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风雪中的刀客(2)
南院为南境武林之首,连南院都不战而降,难怪南境武林纷纷望风而降。而苏家百年基业轻易沦入牧天教之手,从此任牧天教如狗一般****驱使,这也让林屹心里愤然难平。
如果苏轻侯知道南院不战而降尊严丧尽,不知会气成什么样。
林屹故意问道:“苏侯爷怎么会不战而降?”
那汉子道:“要是苏侯爷还在,当然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了。但是听说太白山一战后苏侯爷因重伤不愈死了,所以南院主事人是苏侯爷二徒弟谷凌风。唉,这小子也太没骨气,如果苏侯爷泉下有知,一定会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
原来苏轻侯销声匿迹两年多,江湖中的人以为他受重伤不治死了。
林屹现在也彻底明白了,谷凌风勾结秦定方暗了众人,趁机掌控南院,然后再率众投敌。这一切都是谷凌风和秦定方计划好的。
只是林屹难以想通,苏轻侯待谷凌风不薄,又对他充满信任。谷凌风又和几个师兄弟也情义深厚。当初他们在晋州被困岌岌可危之际还是谷凌风及时带人赶到解围。谷凌风还杀了鬼灵童子,也算是忠义有功的人。但是谷凌风为何会突然变节出卖师兄弟,出卖师父,做出如此愚蠢又大逆不道令人不耻的事来?
如果不是谷凌风勾结秦定方,他们又怎么会一败涂地。
林屹心里愤闷,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林屹计划先救母亲,就必须得先知道飘零岛现在在何处。林屹正想问下这白脸汉子可知道飘零岛的事,这时客栈门被推开,狗皮帘子被掀起。陆续有五个人带着一身雪花和寒气缓步走进客栈。
这五个人高矮各异,胖瘦迥然。相同的是他们都身穿狼裘,黑缎罩面。他们还各自披着披风,头上还戴着斗笠。斗笠上落满雪花。也许因为风雪大,五人的脸还用布巾遮挡。只露一双眼睛。五人都带着兵器。
进了客栈,为首的缓缓把布巾摘下,露出一张胡子拉碴的脸面孔。他脸上还一道长长刀疤,显得很瘆人。
这五人走到林屹他们旁边桌上坐下,各自把兵器放在桌上。一张桌子几乎被五人兵器占满。望归来盯着其中一人白狐皮罩面的斗笠,眼里闪光,显得很感兴趣。林屹看出这五人不简单,也不知是什么来路,他担心望归来节外生枝,林屹便回到自己桌上。
林屹又指着白脸汉子那桌,朝小二叫道:“小二哥,那桌朋友的饭钱算在我账上。”
这时小二给先林屹这桌端来一个猪肘,还有一大盘熟牛肉,外加两壶酒。望归来赶紧把那只油渍渍的猪肘拿起大块朵颐,还一边拿起酒壶,就用嘴对着壶嘴喝,还不时抓块牛肉往嘴里塞,似怕林屹把牛肉吃完一样。嘴里被塞的腮帮子鼓了起来。
林屹自己倒上酒先喝了两杯,驱了下寒气。
那小二被刀疤脸叫过去。
小二看了几人一眼问:“几位客官想要什么?”
那刀疤脸看着小二,脸上泛起一丝奇怪笑容,他用沉哑的声音道:“叫你们掌柜来说话。”
小二说:“我们掌柜恰巧不在,我是掌柜亲戚,也能做得了主。客官有什么事就请尽管对我说吧。”
那刀疤脸对小二道:“那我就问你,这附近常有人暗杀北府和牧天教的人。半月前,北府有七个人来此追踪南境联盟的余孽,我听说他们住进这客栈后就再没出来。小二哥,你能告诉这七人哪里去了吗?”
小二说:“我们这店客来客往,小的也难盯得住所有人。也记不起有北府的七个人来此。”
此时另一个人拉下遮挡脸的围巾。此人一脸横肉,他眼中露出怨毒目光,他对小二说:“你们后院喂了很多猪狗,这些牲口都被养的膘肥体壮,听说你们给这些畜生喂的食物很特别,都是喂人肉,所以才长的这样肥壮。这些畜生,没少吃北府和牧天教的人吧?这一年多时间,在这片儿地方北府和牧天教的人加起来死了近五十人,五十人啊,得喂多少大肥猪啊……所以我们秦王很不高兴,所以,我们五兄弟只能大老远跑这一趟了,为主分忧了。”
小二脸色变了,他急道:“几位爷,哪有这种事,我们可是正经开店的人。这里的确不太平,常发生命案,但是我们可是本份的人。你们听说的这些,都是居心不良者散布的谣言。”
林屹听到此处,知道这五人原来是北府的人。
而且还都不是普通的高手。
北府,本来是他林屹的家。
林屹本来对北府一切都充满了感情,但是现在一听到“北府”这两个字。心里便充满了愤懑之情。
北府已不再是当年的北府了,自从牧天教灭门北府鹊巢鸠占后,北府便不再是正义良善之府,而是邪恶之巢了。也成了刺在他心里的一根刺了。
林屹不动声色,继续喝着酒。
望归来继续嘶咬那猪肘子,他才不管这猪是用什么喂肥的。
林屹判断的不错,这五人武功都不弱。这五人被江湖中人称为长白五煞。刀疤脸是叫郎盛、一脸横肉叫郎尚,是一对兄弟。另三个,分别是韩达、归亮、蒋通。这五人在当地很有盛名。一年前才被秦定方重金招募。投入北府效力。
这两年来秦定方想尽一切办法,不管威逼也好,利诱也罢,不断从四处招募高手增加实力。现在北府不管名声如何,实力已完全可以与秦唐在世时候媲美,府中藏龙卧虎高手如云。
这时那个白脸汉子和同伴见势不对,就站起来拿了行囊和兵器准备走。没想到五人中一个瘦高个子,原本坐着的身形一闪便挡住了二人。
瘦高个子是韩达,他冷声对二人说:“不能走。”
白脸汉子颜面变色,他忙说:“几位爷,我们不是客栈的人。我们是来投宿的,既然这里是黑店,我们还是去别处好。几位爷和他们慢慢理论。”
韩达却说:“要么坐回去,要么躺在地上,你选。”
白脸汉子同伴道:“我们什么事也没做,想来便来想走就走……”
但是他话还未说完,韩达手中的剑已出鞘,一道明亮剑光在昏暗厅堂中闪了一下,那汉子“啊”了一声便一头栽在地上,脖子处留出一滩血来。
店里灯光似更加昏暗了。(未完待续。)
第二章:风雪中的刀客(3)
韩达出剑这么快,让白脸汉子大惊失色。虽然韩达杀了他同伴,但是他哪敢理论,他畏畏缩缩坐回原处。两条腿不停颤抖。
郎盛则朝另一桌食客打了一声口哨。那桌人有六人,看着像普通商客。听到郎盛口哨声,六人从各自行李抽出兵器,三人奔向厨房,三人朝楼上跃去。
原来他们也是北府高手。
就在这时,突然店被“啪”推开,一个提刀汉子踉跄进来。他站在门口,一脸怪异表情,嘴张着想说什么但是却说不出来。蓦地,汉子脖颈处竟然裂开,裂口越来越大,血肉模糊非常瘆人。头颅都快要从脖子上掉下来了。然后汉子“扑通”一声朝前跌在地上。
门依旧开着,狗皮门帘也掉落在地上。
风雪呼呼从门上往客栈里灌。
店里顷刻之间雪花飞舞。
郎盛面色微变,他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汉子,这是他布置在客栈外的手下。
客栈已被他们包围,他命令不可放走任何一人。
是什么人杀了他的手下?
见此情形,那白面汉子面色更是煞白,身体抖的了更厉害了。那名小二也似被这情形吓得不轻,他面色非常惊恐。而林屹和望归来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继续喝酒吃肉。
郎盛,郎尚,蒋通站起身来。三人各自从桌上取了兵器。郎盛朝韩达和归亮二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二人留下,三人则飞快出了客栈。客栈门也被关上。
三人刚出客栈,韩达便到了小二面前,一双阴毒的眼睛盯着小二。
小二惊恐地说:“客官……我,我得去楼上看下我家娘子。我真是无辜的……”
小二说着话突然左手飞快从皮袄中掏出一把刀。短刀骤现,朝韩达刺去。但是韩达早有防备,而且韩达武功比这小二高出太多了。韩达手中的快剑刺在小二手背上,小二痛叫一声短刀脱手。随后韩达第二剑直取小二咽喉。就在这紧急关头,小二突然感觉身后有一股强大力量把他往后吸,小二身体顷刻到了林屹身边。也避开了那致命一剑。
韩达身形向前,他似看出林屹在捣鬼。眼中露出愤怒之色,他手中剑一扬,闪电般刺向林屹。目标是林屹咽喉。这一剑非常快。
就在他的剑即将到林屹咽喉之际,林屹端着酒杯的手才缓缓抬起。其实林屹的手抬的并不慢,而是太快了!快的时间仿佛都在停滞,快的让人看到他抬手之际竟然拉出一串手影。那是因为一个影像还未消失,另一个已经出现。
林屹用酒杯护住自己咽喉。韩达的剑刺在酒杯中。韩达的剑被震的“嗡嗡”作响。他的手臂被震的发麻,剑都险些脱手。而林屹手中的酒杯完好无损。林屹左手还握着筷子,筷子上还夹着块牛肉。林屹把牛肉缓缓放到嘴中咀嚼着,面色如阳光下平静的海水,温暖平和。
韩达目光变得惊愕万分,自己这一剑如此快,而且剑上注了很大内力,竟然连一只酒杯也未刺破,反而被杯上的劲气震的剑都差点脱手。
韩达整个人此刻仿佛被剥光扔在客栈外的冰天雪地之中一样,身心都变的冰冷之极。
他自己的功夫自己清楚,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流高手。而他又是一剑即将刺到青年咽喉,青年才出手。眼前这个面色温和的青年,武功得有多可怕?!
这时归亮大吼一声,手在桌上一拍,桌上的刀腾空而起,他顺势拔出钢刀。归亮跃到桌上,居高临下一刀力劈华山朝林屹头顶斩去。
林屹还是那样从容不迫,就在归亮的刀到了头顶上方,他左手那双筷子抵在了归亮刀刃之上。与韩达一样,归亮力道如此之大竟然未能把那双筷子劈开,反被筷子上的真气震的刀差点脱手。
韩达与归亮相视一眼,眼中是难以置信神情。
二人突然同时发出吼叫,韩达剑从杯中抽出,归亮刀再次抬起,两人一刀一剑攻向依然稳坐泰山的林屹。林屹身形不动,右手酒杯,左手筷子。酒杯在他手中如变戏法般跳跃翻滚,两根筷子或夹或挡或点闪动不停,他潇洒自如应付着二人刀剑急攻。此刻林屹心中没有招数,没有规矩,没有技法。只有海,变化万千深遂奥妙不受任何制约随心所欲的海!
望归来依旧啃着猪肘,喝着壶中的酒。
那小二却被这情形惊的目瞪口呆。另一张桌上的白面汉子也惊的呆如木鸡。
又接了二人几招,林屹左手筷子突然夹住归亮的刀,顷刻之间一股汹涌劲力从筷子上传至钢刀上,钢刀发出一声脆响断裂成两半儿,一半儿握在归亮手中,另一半儿则被林屹用筷子夹着。然后林屹手一抖,筷子夹着的那半截刀瞬间挥出两道刀光,一上一下直射归亮。归亮大惊之下挥半截刀挡住其中一道刀光,但是另一道却没入他胸膛。
归亮身体仰着从桌上轰然跌下,把旁边桌凳压翻,发出“噼叭”声响。
与此同时韩达手中的剑又刺在林屹酒杯上,也骤然断为两截。刹那之间,林屹酒杯一翻,把那截断剑钉在桌上。
韩达大惊,身形赶紧朝门口遁,但是一股强大无形的力量却吸着他身体往后拖,任他如何拼命向前也徒劳。韩达身体硬生生被那力量拖拽回桌前,然后他的脑袋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按向钉在桌面上的那截断剑。
韩达发出惊恐之极的惊叫,并发出求救之声。
但是却不见郎盛他们闻声进来援救。
韩达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脑袋离那截断剑越来越近,他眼珠子都凸出来了。
最终韩达脑袋被那股无形之力按在断剑上,断剑刺入他的头颅。他的头颅被钉在了桌上,韩达四肢抽搐几下便再没了动静。
至始至终,林屹都坐在那里一动未动。
这时厨房里出来一个胖子,还有一个中年妇人。两人手里各提一柄滴血屠刀,二人身上也有些血迹。两人看到厅堂中的情形甚是惊愕。那胖子冲着小二叫道:“小四哥,那三个家伙被我们杀了,不过老刘头也死了。”
胖子指着林屹和望归来又冲小二道:“小四哥,他们是……”
那小二这才如梦方醒,他忙对那胖子和妇人说:“他们不是敌,你们快上楼帮忙。”
胖子和那妇人提刀赶紧上楼去了。
这时林屹把酒杯轻轻放在桌上,又把筷子放在盘边。
他面带微笑对小二说:“小二哥,我去外面看看,记得煮四碗面,我们还没吃饭呢。”
小二被林屹功夫所震,说话都结巴了。
“大……大侠,我……我这,这就去煮,我亲自煮……”
林屹站起朝门口走去。
……
而郎盛三人先前出了客栈,借着挂在客栈门口,在风雪中摇曳的灯光,看到雪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七八具尸体。
都是他们的人。
然后三人又看到两丈外有一个人。
那人穿着羊羔皮袄,戴着皮帽子立在风雪中。他右手提着一柄屠刀,左手则掂弄着一柄剔骨刀耍。
那柄剔骨刀磨的雪亮,随着他掂弄转动,流转出一圈圈森冷不详的光芒。
他的左手缺了两根手指。(未完待续。)
第二章:风雪中的刀客(4)
那人虽然左手只有三只手指,缺了小指与无名指,但是一柄剔骨刀在三根手指之间耍的滴溜乱转。
由于光线昏暗,那人皮帽子又压的低,还略垂着头,所以看不清他长什么模样。只见风雪在他周围打着转,雪花不断扑打在他身上。
那人开口说话,他的声音很年轻。他语气充满嘲弄调侃。
“后院的猪又没了‘饲料’,没想到北府又送来了‘饲料’了。快过年了,猪儿可以过个好年了。”
郎盛三人听了这话甚是气怒,原来他们所掌握情报非虚,这个黑店果然把他们的人当饲料喂猪。郎尚更是勃然大怒,他手中链子枪一抖,枪尖寒光闪动,如夜中闪烁萤火。他脚踏地上积雪挺抢奔向那人。雪被踩地“吱吱”作响。
就在郎尚离那人更近时候,那人突然抬头。昏惨惨光线中,这人有一张年轻的面孔。看模样只有十七八岁模样。脸庞甚至还带着一些稚气。但是他的目光却如他手里转动的剔骨刀一般让人心悸。
他左手剔骨刀还在三根手指上滴溜转动,他右手提着屠刀也朝郎尚快步欢上来。
随着二人朝彼此急冲过去,他们脚下的雪被踩的雪屑飞起,混在风中,风雪似更加凌乱了。
就在二人距离只有二尺之际,郎尚身旁左右两个雪堆里突然伸出两只手,那两只手各握着一柄尖刀,刀飞快而准确切在郎尚左右脚的脚筋上,郎尚双脚脚筋被瞬间割断。
郎尚包括郎盛和蒋通,都未想到雪堆里藏着人。这一切出乎人意料又让人猝不及防,郎尚身体如失蹄之马“扑通”跪在雪地上,溅起一片雪花。这时青年夹带着一股风雪已冲到了他身前,郎尚一手托在雪地上,右手持枪直刺青年,青年手中屠刀格挡住刺来的枪,左手剔骨刀贴着郎尚枪身削下他的手。刀锋与枪身摩擦发出刺耳声响,并擦出一串火花。这刀又快又急,郎尚右手被锋利无比的剔骨刀从手腕处削断,郎尚断腕处鲜血如泉般喷涌,他断了的右手竟然还握在枪柄上。然后青年的刀便划过郎尚脖子。一刀断颈,郎尚头颅从脖上带着一股血飞起。他眼睛圆睁,嘴巴还张着未来得及发出那一声毛骨悚然的惊叫。
青年身体也灵巧掠开。
这时郎盛和蒋通也冲了过来。
看到兄弟头颅在风雨中飞起,郎盛肝胆俱裂,他痛叫一声。
“老二!”
郎盛挥剑,蒋通提刀,两人身形掠向青年。就在二人身形经过那两堆雪时,雪堆突然如炸开一般,雪屑乱飞。迷茫的飞雪中两条身形扑向二人。
与此同时那个青年也朝二人急掠而来。
现在郎盛和蒋通已有防备,郎盛武功是五煞中最高的。他身形在雪屑中转动,躲开偷袭之人的尖刀,又连续两剑劈在偷袭之人身上,那人发出惨叫身体几乎被盛怒之下的郎盛分成三半。随着鲜血喷洒,偷袭者身体也飞跌在雪地上。
郎盛刚把偷袭者杀死,旁边另一个更大雪堆裂开,隐伏其中的两条人影闪现又扑向郎盛。郎盛挥剑与两人战在一处,
此刻蒋通挥刀把偷袭他的人劈翻,但是也就在这时,青年身形匿在纷乱飞雪中到了蒋通近前。青年右手屠刀划出一道寒光,片片雪花在刀光中不断碎裂,寒光直扑蒋通面门。蒋通大吼一声挥刀挡住那一刀,青年第二刀又攻到。青年右手屠刀越挥越快,他左手剔骨刀还在三指之间不断滴溜转动,一道道森寒光线在雪中如银线般飞舞。刺目又让人心悸。
终于机会来了!
就在蒋通奋力砍出一刀被青年屠刀封住刹那之间,青年左手剔骨刀不失时机刺在蒋通手臂上。剔骨刀入肉,又瞬间斜拉,刀锋入骨,骨头都被刀锋刮的发出“咯吱吱”瘆人响声。蒋通发出一声惨叫。
青年一招得手遂再不给蒋通半点机会。
只见青年身形在蒋通左右前后不断闪动,身影也时尔飘飞,时尔跳跃,时而在雪地中翻滚。手中屠刀和剔骨刀交替而出,划出一道道眩目光芒没入蒋通身体各部位。
很快青年停止攻击。
蒋通却怔怔站在那里,突然他腹部一股鲜血喷出,接着左胸,右胸,后背,腰、大腿、小腿各部位都喷出鲜血。青年剔骨刀竟然准确无误割断蒋通各部位主要血管。蒋通此刻如一个被刺了若干窟窿的水囊,鲜血从那些窟窿里一股股喷出。在雪地上喷洒出一片片不规则的图案……
郎盛此刻也把两名攻击者杀死在地上。看着伫立雪地中周身喷血蒋通,他面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提剑看着青年。
自己兄弟和蒋通都死在这个青年手上,郎盛此刻恨不得把青年碎尸万段解心头之恨。
郎盛带着愤恨口吻说:“你是谁?难道是曾腾云?!”
郎盛从未见过曾腾云,眼前这个青年虽然太年轻了和曾腾云年龄不符。但是郎盛现在除了能想到曾腾云,再想不出十里杀场谁还有这么可怕的刀法。他心想也许曾腾云生的面嫩。
青年三根手指捏着剔骨刀放到嘴边,伸出舌头舔了舔刀上的血,笑道:“你猜。”
“不管你是谁,受死吧!”郎盛怒吼一声挥剑劈向青年,同时他还大吼一声道:“正主儿现身了!”
郎盛与青年打在一起。
而随着郎盛大叫声,过了片刻,十几条身影在四周闪现。他们都戴着白色斗笠,披着白色披风,与白雪溶为一体,杀气在风雪中扩散开来,搅的风雪似更疾更乱了。只见人影绰绰成包围状飞掠而来。
武功个个都不弱。
为首的人,穿一身没有罩面的兽皮衣,手持鬼头短叉,袭一身野兽气息。
正是西海高手飞哑。
原来北府和牧天教为了斩草除根,这两年派出若干力量追杀南境联盟幸存者。
这座镇子距边关不远,根据线索秦定方得知这里隐匿着南境联盟的人。北府前后派出几批人来此,结果大都有来无还。从幸存者伤口看,秦定方断定隐匿在边关的是曾家的人。十有**曾腾云领头,所以这次秦定方派五煞带人而来,飞哑则带人在暗中配合,准备把曾家余孽一网打尽。
他们很快近前,把青年围住。
青年没想到居然还有一批隐匿在暗处的敌人。此刻他被围住,也再难脱身。如今只能死战了。
飞哑和曾腾云交过手,他看出和郎盛激烈打斗的青年并不是曾腾云。
就在这时客栈的门开了,一个白衣人从客栈里走出。
他还顺手把客栈门柱子上挂着的,在风雪中摇晃不停的灯摘下提在手里。
白衣人提着灯,神色从容朝场中走来。灯中火苗似跳跃的更快了,灯光投映在雪地上,把他周边雪地映成一片昏黄,这些昏黄影像还不断随着火苗跳跃呈现出光怪陆离画面。
风雪夜,提灯的白衣人。
他身上披风扬起,披风镶边的白狐毛在风雪中如雪绒花不断绽开。(未完待续。)
第三章:万万没想到(1)
除了打斗的二人,于是所有人把目光都投向这个步态从容,神情平静的白衣人。
白衣人当然是林屹。
飞哑认出了林屹。他心里大惊!这两年林屹销声匿迹,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查找,但是林屹、苏轻侯、望归来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现在林屹竟然现身这里。这让他感觉如同见了鬼一样。
飞哑戴着斗笠,没有遮脸,虽然光线昏暗,以林屹的眼力还是一眼认出他来。
与青年刀客打斗的郎盛看到林屹从店里走出,心里一凛,既然林屹出来,那归亮与韩达就凶多吉少了。
他愤怒大叫道:“他们是一伙的,宰了他!”
郎盛话音一落,顷刻有七八人挥着兵器朝林屹扑去。林屹依旧脚步不停,林屹朝最先扑上来的三人轻轻挥了下手,却出现三道手影。三道手影在风雪中稀薄飘渺。三人奔来方向不同,三道掌影也以不同方向各自印在那三人身上,三人顷刻之间被掌上强劲力道掀起,身体飞向茫茫飞雪中。
林屹走的看似不快,仿佛一个普通提灯的夜行人。但是脚下步伐却变化莫测,快的让人难以窥出在变化。雪地上也不留痕迹。所以其余几人尽管喝叫着挥舞兵器奋力攻击林屹,但是却连林屹衣服边都沾不到,他们便陆续飞出倒地。
剩下的人,包括飞哑与郎盛见此情形顿时感觉一股刺骨冷意穿透脊背进入胸腔,整个人心也变的冰冷如石头一样。
林屹身形突然连续闪动,人朝飞哑而来。
有两名北府高手想劫住林屹,但是林屹身形如风一般从他们身边掠过。那两人顿时感觉一股可怕劲力随着风雪拍打在他们胸脯上,他们胸腔瞬间如同受巨力挤压,胸骨发出断裂之声,两人口吐鲜血倒在雪地上。
他俩手中兵器也都脱手,飞在林屹面前。林屹左手还提着灯,右手出指飞快在那两柄刀上连点两指,那两柄刀便径直朝与青年打的不可开交的郎盛飞去。
两柄刀穿透风雪,划出两道如流星般的光芒直射郎盛。破空之声惊人。
正与青年战至正酣的郎盛大惊,他手忙脚乱连续两剑劈向青年,趁青年闪避之机他赶紧用剑格挡开飞来的一刀,脚下又移位避开另一刀。但是那个青年非常机灵,哪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青年身体瞬间翻滚到郎盛身边,郎盛大惊失色,赶紧用剑朝身下青年砍,青年用屠刀挡住那一剑,手中剔骨刀却飞快刺入他左腿膝盖中的骨缝中,然后刀在骨缝中用力一转,郎盛的膑骨瞬间碎裂。郎盛发出一声痛叫。青年抽刀又一刀插在郎腰畔,非常精确,刺穿了郎盛一只腰子。然后青年顺势一滚闪开,人也跃起。郎盛却单膝跪在地上。剧烈疼痛让他整张脸都抽搐变形了……
而飞哑看着到了近前的林屹,他从惊怔中猛省,林屹现在的武功让他胆寒。
他把身边一名手下奋力推向如鬼魅一般已到眼前的林屹,自己转身就跑。那名高手朝林屹飞去,林屹不避身体轻盈而起,跃上那人身体,那人身体竟然不由自己瞬间转向如一叶轻舟载着林屹朝飞哑而去。就在距飞哑丈许时候,林屹脚尖在那名高手背上一点,那人朝地上坠去,林屹身形则轻盈飘飞而起,身上披飞扬起猎猎作响,在飞雪中如一只白色飞鹰。
林屹身形掠过飞哑,在他面前落下,挡住他去路。
飞哑的心直往下沉。
林屹用平和口吻对飞哑道:“又见故人,感慨万端。两年未见,飞哑兄弟可好?藏王可好?秦定方可好?蔺天恕可好?”
飞哑用一种难置信神情盯着林屹。两年前他听令狐藏魂说林屹被废了,从此再难恢复而且终身将遭受生不如死的痛苦折磨。根本再对他们难以构成一丝危险。既然令狐藏魂如此说,所有人都深信不疑。而林屹销声匿迹也应证了令狐藏魂所言非虚。
现在林屹像被废的样子吗?!
飞哑的表情变得非常难看,他道:“林屹……林屹,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林屹点着头,他感慨道:“该回来终要回来。但是我回来了,你们已称霸江湖了。连秦定方都成了秦王。飞哑兄,好歹是故人。这样,我问几个问题,只要你如实回答,我不为难你,今日我放你一马。”
林屹知道飞哑身份不低,很多事情飞哑应该清楚。
飞哑道:“你问什么?”
林屹说:“苏锦儿现在何处?她还好吗?她与你们藏王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你们藏王不伤害她?蔺天恕和小五是不是也是令狐族的人?还有,当年是不是谷凌风串通秦定方……”
“林屹,”飞哑打断林屹的话,他一副铁了心模样。“你死了这心吧。这些问题我是不会回答你的。我不会出卖藏王的!就算你把我五马分尸!”
林屹叹息一声道:“是条硬汉子,那你出手吧。”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响起。
那惨叫是郎盛发出的。
倒地的郎盛经过一番垂死挣扎,最终被那青年制服,那青年恨郎盛杀了自己几个人,再用剔骨刀一刀一刀往下剔郎盛身上的肉。
而其余几个幸存的北府高手看到飞哑都逃了,惊得魂飞魄散各自逃命去了。
听到郎盛惨叫声,飞哑大吼一声手中鬼头叉攻向林屹。林屹身形如被风吹动一般瞬间移位,避开那一叉。但是林屹却并不还手。飞哑吼声不断继续猛攻林屹,林屹还是不还手,只是脚下变化更快,身形闪动越来越来快,身形变化方位快的也让人难以分辨。如风浪中诡谲变化之海。林屹在飞哑前后左右闪动不停,飞哑眼前竟然现了一串串林屹的影像。林屹手中提着的灯,也成了连续不断的黄色的光线。
突然林屹一掌拍向飞哑,于是飞哑看到每个影像都在朝他出掌。飞哑手中鬼头叉挥出数道叉影刺向这些掌影。钢叉连刺破七八个掌影,但是还是有一个掌影拍在他头上。轻轻一拍,飞哑挥舞钢叉的身体便戛然而止。他整个人顿时如雕塑般伫立不动了。他的脑袋也完好无损,但是他脑袋里的脑子都被震碎成了豆腐渣一般。
林屹再不看飞哑。
飞哑依旧手握鬼头叉立在雪地中。
任雪不断落在他身上,一层又一层……
林屹提灯走到客栈前,此时郎盛已死了。他身体被青年用剔骨刀剔的惨不忍睹……
青年看着提着灯走过来的林屹,林屹还是那样从容不迫。他白色披风上未沾一滴血。青年盯着林屹,他突然惊喜叫道:“天啊,小林王!”(未完待续。)
第三章:万万没想到(2)
林屹也认出这个青年。这青年正是曾小童。两年前曾家与他们结伴同行时候,林屹对这个机灵的孩子印象很深。
当年曾腾云还带着一种自豪告诉林屹,别看这孩子年龄小,但是从小就在宰杀场中长大。别的孩子幼小在屎尿中爬的时候,曾小童却在杀场各种牲口的尸山血海中爬。别的孩子会耍玩具时,这孩子玩的就是屠刀。这孩子三岁杀鸡,四岁宰羊,五岁便可屠狗。各种牲口不知被曾小童杀了多少,出刀又快又准又狠,是十里杀场刀法最诡异莫测的。
林屹没想到曾小童居然在两年前那场“血狱”般的残酷血战中活了下来。能在那场血战中活下来的人,足以可以让任何人都刮目相看。时隔两年后再见曾小童,林屹心里此刻充满劫后重逢的喜悦。
林屹打量着曾小童,虽然过了两年了,这孩子好像并未长高多少。脸上稚气倒是没有那么重了。按年龄推算,曾小童今年应该十七岁了。十七岁刀法就如此可怕,真是后生可畏。
林屹称赞道:“曾小童,你的刀法更是厉害了。”
这两年林屹销声匿迹如同从人间蒸发,曾小童也以为林屹死了。没想到林屹在此地现身,还在关键时候出手相助。如果不是林屹出手,曾小童心里清楚,他们就全完了。
曾小童看着面带微笑的林屹,林屹此刻笑意温暖如寒夜中的火。曾小童心情激动,宛若经历漫长漆黑的夜,终于看到了东方升起了旭日。
尽管曾小童与林屹不算熟知,只是当年结伴而行两日,也未说过几句话,但是聪明的曾小童却还是感觉到林屹与两年前不太一样了。林屹现在给曾小童的感觉,无论是神情举止眼神,都变得从容平和了,不像两年前那样锋芒毕露了。而且林屹身上还充满了一种让他难以描述和理解的气息。
“林王啊,真没想到你还活着!我们少主还费尽心思四处打听你,但是却没有你任何音讯。所以认为你死了……”
少主!
林屹听到这两个字心里欣喜宽慰之极。
林屹一直以为曾腾云和慕夷双极有可能在那场惨烈血战中罹难了。这样说曾腾云还活着。
“你家少主无事,真是让人快慰。那慕姑娘呢?”
“林王你放心吧。当年我们曾家的人拼死把少主和慕姑娘护了出去。他们都没事!”曾小童想起那场血战中战死的兄弟,神情有几分黯然了。那些可都是曾家最精锐的力量。可谓是一战殆尽。“不过我们曾家的人,除了少主和我侥幸活下来,其余的人都死了。”
曾腾云还活着!慕夷双竟然也活了下来!
这真是出林屹意料之外,当时情形那样血腥疯狂,敌人之力胜他们十多倍,能活下来真是奇迹。林屹欣喜之极。
他问道:“那你们少主和慕姑娘现在何处?”
这时客栈里奔出几人,个个提刀。他们都是曾家的人。那三个上楼的北府高手也被他们杀死。
这几人看看雪地上那些尸体,又看着伫立在风雪中披风飞舞的提灯人,似有些发懵。
曾小童对他们说:“别愣着,趁着风雪把尸体都清理了。”
那几人遂赶紧清理雪地上死尸。
曾小童对林屹说:“林王,我们进去再细说。”
林屹点点头,他走到客栈门口时,又把那盏灯挂回原处。
那盏马提灯依旧在风雪中晃动,散发出的灯光依旧昏黄惨淡。但是先前那些鲜活的人,此刻却躺在了冰冷雪地上,身上覆盖着一层雪花,显得很悲凉。
林屹和曾小童走进客栈。
归亮和韩达的尸首也被抬走了。那名白脸汉子同伴的尸体也被拖走。而归亮头上戴着那顶白狐皮罩面的斗笠,现在戴在了望归来脑袋上。先前望归来就对这顶狐皮斗笠垂涎了。
望归来拍拍头上狐皮斗笠,高兴地对林屹说:“小林子,你看看我戴着是不是正合适?”
其实望归来头颅大,而归亮是小脑袋,这顶斗笠内里很小,望归来戴着显得很滑稽可笑。
为了不扫望归来的兴致,林屹夸赞道:“非常合适,简直就是为你订做的。”
望归来听了更是兴高采烈。
曾小童打量着那名因受到惊吓身体还在不由自己颤战不停的白脸汉子。
“你是什么人?”
白脸汉子惊恐道:“我,我是普通人……我是来投宿的,我不是北府的人,也不是牧天教的人。你们别杀我喂猪……”
曾小童用征求目光望向林屹。
林屹对那白脸汉子说:“你再找家客栈住吧,记着,这里发生的事不能传扬出去。不然我的这些兄弟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
那白脸汉子忙说:“小的绝不说出去,打死我也不说出去……”
白脸汉子就担心这些人杀自己灭口。如果不是林屹,他还真会被曾家的人杀了灭口了。白脸汉子谢过林屹如同大赦一般赶紧离去了。
林屹和曾小童在桌旁坐下,曾小童当然也认出了望归来。当年结伴同行时候,他看到望归来疯颠好耍,还逗过他。
“望大侠,原来你也活着的啊?!”
望归来瞪着曾小童气恼道:“我老人家一直活的生龙活虎的。你竟然咒我死。对了,你又是哪个混账王八羔子?!”
林屹说:“老哥,他是曾小童,曾少主的手下,你不记得了吗?小童知道双儿在哪儿。”
望归来一听曾小童知道慕夷双下落,脸上气恼神情顿时如同变戏法一般换成了一副和蔼可亲模样。他端详着曾小童,那慈爱的样子,仿佛曾小童是他亲孙子一样。
“原来是小童子啊,两年没见你……你更招人喜欢了,我还常念叨你呢。你快告诉我,小双子现在何处?”
林屹听了这话心里发笑,这望归来现在越来越会哄骗人了。
曾小童就把事情过程如实相告。
原来两年前曾腾云带着慕夷双逃回十里杀场,曾腾云再傻也知道接下来北境会大举进攻南境了。而南境联盟这几家,更将是北境重点攻击报复对象。
曾腾云及家人赶紧安排人员撤离,转移财产。又飞书各地曾家杀场,让们各自逃命。
从此曾腾云便带着家人还有慕夷双及几十名手下开始了东躲西藏的亡命生涯。
曾小童说:“一年半前,我们被行踪被牧天教的人追查到,遭到他们攻击,经过一场厮杀,我与少主和慕姑娘失散了。我带十多名兄弟护着我们小姐一家杀出来,逃到这里。结果投宿这店,发现是家黑店,我们干脆把这家黑店端了,占了这店暂时栖身。至于少主和慕姑娘他们,我们一直暗中打听,但是却没有音讯。”
听了曾小童讲诉,林屹和望归来有些失望。原来曾小童与曾腾云慕夷双失散一年多了。
那曾腾云与慕夷双现在到底在何处?
还是已经遭到不了测?
林屹又开始为二人担忧了。
林屹对曾小童说:“既然北府的人找到这里,那此处你们不能再呆了。明天你们就动身换地方。寻找你们少主的事就交给我。”
曾小童看着林屹,突然眼睛充满乞求神色,他神情激动地说:“林王,两年前我们莫名其妙被南境的人伏击,死了那么多兄弟。这两年又一直象耗子一样东躲西藏,我心里早就憋着一口恶气。我想杀更多北府和牧天教的人,出心中这口气。林王你销声匿迹两年多,既然你现在回来了,小童猜你一定要大干一场。我们也有了主心骨了。请林王你把我带上吧!我要找我家少主,我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林屹说:“你和我走,那你家小姐一家怎么办?”
曾小童说:“我让小四哥带他们先躲起来。而我再躲下去,会发疯的。”
曾小童怕林屹不应允,便站起身想跪求林屹。但是他感觉有一股无形之力阻碍着他,怎么也跪不下去。而林屹的面色还是温和。曾小童对林屹现在深不可测的武功震惊同时又佩服的五体投地。
林屹思忖一下,既然曾小童执意请求带着他,不妨就带上这个机灵又刀法出众的孩子。他还可以联络散落在各处的曾家旧部。会派上大用场。
“我答应你。”
曾小童见林屹答应,非常高兴,他道“谢林王!”
林屹说:“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曾小童说:“林王尽管说,十件百件我也答应。”
林屹认真地说:“以后不要叫我林王,我叫我林大哥。”
曾小童怔了一下,随即道:“好的林王……不林大哥。”
林屹又问他:“你知道飘零岛现在在哪里吗?”
曾小童说:“不知道。不过我听说飘零岛好像发生了内讧。现在飘零岛岛主陈显扬占了乐家和周家的产业,还在南境成立了一个飘零院,这两年还不断招兵买马扩充势力。”
林屹听后显得并不诧异,因为他知道陈显扬很有野心,并不满足于在一个弹丸海岛称王。陈显扬现在也如愿已偿了。
应该是秦定方,陈显扬,谷凌风,包括北境各家都如愿以偿了。
现在他回来了,他会和他们把欠下的债,一笔一笔算的清清楚楚。
林屹把桌上的酒倒了一杯,慢慢饮下,他把玩着手中酒杯。酒杯在林屹手中变戏法般转动着。他对曾小童说:“你还知道什么消息?”
但是接下来曾小童所说的信息,却让林屹震惊不已。手中的酒杯也被他“啪”捏碎了。(未完待续。)
第三章:万万没想到(3)
曾小童对林屹说虽然这一年多来他隐匿在这偏僻之地,但是因为开着客栈,也时常有江湖中人路经这里投宿吃饭,他也能了解些江湖中的信息。有几件事算是江湖中的大事了。
第一件事就是飘花山庄小姐秦秦多三个月前嫁给了北府之主秦定方。成了北府女主人。
据说秦定方迎娶秦多多时候,真是盛况空前。听说迎亲队伍长达数里,光是镶金嵌玉的马车就有几十辆。抬花轿的八人,更都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高手。整个人迎亲队伍共有九百九十九人,寓意不言而喻。总之这场婚礼奢华气派之极令人咋舌。光是给沿路给看热闹的人发放的糖果碎银,据说都拉了整整二十车。
说完第一件,曾小童又说第二件。
“林大哥,第二个消息是我半月前听到的。听说苏侯爷之女苏锦儿要在腊月二十八与牧天教第一副教主李天狼成婚……”
曾小童说这件事的时候,声音变小了,他面色也变得不自然了。因为曾小童知道,当年林屹和苏锦儿可是两情相悦,人们也都视林屹为苏轻侯乘龙快婿了。但是风云变化,世事难料,现在苏锦儿将要嫁于他人,而且嫁的人还是牧天教的第一副教主。而牧天教又与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曾小童完全明白林屹听了这消息后,心里会有多愤然难过。
果然,林屹听到义妹秦多多竟然嫁给了秦定方,成了秦定方老婆,他面色已经微变。同时心里大感意外。而在听到所爱之人腊月二十八要嫁给李天狼时候,林屹面色顿时如阴霾蔽空。他手中的酒杯也被他捏了个粉碎。
林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听错。他顿时感觉胸中有一股气在澎胀,不断澎胀。胀的他胸膛几乎都要裂开了。他表情也如同客栈墙壁上昏淡的灯光,苦痛而恍惑。
连望归来听到这消息都似难以置信,也难以接受。
他情绪激动地嚷嚷道:“宝藏美人怎么会嫁给什么狼狗,她喜欢的可是小林子,小童子你耳朵一定听错了。快告诉我你听错了,不然老子打的你尿裤子……”
曾小童说:“你老就是打的我拉裤子,我也没听错的。”
望归来和曾小童的声音此刻在林屹耳边似成了一些嘈杂的回音。他那如平静海洋般的身心,终于掀起了浪,滔天巨浪!
义妹嫁给了秦定方!
锦儿很快要嫁给李天狼了……
他远遁昆仑山这两年,他知道江湖一定发生了天翻地覆变化。他还判断猜测过发生改变的一些事情。就算秦多多嫁给秦定方,他惊诧意外之后还能想通。但是他却万万未想到,苏锦儿要嫁给李天狼了。而且这个李天狼居然还是牧天教第一副教主。
他想不通!
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这一切又是为什么?!
而这个李天狼又是何方神圣?
林屹以前根本没听说过此人。这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林屹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遏制着内心的掀起的惊涛骇浪。他手里还捏着两片酒杯碎片,他手指在碎片上轻轻摩挲着。碎片瞬间变成白细的齑粉,慢慢从指间飘落。
如生命中难以掌握的一些东西。最终只能无奈从指间溜走。
“这个李天狼是什么人?”林屹问曾小童。
“听说此人底细很是神秘,”曾小童回忆着当初听到这消息时候,那些人关于李天狼的谈论。“只知道他武功高强,而且很有手段。两年前默默无闻,现在却成了牧天教第一副教主。而且在英雄墙上还排在第三……”
林屹缓缓站起身来。他对望归来和曾小童说:“我出去走走。”
这么大风雪之夜,林屹竟然要出外面走走。聪明的曾小童知道林屹此刻心里得有多么痛苦。
林屹朝客栈门走去,他的身姿如标枪一般笔直。他步伐平缓而有节奏。但是他内心,已如屋外被风雪肆虐成一团糟的鬼天气。
林屹出了客栈门,曾家那几个人还在清理雪地的尸体和血迹。
今晚,死了很多人。
有几具尸体还和地面冻结在一起,两名汉子在拿铁铲子往起铲。
林屹投入茫茫风雪之中。他择一方向,身形与飞雪溶为一体在风雪中飞驰。
他出了镇子,一直飞驰出很远,林屹来到一片空旷荒野中。
他如一个迷失的孩子,迷茫伫立被风雪肆虐的寒冷平原上。
如果他是“海”。但是此刻他的“海”已不再平静。巨浪狂澜在“海”中疯狂喧嚣怒吼,血液也如狂怒的海水在咆哮沸腾。如这漫天风雪,似扫荡着一切,鞭挞着一切,亦毁灭着一切!
他顶天立地在荒原上伫立着,让由风雪拍打着他的躯体。如海浪不断冲刷着岸边的礁岩。
不知过了多久,他沸腾的血液终于慢慢冷却。雷霆万钧的意志把内心的惊涛骇浪压住了。心中的狂澜带着疲惫慢慢退去亦平覆下来。
林屹喃喃说:“锦儿,是我对不起你,就算你不原谅我嫁人,我也不怪你。但是你为何偏偏要嫁给牧天教副教主。你可知我多痛心……到底是你自愿,还是被逼……不管是你自愿也好,被逼也罢,我林屹会在腊月二十八那天,出现在你面前。我倒要看看李天狼是何方神圣……”
……
客栈里,曾小童和望归来等不回林屹,都显得有些担心。
二人正想出去寻林屹,客栈门被推开,狗皮帘子被掀起。林屹带着一股凛冽冰雪气息而入。
曾小童惊诧发现,林屹先前苦痛之情一扫而光了。反而更显精神焕发了。
林屹用手指弹了下身上的雪花,他走到桌前坐下。
他看着望归来面前的四个只留下一点残汤的大碗,笑道:“老哥啊,四大碗面你居然吃了个精光,你就不能给我留一碗?”
望归来道:“嘿嘿,我以为你想不开找个没人地方上吊了,要不投湖了,要不抹脖子了。所以便把你那一份也吃了。省得浪费了。”
林屹打趣说:“我本来想上吊,但是饥肠辘辘没有力气。所以作罢。”
曾小童忙朝小四哥喊。
“四哥,快,再给林大哥煮几碗面。多放些肉啊,对了放牛肉别放猪肉……”
“除了这两件事,江湖中还有什么大事发生?”林屹又问曾小童。
“四门惨案。”曾小童吐出四个字。(未完待续。)
第四章:断袖绝情(1)
四门惨案?
林屹听了顿时甚是好奇。他让曾小童赶紧讲来。望归来也看着曾小童,也似充满兴趣。
曾小童对林屹说:“这两年间,江湖上有四个门派先后被灭门。灭门案都发生在夜里,灭门者手段残忍,据说每一家几百口人,硬是一个活口都没留下。而这四家在江湖上又都不是等闲之辈,啧啧,林大哥,你说这灭门的人实力多可怕啊。”
四个门派被灭门,顿时让林屹想起北府灭门惨祸,还有吕家的灭门案。
林屹问道:“你可知这四家门派是哪四家?”
曾小童说:“知道,白云岩宋家,血车门铁家,落凤谷苗家,还有崂山钟家。这四门惨案发生后,官府和他们亲友一直追查,但是直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线索。所以有人传闻,说这四家是被鬼灭了门。”
林屹听了这四家名号顷刻明白了灭门被后隐藏的惊天秘密了。因为这四家都是当年追随秦唐的十八路英雄中的人马。被鬼灭门无稽之谈,这四家是被令狐族灭的门啊。
现在江湖落入牧天教手中,令狐族也可以腾出手来报复当年的十八路人马了。
北府和吕家被灭,现在再加上这四家,当年进攻西海的人马,就被灭了六路了呐。
如今牧天教完全控制江湖,势力空前强大无人能撼动。南境联盟早已土崩瓦解,侥幸存活的人都亡命天涯而且还要应付敌人追杀,惶惶难安。消雪剑的秘密又迟迟难以解开。十八路人马一家接着一家被灭。而秦定方又纣为虐。形势如此严峻紧迫,让林屹心里倍感压力。
这时小四把煮好的面端上来,林屹拿起筷子开始吃面,不再想这些烦恼事。
不管未来之路如何凶险恐怖,他亦无退路。只能勇往直前。
他一生中最为黑暗艰难的日子都挺了过来,终使他破茧成蝶。林屹相信他一定能把局面改变过来。总之他回来,便再不会让秦定方等人过踏实舒心的日子。
……
曾家的人既然暴露,那就不能再继续留在此地了。昨晚有几个北府的人逃走,也许用不了多久他们便会带更多高手而至。
翌日,曾小童让小四哥带人护送小姐一家转移。林屹知道暂时转移也难免不被再追踪到。林屹干脆建议他们出关,远遁异域。林屹给恶龙谷蓝礼写了一份信,请蓝礼暂时收留安顿曾家的人。
林屹把信交给小四哥,又嘱咐了他些事情。林屹又和望归来曾小童一直把他们送出关外。然后小四哥带人护送小姐一家继续前行,林屹三人则骑马返回向中原而去。马蹄踏雪,卷起团团雪花,三匹马在官道上撒开蹄子奔驰着。
林屹此刻更是恨不得背上双翅。
因为有太多事等着他去做。
而现在距离苏锦儿与李天狼成婚之日有只有二十四天了。
更何况他还得先救母亲,妹妹。
所以林屹三人每经过城镇便把所乘之马卖掉,换下疲惫的马,再买三匹健马冒着严寒飞奔赶路。一路上他们也尽量买些吃的在路上吃,而不去酒楼吃饭耽误时间。
这些也都不用林屹操心,一路上卖马、换马、备路上食物用品,都交给机灵的曾小童。曾小童虽然年轻,但是却是一个“老江湖”了。曾小童还备了一顶棉帐篷,有时候三人赶路错过投宿,就在避风处支起帐篷歇息。曾小童还在帐篷旁点一堆篝火取暖,烤肉吃。曾小童烤出来的肉非常美味,让林屹和望归来赞不绝口。总之曾小童把一切安排的非常妥当。
林屹决定先寻飘零岛。悲惨可怜的母亲不断出现在他脑海中,刺痛着他的心。所以他要尽快打探到飘零岛现在在哪里,他要不惜一切代价把娘从阴森冰冷的地宫中救出,让她重见天日。
但是让林屹失望,他们沿途不断打听飘零岛所在地,但是却极少人知道。倒是有不少人知道飘零岛发生了内讧。但是并不知道飘零岛现在移在了哪个海域。
林屹干脆就先去离晋州不远的勃海边。因为飘零岛以前常在勃海区域。所以飘零岛在勃海边上的两个驿站位置林屹也知道。去驿站应该能打听到飘零岛现在何处。这样也不误去飘花山庄找梁红颜清算恩怨,救妹妹林霜。
林屹三人经过几天赶路,终于到了勃海边上飘零岛的一个驿站。
结果,这个驿站早就人去屋空。地上一片狼藉,连门窗也没有了,寒风呼呼地在屋里穿堂而过。看痕迹门窗可能是被附近村民拆去了。林屹判断这个驿站至少废弃了一年了。
满怀希望又变成了失望,林屹脸上泛起一丝苦笑。
飘零岛现在到底在何处啊?
林屹从废弃的驿站出来,这时曾小童跑过来,他用手指着一个方向对林屹说:“林大哥,我四处看了看,那边有一个老人在钓鱼。”
林屹便朝曾小童所指方向走去。
林屹一边走,回忆也涌上心头。当年他在九音山被苏轻侯打伤,曲无悔救了他一命后,然后梅梅带他来到这里由此处登船上的飘零岛。然后拉开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变故和际遇的序幕。往事也历历在目也让林屹凭添几许感慨,几多愁绪。
时光倥偬一晃好几年过去了。
从北府灭门至今,他已踏入江湖有十年了。
林屹看了看身边的望归来,他现在胡须发也基本如雪了。
毕竟十年过去了。
十年磨一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现在他的“剑”已磨成,也是到了了却一切恩怨时候了。
林屹沿着海边而行,于是他看到了那个坐在一个木凳子上垂钓老者。老人穿着一件翻毛皮袄,头上戴着一顶兔皮帽。旁边还放着一个酒葫芦。老人静静地坐在那里,一根钓竿没入海中,人却昏昏欲睡,他嘴角还咧开,一缕口水挂在嘴角。林屹缓步走过去,在老人左面伫足。
海风刺骨,冰冷的海水在寒风中涌动,并发出“哗哗”声响。
海天都是灰蒙蒙的,让人压抑。
林屹对老人说:“老人家,天气如此寒冷,鱼儿不会在近处而都在深海,你怎么能钓的到鱼?”
林屹的声音似打破了老人短暂清梦,他“啊”了一声醒来,然后抬头看看林屹。又用手揩了一把嘴角淌着的一缕口水。
老人拿起旁边的酒葫芦打开喝了两口,驱了下寒气,他道:“有志者,事竟成。天不负,苦心人。”
望归来也到了近前,他冲老人道:“老兄弟,既然有志者事竟成,我看你这鱼筐空空连只鱼崽子都没钓到。嘿嘿,要不你把鱼竿给我,我替你钓两条。”
老者却笑了,他道:“我虽然没有钓到鱼,但是我却等到了等的人。”(未完待续。)
第四章:断袖绝情(2)
林屹听了老者这话,心里一动。他已看出这老人不是普通老汉。普通老人哪能长久在刺骨海风中久坐。难道这老人是飘零岛的人。等的人难道就是他。
林屹问道:“老人家,请问你等的人是谁?”
果然那老者说:“我等的人就是你,小林王。我每日都会来此垂钓等你。我一共等了你五百一十六天了。我年龄也大了,我真怕死了等不到你,怕辜负了神女所托。”
林屹现在遇事更谨慎冷静,而这个老人他也从未见过,老人怎么就能认出自己就是他等的人。尤其经历两年前被出卖,林屹现在更不敢轻易相信别人。为了确定老人所言非虚,林屹便对老人说:“老人家,既然你是在等我。可有神女娘娘信物或暗语?”
老人说:“神女让我对你说,她不知能否盼来一叶轻舟。”
听这话林屹顿时一种难以言喻滋味涌上心头,这话是正是当初梅梅亲口对他所说,再无人知晓。
而这句话,也包含了梅梅对他的微妙情愫与殷切祈愿。这也让林屹心里也添了一丝莫名惆怅。
林屹不再怀疑老人,原来这老人真是梅梅所派在这里等他。终于可以知道飘零岛与梅梅现在下落了,林屹心中欣喜万分。
林屹一脸诚恳对老人说:“当下形势复杂,所以林屹必须得加倍小心,怀疑之处还请老人家原谅。而林屹让老人家在这里等了五百一十六天,也是我罪过。”
老人说:“其实我能认得你,是因为神女让我看过你的画像。”
自己画像?
原来梅梅画了自己的像。
这让林屹想起莫灵姬画的那张“秦哥”的画像。几十年了,莫灵姬始终不渝不忘心中“秦哥”,画了他的画像,寄托着她的相思。让画像陪着她在冰冷圣殿中度过空寂的一年又一年。
但是只见红颜空瘦,却不见情郎身影。
现在梅梅也画了他的画像。这难道又是一个轮回吗?
想到这里林屹心里犹如被什么刺痛了一样。
林屹对老者道:“老人家,告诉我现在飘零岛现在在何处?!”
老者站起身来,他的身体显得有些佝偻,他望着汹涌大海叹息一声道:“飘零岛发生很多事……还死了很多人,最后迫于无奈飘零岛只能移岛了。就是在我开始等你那天,飘零岛就移岛至海外了。远离了这龌龊的事非之地了。”
林屹问:“那老人家可知飘零岛何时移回?”
老人摇着头说:“也许再不会回来了……”
移岛海外!也许再不回来了!
也不知飘零岛现在在天之哪一涯,地之哪一角。
林屹心里泛起一阵苦笑。
他越是心急如焚想寻找到飘零岛把娘救出来,为何老天却偏偏与他开这样的玩笑。失落失望如海面吹来的凛冽海风侵袭着林屹的身心。
他也把目光投向冰冷的浩瀚大海。心里凄然念道:娘,你在哪儿?梅梅,你又在何处……
这时老人又从皮袄里翻出一份信,他递给林屹,然后说:“神女当初对我说,也许你不会来,也许会来。幸好我这五百一十六天没有白等。信交你手,不辱使命。我也该走了。”
林屹说:“老人家走好,后会有期。”
老人再不说话,他把鱼竿从海里抽出,又拿起他的小木凳子。老人一手提着凳子,一手拿着鱼竿离开海边,步履轻盈朝一个方向而去。
望归来看着老人离去背影对林屹道:“这老家伙武功不弱。”
林屹点点头,他也看出来了。而林屹也知道,飘零岛藏龙卧虎,当初虽然他在飘零呆了些天,但是由于是客人身份,有许多人他都未见过。
林屹把信拆开,看罢信林屹长长吁了口气,然后信在他手中化为纷纷碎屑,随着海风星星点点飘向冰冷海潮中。
然后林屹转身朝驿站走去。
望归来看了一眼那些飘向海中的碎信,脸上掠过一缕让人难以察觉的奇怪神情,然后他也朝驿站走去。
曾小童在驿站旁看着三匹马,等着林屹。
他见林屹过来问道:“林大哥,我们现在去哪儿?”
林屹说:“飘花山庄。”
曾小童有些纳闷,他问道:“林大哥,我们去飘花山庄做什么?”
林屹翻身上马,他手提缰绳,目光如冬日海水般充满凛冽寒气,他意味深长道:“梁红颜暗中勾结蔺天恕。我要和梁红颜算笔旧账,这笔账搁的太久了。不能再拖了。”
本来想先救娘,但是飘零岛现在移岛海外,尽管心里中苦闷不甘,但是却也无可奈何。现在也只能去救妹妹。顺便找梁红颜清算恩怨。
当年因为义妹秦多多原故,他暂时放过了梁红颜。但是这笔“血账”却未从他心头抹去。现在秦多多更是嫁给了秦定方,梁红颜与蔺天恕结为了儿女亲家,这笔账,正好是清算时候了。他再不会有任何顾忌。
也借此给梁红颜的“亲家”提个醒。
他林屹又死而复生回来了!
既然他回来,便再不让他们舒心惬意。
他要让所有对手寝食难安,活在他随时报复的惊恐不安之中。
曾小童一听顿时兴奋,看来要有一番厮杀了。曾小童的屠刀与剔骨刀早就渴望舔敌人之血了。
望归来也显得很有兴趣,他说:“好好好,我们快就去找那娘们算账。算完我们去找小双子,再去救宝藏美人……”
于是三人又打马直奔晋州。
一路上林屹为了不使人认出打草惊蛇,他用白狐围脖遮挡住脸,只露一双眼睛。望归来也更是用一块兽皮把脸遮挡住,配着他一身各色兽皮衣,望归来给人感觉,就象一个野蛮之人。天气严寒,他们遮挡着脸也正常而不会让人侧目生疑。
三人经过一天行程进了晋州地域。
进入晋州后,在一个镇上了吃了口热饭。便又动身朝飘花山庄方向打马奔驰。因天寒地冻朔风刺骨,路上行人也稀少。行出二十多里,三人看到前方路上有一队人马赶路。
这队人马有五十多人。
这五十多人个个身着锦面裘衣,都带着兵器。他们护着一辆豪华宽大的马车,那马车犹如一间小的房屋大小。八匹健马拉车。偌大车厢竟然都用貂皮包裹出来,而且缝接貂皮的用的线,还都是粗的金线。车窗的帘子镶着金片,随着马车移动金光流溢。连车辕都包裹着上好皮毛。整辆马车奢华之极。
队伍前后还打着几面大旗。
旗上赫然写着“北府秦”!(未完待续。)
第四章:断袖绝情(3)
林屹看到“北府秦”旗帜,心里徒然生起一股怨念。
这马车里难道是秦定方?!如果真是他那个同父异母禽兽不如的“兄长”,那真是天助他啊!但是很快林屹便知马车中是何许人了。
这时队伍前方有几个旅人迎面行来,只听队伍中有人大声喝道:“不长眼的东西,敢挡秦王夫人的路!还不快回避,不然小心狗命!”
那几个路人吓得赶紧闪避在路边,恭从的给队伍让路。
林屹便明白了车厢中的人是义妹秦多多。
林屹对望归来和曾小童说:“前方还有条小路,到时候我们绕小道赶到他们前面去。”
望归来兴奋说:“小林子,是不是要打劫。那马车好,比我们去昆仑山时的马车强十倍,我们抢来。”
林屹说:“不打劫。我要见个故人。”
而这辆奢华的马车中,的确是林屹义妹秦多多,现在也是秦定方的夫人。秦多一直喜欢招摇显贵,现在做了北府女主人,这派头更甚了。当然也更盛气凌人了。
车厢外天寒地冻滴水成冰,车厢内却暖意融融,甚至还有些让人憋闷。因为车内放着四个火盆,把车厢内烘的闷热。
秦多多慵懒婀娜身躯侧卧在塌上。塌上罩着水红缎子,光亮而细腻。下面垫着貂皮。
她内穿玫瑰香胸衣,腰束一件紫色罗裙。因为车内热,她未穿外衣。只披着一层金色薄纱。两条浑圆白嫩的胳膊若隐若现。
两年前刚从礁岛脱困,秦多多被海风吹袭的肤色如古铜色。这两年皮肤又变得雪白细腻了。秦多多用一只纤长白嫩的手拿着一个削好的果子吃。她旁边还放着几个银盘子,里面都是各种点心和果子。好多都被秦多多咬了一口。很奇怪,其中一个盘子里,还放着一柄稚子。
秦多多吃着果子还打了个哈欠,然后伸了个懒腰。她丝绸般墨色头发披散在肩上,蛮腰纤细,胸脯丰盈。两年时间,秦多多整个人也越加成熟,处处散发着魅惑的气息。那双漂亮的狐眼,如今更是妩媚入骨。仿佛看你一眼,便会把你魂儿勾走。
有三个丫环在车厢内伺候着。其中一个给秦多多捏着腿。突然秦多多夸张叫了一声,似被那丫环捏疼。
那丫环叫银凤,年龄和秦多多差不多。她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嘴里叠声地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秦多多则气恼地从盘子里拿起那锥子在银凤身上扎。银凤一脸痛苦,噙着泪水。但是却不敢躲,更不敢叫。任由秦多多用锥子扎着她颤栗的身子。
扎了十来下秦多多怒声对银凤道:“你现在这个副死人样子给谁看!难道我扎你很疼吗?”
银风强作笑脸,但是那笑比哭还要难看。她说道:“夫人,不疼……一点也不疼……”
银凤可亲眼见过秦多多把一个说疼的丫环打死又命人把尸体扔出喂了野兽。她就是疼死,哪敢说半个疼字。
秦多多突然笑了,好像得很开心模样,她停止了扎银凤,把那锥子扔进银盘子里。发出一声清脆地响。
秦多多说:“本来就不疼,咯咯……这种滋味还非常美妙呢?你说是不是?”
说着便在银凤胸乳上用力拧了一把。又发出一阵促狭的笑。
这时突听车厢外他们的人厉喝道:“瞎了你的狗眼,竟然敢挡我们夫人马车。再不滚开,宰了你!”
随后又听到一个年轻声音嬉笑开口,声音很大。
“各位大爷别发火,嘿嘿,小的眼睛没有瞎。不然怎么能看出各位爷个个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我也不敢挡秦夫人的道。我家主人是夫人故交,主人让我给秦夫人送个话。这天气冻死人,还请大爷们通禀一声,我把话送到,也好找个避风处……”
这次护送秦多多回娘家探亲的几十名高手武功个个不弱。为首的是被江湖中人称为天地二蟒的胡氏兄弟。哥哥叫胡攀,被人称为天蟒。弟弟叫胡鄂,被人被为地蟒。二人武功都很高强。是一年前被招入北府的。
既然来人说他主人是秦多多故交,胡家兄弟相视一眼。胡攀便到车厢前对里禀报。
“夫人,有个小子说……”
秦多多在车中已听到,她很奇怪这小子的主人是谁。未待胡攀说完,她懒声道:“让他进前说话。”
胡攀说:“是。”
于是胡家兄弟下马,如押解囚犯一般一左一右跟着来人。然后车厢门被打开,车帘子被掀起。
顿时一股冷气涌进车厢之内。
一个丫环想给秦多多披上狐裘,秦多多摆了下手。
秦多多打量着来人,对方看样子最多十六七岁,身材比较瘦小。脸上还有些稚气未脱尽。脸被冻发青,鼻梁上有一道疤痕。一双眼睛却透着机灵。
拦路的正是曾小童。
曾小童看到车内景象,尤其是如狐狸精一般妩媚入骨的秦多多。顷刻眼睛似更亮了。同时曾小童也感觉到车厢内的暖意,还有一股馨香。也许这好闻的香气便是秦多多身上散发出来的。
秦多多看着曾小童神情,脸上则显露出一缕自信满意的笑。
秦多多莺声燕语般问曾小童。
“你家主人是谁?”
曾小童笑道:“我家主人让我给夫人代话,嘿嘿,这话是:海上共患难,荒岛同求生。时光倥偬过,可否识故人?”
秦多多听了这话顷刻之间脸上表情复杂变幻,也不知是喜是惊。她心中更是百味杂陈。
她忙问小曾小童:“你家主人现在何处?”
曾小童道:“前面三里处有一座林,我家主人就在林中。”
秦多多沉吟一下,她对曾小童说:“告诉你家主人,岁月虽无情,不忘同船人。”
说完秦多多便让丫环放下车帘,关上车门。
曾小童也转身上马而去。
秦多多吩咐胡家兄弟,到了前面林中停车。
果然又行三里,路北有一片林。
秦多多穿好衣服,披上狐裘下了车。朝那片林走去。
胡家兄弟带着十多名高手跟在身后。
到了林边,秦多多对胡家兄弟说:“我去林中见一个朋友,你们在这里等着,不必跟着了。”
胡家兄弟相觑一眼,胡攀说:“夫人,还是让我们跟着吧,我怕生出意外,我们担当不起。”
秦多多眉头一皱不悦地说:“我让你们在这里等着。这次听清楚了没有?”
胡家兄弟齐声道:“夫人息怒,属下听清楚了。”
秦多多便踩着林间落叶,朝林中走去。
胡家兄弟提高警觉,睁大眼睛盯着林中。
寒冬的树林,所有树都灰秃秃的。四周寒林萧瑟,不时可以听到树木折裂之声。飕飕的北风吹着落叶扫地作响。天气也有些阴霾,云影迟凝,似有雪意。
秦多多走了十几丈,看到一个披着白色披风的人。那人背对着秦多多。
秦多多距对方一丈外伫足,她带着难以置信的口吻说:“真的是你?”
于是那人缓缓过身来。(未完待续。)
第四章:断袖绝情(4)
待那人转过身的瞬间,秦多多那双媚眼闪现出惊喜光泽。
于是在时隔两年之后,在这个深冬萧瑟的树林中,她再次看到了林屹。
秦多多重新打量着林屹。林屹一身蓝衣,披着白披风,纤尘不染。脖子上围白狐围脖。更显得玉树临风气宇不凡。林屹也看着秦多多,他脸上挂着一缕浅淡微笑。目光在这凛冽的寒风中,显得格外温暖。
林屹也讶异,两年不见,秦多多更是由一个女孩,变成了风姿绰约的迷人女人了。
秦多多显得有些激动了,她不顾如今已是身为人妇。她快步上前到了林屹面前,她一手拉着林屹一只手,另一只手抚摸着林屹坚定从容的面孔。
“哈哈,真的是你……你不是被废了吗?我还以为你死了,你这个混球儿,让你死就这么难吗!看来阎王也不敢收你。快告诉我,这两年去哪里了?”
林屹说:“一言难尽……”
秦多多现在有一种如身在梦幻中感觉。她亲耳听秦定方说林屹被令狐藏魂废了,就算活下来此生也会遭受生不如死的痛苦折磨。秦多多听后,回想起当年在海上遇到林屹,两人又飘流到那座荒岛上最后又结为兄妹,秦多多心里还是比较难过的。
这两年多林屹杳无音讯,别人也都认为林屹死了。
秦多多也情愿林屹死了,省得苛延残喘遭罪。
现在林屹非但没死,也没有废了,身躯反而更加笔直。目光也更加坚定。身上更是添了一份从容大气。
经历生死,再见到义妹,林屹感慨万端。但是现在秦多多竟然成了秦定方妻子。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他的“嫂子”了。这也让林屹心情复杂,真不知怎么面对秦多多。
秦多多收回抚摸林屹面颊的手,但是她另一只手还拉着林屹的手,显得很亲昵模样。
秦多多说:“二哥,两年不见,你变了。”
林屹说:“三妹,你也变了。”
秦多多媚眼如丝,脸上更露出一缕暧昧神情道:“那你说我是变丑了,还是变得更美丽了呢。”
林屹实话实说:“变得更美丽动人了。”
“你也变了,变得更成熟,更有男人味道了。”说到这里,秦多多把脸贴近林屹,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如一种近几乎飘渺声音说:“当年在荒岛上,你总说我是个孩子。呵呵,二哥,我现在从里到外,可不是孩子了。不如下次,我们找个地方,我们兄妹俩,好好叙叙旧,你也可以再好好看看我,证明我所言非虚……”
当年在荒岛上,只有林屹,秦多多和小卫子三人。秦多多也正是少女怀春时候,加之从小受风流母亲影响,荒岛又寂寞无聊,秦多多曾不止一次勾引过林屹。
有一次她甚至在林屹面前脱了个精光,躺在一块平滑海岩上撩拔林屹。当时林屹过去抱起了秦多多,秦多多闭上了眼睛……结果,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被林屹扔到了大海里。
当时秦多多气的哇哇大哭。
此事让她一直耿耿于怀。
林屹听了这话笑了,秦多多语言里明显带着勾引挑逗之意。
“我可不敢啊,你现在是秦王之妻,”林屹轻声回应,他声音里还带着几分讥讽之意。“我还怕秦王拆了我的骨头呢。秦王现在可是武林之主,号令江湖,手上高手猛士如云。现在林外就有几十名高手虎视眈眈呢……”
秦多多却嫣然笑道:“天下还有你小林子不敢做的事吗?皇后风流,还有偷香窃玉的国手呢……我就是做了皇后,二哥,我也希望你是名‘国手’。今日不便,不如这样……”
“多多,”林屹打断她的话,向后退了一步,注视着她,目光那温暖之色也开始转变,变成了凌厉之色。他正色道。“天下男人如此之多,你为何偏偏要嫁给秦定方?”
秦多多笑道:“你难道吃醋了?”
林屹说:“我是感觉恶心。”
秦多多听了这话,松开林屹的手,她秀眉微蹙,显得有些不悦。
“这两年中发生了许多事……一言难尽。但是二哥,我嫁给定方怎么了?秦定方一表人才,又文武兼备。现在他一统江湖,万众归心,是武林之主,多少女人碰破头都想嫁给他……为什么我不能嫁他。而且他待我很好,呵呵,我觉得嫁给他,还是我上辈修来的福分呢……二哥,不能因为秦定方和你有恩怨,你就视他妖魔怪鬼,不如化干戈……”
林屹突然打断她说:“可惜。”
秦多多有些困惑地问:“此言何意?”
林屹看着她,用不容让人置疑地口吻缓缓说道:“可惜你要做寡妇了。”
秦多多听了这话,顿时粉面变色。
“二哥,你回来是为杀定方的吗?”
“我这次回来准备杀很多人,”林屹虽然语气平静,但是话却如林间朔风让秦多多不寒而栗。“秦定方是其中之一,也是必杀之人。所以说三妹,你要做寡妇了。”
秦多多眼中勾魂之色也消失了,被怨怼之色取代。
她冷声道:“二哥,江湖已不再是以前的江湖,秦定方也不是以前的秦定方了。一切也非你所想了。你为何不识时务呢。我劝你放弃这个念头,你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你根本斗不过定方的。简直就是螳螂挡车,飞蛾扑火。看在你我一场兄妹情分,我劝你该缩手时就缩手,找个僻静地方,娶个老婆生个孩子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从此不要再过问江湖中事。妹妹我也会时常去探望你……皆大欢喜,这有多好……。”
林屹道:“多多,你也知道我个性吧。我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儿。而且我也喜欢撞墙,就算撞个头破血流,至少心里不憋屈,痛快!”
秦多多当然知道林屹有“撞墙”嗜好。在荒岛时候,林屹好几次头磕岩壁,磕的头破血流的。
秦多多声音和目光都越加冷了,她说:“你真不应该回来。”
林屹说:“该来终归会来,该走的终归会走。不该死的劫后重生,该死的难逃一劫,秦定方就是该死的。”
秦多多说:“二哥,我最后问一句,你心意已决了吗?”
林屹斩钉截铁地说:“死而无悔。”
秦多多一脸失望,她也非常气怒。
她抽出随身短刀,把左臂衣袖割下一片扔在林屹脚下,绝决地说:“既然二哥你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妹妹和你恩断义绝了。从此,你我再无任何干系。现在定方是我男人,我是他女人。你要杀他,我怎么会袖手旁观。为了自己男人,为了我不做寡妇,我秦多多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林屹看着脚下那片衣袖,五味杂陈。因为他知道,就算不是因为秦定方,秦多多与他迟早也会决裂,因为他要和梁红颜清算恩怨。
而秦多多却不知道母亲与林屹之间还有一段宿怨。
林屹看着她说:“为了复仇,我也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今日就算割袖断义,念在兄妹一场,而且今日你回娘家,我就让你高兴过一天。明日……”
秦多多问:“明日又如何?”(未完待续。)
第五章:可怜的妹妹(1)
秦多多想不出林屹这句带有威胁性的暗示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林屹明日便能杀了秦定方让她成为寡妇吗?
林屹简直疯了。
林屹却不回答她,只是淡淡对她说:“秦夫人,你应该走了。”
秦多多更是气恼,手中短刀朝林屹的头掷去,林屹脸微微一偏,那刀几乎贴着林屹脸颊飞过,“夺”一声钉在林屹身后一颗树上,兀自颤动。
林屹也不再说话,转身朝东南方向离去。秦多多过去把那柄刀从树杆上拔下,她气怒难消,用手里短刀不停砍着那树。树杆被砍的伤痕累累木屑四飞
秦多多还朝着林屹离去方向激愤大叫道:“你不应该回来!我知道你是个疯子,我也是,定方也是,哈哈……那就看我们三个疯子谁手段高明了,我不能让你毁了我现在拥有的一切……”
的确,现在秦多多拥有了一切。
秦王之妻,尽享尊荣,江湖中人,就算是名门大派首座掌门,谁见了秦多多不恭敬礼待。上月秦多多去少林上香,少林寺方丈亲自出迎。这一切让秦多多从梦里都会笑醒来。尤其秦多多从就热衷崇拜权力。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把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夺走。
守在林外的胡家兄弟听到秦多多怨怒之声,心里一惊以为出了意外,赶紧带人奔入林中寻来。
看到秦多多独自气怒用刀在树上乱砍,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他们知道这个夫人性格古怪多变又心狠手辣,生怕说错话招来祸事。
秦多多一刀一刀朝着树上砍,发泄着自己愤懑情绪,仿佛这棵树便是林屹。但是由于这棵树粗壮,秦多多用的又是短刀难以砍断。
她气怒朝手下人叫道:“你们这些瞎的东西还站着干什么,给我把树砍了!”
于是北府高手们纷纷刀剑出鞘,朝那棵树狂砍乱剁,很快那棵树便“轰然”倒在林中。枯枝断折之声“劈啪”不绝于耳。
秦多多看到树倒了才铁青着脸朝林外走去。胡家兄弟紧随其后。
回到马车上秦多多先不由分说那把三个伺候她的丫环各打两记耳光。三个丫环尽管心惊胆战,但还得冲着她们夫人笑。
秦多多让银凤取出纸笔,秦多多给丈夫写了份信。写好后她把信封了,交给胡攀说:“马上派人送到分教,让分教想尽一切办法用最快速度送交秦王。告诉那些蠢货,这信十分重要,如有耽误要他们人头。”
胡攀一听哪敢怠慢,赶紧挑选了三人,把信交给他们,让他们快马加鞭送到晋州分教去。
然后马车继续前行,那三人则掉转马头去送信。
但是他们没想到,刚打马奔出二里地,突然一条人影从天而降,还未待三人反应过来,那人已闪电般击出三道掌影,掌影分别印在三人身上。那三名北府高手都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便都从马上飞落在地上瞬间断了气。
偷袭他们三人的是望归来。
这时路边又窜出一个青年,是曾小童。
曾小童拦下那三匹马,然后牵着离开官道。
望归来则拖着那三具死尸跟在曾小童后面。
两人来到一处僻静地,曾小童从那三人身上仔细翻看,从其中一人身上把那份信翻出来。望归来则把三人身上钱财翻出揣进自己兽皮衣中。
曾小童把信交给望归来说:“望老哥,快去把信交给林大哥,我把马和这几具尸体处理了,绝不留下任何痕迹。”
望归来接过信“嘿嘿”道:“你这个机灵鬼儿,那就交给你了。”
望归来说罢身形飞快离去。
望归来奔到先前那片林边,林屹正站在东南林边,目光望着远方铅灰色的天际。一阵风吹来,掀起落叶无数,落叶如蝶围绕在林屹身边飘飞。有些落叶拍打在他身上。林屹浑然不觉。
望归来上前把那份信取出递给林屹道:“小林子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原来那三人身上真有信,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屹把信接过说:“猜的。”
林屹把信拆开,他看了信上内容,脸上浮起一缕让人难以揣度的微妙神情。然后他把信在掌中揉碎,又松开手,手中纸屑被风吹起,散开,与落叶一起在风中飘飞。
林屹把身上披风往紧拉了一下,他又似自语又似在对望归来说。
“明日飘花山庄,会死很多人,会流很多血……”
……
秦多多到了飘花山庄,秦广敏带人出山庄迎接。时隔两年,秦广敏那张忠厚面孔也更显成熟,他的头好像也比两年前大了。秦广敏亲自走到马车前,替妹妹把车厢门打开,撩起车帘子。
虽然秦广敏早已知道他不是梁红颜之子,更不是多多亲哥哥,但是他与秦多多这么多年兄妹之情还是难以抹煞的。虽然这个妹妹小时候也欺负他,但是秦广敏永远忘不了两件事。一次他被梁红颜用鞭子无情抽打,突然五岁的秦多多跑来扑在他身上,护着他,并让母亲不要在打他。还有一次,他被关在小屋里饿了两天,是秦多多偷偷给他送来些吃的。
就凭这两件事,秦广敏也愿意为妹妹去死两次。
秦多多扶着哥哥手臂下了车。她亲昵挽着秦广敏手臂,笑着对哥哥道:“呵呵,结巴哥哥,你有没有想我?”
秦广敏说:“想。你……回,回来,我高兴……”
秦多多说:“我嫁人后你一定很寂寞吧?这样,我这次回来就和娘给你瞅个媳妇,到时候有媳妇陪着你,你便不会寂寞,不会想我了。”
秦广敏面色一红,他认真地说:“有媳妇,也……也想妹妹。”
秦多多听了开心道:“你这个木头桩子现在也会哄我开心了。对了,你妹夫让我邀你入北府。你也可以就成一番事业,不然你这一身本领可惜了。”
秦广敏说:“娘,娘不会同……同意的……”
秦多多说:“这次我定要让娘同意。”
原来秦定方成了秦广敏妹夫后,便想让秦广敏入北府为自己效力,并承诺让秦广敏坐北府第三把交椅。
秦定方让秦多多游说,但是被梁红颜婉拒了。
秦广敏可是秦顾梅与黎嫣之子,梁红颜怎么能让秦广敏离开自己。她还要把对黎嫣的恨发泄在秦广敏身上,她还要用秦广敏威胁秦顾梅呢。
秦定方和秦多多,当然做梦也不会想到秦方敏并非梁红颜之子。
梁红颜也有三月未见女儿,女儿回来探亲她欢喜的不得了。她早已备下秦多多最爱吃的饭菜,等着给女儿接风。
母女二人见了,甚是亲昵。秦多多先和母亲撒了一番娇。然后母女俩坐在摆满各色菜肴的桌前。秦广敏也坐下来。
伺候的丫头忙给三人把酒斟满。
秦多多有些兴奋地对梁红颜说:“娘,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左菁菁那贱人……”
“我们一会儿再说此事,”梁红颜顾及秦广敏在,她对秦广敏说:“广敏你先出去,我与你妹妹说些女人之间的话。”(未完待续。)
第五章:可怜的妹妹(2)
秦广敏刚把一口菜夹了塞到嘴里,母亲便让他出去。秦广敏就顺从站起身来。
梁红颜又说:“去看下你妹妹手下,让人好好款待,不能失了我们山庄的体面。”
“是。”秦广敏恭敬应了一声便转身出屋。
秦广敏从小就对梁红颜噤若寒蝉唯命是听,直到现在年龄,又有了一身好功夫,依然不敢有丝毫违拗。梁红颜知道黎嫣与秦顾梅的儿子这辈子是完全被她攥在掌中了。犹如一条被完全驯服的狗,就算她如何鞭打喊骂虐待都丝毫不敢反抗不敢朝她龇牙。这让梁红颜那近乎病态般的畸形心理甚是得意解恨。
秦广敏出去后,梁红颜便对女儿道:“接着说,是不是追踪到左菁菁那个贱人行踪了?”
秦多多说:“岂止是追踪到了。定方还命人在清州设了一个圈套让左菁菁母子俩钻。娘你放心吧,这次这个贱人绝对插翅难逃。我已下令,到时候捉活的。把这贱人绑到飘花山庄让娘你亲自处置。呵呵,娘,你这女婿没让你失望吧?”
“没有没有!定方办事,太让我满意了……”这对梁红颜真是一个好消息。她那张施粉并越显发福的脸因惊喜而夸张的颤动着。
这么多年来左菁菁想着法和梁红颜作对,有两次险些要了梁红颜命。左菁菁无疑成了梁红颜肉中之刺。两年前左菁菁母子侥幸在那场血腥伏击中逃出生天,让梁红颜一直耿耿于怀。这两年,北府和牧天教的人四处追踪左家的人,她也派飘花山庄的人配合追杀左家的人,虽然杀伤了不少左家的人,但是始终未能除去左菁菁母女,让她如鲠在喉。
自从她得知林屹被令狐藏魂废了,今生只能遭受痛苦折磨再不可能对她构成一丝威胁,梁红颜欣喜若狂。这两年多,林屹更是再无半点音讯,听人说林屹已死。梁红颜更是感觉压在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被彻底搬开,她如释重负。
林屹那个“噩梦”消散了,女儿又嫁给了“秦王”,她则成了“秦王”丈母娘。她飘花山庄更是水涨船高。如今的左菁菁也终于要被擒住了,梁红颜可谓是忧心散尽心情无比舒畅,别提多高兴了。她感觉所有的一切都非常完美。
母女俩又是喝酒,又是商议着抓到左菁菁后如何折磨解恨。母女俩在酒精刺激与幻想着折磨左菁菁痛快的场景中不断发出开怀笑声。
秦多多也未把林屹未死而且回来的事情告诉母亲。
秦多多不知母亲与林屹有宿怨,以为母亲与林屹毫无瓜葛。林屹回来威胁要杀秦定方让她做寡妇,她想了下还是不告诉母亲,省得母亲闹心,扰了她的好心情。
秦多多从小就被梁红颜溺宠,视为心肝宝贝万千宠爱都给了她。所以秦多多对母亲还是很孝顺的。
……
而秦广敏出去后,先去看了下牧天教那班高手。此刻胡家兄弟及众手下由山庄一名副总管款待。终于把夫人安全送到娘家,这些护送高手也各自放松心情,他们喝酒吃肉行着酒令好不快活热闹。
胡家兄弟邀请秦广敏一起喝酒,不喜欢喧闹也不善言辞的秦广敏婉言推辞,他让副总管杨平好好陪胡家兄弟,他便离开了。
这时一名手下给秦广敏送来一份信,说是一个十六七少年送来这信,指名送交秦少主。说是非常重要。
秦广敏让那手下先下去,他拆开信一看,目光中顿时闪现出一缕惊喜光芒。这光芒在他眼中稍纵即逝。
随后秦广敏便出了山庄进入后山林中,朝林中那幢木屋而去。
秦广敏到了木屋前,抬手敲门,须臾门打开,门口出现了一个人,赫然是林屹。
这幢木屋正是两年前秦多多安顿卫江平地方。这屋子一直由山庄一个妇人照看,此刻那妇人被点了穴道,包裹在一条被中被塞进了柜子中了。
秦广敏看到真是林屹,显得有些激动。
秦广敏进了屋,只见外屋灶台上的大锅里正煮着肉,满屋子都是肉香缭绕。灶台下有一个十六七岁少年拉着风箱烧火。正是曾小童。曾小童抬头看了眼秦广敏,继续烧火煮肉。
林屹与秦广敏进了里屋。
望归来正躺在暖烘烘的热炕上,翘着二郎腿,等着曾小童煮好肉吃。他的一双白袜又黑又脏,并且还散发出脚臭味道。也不知多少天没有洗脚了。秦广敏鼻子抽动两下,被熏的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望归来看到秦广敏坐起来笑道:“嘿嘿,小结巴。好久不见你可好?”
秦广敏说:“我……我好。望大……大侠好……”
望归来说:“哈哈,你好,我好,小林子好,大家都好。”
时隔两年,再次见到林屹与望归来,秦广敏非常欣喜。尤其是林屹,自从秦广敏知道自己实是北府“小主人”,林屹则是秦家忠仆,尽心替母亲寻找他,所以他对林屹更感觉亲近。
这两年林屹没了音讯,秦广敏以为林屹死了,心里颇为伤感。如今林屹突然现身,秦广敏真是惊喜。
秦广敏感慨对林屹说:“林……林兄。传闻,你,你死了……”
林屹苦笑说:“我真的差点生不如死了。不过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所以我又回来了。”
林屹看着秦广敏心情复杂之极。原来秦广敏并不是他的“小主人”。而是“爹爹”的儿子。与他也算是“兄弟”。但是林屹现在真不知怎么对秦广敏说明真相。怕秦广敏一时难以接受身世又发生巨变。而且这次是从北府小主人变成了一个马倌之子,如此悬殊的身世逆变,谁都短时难以接受的。现在为了尽快把妹妹救出来,林屹决定暂时先不把秦广敏真实身份相告。
林屹对秦广敏说:“秦兄,长话短说。我现在有一件事求你。”
秦广敏说:“什么事,尽……尽管说。”
林屹说:“我有一个妹妹,叫林霜。这些年来我一直寻找她。最近我得到可靠消息,我妹妹当年被梁红颜掳走控制。我此来就是为救她。我推测我妹妹就在你们山庄,所以请秦兄想办法查找下。”
秦广敏听了有些震惊,原来林屹妹妹一直被“母亲”控制。
秦广敏问:“她,她多大?有……有没什么特征……”
林屹说:“我妹妹今年二十一岁,属马,七月初五生。十年前八月份被梁红颜控制。而且她左耳下有一块胎记……秦兄可以从十年前入府的丫头,或被关押十年左右的丫头查起。”
林屹还给了秦广敏一条查找方向。
但是林屹说到林霜左耳下有一块胎记,秦广敏眼睛一亮,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未完待续。)
第五章:可怜的妹妹(3)
秦广敏想到了一个非常可怜的丫头。
只是秦广敏还不能完全确定,那丫头就是林屹妹妹。既然是林屹寻找妹妹,秦广敏就得义不容辞好好查找一下。
他对林屹说:“林兄……我现在,现在就回去查,现在……也晚了。明日一早,一早我来找,找你……对了,多多回来了,她知道你,你活……”
林屹知道秦广敏想说什么,他说:“秦兄,她知道我还活着。我以和她见过。只是她不知我到了这里。你也别告诉她。查找我妹妹的事情,就请拜托你了。林屹感激不尽。”
“林兄……自己人,不,不必客气。”秦广敏又看了一眼炕上躺着的望归来,想对林屹说什么又欲言又止。这当然瞒不过林屹眼睛。
林屹把秦广敏送出,离那屋子有几丈远时候,林屹问秦广敏。
“秦兄,是不是还有话要对我说?”
“林兄,当年,当年你答应我,带我去飘零海岛……找,找我娘……”
“当年发生意外,所以难以兑现承诺,还请少主体谅。”
“我,我知道你们遭到了伏击。我不怪你……我想自己上岛,找,找我娘。但是我却费尽周折,也打听不到飘零岛在,在何处。你知道吗?”
自从秦广敏得知自己生母是黎嫣,而生母又这么多年被囚禁在阴寒地宫中不见天日饱受折磨,秦广敏便心如刀绞。他得知林屹等人返回途中遭到北境人马伏击后,便对林屹带自己上岛再不抱任何希望。
秦广敏冥思苦想怎么才能上飘零岛,并把母亲救出。但是后来飘零岛却发生了内讧,再后来飘零岛移了岛不知所踪。秦广敏虽然费尽周折暗中打探,却也未打听到飘零岛现在到底在何处。这让秦广敏无奈又焦虑。
林屹说:“飘零岛早已移岛至海外。不过秦兄放心,用不了多久,飘零岛就会回来的。”
秦广敏这才明白为什么打探不到飘零岛消息,原来早就移岛海外了。既然用不了多久飘零岛便可再返中原,秦广敏很是欣慰。
现在,他已有办法救母亲了。就等着找到飘零岛了。而他也有一个秘密,隐瞒着林屹。
舅舅苏轻侯这两年生死未卜也让秦广敏忧虑惦记,他问道:“我舅舅,他……现在何处,他可好?”
“苏侯爷很好,他现在在一个隐秘地方休养。这次我先回来,苏侯爷迟早也会回来的。所以你不必担心。”林屹又对秦广敏说:“苏侯爷的事还请秦兄保密。就连多多,也不能告诉。”
秦广敏听到舅舅安然无恙,他心中欣喜安慰之极。
“我不会说的。”
天色不早,秦广敏又担心梁红颜与妹妹找他,便与林屹暂先告辞。
就在秦广敏刚转过身,林屹在他身后突然问道:“秦兄,既然你已知道梁红颜非你生母。而你又从小饱受她折磨虐待,你为何还留在飘花山庄?”
如果换作林屹,就算顾忌背上“弑母”恶名不杀梁红颜这个恶女人,但是也绝不会再继续留下来任梁红颜如狗一般的欺辱驱使。
所以林屹奇怪秦广敏为何不走。
林屹的疑惑如针一般刺在秦广敏心头。秦广敏没有回头,他淡声说:“我留下来,自有我……我的打算。”
说罢他径直朝前而去。
林屹看着秦广敏背影。他可以看透很多事物,但是却看不透这个坚韧而不羞言辞的“断魂枪”。
林屹心中充满期待,希望秦广敏能查到妹妹下落。这样,梁红颜便没有办法威胁到他了。林屹决定借秦广敏之力,先把妹妹救出。因为这次,他再不会给梁红颜半点生还机会!
秦广敏回到山庄,他先回去看“母亲”有没有吩咐。
而梁红颜与秦多多相谈正欢,秦广敏也未进屋。
然后他便去了“飘花山庄”下等仆人住的地方。
先前听林屹一说,秦广敏想起两年前他在下等人住地偶然看到一个衣着破烂面黄肌瘦的姑娘。那个姑娘当时提着一个臭气熏天的屎尿桶,在两名妇人看押之下从一个小门出去清倒。结果那姑娘一个踉跄跌倒,屎桶也翻在地上,屎尿溅了她一身。那两名妇人还上前用棍子抽打那姑娘,那姑娘在劈头盖脸棍棒下痛苦而无助,嘴里发出“啊啊咿咿”声音,却说不出话来。原来是一个哑女。
秦广敏当时把那两名妇人喝住,让她们带那姑娘去清洗。就在姑娘站起时候,秦广敏无意瞥到哑女左耳下有一块胎记。
这姑娘是山庄下人,秦广敏竟然从未见过。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是“母亲”有令,平时把这个姑娘囚困在一个单独院落中,每日还让她做最苦最脏最恶心的活儿。还让那两个凶神恶煞般的婆子看管。
秦广敏来到那处院子。
这是一间小院落,破败而死气沉沉。院中还喂着一条恶狗。
秦广敏敲响院门,那条狗发出吠叫之声。过了片刻,有人打开院门,是一个四十五六岁身体如奶牛般结实胖妇人,正是看守哑女的那两个妇人之一。
胖妇人看到是少爷,一脸惊讶。她没想到秦广敏居然来这里。
然后妇人又一脸堆笑说:“少爷,您来有何贵干?”
妇人又赶紧喝斥那狗不要再乱叫。那狗便停止吠叫,缩到了狗窝中。秦广敏进了院子,他问胖妇人。
“那,那个哑女在哪儿?我要见她。”
胖女人听了脸上有了难为神色,她道:“夫人有命,不能让人和她说话。”
秦广敏盯着胖妇人,一脸冰霜说:“带,带我去!”
胖妇人见少爷发怒,不敢再废话,带着秦广敏穿过一堆柴木,到了一间低矮房前,她掏出钥匙把门打开。秦广敏走进屋里。
一进屋,一股潮湿恶臭发霉的气息迎面扑来。
借着昏暗光线,秦广敏看到那个哑女绻缩在炕上,她身上包裹着两条又脏又烂的破棉破,好多地方棉花都露在外面,有些地方则连棉花也没有只剩下破布了。炕边还放着一个火盆。火盆里的木炭也快燃尽。尽管包裹着两床破被,姑娘还是冷的瑟瑟发抖。
她面黄肌瘦,显得颧骨高高凸出,下巴很尖。她脸上没有一点生气。那双沉陷的眼睛也显得茫然呆滞,头发又脏又乱如同鸟窝一样。
秦广敏走到炕前,秦广敏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似认出了秦广敏,她神色有些激动,她从破棉破里伸出一双干瘦的手,手上皮肤到处皲裂。她嘴里发出“啊啊”之声,双手比划着。
胖女人忙讨好地对秦广敏说:“少爷,她叫马玉花,她是哑巴说不出话。”
秦广敏突然对胖女人说:“你,出去!”
胖女人愣了一下,然后灰溜溜出去,守在门口。
秦广敏上了炕,他抬手撩起哑女左边头发,看到她左耳下有一块指甲般大的青色胎记。哑女显得很不安。
秦广敏缩回手,对哑女说:“你,你别怕。我现在问你话,是你点头,不是,你,你就摇头。明白没有?”
哑女忙或然地点点头。
于是秦广敏开始问。
“你今年是不是二十一岁,属马?”
哑女点头。
“你七月初五生?”
哑女点着头。
“你,你其实不叫马玉花,你,你是不是叫林霜?你还有一个,一个哥哥,叫林屹?”
哑女听到这里,那灰暗的眼神顷刻之间散发出了光泽,她神情更是激动,她拼命地点着头。她真难以相信,少爷怎么会知道这些。她眼中的泪水,也瞬间涌了出来。
原来这个哑女真是林屹的妹妹林霜。
看到林屹妹妹落得这般境地,如此悲惨可怜,秦广敏心里很难过。
秦广敏再没有说话,他下了炕。
林霜流着泪,爬到炕前,伸出干枯的手抓住秦广敏的衣袖。她嘴里发出“呜呜咽咽”声响。她一脸哀求,她似想问秦广敏,为何知道她真实姓名叫林霜,知道她的哥哥叫林屹。
秦广敏对她说:“你,放开我吧。”
林霜看着秦广敏,哭着缓缓放开他衣袖。
秦广敏出了屋子,那胖女人又把房门锁上。
秦广敏对胖女人说:“再给她,拿,拿条被子。再,拿些吃的。明天我来问她,如果你没有办到,我,杀了你。”
秦广敏的话让胖女人不寒而栗,她惊恐地说:“我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然后秦广敏出了院落,留下胖女人一脸困顿迷惑神情。
……
翌日一早,秦广敏便去了山中木屋找林屹。
秦广敏把昨晚去证实那哑女的事告诉了林屹。
秦广敏说:“真,真没想到,她就是你妹妹。如果,如果早知道,我,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她好过,好过些……”
秦广敏本以为林屹听到妹妹消息,会非常激动兴奋,然后仔细问讯他关于林霜的事情。但是秦广敏却没想到,林屹竟然一声不啃。
只是他的面色变得非常冷。
冷的让人生畏。
冷的似乎可以冻结整个世界!
终于,林屹开口。
他的话仿佛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在——哪儿?”
秦广敏便告诉林霜被囚禁的院落位置。
他刚说完,林屹便出手了。林屹连封秦广敏身上几处大穴。
秦广敏顿时动弹不得,他惊诧地问:“林,林兄,你……你这是为何?”
林屹面无表情地说:“好好睡一觉,醒来后,飘花山庄就是你的了。只是,你得清理很多尸体,很多血……”(未完待续。)
第六章:飘花之血(1)
秦广敏听了林屹这让人不寒而栗充满血腥的话面色徒变,他急道:“林,林兄……你把令妹救出……救出就行,别,别……”
但是他话还未说话,林屹又点了秦广敏睡穴。
秦广敏身体歪向一边,林屹把秦广敏抱起放在炕上。又拉了一条被子给他盖在身上。
然后林屹、望归来、曾小童三人出了木屋。
屋外非常冷。比昨日更冷。清晨的严寒都似冻结了微薄的晨光。林中疏疏密密的枯枝,在寒冷北风中战颤着。
朔风在林中穿梭,发出鬼哭一般的呜咽之声。
三人呼出的气立刻变成一团团白色雾气。
林屹的面色如这严寒的天气一样冷酷,让人浑身发冷。
别说曾小童,连望归来也未见过林屹如此寒意逼人的面孔。
……
飘花山庄内,关押林霜的小院里。
天刚蒙蒙亮,林霜这个可怜的姑娘便被两个看押的婆子叫醒,让她把几个马桶倒了,然后再涮干净。
林霜穿着一身烂棉衣,破败的棉絮在寒飞中丝丝飘飞。她蹲在院中,瘦弱的身子因寒冷不停觳觫觫发抖。她的手在冰冷刺骨的水里摆洗着抹布和涮子,然后擦洗恶臭的马桶。她的面色都冻的发青,一双手皲裂浮肿,而且因冻伤化了浓。但是她的手与她的心一样,似早已没有了知觉。
她机械性清洗着恶臭的马桶。
那两个婆子则穿着厚厚棉衣,把手揣在袖中,在一边监督着林霜。
那个胖女人还恶狠狠咒骂着林霜。
“你这个死东西,昨晚我还给你拿了一条棉被,又给你拿了个窝头,你暖了饱了,反而干活不利索了。这么久连几个屎桶也没涮干净,你是不是想着少爷还来看你,别做春秋大梦了!你这辈子就是猪狗的命,永远翻不了身……”
另一个身材如男人般高大粗陋的婆子则骂道:“今天这鬼天气能冻死人,我们还得陪着你这个贱货受冻。再慢吞吞偷懒,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突然林霜停止干活,眼睛直勾勾看着大门方向。
那两个婆子奇怪遂也把目光投向那里。
于是她们看到一个披着白裘,身体笔直如白扬般的青年。青年面色却比这寒冬更冷酷。
青年旁边是一个十六七岁少年。
两个婆子惊诧,大门锁着,狗也未叫,这两人仿佛突然是从地下冒出来一样。
而靠近大门拴着的狗,此时死一般静静躺在狗窝之中。
这二人正是林屹与曾小童。
飘花山庄的防御根本难与北府固若金汤相比,而且这处院落又在僻静之处,以林屹和曾小童身手轻易而入未惊动任何人。连狗也未惊动,那条狗已死在林屹无形掌力之下。
林屹朝林霜走过去。那两个妇人看到林屹气宇不凡,又身披狐裘,以为是庄中贵客。胖女人忙上前一脸堆笑道:“公子,您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是下等人……”
林屹不说话,用比冰霜更冷的神情,比利刃更锐的目光对着胖女人。那胖女人惊的颜面变色,赶紧闭上嘴不敢再出声。
林屹走到林霜面前,他缓缓蹲下身体,这样他便与妹妹视线平行了。
林屹仔细端详着面前这个骨瘦嶙峋的可怜丫头。虽然十年过去了,林霜又倍受折磨孱弱不堪。但是林屹还是依稀从她身上找寻回妹妹当年一些影子。
他眼前的这个可怜女子,真是妹妹林霜啊!
林屹解下狐裘,温柔披在妹妹身上。
他又把妹妹那双伤痕累累的手捧起。注视着这双手,看着妹妹现在悲惨模样,林屹的心在滴血,在痉挛抽搐。他把妹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而他的心此刻痛的似都难呼吸了。
太痛了!
痛入骨髓!
痛的林屹身体也在战颤。
林屹感觉这痛一点也不亚于当初令狐藏魂废自己时候的疼痛。
区别是,那疼痛是**上的,而这疼痛则是心灵上的!
林屹眼中泪水也流了下来。他嘴唇颤抖着,他用愧疚痛苦的口吻对林霜说:“霜儿……哥哥对不起你。哥哥没能保护好你……”
林霜迷茫盯着林屹,她本感觉眼前的青年有些面熟。有些像自己的哥哥。但是那个恶毒女人说哥哥死了。她听到哥哥死了,她哭了好久,差点哭瞎了眼睛。
她正迷惑这个青年是谁时候,林屹说出这番话。于是林霜那本来因寒冷颤抖的身躯更是颤栗不停。
她那麻木的神情,呆滞的目光也都充满了难以置信。
哥哥!
这是她的哥哥林屹吗?她的哥哥来救她出苦海吗?
林霜从林屹手中抽出一支手,她哆嗦着,她伸手抚摸着哥哥的脸,哥哥的眼,哥哥的鼻子,哥哥的嘴唇……
实实在感受着她的哥哥。
终于林霜神色变的激动起来,眼中泪水在这个寒冷的清晨,在瑟瑟寒风中,如雨般流淌。她张口嘴巴,她想呼唤一声“哥哥”,但是喊不出来,只能朝着林屹发出凄厉悲惨的“呜咽”声音。
于是林屹看到,妹妹嘴里没有舌头!
妹妹没有舌头,妹妹的舌头一定被那恶毒的女人割了啊!那恶毒女人一定是担心妹妹乱说话。
天啊,林屹顿时感觉一阵眩晕。
当年妹妹生着一张巧嘴,声音又如黄鹂般悦耳。她总是跟在他的身后。妹妹当年的声音此刻也仿佛回响在林屹耳畔。
“哥哥……哥哥等等我。哈哈,哥哥,我看到你了……哥哥,你买的糖真好吃,谢谢哥哥……”
现在,妹妹再喊不出一声“哥哥”来了。他也再听不到妹妹叫他一声哥哥了。
虽然秦广敏告诉他妹妹是哑巴时候,他就猜测妹妹多半被残忍割掉了舌头。但是他却没有问秦广敏。因为他不敢听,不愿接受。
现在,真相就在他眼前。
他再难以回避。
这残酷真相刺痛着他身上每一根神经。
林屹突然嘴一张一口血吐了出来。
而这一刻,林霜孱弱身躯因巨大的情绪起伏也晕厥了过去。她倒在哥哥怀抱里。她一只手死死抓着哥哥。林屹紧紧抱着妹妹,仰起头,朝着那灰暗冰冷无情的天空,发出一声声悲啸。
曾小童看着这对历经苦难又重逢的兄妹,看着这悲伤一幕,眼泪也涌了出来。
他无声闪到那两妇人身边。
他手中的剔骨刀首先切开那个胖女人的脖子,然后一拉。那胖女人整个脖子被拉开。血水冒着热气喷涌而出。胖女人拼命用双手想堵住脖子上的血,但是根本于事无补。她想发出声音也不可能,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脖子上的血喷涌……
随后曾小童的屠刀捅入另一个恶妇胸膛,屠刀又朝下一拉,那恶妇被曾小童瞬间开膛破肚。五脏六腑肠子肚子随着血水“哗”一下涌出洒落在冰冷土地上。(未完待续。)
第六章:飘花之血(2)
那恶妇看着自己五脏六腑涌出,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她身体随后朝前扑倒在地上。冒着热气的鲜血很快被寒冷天气冻结凝成块状。
那胖女人血肉模糊的脖颈却还在不断裂开,鲜血喷涌更厉害。她脖子只有一些筋肉连着她的头了。脑袋都吊挂在后背了,让人怵目惊心。她身体朝后跌在地上,四肢还在抽搐着。曾小童手法掌握的非常好。他要的就是这样结果。
两个恶妇被曾小童以这样手段杀死。也算是为她们多年折磨林霜付出了惨重代价。
林屹停止悲啸,他抱着昏厥的妹妹走到曾小童面前。他把妹妹暂时交给曾小童。曾小童接过林霜。但是林霜的一只手还紧紧拽着林屹。林屹慢慢把她的手掰开。
林屹对曾小童说:“带我妹妹进屋,好好照顾她。等着我。”
曾小童点点头。他知道林屹要去做什么!
如果换作是他,他也要去做。而且,没人能阻挡得了他。
曾小童抱着林霜进了屋。
林屹身形则飘出院落。他辨了下方向,便朝梁红颜所住的区域走去。他走的并不快。步伐还显得沉重。
妹妹被割了舌头,这残酷事实如一盘石磨,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没有保护好妹妹,自责与悲愤充斥着林屹的胸膺。让他胸膛都欲裂了。
这时有六七名飘花山庄的高手牵着两条猎犬赶来,他们听下人报告,说这间院落有人发出惨叫声。所以赶来查看。
他们碰上了林屹。
其中一人朝林屹吼道:“你是何人?!”
林屹不答,他的眼睛如充血一样红!红的瘆人,红的让人心悸!如魔、亦如嗜血猛兽!
那几人心里一惊,牵狗的那两人松开绳子。
两条猎狗狂吠着张涎水欲滴大嘴朝着林屹冲去,那几名高手抽出兵器紧随其后朝林屹扑去。
就在那两条狗刚到林屹身前,林屹双肩略微一耸,心灵所至,真气瞬至迸发。两股罡气从肩头催发,那两条猎犬顷刻被卷在海潮般气浪中,身体飞出撞在墙上,发出“砰砰”两声响又跌落在地上。
接着最先扑上来的两名高手挥着兵器攻击向林屹,林屹不出手,发出一声厉吼。吼声如惊涛拍岸,声音却不扩散,而是集中两处由那两人耳朵侵入他们身体。
那两名高手兵器顿时“呛啷”落地,两人抱住头身体在原地颤栗,七窍鲜血一股股喷出,神情极为可怖。
其余几人大惊失色,但是林屹身形淡薄如水印一般飞快在那几人之间如风穿梭。林屹停住后,那几人几乎异口同声发出惨烈叫声。他们身体骨骼发出“啪啪”断裂之声,身体绵软倒地身亡。兵器也各自脱手落地。
林屹脚又在地上一柄刀上轻点一下,那柄刀瞬间而起,化为一道白光飞射向前方。
但是前方去空无一人,尽头是一面墙壁。
这时突然从尽头左边胡同中冲出一名提剑汉子,那刀也刚好飞到。正好一刀没入汉子胸膛,汉子身体被刀风卷带钉在那面墙上。
他还未死,他眼睛瞪着难以置信看着林屹。
林屹朝他走过来,然后拐入那条胡同。
胡同里还有两人,他们本来听到异响奔来看,结果同伴一露头便被刀钉在墙上,这两人吓得腿都软了。两人惊恐的看着面前这个眼睛血红面色如寒冰一样的青年。然后二人身体便飞了出去。人还未落地,便断了气。
林屹继续在胡同中向前走,路过一扇门,林屹顺手朝那门拍一下。门完好无损,但是门后却发出两声惨叫。原来有两名高手隐在门后。
这时山庄里响起了急促“锣声”。
尖锐刺耳的“锣声”在薄雾笼罩中的山庄响起。打破了山庄的清晨宁静。
这是有敌入侵的警声。
飘花山庄的高手们听到警锣响起,以经起床的纷纷朝这边奔来。还未起来的赶紧穿衣提了兵器奔出屋外。
林屹步伐还是显得那样沉重。
他脑中是妹妹张口欲叫他一声哥哥,但是却喊不出来的凄惨一幕。
他要把妹妹这十年来在飘花山庄所遭受的一切痛苦和非人折磨,用鲜血来清算。
林屹出了胡同,眼前开阔地上已聚集了几十名飘花山庄的高手。
四周房屋,墙上也掠上许多人。
他们紧紧握着手中兵器,所有人目光都死死盯着林屹。兵器的寒光使原本凛冽的空气更加阴寒。他们呼出的气变成一团团白色的雾。雾气在场中飘散。杀气也在场中弥漫。
林屹面色还是那样冰冷,他继续朝前走。
在前往梁红颜住地的路上,谁挡他,他杀谁。
这条路注定要用鲜血和尸体铺成。
飘花山庄的高手们发起了攻击。
首先是几十枚暗器,带着划破空气的声音暴雨般射向林屹。
与此同时林屹身形也腾空而起,他身形在空中已常人难以分辨的速度转动几圈,然后又落在地上。
接下来所有人都看到了让他们难以相信的情形。
射向林屹的那些暗器都到了林屹双手中。林屹一手托着一摞暗器。那些暗器大小不一,形状不同又轻重迥异。但是却在林屹手中叠成高高一摞,稳稳当当,没有丝毫晃动。
随及林屹双臂一扬,手中那两摞暗器顷刻之间四下飞散,射向包围他的那些飘花山庄高手。
那些高手有的闪避,有的挥兵器拔挡,但是还是陆续有十几人被射中,惊恐惨烈叫声不绝于耳。有些人的身体更是被暗器上挟带的劲气震飞。这时山庄副总管杨平带几人赶到,见此情形,杨平吼道:“快上,杀了他!”
于是地上的,墙上的,房屋上的那些山庄高手同时朝林屹扑来。
地上空中交织成了一片人网。
他们呵出气也汇聚成了白茫茫雾气。
最先扑上来的人突然之间刀剑尽断,每个人都未看林屹怎么出手,他们的人就被稀薄掌影击中飞出。他们断裂的刀剑寒光闪动在雾气中飞转穿梭。惨叫声不断响起,鲜血在雾气中飞洒,雾气也变成了红色,血雾!
林屹身形如惊涛骇浪中的一片叶,变化万端飘浮不定,让人难以捉摸。
甚至有几个人是死在自己人刀剑之下。因为明明砍向的是林屹,但是却瞬间失去林屹身影,兵器就击中了自己人。
林屹身形在血雾中幽灵一般闪动。因为太快,拉出一串串影像。真的如同鬼影一样。他身形闪过之处,惨叫响起,血肉横飞。尸体在血色雾气如被海水抛起小舟,翻滚,飘浮……
场面变得混乱不堪,血雾不断蔓延。飘花山庄的人无论武功纪律和强悍,都比不上牧天教那些死士。有些高手面对比魔鬼还要恐怖的林屹,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干脆趁着混乱仓皇逃命。
人们也不断发出吼叫。
“快,快再叫人来!”
“天啊,他是人是鬼。快去叫少爷……”
也就在这时,胡家兄弟中的胡锷带着二十多名牧天教高手也闻讯而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