间隙越深,彼此之间损失更重,对他们来说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这就是少林禅宗的力量吗?。难道今日我全真教真的要彻底覆灭?”满心惊讶,张志敬一脸的不可思议,心中也是泛起无数潮涌。
他怔怔的望着师兄李志常,却是充满:“师兄,今天我们真的能逃脱此地?”
然而那李志常,却默不作声,只是将手中铜盒依照一定动作扭动起来,几个旋转之后就将这铜盒打开却见其中露出一个通体浑圆的赤金圆珠。
这赤金圆珠色泽通亮、纯净无暇,若是仔细观察隐约之间仿佛可以看见苍茫山林、无尽林海藏匿其中,当真是奇妙无比。
立在远处,萨迦班智达立时惊喜,自这珠子之中他发现自己身后那文殊菩萨,竟然无法完全洞察,声音微颤问道:“这便是至阳玄心珠?”
“没错!这便是至阳玄心珠。”不紧不慢,李志常随手就将那铜盒收拢起来纳入袖中,随后就将这珠子取出。
萨迦班智达也没在意他的动作,只在这至阳玄心珠现身时候,当即操控身后文殊菩萨一手抓来,口中亦是喝道:“既然如此,那就将此物交给我吧。”
正当此刻,那至阳玄心珠光芒大方,无尽紫气自其中汹涌而出,只在空中凝聚成型化作一尊法相,亦有万道星光陡然冒出,射入空中明灭无常,恰似周天星象。
这一下当真让整个大堂之中是日月无光、星辰晦暗,五指之外不见天日。
“嗯?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皱起眉梢,蒙哥见到这般异象,轻咦一声。
那忽必烈亦是奇怪,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闻凡是神兵,皆有异象。想必此般景象乃是这至阳玄心珠抵御所成。”姚枢横扫一眼满堂众人,心中不禁冷笑连连:“你二人莫要离开,我自会护住二位周全的。”心念之中,已然运起理学至高玄功——天元太极决。(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身陨开通途,如来定乐土
不提三人,再被那至阳玄心珠一阵搅动,整个大堂一片混乱。
“拿着此物,快些离开这里!”
趁着这个机会,李志常左手一动立刻将袖中铁盒丢给张志敬,右手却是凌空掐诀,几点清光于眉心之中窜入那至阳玄心珠之内。
至阳玄心珠受到刺激,立时自其中射出数十道朦胧黄光,全数纳入张志敬、魏志阳一行人体内,随后他们就似完全不存在了一般,凭空中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地衣衫服饰还有他们随身携带着的金银首饰、雕花玉佩以及门派武学秘籍之类的东西。
且看着眼前猎物逃走,萨迦班智达立时恼羞成怒:“你这厮竟敢在我眼前耍滑头,即是如此且看我今日如何收拾你!”念头一动,身后文殊菩萨当即化作持剑尊者,当空中便是一剑斩出,欲要将李志常脑海之中一切事物、秘密全都掏出,弄清楚那群人究竟跑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长河耿耿夜深深,寂寞寒窗万虑沉。天下是非俱不到,安闲一片道人心。”口做偈号,李志常却笑了起来。
因为堪破世情、了悟玄关,所以他笑了。
这个笑很单纯,单纯到仅仅是因为自己想笑,所以就笑了。
然而这笑,萨迦班智达却看着不舒服,他看着不舒服那就要将其毁灭,在文殊菩萨那甚深波若、无尽智慧面前,岂能容忍自己居然被这么一个凡人给耻笑了呢?
所以他没有分毫留手,绽放光辉的智慧剑快如迅雷,刹那间已然落在李志常身前,欲要将这让他感觉恶心的笑容全都摧毁,一丁点都不剩。
只可惜,那至阳玄心珠却开始动了。
滴溜溜旋在空中,将那自其中冒出的无尽紫气全数吸摄住,却是化作一尊法相。这法相一身朱紫长袍,当真是气度非凡、而于身后更有万道金光普照世间,氤氲庆云萦绕其中,更显出几分神秘色彩。
它似乎是察觉到那智慧剑的敌意,只将双手朝空一点,四周围亿万星辰光华大方,立刻将着智慧剑生生定在空中,随后又是一扯便将这文殊菩萨合着萨迦班智达一并扯住,星辰一转立即将其整个困入其中。
“这是什么东西?”
置身此间,萨迦班智达一脸不可思议。
且看这四周围,哪里还是那富丽堂皇的辩论大堂,分明就是置身于无尽浩淼、亘古无垠的星空之中。
面对此情此景,他虽是自诩智慧超人、韬略非凡,然而看到这奇诡状况,亦是分毫弄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心中焦急之下,他立时指挥身后的文殊菩萨仗剑而攻,便是身下狮子也是咆哮连连,然而如论如何行动,这般貌似强横的攻击都在那广袤无穷的苍穹之下,起不到分毫作用!
该死的,早知道就不应该直接动手,中了对方的奸计了。
懊恼之下,萨迦班智达已是懊恼无比,只能在这满天星辰之中苦苦挣扎。
…………
“怎么回事?那萨迦班智达怎么消失了?”凝目注视那大堂之处,蒙哥问道。
姚枢亦是皱眉,稍微思考一下便道:“应当是中了对方手段,被那中天紫薇大帝摄入到自身修行而成的玄界之中了。”
“那如何才能救出国师?”忽必烈问道。
“要么国师自己勘破玄界自其中跳出来,要么由那支持者自行打开通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姚枢侧目看了一下不远处色如白纸的李志常,又阖上双目,只是他的话语却清晰无比,被福裕、八思巴所听见。
福裕立时张狂笑道:“哈哈,此人已经是油尽灯枯,既然如此,列位不妨和我一起上,废掉这厮将国师放出来。而且那满地遗留的神兵利器、武学心法可就在眼前,若是迟了只怕会被对方给焚烧了。”话音刚落,他身后法相立时扑出,而那环列众位僧人也是一般运足玄功,一并围攻而来。
且看着那道道锐利光辉,李志常低喝一声:“天罡北斗,万物尽灭。射!”
应心而动,虚空之中忽有七道星辰大方光芒,斗大如牛、气冲云霄,亿万星光凝聚成形,转瞬间却化作七柄银箭悬于空中。通体银光闪烁,无数光辉明灭其中,当真是古怪至极。而它们听见李志常那一声号令,立时化作流光,一支朝着那福裕射去,一支朝着八思巴射去,亦有一支射向姚枢,其余四支对准群雄,具是杀气腾腾、直刺项上人头。
“好家伙,看样子你这厮果然是不打算遵守承诺。”
恼羞成怒,福裕立时运转法相,那阿弥佗佛立时将手中莲花丢出,道道白光横扫而出,当即将那长箭扫到一边。另一边,姚枢见到长箭射来,立刻轻咦一声,随后运起神通,一道清光当空闪现正如铜墙铁壁一样,将那直刺而来的长箭抵住,令其分毫寸进步的。便是那群雄之中,也有人抽出长刀凌空朝着这长箭劈去,亦有人将盾牌挡在身前,企图将这其拦住。
惟有那八思巴却双手合十,浑然不知将眼前长箭视若无物。
被那白光扫过,这长箭当即被整个撞片,朝着旁边掠去。其余武者一见,也是一般合力,将这长箭打偏。
纵然这长箭威力惊人,然而若是无法命中敌人,不就没有半分威胁力了吗?
所以见到这长箭被打偏,具是露出舒心笑容来。
“哼,原来不过是银枪蜡样头,既然如此那我还需怕什么?”
福裕轻蔑一笑,正欲向前。
然而正当他欲一掌将李志常擒下时候,却陡然察觉到背心之处寒气逼人,回头一看立刻见到本该是被打偏的那柄长箭,竟然重新指向自己,箭尖之处锐利无挡,直刺自己头颅之处。
错愕之处,他正要做出反应,然而这是四周围却是冒出七只长箭,具是一并对准福裕,其速快如利芒,完全没有给福裕半点反应的时间,“砰”的一声就将其整个洞穿,只留下一具破破烂烂的尸体跌倒在地上。
“原来如此,这就是传闻之中,足以一击灭杀地仙的天罡箭吗?看来你们全真,倒也有些门道。”瞧见眼前长箭突然消逝,姚枢问道。依着传说,那天罡箭乃是七只为一组,已经锁定目标,无论对方究竟置身何地,都可以循迹追踪,更可依着星象直到瞬移来到目标身边,彻底消灭对方。
作为专门针对地仙武者研制的法器,它的威力自然是超乎绝伦的,就连姚枢亦是相当忌惮。
诸位僧人瞧见这一幕,立刻骇然倒退而回,低声想着:“这厮不过人阶巅峰,为何竟然如此厉害?以一人灭两人,那全真教底蕴当真厉害无比。”目光流转时候,瞧着李志常身边那遗留的众多武学典籍、法器神兵,更是贪恋至极。
毕竟李志常之所以能够以一人阶之流力压三位地仙武者,全仗着其祖师遗留下来的神兵至阳玄心珠,还有门中秘制法器天罡箭,否则的话以他的能力,如何能够做到这等用处?
那萨迦班智达和福裕貌似只是对抗李志常,然而却不异于和全真教全教对抗,会有这般处境也是理所应当。
只是李志常却赧然苦笑,混无困住那萨迦班智达、击杀福裕的快感,低声回道:“我自知难逃一死,今日所为不过是为我全真保全火种。诸位,莫要怪我!”语气一凝,他只将浑身玄功运至极限,立时将那满地武学典籍混着衣裳之物一并点起,寸寸燃烧的火焰立刻将其整个吞没,化作浓烈火焰。
这武学典籍乃是诸多先贤苦心孤诣创制而出,流传至今也有千年有余,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一脉单传,再无其它副本,便是门派之中的掌教也并无完全学会。
如今时候,被李志常这一烧,可以说相当一部分的道门门派都会彻底断了传承。
只是李志常却更知晓,与其让让这玄功秘籍落入佛门之手,助长他们肆掠中原大地,还不如将其毁掉来的更好。
念及于此,李志常更未停手,只将整个火焰全数催动起来,越来越高直到那浓黑烟气直冲大殿,灼热热气烤的地板通红通红,也丝毫未曾阻止。
“原来如此!是法相附体吗?”
眼眸之中闪烁光辉,八思巴却在这时动了。
他气定神闲看着那李志常,并未理会自己的伯父萨迦班智达如今时候生死不明,依旧是那么的不紧不慢的猜测了起来:“我曾听闻,若是将法相修炼到极致程度,那法相便可以离体行动,附于他人躯壳之上,从而能够助别人发挥其超过常人的力量。依照你如今模样,应当便是法相附体了。只是我很好奇,这尊法相究竟是谁的?”
额头之上冷汗淋漓,李志常并未回答,勉强控制法相已然困难,强催天罡箭更是伤到内府,如今的他就连说话都办不到了。
“它应当不是你师尊长春真人的。毕竟长春真人早已仙逝,而且他的法相乃是真武大帝,根据传说并非这般模样。而且观其模样,这尊法相比之真武大帝更甚一筹,朱紫为袍、帝王气派,更有诸天星象相伴左右,我想它应该是中天紫薇大帝,也就是说乃是昔年王重阳遗留法相。即使是身亡,也将这法相纳入自己神兵之中,好护住门下众徒,他也算是功参造化了。只不过在经历了数十年世间,这法相究竟能够存在多长时间呢?”悠悠说道,八思巴已然是透着自信。
“一个时辰,还是一刻钟,又或者是就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撑不住?更何况以你如今重伤未愈的状况,只怕时间更短吧。”
蓦然间,于八思巴身上冒出万道金光,也是一样唤出法相。
这法相盘腿坐于金莲之上,双手合十口宣佛号,道道金光恰如莲花层层叠叠绽放开来,宝光十足、梵音不断,正似那汪洋一般朝着四周席卷而去,凡金光所到之处,皆似镀上一层薄薄金箔,就连那本来不过是寻常大理石的地板亦在眨眼之间,化作金玉!
至于那浓烈火焰?
在被这金光一扫,立刻便被整个扫去,只留下一地被烧的千疮百孔的书卷!
“又或者,现在的你已经死了?”
轻轻迈步,八思巴正好踏在一个已然绽放开来的莲花之上,而在地面之上不知何时涌出无数金莲,这些金莲随着他一步一步绽放开来,正好将其整个托住,不曾坠入凡尘俗世之中。
走到李志常面前,八思巴将那指尖点在其额头之上,“啪”的一声那一直立在原地的躯壳就整个破碎,化作漫天的光粒,仅留一个赤金色珠子,正是那至阳玄心珠。
看着这至阳玄心珠,八思巴一手伸出就要将其捏在掌心之中,然而这珠子上面,却掠过一道紫气,转眼间消逝无踪。当空中那萨迦班智达却被重新丢在这里,只是相较于之前那意气风发的他来说,如今的他已然是苍老许多,便是脸上也是多了许多皱纹,两鬓之处也是白了许多头发。
双目失神,萨迦班智达浑身颤抖、一脸茫然,显然之前是被那中天紫薇大帝给弄得相当凄惨。
八思巴摇摇头,示意身边僧人将其待下去,随后便道:“伯父日前已经受伤,为了避免活佛空悬,即日起萨迦寺由我来当住持。”话音之中,更无丝毫的收敛。
如今时候萨迦派之中仅余他一人,众人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选择?
“恭喜殿下得偿所愿。”蒙哥瞧着此间事情已然了结,当即上前恭贺道:“既然如此,这些东西权且交予国师,且看国师能否将其还原?”而他手指所指东西,正是那诸多玄门遗留下来的神兵法器以及武功秘籍,它们虽被李志常焚烧殆尽,但是仔细抢救却还是救出其中十分之一来。
十分之一的东西,也足以让整个蒙古受益匪浅!
他们之前能够征服中原之地,也是得了全真教协力,然而等到支配整个中原之后却发现这全真教势力太大、难以辖制,所以就暗中支撑佛门势力,并且在明面暗面上多方打压全真教,如今时候见着全真教终于被彻底消灭,蒙哥自然无比高兴。
毕竟当年若非那丘处机出面阻止,他父亲如何会被那萧凤给害了?
似这般里通外国、吃里扒外的家伙,本来就该被彻底毁灭。
微微一笑,八思巴旋即回道:“多谢殿下。只是那全真孽种却未曾彻底铲除,待到我回去之后,定然会让‘八相佛陀’助殿下剿灭余孽,以保我蒙古天下安定。”
“那就多谢国师了。”蒙哥立时回道。
他可是知晓,那“八相佛陀”乃是八位修行之人组成,每一人均和李志常一般实力,彼此修行玄功更是可以互相增益互补,若是合在一处便是地仙一流,也得退避三舍,乃是萨迦派之中精心培育出来的高手。
若得这些人相助,他们蒙古定然能够镇住中原强者,确保其江山地位永葆安康,不出任何纰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