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负重伤隐士难存,问过往曾生为名
“走了吗?”
耳朵一动,宇文威倾听了一下动静,便将头顶之上的石板,自其中走出。
之前萧月挺身而出时候,念及到宇文威孤身一人时候,便使用玄功自地面之中挖出一个深坑,让他躲在其中好避开清乐社搜寻。而这处深坑因为藏在山岩之中,并且旁边都是茂盛荆棘,所以寻常人很难寻到,倒是让宇文威躲过一劫。
“哞……哞……”
正当时,一阵牛鸣之声却响了起来。
宇文威立刻踏入山谷之中,就见到那头牛正走到那隐士身边,低着头一声声的朝着这人呼唤着。
此刻,在这隐士的腰腹之处有一道裂开的伤口,伤口不算大仅有寸许长,渗出的血液也不算多,若是放在寻常武者身上,只怕早已经痊愈了。但是此刻,这隐士却一动不动,浑如一具没有了神智的尸体。
而那头牛则是立在隐士身体旁边,它一张嘴,如同自己受伤时候****伤口那样,企图将那布满尘土的伤口****干净。
这时,那隐士的手臂却忽然动了一下,随后整个抬起来正好摁在那牛头之上,用力一拧便将这头牛给推开。
但是这头牛却倔强无比,依旧是张开口,不断地发出“哞哞”的声音,并且不断地将那头靠近,企图****那伤口。于是,那隐士就不断的抬起手,将牛头不断地推开,似乎不想要受到这头牛的照顾。
“是这团火焰的原因吗?”
蹲下身,宇文威看着那伤口之中,一缕坚韧至极的火焰正在不断悦动。
受到这火焰影响,那些血液不断地被燃烧殆尽,就连旁边的肌肉、骨头以及皮肤,也被这火焰不断地吞噬者,伤口渐渐扩大,以至于那血液流的越来越多,并且让这火焰越来越大。
很显然,这道火焰正是那史权留下来的,其目的正是让这隐士短时间死不了,并且会之后的漫长时间之内,饱受折磨而死。
他虽不曾杀了此人,但是却以此法折磨隐士,由此可以看出此人究竟如何凶残。
“是的!”
细微犹如蚊蚋,若非宇文威曾经也是一位武者,只怕分毫听不见这声音。
若有所思,宇文威有些诧异,看了一下那头牛,又问道:“所以你才不让它来帮你治疗伤口?”
隐士双目眨了眨,算是承认了下来。这个时候,他就连张口说话,都稍显困难。
“原来如此,那你叫什么名字?”宇文威又问道。
“我没名字。”双目忽然垂下,隐士摇了摇头,在他那满是尘沙的脸庞,实在是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样的心境。
“这样啊。既然你没名字,不如让我给你起一个名字如何?”宇文威闭上眼睛稍微斟酌了一下,随后他张口说道:“曾生!意思就是,你曾经生活过。可以吗?”
隐士沉默不语,不仅仅脸上没有动静,就连身体也没有动静,除却了胸膛之处微微起伏的动静之外,他简直和死人一样。
“既然你不否定,那我就叫你曾生了。”
宇文威这时却不紧不慢,目光悠远看着眼前这位隐士,继续说道:“还有。待会儿我会问你一些话,你若是赞同就眨一下眼睛,不赞同的话就眨两下眼睛,知道了吗?毕竟长者为尊,我痴长你二十载,论辈分也要比你大!”
且看对方白发白眉,还有那已然布满沧桑的脸颊,很显然这位隐士也有些岁月了,如今时候应当已经是而立之年了。
但是他宇文威如今时候已然是五十而知天命的时候,而且昔年曾经受到的那些重创,早已经是没几年好活的了。不然的话,他如何会豁出性命,跟随贾涉身后一并前往北地,数度踏足风险之中呢?
“你之所以读论语,是因为有人教你的,还是你自己捡到的?前面的话眨一下,后面的话眨两下就行了。”
曾生眨了两下眼睛。
“既然如此,那你这一身玄功,应当也是自论语之中悟出来的?”
曾生眨了一下眼睛。
“而你之所以隐居这里,是因为看不惯周围人的作态吗?”
曾生眨了一下眼睛。
“很好。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之前你读论语,是不是在为这头牛讲经?”
曾生恍惚了起来,之后他狠狠的眨了一下眼睛。
“为一头牛讲经?很好,很好!”宇文威点着头,口中连连称赞道:“那你是不是觉得,这头牛已经有灵智了?毕竟你之前为了这头牛可是和那些人打了一架,而且现在它也过来找你。可以看得出来,你们两个的感情很深厚。”
曾生眨了一下眼睛,随后他那眼珠挪动开来,便盯着那头牛身上,其中不知蕴含多少情感。
“既然如此,那你是不是将其当做了自己的孩子了?所以一旦看到有人想要伤它,你就会怒不可赦?”宇文威站起来,将手落在了那头老牛牛头之上,轻轻地抚摸着问道。
之前曾生和清乐社黑军还有那史权战斗场景,他全都亲眼见到,自然了解了整个事情,如今时候这一问不过是为了坚信自己心中的想法罢了。
果不其然,正如宇文威心中所想那样,曾生又是眨了一下眼睛。
正在这时,这头牛却低下头,长长的舌头自口中伸出,照着那曾生脸颊之上舔了一下。
这一下虽然不及清水洗漱来的干净,但是却也将曾生脸上的那些混着汗水、尘土以及血渍的肮脏之物全数舔去。而后,这头牛看着地上躺着的曾生,口中连连发出“哞哞”的声音,之后它像是察觉到身边宇文威的存在,立时转过头,一对牛目之中噙着泪水,连连呼叫着。
“你是让我救他吗?”
宇文威微微颌首,神色不动继续说着:“但是我身上即没有灵丹妙药,也没有一身玄功,若要让他活下来,只怕也是玄了。”说完之后,作势就要调转身体,离开这里。
听见这话,那老牛前膝立时跪下,头颅伸出张口咬住宇文威衣角。
轻轻一笑,宇文威看了一下那躺在地上的曾生,随后说道:“当然,若是他能够堪破心魔,以他炼出的那颗丹心,应该可以化解这火焰。只可惜了,你当年虽然误打误撞修得《玄真正心决》,但是却苦无良师指导,方才在凝练丹心时候冲撞了身体,以至于神魂颠倒,智慧不堪。既然如此,那你希望我救你吗?”
曾生脸上立时大震,连连眨着眼睛。
这世间,任何人都渴望生存,便是他这个隐居多年、久避人世的隐士也是如此。
“那好。既然如此,那就借你这头牛一用。”
宇文威宛然一笑,却不知何时将一柄长刀握在手中,刹那间就将其整个插在那头牛脖颈之处,当空一划便将这头牛的牛头整个割下,满腔血液飞溅而出,全数落在曾生那惊愕莫名的脸庞之上。(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箴言吝语惊人心,玄功显威人复还
“你杀了它?”
睁大着眼睛,曾生望着那被割下来的牛头,口腔之中尚可感觉到那腥甜的血液。
身体一抽一抽的,他拼命的拧过头,行动滞涩犹如上了绣的螺栓一样,良久之后方才看到望着不远处轰然倒地的牛首。
鲜血自脖颈之处汩汩而流,在地上形成一滩血渍,而那本来是始终维持平静的牛目,也不知为何带着一些眼泪,不知道是曾生自己的还是这头牛的,最后渐渐阖上。
…………
“从今以后,你就负责照顾它。”
恍惚之中,一个声音窜入脑袋。
这个时候,曾生忽然记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那个有着洪亮声音、并且总会在身边带着一条鞭子的高大男子。而每当他记起那个人的时候,身体总会不自觉地抽搐起来,自心底里对这人感到害怕。
那个时候,这人牵着尚属年幼的他来到牛棚,并且对着眼前的小牛犊对着他说道:“记住你,一定要照顾好它。就算是你饿着了,也不能够饿着它。”
之后,他便看到了那正孱弱的立起来,想要挣扎着走起来的小牛犊。
****的舌头、温润的性情,这一刻他突然觉得眼前的生活还算不坏。
至少没有淹没一切的洪水,也没有会突然抢走手中食物的乱民,更没有那些随时随地都会冲出来,将他们掳走的蒙古鞑子。
相较于之前的日子,他感觉眼前的一切,宛如天堂。
…………
“看起来,你似乎记起了什么。”
低着身子,宇文威仔细的看着曾生的眼睛。
“呜……呜……”
哽咽着嗓音,曾生满是仇恨的盯着宇文威。
此刻,他那本是重伤的躯体竟然不可思议的开始动了,拳头渐渐捏紧,并且双手将身体撑起来企图爬起来,沙哑着沙哑着声音吼道:“为什么要杀了它!”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杀它?毕竟,这只是一头牛,不是人。”
混不在乎,宇文威继续着那平淡至极的话语,阐述着眼前的事实。相较于那些之前黑军众人不过是想要一饱口福,他这般混不在意的话,反而更激起曾生的恨意。
猛地站直身体,曾生浑然不管身体之中那酸疼肿胀的疼痛,高声骂道:“难道你就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吗?”想着之前他将眼前这人当做救命恩人,心中悲愤更是浓厚,亦是生出错看人了的愤怒。
被脑中愤怒支配,曾生立时挥出拳头,就要教训一下眼前的家伙。
“不过是一头畜生,我为何需要对它怜悯?我们将它养大,不就是为了用它耕田,杀它吃肉。这才是对待畜生起码的礼节吧。”但是宇文威却轻蔑一笑,忽的一脚正好踢在曾生膝盖之处,令其失去重心整个人都跌倒在地。
如今时候,曾生这被重伤的身躯,就连武功早被废掉的宇文威都打不过。
之后,宇文威依旧是冷笑不止:“还有。不得不说,你这个人真的是蠢得可以,蠢到让我都为你感到悲哀。”
“但是,他可是我唯一的朋友!”
踉跄着跌倒在地,曾生忽然哭了起来,泪水自脸颊之上横溢而出,哭声亦是凄惨无比,让人难以想象如同他这般年龄的家伙,也会哭泣。
“惟一的朋友?一头畜牲?那你的亲人呢?”
居高临下,宇文威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曾生,口中之词化作一根根利箭,直接扎在了曾生心中。
神色立刻怔住,曾生那眼眶之中忽的有泪水流出,低着声喃喃说道:“我没有亲人。我的父母,他们全死了。被洪水淹死了,什么都没有了。全村人、就我一个!”
“那你总不会就这样一个人长大的吧。我就不信,你小的时候难道是天生地养的?不然的话,你身上所学到的武功还有论语又是怎么回事?”宇文威又是满嘴讥诮,似乎他对眼前这个家伙相当不满,完全就将其当做了一位不成器的学生一样,口不择言就张口唾骂着。
“他们……”
嘴角抽动了一下,曾生仿佛又置身于昔日里,那朦胧的场景之中。
…………
四周围都是行走的大人,他们或大或小、或胖或瘦、或丑或美,虽然看起来相貌皆有不同,但是他们惟一的相同点,那就是身上全都穿着一件件绫罗绸缎,上面绣着一个个不知道是什么模样的野兽图案,彼此之间也讨论着自己听不懂的东西。
偶然间也有一些小孩子川行其中,彼此炫耀着自己最得意的东西。
从明晃晃的宝剑,到精致的玉器、雕像,再到那些不知道画着什么东西的画儿,全都是他所羡慕的。只是等到他迈步想要靠近的时候,那些人却纷纷露出嫌恶的神色,转过身像是避开一个肮脏的粪坑一样,口中更是丢下一个个尖酸刻薄的话语。
“别和他玩,他只是一个放牛娃罢了。”
“只是一个放牛娃,你还想在旁边偷听?”
“下贱的放牛娃,快点走开别污了我的眼睛。”
“……”
怔怔的呆住了,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最终神色黯然掉转头,回到了属于自己的牛棚之中。
…………
“他们怎么了?”
“他们,只把我当成奴仆。还每天打我、骂我、侮辱我,说我是一头下贱的牛。”
怔怔的低着头,曾生那眼神就像是天空,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的,直到最后方才说出.然而口中依旧带着困惑:“可是,我已经学会了读书,也会写字了,而且还开始学会了武功,为何他们就是不愿接受我?”
记忆里,曾经为之努力地一切都开始展现,然而在那个时候,无论他做什么事情、说什么话,都得先承受一顿挨打。
沾满盐水的皮鞭总是轻易的带走他身上的皮肤,随之而来的疼痛也始终伴随在他的身边,即使之后他因此而生病,也得顶着风雨养育那头小牛,毕竟这是他的工作。
“奴仆?这是当然!毕竟你可是汉人,怎么可能被他们接受。”宇文威心中嗤笑着,旋即又是问道:“你还不明白吗?”
依旧是带着糊涂,曾生问道:“什么不明白?”
“你当然不明白!”
又是高声呵斥,宇文威继续喝道:“你改变了自己,让自己屈从于他们的脚下,甚至强行扭曲自己的思维,以为这样就能够加入他们中。但是呢?基于身体内的存在,从来都是无法改变的。更何况,你又知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对的?那群人,可未必会接受你。”
被宇文威如此行径吓了一跳,曾生低着头嗫嚅道:“但是师傅他说了,要我秉承仁义为本,且不可以此武功杀人。”
自牛棚之中所遇到的那个垂垂老者,是他生命之中的转折。
虽然仅仅是半年的世间,但是却让他收益颇丰,不仅仅学会了读文写字,而且还自那人手中学到一身的武功,并且日夜修炼一直持续到今日,当时候也始终记住了他的教导,从不杀任何一人。
直到如今,他一直未曾违背。
“所以呢?”
手一挥,宇文威立刻将那钢刀放在曾生脖颈之处,低声问道:“现在就连我这个垂垂老矣的老家伙都能杀你,而你现在有究竟能做什么?和过去一样,继续逃跑吗?只可惜这一次,可没有人来帮你了。”
眼睛骤缩,曾生撇过那闪烁刀芒,顿时吓了一跳:“我——”脑中一瞬间,闪过曾经的血腥场景。
…………
“杀,全都给我杀了。”
一脸的狠历,径直闯入此间府宅的那些骑兵们,高声的吼道。
立在府宅之前,曾经嚣张无比的主人,如今却头哭流涕,连连哀求道:“求求你们了,别杀我。无论是你们想要的,我都可以满足。”
但是一并插入胸腹的长刀,却阻住了他的央求。
“将所有的东西,都给我带走,一个不留。”
纵然眼前之人死了,但是为首之人那人却狰狞无比,一挥刀便将这位主人头颅割下,满腔血液将曾经富丽堂皇的大殿全数溅满。而在他身后,一阵阵铁蹄声音伴随着铁甲撞击之声,全都鱼贯而入,闯入了整个大堂之中。
刀剑挥舞之中,曾经隆盛无比的家族,就此灭亡。
随后,无穷火焰腾腾燃烧,将曾经的欢歌笑语全都纳入火海之中,最终化作一片残垣断壁。
那个时候,他幸好正在外面放牛,故此逃过了一劫。
然而看着曾经居住的府宅化作废墟,他却木然无比,绝无一星半点的牵连,随后就牵着牛毫不犹豫的离开:“牛儿,从今往后就只有我们两个在一起了。”
铃声响起,身形渐远,他直到这时,方才记起过去的一切。
三十年前发生的事情,是如此真切的出现在眼前。
…………
“我,我还不想死!”
幡然醒悟,曾生立即高声喝道,将那拳头捏紧,看着那正将长刀对准自己喉咙的宇文威打去。“啪”的一下,力道算不上多么强大,却正好将其打的踉踉跄跄,脸颊之上也是出现了一丝淤青。
之后他正欲扑上去,却旋即感觉到身体之中的伤势,竟然重新恢复了好转,神色立时怔了怔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此刻他身体之中那伤势竟然完全痊愈,便是曾经困扰自己多年的过去记忆也重新恢复,如此状况当真是稀奇罕见。
虽是不清楚这究竟是因为什么,但是他也晓得,定然之前宇文威对他做了手脚。
重新站定之后,宇文威将嘴角血渍擦去,冷哼一声道:“当然是为了点醒你。明明身负岳麓书院镇院玄功《玄真正心决》,却被人弄到这种地步,你也不怕说出去让人耻笑。”
毕竟那岳麓书院可是南宋朝廷四大支柱之一,其中门生故吏广布整个朝廷,其势力庞大莫说是北地史家,便是那全真教以及少林禅宗遇见了,也得避让三分。(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玄功复神通显现,石林中两人对阵
“但是为何我……”
感受着身体变化,曾生一脸困惑。
之前他明明一身伤势,莫说是战斗了,就连行走都不可能,只能静静呆在地上等死。然而转瞬间,身体之中便起了变化,不仅仅让他身上伤势全数痊愈,甚至如今时候还有着如此力量。
这般变化,究竟为何?
“你所修行的《玄真正心决》乃是岳麓书院镇院玄功,比之禅宗易筋经,全真教金关玉锁诀毫不相让。其中玄妙之处,岂是寻常人所能知晓的?”
宇文威叹声气,开始解释了起来:“此功修行并不严苛,寻常人便可修行,这也是儒门和道家、释宗不同之处。但是若要修至极高境地,却需要修行者心思纯真、不违心中所愿,修为越高者要求越严,稍有不慎便有走火入魔之虞。你长年久居山中,不受红尘所染,心思自然纯真,当然能够进抵及高境界。然而这毕竟是儒门玄功,并非那帮守尸人之法,避居一隅如何能成?”
“那我之前是?”神色恍惚,曾生问道。
“你之前虽是修行到极高境界,然而心中依旧困惑,对过去种种耿耿于怀,弄不清楚状况。正所谓心不正则玄功逆,这一逆那气血自然逆行,故此冲破玄关损及大脑,令你记忆错乱、神志倒错。”宇文威缓声说道:“如今你心结解开,玄功自然恢复正常,其玄妙之中因此显现,将你身上伤势治愈。”
“是这样吗?”
曾生摸了一下腰腹之处伤口,那里的火焰已然消弭,而伤口也开始渐渐愈合。他带着困惑,却是看向宇文威:“你究竟是谁?为何如此熟悉这门功法?”自对方身上,他没有感应到半分玄功存在,然而三言两语却直接点出自己修行玄功关键,能有这般境界的究竟是谁?
“老夫不才,当日也是自岳麓书院之中走出的。虽然后来因为某些变故一身功力全部沦丧,但是对这玄功的了解,也要远胜于你。”冷哼一声,宇文威颇为骄傲的扬起头来,只是一念刚才那逃走少女,他立刻说道:“对了。就在刚才我有一同伴出现在这里,若非她仗义出手,只怕你今日必死无疑。既然如此,那我们莫要继续磨蹭,还是快些追上去,以免她发生什么变故。”
随后,他便带着曾生重新纳入丛林之中。
大抵是因为两人战斗太过激烈,沿路上都是两人留下来的痕迹。那些或是被切断、或是被焚毁的树木异常醒目,犹如那路标一样,指引着两人来到了一处石林边上。
宇文威只是定睛一看,立刻皱眉暗道:“果然,这群人是有备而来的。”
此刻,于石林之中,那萧凤和史权正在其中缠斗。而在周围,则是有士兵出没,而且他们具是抬着沉重的三弓床弩,其上安置着银亮长箭。
以他的见识,自然晓得这便是传说之中,能够一击击杀地仙一流,和风雷箭、追魂箭齐名的三大神箭之一的烈阳箭。
那史权将这东西也带来,显然是打算彻底擒杀萧月等人。
“既然如此,那我等应该干啥?”曾生问道。
宇文威低声说道:“先观察一下,等到他们露出马脚的时候,自然是我们动手的时候。”随后两人隐入山林,藏匿身形,开始琢磨接下来该做什么。
…………
“这家伙,好生强大。”
硬生生抗住一枪,萧月暗自惊讶,旋即纵身后跃,躲入一边的石柱之后避开锋芒。
此地虽是地处石林之中,然而那王权却威势不坠,长枪主攻、短矛防守,再加上他那一身登峰化极的玄功,当真是不逊于此人“黑虎”名号。
正在这时,她却听见旁边传来一声碎裂之声。
侧目望去,萧月立时见到自石柱之中,一柄长枪直接将那足有三尺有余的石柱洞穿,火焰犹如旋转钻头一样,将周围的石头全数烧的融化开来,恰如赤龙一般,就朝着她卷来。
赤心剑立时翻转刺出,萧月低喝一声:“给我裂!”
于剑刃之上,凭空现出九道剑影,且看样子和赤心剑一般模样,只是望之犹如虚影,分明乃是萧月以无上玄功,硬生生将那剑气凝练而成。
自踏入丹鼎之境后,她的战斗力比之过去,实在是提高的太多了。
此刻,这九道剑影形如九星环日一般悬于萧月身体周遭,且看那巨龙就要袭来,这些剑影纷纷窜出,直接朝着那巨龙撞去。其中凌厉剑气立时绽放,犹如那传说中可以斩杀神龙的斩龙台一样,将这赤龙整个绞杀,化作一团烟尘。
虽是废掉了足以威胁性命的“九霄—赤龙灭”,但是却自烟尘之中,一挺长枪又是凌空刺来。
赤枪之上光火萦绕,史权看着眼前的少女,张口喝道:“好个妖女,凭得厉害。但是今日,岂能让你逃离此地?”枪尖之处,化作点点烈焰,一朵朵却似那火中金莲一般,就要将萧月罩入其中。
萧月立时回骂:“率众凌寡,以大压小。我看你这厮,不过是一庸碌之徒。若是传将出去,也不怕被列位英豪嗤笑?”
“笑话。似你这般妖孽,人人得而诛之。我代天行道,哪个敢迟疑?更何况今日让你逃了,那才是我毕生耻辱。”张口怒斥,史权倒是分毫不顾自己身份,依旧是长枪横扫如同暴雨,企图将萧月拿下。
追击半个月了,他已然有些焦急了。
萧月自然晓得此处凶险,若是一个不小心,定然会被对方杀死在场。
所以她立刻心神混一,全神贯注注意着眼前场景,运起观想之法将对方长枪轨迹以及那些金莲全数看在眼中,手腕微抖自剑尖之处哧哧作响,将那漫天金莲具是凌空射爆,亦是不断地挥动长剑,将刺来长枪挡住。
然而她毕竟身为女性,不仅仅力量稍显薄弱,便是那爆发力也是颇有不如,不过是数十下对大,呼吸就开始紊乱了。
“好机会,正是这时!”
王权立刻惊喜,心念一转体内真元尽数纳入赤枪之中,手中赤枪当即火焰旺盛,霎那间便化作一条赤龙,就朝着萧月咬来。
这一次,他势在必行,务必要将萧月击杀在这!
(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烈阳箭出盖日辉,玄铁坚硬护生命
“给我破!”
将头上一柄发簪取下,萧月又是丢出。
本是乌黑发亮的发簪表面,立刻泛起清光,望之犹如玉石一般泛着光润玉泽,朝着对方射去。“
片片昙花陡然绽放开来,莹莹清光亦是犹如墙壁一般,将那烈烈火焰全数挡在外面。而在中央之处,那发簪好似受到莫名力量的拉扯,越发的修长起来,恰似一只锐利长矛,径直朝着那火龙直接撞去。
“茕茕孑立昙花落”,这一招乃是萧月所学的“玄英九决”之中杀伤力最强的招数,如今时候被她运用到这以玄铁打制而成的发簪之中,一经发射不仅仅杀伤力不亚于“茕茕孑立昙花落”,而且对真元消耗以及身体负荷,也是大幅度减少。
否则,萧月如何能够两次运起如此玄功呢?
这一下,那青芒立时将巨龙戳穿,无数火焰转眼间化作灰烬不复存在,而一只锐利长箭,径直朝着史权刺来。
看见那火龙转瞬寂灭,史权立时注意到那长箭,他当空一点,立刻便将这玄铁发簪打偏,心中犹自惊讶说道:“好个妖孽,看来我真的是小瞧你了。”
“哼!接下来,我还会取走你的狗命呢。”
昂声一啸,萧月见到对方因为抵御发簪而空门大开,立时仗剑欺入。寸寸剑气转而刺出,纵然无法击杀对方,至少她知道自己如此行动,也足以逼迫对方,让对方无法伤到自己。
果不其然,史权眼见长枪短暂无法回防,立刻便疾步后退,企图避开赤心剑锋芒。
但是萧月岂能罢休,依旧是步步紧逼,赤心剑之上早有剑芒闪烁,不断自其中喷出出去,欲要这人灭杀在此。毕竟这人终日追逐他们,更是那史天泽得意爱将,若是让这人逃走了,只怕下一次那史天泽便会亲自动手。
以史天泽的实力,只怕整个赤凤军除了萧凤,其余人都不是其一合之手。
“呵!你以为你胜利了吗?”
忽的狞笑起来,史权却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诡计得逞模样来。
他的目光撇过旁边驻守着的众位骑兵,立时说道;“但是你别忘了。你只是孤家寡人,如今虽然强大,但是终有一死。而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口中虽是沁出一丝血液,但是他却依旧是那样的中气十足,高声喝道:“所有人,给我动手。”
紧绷的弓弦立刻松懈,“咻咻咻”就连绵响起。
一道道锐利长箭,自这些随行的士兵手中射出,其目标正是如今正合史权战斗的萧月。
纵然那里有他们的统领,他们也依旧张弓搭箭,并且将其射出去,哪怕其可能伤到王权也是如此。对自己的统领的绝对忠诚,这史权果然有一套,能够让这些辛苦培养的精锐精英们,跟随在他的身后,并且追逐属于自己的功名利禄。
“糟糕了!”
耳边响起的声音,目光感应到的光影,萧月立时就晓得自己如今的处境。
如果这一次,她在朝前刺一剑的话,那么对方就可能死亡,但是随之而来的箭雨也会将其淹没。若是收剑挡住箭雨,那么就不得不放过史权一马,毕竟这个家伙是如此聪明,当然会第一时间逃跑的。
“今日权且放你一马,下一次定然取你项上人头。”
想起还在远方等着她的几人,萧月没来由的涌出一股怒火,当即收剑回撤,将那赤心剑舞作风车一样,令那些凌空射来的箭矢全都粉碎,分毫未曾伤到她自己。
正当时,一枚白亮弩箭刹那见来到她眼前,其速快若闪电,分毫没有给人半点反应机会。
虽是如此,正处于战斗状态之中萧月立时感应到这只弩箭存在,她连忙催动体内真元,自赤心剑之中逼出一道剑芒,迎面便直冲这白亮弩箭,欲要将这白亮弩箭挡在外面。
但是这时,这白亮弩箭却转而间发出赤红火焰,火焰温度渐渐升高,自赤红转为橘红,随后又泛起金光起来,金光越来越烈,将那白亮弩箭整个吞噬其中,最终化作一轮炽白太阳。这般场景说起来复杂,然而起变化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就俨然变成这般模样。
之后,这太阳似乎难以抑制,旋即就开始猛烈的膨胀起来。
“轰”的一声,无数的光和热全都释放出来,朝着四周围席卷而出,浓烈的烟尘遮住了天空,炽热的空气灼烧着大气,便是那狂暴的冲击波,也将地上的石柱全数摧毁,尽数倒在了地面上,裂为数段。
大地之上,凭空现出一朵蘑菇云来!
蘑菇云直上云霄,足有数十丈之高,让人看的是清晰无比。
“哼哼……,哈哈哈哈——”
长吸一口气,史权自地面上摇晃着站起来。
他虽然不是那烈阳箭目标,但是也在其杀伤范围旁边,纵然避开了攻击垓心地带,身体也被那灼热的火焰还有强烈的冲击波伤到身体,短时间内是无法继续激烈的战斗了。
只是看着那方圆足有十数丈左右的深坑的时候,王权脸上立刻露出快活的神色来,张口唾骂道:“马蛋。真以为自己少年天才,就能够在这江湖之上逞威吗?被这烈阳箭命中,莫说是你这个不过才刚刚初窥门径的小家伙,就算是寻常地仙一流,也照样得死!”
毕竟这烈阳箭威力强大,足以媲美一个地仙全力一击,击杀一个人阶巅峰的存在,自然是轻松无比。
“咳咳!”
但是这时,地面上却钻出来一个身影。
一头秀发胡乱的散开,本是白皙的脸蛋也漆黑无比,就连身上穿着的那件青色战衣也破损不堪,露出下面瘦削的手臂和腿弯。虽然通体布满了一层灰尘来,但是自那倔强的眼神却可以看出,眼前这人正是萧月。
“你居然没死?”
史权立时惊住。
要知道那烈阳箭比他那最强招数“九霄—炎龙灭”尚且强大十倍有余,但是这般攻击都未曾伤到这女子,难道对方当真是受到了什么人庇护不成?
“撕拉”一声,萧月大概是感觉胸前沉闷,就将胸前衣衫撕下来,露出里面被牛皮绳固定在胸前的一块玄铁来,乌黑深沉形如半圆状,将她的心脏以及五脏内腑,全都保护的相当不错,而她正欲站起来,但是却踉跄一下险些跌倒在地。
萧月感到体内乱糟糟的状况,却依旧未曾露出半分胆怯来,自鼻孔之中冷哼一声:“若非是这东西保护,只怕我早就被那冲击波震散五脏六腑了。真可惜啊,如果没有你们赠送的这东西,我如何能够生活到现在这个地步?”
但是心中,她却暗自想着:“若非师尊提前留在赤心剑之中的清净琉璃焰起了作用,只怕我根本无法生存下去。”
毕竟那烈阳箭冲击波极其厉害,即使她因为得到赤心剑之中的清净琉璃焰相助,护住了心脏还有脑袋,只怕就算是不死,一身本领也会被废的七七八八,日后莫说是踏足地仙一流,就连保持如今修为也是千难万难。
“原来玄铁一直就被你带在身上?”
看见那乌黑深沉的玄铁,史权眼中立刻闪过一丝贪婪。
他之所以一直追缴三人,一方面是因为对方暗中谋划杀了武惠公严实,但是另一方面则是对方将那数百斤玄铁给盗了。要知道这玄铁在武侠世界里面的价值,那就等同于稀土在电子元器件之中的价值,完全可以说是一克便价值千金啊。
否则的话,他如何会费尽心思跑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将这批宝贵的玄铁纳入自己麾下吗?
想着玄铁会因为灌输真元而越发坚硬的特性,他对萧月所说之话也是深信不疑了。
“当然。毕竟这么好的材料,若是不用了那才是可惜吧。只可惜我不是那铁匠,无法将其锻造成武器,所以只好将其切割成胸甲模样,塞在胸膛之处了。”满是蔑视,萧月毫不在乎的说道。
毕竟这玄铁一般都是作为添加物,又或者作为龙骨,嵌入在武器之中,从而能够发挥出武器的特性。
如同萧月这般直接将整整一坨切割下来,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了。
努力的站起来,史权哈哈一笑:“逃过了一劫?只可惜就凭你现在的模样,还能够战斗多长时间?就你目前的样子,我想就连一个寻常人都未必打得过。”
“你可以试一试?”
背靠在巨石之上,萧月望着信步走来的史权,左手立时将那赤心剑凌空一拉。
其锐利锋芒,立刻便将几块石头拦腰截断,其刨面圆润如一,很明显她即使是身负重伤,也绝不代表着没有半分战力。
史权当即停住脚步,眼神自那只剩半边石头掠过,随后就笑了起来,说道:“即是如此,姑娘不如就此投降如何?你若是将剩余玄铁的藏匿地点告诉我,我还可以考虑不杀你。甚至还可以帮你在大汗面前引荐,就算你想要如同那杨妙真一样,也成为一个知州、万户,我想大汗也是会应允的。”
之前他和萧月战斗,早已经知晓对方性情刚烈,坚若玉石。
若是逼急了对方,那么少不得萧月会来一个玉石俱焚,到时候她一怒之下毁掉玄铁,以天魔解体之法继续鏖战,只怕现在就连现在的王权,也少不得会身负重伤,便是就此陨落在这里也是有可能的。
萧月嘴角微翘,旋即笑道:“条件挺丰盛的嘛!”
“这是自然。”高昂着头,史权满是崇敬的回答了起来:“我蒙古幅员万里,治下人口数以千万,区区几个知州、万户,岂会放在眼中?”
“既然如此,那你可知这些土地都是从何而来的?难道一开始,它们就属于蒙古吗?”目光转冷,萧月不免带着几分讥讽。
史权眉头微皱,随后便有些得意,说话时候亦是带着庆幸:“那金朝不守纲常、不敬天地,被蒙古灭亡实属应该。你要知道,这天下终究还是只能够靠武力夺取的,而天可汗正是那个掌握了最强大武力的存在。而我们,只需要顺从他的意志就可以了。”说到后面,他更是双目泛起尊崇一般的光辉,俨然已经将那天可汗当作了自己的神明。
“若是不顺从呢?”
“自然得全部杀死!”
“凭什么他们就得死?”
“他们违背天理,抵抗天命,当然得死。”
“既然如此,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天理,什么是天命?”
“应之以人事,行之以五德,应之以自然,然后调理四时、太和万物,此为天理。乾道变化,各正性命,此为天命。”
“说得好,说的不错,但是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
听见这话之后,萧月却是笑了起来,她那明媚目光之中,全然都是讥讽:“若是有人不尊人事,以杀戮横行于世;罔顾五德,动辄以刀兵治世;之后,更将黄河河道掘开,任由其淹没江淮一带,所到之处民不聊生。这个,就是天理?而且他们更是置蛮夷番邦之徒于汉人之上,所谓行令不过是视若牛羊、宛如牲畜,手中田产归于他人,一年辛劳只得二三,全家上下尽殁于野,我华夏文章、文明礼仪尽数毁于一旦,可为天命?”
“住口!”
忍耐不住,史权浑身上下尽数发颤。
被萧月一说,他立时感觉自体内之中涌出的惧意,对漫天箭雨的畏惧,对高高在上的害怕,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真真的悲鸣声,似乎都在因为萧月那话儿感觉恐惧。
“果然,你这妖女断然留不得,必须杀了。”
捏紧长枪,史权立时站了起来,浑然不顾身躯之中“咯吱”作响的痛楚,眼中泛起凌厉杀意。
“哼!自尔等灭我故土,杀我父亲之后,我就和你们势不两立。只可惜今日未曾将你这狗头斩下,祭奠我父亲亡魂,倒是平生遗憾。”萧月亦是勉强自己站了起来,手中赤心剑分毫未曾丢开。
那身躯虽是佝偻,但她却头颅高昂,居高临下看着怀着杀意赶来的史权,突然间才发现。
“原来眼前这人,是条狗啊!”(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山庙之中华夷辩,胡人岂有百年运
看着萧月那满是嘲讽的脸,史权更是怒不可赦。
他张开口,咆哮一声:“今天,看谁还能救得了你!”话音落下,自丛林之中奔来数十位士兵,将萧月团团围住,手中长弓拉开对准地上躺着的人,以免她就此逃脱。
这一次,史权自信眼前之人可谓是插翅难逃。
“我能!”
却在这时,一个身影猛地窜出,长臂一览早自旁边一位士兵之处夺过一柄钢刀。周围士兵未曾反应,便被其冲入阵线,更是气势如虹直接奔到史权面前,而那一柄钢刀更是泛起清光,随后猛地一劈。
史权大惊,他刚刚定眼瞧见那人模样,立时便感觉胸口之处一阵疼痛,旋即就自口中冒出大股鲜血:“怎么可能是你?”毕竟之前他曾经将这人打成重伤,为何此刻这人居然又重新活过来了,而且还如此神勇,比之当时和他战斗时候更为强横。
“为何不能是我?”
曾生轻哼一声,又道:“天见可怜,那老天爷看我可怜,故此让我活了下来。”
看着对方重伤倒地,他却是心生不忍,未曾上前补刀,倒是让周围清乐社黑军等人一并涌出,将史权抓住护在后面,以防他被眼前这人给灭了。之前他们瞧见曾生和史权战斗,自然明白眼前这个家伙,也非那等寻常之人,一身本领纵然比不上史权,但是也远超寻常之人,绝非他们能够挡住的。
“老天爷?你说什么狗屁废话。”
自手下接过一枚弹丸塞入口中,史权连连运气调养身躯,脸上方才恢复了一丝血色。之后,他皱眉横扫周围环境,听见旁边传来一个脚步声,立时掉转头低声喝道:“是你搞得鬼吗?”
“正是在下。只可惜之前那一击,却是没曾杀了你,倒是可惜了。”
身子微微一屈,宇文威算是敬了一个礼,嘴中却为之前曾生未曾杀了史权而感到可惜。
曾生立刻露出几分无奈,低头说:“师尊,我……”若非他之前留情,以史权当时侯的状况,是决计无法躲开曾生的透析的,故此让其避开了锋芒,短暂之内是死不了的。
“我知道。你向来不杀生吗!不过没有杀了他,反而让他重伤的话也算不错。至少能够让他有些忌惮。”点点头,宇文威又是吩咐道:“还有你莫要拖延时间了,快些将萧姑娘带走吧。你虽然将那史权击倒,但是却也令其身体瘫痪无法作战,若是让他将那张宏圣还有黄河三鬼也一并召来,到时候咱们可就走不了了。”
“我知道了,师傅!”
极是恭敬应道,曾生立刻舍弃了眼前之人,快步走到萧月身边,将手一览便将她抗在肩膀之上,然后就迈开大脚,步履轻盈迅速来到宇文威身边,跟着他一并隐入山林之中。
史权立时喝道:“莫要逃走,快追!”
虽是如此,但是对方行动极是快捷,不过是寻常走路,但是每一步都横移数丈有余,早早地就将身后追兵丢在后面,分毫赶不上他们。
一行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三人消失无踪。
…………
“前辈,你是逃不了的。”
跨过山庙,张宏圣高声说道。
在他身边,除却了那黄河三鬼之外,尚且跟着严忠济。
为了找出那几个算计他父亲,并且让他父亲在寿宴之中死亡的罪魁祸首,严忠济自然是无法忍耐,一路上跟着张宏圣还有王权两人,千里追踪一路上来到这里,其目的就是为了找出其真正的杀人凶手。
掉转头,贾涉看着那堵住门庭的四人,神色平静的说道:“哦?看来你们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份了。”而在那菩萨案桌之上,三炷香早已经点燃,聊聊烟火渐渐升起,让这里凭空中带出一些禅意来。
“昔年你北上山东,颠覆金朝一事,我自父亲之处也曾听说。想当年,你是何等的威风八面,不仅仅麾下良将无数,便是我等山东豪杰也是景仰有加,以为你乃是那天降圣人,能够带领我们击败金军,推翻金朝。然而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且看你今日场景,如何还有当年龙图阁学士、光禄大夫的风采?”口中不免有些讥诮,张宏圣一脸得意的笑道。
此时贾涉名声在山东一代早已经声名狼藉,而他如今更是堵住了这山庙庙门,两侧跟来之人也和这人有着血海深仇,可谓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占据着如此优势,张宏圣倒是不怕被对方逃走,心中却是想要再次和眼前这人一叙,知晓他为何明明已经年近天年,却依旧来到这北地一带。
难道他不知道,若是他来到这山东一带,究竟会有什么命运吗?
“我自然知晓。”
神色坦然,贾涉回道。
张宏圣问:“既然如此,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这个天下!”
“天下?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投降?”
“投降?似你一般,投入那番邦蛮子之下吗?”
“那你不是说是为了这个天下吗?既然如此,那为何不投降?”
“我所说的天下,乃是华夏之天下,又非蛮夷之天下。区区塞外之人、蛮夷之徒,我岂能投降?”满是嘲讽,贾涉浑然不管眼前张弘范那气的通红的脸,继续说道:“毕竟那蛮夷之徒,不知伦理、不明华夏,更无我华夏文章,如何能够成为我华夏之主?”
“为何不可?”
张宏圣立时气炸至极,张口说道:“要知道我朝可汗神威广布大地,恩泽遍布天下,如何不能称之为天子?”
贾涉轻哼一声,虽是置身于几人包围之中,那神色依旧是沉着冷静,回道:“天子?真真好笑。我华夏自古以来,向来以仁德为重。即是如此,岂能以一介擅杀之徒,为我华夏之天子?”
“那你在我父亲寿宴时候,设计暗杀我父亲,又该如何?”另一边,严忠济见到贾涉如此气势凶焰,立刻便想起当日父亲惨死状况,那飞旋在空中犹自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他至今难以忘却。
“两国交锋,自当以征战杀伐为主。我杀了他,如何不行?”
贾涉亦是轻嗤一声,带着几分不屑:“更何况此人昔年两头交好,数次行那吕布之举,以至于我宋朝耗资数千万,战死士卒也有数十万。那些亡魂如今时候尚未收殓入棺,然而他却在那逍遥自得,优哉游哉。似这两面三刀之人,我如何不能杀之?”
“但是你可知晓,若非我父亲一力保护,如何能够护住治下安宁和谐?似你这般阴邪狡诈之徒,当真是猪狗不如。”严忠济却分毫未曾听进去,生生念念想着自己父亲那仁慈行径,立时咬破嘴唇,张口斥道:“为了天下,我今日定然要杀了你,祭奠我父亲亡魂。”说着,他便提着手中长枪,要将此人杀了在这。
“贾某头颅再次,你若想要,自可来取。”
虽然那锐利长枪寒芒自起,然而贾涉却头颅微昂,正如那注视着世间一切的为人一般,分毫未曾将其放在眼中。
严忠济看见此人如此模样,心中虽是佩服此人胸襟胆量,但是腹腔之中也因为此人如此作态而怒不可赦,便要将这人击杀在这。但是那张宏圣却拦住他,又是对着贾涉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可否告诉我,你今日到我山东一带究竟所为何事?”
“你们想知道吗?”
眼珠子一转,贾涉却饶有兴致看着张宏圣,说:“但是就算我告诉你们又如何?毕竟这北方一带,我看要变天了。而那个时候,我想不仅仅是你们,就连那蒙古汗位,也得变一变。”
“变天?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心头一颤,张宏圣低声问道。
他毕竟和那身负血仇的严忠济一样,容易被怒火冲毁了神智,相反因为得到了父亲的嘱托,所以他一直都相当关注北地的事情发展,自然知晓在这北地一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为那赤凤军兴兵起义一举,整个北方一代那些昔年受到蒙古欺压的豪杰已然蠢蠢欲动。
如今之所以未曾爆发,全是因为畏惧蒙古大军势力,故此被众位汉家君侯压住,未曾爆发起来。而且那些投降蒙古的汉家军侯也开始生出异心,想要在这乱世之中分得一杯羹,故此在其中开始搅乱风云,而这里面也未尝就没有宋朝的推波助澜。
正是因此,所以那史天泽才会派遣其叔叔王权,而他父亲张柔也让他出来,其目的就是为了安抚整个北地豪杰,确保背后安全,以免坏了伐宋大计。
而贾涉的出现,正是验证了他的猜想。
“你不知道?要知道那赤凤军的消息就连我都知道了,你们还不明白?”一脸的嘲弄,贾涉已然感觉身体之中,早被那倦怠感充塞完全。
经历霜雪已有月余时间,之后更被追逐逃窜,他已然觉得身体快要支持不住了。
或许,今天就该是魂归之日?
嗅着身后香烛燃烧的气息,贾涉稍微安心下来,至少在这余生之中,他也为这天下,做到了自己应当做的事情。
“你是说****?难道你们和那赤妖勾结起来了吗?”
高声笑着,严忠济看着贾涉那渐渐平静下来的样子,却更觉心中刺痛:“那个赤妖如今早已经被我大军团团围住,多则一年,短则半年,定然会就此烟消云散。你这厮故弄口舌,分明是为了乱我军心。仲庭,你为何阻我杀掉此人?”说到后面,他倒是一腔怒意看着张宏圣,显然对其数次阻挡自己复仇而感觉不悦。
此番复仇,他虽然也带了一些家兵,但是无奈自己实力比不上张宏圣,身边也没有高阶武者相伴,半点话语权都没有。
“此人乃是南朝重臣,本该于乡野之中聊以度日。但是他却突然出现在这山东一带实属可疑,若是让他暗中勾结那赤妖,甚至在我等治下安插探子,广布眼线,到时候可就糟糕了。杀他倒是不难,但是若要铲除他留下来的东西,那就相当困难的。更何况此人如今时候已然是瓮中捉鳖,若要杀他不过翻手之间。但是若要让此人开口,说出我们所需要的,那才是最关键的。”拉住严忠济胳膊,张宏圣将那铁扇收起,目光死死盯着贾涉。
虽然他自信已然掌握整个局势,但是瞧着贾涉那平静模样,依旧让他忐忑不安。
贾涉如今时候如此平静,莫非在四周已然埋伏有宋朝高手?
“好!就听你说的。”
听了张宏圣所说,严忠济立时对着贾涉斥责道:“你这厮还不快说,不然的话莫要怪我不客气,让你这厮也在牢笼之中走一遭。“
连连摇头,贾涉却不理会这人,又是看向张宏圣,朗声笑道:“昔年,那辽国正值鼎盛,然而女真崛起不过两年就此崩溃。当年金朝剿灭红袄军也是如此,但是如今金朝何在?”
“你想说什么?”
压低声音,张宏圣忽然感觉眉心跳动不止,像是在害怕一样。
“自古兴亡皆有定数,然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惟有德者能享之。那胡人不识我中华典籍,不知民生维艰,动辄以刀兵治世,虽有一两人韬略非凡、武勇过人,然其根本并非我华夏根基,具是塞外之徒。文化典籍、典章礼仪,皆有不同,纵然能入主中原、称雄一时,然岂能长久?”
潺潺说着,贾涉似有些疲倦,于是便盘腿坐于蒲团之上。
而不远处的几人,却一脸警惕看着他如此行径,便是其做了下来也未曾放松,倒显得他们似乎在这里听课一样,当真是诡异无比。
杀浑天沉声喝道:“你说这些谁懂?我就知道,当初就是你这家伙搞的鬼,让我再次坏了佛门戒律。”
“若是这样。那请问这位豪侠,究竟是谁让你沦落如此地步?要知道黄河决堤,水淹江淮这件事情,可是蒙古干的。他们并非我山东之人,岂会怜悯我华夏民众?当然是怎么狠怎么来!”贾涉摇着头,又是连连说着:“我怜悯你身世惨淡,然而却为虎作伥,入了蒙古帐下,当真是可惜了。”
被这一说,杀浑天立时怔住,目光之中露出挣扎之色,而他身边,那甲无伤、算无命也是稍有异动,具是想起了他们当初沦落江湖时候的场景。
“此人惑心之语,岂能听从?”
轻哼一声,张宏圣稍有不满。
三言两语,便被对方挑拨其心中刺痛,眼前这家伙当真了得,怪不得当年能够一手撩拨整个山东,颠覆整个金朝。
“哈哈……,你们啊,终究还是未曾看清楚。”
双腿微微松开,贾涉无奈至极的摇着头,即使是这个时候他依旧是平静如水,目光自几人掠过之后,且看着那旷远至极的天边,忽的朗声笑道:“那蒙古不过蛮夷之徒,岂有百年国运?老夫这就先行一步,且在那里等候诸位,也好告诉我他们究竟是何下落。”说罢,双目阖上,却是一动不动。(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山庙中几人争执,夺尸首曾生现身
“这老家伙,究竟在说什么?”
沉着声,张宏圣看着那盘腿坐在蒲团之上的贾涉。
然而等到良久,那曾经高声辩论、挥斥方遒的老者,却再也没有半份的动静。见到旁边张宏圣指示,甲无伤立刻上前,将手摁在其心脏之处,触手之处一片冰凉,半点生机都无。
他立刻怔住,低声说:“他死了!”
“死了?”不可置信,严忠济望着那神色安详的家伙,低声问道:“这家伙就这样死了?”他曾经也曾想过遇见这人时候,应当如何斥责对方,又该如何将此人明正典刑。然而等到真正遇见此人时候,严忠济却发现自己居然是半点言语都未曾辩过对方,甚至就连那复仇之心也是骤然停歇,浑然不知究竟应该如何去做。
空虚、茫然,这时他却陷入仿徨之中,弄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收起折扇,张宏圣拇指摸捏着铁扇治下吊着的玉坠,冷玉所制的玉坠素来都有安神静心的妙用,安静下来的他这才缓声说道:“没错,是死了。”
担忧、无奈,紧抿的嘴唇犹如刀削,双眉亦是紧紧皱起,虽是已然仙逝,然而这表情却还是栩栩如生,如同再生。
这贾涉在逝世之时,大概也还在担心南朝吧。
毕竟在这风雨飘摇的乱世之中,就凭南朝目前朝政腐朽、军队废弛的状况,只怕很难自蒙古军威之下保存性命了,这一点他早已经知晓。
“就算死了,我也要你碎尸万段。”
严忠济却倍感恼火,五指攥紧钢刀,已然准备走上去。
他那父亲死相极惨,先是受了传国玉玺致命一击,后被萧月将头颅整个砍下,而这般事情自然是眼前这人一手策划指导的。
今日若是不能让这人受到惩罚,他如何向父亲交代?
“严侯爷,那人已然承蒙佛祖召唤,坐化在这里。可否放他一马?”
尚未等张宏圣做出反应,杀浑天却是站出来,直接挡在严忠济面前恳求道。
在山庙地上,尚且有乌黑血渍,那是月余之前他们和清乐社厮杀时候所留下来的,因为一直没有人清理,所以一直遗留到现在。而当他站在这里的时候,甚至还可以“看见”那曾经记起惨烈的厮杀,毫无理性、只有杀戮,等到这个时候,杀浑天突然感觉自己过往一切,全然没有了意义。
“给我闪开。”
低沉着声音,严忠济威胁道。
“但是他已经死了!”道出了事实,杀浑天却并未退缩:“若是针对一具尸体,只怕并非仁义之举。”
“仁义?就你这屠夫,也有资格说吗?”面露鄙夷,严忠济高声笑着,“别忘了你十年前在蒙城做的事情。那程氏家族共计一百三十七口性命向你求饶的时候,你可曾忘记?”
“我当年寻仇一心复仇,谁料被人挑拨,反而错杀好人,以至于铸成众生大错。”身子一晃,杀浑天那本是凶性十足的脸孔,立时透着一丝悲哀,低声道:“但是侯爷,过去种种譬如朝露,不过是梦幻泡影。若侯爷常怀仇恨,只怕乃父泉下难眠啊!”
“泉下难眠?我若是不将这家伙手刃于此,那才是泉下难眠。”斜斜扫过了默不作声的张宏圣,严忠济低声喝道:“还有你,管好自己的狗,莫要让他跑出来狂吠。不然的话,可就莫怪我不客气了。”这话一说出,无论是杀浑天,还是那算无命、甲无伤全都目露羞愤,然而再被两人盯着的时候,他们终究还是无可奈何。
张宏圣连连摇头,也不再理会庙中贾涉尸身,转过身却走出了山庙,说道:“此人已经死了,想必另外两人也正在那山林之中。即是如此,那我就先行离开,也好为史老将军助阵。黄河三鬼,你们三人也和我一起出去吧。”冷冽寒芒却自眼中流露而出,落在了黄河三鬼身上。
那杀浑天立时抖了一抖,低声说道:“但是那老先生如今已然仙逝,若是就这样放在这里只怕不妥,不如由我等为他们修一个墓如何?毕竟这里虫蚁甚多,若是让他们伤了这位的尸身,只怕不妥。”
“老先生?”
稍有诧异,严忠济立时转过眼珠,死死盯着杀浑天。
杀浑天虽然感觉言辞不妥,却也没曾低下头,反而微微抬起头颅,分毫不打算露出自己怯弱来。
“杀浑天!”远远地一个声音传来,张宏圣却是看杀浑天始终在这里厮混而感觉不满,于是说道:“你若是还不跟上,莫非是想要离开不成。但是你既然打算留在这里,那就莫要怪我不给你碎玉丹了。”隐隐中,自然是含着威胁。
杀浑天再听见了那碎玉丹时候,也立时神色恍然,无奈之下只好侧过身子,让严忠济继续前行。
背对着身后立在香案之上的佛像,他看着远处高高悬在天空的太阳,日轮显现正如那佛陀降世,明媚的阳光像是要将世间的一切污秽全都驱走,但是这藏在心里、存于生命之中的雾霭,却始终无法驱逐。
倍感痛苦,杀浑天不禁低声念道:“佛祖,我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够挣脱苦海?”
自当年侥幸生活下去之后,他虽是修得一身本领,但是一家全都淹没于黄河之中,之后为了寻仇反而被奸人挑衅,故此错杀了好人。之后虽是将那奸人斩杀,但是他却受到淮北一代英豪通缉,之后不得不投靠张秀,方才苟延残喘了下来。
名声虽旺,但大部分都是恶名。
若是失去了张秀的辅助,他实在不清楚自己究竟如何才能活下去。
“一介武夫,居然也敢再次饶舌?”满是不屑,严忠济不去理会离开几人,而是沉下心思一步一步走到贾涉身前。
他且看着那微微挑起的嘴角,却忽然感到那笑容像是在嘲讽,脑海之中不禁想起之前被这人唾骂时候的场景,立时就感觉心间气堵的很,越发感觉眼前这个家伙相当碍眼,立时撩起钢刀,欲要挥下。
正在这时,自山庙之外,传来数声惊呼。
严忠济立时恼怒,暗想:“他们在干什么?”然而等到他想要挥下时候,却觉得手腕宛如被钢铁钳住,丝毫动弹不得。
侧目一看,严忠济立刻发现在身边之处出现一人,白发白须、身体健硕,而那抓住他手腕的手臂亦是粗壮无比,上面那坚硬老茧硬的好似生铁一样,令其分毫动弹不得。
很明显,这人正是曾生。
他似乎感到严忠济心中恼意,立时叹道:“你这厮,想要坏别人尸首,心肠忒是歹毒。若是别人来了,非得一剑将你废了。但是我素来不杀生,所以还请你抱歉了。”之后,他只将那手腕一动,立刻将这严忠济硬生生扯了起来,正如那皮球一样,被整个自山庙庙门抛了出去。
之后,曾生看着贾涉那犹自带着愁容的脸,立时低声道歉道:“此次前来,我是奉了师尊之命带您离开此地。但是没料到,如今时候您竟然已经再次仙逝。若有冒犯,还请原谅!”说着,他将手一览便将贾涉尸身扛起,旋即快若流星,迅速自这山庙之中离开。
此刻,自山庙之中立时便有黄河三鬼和张宏圣扑来。
杀浑天已然催动其背后紫雷狂刀,阵阵刀气带着雷霆之声;算无命一手夺命金算全数射出,招招对准周身要害;甲无伤亦是挺身上前,意图当做对方;躲在三人之后,那张宏圣亦是连连挥动铁扇,道道罡气铺面而来,自地面上刮起阵阵尘沙。
三人一并出手,想要将曾生挡住。
然而曾生只是轻轻一笑,右手之上握着一并钢刀,正是之前自严忠济手中夺下的,他只将这钢刀劈空一挥,凭空中一道青壁立刻显现,将他护在身后,无论是刚烈刀气、锐利金珠,还是那狂猛罡气,具是被这青壁挡住。之后,这青壁更是如同那厚实坦克一样,朝着几人撞去,凶猛之处令人感觉犹如巨像冲锋一样。
看见此人如此表现,张宏圣已然知晓此人修为远超自己,便是那黄河三鬼一并上前,只怕也无法挡住对方,心中满是惊讶:“这厮究竟是谁,居然如此厉害?而且今日时候突然现身,只是为了带走贾涉。难道这人,乃是南朝奸细不成?”
忐忑不安,张宏圣立刻舍弃了追寻的念头,转而将被丢出来的严忠济接住。
借此机会,曾生立时化作一阵清风,快速从这里离开,纵然身后有黄河三鬼还有那张宏圣想要运起轻功跟着,但是他们具是无法跟上曾生速度,只得被丢在后面吃灰罢了。
“那厮究竟是谁?”
好容易缓过气来,严忠济满腔恼火。
就差一丝他就能够报仇雪恨,但是如今时候却被横插一杠,如此行径自然会感觉不舒服。
“不清楚,不过他的出现越发肯定了我的猜测。那南朝定然已经在这北地之中搞鬼,不然的话那个家伙是不会出现的。”张宏圣冷着脸,仔细分析着,否则的话对方为何要将贾涉的尸体带走呢?
事实上就算贾涉自杀,他也有办法自对方脑袋之中找出东西来。
毕竟这个世界之中,诸多奇妙玄功向来很多,自死亡脑袋之中挖掘信息的手段也是不少,至少张宏圣就知道他父亲所出身的少室山禅宗之中,就存在着相当多的妙法。
之前未曾将贾涉头颅割下,不过是因为他怜惜自己名声,不欲借此污了自己的手,故此撺掇严忠济去做这种卑劣事情来。只是世事无常,凭空出现的曾生,却是坏了张宏圣的计划,这一点当真是万幸了。
想不出所以然来,张宏圣只好放弃追查对方踪迹的想法,说道:“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先和史权汇聚吧。毕竟那人突然出现,只怕图谋不小。若是让史老前辈也中了对方毒计,那就麻烦了。”
几人说完,便看见大路之上,那清乐社黑军正神色落寞,一副丧葬的样子行走在道路之上,其上率领众人的史权亦是面白如纸、气息衰弱,明显是受了重伤,只能够呆在那马车之中,任由周围的士兵团团围住,好保障其生命安全。
张宏圣感觉诧异,敢上前问道:“史老将军,您这是怎么回事?”
“哼!”
冷哼一声,史权脸上乌云密布,反倒是反口斥道:“你们呢?要知道当初时候我们可是商量着兵分两路,怎么你没有将那家伙给带来?”
“唉!”张宏圣立时哀叹一声:“我本来将那贾涉已经逼入绝境之中。谁料此人却以言语诳我,之后更是自闭心脉而死。我虽欲将此人尸身带回,没奈何却横生枝节,被一个不知名的家伙给抢走了。这般样子,当真让人生气。”
“不知名的家伙?那个人是不是白发白须,年约三十左右,而且身上穿着一件褐色粗布衣衫?”史权立刻问道,毕竟他之前曾经和对方对阵,那萧月被他以烈阳箭重创短暂中根本无法动弹,那么剩下的只可能是昔日里转死复生的曾生了。
“正是此人!”
张宏圣惊讶回道,旋即就若有所思:“莫非将军便是被此人重伤?”
“是!也不是!”史权皱起眉头,却不愿将当时候和萧月、曾生对垒事情说出来,旋即就撇开话题,又是问道:“只是你有没有得到什么消息?要知道我虽然将那孽女给重伤了,但是却也被对方逃出一人。看起来,他们这个时候应当是逃往南朝了。毕竟对方可是带着玄铁,更有传国玉玺的消息,若是那南朝也因此大规模调动力量,想要丛中浑水捞鱼的话,只怕对咱们不妙啊。”
“没有!”
无奈摇头,张宏圣想着自己虽然苦心孤诣想要自贾涉口中套出情报,但是却被对方三言两语就调开话题,甚至临死之前都被摆了一道,当然是感到恼怒无比。
辛苦一个多月,而且就连史权都被重伤,这般样子他们当真是没脸见人了。
史权亦是感到恼火,张口唾骂道:“妈的!下一次遇见这帮混蛋,我定然将他们一个个全宰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自六月流火以来,转眼间已是九月秋高气爽。本是葱葱郁郁的丛林,此刻也因气候的到来,褪去了那层青葱润泽的绿色长裙,换上了一副微微泛黄的裙衫来,其中部分更是露出褐色山岩,令这件裙衫显得破烂不堪,显得本该是孕育生灵的森林没有半分的精神来。
偶然间,在这山川之中还可以看见阵阵硝烟伴随着隆隆炮声升起,这是虎蹲炮发威的余烬。伴随着隆隆炮声,昔日算是坚硬的哨楼,很快地便化作一地废墟,片甲都无法保存完整。
之后,一只中队立刻训着那被轰开的山寨闯入其中,也不管眼前那些鞑子如何抵抗,一拥而上将其全数格杀,随后便将一只绘着赤色凤凰的军旗高高插在山顶之上,高声呼喊着。
“已经夺下了203高地了吗?”
盘踞在山头之上,萧凤看着那升起的鲜红旗帜,心中稍稍安定下来。
远处,一位将官立刻走到她身边,立时低头说道:“第1032、2031、3033作战营已经拿下,死亡人数十七人,受伤人数四十三人。歼灭敌人共计一百三十三人,俘虏对方五百一十三人。”
“很好!就这样继续下去。将对方所有的据点全都废掉。”
颇为赞许的说着,萧凤却是抬起头,且看着远处榆社城,笑道:“算起来这三个月以来,对方已经被我们歼灭了超过三千人。面对这样的损失,我倒要看看那赫和尚拔都究竟能在榆社城之中忍多久,还不现身!”
“属下明白!”
这将官立时后退,准备去调集兵力,解决那些据点。
在经历了之前的训练,他们早已经熟悉了山地战的特性。
以一只作战营截断对方去路,另外两个作战营则是互成犄角,将其团团围住,然后将麾下三十具虎蹲炮拿出来轮番发射,如此持续两三天,彻底摧毁对方的城防以及战斗意志,最后再派遣士兵尾随其后闯入其中,清缴其中的残存势力。
这般战术,自开始接受训练以来,已经有三月有余,再加上新式虎蹲炮的雄威,故此能够如此轻松歼灭对方。
“主公,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随侍在萧凤身后,一个青年人走上前问道。
他唤作赵志,因在年少时候擅自偷吃了主人家的食物,为了避免被打死就逃往山中,后来被当时候正在太行山之中秘密训练的赵晨发现,进而加入赤凤军,到如今已然有七年有余。
之前潜心修炼七年,他已然将炼体三境修至圆满,在转修《五星战世决》之后,其修为迅速提升,迅速便修成观想之法。
如今时候,赵志只需要登门一脚,便可修成自体内炼成真元,达到常人无法企及的地步。
越过旷野,萧凤且看着那藏在群山之中的榆社城,眼中虽是有些焦急,却还是收敛起来故作平静,说道:“先回赫北镇再说。毕竟那鞑子尚且有一万多兵马龟缩在榆社城,如此庞大的军队断非短时间之内能够战胜。所以我等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此刻,她正在距离榆社二十里之外的赫北镇,赤凤军全部精锐尽数驻扎在这,而为了剪除赫和尚拔都在榆社城周围建立的堡垒,所以就派遣小队一个个定点拔出,以防这些碍眼的东西在接下来的决战之中会对整个战局造成不利影响。
而在临时设定的大堂之中,一个方圆足有丈余长的沙盘已然安放在正中央,四周围静立着众位将官,他们正皱紧眉头看着这由军中工匠制作而成的沙盘,并且将一些雕好的小旗以及代表士兵的人偶放在上面,脑海之中正在静静的推测对方接下来的动作。
这沙盘乃是萧凤下令军中工匠打制而成,并且为了完善地形,她更是派遣麾下士兵亲身侦察,好勘定地形、确定并无确楼。
可以说,这沙盘之上,无论是那山涧、河川甚至是山谷、盆地,全都一览无余、清晰无比。
而在这大堂之中,尚有二十多位年轻将官,全都是一脸崇敬,看着走入这里的萧凤。
和那赵志一般身世,他们也是这潞州之内穷苦农家出身,并且因为少年时候和鞑子结仇,方才远走高飞并且被路过的赤凤军救下,然后教导读书写字、传授玄功秘籍,日子虽苦却也总算是活了下来,故此对救下了自己的萧凤甚是崇敬,俨然将其当做了自己信仰崇拜。
“杨晖,你是总参谋院参谋长,你且说说那赫和尚拔都究竟会如何行动?”沉了沉声音,萧凤问道。
虽然成立了中华教,并且也建立了基于中华教中央常务委员会等诸多机构,但是萧凤自然不可能将对军中权利全数交托他们,所以转眼间她就将赤凤军之中那些具备相当潜力和实力的年轻人聚集起来,成立了总参谋院,负责对整个赤凤军的指挥和作战功能。
如今时候,这总参谋院已然开始运行起来,并且准备商量着如何解决眼前的敌人。
“依照我们的分析。那赫和尚拔都会有三个选择。”
脸色稍有难堪,杨辉将一根木棒取出,指了指那沙盘,缓声说道:“第一个是龟缩在榆社城,按兵不动,然后飞信传书史天泽以及严实两人,令他们派兵救援。此法最佳,但是至少需要两个月时间,援军才有可能抵达。而在这两个月时间,只怕他未必能够支撑下去。”
“第二个,则是后撤。留下八千人马将我们钳制在这里,而其四千兵马则是后退,自太原府南下和汾州部队集合,如此一来那汾州便有了九千兵马。那么对方便可以自沁州直接袭击潞州,令我等腹部受敌。这也是蒙古惯有战术,以对方多年作战经验,这个计划最有可能实行。当然,依照对方的行军速度,至少也需要一个月时间。”
“第三个,则是放弃守城,然后兵分两路。一路和汾州兵马汇合,另一路则是往东进入辽州,然后绕道涉县强攻黎城,如此一来就会让我们首尾难以相助,进而彻底剿灭我们。毕竟我们兵力太过薄弱,若是对上一路尚且可以支撑,但若是要分兵应对两处兵马,那就困难重重了。”
说到最后,杨辉不免有些失落。
毕竟按照他们的推演,那赫和尚拔都定然会采取这三个方案之中的一个,而这里面的每一个都招招致命、直插要害,足以让赤凤军为之困扰,并且在接下来的战斗之中疲于奔命,直到最后彻底失败。
“那你们有什么方法?”萧凤问道。
杨辉摇头,说道:“暂时没有。”
即使他们装备了新式火炮,并且借此可以一对一战胜对方,但是那毕竟是久经战火的精锐士兵,并且正值军锋巅峰时候,和满清末期时候那种腐朽的清军岂是一路货色。
这般对手,赤凤军能够短暂挫其锋芒已然难得,若是战胜对方,却并非短时间内就可能奏效的。
“这么说来,我们必须要速战速决?”
沉思片刻,萧凤看着那山峦起伏的山峰,脑中不免开始浮想联翩,揣摩着对方可能的行动。
若是当真就这样发动全面战斗,即使战胜了对方,赤凤军估计也是损失惨重,难以支撑下去。毕竟他们所占据的底盘太少、底蕴太薄,根本就无法和那蒙古、宋朝一样,可以在损失数万兵马之后,还可以在拉出一支队伍来。
“没错。”
杨辉回道:“若是那赫和尚拔都当真想要剿灭我们,只怕就在这几日就有异动。可以说,若非之前那场连绵暴雨,只怕对方早就开始行动了。幸亏主公当机立断,在暴雨开始之前直接攻占武乡县,不然的话只怕我们这个时候,已然成了对方的瓮中之鳖了。”
“暴雨?”另一人轻咦一声。
“李常!你莫非想到了什么?”杨辉问。
李常张口说道:“主公,你可记得三日之前,曾经险些淹掉整个潞州城的暴雨?”说及暴雨时候,他目光之中却露出一丝悲痛,显然是想起了不好的记忆来。
“李常,我知道你那哥哥曾经死在那里,所以一直都有些低沉。”
看着那熟悉却又陌生的样貌,赵志不免有些叹息,想着当日场景,不免有些无奈:“但是你要明白,这时我们应当摒弃过去、众志成城,不然的话如何才能够击败那些鞑子,保护境内百姓安全?”
别人或许不知,但是他却明白,当日那奋勇跳入浊漳河之内的李治,正是李常的表哥,虽非亲兄弟却胜似兄弟。两人自亲人丧生之后一直都相依为命,但是如今其中一人却就此殉职,倒是让李常心中长有挂碍,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常亦是带着悲哀,念道:“我知道!但是你也应该明白,他可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始终无法忘却那个时候的场景。”
“赵志,我想李常此时应当是有些想法,不如你且让他说一说如何?”挥手示意两人安静,萧凤缓声说道。
赵志立时退下,之后李常便走到那沙盘之上,将几块小石头取过来,说:“想必你们都知道,之前着潞州曾经下了一场暴雨,连绵足有七天有余,以至于整个潞州都险些被淹没了。既然潞州是这样,那么没道理那榆社城也是如此。要知道那榆社城旁边便是武乡水,而每年到这个时候那武乡水如何状况,想必各位也是明白。所以如果我们再其上游筑坝蓄水,并且派遣一人在下游阻断河道,那么整个榆社城水势便会上涨,到时候我们完全可以趁着水势,直接闯入榆社城之中,将对方杀的是寸草不生。”
说到后面,他那本是平静的脸,却罕见的带着狠历。
“‘水淹七军’吗?”
萧凤立时笑了起来,这《三国演义》之中,关羽震慑曹魏一战的战役可是相当出名。
当日里,关羽就是借着自己对当地情况的熟悉,利用一场洪水将曹魏数万兵马尽数歼灭,甚至逼迫的曹操不得不考虑迁都,以避锋芒。
“没错。而且根据过往经验,在这之后也会又连续好几场暴雨,虽然并无之前磅礴,但是也足以让水坝蓄足足够雨水,彻底淹没整个榆社城。到时候那赫和尚拔都定然会决意离开,而我们只需要在河岸边安置火炮一路轰击运兵船,一定会让对方损失惨重。”满是欢欣,李常越发觉得自己的计划相当完美。
“但是对方若是坚守不出呢?”
杨辉也是感觉这个计划相当完美,但是却也晓得若是对方坚守不出,那么他们只怕也难以战胜对方。
“我们可以进攻对方的船队。要知道对方军队多大上万,人吃马嚼的消耗极大,定然需要依靠武乡水运送粮饷。而我们只需要派遣一只中队,暗中偷袭那些运粮船,定然会让对方水军回转过来,好确保后勤不会被切断。到时候对方空门打开,我们也可以借此直插对方要害地位,彻底将对方分割孤立在榆社城。令其分毫动弹不得,只能够任由我们宰割。”想着到时候将那榆社城淹没时候的场景,李志也开始兴奋起来,加入其中一并开始讨论起来。
“好。那你们商量出一个作战方案,并且调遣兵力开始去修筑水坝蓄水,好为之后的战斗做准备。到时候,定然让那群混蛋付出鲜血的代价。”萧凤立时回道,让这些尚且年幼的参谋们开始参与整个作战事情。
直到开始成为一方势力并且掌握着一直庞大军队之后,她方才明白过来,为何那些领导人看起来总是相当的忙碌,并且总是沉浸在公文之中,甚至就连短暂休闲时候都没有。
没办法,一个势力需要处理得事情太多,并非一个人就能够完成的。
正是因此,所以萧凤才成立诸多的组织,其目的就是为了帮助她完成诸多事情,从而为彻底的胜利奠定坚实的基础。
如同其他小说主角那样,再确保势力发展的同时,还可以四处游历、探险,当真是无法想象。(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水战中火炮初现,地牢里冷厉拷问
河道广阔,水流湍急。
自连绵暴雨之后,那武乡水比起过往时候,水平面陡然增高了三丈有余,已然和榆社城齐平了。
正是见到这般样子,仲威方才晓得当日父亲为何归营不出,若是路上遇到一场山涝灾害,他们就算是有十万军队,也非得被彻底摧毁。
知天时、识地利,并非是那么简单的。
依着过往时刻,他在心中一边感叹父亲的英明,一边巡视着城防,好确保整个榆社城的安全,以免被那赤凤军偷袭。
而在此刻,一艘快鹘划破水面,快速来到旁边已然修好的码头之处。
仲威定睛一看,立时见到那钉着铁甲的船身之处,竟然被硬生生轰开一个足以塞进一人的大洞,浑浊的河水正自这破洞之中,朝着船中灌去。
不过片刻,河水就已经漫到船帮之处了。
脸色瞬间难堪,仲威连忙纵起武功,只在水面上点了几下,就将那跌入河水之中的几人提了出来,带到了河岸边上。
等到站定之后,他立刻问道:“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且看着那渐渐沒于河水之中的快鹘,他就感觉眉间跳动,隐隐间感觉有些不妙。
“沉了……全都沉了……”
“沉了,什么沉了?”
“死了……他们……都死了……”
“死了?那运粮船呢?”
“没了……全都没了……”
大抵是因为经过了一次难以想象的战斗,这几人具是神色不安,极是惶恐,便是话语也无法说完整。
瞧着几人模样,仲威立刻低声骂道:“该死的,一定又是那赤妖干的好事。”
连续数月的战斗,他早已经明白眼前的赤凤军绝非曾经的金朝士兵一样一击就溃,更不似红袄军一样毫无章法可言,就连宋朝禁军也难以在纪律方面望其项背。
军纪严明、士气高昂,其麾下作战风格更是诡谲多变,多以各个兵种互相配合作战,从而能够以少胜多战胜对方,并且极其擅长利用地形的依托来拖延、困住敌人,并且最后在给予致命一击。
其战斗方式,就和那深山老林之中长久生存的猎户一样,通过诸如气味、食物以及挑衅等手段激怒并且诱导那些凶猛的猛虎、巨熊以及野猪一类的大型猎食动物钻进自己的陷阱,并且令其在每一次挣扎之中都鲜血淋漓,最终在最后一刻给予致命一击。
且看着那浮起来的破碎木板,仲威感觉自己好像钻入了一个早已经安置好的套子之中,随时随地都会被对方勒紧绳子。
这种感觉,真的是让他相当的不舒服。
想起对方可能采取的计划,仲威不敢怠慢,赶紧回营将此处消息传于赫和尚拔都。
…………
“该死的,那群天杀的赤妖究竟在哪里?”
躲在女儿墙后面,章武世早已经是一脸冷汗。
在蒙古未曾南下时候,他乃是金朝水军之中的一名校官,因为乃是一位汉人,所以经常遭到那些金人的排挤以及打压,故此始终都无法升任上去,并且也在多年的军务之中对金朝产生了的厌恶。
后来在蒙古战胜金朝之后,他擅作主张,直接就率领麾下水军投降蒙古,并且负责运送粮草。
如今时候,那驻扎在榆社城之中一万两千多名士兵的粮食补给,便是他负责运输的。但是在今天时候,他刚刚率领二十艘沙船、十艘战鹘北上时候,就在航行在中端时候遭受到了来自岸边的猛烈攻击。
另一边,却有一位金发碧眼的家伙低声喝斥道:“章武世,立刻给我击退他们,不然的话我定然会上高元帅,让他定你死罪。”
“畏兀儿喀钦,对方攻势太猛,并非我等能够对抗的。”章武世身体顿时颤了颤,猛烈的摇晃着脑袋,让那裹着一层皮肤的肥肉全都抖动了起来。
“章武世。你知道这批粮食多么重要吗?”
低沉着声音,畏兀儿喀钦威胁道:“若是让这批粮食丢失了,你担得起责任吗?要知道若是没有这批粮食,那么再过一周时间,整个大军就会陷入缺乏粮食的困境之中。若是被对方夺了这匹粮食,我们两个都会被处死。”
“我知道,我这就去指挥!”
连连喘息着,章武世当即颤颤巍巍站起身子,似乎为了能够及时躲开对方攻击,他还特意弯着腰将半边身子藏在女儿墙后面,以免被对方命中。
而在这时,伴随着“轰隆”一声。
距离他约有一丈之外,一个同样的是躲在女儿墙后面的将士上半截身子和下半截身子顿时错开,就算是有女儿墙的保护,他也依旧没能够保护好自己,由此可见那正在河岸边炮击这只船队的火力究竟有多厉害。
被这一吓,章武世立刻蜷缩身体,整个趴在甲板上面,连连吼道:“老天开眼,别让我死在这里。”
“那赤妖究竟用了什么武器,怎么这么厉害?”另一边,畏兀儿喀钦却一脸惊恐,低声问道。
毕竟这武器威力委实太过厉害,绝非寻常手段能够抵抗的。
“看样子似乎要投降了?”
遥遥望了一下,李常看着远处自战鹘之上跳下河中的战士。
此刻,在这已然宽阔足有数十丈有余的河川之上,大约十数条战鹘形如城墙一样,将中央数十条平底船护在中央,其上正有弩手将那厚实的弩弓推出,并且将弩箭放入其中朝着远处的山林射去。
但是这些石头还有弩箭却在撞在那坚实石头以及盾牌之上,就纷纷失去效用,根本无法杀伤后面的战士。
而在山林之中,亦是不断地有阵阵硝烟升起,伴随着浓烈的炮声,昔日里那些曾经纵横河川的战鹘立时崩碎一块,即使在船帮之上盯着铁甲,也难以阻止其被火炮轰碎,打出一个个硕大的洞口。
即使他们竭力将船中浸入的河水舀出,但是也始终无法阻止战鹘下沉的趋势。
在凌厉火炮的轰击下,那战鹘根本无法抵抗,早就被轰的破破烂烂的,根本就无法在支撑住自己了,再被河水灌入其中之后,更是举步维艰,短暂中难以躲开。
“给我废掉对方的车轮,不得让对方逃离这里。”
李常低声说道,随后在他身边的战士就将那准备妥当的石弹塞入虎蹲炮之中,然后在火药的推动下,将那硕大无比的车轮整个轰碎。
一片片桨叶散入河水之中,化作了碎片流了下去。
而那本来是用于推进战鹘前进的车轮,也被虎蹲炮整个轰碎,分毫无法起到半点的效果,只能如同那被堵住耳朵的蝙蝠一样,任由着河水推动不断地在河中央悬浮着,分毫起不到效果。
在赤凤军那凌厉的战斗之中,这群人根本就无法支撑多长时间。
“章武世。你还不打算反击吗?要知道咱们可是要被淹没了。”
“砰”的一声,畏兀儿喀钦顿时察觉到脚下的一层水雾,他就像是疯了一样赶紧跳起,随后冲着不远处的章武世喝斥道。
章武世眼珠子不断的转着,连连摇着头颅,回道:“反击?怎么反击?我们的弓弩、投石车根本无法摧毁对方,但是对方的火炮却每一次都将我们的战舰给摧毁。这样子,你让我怎么反击?”死死地扣着甲板,他却是一动不动,浑似一条濒死的肥猪一样。
在这时候,他觉得自己只有这样做,才能够避免成为对方的靶子,并且存活下来。
随着他的话,战鹘的船头顿时被一发炮弹命中,整个船头立刻崩碎,大量的河水涌入其中之后,立刻将整个战鹘翘了起来,整个倒竖在河川之上,好像是被顽皮的小孩一样,直接插在这里一样。
畏兀儿喀钦立刻囚住旁边甲板,努力的固定住不至于跌落下去,高声吼道:“那就给我逃出去啊!”
“逃?怎么逃?”章武世目光一扫,就见其余战鹘也和他一样,那车轮早已经被火炮整个轰碎。
硕大无比的车轮乃是战鹘之所以纵横水面的利器之一,即使是逆着风、以及水势,也可以纵横驰骋,然而这宽阔无比的车轮如今时候却成为了最为关键的缺陷。它那粗大并且笨重的外形,注定了其乃是在水战时候,是火炮首要命中的目标。
而对于战鹘来说,若是车轮被摧毁了的话,那就等同于将人的两只脚给砍断,可以说在河流之上是寸步难行的。
“难道我们注定要死在这里?”
畏兀儿喀钦看着旁边流过的尸体,再被河水浸泡之后,尸体甚至已经有些浮肿了。
“跳吧!”
咬咬牙,章武世回道。
畏兀儿喀钦问道:“跳?跳什么?你******不知道我不会水吗?”
“当然是从这里跳下去。”
耳边听着那战鹘龙骨被火炮打碎的声音,章武世立时松开手,赶紧自船上跳入河水之中。虽然这河水湍急,但是却丝毫没曾挡住他朝着岸边游走的速度,这家伙倒是一个敏捷的胖子。
至于身后那还在哀嚎的畏兀儿喀钦?
他是分毫没有在意!
在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小命。
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只有天知晓。
“哦?看样子,对方是彻底崩溃了。传令下去,立刻将这个船队截下来。”露出狰狞笑意,李常立刻传达命令。
而在旁边早已经隐藏的一处河道之中,立刻冲出数十条小舟,小舟大约只有三丈有余,上面共计搭载有十名战士。他们手上拿着弓箭,瞄准着河川之上那些正在泅水的士兵射去,每一下都立刻带走对方性命。
之后,更有十几艘小舟靠近平底船,将那绳索丢出,然后自船帮爬入其中,将里面早已经丧失战斗意识的士兵绑住。
于是,一场第一次运用火炮攻击战船,并且注定会载入史册之中的战斗就此结束。
而在俘获了整个船队之后,李常也迅速带着俘虏以及缴获品离开这里,以免遭到对方反应过来的水军反击。
现在,还不是全面战斗的时候。
…………
四周具是坚硬石壁,旁边之处更有水滴滴落。
在这个只有三丈有余的狭窄地牢之中,正有两人呆着,
“你就是章武世?”
拎着一柄匕首,冷厉且看着地上的肥猪,低声问道。
整个人如同被吓傻了一样,章武世连连回道:“没错,我就是。”
他虽然果断自战鹘之上跳下,侥幸得了一条性命,但是却没曾躲过之后赤凤军水军搜查,所以为了保全性命就相当干脆的投降了。好死不如赖活着,曾经背叛过金朝的章武世自认为并非那种忠诚义士,所以心中根本就是毫无负担。
“很好。那你告诉我,那鞑子的水军布置情况如何?”
冷厉将那匕首轻轻转着,添了一下自己那薄薄的嘴唇。
近乎纯白的肌肤,是因为长期被关押在闺阁之中所造成的,一张本该是俊秀无比的脸蛋,却透着冰冷至极的冷漠,而那苗条至极的身材,更是让人难以想象眼前的这位冷酷贵公子,竟然是如此的一位嗜好施虐的变态。
毕竟,冷厉这个名字,本来就是他抛弃过去,为自己新的未来所起的。
过去不明、所学不明、年龄不明,在投入赤凤军之后,并无任何其他要求,惟一的请求就是要残杀那些被赤凤军俘虏的鞑子。
所以萧凤干脆让这人成为参谋部下面情报科一员,好执行一些不好放在明面上的事情。
如今时候,死在此人手中的鞑子,已经超过百位数了。
然而章武世却连连喊着:“我不知道!”
“不知道?”冷厉将那小刀一掠,立时自章武世那厚实身躯之上,割下一片薄薄的肉片下来。
鲜血渗出,更是让章武世感觉冰寒至极,且看着那一片片被削下来的肉皮,他越发惊恐的说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从九品军侯,除却了麾下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哦?真的这样吗?”
低沉着声音,冷厉正似那修罗一样,缓缓地将其皮肉自骨头之上剃开。
“没错。我真的不知道。”终于忍不住,章武世连连哀嚎着:“但是那为畏兀儿喀钦知道。要知道他可是督粮官,是色目人乃是上等民族,那个家伙定然知道。”
“畏兀儿喀钦?”
收起匕首,冷厉自喉咙之中发出阵阵阴冷声音,像鬼哭狼嚎,越发让章武世通体发寒,只想要从此人手中逃走。(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神舟上宴会开始,入烈蛟江离为奸
贴着“喜”字的灯笼悬在空中,照出帛纱之后那正在交相庆祝的人影,偶然间更是自其中传出热闹的声音来。
在一座长达三十余丈长的宽阔神舟之上,早已经是人声鼎沸、觥筹交错,全都聚在中央的那座楼阁之中。于秋高气爽时候,泛舟游玩在运河之中,并且欣赏着周围那宽广壮丽的自然美景,如此悠闲自然并非是寻常人所能够企及的。
这世间有人于战场厮杀,有人于乡野飘摇,有人于农田劳作,更有人冒着暴,雨和那洪水拼命对抗的,但是也有人正在那烟香醉人、竹丝动听的宴会之中,沉浸在美人酒醉之中,不可自拔。
世间之事,大抵如此!
贫富之间,总是难免。
端坐在这神舟庭院之上,烈蛟帮的帮主曹运自然是其中的幸运者。
他不必和那乡野村民、流离百姓一样挣扎于兵匪交错、灾害连连的乡野之间,少年时候就初掌大权的他向来都和贫穷奋斗绝缘,而在自从向蒙古投降之后,更是仗着蒙古威势一扫整个山东诸多势力,将整个漕运捏在手中,一时间可谓是风头无双。
而今时候,曹运且看着满堂静坐的列位豪杰,而在这里有那些闻名已久的游侠,也有盘踞地方的豪杰,更有历任官府的官僚,而他们的唯一目的都是再次为自己而庆祝。
“各位今日来访,全是给我曹某人一个面子。即是如此,我又岂能让列位失望呢?”忍不住心中畅快,将手中酒杯高高举起:“来,大家干一杯。”
言罢,酒杯一倾,舌尖之处酸麻感觉立时冒出,让整个人浑身通透,舒坦至极。
满堂之中,列位酒客也是一样一饮而尽,当真是好不痛快。
转眼间,一人站起来,喜气洋洋的说:“曹帮主,今日您在此宴会,莫不是家中又要添一人了吗?若是这样,那可就是你的第十三房小妾了。”
“风凌子。难怪江湖之中,个个都说你是‘风中耳、云中目’,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连连笑着,曹运摇着头,似是沉浸在当日遇见那少女的时候:“前些日子我曾经外出,结果在一处农庄之中遇见一个美女,那美女可是端庄如玉、娇俏可人,端的是让人怜爱。当时候这女子身边带着一个小子,说是要卖身葬父。我一时怜悯,故此出手帮助她将那死难父母埋入土里,之后为了她遭受别人欺凌,故此将其纳为妾室,也好给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众人齐声贺道,场面升起欢快的空气来。
曹运看着众人欢欣,当即立起身子,却是说道:“当然,更重要的是还要谢过这位恩人了!”话音落下,便自旁边门帘之中钻入两人,观其相貌,不是那潜入者汾州之内的江离、武清两人,又是谁呢?
“恩人?”
风凌子不禁诧异,问道:“我对江北一代英雄豪杰素来晓得,知晓是任何一人见了,便知道对方的姓名、来历以及武学境界。今日里见到两人,却甚是面生,却不知道两位又是谁呢?”
一张口,江离当即开始捏造出两个名字,信口说道:“在下恨天锁离水是也,这位是我的兄弟碎心刀葛青!本是江南子弟,故此不曾被列位所知,还请抱歉。”这般话语,他说来毫不怯弱,混无一丝破绽来。
毕竟是混江湖的,若是就连这点机警都没有,如何敢踏足这里?
“即是如此,那你们怎么不在南朝效命,反而来我北边了呢?”“哦”了一声,风凌子口气一转,立刻问道。
“没办法。那朝廷委实昏聩无能,尤其是那贪官更是无耻,为了能够抢夺别人田产,居然令我们去行那鸡鸣狗盗之事。被窝等否决之后,他竟然捏造证据,欲要陷害我们,将我们兄弟两人关入天牢。不得已,我们只能够就此逃脱,看看能不能在这北方,也寻一个好去处。”眼睛不眨,江离立时将早已经准备妥当的说辞说出。
“没错。所以我说你这个蹲墙角的,别老是疑神疑鬼,不然的话你为啥自行剃度了呢?该不会你是已经皈依佛门了吧。这样的话,岂不是凭空失去了很多的乐趣?”指了指风凌子那一头早已经半秃的光头,曹运直截了当的就开起来玩笑,而似是为了坚固众人的心思,他又是拍着桌子说:“而之前辛亏得到他们的帮助,方才将那赤妖打退,保住了我那十船漕粮。不然的话,我会让他们来这里?”
“这倒也是!而且曹帮主仁义无双,岂会看错人?”
“没错。他们两人既然仗义相救,岂能赶人出去呢?”
“就算你风凌子厉害无比,又怎么可能看清任何一人呢?”
“…………”
其余人纷纷起哄起来,倒是让那风凌子有些尴尬的立在场景。
他那素来喜好窃听别人**的习惯,向来为人所忌惮,毕竟任何一人定然都是有其个人的**的,若是轻易间就让别人窃听了去,那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是个人都无法忍受下来。
“赤妖?那赤妖也来这里了?”
猛地抬高声音,却又一人张口问道,此人大约有二十多岁,身着一件青色儒袍,手上亦是握着一柄宝剑。只是不知为何,此刻他却面有冷汗,像是陷入畏惧之中。
“没错。之前正是赤妖出现,想要以火炮摧毁槽船。”
曹运回道,话语之中对江离以及武清两人的出现,也是充满感谢:“当时候幸亏有这两个义士相救,不然的话我那些槽船只怕全都会背对方摧毁。”
“但是,那赤妖可是来到了这里了。”
但是这人却不断摇头,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
点点头,曹运一挥手,当即让几人将一尊虎蹲炮提着走入大堂之中,他指了指这个铁铸的铁管说道:“没错。这就是对方所使用的武器,之前大概是因为太过沉重了,所以被丢在了那里,被我带回来了。而且对方只是出现踪迹罢了,就算是有敌人出现,我们也定然会将对方打退的,就和我之前做的一样。”
众人也是朗声笑道:“没错。要知道咱们的元帅目前正在率军剿灭对方,怎么可能让对方打到这里来?那些家伙肯定只是一群流匪,侥幸跑到这里罢了。想要靠着劫持粮食来战胜对方,由此可见那赤妖肯定是黔驴技穷了。”
但是这话,却招致了此人近乎疯狂的回答。
“不!你不明白!你们都不明白。”
“什么不明白?”
“首先是传说,接下来是一些事迹,等到最后会有人传颂他的话语,等到我们反应过来,对方就已经将刀子横在你的脖子之上。你们根本不明白赤妖的可怕!”
“说得好像真的一样。”
“他们回过来的,一定会过来的!”
面对着众人齐声的嘲笑,这人终究还是忍不住,旋即就踉跄着脚步走出大堂,不知走到何处去了。
“那人是谁?”
江离看着这人有些面生,并非是自己熟悉的人,就很好奇此人身份。
曹运旋即说道:“他叫王师,乃是潞州城知县王权。只可惜那王权被卷入赤凤军叛乱之中死了,临死前将这个儿子送出去,想要延续家族。唉,只可惜他虽是活了下来,但是却疯了!”
“原来是这样啊。”
目光微凝,江离看着那王师,稍稍念叨了一下。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个王师有些古怪,或许会在以后的行动之中造成阻碍,于是心中就稍稍记了下来。虽然是有了这么些的插曲,但是这里毕竟是喜宴,很快地就重新驱走刚才的沉闷,又是重新回道刚才的欢歌笑语的世界之中。
而江离和武清,则被曹运安排在一处偏僻空荡之处。
待到坐定之后,武清左右看了一下周围,见到无人之后立刻压低问道:“大哥,我们为什么要混到这里来?”为了防止被别人窃听,他刻意的压低了声音,确保不被旁人听了过去。
“你应当已经接到萧统领的指示了吧。”
江离四周看了一下,立刻见到远处的风凌子,正饶有兴趣看着他们两人。
为了防止被这人窃听,江离当即将手沾点水酒,在桌面之上不断写着:“是让我们放弃之前目的,专门刺探这里的情报?”
“就是这样。”
武清立刻恍然,也是一样沾点酒水,开始写了起来。
等到写完之后,他立刻就将其抹掉,如此行径纵然别人存心偷窥,也决计不会让人弄清楚他们究竟在作什么事情来。
“你也知晓。以目前赤凤军的力量,虽然的确是短暂挫败蒙古军事,但是若是僵持下去那就万难对抗赫和尚拔都一万两千多兵马。再加上目前已然抵达平阳府的五千兵马,合计一万七千兵马,足足是赤凤军一倍有余。以七千对抗一万七千兵马,如何能成?”
“就算是有虎蹲炮也不行?”
“虽有虎蹲炮,但是火药产量不足,是断然无法满足战争需求的。”
“这倒也是!要知道就连我们也只有三十来斤,用完了就没有了。”
武清立刻沉默下来,却是想起了自己在赤凤军之中所见到的那虎蹲炮了,当然这虎蹲炮对火药的需求量太过猛烈,一次发射就需要消耗七八两,所以在经过好几次战斗之后,他们携带的火药两也不多了。
这火药乃是萧凤在尚未起兵之后就开始制作,黑火药的比例不用说,她小时候就弄出来了,就连虎蹲炮的圆形手铳也早早的就造出了一件来,只是大规模量产的时候相当麻烦。
需要的资源不用说,就连熟练的工人也相当匮乏,所以一直无法顺利进行。
而在她会到这潞州决定起义的时候,就一直在暗中收集硝石、硫磺以及煤炭,并且经过多年摸索方才弄清楚黑火药的具体制作流程,并且顺利实现黑火药颗粒化的研究,等到起义之前已然囤积了一万多斤,是准备用来炸城墙用的。
只是在后来没想到战争进展如此迅速,故此没有消耗多少,不过在火炮制造成功之后,立刻就派上用场。
而在经过一系列猛烈的战斗之后,火药消耗极具下降,目前已经用掉一半了!
“没错。正是因此,所以那鞑子方才害怕,紧闭城门不敢出战。没办法,实在是因为火炮威力太猛,并非他们能够承受的。”写到这里,江离突然发现,自己脑海之中萧凤原先不过是一个顽皮的小童的模样已然消逝,却是变成了如今这高踞王座、俯瞰天下的英雌。
世事变化,当真难料!
武清亦是唏嘘不已。
当年他和萧凤并肩作战时候,只觉得这个女子性情豪爽,不类寻常女子。
当时候他还为此可惜,以为一位俊秀少女会因此陨落,却没曾想转眼间十年过去,这女子居然做出了这等事情来。在蒙古垓心之地造反,这种事情当真是太过传奇了。
“所以对方才会调转兵力,准备从别的地方袭击吗?”
“没错。虽有火炮助阵,但是赤凤军毕竟底蕴太薄。统辖范围不过五州、人口仅有三十余万余人,麾下可用兵马不足一万。一旦是遭遇到了失败,那就是伤筋断骨的,再加上蒙古那残忍的手段,只怕是再也难以兴复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让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刺探敌情吗?”若有所思,武清目光转动,扫过了在场的列位。
需要知道,眼前这些人全都是汾州城之中上等人物,寻常百姓是决计难以接触到的。他们两人若非是一身本领,也断然不会被接受,甚至被推荐到这里来的。
“没错。虽然这件事情让王允德背了一个罪名,不过也让我们顺利潜入到这里来了。毕竟这里戒备森严,若非使用苦肉计如何能够秘密潜入呢?而且对方调运粮食、运送兵械,甚至包括转移兵力,定然会需要用上这烈蛟帮的力量吧。毕竟若以运输粮草还有转移兵力来说,还有什么比漕运更方便的吗?”
“看来那少女当真是深谋远虑了。”
“没错。如今之际,我们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眉梢紧皱,江离也曾经百般思索,但是却总是无法想出如何解决这个死结。
面对这般死结,那萧凤究竟在做什么?
他也不甚明白!(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你们谁能告诉我,张世杰究竟在干什么?”
压低着声音,萧凤且看着静静立在两侧的参谋院诸位。
之前她曾经派遣张世杰率领一千兵马截击平阳府兵马,好确保潞州秋收安全进行。但是在秋收完成之后,她却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张世杰半点消息。
面对这种完全失控的状况,萧凤自然是心有芥蒂,想要让人去了解一下那个家伙究竟在干什么。
且看着堂上正值盛怒的统帅,参谋院众人具是噤声,全都调转眼睛盯着杨辉。
低垂头颅,杨辉回道:“对不起,属下不知。”
“不知道?难道你们就没有在他身边安插眼线吗?”萧凤稍有不悦,一对凤目冷冷盯着几人,不知想着什么。
“安插眼线?”吞了吞唾沫,杨辉稍微有些惊讶。
另一边,李常赶紧上前,解释道:“禀告主公,我们之前也曾经有此打算,所以我们三人曾经结伴,一起去寻找对方。但是对方甚是机警、婉言拒绝了我们的试探,正是因此所以我们才无法掌握此人行踪。”
“拒绝了你们的试探?他怎么拒绝的?”
“我们曾经以请求武学事宜向他请教,但是此人却以族中规矩,婉言拒绝我们的询问。故此闹了一个不欢而散!”赵志摇摇头,也是一脸懊恼。
想当初,他们三人初见此人武功骁勇,竟然分毫不比萧氏姐妹差,便心中起意想要向此人讨教武学。
但是张世杰却自是甚重,虽是点名三人修炼岔路,但是却未曾将家传武学传授几人,故此让几人稍有嗔怒,感觉不满。
毕竟他们赤凤军之中,向来都是互相交流从不掩瞒的,就连萧凤在得到《五星战世决》之后,也未曾在其中暗作手脚,直接就交由几人修炼,便是修行时候若有疑惑,也毫无那等一家一族之中的狭隘、偏心之举,任何问题都会悉心教导,务求让每一位都明白其缘由。
面对这般状况,他们自然对张世杰如此行径颇有不满。
参谋院其他几人,也是一并点头,连连称是。
“这事,也是我未曾注意到,倒是不能全怪你们。”
晓得之前状况,萧凤这才放下严肃,继而解释了起来:“他乃是名门望族之后,其族中定然有诸多规矩,于玄功一途想必也是有着诸多忌讳之处吧。而且我也曾经在那《万象文集》之中记载,很多玄门大派、名门正宗之中,都有各种针对自家玄功所设置的禁制手段,若是别人贸然修行却不知晓其中关卡、窍门,那么等到修炼到一定境界之后,就会自行走火入魔,身陨神散绝无幸免之虞。那张世杰之所以未曾教授你们,只怕也是基于这种担心吧。”
潺潺话语让几人稍微放松下来,萧凤却想到当初几人行径,不免有些担心,又道:“我也晓得你们几人对提升赤凤军实力颇有热忱,但是须得注意行径。若是冲撞了别人,不仅仅会危及自身,更会让赤凤军就此分裂。你们日后,且不可提及此事,知道了吗?”
“我等知晓!”
众人齐声应道,也是将今日之事牢记在心。
萧凤看着座下几人具是面露警醒样子,心中却是忐忑不安:“那张世杰虽然在潞州城屠城事件之中颇有助益,但是却未曾说出自己的来历和身份,若是这家伙暗怀心思,那可就糟糕了。”
毕竟那张世杰不过化名,而且还不知道是否就是历史书上的南宋三杰!
而且就连历史上的南宋三杰之一的张世杰,其生年以及来历也是颇有可疑,这一点更是经常被其政敌攻击,对于这一点萧凤更是担忧!
没办法,当时候她麾下并没有多少人才,就连那些名门正派用来给门下奠基的玄门功法也没有几个,为了稳定整个潞州的状况,萧凤只得接纳王允德、张世杰两人的投靠,好借助两人的力量稳定整个潞州城。
若要扩张势力,她就要接纳别人的投靠。
不然的话,就只能蜷缩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这样子除非是有金象腿,否则的话如何能够茁壮成长,并且彻底击败蒙古呢?
但是那些投靠的人鱼龙混杂,比如说张世杰此人虽是颇有才华,但是却也自有主张,在得到萧凤的命令之后,他就带着麾下一千兵马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萧凤更没有那种操控人心的力量,如何能够从中鉴别出谁是真心诚意、谁是暗怀鬼胎?
此事虽是消停下来,杨辉却是心怀挂碍,又道:“只是那些归附之人,我们又该如何处置?”
“这种事情我自有主张,你们不用担心。如今时候,你们最重要的是,全力以赴击败蒙古鞑子,务求保护整个潞州城不受对方戕害。至于那些个蛇虫鼠蚁之辈,我自然会设立专门的机构,去料理他们的。”
想着曾经的过往,萧凤这才发现在过去的时候,她不知不觉竟然也做了相当的过错。
攻下潞州城时候不假思索,就让那王权继续担任知县一职,结果直接导致了潞州的投降。
为了千里救援自己弟子而离开营帐,结果让那李守贤攻破潞州城。
因为未曾即使抓住灭掉忽睹都,结果让这人将整个潞州城给屠了,如今时候更是将消息传播出去,让赤凤军陷入重重危险之中,数千兵马硬生生拖在这里,丝毫动弹不得。
而之所以赤凤军还未崩溃,也不过是她向来爱戴有佳、颇得民间百姓爱戴,更兼有上千赤凤军襄助,这才勉力支撑罢了,若是骤然间遇到了什么强大的打击,那么整个赤凤军只怕有灰飞烟灭之险。
为了避免再出现这种事情,萧凤觉得应当设立专门的机构,去处理这些事情!
“专门的机构?”
几人面面相觑,浑然搞不清楚萧凤又准备做什么。
“没错。既然是负责整个赤凤军的安危的机构,那不妨就叫做‘安全理事局’吧!至于它的首任局长,我自然会为其挑选一个合格的人。比如说萧月,你们觉得此人如何?”微微一笑,萧凤笑意浓浓的说了出来。
毕竟是负责整个赤凤军内外安全事宜的,她若是不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那简直就是难以想象的。
“谨遵主公命令。”
几人连忙低头,不敢有丝毫质疑。
自从加入到这赤凤军之后,他们早就晓得每当萧凤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置时候,都会专门设置一个机构,去专门负责处理这些事情。
之前她为了巩固整个根据地的牢固根据,就设立了政务院、军事院以及都察院三院并行的机制。
如今,萧星正掌握着政务院,将整个潞州的民生事情治理的是井井有条。
而萧凤则是亲自统辖军事院,并且在军事院之中设立了参谋部、情报部、后勤部,从而更加有效的发挥出赤凤军的实力。
至于那都察院在萧月离职之后就被宣布废除,而在中华教成立之后,就直接取代都察院的职责,负责控制整个军队的军纪以及根据地之内的整治,如今时候在中华教常务委员会几人的指导,也算是焕然一新,全无之前的那种流匪、兵痞之色。
正是因此,潞州之内的百姓对赤凤军的感官可谓是焕然一新。
“岳家军再世!”
“天降圣人、拯救苍生!”
“玄凤济世,唯有真凤。”
“…………”
诸多的传言、传说,在列为百姓之中口口相传,更是让人对一手创造了赤凤军的萧凤越发恭敬,如今时候甚至隐隐间将其视为九天玄女下凡,其目的正是为了拯救世人,驱逐蛮夷之徒。
如今时候,这“安全理事局”的建立,又会掀起什么样的波澜呢?
在座的列位参谋部成员,全都不晓得未来会有什么样的场景,但是他们也明白,若是自己作出了什么错误的选择,只怕这安全理事局第一个对准的便是他们了。
毕竟那萧月即使是在赤凤军之中,也是以冰冷无情而著称的!
见到几人没有意见,萧凤见到今日事情已经处理完毕,当即就要让几人回去,好好休息以待明日的事情。
但是此刻,杨辉却猛地挺身而出,单膝跪倒在地,双手拱起恳求道:“禀告主公,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求主公允诺!”
“什么事情?”萧凤稍有诧异,目光死死盯着杨辉。
“属下未曾注意到张世杰异动,实属失职。既然如此,主公可否允许属下亲自前往平阳府,好找到张世杰。将此地的情况告诉他,让他听令行事?”脸颊之上一滴汗水落下,杨辉顿感压力极大。
若要战胜鞑子,这张世杰的兵力虽然派不上多大用场,但却是足以颠覆一切的力量。
一千人马,再加上麾下的虎蹲炮,若是这股力量调转兵锋的话,那么毫无疑问会彻底改变战局,甚至于让整个赤凤军覆灭一旦。
杨辉自觉作为赤凤军一员,是断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的!
“那就好。一路上记得多加注意安全,莫要被别人发现了踪迹。知道了吗?”沉吟片刻,萧凤点点头说道。
“属下自然知晓。”
杨辉立刻站直身体,就要离开这里。
正在这时,萧凤却张口叫出他,说:“近日来我听说我那徒弟麾下的冶铁所又弄出了一件新的武器,不如且等上一些日子,让她送过来,然后交由你随身携带,好确保安全?”
“新的武器?”
杨辉一脸困惑,弄不清状况。
“没错。一件虽然不及虎蹲炮,但是却足以保护你免受远超你之上的武者伤害的兵器。而且,我相信你若是能够熟练操控这件武器,就算是遇见了那所谓的真元境武者,也有一定的战斗能力的。”盈盈一笑,萧凤不免有些期待。
要知道,她在下令让萧星主持制造火器时候,那件东西就和虎蹲炮、红衣大炮一并列入研制行列之中,如今虎蹲炮已经全数列装了,而红衣大炮也制造出了少量东西,作为守城利器,而被分别安置在潞州、晋城、沁州、襄垣以及黎城五城之上,负责拱卫整个根据地的安全。
如今时候,就连那件兵器,也生产出样品来了。
参谋院之中,包括杨辉也是一样,全都陷入困顿之中,低声谈论了起来。
“新的武器,那究竟是什么武器?”
“不清楚。不过应当是某种很厉害的武器吧。不然的话主公不会这么期待的。”
“那你觉得会是什么武器呢?”
“像虎蹲炮一样发射弹丸吗?但是那些武者速度太快,只怕根本无法命中!”
“…………”
带着疑惑,一行人各自散去,却依旧沉浸在萧凤所说的那件新式武器。
毕竟冶铁所向来都是机密之地,不仅仅直接归属萧星统辖,就连别人想要进入其中,也得有萧凤手书方才能够进入其中。即是如此,其中的部分区域也是重重封锁,不许任何人擅入其中,以免其中机密泄露。
纵然是所谓的中华教常务委员会诸人,也是一样不行!
果不其然,大概过了半日之后,萧星就带着一批补充用的粮食以及新造的兵械来到军营驻扎之地。
而在得到这新的一批兵械之后,赤凤军那因为连绵战斗而消耗一空箭矢、铁盾以及长矛也得到补给,在接下来的战斗之中,也足以确保赤凤军拥有足够的战斗力,去应对那些依旧是庞大无比的鞑子军队。
当然,萧凤在得知萧星带着那件新造武器到来之后,也立刻丢下公务赶了过来。
多日不见,她已然对萧星想念至极,又岂会让这一直以来在身后支撑自己的女子多等一些时日呢?
几个纵身,萧凤就来到约定的太行龙湖之处,且看着那正立在河岸边上的萧星,身形只是一晃就来到了萧星面前,且看着那身形薄弱的少女,她不免心疼起来:“这些日子,却是苦了你了。”
在她眼中,眼前这目前不过双十年华的少女,已然清减的太多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运军械两人相见,颂衷情姐妹情深
辛丑年八月二十四,宜出行,忌刀兵。
于昂车关之处,早有一行人推着小车,自崇山峻岭之中,将为数庞大的粮食和兵械运到这里。
没办法,这里毕竟正处于太行山一带,四周围一座座高山比比皆是,更兼沟涧繁多、峡谷幽深,而在经历了之前的暴雨之后,这里更是不时有泥水混着石头落下,而一条婉言小溪亦是自其中横流而出。
作为武乡县的北大门,昂车关向来都是是晋中、上党之间的雄关锁钥、咽喉要地,历代多有惊心动魄的战事在此发生。
如今时候,为了确保自己根据地的安全,萧凤也正带领着赤凤军和鞑子再次展开生死决战。
正是因此,所以萧凤为了确保后勤的安全,亲自率领部队来到这里,以防对方可能会暗中做什么事情,坏了她的大计。
共计一千具铁甲、一千具铁胎滑轮弓和三千件战刀、一万只长矛矛尖,以及数量庞大多达数十万发箭矢,当然还有接近一千多石的粮食,为了将这么多的军械粮草运到前线,萧星足足调集了上千人马,方才将其整个送到前线来。
而在得到这新的一批兵械之后,赤凤军那因为连绵战斗而消耗一空箭矢、铁盾以及长矛也得到补给,在接下来的战斗之中,也足以确保赤凤军拥有足够的战斗力,去应对那些依旧是庞大无比的鞑子军队。
望着自山林之中穿行而来的列位将士,萧凤稍微松了一口气,且看到不远处那正专心致志,指挥众人将武器运来的萧星,立刻感觉心中跳动不止。
多日不见,她已然对萧星想念至极,又岂会让这一直以来在身后支撑自己的女子多等一些时日呢?
几个纵身,萧凤身形只是一晃就来到了萧星面前,且看着那身形薄弱的少女,她不免心疼起来,将手一伸就和那些姐妹一样,将萧星瘦削身躯抱在怀中,素手在那单薄的肩上轻轻拍着:“这些日子,却是苦了你了。”
在她眼中,眼前这目前不过双十年华的少女,已然清减的太多了。
建立冶铁所,研制诸多火器,抢收小麦,治理水患,还有安抚城中百姓,并且维持赤凤军基本的粮食军械需求,乃至于其他诸多繁杂事情,全都压在她身上,当真是让萧星感觉自己如同那被困在五行山下的孙悟空,终日里劳累不止、暗无天日,几乎就要彻底崩溃了。
“真不知道当初父亲,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成为官员的!”
想着自己以前抱怨父亲无法履行承诺的埋汰话,萧星现在稍微有些理解了,原因无它全是因为身为官员,负责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抽不出时间来。
但是,只要能够让眼前的师尊继续前行,她愿意去做!
感受到温润的触感、娴静的清香,萧星不免贪婪的吮吸了起来。
即使是将那恬静淡然的体香纳入肺中也觉得不够,即使是将那端庄高贵的熟悉相貌印入眼帘也觉得不够,即使是抚摸着那温润如玉班的触感也觉得不够……
“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永远在一起!”
没有回答,萧星亦是展开了自己的回应,放开的双手揽在那纤细的腰间,脸庞微动已然埋入了那已然露出曲线的胸间,其目的仅仅是为了能够将那近乎真实的触感握在手上,无论如何都不打算放手。
一波又一波,渐渐涌起的思念正似那浪潮一样,一下又一下,拍打在萧星心中的堤坝,将那以前面临众人时候恬静温润的形象全部泡散、浸湿,并且一点一滴的被粉碎、被洗尽,露出她本来的面目,继续着任由汪洋渐渐上升,将她整个人纳入其中。
于脑海之中,萧星已然忘却了周遭的一切,沉溺于这片名为“挚爱”的汪洋之中。
伫立良久,萧凤始终不曾听见萧星回应,耳边中却听到一阵鼾声,立时笑了起来:“果然是累了吗?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且看着睡梦之中萧星那尚且带着一丝倦意的眉梢,她忍不住心中怜爱,缓缓地抚摸了起来,令那本是紧皱的双眉松开,终于露出许久不现的安静来。
“她便是萧星?”
指挥众位士兵,李昊问道。
孙武吉回道:“没错。别看她如今不过双十年华,但是却是主公的得力助手。不仅仅一身修为极其出众,而且家学渊博,对诸多先贤典籍了然于心。否则的话主公如何会令其独掌一院?而且若非她在潞州之中一力支撑,只怕我们赤凤军早已经彻底崩溃了。”
且看着两人,他已然是崇拜至极,完全忽略了两人如今不同寻常的表现。
“这么厉害?要知道,她可是一位女子啊。”
李昊有些不信,目光却落在萧凤萧星身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来。
“当然!”
孙武吉轻哼一声,显然对李昊那疑问感觉不满,然而他转眼间却有些懊恼:“只可惜咱们的统领却是一位女人,虽然她也着实优秀。不仅仅一身武功超乎寻常,就连军事方略、庙堂争论也是颇有能力。若是男子倒是罢了,但是她却偏偏是个女子,这倒是可惜了。”
很明显,作为一个标准的儒生,孙武吉对萧凤的本身性别一直都是充满着怨念。
“有啥可惜的?”
李昊哈哈笑着:“就算咱们统领是一个女子,但是你可曾听过巾帼不放须眉?以我们统领的实力,假以时日便是成为吕太后、武则天又有何难?”
孙武吉不禁摇着头,似是为自己的想法而感觉荒谬,当即笑着岔开了话题:“这倒也是!”见到这位开导自己的恩客,他立时感到懊恼,当即抓住对方手臂说道:“不过你初来乍到,不如让我带你来熟悉一下这里的状况吧。要知道咱们这里,有趣的东西可着实不少,不然的话你以为咱们是如何抵抗鞑子的?”
“那就多谢哥哥了!”
李昊立时拱手一辑,目光之中带着探求,且看着周围的一切,对这里的所有东西全都感到好奇,遂跟在孙武吉之后。
他并非赤凤军起义而来的,更非灭李守贤、占据潞州之后而来的,作为一个听到赤凤军正在对抗蒙元的游侠儿,他完全是怀着一腔热血以及对蒙古鞑子的血仇而加入赤凤军的,所以对这个新诞生的势力并不是很了解。
不过如今已然列位中华教常务委员会的孙武吉却颇为热情,向这位新近加入的武者伸出了橄榄枝。
要知道这个人,可是和他们一样,全都是修行有成的武者!
…………
“唔……”
自口中发出一阵及时满足的声音,萧星感觉这些日子里积累的疲倦,已然自体内全数消退而去。
要知道为了安置诸多的事情,她可是一连数日未曾好好休息,经常是忙碌到上半夜的时候方才有时间回道府衙之中,而躺在床上刚刚闭上眼睛之后,就听到有人走来的脚步声而被迫醒来。
甚至有的时候,她还经常熬夜,就是为了处理好发生的事情。
面对这种状况,萧星如何能够安然睡眠?
如今时候,萧星发现,只有再回到了萧凤的身边之后,她方敢卸掉身体之中全部的戒备,安然的沉入睡眠之中,尤其是在感受到了那浸透身躯的温润火焰时候,她更是感受到了那股真切的呵护,布满了全身、化入了心间,融入了血液,仅仅是为了能够令其更好的休息。
想及这里,萧星立刻就意识到身边之人究竟是谁,于是她睁开眼睛,便见到于床边,她那最为重要的亲人正呆在旁边,及时温柔的看着自己。
“终于醒了吗?”
紧紧握着那嫩白玉手,萧凤那本该是平静如水的脸,如今却恰似冬梅开花一样,悄然绽放开来,宠溺的关怀不经意之中流露出来,这般模样她就连面对参谋院诸人时候,也未曾露出。
萧星见到自己如今正安睡于床上,立时臊红了脸,连忙挣扎着起来:“我本该向姐姐禀告潞州城情报的,没想到却转而睡着了。如此懈怠,当真是万难辞就,还请姐姐责罚!”
“没事。你忙碌了这么些天,总得休息一下。至于潞州情况,我不急。”萧凤缓声说着,转念间想起自己之前为萧星温养身体时候的场景,立时问道:“只是你今日怎么未曾修炼?要知道我可是看到你修为隐隐间已经有退步之虞。”
微微一叹,萧星有些懊恼:“事情太多了,我实在是没有时间。”
于乱世之中,她自然知晓武学修为究竟有多么重要,然而若要将武学修至极高境界,不仅仅需要上乘的武学功法,对修行者天赋也是相当重要,除此之外更需要武者付出极其艰辛的努力,方才能够成功。
天赋、机缘以及努力,三者鼎足而立,,缺一便极有可能无法突破。
“这倒也是!”
萧凤亦是明白,不免感觉无奈,说道:“只是这样的话,恐怕就要苦了你了。”
若要治理好潞州,萧星便需要付出极大地精力,才能够将其治理好,但是相应的就会缺乏修炼时间,进而导致修为降低。
这般原因,她也是明白。
“我没有关系的。若是能够让姐姐的志愿成功,我便是不修炼武功又有何妨?”
萧星宛然一笑,那笑容恰似暴雨之后终于露出的太阳,无尽的光辉自气质上撒落下来,倒是让萧凤一时间失了神,沉浸在这愿意为了他人而牺牲自己的光彩之中。
她还是忍不住,将萧星抱在怀中,微微吮吸着那空谷幽兰般的淡雅,目光微散似是在望着遥远未来。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来到这异世界已经有二十年了,而在这二十年之中,萧凤也从初时的懵懂未知、自在逍遥的熊孩子,化作了目前这心性坚韧、杀伐果断的一方霸主,而在可能的未来还不知道会遇到多少的凶险至极的事情来,她实在不愿意让萧星再次和潞州屠杀以及醉香楼事件一样,陷入重重危机之中。
声音稍有茫然,萧凤在心中已然作出了决定:“放心吧,我会帮你解决这个问题的。不管如何,你始终都会留在我身边的,对吧!”
“嗯!”
虽不明萧凤为何这般动作,萧星却可自那身躯之内感受到真挚的关怀,和那幼时时候一样的充满真情,而越发升高的温度,更是不经意中撩起了她心中的一丝绮念,脑中亦是不自主的跃出一些令人羞耻的画面来。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今日所来的事情,她立时焦急了起来,连忙推了一下萧凤说:“还有姐姐。我还没有将那些东西交由你呢!”
“那些东西交由属下去处理便是了,又何必你亲自前往呢?”
萧凤却有些不愿意,拉着萧星的手,就想要朝着床上走去。
说真的,自从作出了那些事情之后,她就食髓知味、总是惦念着那些羞耻事情来。
平日里倒也罢了,萧凤完全可以仰仗着自己绝高的心境修为,将其压下来,但是若是遇见了萧星这最容易激起别人保护**的少女时候,她就发现自己半点抵抗能力都没有,只想要再一次作那鸳鸯戏水之举。
“不了!而且姐姐你说出的那件东西,我已经制作出了试做品,正要交给你呢。”
看着外面依旧亮堂,萧星连连推了几下,方才让萧凤住手,毕竟此时正值白昼,她可没有那种面皮会在这种时候作那羞羞的事情来。
萧凤只得收敛心思,想到那样武器的威力,立刻面有异色,问道:“哦?没想到你们真的解决了?”
若是这件武器量产了的话,那么击败鞑子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他们赤凤军自然也不必要凭借着太行山的险要环境,将对方捆在这里了。
“也不算是真正解决了。毕竟那件试做品,和姐姐曾经说的那件东西不太一样。我们为了能够令其发挥威力,改变了很多的东西,所以可能和姐姐期待的东西不太一样。不过威力依旧强劲,足以让寻常士兵也能够对抗那些实力惊人的武者。”萧星立时解释道。
此刻,她一想到在自己手中弄出了这件划时代的武器,就感觉无比兴奋,急切地想要将其展示出来,让萧凤也明白这件武器的厉害之处。(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长弓改滑轮显威,火枪现名为铳枪
既然已经制造出新式武器,萧星当即带着萧凤来到了那后勤部。
此刻,在这后勤部之处,李明诚正命令麾下士兵将这些兵刃分发给列位将士,并且现在教授指导,让他们也明白过来新式武器的使用方式。
“这便是你们所制造出来的新式武器吗?看起来,不过是寻常的长弓改造而成的,不知道威力行不行?”
萧凤走上前,将那制造而成的长弓取过手,沉声问道。
在她手中,则是握着一具长弓。
相较于往前的复合弓来说,这款长弓型制稍有不同,部件一共分为弓把和弓片。
弓把形似弯月,乃是以生铁铸造而成,上面也预留了可供安装固定用弓片的插孔。
弓片则是相当厚实,应当是采用了相当好的木材制造而成的,为了具备足够的强度,它是将几块弓片叠加起来的,所以看起来要比寻常复合弓厚实的多。而在那弓片顶端位置则是预留了一个卯榫,可以用来将生铁锻造的滑轮组结构插在上面,而那用来发射弓箭的弓弦也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自滑轮组穿过,然后固定在弓身之上,并且可以通过一个专门的拉杆,令其绷紧从而可以弯曲弓身,进而让长弓发挥应该的威力。
存心实验这长弓威力,萧凤立时自旁边取过一只重箭扣在长弓之上,更是玄功当即将这弓弦一点点的拉开,不过刹那她便将这特制长弓整个拉开,然后瞄准远方大约有三十丈距离的一颗大树,“砰”的一声松开弓弦。
那长箭立时飞窜而出,转眼间就“跺”的一声,正插在大树之上,深入三寸有余!
“这长弓拉力倒是挺大的,大概有十石左右吧,而且我在拉弓的时候感觉费力要比寻常的强弓小的多。应当是采用了滑轮组的原因,所以将其对弓手的拉力要求降低了许多。是你下令制造的吗?”饶有兴致,萧凤且看着萧星问道。
“不是!这把弓其实是一位负责研制水力锻锤的工匠研制出来的。因为看到起性能并不逊色于蒙古反曲复合弓,所以我就下令制造出来,好能够为赤凤军补充足够的军械。”萧星摇摇头,毕竟这武器萧凤完全没有下令研制,完全是冶铁所麾下工匠自行研制的。
萧凤惊讶,立刻追问道:“自行研制的?那位工匠究竟是谁?竟然也能够熟练运用滑轮组来降低力量的要求吗?”
“他叫做鲁榆,乃是一位木匠,之前是李守贤麾下的一位随行军匠,其麾下的攻城器械都是他制造的。后来在李守贤被我们剿灭之后,因为其自身所具备的能够所以就被我们招揽,并且在制造火器的研究小组之中负责研制水力锻锤的拉力结构。”
心中有些激动,萧星立时解释了起来:“后来因为看到了我们缺乏弓箭,所以就利用私下里的时间,借鉴水力锻锤那种为了节省力量所采用的滑轮组的原理,将其缩小并且以锻造出来的生铁作为材料,制造出了这种新式滑轮复合弓。”
“看来那一位倒是一位明白人。居然知晓如何降低避免弓的缺陷,弄出了这种东西来。”萧凤立时笑了起来,她看着手中的长弓,已然明白过来这个东西在这个时候出现究竟对赤凤军有多么重要。
自从弓和箭被发明了出来之后,就一直长期存在于战争之中。
它是由弹性的弓臂和有韧性的弓弦构成;箭包括箭头、箭杆和箭羽。箭头一般都是用铜或铁制造,而在少数民族,比如说蒙古地带,则是用狼牙制造而成的;杆为竹或木质,羽为雕或鹰的羽毛,当然如果是用山鸡或者鸡鸭的羽毛也行,只不过那硬度却是逊色许多。
可以说自从弓箭被制造出来之后,就一直是中国古代军队使用的重要武器之一。
但是需要注意的是,弓箭并非是利用弓弦发射箭矢的,而是通过外力扭曲具备相当弹性的材料,也就是扭曲弓身来发射箭矢的,因此制作弓身的材料弹性势能越大,则其赋予箭矢的能量也就越大,所以对弓身的制作也就越发的讲究了起来。
从一开始的竹子作为弓身,再到后面的各类木材、角以及其他东西,其弹性势能也就越发,自然其弓箭的威力也就越大。
而在中国的《考工记》之中,就说了制弓以干、角、筋、胶、丝、漆等材料为主,以上六种材料合称“六材”。
“干也者,以为远也;角也者,以为疾也;筋也者,以为深也;胶也者,以为和也;丝也者,以为固也;漆也者,以为受霜露也。”
说的就是制作长弓时候,各种材料所起到的作用。
在这里面,干则是包括多种木材和竹材;用以制作弓臂的主体,多层叠合。干材的性能,对弓的性能起决定性的作用。干材以柘木为上,次有檍木、柞树等,竹为下。
角,即动物角,制成薄片状,贴于弓臂的内侧(腹部)。制弓主用牛角,以本白、中青、未丰之角为佳;“角长二尺有五寸(近五十厘米),三色不失理.谓之牛戴牛”,这是最佳的角材(一只角的价格就相当于一头牛,故称之为牛戴牛)。
筋,即动物的肌腱,贴博于弓臂的外侧(背部)。筋和角的作用.都是增强弓臂的弹力,使箭射出时更加劲疾,中物更加深入。选筋要小者成条而长,大者圆匀润泽。
胶,即动物胶,用以粘合干材和角筋。《考工记》中推荐鹿胶、马胶、牛胶、鼠胶、鱼胶、犀胶等六种胶。胶的制备方法“一般是把兽皮和其他动物组织(特别是肌腔)放在水里滚煮,或加少量石灰碱,然后过滤、蒸浓而成。据后世制弓术的经验,以鱼组织、特别是腭内皮和鱼膘制得的鱼胶最为优良。晚近的中国弓匠用鱼胶制作弓的重要部位,即承力之处.而将兽皮胶用于不太重要的地方,如包覆表皮。
丝,即丝线,将傅角被筋的弓管用丝线紧密缠绕,使之更为牢固。择丝须色泽光鲜,如在水中一样。
漆,将制好的弓臂涂上漆,以防霜露湿气的侵蚀,而且要求择漆须色清。
由此可见,在中国古代不仅对制弓在材料的要求十分严格,对具体的工艺步骤也有细致的规定。
“取六材必以其时,六材既聚,巧者和之。”
冬天剖析弓干,春天治角;夏天治筋,秋天合拢诸材。
寒冬之时把弓臂置与弓匣之内定型,严冬极寒时修治外表。冬天剖析弓干木理自然平滑细密;春天治角,自然润泽和柔;夏天治筋,自然不会纠结;秋天合拢诸材,白然紧密;寒冬定弓体,张弓就不会变形;严冬极寒时胶、漆完全干固,故可以修治外表。
春天装上弓弦,再藏置一年,方可使用。
上述繁复的工艺程序,需跨越两至三年时间。
在制弓作坊中由于各项工作可交错进行、流水作业,故每年都会有成批的成品,但就一张弓而言,其工时是无法缩短的。复合弓的制造代表了古代制弓术的高峰,世界上对复合弓制造的详细记载首见于《考工记》。
在此后的两千年内,中国,或者说亚洲的复合弓制造技术制弓术与考工记相比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变化。
正是因此,想要大规模装备优秀的长弓,在这封建的中古时候,可以说是一件相当费时费力的事情。
而在这之前,赤凤军一直都相当推崇近战,并且大规模装备板甲以及长矛,就算是没有板甲也要装备盾牌,就是为了抵抗弓箭的威胁,而在多次激烈的战斗,也多是选择近距离突击,就是因为在复合弓的制造远远不及蒙古,所以才扬长避短,以近战将对方拖入赤凤军所擅长的小队围杀,从而避免陷入对方的优势范围之内。
如今时候,这滑轮复合弓的出现大大降低了对长弓的制造要求。
以生铁锻造弓把,将以前数年功夫才能制造的长弓降低到不足几天时间,而弓片的制造也因为可以采取标准化的方式大规模、高量产的制造出来,并且可以借此解决各种长弓的磅数问题,从而顺利解决了长弓的难以大规模生产的缺陷,在配合上那简单至极的更换方式,以及通过滑轮组降低对弓手的力量要求,再其诞生的初期就迅速击败一系列弓箭,成为弓箭之中的王者。
“即是如此,这武器却远远不算是能够改变战争状况的武器。”
心中稍稍有了一些猜想,萧凤笑眯眯的看着萧星,眼中透着灼热般的光火,问道:“莫非你还有什么好的东西藏着?要知道这滑轮复合弓固然强大,但是对寻常士兵来说,掌握起来还是太过困难。纵然我军中士兵多是山中猎人出身,但是若让他们熟悉这武器,只怕也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才行。”
毕竟这滑轮复合弓固然威力强大,但是毕竟还是冷兵器的样式,除却了改进了材料以及降低对使用者的要求之外,其余的并未有实质性的改变,还是以前复合弓的原理。
若真的想要借助着滑轮复合弓改变战争态势,终究还是太过勉强了。
“正如师尊所想的,其实我今日来,则是另有一件武器送来!”萧星不绝感觉脸颊泛红,拧过头避开目光之后,方才感觉稍微有些安定下来。
天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萧星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只被萧凤瞧了一眼,就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肯定是之前被萧凤在身体之中动了什么手脚,不然的话不会这个样子的。
萧星暗啐一口气,转而让四位士兵将一件沉重铁盒抬过来,递上前来说:“这件武器就是我们制造的武器!”
大概是为了防止被人夺去的原因,这铁盒乃是以生铁铸造而成的,相当坚硬。其封口之处也以特制的铁锁封住,寻常人纵然得到也绝难打开。由此可见,萧星为了确保这件武器安全抵达,究竟废了多少的心思。
对着萧星宛然一笑,萧月只是一手就将这足有百来斤重的铁盒抬起,也不等萧星将那铁锁打开,手一挥就将那铁锁锁链熔断,然后将盒子打开。她看着其中放着的七柄长枪样式的武器,而在尾部区域则是装有类似于弹盒一样的东西,立刻笑道:“原来是这件东西吗?看来我要好好的看一下。”
“没错。正是这件东西。依着师尊的吩咐,我废了老大功夫,方才将这铳枪制造出来。”萧星点点头,说道。
萧凤有些疑惑,手指微微触摸这大约有七尺有余的枪状武器,当即问道:“铳枪?”
和足有一丈多长的长枪来说,这件武器太短了,只怕难以将对方阻挡在外面;和仅有三尺有余的长剑、大刀来说,它又太长了,估计很难再狭窄空间内使用,而且那缀在枪之前的“铳”究竟是什么?
更重要的是,这“铳枪”前段并无枪头,反而是中空形式,朝里面望去黑漆漆的,不知道藏着什么东西来。
“没错,正是铳枪。”萧星点点头,却伸手在铁盒之中摸索了片刻,之后便自其中取出了一枚箭头,而这枚箭头也经过特殊处理,再其尾部区域裹着一层纸,约有拇指粗细长度大概有一寸有余。
随后,她将那铳枪取过,将这箭头填入其中,手掌恩在了铳枪尾部区域,之后手掌之处便有微光浮现,而那铳枪也顿时被这畏光刺激到了,“砰”的一声自另一端就冒出一阵烟火。
远处,之前萧凤曾经射出的那柄箭矢立时破碎,不复之前模样。
待到周围之人走上前去看了一眼之后,那巨树更是被整个洞穿,不知道之前那被填入铳枪里面的箭头究竟飘到何处去了。
要知道萧星修为远逊萧凤,但是她却凭借这铳枪获得远胜萧凤射出的箭矢威力,由此可见这铳枪究竟有多么厉害!
难怪萧星说了,这武器足以威胁到真元境的高手。
而按照如今表现,简直就是理所应当。(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铳枪之内有玄机,丛林之中战斗起
“好!果然是好武器!”
拍手称赞,萧凤高声笑了起来。
若是这玩意能够量产,并且人手一个,她又何愁无法抵御蒙古?
到时候,装备了虎蹲炮以及铳枪的赤凤军,完全可以仰仗着这些厉害武器,横扫中原诸地所有的诸侯,就算是将蒙古赶出中原,也有极大的可能实现。
萧星亦是随着自己师尊欢欣而欢喜:“只要是师尊所要求的,徒儿竭尽全力也会办妥的。”
“凡事尽力就好,若是遇到什么困难,也不必强求。”
听见这话儿,萧凤立时就有些疼惜,若是为了研制新式武器让萧星受到了什么伤势,她可是绝技不允许的,但是一想那燧发枪的样式,却并未从枪铳之上见到其基本样式,就起了疑惑问道:对了,你们是采取什么方式,点燃火药的?”
利用火药的燃烧推进弹丸,进而达到杀伤敌人的可能。
虎蹲炮、火枪,其基本原理大抵如此,而那火枪之前是用火绳来点燃火药的,之后在过了数百年之后,方才弄出了用燧石撞击产生的火星来点燃火药的燧发枪,之后之后的各类火炮、火枪,也基本是采取类似的方式,利用撞针撞击弹药底部的火帽,进而达到类似的效果。
但是这铳枪却并无燧石装置,也没有可以插入火绳的小孔,当真让人惊奇,这玩意究竟是如何激发火药的!
见到萧凤提及铳枪,萧星立刻就露出一丝得意来:“是利用真元催动的。”
“真元催动?”萧凤有些惊讶,低声嘀咕了起来:“怎么感觉这个世界的科技树点歪了?”
她以为是通过某种特殊的机械装置达成的,没想到却是用真元起到作用的,不过考虑到在这个武侠世界之中,那真元近乎万金油一样的普遍性,或许用真元达成类似的目的也是可行的。
“没错。师尊,你还记得你那柄随身配备的赤剑吗?”
萧星浑然未知萧凤嘀咕,想着当初研制时候的诸般艰难事情,不免有些唏嘘:“当初我们虽然使用燧石制造出火星,但是工艺始终不过关,无法锻造出合适的弹簧,令燧发枪有效激发。若是采用火绳的方式,则其射击速度太低了,并没有多少使用价值。后来见到师尊那柄只需将真元输入其中,就可以激发浓烈火焰的赤剑时候,我们就有了想法,若是用同样的材料当做点火装置呢?”
“所以当初你就从我这里讨要了赤剑遗留的材料,就是为了研究其材料构成吗?”
若有所思,萧凤倒是想起自己当初将赤剑和韶月剑融成赤心剑的场景,那个时候她就是借着赤剑输入真元会激发浓烈火焰的特性方才融化钢铁,并且以念力将其铸造成功。
其中部分遗留的材料后来被萧星带走,说是要对其构成材料进行分析。
“没错!”
萧星连连点头,说:“之后我们就对赤剑材料进行分析,才知道它是用赤星石制造而成的。这赤星石只在火山附近出产,寻常的仅有米粒大小,因其在黑夜之中会发出光芒,故名曰赤星石。似赤剑那样,足有数尺长已然算是稀世罕见了。不过这东西虽然硬度相当不错,但是却极脆,稍微撞击就会破碎,并非锻造武器的良好材料。”
且说到这里,她便想起了那个号称“四凶之一”的东方烈,口中连连赞叹道:“当初那东方烈也不知道究竟用什么手段,居然将一整块赤星石雕成长剑模样,并且将玄铁嵌入其内部以为骨架,一经催动不仅仅生出烈烈火焰,更是具备相当强大的坚韧程度,如此构思当真是举世罕见。”
经过数月操劳火器锻造,她已然知晓仅凭一人便可以做出这种事情来,那东方烈究竟是多么天才。
萧凤默然无语,说:“所以你们就采取了赤星石了吗?”为了能够将自己信口说出的东西弄出来,眼前的可人儿竟然忙碌了这么多的事情,就是为了将其实现。
这般忠心耿耿、任劳任怨,她如何能够忽视对方?
“没错。挑选合适的赤星石置于尾部区域,之后只消将真元输入其中,便可激发火焰点燃火药。”
宛然一笑,萧星转念一想到冶铁所如今的状况,立刻就哀叹一声说道:“这兵器制造起来太过艰难,我们废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勉强弄出了这七件合格的样本。若要大规模装备,只怕还是相当麻烦。而且这铳枪也存在诸多缺陷,比如说发射次数超过三十次之后,就需要以特殊的毛刷清理内膛,不然的话就会炸膛的。射击用的弹丸也是专门制造的,不然的话是无法填入其中的。而且寻常人也无法使用,只有炼出真元的武者才能够使用。这些问题,我一时半会也无法解决。”
“那些事情以后改进便可,不用着急。”
萧凤轻轻一笑,将手伸出握紧萧星柔软手腕,含着谢意的眼眸落在她那淡雅的脸庞上,越发感觉自己这些天里面亏欠了对方,心中的心思也没藏着,立刻脱口而出:“你舟车劳累,想必也是累了。不如就陪我四下游玩一下,也好让精神稍微放松一下,莫要被那俗事给压垮了。”
被那带着暖意的玉手一握,萧星立刻感觉心间荡漾开来。
她感受到周围人透过来异样目光,立刻羞红了脸,低头说:“师尊,您如今不是正在率领赤凤军攻打鞑子吗?这个时候放下军务就是为了陪我,会不会有些懈怠?毕竟那鞑子虎视眈眈,若是他们在这个时候突然攻击,那赤凤军又会怎样?”
口中虽是说着军务,但是萧星一双星眸却闪烁不定,显然是因为忍受不住别人异样目光而感觉踌躇罢了。
萧凤摇摇头,哈哈一笑:“只是稍微放松一下心情,有什么好担心的?而且我也只在这附近游耍,距离军营不过数里之地。若是军中有异样,片刻便可抵达,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而且他们也需要经历一些磨难,只消如何应对敌人。不然的话始终躲在我的羽翼之下也不是办法,更没有提升的可能。”随后,她也不管萧星惊呼声音,大手一览便将其整个抱在怀中,整个人转而化作一阵烈风,自原地消失无踪。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若是这般算来,她和萧星已经有数十年未曾相遇了。
如今时候,萧凤只想要寻一个私密的地方,和萧星一并行那周公之礼、鱼水之欢之事。
…………
“快点,莫要让那人逃了。”
一声惊呼,于丛林之中,数十人手持长弓,瞄准不远处奔行一人。
而在远处,那人身着一件劲袍,脚下不时踩着芦苇,每一下都恰似灵雀一样稍纵即逝,其速度极快犹如兔子一样,快速朝着远处奔去。大抵是因为速度太过迅速地原因,他那宽松长袍全然贴在身上,脸颊长发亦是随风扬起,露出那犹如刀削一样的脸庞,深蓝色的眼眸并非中原人士,很显然乃是一位色目人。
他抬起头,立时见到直刺而来的数十发箭矢,当即冷哼一声:“就凭这些废物,也想要留下我?”手一挥,一阵狂风应声而出,立时将那箭矢全部荡开,凌空一跃当即朝着几人扑去,很显然想要击杀这些士卒。
“那我呢?兀迪那达!”
却在这时,自旁边一道锐利刀光挡住其前进方向,不仅仅令这人速度一滞,之后更是余势未定,将满地杂草全数催断,不留分毫痕迹。
于丛林之中,张世杰正似那猛虎下山一样,横冲直撞拦在了兀迪那达面前,高声笑道:“明明是熟人相见,你却执意逃走。如此行径,对我来说却未免太过不敬了吧。”
收住动作,兀迪那达冷冷看着张世杰,颇为不屑的回道:“张世杰?这是你新的名字吗?张弘武!”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只不过咱们之间连续数十天的纠缠也应该做个了断了。”手持钢刃,张世杰一步跨出,冷冷的盯着兀迪那达,说道:“没想到你居然也被派遣到这里来,并且负责骚扰潞州境内吗?看来,我们两个倒也有些缘分啊!”
“呵呵!留下我?就凭你这低贱的汉人吗?”一口唾沫啐出,兀迪那达立时高声喝骂道:“别忘了,我可是花剌子模第一勇士,就凭你这黄毛小子,也想要战胜我?我看你这家伙,当真是没有到过塞北,就不明白沙漠的威能。纵横沙漠之中的狂龙卷,可是向来都不会对敌人留情的。”
自口中冷哼一声,张世杰嗤笑了起来:“即是如此,那你为何不使出你最熟悉的‘风卷砂暴’?哦,差点忘了,这里周围可没有那么多的沙子给你使用,而且这里复杂的地形也远比沙漠要丰富的多,其中潜藏的威胁可不仅仅是一些杀蝎、毒蛇之类的玩意啊。所以说,你可要小心了,不然的话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留在这里呢。”
“你这厮当真是欺人太甚。”
兀迪那达立时恼怒,双手抱在身前,无量风势于双手之中开始聚集。
“啸尘沙!给我开。”
一声咆哮之下,他当即将其中续集满的风势释放出来,狂风汹涌而出,一瞬间就将眼前方圆数十丈全数纳入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内。其风势极其强健,犹如置身于暴风之中,吹得身体根本就挪动不得,而在耳边亦是被那无形声波冲击着,一阵阵刺耳声音灌入其中,令其半分声音都听不见。
这“啸尘沙”若是在沙漠之中用来自然强大,不仅仅能够召来狂暴风势,更是可以借住风势将那漫天的尘沙全数卷起,形成一拨沙海朝着对方轰去,配合其强大的音波,寻常人不仅仅会被音波震得头晕目眩,而且还会被风沙侵蚀,将整个身体都埋入沙尘之中,可谓是强劲无比。
然而今日却在这丛林之中用来,除却了制造出一场风势极大的狂风之外,就没有别的现象了。
可以说,在这森林之中,兀迪那达十成力量,发挥不到五成!
张世杰早有准备,当即运转玄功护着身体内脏,旋即就盯着狂风朝着对方奔去,然而等到风势消散之后,他一刀劈开了那遮住实现的树叶、枯枝之后,顿时就见本该在这里的兀迪那达消失不见,当即暗恨起来:“那家伙逃走了吗?”
“所有人,立刻跟我前来,务必将那家伙给我揪出来。”
扬起钢刀,张世杰当即发号施令,一行人立刻在他带领下,分为数十人一组,沿着深林四散开来,想要将那人给搜出来。
自从张世杰带领一千兵马来到平阳府之后,就开始和对方所率领的五千兵马开始决战。
为了避免士兵损失众多,张世杰当机立断决定深入丛林之中,依靠士兵对丛林的熟悉,还有虎蹲炮威力无穷的攻击力对抗对方,并且极力避免和对方进行正面决战,导致整个军队无法继续战斗下去。
正是因此,所以驻扎在平阳府的五千兵马才始终不敢运动,就是怕了在开拨时候,其后勤直接被张世杰给截断。
而为了找出张世杰的所在地,作为这五千兵马统领的万户侯查西亚额勒贝在始终无法找到对方踪迹的愤怒之下,就派遣其麾下的第一勇士兀迪那达深入到这片茂密的丛林之中,想要找到张世杰军队藏匿之地,好逼迫对方和自己决一死战。
而兀迪那达在深入丛林之中,也相当迅速就发现了整个军队的踪迹,所以才想要逃离此地,将整个情报传递出去。
如今时候,张世杰正是为了避免驻地被对方窥探,故此才调集兵马,企图将这人给截杀当场。
无奈何,那兀迪那达却修为甚高,其本来就是花剌子模的第一勇士,再加上蒙古之后也经过数十次南征北战,其战斗经验之丰富难以想象,虽然一身修为因为身处异地环境而下降到不足原来的一半,但是仗着其丰富的经验,他就算是被重重军队围困,依旧纵横交错,始终未曾被抓住。(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风急刀狠互争锋,路见尊客势极下
“张世杰那家伙,怎么如此厉害?”
心中惊讶,兀迪那达藏在了一处树丛之后。
要知道他以前也曾经见过张世杰,而那个时候张世杰还没有这般厉害,浑如一个璞玉的话尚且还是一个谦谦君子,但是转瞬间这人就跑到了赤凤军之中,而且那般杀意浓浓的模样,更是毫无以前的君子风范。
这般变化,让他有些吃惊,弄不清楚张世杰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我知道你就在这附近,你逃不了的。”四下望了一下,张世杰开口说道。
在他身边,那些士兵正在专心致志仔细搜索每一个地方。作为山中猎人出身的赤凤军士兵,对如何辨识猎物奔跑的痕迹相当清楚,于是他们顺着地面上那些留下来的脚印还有树叶藤蔓破损样子,渐渐地将包围圈缩小,眼看着就要将兀迪那达困在其中了。
见到这般状况,兀迪那达立刻紧张起来:“张世杰,你为何背叛我们,居然投靠了这群叛匪?”
“背叛?不曾效忠,谈何背叛?更何况以阁下的身份,若是谈及背叛的话,也不怕笑掉大牙?”朗声笑着,张世杰立时转过头盯住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他挥了挥手指,对着周围士兵作出了指示。
“在我的家乡,那茫茫的沙漠之中有一句俗语:向手持弯刀的人拱手称臣,献上最为珍贵的礼物,即使是上帝也无法贬低。蒙古实力强大,而那花剌子模国势颓废,我诛杀国王将其献给大汗,有何不可?”冷哼一声,兀迪那达不免充满了困惑。
要知道在沙漠之上,他们这群在沙漠之中来回自如的沙漠悍匪们素来信奉丛林法则,向来都是谁有奶就投靠谁,至于中原的所谓忠孝节义,根本就没有存在的根基。
所以在蒙古攻击花剌子模之后,作为花剌子模的第一勇士,兀迪那达很干脆的就投降了!
张世杰暗道一声果然,当即朗声说道:“果然是蛮夷之徒,不识我华夏仁义道德,只会做个两脚牲畜罢了。”于他身边,那些士兵依然将长弓拉开,弩箭瞄准不远处的树丛,就等着他一声令下,便会万箭齐发。
“你这厮究竟是什么意思?”
忍不住恼火,兀迪那达张口怒斥道。
“什么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将手一挥,张世杰高声喝道:“发射!”刹那间,弓弦跃动,便将弩箭射出,朝着那出应该是对方躲避地方的位置射去。
然而正在这时,自旁边忽的有一个踪影跃出。
置身于空中,兀迪那达哈哈大小:“张世杰。你以为我真的是心中困惑才问你吗?要你心中麻痹,错判目标才是我的目的。”身形朝着远处飞掠,他根本不欲和张世杰多做纠缠。
“该死的。中了对方的奸计了。”
暗道一声不好,张世杰立刻恼怒起来。
他只在心中仔细一想,便已然了解对方之前究竟是如何骗过众人的。
通过操控风势,改变声音的传播,从而令众人误以为自己藏在另外一个地方,并且多次在话语之中设下陷井,就是为了能够迷惑对方。
那兀迪那达虽是蛮夷之徒,但是其心思缜密,当真是让人惊叹。
置身于危险之中,依旧沉着冷静想出这个办法,也难怪对方统帅会将这人也派遣出来。
快速离开张世杰所在的区域,兀迪那达缓了缓口气,暗道:“幸好将对方调开,不然的话只怕我也无法逃脱把。”置身于这个潮湿而且四周围充满各类植物的森林之中,已然让他感觉异常的难受,尤其是那些不是冒出的各类气息,亦是让他精神一阵恍惚。
没有了那广阔的沙漠,没有了那浓烈的太阳,也没有了一望无际的天空。
置身于这片森林之中,兀迪那达感觉自己就像是身处囚笼之中,随时随地都有殒命危险。
于是,他找准方向朝着远处奔去,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将关于赤凤军的消息传递出去,不然的话整个平阳府都将置身于这把名为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威胁下。
正在这时,兀迪那达却忽的感觉愕然,低声说:“那家伙究竟是谁,怎么在这个时候过来?”顺着目光,便可以见到不远处正有一位青年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脚下踩着厚实的腐殖层,小心翼翼行走于森林之中。
一把长弓斜斜挎在腰上,而在背后则是背着一柄长枪,腰间之处也是别着一柄匕首,身上穿着的麻衣下面,也是贴身安置有一层铁板好抵抗流矢、箭雨,这个全副武装出现在这里的人正是奉了萧凤命令来到这里的杨辉,而为了确保其路途安全,萧凤也为特意赠送其一柄枪铳和三百发子弹,还有一具新造的复合滑轮弓。
这样的话,杨辉除非是遇见对方大队人马,基本上在碰到一般的流匪、乱民时候,都可以全身而退。
这个世道,能够为属下士兵配齐如此多的厉害兵器的势力可不多见。
正是因此,兀迪那达才会产生疑惑,毕竟在他军队还没有见到过眼前这人,至于身上所装备的武器也相当奇怪,以前从未曾见识过。
“谁?谁在那里!”
沙沙声音传入耳朵,杨辉立时惊醒,低声喝道。
远处,兀迪那达幽蓝目光死死盯着杨辉,嘴角裂开,狰狞笑着:“这家伙倒是机警,想必修为也算是登堂入室了。但是,你以为就凭你一个人,就能闯入这森林之中吗?”脸色陡然严肃起来,当即收敛气息、藏匿声音,刻意放缓朝着杨辉走去。
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森林之中,不是傻瓜就是暗怀不轨。
深蓝眼睛盯着对方脚步,兀迪那达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最好的时机。
他的行为相当的熟练,熟练到了刻入骨头之中,而那将身子完全藏在树叶、碎石之下的行为,更是让人想起那隐于沙漠之中、藏于石头之下的沙蝎。都是一样在发现狩猎目标之后,就会悄悄地靠近对手,直到对方身体放松到极致时候,就会迅速将充满毒液的尾刺打出钉在目标之上,让目标在痛苦挣扎之中彻底死亡。
但是,不远处的张世杰却一脸惊讶,他看着正信步朝着这边走来的杨辉,立即问道:“杨辉?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因为数月没有你的消息,所以主公令我前来寻你,看是不是发什么状况?”看见走过来的张世杰还有那些熟悉的战友模样,杨辉立时放下心来,朗声笑道。
而之前的声音?
他只当作是眼前这些队友弄出来的!
“差不多。毕竟兵力相差悬殊,我实在不敢贸然出击,以免中了对方的奸计。”随口应道,张世杰依旧是皱紧眉梢,且看着周围的一切,那兀迪那达没曾抓住,他实在不敢放心啊!
“奸计?”
这个时候,杨辉方才注意到周围士兵具是神色肃然,手中亦是紧紧握住兵器,很明显是正处于戒备状态。他心中诧异,有些弄不清楚现在状况,当即问道:“难道这里发什么事情不成?”脑海里面亦在苦心思考此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眼前的这些战友们如此紧张。
正在这时,就在不远处的一处荆棘猛地被掀开,其中顿时冲出一个灰影。
杨辉顿时吃惊,整个人被吓得呆立在远处,问道:“他究竟是谁?”身体僵硬,在这仅有数秒的时间之中,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不明白自己究竟应该作什么事情。
“闪开!”
耳边立时被灌入一声爆喝,旋即杨辉就发现自己整个人腾云驾雾起来,烟柱之中无尽树木全在倒退,“啪”的一声就被推开撞在旁边数丈远的大树之上。
云山雾罩浑然弄不清楚状况,杨辉刚要抬起头质疑,却见不远处一个色目人正将一对肉掌摁在张世杰胸前,灰蒙蒙阴沉沉的光芒骤然涌出,将张世杰整个轰飞而出,而他那本该是健康无比的脸色,也顿时委顿下来,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来,嘴角呕出的鲜血也是带着腥臭味道,很明显这是中毒了。
“我这是被救了?”
杨辉嘴角微动,立刻愤怒起来:“该杀的混蛋,你莫非当我不敢杀你?”将手一挥便将肩膀之上的滑轮复合弓取下,臂力涌现,当即将其整个拉开,利箭瞄准眼前这人射出。
此刻,那兀迪那达却一脸嚣张,且看着周围扑来的列位士兵,他当即哈哈笑着,随手一挥狂风舞起,就将那射来箭矢全数催断,继而挑衅道:“没用的,莫非你以为就凭你们手中这种脆弱的攻击,就能够冲破我这被沙漠之神所眷顾的神功吗?今日里本打算只杀你这只小野狼的,没想到却将这头雪豹给钓出来了。看来天神还是眷顾我的,让我在今日里得意击杀这人。”
他之前本打算击杀杨辉的,但是在之后看到张世杰和杨辉似乎有些联系,甚至因为遇见杨辉之后短暂路除了一丝破绽,于是虚晃一招,以击杀杨辉为饵将张世杰骗出,然后给于致命一击。
如此狠辣手段,自然是只有驰骋于沙漠之中的民族才会干出来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狂风起风暴显威,火铳用强者凋零
“我来牵制他,你们才趁着这个机会,将将军的身体护住!”
眼见兀迪那达身形微动,杨辉立时弯弓搭箭,一点真元应心而动,转而附在长箭之上。
他虽不似萧氏姐妹、张世杰那般武力过人,但也是于身体之中炼出真元的人才,如今时候为了对付眼前这家伙,自然只得用出全力,不然的话随时随地都会被对方彻底击杀。
和之前一样,兀迪那达随手一挥,想要以狂风将箭只卷走。
然而那箭矢却似中流砥柱,纵然狂风如何吹拂,它都是半分不动,直接朝着兀迪那达射来。
兀迪那达立颇为惊讶,看着那穿过狂风直接朝着自己射来的长箭,当即将手一点,不过是纤细指尖,却将那生铁锻造的箭矢点碎,继而笑了起来:“没想到你居然也炼出真元,这般手段倒也算是登堂入室。但是,你莫非以为就凭你们,就能够阻止我吗?”
得到这个机会,远处士兵立刻抢出,将张世杰那不知生死的身体抢了下来,免得被对方偷袭了。
兀迪那达瞧着几人行动,也暗骂一声想到:“那该死的张世杰。明明都中了我的诡计,却偏生借着我这一击的冲击力,将整个人跑到百丈之外,好争取让属下救下自己性命的时间。这般急智倒也了得,但是你以为你争取的时间,能够保住你的性命吗?”
毕竟是百丈距离,纵然他轻功了得,若要再军阵集结的箭雨之中冲过去,也需要不少的时间,而这些时间已经足够赤凤军行动,将张世杰保护在军阵之中了。
“你不怕死吗?”
低沉着声音,杨辉问道。
死死握紧手中长弓,他且看着那人嚣张至极的样子,就像要将其彻底撕碎,然而仅凭自己目前的力量,很显然着实不是对方的对手。
要知道就连张世杰这等人杰都折在此人手中,以他的力量能够击败这人吗?
兀迪那达呵呵笑着,蔚蓝眼眸就似那蔚蓝苍穹以上,居高临下狠狠的嘲笑着众人:“当然怕!只不过你以为就凭你们这些人,就能杀死我吗?”
以他的实力,若非有张世杰钳制,早就能够彻底击破整个赤凤军部队。
如今时候,张世杰已然被其重伤,待会儿只需要给与其致命一击,并且割下头颅那么整个赤凤军在平阳府的存在就会被彻底清除,而他们也就从此毫无后顾之忧,兵锋直指潞州,将赤凤军坚固的大本营彻底毁灭。
没有了潞州粮草支撑,赤凤军也就等于灰飞烟灭了!
“看起来,今天算是凶多吉少了。”
眉头拧紧,杨辉不禁忐忑起来,且看着那视若无物的家伙,心中立时感觉恐惧。
他所见到的同级别强者也不在少数,比如说萧氏姐妹、比如说王允德、张世杰,而已经仙逝的尘漓道人和木道人更是远在其上,而比这人更高一阶的萧凤更是足以威慑一军、压得整个上万大军动弹不得的强大存在。
只是这些人向来和善,平日里也没有一丝半点尊贵模样,所以他一点都没有觉得那炼出真元的武者究竟有多强大,对寻常士兵来说,又究竟是多么凶残的存在。
但是今日,他正面对阵这等人物时候,立刻就感到了绝望!
那铳枪,当真能够击败这人吗?
带着困惑,杨辉紧握手中的滑轮复合弓,却忐忑不安了起来。之前他得到授予时候也曾经实验过铳枪的威力,但那不过是打固定靶罢了,而且也不过是尝试了十多发罢了,对这种新式武器才刚刚开始熟悉,根本算不上精通。
至少,杨辉就知道自己在一百步之内,其箭术的命中率远高于枪术的命中率。
“当然。毕竟你这么脆弱,为什么不臣服呢?”
高声笑着,一丝微风自地面上转着圈儿开始升起,这屡微风渐渐升高,将青草自地面上整个拔起,一层层泥土也被层层扯开,并且被那正在转着圈儿的狂风撕碎、扯断,并且整个被丢入空中,就连那些数百年之内未曾受到骚扰的大树也被吹得呼呼作响,待到一时三刻之后,这微风早就化作一个足有三丈有余的龙卷。
它不断地旋转着,将一切的东西都吸入其中,并且被整个绞碎丢入空中。
范围还在越来越大,简直要将所有人全都吞噬殆尽。
于中央之处,兀迪那达半悬于空中,他正似那高高盘踞于天空之上的风神,且看着地上众位正奋勇作战的士兵,立时笑了起来:“还是说以尔等这蝼蚁一般的力量,莫非也像要和得到沙漠之神眷顾的我战斗吗?”
信手一挥,狂风立时自这龙卷之中射出,将一人整个卷住。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摆脱不了这有型无质的狂风束缚,被整个卷起来纳入龙卷之内,“砰”的一声,那人顿时爆裂,于天空之中化作一团血雾。
这一刻,天空瞬间化作血红色!
低沉着头,杨辉血红着双眼,整个人燃烧了起来:“你杀了他?”
“当然,我的目的就是来杀你们的。”依旧高傲,兀迪那达充满不屑。只看这地面上那人,他忽的感到厌恶,信手一挥,自龙卷之中立时有无数碎石飚射而出,每一块均足有拳头大小,朝着地上那些士卒射去。
直到现在,这些士兵还未曾退后,由此可见那赤凤军练兵之术当真了得,张世杰此人又有怎样的威望,居然能够让这些士兵具备如此战斗意识。
但是,蒙古的敌人,不需要如此强大!
这般顽固的敌人,只能存在于地狱中!
带着恶意,兀迪那达针对着地上的一群士兵,开始了屠杀。石头犹如冰雹,裹挟着莫大的动能朝着士兵砸去。
“砰”的一声,一位士兵立时萎顿在地,口角沁出血液,他的头颅被那石头整个砸的凹陷下去。
“救我,谁来救我。”张开口朝着周围人乞求道,他却半点都挪移不了,毕竟那双脚已经被彻底砸碎了。
捂着被砸碎的肩膀,有一个士兵倒在地上,他的肩膀被整个砸断,就算是活下来只怕也算是不行了:“手臂,我的手臂。”
“……”
漫天石雨还在落下,然而整个赤凤军士兵已然彻底崩溃,乱糟糟的已经完全没有半点可战之力了。
杨辉暗恨,连忙下令:“撤退,所有人立刻撤退。”且看着头顶之上的那人,他已然生出了畏惧之心,不敢继续待在这里。
如神似魔,操控自然。
这就是真元境武者的力量吗?
脑海里面一阵恍惚,杨辉紧握手中长弓,背后铳枪亦是扣在带子之上,朝着远处奔走。
“轰隆”一声,那龙卷顿时消散开来,兀迪那达看着远远遁走的众位士兵,不免露出了一丝畅快来:“一群惹人厌的蝼蚁,终于想要撤退了吗?”之前被张世杰率领部下追的险些身亡,如今时候见到这群家伙犹如热锅之中的蚂蚁一样,浑然没有头绪的四处乱窜,他就不免感到异常的高兴。
“但是在走之前,还得给我留下那张世杰的尸体再说。”
犹似秃鹫一样,他整个人立时冲入天空,旋即就朝着不远处的一只小队冲去,待到来到之后,一当即揉身扑下,一双铁手直接抓来。
“果然跟过来了吗?”
侧目看着后面,杨辉立时见到远处兀迪那达。他见其朝着这边小队冲来,当即将那滑轮复合弓置于身前,硬生生挡住这抓心一击。
“咔擦”一声,那生铁锻造的长弓立刻碎裂。
杨辉将这长弓舍弃掉之后,且看着又重新冲来的兀迪那达,当即抽出身后铳枪瞄准眼前之人,然后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兀迪那达身体立时僵住,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前那一滩血渍,脸上不免布满困惑,问:“怎么可能?我的身体居然受伤了?”
“为什么不可能?毕竟你也是人,当然也会死。”面露狰狞,杨辉狠着声笑道。
兀迪那达高声吼道:“我可是有沙漠之神的眷顾!”身体之上的血渍转而停滞,很显然是他运转玄功,令其痊愈了。
“没错。但是今天,我会杀了你的。”高声喝道,杨辉连连开枪。
“砰砰砰……!”
强烈的音波混合着媲美太阳般的强光,在整个方圆不过数米的空间之内释放出来。
无止尽的音波足以令人一瞬间失去听力,而那比太阳还要明亮数万倍的光芒,更是足以一瞬间令人无法视物。
那人骤然遭遇这般强烈攻击,亦是惊惧异常连连惨叫,只是却在本能之下依旧依循着本能,一双铁爪就是朝着两人抓来,赵无极不敢后退,当即抬起左臂硬生生扛住了这足以撕碎木块的利爪。
“喀拉”一声,赵无极左臂登时被整个捏碎,鲜血犹如泉水一样冒出来。
但是他却笑了,右臂抬起了********手枪,瞄准了对方脑袋,“砰!”的一声,就将对方脑袋轰出了一个血窟窿,血窟窿之中混合着乳白色的脑浆血液汩汩而流,滴落在地面上。
这人当即跌在地面上,没有动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