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望人峰上人望谁(2)
看到这条花狗,望归来与林屹同时忆起当年的花狗。两人对那只花狗都有情节。望归来朝花狗叫道:“花儿花儿,快过来。”
但是那花狗却跑到曾腾云身边,然后跃起,两只前蹄搭在曾腾云身上。伸出舌头在曾腾云脸上乱舔。
望归来郑重其事对林屹道:“这狗瞎了眼。”
这时山坡上出现一个人,虽然离的还远,但是以望归来与林屹的眼力一眼认出那是慕夷双。慕夷双立在山坡上朝他们眺望。望归来和林屹看到慕夷双,先是欣喜,然后又大感意外。慕夷双居然挺着一个大肚子!两人相视一眼。然后二人把目光转向曾腾云。
曾腾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挠着脑袋不语。
望归来突然朝着曾腾云吼道:“你这个混蛋,可是你干的好事?!伤天害理丧尽天良……”
说着一掌打向曾腾云。幸好曾腾云早有防备,他赶紧闪躲避开望归来那一掌。那一掌击空打在地上,“轰”地一声响,冰冻地面竟然被击出一个坑,可见这一掌威力之强。
众人见此情形比惊愕。望归来这可是真怒了,动真格的啊。
慕夷双大了肚子,林屹虽然意外,但是心中却高兴。当初他本来就想撮合曾腾云与慕夷双。曾腾云豪放不羁,为人又侠义,慕夷双托付终生林屹也放心。林屹替二人欢喜,他一把拽住望归来笑道:“老哥息怒,这可是好事啊。双姐姐嫁给曾当家,一定是两情相悦。如果他对双姐姐不好,我也绝不会放过他。”
望归来气呼呼地对曾腾云道:“一会儿再和你算账。”
望归来便朝慕夷双飘去,慕夷双看到望归来与林屹,惊喜之极,她本以为望归来与林屹这两个“至亲”的人死了,为此她伤心难过不知掉过多少眼泪。现在二人非但未死,还一起回来,慕夷双喜悦地泪水也瞬间涌出。她激动之下竟然不顾挺着大肚子从山坡上小跑下来。
望归来身形飘飞,一边心疼喊道:“小双子你别跑,别跑啊……免得动了胎气……”
很快望归来便到了慕夷双面前,慕夷双扑在望归来怀里,二人如同父女般抱在一起。慕夷双哭着埋怨道:“我以为你们死了……你们还活着,来何不早来找我……”
望归来眼圈也红了。此刻他如同最为慈爱的父亲一般,轻轻拍着慕夷双的背,声音有些发哽说:“我死不了。我也不能死,我可舍不得丢下小双子。我现在想起来了,当年大师不止一次对我说:望归来啊,如果有一天我去了,小双子就是你最亲的人了,你要好好照顾小双子呐……”
慕夷双听了这话更是别有一番滋味涌上心头,泪水也更加肆意了。
望归来又小声在慕夷双耳畔问道:“小双子,你这肚子……是你愿意,还是被那个杀牲口的逼迫?”
慕夷双脸上绯红,她细声说:“我愿意的,他对我极好……你再不要乱说话。不然再不理你。”
慕夷双发现,望归来神智比两年前更加清楚了。这两年望归来断了药,却未影响他神智恢复,这让慕夷双更是欢喜。
望归来一听释然,他道:“嘿嘿,童言无忌,小双子莫要生气。”
这时林屹等人也近前,看到望归来与慕夷双相拥在一起的感人场景,也都甚为感动。可见望归来与慕夷双感情有多深厚。不是父女,胜似父女啊。
慕夷双松开望归来,一脸泪水与喜悦之情又看着林屹。
林屹虽然一脸微笑,但是此时此刻,千般滋味在胸中翻腾。他与望归来一样,眼睛湿润了。
林屹冲着慕夷双唤了一声。
“双姐姐……”
慕夷双嘴唇翕动,还想说什么却激动说不出话来,她又与林屹相拥在一起。
这时左朝阳与母亲、还有秦顾梅也赶来。
历经生死劫难,两年后的今天他们又再度相聚,所有人欢喜激动之情都溢于言表。
曾小童也向曾腾云禀报,小姐一家已被他们送出关外安置,现在非常安全。曾腾云心中更喜,他忙命人去准备酒菜。
曾腾云又对众人道:“哈哈,我现在做了强盗,你们去我的‘强盗窝’看看。我们今日一醉方休!”
原来曾腾云与曾小童等人失散后,他带着慕夷双及手下人继续亡命江湖居无定所,每日还提心吊胆。后来慕夷双提议来“望人山”避祸。曾腾云知道慕夷双一直心系“望人山”,便带人随慕夷双来此。
结果这“望人山”果然是避祸好地方。山深林密,各类山洞繁多,尤其庙宇附近有许多机关陷阱。还有秘道通往坚不可摧的地室。自从进了“望人山”,北府与牧天教的人就拿曾腾云没有太好办法了。他们甚至买通当地官府,派兵与他们一起入山清剿。每次清剿,曾腾云等人便躲藏起来,让牧天教也收效甚微。
而慕夷双与曾腾云在经历千磨万难后,两人也感情渐深。尤其两年前遭北境伏击,如果不是曾腾云舍生忘死拼着自己的命保护着慕夷双冲出那片“血狱”死里逃生,慕夷双早就葬身“血狱”了。曾腾云生死不弃,更是让慕夷双深为感动。
慕夷双最终被曾腾云真情打动,所以便托付了终生。
现在她已身怀六甲,用不了多久,他们的孩子也将降临到这个世界上了。
将要为人母本已让慕夷双充满憧憬喜悦,现在两个“至亲”的人未死,慕夷双此刻完全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之中了。
这时左菁菁问曾腾云道:“曾当家的,先前我遭到了一个蒙面白衣女人偷袭。那女人自称是‘望山神女’,曾当家的可知这女人底细?”
一提这“望山神女”,曾腾云便来了气,他道:“左掌门,我也不知这个泼妇什么来历,也未见过她真容。我们来望人山时,她便在山中了。这个泼妇说这山是她的,要赶我们走。她还经常袭扰我们,打死过我几个兄弟,更是打伤多人。我还与她交过几次手,但是这泼妇武功高强,轻功更是超绝,几次都被她逃脱了。这次你们来了,定让她在劫难逃。”
望归来听了不愤道:“什么狗屁‘望山神女’!老子才是这望人山里的‘神’。待我碰到她,打出她的原形。”
“望山神女”?这让林屹突然心中一动,他请左菁菁一边说话。
林屹问道:“左掌门,那‘望山神女’可说了什么?”
左菁菁说:“她只说自己是‘望山神女’,专杀天下负心人。”
林屹又过去问曾腾云道:“你可知她在山中何处?”
“这个泼妇常出没‘望人峰’附近,我猜想她藏身地就在那里。”曾腾云说。
林屹笑道:“你先带他们去你‘强盗窝’,我先去会会这望山神女。”
林屹说罢便转身而去。(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望人峰上人望谁(3)
林屹连“家”都顾不得进,就去会“望人神女”,他为何会对这个“望山神女”这般关注重视。众人看着林屹离去身影都甚是不解。
他们都不知道,林屹突然有一种预感,这个“望山神女”极有可能就是“她”。
林屹施展轻功,直奔“望人峰”而去。
半个多时辰后,林屹来到“望人峰”下。“望人峰”是山中最高的山峰,顶端高耸入云。峰壁岩石的缝隙里,生着些枝桠弯曲的杂木山藤。如同巨人身上的粗毛一般。
林屹在望人峰附近转了一圈,也未发现异常。更未看到“望山神女”影踪。
当年林屹从“铁室”脱困后上过一次“望人峰”。林屹还记得峰上那个朝南方平原眺望的“石人像”。
林屹喃喃自语道:石像兄,我林屹又回来了,我得上去看看你。
林屹脚一点地,身体飘飞而起。他在空中双脚如踩无形之梯,身体不断升高。偶尔脚尖轻点峰壁借力。由于林屹上升速度太快,感觉寒风更加刺骨,风打在脸上如刀刮一般生疼。他身上披风飘飞,衣袂“猎猎”作响。
林屹上了顶峰,峰顶雾弥漫,寒气更加侵骨蚀体。峰顶上积雪很厚,阳光穿透雾气,在积雪上折射出奇异光泽。林屹仔细看了下那些积雪,尽管雪上似无痕迹,但是林屹从“无痕”之处看出了“有痕”。他脸上露出一缕耐人寻味的神情。
登上最高峰,周围峰岭也尽收眼底。林屹先四下眺望,所有山峰都被白雪覆盖,整个山色被这白雪涤荡,一片清寒意。
然后林屹把目光投向那座斑驳石像。林屹缓步朝石像走去,他在石像几尺外伫足。林屹看到石像旁多了一个雪人。雪人手臂还搭在石像上,如一个忠贞不渝的伴侣。陪伴着石像一起朝前方眺望,一起看日升日落,观云卷云舒。
“石像兄,我林屹回来了。一别数载,你可还好?你伫立千百年,可否等到了你要等的人呢。”林屹此刻心情起伏感慨系之。他又继续道:“石像兄,是谁堆了个雪人陪你?他也真是有心人呐。唉,但是就算它陪着你,你也未必能等到想等的人。自古多情空留恨,你又何必这样执念……”
突然石像后响起一个女人声音。
“说的轻巧,你可知等了四十多年的滋味。当执念已成为生命中重要部分,你说放下就放下!你说割舍就割舍了吗!”
石像后竟然有人!
但是林屹却一点也不惊诧,也许他早就知道石像后有人,也许他那番话就是对石像后的人所说。
那声音一落,石像后闪出一个白影。
白影轻盈如羽飞快朝林屹掠来,同时对方连续出掌。掌影夹裹着这峰顶凛冽寒气,从不同方位飞向林屹。林屹原地不动,他单手连挥接了几掌。每掌接的都恰到好处,也不伤害对方。他也只是化解对方攻击并不还手。
白影正是偷袭秦顾梅那个白衣女人。
白衣女人似很气怒,她身形在林屹四周不停闪动变化,脚下踏雪无痕。她又朝林屹连续击出几道指气。指气带着刺破空气刺耳声响如“气剑”刺向林屹,林屹看似还原地不动,但是瞬息之间脚下已变化了七八次方位。
林屹从容出招,或掌,或拳、或指……他没有任何招式,只是根据对方攻击随心应付。但是却能准确无误破解对方攻势。
这让白衣女人很诧异。她继续变化身法招式,不停朝林屹攻击。林屹从容应付,出招挥洒自如,白衣女人攻击不断被林屹化解,但是她依然锲而不舍进攻,仿佛林屹与她有深仇大恨一般。百招过后,白衣女人主动停手。她不得不接受一个比这山顶寒风更冰冷的事实,她就算累死,也伤不了林屹。
她有些气喘了,她胸膛起伏不定。她带着。“好,很好!小林子,真没想到你现在武功如此之高,‘飞鸿渡影’更是被你应运的出神入化,我已不是你的对手。我由你处置。”
林屹叹息一声说:“娘娘,林屹怎么敢处置你。我只是想等娘娘出够心中的气,我与娘娘能心平气和谈谈。”
白衣女人愤声道:“谈什么!当年你为了骗我教你‘飞鸿渡影’,你编出一堆鬼话诳我,最后你却一走了之。林屹,你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和你这样的无耻之徒没什么好谈的!现在要么你滚下去,要么我走。”
林屹言之恳切地说:“娘娘,当年只怪我年轻不懂事,一些事做的欠妥当……为此我一直对娘娘心存愧疚。现在林屹定当兑现当初承诺。我让望归来来见娘娘!”
白衣女人听了这话,显得有些讶异。随后她一把拽下自己蒙面,露出她的本尊。她赫然是前飘零岛神女娘娘——莫灵姬。
林屹也果然没有猜错。听曾腾云与左菁菁所说,林屹便判断这个“望山神女”很有可能便是莫灵姬。
莫灵姬也比两件前显得苍老了憔悴了一些。
那莫灵姬又怎么会在望人山呢?
原来两年前崔龙象被刺杀,对莫灵姬的震动影响都非常大。崔龙象一生为“飘零岛”殚精竭虑,不想卷入江湖恩怨,最后却落得如此悲惨下场。这让莫灵姬深感伤心又无奈。莫灵姬看着躺在棺木中的老搭档,她有一种彻底迷失的感觉。如狂风骤雨的大海中迷失了方向的船。那一刻她也仿佛看破了一切。
莫灵姬提前把圣女之位传给梅梅,怀一腔心灰意冷便悄然而去。
天下地大,莫灵姬一时不知该去哪里。
而她,也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
她曾幻想着退位之后与“秦哥”一起寄情与山水之间,安享晚年。但是林屹却欺骗了她。让她的这一美好愿景化为泡影。
莫灵姬乘一叶扁舟在海上飘游数日,又在一座荒岛上独自过了两个月。虽然远离尘嚣远离事非恩怨,但是她却感觉太孤苦太寂寞了。原来一个人不管什么时候,不管身在何地,都需要一个陪伴。
也许她能放下一切,但是最终还是放不下一个情字。放不下四十多年的坚持,四十多年的相思。
于是她再返中原,栖身在这望人山中。两年来她在山中不停寻找,寻找有关“秦哥”的任何蛛丝马迹。每日她还会上这“望人峰”,与石像一起眺望着前方平原。希望着心中的人能出现在期盼的目光中……
现在,林屹说要带“秦哥”来见她。如同枯树逢春,莫灵姬生命似重新焕发出了勃勃生机。她激动地说:“小……小林子,你说可是真的?”
林屹用不容置疑地口吻说:“娘娘,我林屹这次如再食言,我便碰死在这石像前。”
既然林屹如此说,莫灵姬心中对他的怨念顿时烟消云散。现在她只想见到苦苦期盼了四十多年的“秦哥”!(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四十载情何堪(1)
尽管莫灵姬急切想见到“秦哥”,但是有一件事林屹得向莫灵姬先澄清。
“娘娘,我让他来见你不难,只是……”
林屹欲言又止,他真是有些汗颜说出。
莫灵姬紧张地问道:“只是什么?你快说。”
林屹只能说出实情,他道:“关于望归来的事,我当初对娘娘所说基本属实,只是……相貌有些不符。我也不知他是不是就是娘娘所等的人。”
莫灵姬听了这话显得有些懵懂,她把秦唐画像取出。原来那幅画像她一直随身携带,从不离身,已然成了她身体一部分了。
莫灵姬把画像展开,手指画中的人激动地说:“小林子,你当初不是说,望归来就是这画像上的人吗?只是他变老了而已,这里多了皱纹,这里生了白发……”
林屹说:“当初我是糊弄娘娘的。一来为了保命,而来想骗娘娘教我飞鸿渡影。其实望归来与这画上的人简直是天壤之别。”
望归来与“秦哥”容貌竟然大相径庭。原来林屹是在骗她,这林屹也太可恶了。怨愤又涌上莫灵姬胸臆,她此刻真是恨不得把林屹一掌打死。但她转念一想,现在不是动怒的时候,好歹得让林屹把望归来叫来,她亲眼一见。
莫灵姬强遏心中愤懑,她把画像收起对林屹说:“那你快去把望归来叫来。是与不是,来了便知。我就在望人峰上等他。
林屹便跃下山峰而去。
林屹去后,莫灵姬走到那个石像跟前,她一手扶着石像,她身躯此刻都是因百感交集而微微颤栗。如果望归来真与他“秦哥”毫不干系,那她四十多年苦觅痴盼最终无果而终,这对她也太不公平太过残忍了。
林屹下了望人峰回到庙宇前。庙前有曾家的人在等林屹。曾家的人不在庙宇中栖身。慕夷双担心让他们居住破坏糟蹋了这庙,对不起死去的大师。这个小庙被慕夷双收拾的干净有序,一直保持着秦广活着时候的样子。
慕夷双在庙宇西北一里处为曾家的人找了洞穴容身。这山洞蜿蜒曲折,里面有十几个大小不一的分洞,做为藏身地非常好。曾腾云与手下把各个洞都凿通,使这些大一不的山洞连成一片。而且还有两条逃生之路,可守可退灵活自如。
洞中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而且洞里生着火炉也不寒冷。
这期间曾腾云暗中召集旧部,许多散落在江湖中的十里杀场的人得知大当家在望人山,都想办法前来投奔。迄今为止,望人山已聚集了六十多人了。
中间最大山洞,则做为曾家人平时聚集的“大厅”。
上方正中央摆着一把虎皮交椅,下方竖着摆放着两排桌椅。山洞壁上插着若干火把。这布置的确像一个“强盗窝”。
林屹被领进后,众人正开怀畅饮,一片谈笑之声。个个都有些微熏了。连霜儿被都他们劝的喝了半碗酒,此刻脸上红彤彤的。她与左菁菁坐在一处,两人如同母女般亲近。秦顾梅坐在左菁菁下首,他不断殷勤给二人倒酒挟菜。
小童子与曾肥等人则行令猜拳好不热闹。
众人一派其乐融融。
曾腾云也从左朝阳口中得知了小镇上发生的事情,他才知道曾宏被抓了。难怪曾宏下山多日一直未归。曾腾云也庆幸,如果不是林屹意外把秦定方的计划搅了,西门雳火带大批精锐押解左家的人来此胁迫他,他还真是为难。
望归来此刻坐在正中的虎皮椅上,面前桌上摆着大碗的酒,大盘的肉。望归来真抓着一块滑腻的大肉在吃,油汁顺着嘴角直淌,配上他那凶煞面孔,俨然一副强盗头子模样。
他旁边还有一个曾家子弟伺候着。
酒碗一空,那名子弟便赶紧捧着酒坛给斟满。
这让望归来充分体味到了做“大王”的快乐。
看到林屹回来,望归来冲他兴奋道:“小林子,算小曾子认相,他把大王的交椅让了出来。我老人家现在是强盗大王了。我封你为二大王,小曾子是三大王,左阳阳是四大王。我们是便是望山四大天王,哈哈……”
望归来笑声在山洞中冲击回荡,山壁上那些火焰都被震的火苗乱颤。
左朝阳笑道:“四大天王……望山四大天王!妙啊!来,大王小的敬你一碗!”
曾腾云知道望归来视慕夷双如同己出,那望归来也如他“老丈人”一般。为了讨好这个“老丈人”,哄他开心,曾腾云也不失时机端起酒碗对望归来道:“大王,我早听双子说了,你与这望人山渊源极深,所以你当大王是名至实归啊。以后小的誓死追随大王,小的也敬你一碗。”
“好小子,好小子,你们都是好小子。我喝,我今日要一醉方休……”望归来乐得快合不拢嘴了。
望归来连喝两大碗,然后看着林屹,他指着第二把交椅说:“小林子,你傻傻站着做什么。那是你的位置,给你留着呢。难道你想做第一把交椅不成?”
林屹却故作一副郁闷不乐模样,他不声不响走到第二把交椅前坐下。众人都发现林屹反常,遂把目光投向他。
曾腾云问道:“林兄,你找到那个泼妇没有?”
林屹说:“找到了,而且我们还交手了。”
曾腾云问:“那你杀了那泼妇没有?”
林屹显得有些黯然,他端起面前的酒连喝几口,然后说:“我真没想到,几十招后,那泼妇居然使出一门我从未见过的邪门功夫,极其阴毒霸道,结果我被她打败了……她让我回来带个话,让咱们都早些滚出望人山,不然……”
林屹此话一出众人都惊震不已。以林屹的武功,竟然被“望山神女”打败。这显然让他们都难以置信。
曾腾云更是蹦到林屹面前,他情绪激动,正想说什么,林屹朝他使了个眼色。然后林屹又用脚踢了下旁边座上的左朝阳。
左朝阳与曾腾云瞬间似明白了什么,曾腾云嘴张了张,改口道:“这泼妇就是厉害,那,我们就滚这望人山吧……”
望归来气嚷嚷道:“老子这大王椅子还没坐热了,我才不走。”
林屹对他道:“望老哥,这次得你出马了。我可是替你夸下海口了,说你百招之内一定胜她,如果输了,我们甘愿恭手让出这望人山。”
左朝阳一听这话立即明白,林屹是想诳望归来去会那个“望山神女”。尽管他现在不知林屹用意,但是左朝阳当然得帮林屹撺掇望归来了。
左朝阳笑道:“大王,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机灵的曾小童更是挥臂朝众兄弟们喊道:“大家伙请大王去收拾那个妖妇!”
于是曾家那班人站起身来,群情激愤请望归来去和“望山神女”一战。
所谓众望不能负,尤其望归来刚做了“大王”,他扔下手中的肉大声道:“你们都等着,待我去把那个泼妇擒来!”(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四十载情何堪(2)
林屹让众人继续畅饮作乐,他则带着气呼呼地望归来出了山洞朝“望人峰”而去。
二人去后,曾腾云一脸疑惑地对左朝阳说:“两年未见,这小子现在行事更让人难以捉摸了。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左朝阳笑道:“是什么药只有他心里清楚,你我尽量帮他就是。来,别想那么多了,我们继续畅饮。明天我就派人出山联系我们紫竹林的旧部,再想办法联络周老爷子他们,到时候会师望人山与牧天教一决雌雄!”
曾腾云听了心里豪气陡升,如今林屹与望归来回来,左家的人也汇合了,曾腾云顿感信心大增。他大声道:“好啊!我就盼着这一天呢,这两年心里这口恶气快憋死我了……”
……
林屹带着望归来到了“望人峰”下,他真是难以想象当莫灵姬看到望归来与画像上的人天地之差后会是什么反应。
林屹指指峰顶道:“老哥,她就在峰顶。你上去,我在此为你压阵。”
望归来抬头看了眼高入云端的山峰,他道:“你在这里能压个屁,小林子你老实告诉我,你用激将去把我激到这里,到底为何?”
林屹笑了,笑得意味深长。
“老哥,你都能知道我这是激将之法,那何不告诉我你……”
望归来打断他的话说:“老子听不懂你说什么屁话,我现在就上去会会那个泼妇。你在这里等我取她人头下来。”
望归来身体飞起,脚点峰壁朝峰顶而去。
望归来上了峰顶,便看到石像旁的莫灵姬。此刻莫灵姬背对着他,怔怔眺望着平原,也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望归来道:“泼妇,你就是望山女神吗?老夫告诉你,我是望山祖……”
望归来的话还未说话突然戛然而止,因为莫灵姬已蓦然回首了。望归来似怔了一下,然后便注视着莫灵姬,莫灵姬也看着望归来。
两人相视片刻,莫灵姬朝前走了几步,似要把望归来看得更清,望归来竟然不由退了一步。样子也不似上来时候那般嚣张了。
莫灵姬冷声问:“你就是望归来?”
望归来干咳一声道:“我就是望归来,我是这望人山的大王,你这个……妖妇,我劝你知难而退早些离开这望人山,我看在你是女流之辈不为难你。”
莫灵姬神情木然取出“秦哥”那张画像,她缓缓展开,她看看画像上的“秦哥”,再看看望归来这丑陋模样,两人简直就是判若云泥啊。
这望归来哪里是她苦苦相思的“秦哥”,连给“秦哥”提鞋都不配。
莫灵姬面对望归来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发疯般的大笑。
她边笑边声嘶力竭顺喊叫道:“我苦苦寻了四十多年,盼了四十多年。我盼到的又是什么……哈哈,都是骗子,骗子!‘秦哥’是骗子,林屹也骗子,你望归来也是骗子。你们也都算是一代豪杰,为何,为何却骗我这个苦命女人,你们还嫌我不够苦吗……”
莫灵姬充满悲愤绝望的笑声和话语溶入山顶“呼呼”不绝的朔风,悲伤的在山间飘散回荡。
她手中画像也落在地上,任风吹着朝峰边飘去,她也不管了。
此刻,也许她心已成灰了。
她继续笑着,都笑出了眼泪。她觉得自己真的很蠢。用了四十多年,苦盼一个早已不存在的人。还受尽欺骗。
就在那画即将飘向山峰瞬间,望归来朝那画伸手,把画吸到手中。他细看那画,手指不经意之间轻轻震颤着。
望归来把画卷起,他对依然大笑不停的莫灵姬道:“大妹子,你别太伤心了。你看这里如此寒冷,你还是早些回家吧……”
“望归来你别假慈悲!”莫灵姬停止悲笑,她含泪恨声对望归来说:“你们这些臭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让我回家,我哪还有家。天大虽大,但是我却无家可归啊……我先杀了你,再去杀林屹那个骗子!”
莫灵姬白衣飘飞,瞬间到了望归来面前,用“碎玉掌”最为霸道“分金断玉”一掌拍向望归来。掌影呈现出碧幽幽光泽。望归来身体距峰边很近,面对这一掌,他也不出掌相对。他脚下一滑向左闪避,但是莫灵姬脚下瞬息变化如影随行也到了左边,又是一掌击来。望归来又朝右闪,莫灵姬身形又闪到右边。望归来身体干脆腾空而起,衣袂飘飞,仿佛要冲上云端。莫灵姬身形也飘飞而起,如一只白鸟冲天。
就在莫灵姬身形快要升至望归来高度时候,望归来身体突然急遽下坠,很快落在石像旁,莫灵姬随后也落下。
望归来道:“大妹子你不要这样阴魂不散缠着我。你也别动怒了,这样,我也不把你撵出望人山了。山北是我们的,山南是你的,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莫灵姬却不说话闪动之间身影又至,又攻向望归来。望归来只能继续躲。由于峰顶地方有限,莫灵姬轻功又非同一般,望归来有时候也难避开,实在避不开时候,他才出掌化解莫灵姬攻击,但是火候却拿捏恰到好处,不伤莫灵姬分毫。
如同猫捉老鼠一般,两人就在这望人峰上一个追逐一个闪躲。也不知过了多久,莫灵姬停住。她一脸冰冷,心也冷透。她既不是林屹对手,也不是这个望归来对手。这些其实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望归来根本就不是她魂牵梦系的秦哥。
看着有些呆滞的莫灵姬,望归来把那画像掷向莫灵姬,他道:“大妹子,这是你的东西……”
莫灵姬接过画像,她展开来最后看了一眼画像中的人,然后把画像撕成粉碎。无数碎片飘散在风中,朝远方飞去。她心中的“秦哥”也随之碎裂成无数片了。
然后莫灵姬纵身朝峰下一跃跳下。
望归来身形赶紧到了峰边,他朝下一看心里一惊。莫灵姬的身体不是在飘飞,而是坠落。似坠向无底深渊一般。
她那头花白的发也散开,在风中丝丝飞扬。
她闭着眼睛,面容竟然是那般安详。
也许她终于寻到解脱的方法——死亡。
她这是在寻死啊!
望归来也纵身跃下山峰,身体急速下落,朝莫灵姬飞去。
就在望归来快接近莫灵姬身体刹那间,他朝莫灵姬伸出一只手,同时喊了一声:“可儿你这是何苦……”(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四十载情何堪(3)
听到望归来唤了一声“可儿”,莫灵姬蓦地张开双眼,那一刻她眼中闪烁着钻石般的光泽。“可儿”是她的乳名啊,极少有人知道。当然,当年的“秦哥”知道,他总喜欢喊她的乳名。而她也喜欢他喊。莫灵姬突然伸出手一把握住望归来的手。
二人的手紧紧握在一处。
望归来抓住了莫灵姬的手一拉,莫灵姬身体便飞入他怀中。他另一只手又揽住她的腰肢。
莫灵姬脑海中也出现一副美好画面。当年她在“半月滩”,在被月光映照的美轮美奂的海边等候“秦哥”,秦哥便会乘一叶轻舟而来,然后跃过来抱着她在空中飞旋,在沙滩上翻滚,那是她一生最为美好快乐的时光。
当然,此处不是“半月滩”,两人也没法翻滚。望归来揽着莫灵姬身躯脚在峰壁轻点两下,身体又升起来,朝峰顶飞去。劲风更是把莫灵姬的三千华发凌乱飞舞。
于是两个头发苍白年近古稀的老人拥在一起朝顶上飞去。
两人在峰顶落下,望归来想甩开莫灵姬的手,但是她却死死抓住望归来的手不放。
望归来咳嗽一声道:“大妹子……为了那个混球你又何必寻死。不值不值,你快放开我的手。我……”
“你到底是谁?!”莫灵姬披头散发神情激动叫嚷道:“你为何知道我叫‘可儿’!除了他,再无人这样叫我?你难道真是‘秦哥’吗……”
望归来道:“你的‘秦哥’是我这副鬼样子吗?”
莫灵姬哑然,她的‘秦哥’的确不是这副鬼样子。“秦哥”男生女相可是少见美男子呐。
“你到底是谁?那你告诉我?”
“我是一个不祥的人,也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我只会带来灾难和死亡,连方青云都说我不得善终……我是要下地狱的人,你莫要在问了。你也别再寻死了……”
“你告诉我,你为何知道我乳名!”
“好吧,那我告诉你。”望归来似迟疑了一下,他道:“我与你‘秦哥’当年是挚友,我们彼此什么事也不隐瞒,是他告诉我的……”
“骗子,胡说八道……”莫灵姬分明不信,她依旧抓着望归来手不放,她道:“那你脱了衣裳,让我看看你的左臂。”
望归来嚷道:“我的左臂又没有生花长草,有什么可看。”
莫灵姬说:“当年‘秦哥’与南院苏震大战,苏震一剑伤了他左臂,那一剑伤的很重,险些断他一臂。他左臂上方留下一道剑痕,你让我看看。如果没有,你再与我无任何干系。我苦盼这么多年,得给我一个交代……”
望归来道:“我左臂比大姑娘屁股都光溜呢,你不要再缠我。”
莫灵姬说:“那你为何不让我看?!”
望归来道:“此处如此寒冷,我怕受了风寒。”
望归来说完身体竟然还似因寒冷而觳觫觫抖了起来。
莫灵姬抓着望归来手不放,望归来一时难以摆脱,无奈他只能动用内力。一股强劲内力朝他手臂涌去,硬把莫灵姬的手震开。
望归来趁机身形掠到峰边,他朝莫灵姬甩下一句话。
“你快些回去吧。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
望归来说完便跃下山峰。人也倏忽消失在莫灵姬视线中。
莫灵姬失魂般伫立原地,她回想着一切,她激动地自言自语:“他一定是‘秦哥’,不然秦广怎么会多年一直陪伴着他,不然他怎么会知道我的乳名,不然他怎么会不让我看他左臂。但是秦哥怎么会变成这副鬼样子,他为何又装疯卖傻死不承认,到底出了何事……”
而望归来下了山峰,一副气急败坏模样。林屹还在峰脚下等候。
看到望归来独自下峰,林屹忙问:“老哥,望山神女呢?你不是要取她头颅吗?”
望归来走到林屹面前,用一只手指着他的鼻子,手指都有些颤动。好像林屹做下了什么“令人发指”的恶事。
“你,小林子,你这个乌龟王八蛋混球混账小骗子……总之你就不是一个好东西,你爹娘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
林屹乐了,他笑道:“老哥息怒,我也是欠她的,她让我带老哥来……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望归来再不说话,转身朝前而去。
林屹叫道:“老哥……”
望归来回道:“别叫魂似的喊了。我与她大战二百招,哼哼……她果然厉害,我不是对手。你另请高明吧。”
“你可是望人山的大王啊。”
“老子现在就回去把位子让出来。”
林屹站在原地,看着望归来赌气离开身影,突然笑了起来。笑的极为开心。
然后林屹施展轻功朝山峰西边的湖那边奔去。因为那里是藏“消雪剑”之地。林屹一直解不开“消雪剑”隐藏秘密。他甚至想,是否因“消雪剑”太过重要,当年三爷为了确保“消雪剑”不轻易被人寻到,在藏剑洞里做了手脚。他找到的剑也许只是迷惑人的,也许真正消雪剑还在洞深处。当年他本想再去山洞探下,结果却正好遇到“梅梅”发了一些事未能如愿。
所以林屹决定再去藏剑处一探究竟。
林屹到了湖边,冰冻的湖面如一面镜子。在阳光照射下闪着清粼粼的光芒。冰面上还有一个冰窟窿,林屹上前细看,这冰窟窿是被人砸出来的,应该是有人为了取水砸出这冰洞。
同时林屹触景生情,不由回想起当年第一次见“梅梅”时候的情形,她正在这湖中“沐浴”,如同一个落在凡间洗浴的仙子一般,美的不可方物……
湖边那条瀑布也已然成了一条冰带,如一条冰蟒蜿蜒在山间。
结果林屹费劲爬入瀑布后那个狭窄山洞,搬开洞壁上那块“晶莹白石”,在藏剑的那个小洞里又彻底探寻一番,结果一无所获。而且林屹确定洞里再无它物。
林屹带着些许失望从冰瀑后出来。
他看到莫灵姬朝这边飞掠而来。
莫灵姬已重新整理了凌乱容装,又把蒙面遮上。
莫灵姬为何会到这里,林屹马上明白,也许她的藏身处就在这附近。林屹迎上前,莫灵姬看到林屹在此处,她蹙了下眉头。
她对林屹道:“你怎么找到此处?”
“我不是寻娘娘而来,只是来此找些东西……”林屹又话锋一转道:“娘娘,我把望归来带来,也算兑现了当年承诺。当年得罪之处,还请娘娘释怀。”
莫灵姬看林屹诚恳,心想已林屹现在的武功,完全可以不把她放在眼中,但是却依然对她彬彬有礼,不是忘恩负义之徒,也不枉她把“飞鸿渡影”传授于他。
莫灵姬道:“我不怪你了,你能带他来我很高兴……”
得到莫灵姬的原谅,林屹心里非常快慰。他笑道:“既然娘娘不再怪我,我便心安了。那我便告辞了,还请娘娘善自珍重。”
“等下,”莫灵姬叫住林屹。她用一种别样眼神看着林屹缓缓问道:“你可知望归来的真实身份?”(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五虎下望山(1)
林屹也不知望归来与莫灵姬二人在望人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说了些什么,反正不是望归来信口胡诌说大战了二百招。
而且林屹疑惑,望归来与莫灵姬那副画像上的美男子可以说是天地之差。见到望归来本人,按说莫灵姬更应该感觉被欺骗而转迁怒于他。但是莫灵姬现在非但不再怪怨他,反而原谅了他,而且林屹还看出莫灵姬眼神也似有兴奋之意。这又是为何,倒真让林屹一时难以勘破了。
既然莫灵姬问起望归来真实底细,林屹也如实相告。
“我只知道他叫望归来。当年他疯颠的更厉害,秦三爷一直照顾着他,想着法儿让他恢复神智。至于他的真实身份,我真不知情。”林屹说完,又不动声色巧妙地问道:“娘娘,他与画像中人差别巨大,分明不是一个人,他应该不会是娘娘要找的人吧?”
莫灵姬也未回答,她说:“小林子,虽然当年我传授你飞鸿渡影是带条件的,但是毕竟传授了你功夫,所谓一日师,终生记。这道理你也应该懂。我要你再替我做件事。”
林屹一直铭记并感激莫灵姬当年在“飘零岛”对他庇护,又传授他飞鸿渡影,而莫灵姬对“秦哥”的痴情也深让林屹感动。
他说:“娘娘你说。”
莫灵姬说:“你想办法看下望归来左臂上方有没有一道剑痕。不管有没有,你一定要如实告诉我。”
林屹说:“这次我把他骗来,他知道我暗助娘娘,以后也会提防我了,我只能尽力而为了。”
莫灵姬道:“你一定要办到!”
林屹不置可否点点头,他道:“娘娘独居此地,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
莫灵姬说:“别的我不需要。我只需要你帮我把这件事办好。你现在去吧。”
林屹便向莫灵姬告辞,然后转身而去。
……
林屹回到洞中,望归来正坐在他的第一把交椅上,脸色沉闷,抱着一坛酒大口往嘴里灌。显得闷闷不乐。
先前望归来回来,众人都问他与“望山女神”一战的结果。
没想到望归来当众道:“从今儿起,你们谁也别再招惹她。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如果谁伤她,我定不饶他!”
望归来说完一记隔空掌击在山洞壁上,在石壁上留下半尺深的掌印,这让众人都很惊愕。他们都看出望归来非常认真,绝不是闹着耍。尤其曾家的人一个个懵懂困惑,他们还期望“大王”杀了那个泼妇,结果望归来非但没杀她,还不允许他们招惹伤害她。
然后望归来便坐在虎皮椅上喝起了闷酒。
众人看他反常,知道他喜怒无常又疯颠,都不敢擅问其原因。
曾腾云更如坠五里云雾之中,他悄声对左朝阳道:“这……左兄,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望老哥居然护着那泼妇!我怎么就懵了呢……”
左朝阳拿着一根烤猪肋咬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笑道。“曾兄,先前林兄‘大败而回’,又撺掇望老哥去会那泼妇,结果望老哥回来又这副模样。所以那个‘望山神女’绝对与他们二人有渊源。而且交情不浅,所以日后我们不招惹那女人就是了。免得望老哥与林兄面上不好看。我们也不必问。各自心里揣着明白就是。”
曾腾云听了左朝阳这一说,顿时似明白了什么。
他佩服地对左朝阳说:“你小子就是聪明啊。对,不该问的不问。来来,我们碰一碗。不管他们那些鸟事。”
所以林屹回来后,曾腾云与左朝阳也什么都不问,只是拉着林屹喝酒。
林屹和二人喝了几碗,左朝阳问林屹下一步有何打算。左朝阳问完又补充了一句说:“不管你有何打算,我们都听你的。你现可是我们的‘二大王’。”
曾腾云也打趣道:“大王疯颠,我们可都指望你这‘二大王’了。”
至于下一步的打算,林屹早已想好。他准备以后就以“望人山”为“营地”与敌人周旋。林屹准备让左朝阳与曾腾云继续派出两家的人联系南境联盟的人,尽快把散落在各地的南境联盟的人聚集起来,形成力量。
林屹说了这想法,左曾二人都非常赞成。
林屹又把一碗酒喝了,他脸上浮现出一副让人耐人寻味的笑意,他说:“今日已是腊月十八了,我们应该去见见‘故人’了。我销声匿迹两年,你们则被追杀了两年,我们得去给秦王和蔺教主他们提个醒儿,我们都回来了。既然我们回来了,就不能让他们舒心过好这年,你们说呢?”
左朝阳与曾腾云听了都叫好,两人也各自心情激越。他们心中恶气都憋的太久了,胸膛都要炸了,他们早盼着这一天呢。
如林屹所说,就算暂时难拧转局面,他们也不能让秦定方与蔺天恕他们舒心过好这个年。
三人边喝边商议了一番,这时林屹发现望归来不见了。也不知去了哪里。林屹端着碗酒走到秦顾梅面前,他对秦顾梅道:“我们喝一碗。”
“好好……”秦顾梅端起酒碗,但是目光却还在身边左菁菁身上。现在左菁菁在秦顾梅不懈的献殷勤下讨好下,已开始与他主动说话,先前还与他碰了碗酒,这让秦顾梅心花怒放。心里又难免浮想联翩了。
林屹见此心里颇不是滋味。自己这个“爹”真是一个十足花花公子。自己亲娘如今还在“罚戒岩”地牢中饱受痛苦煎熬,而他刚重见天日,心思却又在别的女人身上了。而这个女人还是左朝阳的母亲。真是乱套了。
当初林屹受黎嫣所托把那份信送给左菁菁,当时左菁菁的反应就让林屹隐约猜出,左菁菁与“少爷”也应该是旧识。而“少爷”在小镇上见到左菁菁后表现出来的异常,更让林屹断定他与左菁菁关系不寻常。善于观察的林屹当然也看出,自从“少爷”与左菁菁单独谈过后,两人之间关系也似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两人把酒喝了,林屹对他道:“我们出去走走,我要带你去个地方,我还有话要和你说。”
秦顾梅点点头,他放下酒碗,与左菁菁招呼了一声便跟着林屹出了山洞。
林屹带着秦顾梅缓缓朝一方向走去,路上他问秦顾梅。
“少爷,此刻就你我二人。你实话告诉我,左掌门是不是你的旧情人?”(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五虎下望山(2)
秦顾梅没想到林屹会问这事,他显得有些意外,也显得有些尴尬。他回避林屹所问,略带不满对林屹道:“小林子,你不应该问这个。”
林屹看着他道:“少爷,我该问。因为黎嫣可还在‘罚戒岩’地牢中关着生不如死呢!”
林屹不光语气不满,而且还提及黎嫣,这本属于秦顾梅私人感情事,林屹竟然也要插手,这让秦顾梅有些不痛快。
身为秦家“忠仆”这样与他说话,又干涉他私生活,显然有些犯上。秦顾梅哪里知道林屹才是黎嫣与他的儿子。而林屹则是为自己“母亲”抱不平。秦顾梅此刻觉得林屹身上竟有一种让他畏惧的东西。
这个与世隔绝多年的“秦少爷”这才似明白了些什么,林屹已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他驱使的“小马倌”了,现在他是名震江湖的“小林王”了。他不能再把林屹当“下人”看了。
秦顾梅酸溜溜地说:“唉,虽然你名字还是我取的,你林家又深受我秦家大恩,但是你现在毕竟与以前不同了……那我实话告诉你吧。左掌门当年的确与我有过一段旧情。而且当年我与她也真是两情相好……”
林屹面无表情地道:“那黎嫣出来后,你又将如何对她?”
秦顾梅愣了一下,他还真未想过此事。虽然黎嫣现在的悲惨遭遇是他一手造成,他心里也懊悔自责,但是秦顾梅却知道,普天下没人能把黎嫣救出来。就算苏轻侯也没那本事。他当年与黎嫣相好时候,黎嫣给他说过关于“罚戒岩”地宫一些情况。那座迷宫是百年前飘零岛一个天才人物设计,变化万端奥妙无穷。除了天地双尊能驾驭那座迷宫,就连岛主与神女娘娘进去也得依靠双尊引领。而迷宫中任何一堵墙体如果遭受外力摧毁,那整座地宫也会在顷刻间崩坍毁灭。
秦顾梅说:“如果她能出来,我定会好好补偿。但是,恐怕她是出不来了……”
“她能!”林屹斩钉截铁地道:“我一定会救她出来。”
秦顾梅叹息道:“希望你能救她出来。”
然后秦顾梅便沉默不语。
林屹带着秦顾梅朝埋葬秦广的地方走去。离远便看到望归来独自伫立在菩提树下。望归来一边喝着酒,嘴里还不知嘟囔着什么话。
菩提树上落满积雪,如玉树一般。
林屹与秦顾梅走过去,林屹发现望归来眼圈有些发红。似哭过一般。
林屹现在清晰记得,当年“望归来”一掌打向自己,而大师用身体护住他才被望归来一掌打死。以前林屹认为大师是被望归来“误杀”,但是现在林屹境界修为已非同寻常。林屹也明白了,以望归来的武功,当年完全可以在触及“大师”身体瞬间撤掌,或散去掌上内力。这样便不会伤到大师。但是望归来却没有,他硬是一掌打死了大师。也许那时候望归来认为只要打死了大师,天下便再无人可以制约他。
当年望归来完全神志不清,现在他神智不断恢复,他该如何面对自己故意打死“大师”的残酷事实啊。
也许他不光难以面对此事,也许他还难面对许多事。
林屹心里不由叹息一声。
望归来见林屹与秦顾梅过来,他不悦地嚷嚷。
“什么鬼世道,老子想找个地方清静喝酒也不行吗?”望归来又手指菩提树下那“优昙婆罗”对秦顾梅说:“你这个秦家不肖子,这底下埋着你三叔秦广。你还不快给他磕头。好好忏悔下你犯下的那些荒唐事……”
林屹看着那“优昙婆罗”很是惊奇。
如此严冬,万物枯萎凋零,这一片优昙婆罗竟然依旧充满生机,雪一样洁白的花儿与落雪溶为一体,让你分不清哪是花儿那是雪。还来断释放出晶莹之光,更显灵瑞之气。简直让人称奇。
难道大师的灵魂真的附在了这“优昙婆罗”之上了吗?
秦顾梅看着冬日中依旧不凋零的“优昙婆罗”也甚是诧异。这可是他平生第一次见此景象。而听了望归来所言,秦顾梅更是吃惊。
他一脸难疑惑对林屹道:“这,这下面难道真葬着我三叔吗?还是望大哥又疯说胡言?”
林屹一脸肃穆地道:“这‘优昙婆罗’下埋葬的正是三爷。三爷魂一定附在了这优昙婆罗之上了,三爷及是‘优昙婆罗’,‘优昙婆罗’及是三爷。”
原来下面埋葬的真是自己三叔!秦顾梅立刻跪拜在下来,他眼睛也瞬间湿润。他脑海中也浮现三叔当年的音容笑貌。
秦顾梅哽咽对着那“优昙婆罗”道:“三叔啊,我是不肖子顾梅……我真没想到,当年你弃我们而去……再见你,你却葬身此地成了孤魂啊!抚膺泣兮,幽明永诀,欲见无缘,窀穸寒烟……三叔啊,我的好三叔啊……”
秦顾梅伏在地上放声悲恸起来。
林屹也朝那优昙婆罗跪下,他心里叫道:“三爷爷,我原来是你秦家孙子啊!我身上流着是秦家的血……三爷爷,我现在救出了我爹,我还要救出我娘,我也终究要认祖归宗的……三爷爷,我知道你身虽死,但是一缕魂魄不散,三爷爷你保佑孙儿,孙儿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三爷爷你说过,邪魔猖獗佛亦握屠刀。待孙儿杀的心中再无怨无恨,孙儿会放下屠刀……”
看着跪拜在“大师”坟前的秦顾梅与林屹,望归来眼睛一闭,两行浊泪滑落脸颊。
说也奇怪,此时那“优昙婆罗”的雪花一片片轻盈飘起,如片片洁白花瓣缓缓落在三人身上。似秦广无声的寄语。
……
三人r拜祭完秦广,各自带着一份难以言明心情离开。在返回山洞途中,没想到莫灵姬从一边林中闪出。
秦顾梅看到这专杀负心汉的“望山神女”心里有几分忐忑。他纳闷这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连望归来和林屹都不与她为敌。
望归来看到莫灵姬如同见鬼一样,他说:“大妹子,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们说好的,井水不犯河水。你快回你地界,省得引起误会惹来麻烦。”
莫灵姬说:“谁答应你井水不犯河水了,不过我来也不是惹事的。我闲闷找你来聊天。”
望归来道:“我不聊天。我只喝酒。”
莫灵姬说:“那我找你喝酒。”
望归来忙又改口道:“我说错了,我不喝酒,我喜欢打架。”
莫灵姬说:“那我就找你打架……”
莫灵姬说着身形急掠过来攻向望归来。(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五虎下望山(3)
面对莫灵姬无理取闹般的攻击,望归来只能左蹦左跳的闪躲。
林屹见此情形便笑道:“二位在此慢慢切磋,我们先行一步。”
林屹招呼了秦顾梅便先行而去。留下望归来在那里哇哇乱叫,大骂林屹不仗义。
从此,莫灵姬便天天来找望归来。如果望归来窝在洞中不出来见,莫灵姬就袭扰布置在四周的岗哨逼望归来就犯。众人都很纳闷,这莫灵姬到底与望归来是什么关系。
接连几天,莫灵姬每天最少要来找望归来两次,最多一天竟然隔两个时辰便来找望归来,。望归来快要疯了。
他对林屹说:“小林子,这女人疯了。我也快疯了,我们快走吧。再说宝藏美人快要嫁给李天狼了,你再不去抢,她就连娃也给人家生下了。”
林屹一脸同情地说:“那我们后日便动身。”
这几日林屹已把各项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他还重新布置了隐藏在大树上的暸望台和暗哨。只要有风吹草动,便能及时发现。
林屹把妹妹托负给左菁菁照顾,还请左菁菁多操心山中的事。
左菁注视着林屹,很奇怪,自从第一眼看到林屹,她便对林屹充满好感。她对林屹说:“你们放心去吧。这里就都交给我了,我也把朝阳交给你了。林王,当年我们南盟一败涂地,这是我们南盟之痛。现在在我们眼里,你就是南盟盟主,你就是我们的王。你们先去给他们填填烦恼。待我们召集旧部后,我们再与他们决战。林王,别让我们失望……”
林屹朝左菁菁坚定地点点头。
左菁菁现在对林屹充满了信任,也充满了期望。
她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辅佐林屹,干出番惊天动地的事业不枉此生。
林屹提前一天离开了望人山。这日天还未亮,山林还笼罩在雾气与黑暗之中,林屹便带着望归来、左朝阳、曾小童悄然离开。林屹提前走是为了撇下曾腾云。
现在慕夷双快要分娩,而此去又凶险万分,如果曾腾云有个闪失,那慕夷双和孩子马上就成了孤儿寡母了。林屹会一生充满愧疚的。但是林屹知道曾腾云个性,他绝不甘雌伏。所以林屹只能用这法子留下他。
林屹带上了曾小童,虽然他武功相对较弱,但是曾小童聪明过人。在司马府能巧妙脱身,都亏了曾小童。而且对敌人来说,曾小童是一个生面孔。有些事也好办。
但是让林屹没想到,就在快出山时候,突然前方一棵大树上掠下一个人。随着他从树上飞落,树上的一些雪也纷扬飘洒而落。
这人赫然是曾腾云。
曾腾云用一副调侃语气道:“林兄,左兄,望老哥你们可真不够意思。如果不是我能掐会算,而且我半夜三更就爬在这树上等你们,你们就偷偷溜走了。”
望归来瞪着眼困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偷偷下山?”
曾腾云不说话,只是一脸得意地笑。
林屹与左朝阳看了眼曾小童。果然曾小童说:“林大哥别怪我,我……我不能隐瞒当家的。”
曾腾云对林屹道:“你双姐姐也同意我走。你这小舅子再没有理由扔下我这姐夫了吧?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林屹大声说:“怎么办?那我们就五虎下望山吧!”
“好好好!”望归来兴奋叫道:“好个五虎下望山,秦定方,蔺天恕要是知道五只猛虎要下山寻他们,估计他们屎都拉不出来了。哈哈……”
林屹四人也都笑了起来。
于是五人豪情满怀,趁着混沌夜色下了望山。
由于五人目标大,林屹便把五人分开。他与望归来在一起,左朝阳与曾腾云一路,曾小童则被安排在暗处。就如当年深入北境萧怜琴在暗中相助一般。但是他们都明白,萧怜琴是无可替代的。
想起萧怜琴,他们各自心里也很感伤。
这次虽然没有萧怜琴替他们易容,但是由于是腊月寒冬,他们各自包裹的也严实,而且还不断变化穿着又小心谨慎低调行事,所以也未暴露身份。
五人快马赶路,行了一天多,离凤翔城也就不到半天时间了。
这次李天狼与苏锦儿大婚,许多门派都收到了请贴。尤其牧天教那些盟友,更是必须要参加李天狼的婚礼。
由于距腊月二十八日近,几人在路上不断碰到前往牧天教贺喜的门派和江湖人。有些门派贺礼都拉着几车。
林屹还碰到了秦多多的马车。马车周围除胡锷等人护卫,还有秦广敏与飘花山庄二十多名高手。胡锷则耷拉着脑袋。他与兄长带五十多名高手护送秦多多回娘家,没想到被林屹与望归来杀了近三十人。胡攀更是被林屹砍下了脑袋。可见胡锷有多沮丧。
林屹知道梁红颜也一定在马车上。她现在可是秦定方岳母,又是苏锦儿姑姑,苏锦儿大婚她又怎么能缺席。
秦多多马车经过时,林屹知趣的拉着望归来闪在路边,等着他们过去。知道是秦王夫人马车,路上别的行人也纷纷避让。
望归来小声对林屹道:“这娘俩差点被你吓破胆,还他娘这么嚣张。对了小林子,你难道真要放过那个恶妇吗?还有啊,如果小结巴找我麻烦,我能不能杀了他?”
“老哥你可千万不能杀他。至于那个恶妇,”林屹眼中闪现着一种别样光芒,他道:“待黎嫣脱困后,这个恶妇必死无疑。”
待秦多多马车过后,林屹与望归来又继续前行,曾腾云与左朝阳则在他们前方而行。他们相互保持着目视距离。
又行出约二里地,突然身后若干马蹄声响起,同时有人大叫道:“快给飘零院陈掌门让道,不然小心狗命!”
林屹与望归来回头一望。只见一支队伍奔来。这支队伍有六十余人。所以人都披着白披风。林屹一眼便认出其中一人就是飘零岛四凶的巫灵杰。
队伍中几面绣有陈字的金色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队伍中有两辆马车。其中一辆马车很大也豪华,不比秦多多马车差。六匹健马拉车。
路上行人纷纷往路两边闪避,不敢挡道。
还有人惊恐地说:“快让开吧,这可是飘零院的陈显扬,狠毒着呐……”
林屹与望归来也闪在路边。
林屹已知道陈显扬如今在南境另立了门户,他也知道那豪华马车内的人必定是陈显扬。
又一个“老朋友”登场了,林屹心里泛起冷笑。(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又见旧熟难为情(1)
马车内的人确实是陈显扬。陈显扬从温暖南境来到严寒北方,他在路上已颠簸了十多天了。他显得有几分倦怠,车厢中暖意融融,陈显扬躺在锦榻上,怀中还搂着一个坦胸露背的女子。旁边塌桌上放着一些酒菜点心。
那女子二十多岁,蜂腰丰胸,颇有几分姿色。这个女子正是梅梅以前的心腹海燕。海燕原本是梅梅心腹,但是却被陈显扬引诱,反成了陈显扬潜伏在梅梅身的卧底了。陈显扬还承诺日后要纳她为小。
当年在“飘零岛”时候,也正是海燕谎称梅梅在“映月岩”等着林屹,把林屹骗去遭到了秦定三人伏击。
后来林屹再现江湖,海燕恐当年事情败露遭受梅梅迁怒。因为海燕了解梅梅个性,梅梅爱憎分明,爱一个人可以为之甘心付出。但是恨起来,那手段也是非常狠毒的。海燕亲自见过梅梅亲手把一个人四肢剁了,然后丢在岩石上让岩鹰啄食。
惊恐不安的海燕请陈显扬快想办法,陈显扬本想杀了海燕灭口,但是这海燕床榻之上有异术,每每都能让陈显扬欲仙欲死欲罢不能,这让陈显扬有些舍不得下手。况且海燕舅舅又是飘零岛总管夏侯海风,日后能为自己所用。所以陈显扬便把海燕收在身边才保住她。
两年前飘零岛内讧时候,夏侯海风也的确帮了陈显扬大忙。陈显扬也兑现了承诺,现在海燕也成了陈显扬偏室。常伴陈显扬左右,陈显扬对正室沈灵芝现在却越加冷落了。
陈显扬眼睛半闭半睁,似半梦半醒。身体随着马车行进晃动着。海燕似还在熟睡中,一只裸露的白晰臂膊环抱在陈显扬胸上。一条肥白的腿也搁在陈显扬腿上。
陈显扬如今如愿成立了飘零院。但是他也彻底失去了“飘零岛”,这让陈显扬耿耿于怀。
两年前伏击南境人马后,秦定方与陈显扬便商议趁机进攻南境必事半功倍。但是陈显扬却突然收到梅梅急信。信中梅梅请陈显扬速回飘零岛,因为她要移岛别处。移岛可是大事,而陈显扬也想不明白梅梅为何要突然要移岛。这让陈显扬甚是气怒,当时正是夺取南境抢地盘抢财物时候,飘零岛停泊地又远,陈显扬当然不能回去。当时梅梅在晋州,陈显杨本准备去晋州责问梅梅。就在他要动身时候,秦定方急急赶来。
秦定方以手加额庆幸道:“陈兄啊,幸好我及时来了,不然你命休矣!”
陈显扬当时听了甚是惊惑,他忙问道:“秦兄,你……这是何意?”
秦定方说:“陈兄你现在准备去哪儿?”
陈显扬愤然说:“吕希梅竟然想趁我不在移岛,她现在在晋州,我准备去找她理论。”
秦定方把陈显扬从马上拉下,两人入屋,秦定方对他说:“我得到可靠情报,吕希梅在晋州设下圈套等陈兄你钻啊!”
陈显扬惊道:“她为何要害我?”
秦定方说:“陈兄,实话告诉你。你师兄卫江平还未死。他现在成了残废,他找到吕希梅揭发你,说当年你为了夺岛主继承权害暗了他。梅梅与圣殿雷电二长老震怒,所以才设下这圈套准备擒你押回飘零岛当众审你……”
陈显扬听了秦定方这番话真是惊出一身冷汗,惊得魂儿都差点飞了。卫江平竟然还活着!而且还找到梅梅控诉自己的罪行,这真是让他做梦也未想到。
陈显扬忙问:“秦兄,这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秦定方却一副神秘神情说:“陈兄,总之事情千真万确。具体是谁告诉我的,是谁出卖了吕希梅你也不要问,因为我也不会说。”
既然秦定方不说,陈显扬尽管惊奇,但是也不再问。最后二人商议了一番,一定得除去梅梅与卫江平,不然陈显扬可就身败名裂天怒人怨了。“飘零岛”的人也再不会追随他。反而会反戈一击诛杀他。这样秦定方也会失去一个强大盟友。但是陈显扬也不便亲自出面对付梅梅,免得授人以柄。
秦定方让陈显扬先回飘零岛,把飘零岛完全控制在手中免得夜长梦多。至于梅梅与卫江平,他保证替陈显扬除掉这二人。
于是秦定方调集人马在晋州劫杀梅梅与卫江平。虽然计划周详,结果后来的发展让秦定方没想到,梅梅与卫江平分别被不知来历的高手救走了。
也就在秦定方命人在晋州行动时候,陈显扬也带人起程往飘零岛赶。
经过几天行程陈显扬回到飘零岛,结果他回去还没有一个时辰,梅梅与罗邪古也赶回了飘零岛。秦定方布置人在晋州劫杀梅梅,梅梅却未死而返,陈显扬当时心里甚是惊愕。但是当他得知只有梅梅与罗邪古回岛,而没有卫江平,陈显扬马上又底气十足再无忌惮了。他当时以为卫江平被杀了,只有梅梅与罗邪古侥幸逃脱。只要没有卫江平,他便有恃无恐,梅梅也奈何不了他。
陈显扬还当众猪八戒倒打一耙,指责梅梅忘恩负义不思为崔龙象报仇雪恨反而处处撤肘,还要移岛他处。
因失去了卫江平,梅梅也难名正言顺收拾陈显扬,她只能反唇相斥。梅梅指责陈显扬以报仇为名,实是为了一己之欲把飘零岛卷入江湖血战,使飘零岛的人死伤惨重,是在断送飘零岛。
结果双方各执一辞,吵的不可开交。各自都要免去对方职位。最后场面失控,圣殿的人与陈显扬的人大打出手。而岛上其余人也都各选其主,有的支持梅梅,有的支持陈显扬,双方爆发了飘零岛以始规模最大,最为血腥内讧。死伤竟然超过了两百人。
最后还是天地双尊带地宫“十八阎罗”出来平息了这场内斗。天地双尊则明显偏向梅梅,二人让陈显扬再不得卷入江湖仇杀,把派出去的人招回,从此安心经营造福飘零岛。但是陈显扬为了自己野心机关算尽,他怎么能在这关键时候放弃唾手可得的巨大利益。而天地双尊偏袒梅梅,也让他甚是恼火。陈显扬一气之下,干脆带着支持自己的人离岛而去。
陈显扬率人攻入南境,抢夺了不少地盘与财物。待他在南境立稳脚,再想夺回飘零岛时,梅梅已移岛海外了。
从此江湖中再无飘零岛的消息了。这也让陈显扬每每想起心里难以平衡。
就在陈显扬在车中惬意搂着海燕似睡非睡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在车厢中响起。
“陈岛主……哦,应该叫你陈掌门或陈院主了,你可过的真是舒心惬意呐!”(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又见旧熟难为情(2)
听了这声陈显扬打了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他看到车厢内只有他和海燕,再无他人。而海燕还在熟睡中。
他猛地叫了声:“停车!”
海燕被惊醒,她睡眼惺松一脸或然。
于是马车停下,陈显扬顾不得披衣,只穿着贴身衣衫打开车门探出半个身子。顿时一股凛冽寒风吹袭在他身上,让他身体不由觳觫了一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陈显扬眼观六路,他目光凌厉从道路两边那些避让的行人身上缓缓扫过,但是却未发现可疑之人。
陈显扬遂缩回身子把车门关上。然后命令继续前行。
陈显扬一脸困惑之色,先前的声音,是厉害高手“传音入车厢”?还是自己梦中出现了幻听呢?他宁愿相信是后者。
现在陈显扬还不知林屹与望归来在时隔两年后又出现在江湖上了。
当年林屹、望归来、苏轻侯在“神秘高人”相助下遁走,陈显扬懊丧不已。后来他听秦定方说林屹中了令狐藏魂的“焚经毁血”**,就算能捡回一命,这辈子也会成废人再不会对他们构成任何危险,陈显扬这才心安了。林屹这个心腹大患终于可以再不必让他焦虑忧心了。
而林屹这两年多犹如人间蒸发了一样,陈显扬以为林屹真的死了。
而卫江平当年被人救走,这个隐患一天不除,对陈显扬也是一块心病。这两年多来,陈显扬暗中命人四处打探查找卫江平,秦定方也派人帮他查找,但是却始终无所获。
而当年出卖梅梅的人,偷偷给秦定方报信的那人,直到现在对陈显扬来说也是一个难解谜团。秦定方也再未谈起那件事。仿佛他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待陈显扬的队伍过去后,避让的行人们才陆续回到路上。这时路边一棵树后闪出两人,正是林屹与望归来。刚才也正是林屹传音入车厢,他是故意让陈显扬受此惊吓。而且他又是变声传音,陈显扬也绝对听不出是他。
他发完声躲在树后暗中窥探,看到陈显扬穿着贴身之衣出来四处张望,林屹知道做贼心虚的陈显扬心里一定很恐惧。这让林屹心里生出一种舒畅之感。
这也是现在未救出苏锦儿,林屹也不想打草惊蛇妄动,不然他定不会放过陈显扬这个罪大恶极之徒了。
林屹与望归来也上了路,而飞扬跋扈陈显扬此刻也引来不少人路人谩骂诅咒。
望归来对林屹说:“小林子啊,牧天教的狐朋狗友来了这么多,魔剑鬼手也不远千里跑来了,那会儿我听到两个家伙说话,说东境王明天也会到了。北府现在更是龙潭虎穴呐。我们可得加倍小心,加倍小心呐……”
林屹当然也明白,此次李天狼与苏锦儿大婚,不光牧天教的同盟们悉数而来,许多江湖大鳄掌门首座也会来贺喜,他们如果稍有不慎,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望归来现在能有此忧虑,林屹很高兴。这更说明望归来神智趋于正常了。既然如此,林屹也不用担心他惹出事端来了。
行到晌午,林屹五人在一个废弃的四处漏风的破屋中会面。曾小童买了些酒和食物,几人就在这间充满呼呼风声的破烂房屋中吃了顿午饭。
现在深入牧天教腹地,一些城镇客栈酒肆有许多贺婚的人吃饭投宿,不少人都认得他们。所以林屹几人避免被认出,现在轻易不入城镇。所需的一些东西,也让曾小童去买。
左朝阳又把自己与曾腾云听到的一些消息告诉林屹。
左朝阳喝了口酒,他把酒又递给林屹,左朝阳搓了一下手说:“听说谷凌风与伊婴宁也快带人到了。而且东境呼延氏、黄金殿梁九音昨日已到了北府。连司马家也派司马裕带贺礼而来。还有东莱太史家……不光这些,连武当、峨眉、崆峒、南宫这些名门大派也都派人前来贺喜。不过也可理解,他们也是屈于淫威明哲保身啊。”
曾腾云脸上则有些沮丧了,他道:“总之江湖中有头有脸的都来给贺喜。妹夫啊,看来想把苏小姐救出来,难如登天啊。”
左朝阳想得比较长远,他道:“再难也得把苏小姐救出来。苏小姐可是苏侯爷唯一血脉。而且救出苏小姐,我们也能策反南院众高手。当年谷凌风不战而降,南院好多人对他心存怨念。有些人不甘沦为牧天教走卒便离开了。留下的,许多也是对南院难以割舍,还有他们也盼着侯爷有一天能回来东山再起。到时候我们与苏小姐一道回南院,一定会有很多人弃谷凌风投苏小姐的。”
望归来说:“我就是搭上这把老骨头,也不能让宝藏美人嫁给那条‘狼狗’。宝藏美人是多好的姑娘……对了,她还答应带我去寻宝藏呢……”
然后几人都把目光投向林屹,等他发表意见。
林屹似早胸有成竹,他把口中咀嚼的食物缓缓咽下,喝了两口左朝阳递来的酒。
他说:“我与望老哥刚入关内,就杀了飞哑和长白五煞,所以我们未死的消息秦定方早已得知了。前些天我为了救霜儿,又血洗飘花山庄还在镇上杀了阴氏三魂,还杀伤那么多牧天教高手,我与望老哥重现江湖的事应该传扬的沸沸扬扬才对,但是你们发现没有,这一路上,几乎无人谈及我们。”
四人听林屹这么一说,也都明白过来。的确,这一路上没听到有人谈论林屹与望归来重出江湖的事。一切平静的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林屹说:“这一定是秦定方在封锁消息。一来,我想他是担心动静闹的大了,影响婚礼,而且也会让天下人都知道我们回来了,那些与牧天教为敌的人势必会振奋,对他们将很不利。二来,他不动声色,也许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等我们钻呢。”
左朝阳说:“秦定方比他那个舅舅可是鬼诈多了。两年前我们险些都葬送在他手上。他不好对付。”
“对,秦定方比蔺天恕强。不亏是杨仲一手调教出来的。”林屹又用一种别样口吻继续道:“不管如何,我们一定得救出苏小姐。现在别人我不惧,但是有一个人我们得先想办法除掉。不除掉此人,我们可真就步步凶险了。”
曾腾云听了愕然道:“谁这么可怕?!”(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又见旧熟难为情(3)
左朝阳却已猜出林屹指的是谁了。
果然林屹对曾腾云说:“就是那个易容高手。在镇上酒肆中,他易容的假‘曾腾云’与冒牌‘慕夷双’我和左兄都难以分辨。这太让人防不胜防了。”
左朝阳想起那件事,心里颇不是滋味。当时他尽然没看出一点破绽,如果不是正好机缘巧林屹救了他们,那次左家的人就都完了。如林屹所言,简直让人防不胜防。太可怕了。
左朝阳道:“给他们易容之人很可怕。易容术堪比萧怜琴啊。我想这人应该是牧天教的鬼面三郎萧望。”
望归来也插口道:“对对,不管是鬼面马面牛头猪头,一定得把这个人除了。不然这家伙把令狐藏狗易容成猴子,站在我面前笑嘻嘻捅我一刀,我老人家死都不瞑目啊。必须除了……”
曾腾云听了也很赞同林屹所言,曾腾云说:“他容易术如此高明,不亚于萧兄,我们当年深入敌境,闹的牧天教鸡犬不宁,还设计杀了杨仲,就多亏萧兄啊。所以萧望不除,我们也会有很大麻烦。但是,当年萧兄神秘没测,这鬼面三郎也应该难以捕捉,我们怎么除掉他啊。妈的,早知道当年我也学易术去了……”
林屹说:“我有办法。”
四人一听林屹有办法除掉这个人,都很高兴,也感意外。
林屹心中已有打算,但是他还不确定,那个容易高手到底是谁。林屹也知道鬼面三郎萧望精通易容之术,但是萧望的易容术与萧怜琴相比相差甚远,但是那人却堪比萧怜琴呐。
林屹几人吃了午饭,又商议一番,然后分开出了那幢破屋子,继教赶路。
两个时辰后,也就在太阳快要落山之际,林屹几人终于到了目的地。
他们也不住店,而是潜伏在了北府后面山林之中。林屹对这片山林太熟悉了,这山中当年留下林屹太多足迹与童年美好的记忆。
林屹先在山中寻了个山洞供几人栖身。这山洞深处还有一条隐蔽的出口,确保在发生意外时候他们能及时撤离,而不至于被堵在洞里成了瓮中之鳖,林屹把一切都考虑的很缜密。
安排好后,林屹独自一人来到距北府不远处的一块山崖上。他在暮色中朝北府眺望。林屹心中思绪涌动感慨万端。
世事真无常,北府,当年他的“家”,现在却成了林屹最想摧毁的地方。府中的主人,也成了林屹最想诛之而后快的人。
左朝阳来到林屹身畔,他也把目光投向北府。
左朝阳此刻也了解林屹面对故园的复杂心情。他对林屹道:“小童子已按你吩咐,找了个人把信送到北府了。”
林屹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他的目光依旧望着北府,望着府中那些鳞次栉比的房屋。从这里望去,那些房屋如同密密匝匝的小盒子。他知道此刻苏锦儿便在府中某一间房间里。她即将大婚,不知她现在是一副心甘情愿的开心模样,还是一副被威迫的忧伤惆怅。林屹的心弦此刻也仿佛被一支无形之手拔动,颤动不停。
林屹脑海中也浮现出苏锦儿甜美的容颜。
两年多时光飞逝,她又承受那么大变故,真不知相爱的人是否还是旧模样了。
林屹心里自语说:锦儿,你现在在做什么?你可知小林子已回来了。我绝对不会让你嫁给李天狼……
至此,离腊月二十八,还有五天时间。
……
翌日清晨,东方山后的天空上,升起一轮旭日。先是染红了云彩,过了一阵,山峰丛林也被映红了。而整个山林却依旧充满了酷寒萧瑟,也寂静无声。
这时候山里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身披浅灰色棉斗篷的女子。女子体态丰盈,美貌润泽,她腰身佩着一柄剑,手里还提着弓箭。
她赫然是萧梨艳。她身后跟着三个牧天教高手。一女二男,也各带兵器弓箭。是蔺天恕二十八煞卫中的人。蔺天恕的二十八煞卫虽然不断死伤,但是每死一人,蔺天恕便会再挑选出类拔萃者补充。所以煞卫的数量永远都保持着二十八人。
那名女煞卫皮肤黝黑,但是她却拥有一个与她肤色泾渭分明的名字,她叫白梅。
白梅对萧梨艳说:“夫人,这天才放亮,山中又阴寒之极,你真是何苦亲自跑一趟,吩咐我们做就是了。”
萧梨艳笑道:“昨晚我亲口答应小少爷,今儿一早便给他猎只狍子。他就那么点人,但是就爱吃狍子肉,我这当娘的当然要亲力而为了。他也真是被我和教主宠坏了……”
白梅说:“那我再多叫些人来。”
萧梨艳说:“先不必了,省得让那些嚼舌头的笑话咱们四人连只狍子也猎不住。”
萧怜艳命那两名男煞卫分开寻找狍子踪迹,她则带白梅朝东南方向寻找。
寻了约一顿茶的工夫,突然她们发现前方有一只狍子身影。
萧梨艳很欣喜,她身形朝狍子飞掠,同时搭了箭瞄中那狍子射去。结果箭射偏正中狍子旁边一棵树上。那狍子受惊没命朝一个方向惊慌逃窜。它奔跑起来速度非常快。还不时回头张望。
萧梨艳命白梅分头追那狍子。
萧梨艳单独追出百丈距离,经过一块三角形状的大岩石旁,蓦地岩石后闪出一人,一把拉了萧梨艳闪入岩石后。
面对这猝不及防变故萧梨艳并不惊慌,她也不喊叫。她此刻反而心里充满了惊喜心情。
原来岩石后有一个山洞。那人拉着萧怜艳进了山洞,又朝里走了几丈,又向左一拐进入旁边洞穴。洞穴里点着一支烛火。
借着烛光,萧梨艳扬起脸看着那人,她又惊又喜,整张脸孔都似在放光。然后她张开双臂紧紧抱住那人。
萧梨艳抱着那人激动地说:“小林子,我听他们说你被令狐藏魂废了,你可知我有多伤心难过。没想到,真没想到……你安然无恙,太好了,太好了!真是老天保佑……”
那人正是林屹。
林屹却显得很平静,他说:“梨艳,我还真的险些废了。我经历了人生命中最为艰难黑暗的岁月……但是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我回来了。两年多了,你可还好?”
萧梨艳松开林屹,她有些羞赧,似很难为情,她说:“我很好,只是我现在成了普天之下你最不愿意抱的女人了。”
林屹微笑着看着她道:“何出此言?”
萧梨艳带着一缕苦笑说:“我现在是蔺夫人了。而且,我还为蔺天恕……生了个儿子。已经一岁多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到底是谁(1)
林屹现在也知道萧梨艳是蔺夫人了。毕竟两年多时光,许多事情改变。林屹在联系萧梨艳之前,已命小童子想办法打听了关于萧梨艳的一些情况。
所以林屹根据现在萧梨艳身份,以朋友口吻写了一份看似平常的问候信,但是信中却内藏“玄机”。这份信恐怕也只有萧梨艳能看懂。
所以萧梨艳为见林屹才安排了今早的这场“狩猎”。
林屹看着萧梨艳,尽管二人后来再未有肌肤之亲。但是当年是萧梨艳把他从一个男孩变成了“男人”,而且教会他许多男女之事,林屹面对她的感觉还是很微妙的。只是萧梨艳如今不光成了蔺夫人,居然还给这个大仇人生了个儿子,这让林屹心中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林屹说:“我知道你现在是蔺夫人,也知道你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但是他是他,你是你。当年在望人山里我们也毕竟……如今在我心里,我已把你当亲人看了。不然我不会来找你来了。”
林屹说完,主动抱了抱萧梨艳。
这让萧梨艳很感动。当年在望人山中两人共处一室,而且同被而眠并在望归来眼皮下偷享男女乐事。这些年过去,心中那份情义已转变成了亲情。而当年在地室中,如果不是林屹,她早就被望归来发疯之下打死了。而林屹脱困后杀了钟无道却不顾慕夷双阻挠饶了她一命,她至今感激不忘。
林屹又说:“你现在身份不同,逗留久了恐节外生枝。我们常话短说。”
萧梨艳点点头,当年她暗中配合林屹算计杨仲,后来府中彻查奸细她就险些暴露。那段日子她真是如履薄冰提心吊胆。所以现在她得处处谨慎小心,免得暴露招来灾祸。
林屹便把牧天教的人被易容成“曾腾云”让他们难以防范的事简明扼要说了,他问萧梨艳道:“难道这个易容高手真是牧天教的鬼面三郎萧望吗?”
萧梨艳确定道:“就是萧望。有一次我还听蔺天恕和秦定方谈论,说真没想到萧望现在易容术越加出神入化,是个难得人才,以后一定要重要。他们还准备李天狼大婚后,把萧望提升为牧天教副教主呢。”
原来真是萧望,林屹还以为另有高人。这萧望也真让林屹刮目相看了。
林屹说:“此人不能留,我得想办法除掉他。你可有什么办法?还有,你可知他有什么弱点?”
萧梨艳思忖一下说:“我听说萧望有怪癖,他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他在凤翔城中包了一个俊俏的男伶。据说萧望非常宠爱他。”
林屹心中一动,似有了除掉萧望的办法。他问:“你可知那男伶在城中住在何处?”
萧梨艳说:“不知,不过我可以帮你暗中打探一下。”
“事不宜迟,那你尽快办。”林屹又拿出一支笔,他交给萧梨艳道:“这笔管中藏有一份密信,你想办法把这笔交给苏锦小姐,我准备救她出去。让她按信中安排行事便可。”
原来林屹是专程为救苏锦儿而来,萧梨艳心里颇有些酸意。她把笔接过说:“我一定尽力而为。”
最后林屹又问萧梨艳道:“这李天狼是什么来路?”
萧梨艳说:“李天狼是令狐藏魂徒弟。武功非常高。但是有一点让我疑惑,蔺天恕、秦定方,一个身为秦王,一个身为牧天教教主,但是他们都对这李天狼礼遇有加,而且从不喝斥责备并给予特别的尊重。就算他是令狐藏魂徒弟,也不可能让蔺天恕与秦定方如此对待啊,李天狼此人真是不简单。”
林屹听了也满腹狐疑,这的确是让人费解。
林屹又问了萧梨艳一些事情,萧梨艳还告诉林屹,她在府中也根本没听有人说起他重返江湖之事。这让林屹更加断定,他与望归来再出江湖的事,秦定方他们是秘而不宣。
萧梨艳也不便久留,林屹问完便送她出了山洞。
两人商定好今日未时还在此处会面,如果到时候萧梨艳不便,会想办法在大石下留信。
二人从山洞出来。曾小童此刻已守在洞口,他脚下有一只被绑缚住不断挣扎的狍子。正是萧梨艳先前追赶那只。曾小童从萧梨艳身后箭筒中拿了一枝箭,然后插在那狍子头上,那狍子顷刻死去,然后曾小童把绑缚在狍子身上的绳索取掉。
萧梨艳真是不得不佩服林屹安排周详缜密。
林屹与曾小童返进山洞,萧梨艳则提了那狍子离开大石,还一边喊道:“你们快来,我射死它了……”
……
萧梨艳回到府中,尽管内心激动,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看起来与平常一样。萧梨艳上午先不露声色找到与萧望关系好的人婉转打探到了那个“名伶”在城中的居住地方。中午时份,萧梨艳又亲手熬了人参鸡汤,她便带着白梅又抱着自己一岁多的儿子蔺子昂去苏锦儿住地。
苏锦儿住在府东边一处新建的园子中。这处园子是李天狼专门为苏锦儿所建,园子无论面积,还是园中亭台楼阁水榭假山,甚至一草一木,都仿照南院的“绮园”而建。此园取名为“锦园”。这也是李天狼让苏锦儿在此有“家”的感觉。
萧梨艳看到锦园四周戒备森严,简直就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园门口除了西海高手把守,而且还有李天狼的一名亲信,被称为快刀雷堂的人亲自守门。与前些天大不相同。
这让萧梨艳很诧异,苏锦儿身处铜墙铁壁的北府,而且园中还住着李天狼,还有一个恐怖之极的令狐藏魂,犯得着这样戒备吗?难道他们得知林屹又回来了,担心林屹抢苏锦儿吗?
萧梨艳走到园门前,就被雷堂拦下。
雷堂三十多岁,他身体敦实相貌平平,但是却一副倨傲模样。他腰间佩着一柄长刀。
他慢声对萧梨艳道:“夫人留步,请问夫人来此有何贵干?”
萧梨艳笑道:“苏小姐即将大婚,近日操劳婚事一定劳累,所以我炖了些人参鸡汤趁热给她送来。给她补补。”
雷堂看了一眼白梅手中提着的汤壶,他又转向萧梨艳道:“请夫人回去吧。上面有令,大婚之前,不允许别人打扰苏小姐。”
萧梨艳眉毛微蹙显得不悦,她软中带硬地说:“我是别人吗?我可是教主夫人。我怀里抱着的可是你们小主子。现在我进去探望下苏小姐都不成……是谁下的命令?!”
雷堂不卑不亢道:“是李教主与秦王下的命令。所有没有李教主与秦王之命,呵呵,就是夫人你也不能擅入。”
萧梨艳气怒道:“你真是无礼,你难道不把我们娘俩放在眼里吗!”
萧梨艳又暗中捏了怀中的儿子一把,孩子便哭了起来。仿佛受到惊吓一般。这时突然萧梨艳身后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
“不让你进就不让你进,难道你还想上天不成?!”(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到底是谁(2)
这冰冷的声音是女人发出。萧梨艳听到这声音便知是谁了。她转过身,看到蔺红萼带着两个丫头而来。蔺红萼虽然徐娘半老还算风韵犹存,但是她无论如何保养,毕竟也是四十六七岁的人了。也显发福与老态了,有了眼袋,眼角皱纹也很明显了。
蔺红萼到了跟前,她用一种近似看狗一样的眼神瞅着萧梨艳母子。
萧梨艳也只能忍气吞声不再言语,她怀里的孩子也慢慢停止哭叫。萧梨艳心里明白,尽管她母凭子贵成了蔺夫人,好比鲤鱼跃入了龙门。但是在蔺红萼母子眼中,她还是一个奴才。蔺天恕在场时,这对母子还稍给她留点面子。如果蔺天恕不在场,她根本难以从他们身上得到应有的尊重。蔺红萼还是对她颐指气使。
这府中真正的女主人还是蔺红萼。
而蔺天恕及蔺红萼这对“兄妹”多年暗行苟且之事,萧梨艳也是心知肚明的。蔺天恕与蔺红萼的亲信也都知道,当然,这是一个禁忌,无人敢说。都知道如果泄漏出去将会遭受什么样可怕的惩罚。
自从萧梨艳生了儿子,成了蔺夫人,蔺天恕去蔺红萼屋里次数也少了,这当然让蔺红萼对萧梨艳充满妒恨了。
虽然萧梨艳忍辱负重不吱声,蔺红萼还是当众无情嘲讽道:“草鸡了下个金蛋就真以为自己是金凤凰了吗!鸡永远都是鸡……再说秦王下的命令,谁敢不从。以后不该你来的地方你也别来,就在你那处院子呆着,照顾好孩子就行了。你下去吧……”
萧梨艳当众受蔺红萼侮辱,眼圈都气红了。她抱着儿子转身便走,白梅尴尬地提着那壶鸡汤随在萧梨艳身后。
萧梨艳在穿过一条长廊时,正好碰到了蔺天恕。
蔺天恕穿一件宽大袍子,袍上绣有神鸟图案。蔺天恕相比两年前苍老了许多。腰也有些弯曲,两鬓花白了许多。他当年那特征明显的凸起的鹰鼻也显得有些塌有些歪了,这是因为两年前他与苏轻侯大战时鼻梁被苏轻侯一指点塌了。苏轻侯还在他身上留下了让他更痛苦的记忆,他的左臂从肩膀处被苏轻侯砍去,使他连假臂都无法安装。如今他左袖空荡摇摆,走路的样子也显得很怪异。
他那双如利刃般让人生畏的目光,现在也显得有些浑浊阴幽了。如雾气中两团不安闪动的鬼火。
两年前太白山上与苏轻侯生死对决注定如同梦魇般折磨着蔺天恕身心。折磨了他几百个日夜。
他当初本想当天下人的面杀了苏轻侯,名正言顺夺得天下第一称号,让武林中人心悦臣服,也算了却他多年夙愿。但是他却做梦也未想到,他反而在天下人面前被苏轻侯打的惨不忍睹,颜面威风一落千丈。如果不是苏轻侯在关键时候头疾发作,他就命丧太白山上了。
尽管这一战最后结果是他与苏轻侯战成“平手”,但是蔺天恕可以骗天下人却骗不了自己。那一战他败给了苏轻侯了,败的很惨。他虽然败了,但是性格狷狭狂妄的蔺天恕直到现在也不愿接受这个现实。
他找各种理由原因来安慰自己难以接受失败的心脏。他最后找到了原因,他认为自己被苏轻侯骗了。如果不是苏轻侯在关键时候假装身上的毒发作而偷袭重创了他,那场决斗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好像使用卑鄙手段的不是他蔺天恕反而是苏轻侯了。
他甚至还异想天开,希望再与苏轻侯大战一场。臆想着把苏轻侯也打的惨不忍睹,打的他颜面尽失,他不光要砍掉苏轻侯的胳膊,还要砍掉他的腿,挖出他的眼……他要挽回自己衰落的尊严和名声,证明他才是最强的。为此这两年他还苦修不辍,虽然失去了左臂,但是他认为自己的武功又更上层楼了。
但是苏轻侯、林屹、望归来三人却从那一战后都如同人间消失了一样。再无任何音讯。这让蔺天恕还很失落。
但是就在前些天,一个消息传来。
林屹非但未死,也未废,而且又再现身江湖!
林屹先杀飞哑与长白五煞,又血洗飘花山庄,接着又杀了风云魔弟子解谬和阴氏三魂,林屹用血腥的杀戮方式,在沉寂两年之后再次“登场”!如一柄沉沙之剑突然从地下跳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他们每一个人的心脏。让他们心脏都似难以承受了。
林王回归,让蔺天恕,让秦定方、让小五,都震惊不已,又难以置信。他们在密室密谈时候,当时秦定方还带着一腔不满质问令狐藏魂。
“令狐叔叔,你不是说林屹中了你的‘焚经毁血’**,就是侥幸捡条命,也成了废人吗,现在他为何不是废人,而且据说武功更高了……”
令狐藏魂那双让人心悸的野兽般的眼睛也充满困顿,片刻他才缓缓吐出几句让人不寒而栗地话来。
“如果他真是林屹,那我就再杀他一次。这次我会当场分他的尸,拧下他的头颅,我就不信他还能活!”
而当时令狐藏魂的徒弟李天狼表情很是怪异,他目光凶狠地说:“用不着师傅出手,到时候把林屹交给我……”
……
这几天蔺天恕一直在想,既然林屹未死未废,那他的老对头苏轻侯呢?当年苏轻侯神智大变,也不知好了没有。蔺天恕倒希望苏轻侯好了,因为他觉得杀一个神志不清傻子会遭人耻笑。
此刻蔺天恕碰到萧梨艳抱着孩子,蔺天昂看到自己老爹,张开小手喊着爹让蔺天恕抱。蔺天恕老来得子,对这个“小儿子”可谓是万般宠爱。也正因如此,他才给了萧梨艳一个名份。
蔺天恕此刻冷漠的脸上才似有了些温情,他单臂把儿子抱过来。任儿子揪拽他的胡子耍。
他看到萧梨艳眼睛发红面色又不好看就问道:“你怎么了?”
萧梨艳眼泪便扑籁籁掉下来。萧梨艳一脸委屈,擦鼻抹泪把受辱经过讲了一遍。蔺天恕听后眉毛皱了一下。他道:“既然定方下令了,你也就配合一下。你也不必伤心,红萼也是有口无心,以后我会训斥他们,让他们对你尊重些……”
蔺天恕敷衍安慰了萧梨艳几句,便叫她先回去。
萧梨艳知道蔺天恕在袒护蔺红萼和秦定方。她自知也难以那娘俩比。既然蔺天恕不为她做主,林屹让萧梨艳送的密信也就难以送到苏锦儿手中了。
未时二刻,萧梨艳故意让儿子缠着她去山里抓鸟,她带着儿子与几名手下便又去了后山中。萧梨艳又转到那块大石下,她知道林屹此刻在大石后的洞中等她消息,但是她再不便与林屹相见。她就把一份早写好的信悄悄塞到石下,然后离开。
她走后林屹从大石后闪出,林屹取出那份信,他阅后便把信毁了。
林屹回到隐藏山洞,左朝阳和曾腾云忙问林屹事情进展。
林屹道:“我们现在动身,先把萧望杀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到底是谁(3)
夜晚,一弯清寒月如银钩般挂在天空,四周星星发出磷色的光泽,在空中交织成一片美丽图案。
“凤翔城”里灯火通明。
尽管是夜晚,又天气寒冷,但是街道上却人来人往熙攘嘈杂一片热闹景象。街道两边的小贩们扯开嗓子的叫卖声也此起彼伏。酒楼中也不时传来猜拳行令和大笑声。还有些青楼姑娘站在门口妖声嗲气招呼过往行人进去欢娱。
如此热闹,是因为来参加李天狼婚礼的那些掌门首座江湖大豪们大多带了许多随从,而他们也不能可能把所有人都带入北府,况且北府对入府随从也有严格的人数限定。所以来贺喜的掌门首座都是带两三个亲信入府,其余人便都住在了城中。城中一下多了许多五湖四海的武林人士。夜色降临他们便出来找乐子,酒楼、赌场、青楼、店铺街道上到处是他们的身影。凤翔城的夜晚也便热闹起来了。
城南有一片住宅,这里住的一般都是有钱人。也有许多是牧天教高手们的家眷。
这时有四个人趁着夜色急匆匆来到这片区域的一处宅院前。
为首的抬手有节奏的敲响院门,过了片刻,屋里出来一个使唤丫头,她走到大门前问道:“是谁?”
那人道:“萧爷。”
丫环赶紧把大门开了,一看那人果然是萧望。
萧望带那三人入院,有两名是他手下,另一个则是城中名医。萧望问丫环道:“玉爷现在好些没有?我请了大夫……”
丫环说:“玉爷还是心如刀绞一般疼痛无比。”
萧望让两名手下守在外面,他与那大夫赶紧进屋。他们刚进去,便听到里屋传来一个不男不女的尖细声音在痛苦呻吟。
“啊哟,咝……疼死我了……”
萧望撩起帘子与大夫又进了里屋。只见炕上侧躺着一个二十来岁的俊俏后生,他穿着贴身内衣,身上盖着一床被子,一手捂着胸口呻唤。
这后生正是萧望宠爱的那个“男伶”,叫闫青玉。
萧望一脸心疼模样,他赶紧朝炕边走去,嘴里还说:“青玉,你怎么会突然心痛……你忍着些,让大夫给你……”
萧望下面的话突然吞回肚里,他脚步也忽然停住,因为他突然发现闫青玉表情很古怪,并不象生了病的痛苦模样,而是一脸恐慌之色。再细看,萧望发现闫青玉盖着的被子比平时鼓了许多。萧望顿时疑窦丛生。
这时被子突然被掀起,一个身材瘦小的蒙面人骤现在萧望与大夫的视线中。蒙面人手里握着一柄森寒的剔骨刀,刚才刀就抵在闫青玉后心上。现在刀则移在了闫青玉脖子上。并在他脖子上轻轻刺了一下,一串血珠冒出来。闫青玉那张俊脸更是惊的面如土色。
萧望与那名大夫也大惊失色。
闫青玉对萧望说:“萧郎,别怪我……如果我不把你诳来,奴家就要被分尸了……呜呜……”
闫青玉竟然如同一个娘们一般哭了起来。
那瘦小蒙面人却尖着嗓子,学着闫青玉的声音冲着萧望戏谑道:“萧郎,你是自尽呢,还是奴家帮你呢?不管你是自尽还是奴家杀了你,你都别怪我……”
蒙面人学得妙趣横生,但是萧望和那大夫哪还笑得出来。
萧望面皮抽搐着,他突然转身就奔出外屋,那名大夫也惊惶失措跟着跑出去。但是此刻外屋的门上立着一个蒙面人,挡住二人去路。
这蒙面人正是林屹。
萧望冲外面喊道:“来人!”
屋外传来左朝阳的声音:“萧郎,省点力气别叫了。”
萧望一听这话便知那两名手下凶多吉少了。
他盯着林屹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屹说:“要你的命的人。你不死,我不安。所以你必须得死。”
既然林屹说出这话,萧望也只能奋力一拼了。他一掌击向堵在门口的林屹,林屹脚步瞬移避开那一掌,反手朝萧望一掌击出,掌影飞袭萧望。萧望赶忙闪避,林屹身形闪动一下却到了萧望身后。然后林屹一掌拍在萧望后心,萧望心肺顷刻之间被震成粉碎。他身体剧烈颤动了两下便跌在地上死去,嘴里鼻中也涌出鲜血。
林屹看着萧望尸首,终于把这个让人防不胜防的鬼面三郎除去了。
如果不是闫青玉出卖萧望,想杀萧望可真非易事。这也让林屹想起萧怜琴来,如果当年萧怜琴不是被出卖,想杀萧怜琴更是谈何容易啊。
所以古往今来,有多少豪杰枭雄,最终其实不是死在敌人之手,而是死在最信任的人手上。这也真是让人唏嘘惋叹。
看到林屹杀了萧望,那大夫吓得身体颤抖如筛糠一般,他扑通朝林屹跪下求饶道:“大爷饶命,大爷……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
林屹当然不会杀这无辜之人,他点了那大夫身上睡穴,大夫倒地昏睡过去。
林屹又走进里屋,闫青玉带着哭音颤声道:“大侠……你可说话要算话。你说把他诳来,你便不会杀我。你可还发了誓的。”
林屹笑道:“我既然答应便不会死你。如果我们要杀你,我们为何还蒙着脸不让你看到真容。”
闫青玉一想也的确是这个道理,心里便安稳许多。
那个挟持闫青玉的瘦小蒙面人是曾小童。曾小童把刀从闫青玉脖子上移开,跳下炕来。然后林屹便与曾小童出屋而去。
林屹他们离去后,闫青玉连喊几声丫环名字,但是却无任何回应。他惊魂未定下了炕,踉跄来到外屋。他看到倒在血汩中的萧望便扑在他尸首上哭道:“萧郎啊……你我几年恩情,你待我那般好,但我……我对不起你,你也别怪我,呜呜……”
闫青玉哭了一会儿,便把门窗都紧闭,然后他赶紧收拾衣物细软准备趁夜遁走。不然萧望死在他家里,就算官府那边不追究,牧天教的人也不会放过他。
闫青玉收拾完正要走,又猛得想起了什么。
他先放下包裹,打开衣柜,然后伸进手不知在哪拧了一下。然后他又走到北边墙前,把墙上挂着的一幅山水画掀起。画后出现了一道暗门。闫青玉进入暗门,又把画放下。
进入暗门后朝下有七八级石阶。闫青玉下到最底,然后拐入左边一条秘道。秘道中有一扇厚重铁门,闫青玉从秘道中的石罅中摸出一把钥匙,打开那道铁门进了那间石室。
石室里散发着潮湿之气,还有一股骚臭气味。
石室中有一个大铁笼子。铁笼的铁条都有人手臂那么粗。
铁笼中有床,有张小桌,还有马桶,还有一个人。
此人又是何人?(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容易王归来(1)
被关在铁笼中的人穿着一件宽大的棉袍,这人披头散发,脸上还涂满污垢,不知是关他的人涂抹的,还是他自己把自己涂成这样。总之让人看不出这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小。但是此人的一双眼睛却充满了苦涩与忧伤。
铁笼中的小桌上燃着一支蜡,蜡快燃尽,火苗微弱而绝望的闪烁着,石室中光线也随着火苗忽明忽暗的。越发显得石室阴森冰冷。
桌上还摞着几本书,桌下放着一个竹筐,筐里放着一些食物,日用品,还有一个水壶。
这两年多来,基本上都是闫青玉来给这人送水和食物,每次都会送来三天食物。
闫青玉是萧望最信任的人。地下秘室中囚禁着这个神秘人,也只有闫青玉知道。但是萧望却未告诉闫青玉此人到底是谁。因为干系重大,萧望也不想让闫青玉知道实情。而闫青玉对萧望他们那些江湖恩怨也不感兴趣。他只是照着萧望所嘱的话办。隔几天给这个“囚犯”送些食物来。
尽管萧望嘱咐闫青玉不要和此人多说话,但是这两年来闫青玉有时候还是会与这个“囚犯”唠几句。“囚犯”也主动与他说话,他觉得这个“囚犯”人很好。尽管他不明白萧望为何要神神秘秘把此人囚禁起来,他还是对这个“囚犯”充满了怜悯之情。
这人看到闫青玉一脸悲痛慌张便开口问道:“出了什么事?”
这人的声音是女声。原来她是一个女人。
闫青玉抽泣说:“姐姐,萧郎……他刚被人杀了。是两个蒙面人……”
那人听了震动了一下,这真是出乎她意料。她走到铁笼边,伸出左手抓在铁条上,而她的右手从腕部断掉了,光秃秃的,如同一根光秃秃的木棍。
萧望死了,她似已猜出了自己的结局。她看着闫青玉颤声说:“他死了,我是不是也得死?”
闫青玉停止抽泣,他说:“萧郎说了,如果有一天他发生意外了。让我赶紧走,不要管你,让你饿死在这里。总之绝对不能放你出来。但是我先前正要走,又不忍心。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我不知道是弃你而去,还是放你出来。江湖中的事我也不懂。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谁,是恶是善……”
那女子听了凄声说:“青玉兄弟,这两年多来。除了他我见到的人便只有你了。你给我送吃送喝送衣,还会陪陪我说说话。我心里感激不已。我是一个苦命女人,真的很苦……你说你身世也苦,我们真是一对苦命的人。而我心里早已把你当成了朋友。我……不会为难朋友的,你走吧。就让我活活饿死在这里吧。我也不会怪你的,谁叫我命苦呢,呜呜……”
女人说着便伤心哭泣起来。但是她心里却叫道:我不能死,我不能死!苍天啊,睁睁眼吧。这是我逃生的最好机会,求你,求你帮帮我……
闫青玉听了女子这番话,又看到女子哭的如此伤心。心里更是不忍。
女子又哭着对闫青玉说:“青玉兄弟你快走啊,如果那两个蒙面人反悔再折回杀你,你便走不了。别管我,你快走……”
女子为闫青玉着想,让他很是感动。他咬了咬牙,似下定了决定心,他道:“我就不信你是个罪大恶疾的人,我放你出去。但是你不能把这里的事说出去,更不能把我说出去。”
女子遏制着内心惊喜,她忙说:“青玉你真要放我出去吗?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的,青玉,认识你是我今生幸运呐……”
闫青玉也不敢再逗留久了,他赶紧从石室一个暗格中取出钥匙,把铁笼上的那两把大锁打开。那女人赶紧推开笼门而出。
被囚禁两年多,至此,她终于脱困了!
此刻她的激动心情难以用语言形容。
她与闫青玉从地室出来,地室中那根蜡烛也正好燃尽了。地室成了一片漆黑,如同最为黑暗的地狱。
来到房中,闫青玉从包袱里取出一定银子递给女子说:“你也快逃命吧。”
女子感动地对闫青玉说:“我用不着它,你留着。放生之恩,我永世不忘。日后如有机会我一定报答你。你现在快走吧……”
闫青玉便赶紧离去了。
他走后,女子看了眼倒在地上昏睡不醒的那个大夫,她又走到萧望尸体旁。她伸出左手小指,用指甲把萧望脸上划破一寸,然看仔细看着看伤口处的面皮,随及她眉头一皱,心里也一震。她赶紧掠起朝外而去。似担心再逗留会生出变故。
女子虽然在铁笼中被囚禁了两年多,但是她从未放弃过求生念头。也为了不使自己武功退步,这两年多的囚禁岁月中她不停苦练,她还把左手练的如当年右手那般灵活神奇,所以她的武功丝毫未退步。
女子身形隐匿在夜色中,朝城东飘掠而去。
到了一片住宅区,她进了一条胡同,翻身掠进一处看似破败的小院。
小院里有两间房子,其中一间还亮着灯,另一间黑漆漆的。
院中养着一条狗,那狗朝女子兴奋吠了一声,那女子轻声打了个口哨,那狗便不再吠叫,而是跑到女子身边又蹦又跳又是嗅又是舔撒着欢儿。
女子用手摸着它的脑袋,两年多了,它还能认出她来。还是对她一如既往忠诚友爱,有时候,人真是不如一条狗。
女子也未惊动亮着灯光那间屋中的人,她到了另一间屋前,她对这处院落非常熟悉,她从屋前一个破坛子中摸出一把钥匙,打开房门进去。
女子进屋后把门关好,然后她把桌上蜡烛点燃。屋里顷刻亮了起来。她环视了一下屋里。虽然她两年多没来,这间屋子却依旧如昔,也没有尘土,桌椅柜子都被擦的很干净。床上被褥也叠的很整齐,这说明她隔壁那对笃厚的夫妇在她离开这段时间,依旧不失职,如往常一样打理着这间屋子。
女子从床下暗穴中拉出两个箱子。一个小箱子,一个大箱子。
她先把大箱子打开,里面是几套衣物,还有两柄剑,还有些银票和散银。而这两柄剑其中一柄是软剑。
然后她又缓缓把那个小箱子打开。此刻她的手竟然有些颤动。
箱子开了,里面的东西也都映入她眼睛。
小箱子中是各种颜料,还有一排排大小不一的笔,毛刷,针,小刀……
这才是她真正的武器!
她口中喃喃道:“怜琴回来了,师父,你如今在哪儿,怜琴想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