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大受打击的萧齐天
现场一片低声私语,就连萧齐天和道袍秀士也在低声交谈。
“万兄,何为西域蛮夷?”萧乐问道。
道袍秀士想了想,娓娓道来道:“梁州以西称为西域,那是一片广阔无边的疆域。”
按照他所说,西域极其荒凉,环境恶劣,天地之气贫瘠无比。
更严重的是,那里常年荒乱,小国林立,蛮兽横行,食物极其匮乏。
人们为了生存,小国之间只好相互征战,企图消灭对方以减少资源竞争,除此之外,则是以猎杀蛮兽为生。因为他们的行径极其野蛮,与汉唐人士相比像极了未开化的人,所以西域人又被汉唐人称为西域蛮夷。
“既然西域那么荒凉,为何这几个长得那么高大?你看看,好家伙,身长有八尺了吧?”萧齐天好奇问道。
“这与当地的环境有关,你可知,西域之外是何地?”道袍秀士问道,又自个答了下来,道:“四海之外有八荒,西域之外,便是其中一荒,赫赫有名的妖蛮域!”
“那可是妖蛮域啊!”
“九州大地,虽然也有妖蛮,然而与妖蛮域里的妖蛮相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妖蛮,在上古时期才是九州大地真正的主宰,霍乱了无数个世纪。只不过后来天地大变,九州变得贫瘠不堪,妖蛮才退缩妖蛮域。谁能想到,在那等恶劣的环境下,人族居然坚持了下来,迅速繁衍?”
“待数千年之后,天地再一次大变、九州大地重新变得肥沃之时,妖蛮想重新夺回九州,却发现,人族已然崛起,天骄辈出,强者无数,虽然整体实力不及妖蛮,但已相差不大。”
“人族,私心甚重,外表看起来一盘散沙,然而在特定的条件下,可以说是这个世上最团结的种族。”
“这些年来,妖蛮数次倾巢而出,皆遇到了人族的顽强抵抗,攻占不下,死伤惨重。”
“甚至于,从上古时期到现在,每当人族最为强盛、皇朝更迭初立之时,人皇都会亲率无数强者,杀入妖蛮界,伏尸千万,流血万里,以彰显皇朝威严、人族凶威。”
“自然,这样做还动不了妖蛮的根本,但也能让妖蛮大伤元气,气势上压得他们不敢妄动!”道袍秀士娓娓道来,话到这,终于停下。
萧齐天却早已听得心潮澎湃。
他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画面:
雷鼓震天,旌旗飘摇。
九州人皇挥斥方遒,一声令下,无数强者杀入妖蛮界,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伏尸千万,流血漂橹。
万古耻辱一次次地被洗刷,无数妖蛮被人族凶威吓得战战兢兢。
这个画面,想想都能让他热血沸腾。
这不能说他残忍嗜血,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或者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人族和妖蛮,本就是生死大敌。
在上古时期,妖蛮是九州大地的绝对主宰,人族却极其弱小,差点就被妖蛮完全奴役,种族灭亡随时都可能发生。
总该是人族不该灭绝,每当岌岌可危之时,人族便出现绝代强者,力挽狂澜,震慑万族,这才能夹缝逢生。直到天地大变,直到万族退隐,人族终于迎来了春天,一个虽然贫瘠却最适合繁衍生存的九州大地,从此一步步壮大,成为真正的强族。
萧齐天思忖间,道袍秀士再次开口,道:“西域天地之气稀缺,却背靠妖蛮域,妖蛮资源充足,西域蛮夷因此走上了与汉唐人迥异的一条路——炼体。”
“他们常常利用恶劣的环境锤炼自身,再加上妖蛮体内精华滋补,长年累月之下自然比较高大。”
“可别小看这七八个西域蛮夷,我敢说,他们的身体绝对像铜墙铁壁一般,强悍到极致。或许其中有爆发力能跟你比肩的也不一定。”道袍秀士道。
“切!打死我都不信,这些蛮夷能跟我比吗?”萧齐天道。
“要不我们打赌?”道袍秀士笑道。
“又是打赌?怎么跟坑爹老头一样,那么喜欢打赌?”萧齐天嘀咕。
“你在嘀咕什么?”道袍秀士道。
“没什么,我是问你怎么赌?”萧齐天道。
“笨!这还要问,当然是一会你上去和他们比划比划了!”道袍秀士笑道。
“喂喂喂,我说万凌山,你不要每次都想着坑我好吧?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白痴才会上去!”萧齐天鄙夷道。
“你本来就是白痴。”道袍秀士笑道,让萧齐天额头冒起一条黑线。
恰在此时,擂台之上,陆山河终于开口了。
只听陆山河朗声道:“各位汉唐男儿,今日这里,将有一场盛大的擂台大战。西域乌兹国永泰城主作客我西梁城,带来了八大武士,说要与我们汉唐的豪杰切磋切磋。人家千里迢迢而来,你们说,我们要不要满足人家的要求呢?”
“要!”在场众人齐声应道。
西梁城坐镇西蛮大地,镇守阳关。阳关以西,便是乌兹国永泰城,也就是乌兹国与汉唐皇朝接壤之地,双方一直摩擦不断。
西梁城众人早就看乌兹国那群蛮夷不顺眼了,那帮蛮夷居然还敢上门挑衅,冒犯天威,是可忍孰不可忍!
陆山河双手一压,大声道:“好!各位汉唐豪杰果然好样的!为了不负大家的一片热情,本座承诺,只要上场的,就能得到一件上品宝器;上场并为我汉唐争光者,将会得到城主府库内的任意一件中品灵器!”
“什么?”
“灵器!”
“我没听错吧?居然是灵器?”
在场众人一片喧哗,每个人都被“灵器”二字震得晕头转向。
就连萧齐天也哗啦啦地直流口水,只想到城主府宝库之内搜刮一翻。
修者世界,武器等级由下往上分为宝器、灵器、法器、道器、地器、天器,这是众所周知。
至于天器之上是否有等级,这一点,就连萧齐天也不甚清楚。
别看只是灵器,九州大地,修道者何止亿万,一般人能够拥有一件下品灵器就不错了,更别说中品灵器。须知,黑大爷的无锋剑就是柄上品灵器,却已然威能不凡,重剑无锋,却能削铁如泥,随意一劈,就能达到千钧之力。
灵器,是指在炼制宝器的过程中,融入妖蛮精魂而成。只要炼制成功,宝器的等级就提升到灵器,就有了通灵的属性。上等的灵器,甚至能够达到与使用者心意相通的地步,端的是一大助力。
修者的武器,由炼器师耗费无数珍稀材料,花费无数时间炼制而来。
炼器师分九等,由一星到九星,一般来说,只有三星炼器师以上才能炼制灵器。
至于天器,传说只有九星炼器宗师才能炼制。
然而炼器师的等级又岂是那么容易提升的,这需要无数的材料,越往上,所需要的材料也就越珍贵也越稀缺,所以至今为止,九州大陆上九星炼器师的存在仍然只是传说。
“大手笔!真是大手笔!”萧齐天惊叹道。
“出息,不就是中品灵器嘛,又不是法器,道器地器,天器,至于让你这样留口水?你要知道,汉唐皇朝掌控着九州大地三分之一以上的炼器师,灵器而已,算得了什么?”道袍秀士鄙夷。
噗!
萧齐天闻言,一口鲜血差点就喷了出来。
瞧瞧人家说的:灵器而已,而已!
你妹!
万凌山,你能不能别那么打击人?你知不知道,从小到大,我就拿到一柄灵器?还是从黑大爷手中讹来的!
玛德亚,跟道袍秀士一比,萧齐天忽然觉得自己是个井底之蛙。
其实,他还真算得上井底之蛙。在末法时代,别说灵器,就是上品宝器也很少见,他又怎能理解这个世界的凶残?
灵器在这个世界,也算得上珍贵,但也仅仅是珍贵,并不稀缺。
珍贵只是相对而言。那些气海境以下的底层人物,如果没有奇遇,也没有背景关系,那他们可能一辈子都弄不到一柄灵器,对他们来说,灵器自然极其珍贵。但对于气海境以上强者,人手一柄灵器,并不难想象。
甚至,那些大势力的天才弟子,很小的时候就能被赐予灵器。
而九州大地那些顶级人物,他们的武器,便不再是灵器,而是法器、道器、地器、天器,甚至是......
道袍秀士来头惊人。
你可以想象,就连邋遢老头那等人物,都老被他捏着老脸说教,自然看不起什么灵器。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 狠辣
自然,灵器对道袍秀士来说不值一提,然而在这西梁大地可是神器一般的存在,人人趋之若鹜。
西梁大地,有十大势力,除却东方、南宫、西门和木家等四大家族之外,还有一盟三宗二门,分别为七星盟、符阵宗、镇器宗、星云宗、古剑门、青龙门。
其中,七星盟是丹师联盟,顾名思义,就是炼丹师集结所成的联盟。
在九州大地,炼丹师的地位可谓极其显赫,走到哪里都能受到众人的尊敬,是各大势力争相拉拢的对象。他们能提炼出药材中的药性,炼制出各种丹药,有种种不可思议之奇效。
炼丹师如此高贵,自然是众多修炼者首选的职业。可惜,成为炼丹师容易,但想成为出色的炼丹师,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了。
一个出色的炼丹师,不但要求过人一等的精神力,还需要精准的控火之术,最重要的是,需要能够承受住那种天地奇火的蒸灼。
符阵宗,却是以道符和阵法扬名。
道符,是符师的主要手段,也可以说是术法。
符者,上合天地,下契幽冥。道符一出,治病护身、镇鬼驱邪、炼妖度魂皆不在话下,甚至于呼风唤雨、召雷起电,都不成问题。
至于阵法,同样是一种了不得的手段。阵法师,可以利用各种天地材料,迎合地势,布置出一个个阵法,可攻可守。
顶级的阵法师,甚至可以就地取材,只需一草一木、一沙一尘,便能布阵出一个威力惊人的阵法,端的是精妙无双。
反正阵法一道萧齐天是丝毫不敢小觑的。
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然见识了三种强阵,确实很神奇。
符阵宗,便是符师和阵法师的宗门,专门研究道符和阵法。
至于镇器宗,则是炼器师宗门。炼器师,在九州大地的地位,也只比炼丹师稍逊一筹。
话说回来,七星盟、符阵宗、镇器宗皆只是西梁大地的宗门,偏居一隅,自然不能与九州大地那些丹药、符阵、炼器宗门相比。
但不可否认这一盟二宗在西梁城的强大。
然而强大的镇器宗,能炼制灵器的炼器师,也只有七大长老。
能炼制中品灵器的,只有三大太上长老。至于上品灵器,遍寻整个镇器宗,也只有镇器宗宗主一人能够炼制。
可以想象,灵器在西梁大地的稀缺。却没想到,一次比武,城主大人居然拿出中品灵器作为奖励,这叫众人怎能不激动?
每个人的心头都是一片火热。
乌兹国永泰城城主名为塔罗,他闻得陆山河的话语之后忽然邪笑一声,插嘴道:“陆城主,你不觉得你的说辞过于柔弱了吗?各位,我乌兹武士今日过来确实想见识一下汉唐青年修炼者的身手。但我事先声明此次擂台战只限同境界之间,更重要的是,此次擂台战没有点到为止之说,擂台之上,生死别论!”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变色。
陆山河脸色一沉,看着塔罗开口道:“塔罗城主,比武只为交流切磋,分生死是不是有些过了?”
塔罗大笑:“哈哈哈!陆山河,恰恰相反,我觉得一点也不过。比武不是过家家,不分生死又如何能拿出真本事?”
他看向台下众人,神色讥诮,带着轻微的嘲讽:“怎么?汉唐皇朝不是号称英才辈出吗?莫非诸位怕了不成?”
轰!
塔罗城主这句话,就像一个导火索一样,一下子就把众人的怒火引爆了。
“永泰城主,滚回你们西域去!”
“怕?我汉唐英杰又岂会怕了你们这些西域蛮夷?”
“一定要教训这些西方蛮夷,让他们清醒清醒!”
“不就是生死战吗?行!一会一定要让这群乌兹蛮夷有来无回!”
......
群情共愤,怒视着一干西域蛮夷。
陆山河点头,忽然朗声道:“既然塔罗城主想见识我们汉唐豪杰的真本事,本座斗胆替他们接下了。”
“好!陆城主果然快人快语。既然这样,那就不废话了,开始吧。”塔罗道。
“胡特出列!”塔罗喝道。
话语方落,便见塔罗身后,走出一个大汉,面如锅底,满腮虬须,绿眼金睛,八尺的身材,虎背熊腰,如小山一般,只要站在那里,就能给人带来极大的压力。
那大汉手持一柄丈八蛇矛,锋利的矛尖闪着慑人的寒光,喝道:“胡特,筑基境中期,同境界的汉唐豪杰,谁敢一战?”
这一刻,乌兹大汉胡特的喝声如雷音滚滚,回荡在整个现场。
“谁敢一战”这四个字道尽了胡特的嚣狂,让现场的汉唐人士怒火交加。
须知,汉唐人士向来以天朝大国自居,如乌兹这等西域蛮夷是向来让他们看不起的,此刻居然被反过来了,这还了得?
忽见一人飞上擂台,衣袖飘飘,朗声道:“乌兹武士,休要猖狂,我来会你!”
众人浑身一震,陆山河暗自点头,问道:“敢位这位汉唐男儿尊姓大名?”
那人对陆山河拱手,道:“回城主大人,免贵,姓刘,单名贺,西梁人士。”
陆山河点头,道:“好!就由你来领教这位胡特武士的高招,先祝你旗开得胜,只要立功,本座重重有赏,但切记不要逞强,安全为上!”
他又转头对左右道:“记住这位汉唐男儿的名讳,假如他出了意外,他的家人,由城主府全权负责扶养,不可敷衍推脱!”
“是!”有人应道,记录下来。
那名刘贺的汉唐人杰心下感动,又对陆山河拱了拱手,道:“多谢城主大人,如此,我放心了!”
“应该是我感谢刘豪杰高义。”陆山河回礼,一点没摆城主大人的面子,转而环视四周,朗声道:“此次擂台大战,既然无论生死,我先劝诫各位量力而行,毕竟,生命只有一次。”
“不过。”他话锋一转,“只要上台,一旦出了意外,本座承诺,他的家人余生一概由城主府负责!”
此言一出,无疑解决了众人的后顾之忧,现场一片沸腾,喝彩声不断。
就连萧齐天也暗自点头。
陆山河,不错!
擂台边缘,酒楼正下方,摆放着数个席位。待陆山河和塔罗等一干人回到席位间坐下之后,那乌兹武士胡特看着刘贺,嘲讽道:“婆婆妈妈,废物一个,何必浪费时间?后事交待完没有?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刘贺闻言登时耳面通红,怒道:“我交待你妈的后事,请吧!”话刚出口,刷刷便是数剑,均刺向乌兹武士胸前的要害。
这一剑法乃是刘贺的压底绝技,打一开始便用了出来,自然是想要赢得一场畅快淋漓的胜利。那虚空中风声飒飒,眨眼间便形成漫天剑影,去势难料,虚无缥缈,让人眼花缭乱。
台下群雄乍见如此剑法,喝彩声大起,均觉得那乌兹武士定然抵挡不住,说不定会被刘贺一剑刺杀。
萧齐天却摇了摇头。
刘贺太注重于外相了,如果肯舍弃那些花俏剑影,只求简单直接,这一剑的威力,定能上一个台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眼就能看出数处破绽。
他又看向那乌兹武士,暗暗皱眉,寻思那乌兹武士能否看出那些破绽。
蓦地,萧齐天一惊,暗道一声“不好”,只见那乌兹武士睛光一亮,讽刺道:“花拳绣腿!”丈八蛇矛霎时舞动,如银蛇狂卷,眨眼间便透过漫天剑影,对准刘贺的面门疾驰而来,去势简单,却凌厉之极,矛锋所指,正是萧齐天看出的破绽之一。
刘贺大惊。
他没想到,压底的一剑竟被对方一矛戳破。
他舞动万千剑影,不但会扰乱对方的视线,对自身的视线也会稍微有些影响。
待他反应过来之时,丈八蛇矛已经戳到他的面门之前,不足一尺之处。情急之下,他连忙抽剑格挡,双脚蹬蹬蹬飞退。
乌兹武士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回挡,有用吗?
现在才退,退的了吗?
塔罗大人说得对,他们都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同境界之间,杀这些汉唐温室花朵,简直如探囊取物。
他的眼神一冷,一步跨出,如猛虎出猎,丈八蛇矛快如闪电,眨眼间便戳在刘贺格挡的长剑之上。一股大力顺着他的手臂传出,蓦地,“咔嚓”一声脆响,只见刘贺手中的长剑,霎时间被戳成两截。
“不好!”台下众人失声大叫。
刘贺亦心头悚然,张嘴便要大叫,忽地见一条银蛇飞来,喷吐着冰冷的银光,瞬息间戳破他的咽喉。
“哐当!”
刘贺手中的短剑落地,他双手抓住蛇矛,大口还张着,却说不出话,只有血水溢出。
乌兹武士一脸嘲讽,看着刘贺,道:“我知道你刚才想开口求饶,但像你这种废物,又有什么资格求饶?如果不是西陆城主问起你的姓名,你连让我知道姓名的资格都没有。”
话语刚落。他蓦地抽出蛇矛,面向台下众人,无情地道:“下一个!”
他的身后,刘贺咽喉之处鲜血狂喷,血溅如箭,触目惊心。
轰然间,刘贺倒地,只动了两下,便气绝身亡。
这一幕,委实骇人心魄。
整个现场死一般的沉寂,落叶有声。
群雄嗫嚅无声,蓦地却爆发出了一股滔天的愤怒,纷纷喝骂。
萧齐天一阵无言,目中冷光闪现:乌兹武士,出手竟如此狠辣!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 残酷的生死战
陆山河脸色阴沉,满目杀机地看了一眼擂台上的乌兹武士,又看向身旁的塔罗,冷声道:“塔罗城主,你带来的武士是不是狠辣了点?连认输的机会都不给吗?”
乌兹国塔罗城主佯装惊讶,道:“咦?汉唐武士开口认输了吗?我怎么没听到?”
陆山河双目一眯,道:“你确实听不到,但你能看到,乌兹武士胡特也能看到,刘贺已经张了口,就差说出‘认输’两个字!”
“只要没开口,就不算认输。”塔罗摇头,忽然轻笑揶揄道:“没错,我确实看到他张了口,但你怎知他不是因为惊骇才下意识出现的反应?又或者,你怎知他张口是要认输还是要骂人?汉唐似乎有句话,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哦?是吗?”陆山河冷哼,道:“那塔罗城主知不知道,汉唐还有句话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
“可我听说的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塔罗轻笑。
“如果乌兹武士都如此狠辣,那我保证,只要今日敢上台,就有来无回!”陆山河冷笑。
此言一出,塔罗目光一凝,沉声道:“怎么?汉唐豪杰输不起吗?先前已经说过,此次擂台,生死别论?实在不行,陆城主也可以让汉唐军方人马出手嘛!”
陆山河哂笑,道:“不用激将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汉唐是礼仪之邦,我既然说过此次擂台大战只由民间出手,汉唐军部就不会插手。你也不用担心我秋后算账,只要他们能活着离开这个擂台,就算他们命大!”
塔罗闻言,松了口气。
陆山河所言,正是他所忧。同境界之间,乌兹武士对上汉唐武士,他有绝对的信心取胜,但如果汉唐军方插手,说实话,胜负最多也就在五五开,因为汉唐军部,同样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他一声轻笑,道:“这样啊?那就不劳陆城主操心了,既然我乌兹武士上了这个擂台,同境界之间,只要汉唐豪杰能胜了他们,那是生是死,皆是他们的造化,怨不得别人!”
“好一句怨不得别人!”陆山河冷笑,道:“希望塔罗城主一会还能笑得如此轻松!”
塔罗浑不在意,哂笑道:“陆城主,够了吧?什么时候,讲究武力至上的汉唐,也爱上口舌之争了?汉唐豪杰有何等本事,使出来便是,我拭目以待!”
陆山河冷哼,不再说话。
擂台之下,早已乱作一团,叫骂声不断,每个人皆被乌兹武士的狠辣激怒了。
乌兹武士胡特一脸嘲讽,道:“汉唐武士只会叫街吗?汉唐九州不是号称修者的天堂?怎么出来的人就这么废物?出息!”
他勾了勾手,挑衅道:“愤怒?想杀我?上来便是,何必那么多废话?下一个!”
此言一出,擂台之下,更是沸腾。
太嚣张了!
只见一人冲腾而起,跃上擂台,喝道:“乌兹武士,休要猖狂,我来战你!”
这是一位大汉,体型异常高大,已然不下于乌兹武士。他满眼通红,杀气四溢,也不废话,脚踏虚步,向前冲去。
蓦地,大刀出鞘,刀光璀璨。
他的刀法犀利,大开大阖,大刀过处,虎虎生风,刀芒明晃晃的刺眼,且冰冷凌厉之极。
乌兹武士胡特冷笑,倒也没有出击,只是运转身法,急速闪避。
他能看出数道破绽,只是那破绽还不够大,兼之对方的刀法霸道,足以将破绽掩盖。因而,现在还不是出击的好时机。
自然,如果他现在出击,也不是破不掉对方的刀法,只不过破费力气而已。
然而汉唐有句话叫:一鼓作气,再而三,三而竭。
看对方的样子,空有一身蛮力,却根本不会控制。他相信,只要他闪避半会,对方的破绽绝对会越来越大。待对方后继无力之时,他只需要一矛,就能把对方送进地狱,又何须费力去破对方的刀法?
“乌兹武士,哪里逃!”汉唐大汉大喝,对胡特穷追猛打,刀刀惊人,刀气冲霄。
台下群雄见己方刀法惊人,对方一再逃窜,不由得欢声雷动,齐声喝彩。
“好刀法!”
“劈死这丫的!”
“兀那蛮夷,不是很嚣张吗?有本事别跑啊?”
“这群蛮夷,太久不揍,还翻天了!”
“兄弟,只要你胜了这西域蛮夷,一会我们请你喝酒!”
“喝酒算什么,只要兄弟为咱争一口气,咱请他喝西梁城最昂贵的花酒,找最漂亮的花旦作陪!”
“最漂亮的花旦?我草,是不是真的?能不能见者有份?”
“不就是见者有份嘛,多大的事?只要今天大家把这群蛮夷的嚣张气焰压下去,我就在紫苑飘香大摆一顿,宴请全城都不是问题!”
“吹牛吧?紫苑飘香可是西梁最豪华的花楼,随便一桌都不下二十万两,还宴请全城?谁请得起啊?”
“那是你孤陋寡闻,新来的吧?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是谁?如果连号称西梁城财政之神木家的大公子都请不起宴席,谁请得起?”
此言一出,所有人一愣,蓦地一阵惊呼。
西梁木家可是庞然大物,单论财富而言,可以说是富可敌城,就算其他三大家族的财富加起来,也只能堪堪跟木家比肩。
就连萧齐天也目光一凝,往那人看去,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位二十左右的青年。
那青年一声华服,不奢华也不普通,手摇公子扇,掺杂在一群江湖大汉中间,一如那鹤立鸡群,却没有盛气凌人的气势,倒显得平易近人,气质不凡。
萧齐天暗赞。
这木家人基因就是好,木俊楠、木凌轩还有眼前的木家大少,外表看起来都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第一眼就能让人心生好感。
那青年的旁边,还有一个十五左右的少年,可不正是木凌轩吗?
他们的周围,若隐若现地跟着七八个大汉,修为不俗,皆眼神警惕,占据着极为有利的位置,想来就是木家给他们安排的侍卫。
木家大少笑着对众人拱了拱手,道:“赞一个,这位兄弟真是好眼力。没错,在下正是木家木凌辰,今日,如果大家能够为汉唐争光,我就请大家到紫苑飘香搓一顿,包管大家水足饱满,我说话算话!”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叫好声不断。
就连萧齐天也被木凌辰的豪气感染,如果不是装出来的,这木凌辰倒是个秒人。
“小心!”便在此时,一声惊呼响起,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了擂台之上。
原来,久攻不下,汉唐大汉已然微微气喘,破绽越来越大,那乌兹武士抓住时机,蛇矛第一次出击,简直的一戳竟差点戳中汉唐大汉的心脏。
所幸汉唐大汉反应及时,电光石火之间突然矮身,就地一滚,这才堪堪避开,得以险象生还。
汉唐大汉惊出一身冷汗,往后退开数丈,才停了下来,一脸凝重地看着乌兹武士。
乌兹武士哂笑,嘲讽道:“难道这就是所谓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汉唐大汉闻言脸色铁青,怒道:“说的是你自己吧?有本事你不躲啊?看我不劈死你!”
乌兹武士嗤笑,道:“怎么?汉唐皇朝盛产自大狂吗?我让了你那么多回合,你却连我衣角都碰不到,还怪别人躲避?啧啧啧,都说汉唐男儿玄功盖世,我看是脸皮盖世吧?”
“闭嘴!”那汉唐大汉喝道,“你厉害那你来攻我啊,看老子不把你当猴耍!”
“是吗?那换我来进攻?”乌兹武士幽幽道。
“废话那么多,有本事你来啊?”汉唐大汉冷笑。
“呵呵呵!那我来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把我当猴耍!”乌兹武士冷笑。
话音刚落,他身法一动,向前奔来。
他蛇矛飞舞,蓦地平平刺出,只一戳,却笼罩着汉唐大汉的周身要害。
汉唐大汉心头凛然,璀璨的刀芒闪现,迎上乌兹武士的蛇矛。
他本想效仿乌兹武士,一直闪避,把对方当猴耍,最后发现,乌兹武士一矛戳出,却让他避无可避,只能硬抗。
乌兹武士冷笑。
眼看蛇矛便要与大刀交戈之时,他双脚一动,刹那间身形缥缈,闪至汉唐大汉的身后。
台下群雄惊呼,就连萧齐天也摇了摇头,双眼一闭。
他知道,又一场结束!
徒然失去了目标,汉唐武士心惊肉跳,豁然转身,大刀回挡。
然而,还是迟了!应该说,先前他进攻之时,耗费了太多劲力,反应能力早已降了很多。
他大刀回劈,蓦地,却是一股冰冷的矛锋袭上心头,这让他心头悚然。
“噗!”
银矛进,红矛出。
乌兹武士的蛇矛,霎时间穿透汉唐大汉的心脏。
鲜血飞溅,撕心裂肺的痛楚自心口传来,直到这时,汉唐大汉依然难以置信,他居然在两个回合间,就败了?
他看着插在心口的蛇矛,骇然道:“你....”
乌兹武士冷笑,摇了摇头,一脸嘲讽:“就你,还想把我当猴耍?可笑,不自量力!”
“临死前教你一下,力气,不是那样用的,你呢,就安心的去吧!”他拔出蛇矛,无情转身,喝道:“下一个!”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 姗姗来迟的幸福
“下一个!”
西梁城,醉仙楼下,擂台之上,乌兹武士抽出丈八蛇矛,冷漠转身,无情的声音响起。
他的身后,汉唐大汉的心口之处,蓦地喷出一道血箭。那血箭射到他的身上,将他的后背染得殷红一片,触目惊心。
汉唐大汉目瞪口张,却只有鲜血在嘴角溢出,轰然倒地,断气身亡。他的眼睛睁得老大,至死不敢相信,至死都不瞑目。
这一幕,着实震慑人心。
整个现场雅雀无声,所有人皆咽了咽口水,不自觉地浑身发冷。
八月,丹枫迎秋,一轮皓日高挂苍穹。阳光洒满大地,金风送暖,却吹不散众人心头的寒意。
擂台上的汉唐大汉,在筑基中期也算得上一代强者,在场众人当中,同境界敢言胜过他的人,估计不到十个。
然而这么一个人杰,居然死了?只一回合,便死在乌兹武士的蛇矛之下。死得是如此的轻描淡写,估计连水花都溅不起一个。
这乌兹武士,怎能如此厉害?
所有人皆噤若寒蝉,任凭乌兹武士在那叫嚣,在那挑衅却没人敢上台,因为,谁也没有把握胜过乌兹武士。
陆山河脸色阴沉,亦说不出话。
此时,他真的很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夸下海口,只在民间选人,不让汉唐军部参战。不然,又何至于让乌兹蛮夷如此嚣张?
塔罗一脸得意,看着陆山河,道:“我乌兹武士,如何?”
陆山河冷哼,并不答话。
塔罗轻笑道:“一直听闻汉唐武士如何如何了得,却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让人好生失望!”
陆山河冷笑,道:“这还没结束,急什么?”
塔罗哂笑,浑不在意。他指了指乌兹武士,又指了指擂台之下的汉唐群雄,讥诮道:“这不明摆着吗?你看看,你看看,都是一群贪生怕死之辈,谁敢上台?”
“未必!”晴贵人插嘴,声音清脆,却有一股寒气直入塔罗的心头,让他浑身一寒。
“是吗?看来汉唐还有不怕死的豪杰,我拭目以待!”塔罗沉声道,“不过我可事先说好,我乌兹武士,每人只比五场,且不接受车轮战。只要一场结束,他们觉得需要歇息,必须等他们恢复完毕才能开始下一场。”
“而一旦五场一过,假如汉唐豪杰还赢不了他们,那么,我们只能遗憾地开始下一境界的比试。”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陆城主也别觉得我看不起人,我提出如此规定自然有我的原因,只因从筑基期到关元境,每个境界的乌兹武士,我皆只带了五人!”
陆山河点头,思索着这局该如何破?
塔罗城主自是为了立威而来,倒是他大意了,高估了一干汉唐修士,也小瞧了塔罗带来的乌兹武士。
他暗暗观察塔罗身后的那些武士,发现每个人都血气汹涌,凶煞之气弥漫,显然都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比之汉唐军士,也不逞多让。同境界之中,想要在民间找出能够抗衡这些乌兹武士的修者,还真是个难题。
“难道只能让这群蛮夷在汉唐逞威?”陆山河心道,眉头轻皱。恰在此时,他的脑海间,响起了晴贵人的声音。
只听得晴贵人传音道:“霄哥不必担忧,这些蛮夷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就算在筑基期占了便宜,后面也绝对讨不了好去!”
“嗯?彤妹何出此言?”陆山河疑惑,同样传音道。
“擂台下,东北方向,一身道袍和一身白衣的两位少年。”晴贵人道。
陆山河闻言,往晴贵人所说的方向看去,更疑惑了,道:“他们有什么特别吗?”
在他看来,那两个少年毫无特别之处,要说特别,就是这对组合稍微有点怪异。
那白衣少年普通之极,估计扔到人群中再也认不出来。倒是那个道袍少年稍微有些特别,一脸麻豆,手上的八卦旗内容却嚣张之极。
不是知天地就是通鬼神,不是算乾坤就是断生死,比神鬼算尽万天机还要嚣张。
“你再仔细看一下。”晴贵人传音。
陆山河目光一凝,道:“难道彤妹说的是那白衣少年?那少年确实不错,年纪轻轻就达到了关元境初期,前途无量。不过,同阶之间,估计他也赢不了乌兹武士吧?”
晴贵人闻言,银铃般的笑声在陆山河脑海中响起,道:“非也非也!同阶之间,估计十个乌兹武士也不是那白衣少年的对手。你可知他是谁?”
陆山河闻言一愣,传音道:“彤妹不要跟我打哑谜了吧?他是谁?难道是某个大势力出来的子弟?”
晴贵人否认,道:“便是我那便宜弟弟萧齐天啊!”
陆山河闻言一呆,道:“不能吧?我不是看过你弟弟的画像吗?这少年可一点都不像!”
晴贵人闻言,扑哧一笑,道:“笨蛋河哥哥,你不会用天眼看一下吗?我那便宜弟弟明显易了容啊!”
陆山河又是一呆,这一呆却不是因为萧齐天,而是因为晴贵人口中的“笨蛋河哥哥”五个字。
他的心神恍惚,这五个字,他已经很久没听过。
他的心头闪过一丝愧疚,其实,晴贵人对他的心意,他又怎能不知?
他不但知道,且对晴贵人,他亦是情根深种,只不过被他很好的掩饰而已。
二十多年前,他与萧宇轩是结拜兄弟,号称帝都的绝代双骄,冠杰同代,年轻一辈当中鲜有敌手。
只是一不小心,萧宇轩却因他遭人陷害,中了一种奇毒,也不知道试了多少天地灵药,皆毫无作用。
从那时起,萧宇轩的实力就一步步后退,直至灰心意冷,远走西梁。
也从那时起,陆山河暗暗发誓,此生不找出神药,解掉萧宇轩的奇毒,便终生不娶。
这个誓言,对晴贵人来说,何其残忍?当时的晴贵人,早已陷入爱河,爱上了陆山河。
这个誓言,对他自己来说,同样残忍,因为当时的他,对晴贵人,同样有了些许爱意。
只不过他却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不然他会于心不安。
萧宇轩之所以中毒,是因为他们三人一起探寻一处奇地时,萧宇轩为晴贵人作了一次挡箭牌。
那一次,萧宇轩做得很隐秘,却恰好被他发现。
估计,萧宇轩还以为他不知道呢。
他的兄弟,因晴贵人而中毒,毒还没解,他又怎能跟晴贵人谈情说爱?
他的兄弟,忍受着奇毒的折磨,从天骄变成了废物,实力一步步后退,被人嘲笑,受尽冷眼,他又哪有什么心情谈情说爱?
即便他知道萧宇轩从来没怪过他,但他要对得起天地良心!
所以,在萧宇轩心灰意冷、远走西凉郡之后,他亦放弃了大好的前途,跟了过来,当了这西梁城主。一方面自是为了保护萧宇轩,另一方面,则在暗中搜罗天地灵药。
可惜,一般的天地灵药对萧宇轩毫无用处,珍奇的天地灵药则是太难得了。这些年来,他冒险进了多处密地,好多次都是险象生还,却毫无战果。
不但如此,因而心存愧疚,就连他的实力也进臻得极为缓慢,说止步不前一点不为过。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晴贵人居然为了他,抛开了一切。
她明明有显赫的身世,明明可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却义无反顾地跟着他来这荒远西梁受苦,甚至不惜跟家人翻脸。
她是才女,二十多年前名传帝都的第一佳丽,无数豪杰为她倾心,换得的却是她的一个个冷眼,不屑一顾。然而她自己,却为了他,为了一个连最起码的承诺都给不了她的他,毫无怨言地跟了过来,一直等待。
修者的寿命,一般要比凡人长得多,然而这些年来,晴贵人为他奔波,到现在也只是云门境巅峰,如果得不到突破,也只能活二百余岁。
这一等,就是二十多年。她的青春,又有几个二十多年?
这份沉甸甸的情谊,叫陆山河如何能视而不见?更何况,宝剑配英雄,才子配佳人,他本来就对晴贵人有爱意,只是还没来得及表达,就因萧宇轩的中毒心存愧疚,不得不搁在心间。
“苦了你了。”陆山河传音,话语中对晴贵人充满了愧疚。
晴贵人心头一怔。
便在此时,陆山河微吸了口气,似乎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传音道:“彤妹,等我五年!”
他终于下定决心,如果五年之内,他还解不了萧宇轩的毒,就迎娶晴贵人,给她一个未来。
他欠萧宇轩很多,欠晴贵人又少得到哪里去?
甚至,更多!
多到一辈子也偿还不了。
他让晴贵人苦苦等待,连承诺都不给一个,可以想象,会给晴贵人造成多大的伤害?
他不能因为对兄弟愧疚,就伤害一个深爱他、他也深爱的女人。
这对晴贵人不公平,她是无辜的!至今为止,或许连她都不知道为何她一次次地表白心迹,却遭到他的一次次无情的拒绝。
晴贵人闻言娇躯一颤,心头有些发酸,幸福得想哭。
她苦等了二十多年,终于等来了他第一个承诺,当真是悲喜交织,恍若如梦,酸甜苦辣齐齐涌上心头,五味俱全。
只因为,这真是他的第一次承诺!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西梁四大纨绔
毫无疑问,这一刻,晴贵人是幸福的。
她的心头,一直有一个声音回荡:“我等到了,我等到了!”
陆山河知道她很苦,她也确实等得很苦。
然而如果等待能换得她想要的一切,那么二十多年,又算得了什么?
哪怕百年亦或一生,又算得了什么?
要知道,可怕的不是等待,而是漫无边际、看不到希望的等待!
直到此时,她依然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很怕是自己听错了,声音发颤,传音道:河哥哥,你刚说了什么?”
陆山河闻言,更是愧疚,怜惜道:“彤妹,等我五年,五年之后,无论我能不能找到神药解龙弟的奇毒,我们,成亲!”
“我们,成亲!”此刻,晴贵人的心中,早已完全被这四个字完全占据。
她悄然起身,不动声色地离场。
她怕留在那里,会露出异样,会忍不住落泪,到时候,可不是丢了陆山河的脸吗?
陆山河心中一叹,有些自责,好在他醒悟得及时,还没造成不可弥补的过错。
他运转神目,往萧齐天一看,映入眼帘的,已不再是先前那个普普通通的少年,而是一脸清秀的萧齐天,棱角分明,眼神刚毅。
对萧齐天,他也闻名已久了。不说其他,单单是晴贵人认的弟弟,就值得他关注。
此时见面,倒是名副其实。如果他记得不错,似乎,两个月前萧齐天连筑基期都不到吧?这才两个月过去,竟已关元境初期,确实惊才艳艳,怪不得连古剑门都看不上。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欣赏。在这里,他帮不了萧齐天什么,但如果萧齐天去帝都,他一定会给他铺上一条金光大道。
陆山河不知道的是,一个月前,萧齐天也才筑基后期,却连挫东方、南宫两大家族两大执事以及二十多位天才弟子,还解决了困扰萧宇轩多年、让他一直无能为力的奇毒,不然,他的目光之中,就不是欣赏,而是,难以言表的感激!
“下一个!”乌兹武士胡特再次叫嚣。
然而半晌过后,依然没人回应,这让他一声哂笑,讥诮道:“这就是号称人杰地灵的汉唐皇朝吗?也不怎么样嘛,不过是群贪生怕死之辈,连个有胆的都没有?”
此言一出,台下群雄羞愤难当。很多人忍不住想要上台,却又被亲朋好友拉住。
就连木凌轩也捏紧了拳头,很想上台好好杀一杀乌兹武士的威风,却只能死死地克制自己。
他的身旁,木凌辰似看穿了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冷静,你正在修炼一门奇功,不宜动武。不然这群蛮夷,连跟你对战的资格都没有。”
木凌峰点头,因为木凌辰说的是事实。
不说他本身实力就丝毫不惧这群乌兹满意,单说他身具五行灵脉,就不是这群蛮夷可比的。
须知,五行灵脉越到后期越是惊人,在整个九州大地,都算得上天资卓越。
然而木凌轩已然不爽。
他的脑海中,却不由得浮现出萧齐天的身影。
如果萧齐天在就好了,定能狠狠挫挫这些乌兹蛮夷的威风,让后者知道汉唐豪杰到底有多可怕。
他却不知,萧齐天还真在这里,而且同样捏紧了拳头,看这群乌兹蛮夷很不爽。
然而那又如何?
不爽归不爽,现在只是筑基中期的比试,萧齐天就算想要教训这群蛮夷也还做不到。
不过.....
萧齐天面色阴沉,眼神冰冷,暗暗发誓:关元境初期之后的比试,他定要这群乌兹蛮夷有来无回。
恰在此时,一声嗤笑声传来:“一群乌合之众,能成什么大事?就如同台上的那两个废物,死就死了,还丢尽西梁城的脸面,也丢尽汉唐皇朝的脸面!”
此言一出,群雄愤怒。这话语太过恶毒,当真无情无义。
先前那两个大汉,虽然没有为国争光,但也算为国出力。他们死了之后,这说话之人不赞一句也就罢了,居然还如此嘲笑别人,简直刻薄之极!
众人循声望去,刚想骂人,然而待看清来人之后,骂人的话语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只见一干人马,招摇过市而来。
为首那人明显是个花花公子,锦衣玉袍,生得很俊俏,却是一张薄唇嘴,怪不得如此刻薄。
他的怀中,搂着一个胭脂女子,穿着暴露,一脸媚相。他的身后,跟着十来个侍卫,龙行虎步,最低的修为都有筑基中期,最高的那位,居然是云门境初期强者。
萧齐天双眼一眯,冷光闪现。
从众人的窃窃私语中,他已经得知,原来此人,便是西梁城四大纨绔之一,南宫家族族长南宫天琦的长子,南宫豪。
便在此时,又一个声音响起,极尽嘲讽,道:“南宫兄说得没错,他们就是一群废物,还不自量力,估计想灵器想疯了,也不想想,灵器,是他们可以染指的吗?”
话音方落,又见一群人从场外赶来,几个侍卫开路,极为霸道。
那为首之人,同样是位花花大少,绫罗绸缎,五官俊朗,目含秋波,眉中带情,走动之时,嘴角常常带着一缕邪笑。
群雄闻言,义愤填膺,皆捏紧了拳头,面红耳赤,恨不得将这人一拳打死,却又噤若寒蝉,敢怒不敢言。
因为此人,亦是西梁城四大纨绔之一,西门家族族长西门无邪的长子,西门庆。天生一副好皮囊,性格却偏僻乖张之极。
西门庆带着一干人马来到台前,刚要开口,不想这时候又是一个声音传来:“确实是一群废物,都被骂到这份上了,居然连嘴都不敢顶一句,真是没卵!”
此言一出,台下群雄更是羞愤交织。没卵,这不是骂他们做太监吗?
简直岂有此理!
很多人早已到了暴怒的边缘,却又深吸了口气,将愤怒压了下去。
他们不得不忍气吞声,因为他们识得这个声音的主人,西梁城四大纨绔之一,星云宗宗主叶空城的长子,叶凯。
萧齐天循声望去,又是一干人马夺路而来,竟在城中闹市中骑马,当真是嚣张霸道。
他定睛一看,但见为首那人天生风流之相,面容俊朗,长眉星目,锦袍加身,洒脱怡然。
此人便是叶凯,单看长相,谁能想到,他,竟是西梁城四大纨绔之一?
这真是纨绔聚首,眨眼间四大纨绔就来了三人。
而最后一个纨绔,其实早已到场,而且还是公认的四大纨绔之首,便是木家大少,木凌辰。
叶凯到来,笑道:“南宫兄,西门兄,别来无恙?我听闻,昨晚你们在翠红楼喝花酒之时,为花魁争得那叫面红耳赤,出手阔绰,一掷万金,当真是我辈之楷模!”话语中不乏嘲笑之意。
南宫豪和西门庆同时冷哼,南宫豪哂笑道:“要说出手阔绰,谁能比得上叶兄?我听闻,叶兄在紫苑飘香,怒砸百万两,只为搏美人一笑?”
西门庆接口,奚落道:“南宫兄,我看你孤陋寡闻了吧?人家叶兄的境界可比咱高多了!”
南宫豪佯装惊讶,道:“西门兄,此话怎解?难道还另有隐情?”
西门庆道:“你可知人家叶兄看上的美人是谁?啧啧啧,那可是紫苑飘香的荣誉花魁,只卖艺不卖身,却从来不现身人前的苏妖姬!”
南宫豪惊讶,这次是真的惊讶。道:“那可了不得了,叶兄境界果然高深。那苏妖姬素有江州第一歌姬之称,配合她那手琴艺,闻者如痴如醉,恍若身至瑶池凤阙,又如那嫦娥侧耳,确实厉害!西门兄,快告诉我,叶兄最后搏得美人一笑没有?”
“自然没有,不然怎么说叶兄境界高深呢?”西门庆幸灾乐祸,道:“人家怒砸百万两,本想搏美人一笑,最后发现,连美人的面都见不到,却依然不动肝火。啧啧啧,这种境界,是不是很让人佩服?”
“确实值得佩服,我辈之楷模,不外如是。不过,如果能够见到苏妖姬,倒还真能成就一段佳话!”南宫豪表面赞同,实则暗含嘲讽。
这两大纨绔一人一句,一问一答,对叶凯极尽挖苦,叶凯却丝毫无生气。
他们三大纨绔,本来就以取笑对方为乐,比纨绔,比嚣张,比破财,比女人,凡是能够用来攀比的,皆不错过。
这点讽刺挖苦,早已习以为常。
倒是木凌辰,他们比不了。木凌辰,是他们四大纨绔中,公认的纨绔之首。
别看木凌辰穿着简单,满口的江湖之气,看起来很平易近人。
但请别忘了,人家可是西梁财政之神木家的大少,纨绔起来,那叫啥?
那叫一个霸气!
那叫一个让你毫无脾气!
动不动就宴请全城,还是到西梁城最昂贵的花楼,这等手笔,除了西梁木家的大少,谁能做到?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 危机四伏古剑门
木凌辰的纨绔,不在于他的行为有多恶劣,而在于他的阔绰,在于他的败家。
单论花钱,就算其他三大纨绔加起来也能被他甩上一条街。只此一条,就能让他成为公认的纨绔之首。
哎,谁叫人家是木家大少呢?在西梁城除了木家大少之外,也没有谁能动不动就说出包场,动不动就说出宴请全城的话语?
百万两钱财只为博美人一笑,叶凯阔绰吧?但那是叶凯咬牙拿出来的。百万两钱财,最起码是他一两年的零花钱。
然而对木凌辰来说,百万两钱财不过毛毛雨罢了。
就算是千万两钱财,对木凌辰来说,也只是个随手的零花钱,砸出去,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然怎么说人跟人不能比?
在西梁城,纨绔之首木凌辰有一个至理招牌:打不死你,我用钱砸死你!
真的能让你毫无脾气,想不服都不行!
乌兹武士见台下一阵骚动,尔后来了三分人马,看起来倒是气势不错。
谁想到这三方人马过来之后,为首几人居然大谈风花雪月,这让他不由得摇了摇头,面露讥讽,道:“还以为来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没想到又是一群废物!”
南宫豪闻言一怒,喝道:“闭嘴!哥几个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西门庆邪笑道:“别说几个蛮夷,就算是龙,来到爷的地盘,你也得给爷盘着。是虎,你也得给爷卧着!”
乌兹武士胡特嗤笑,道:“不是哥就是爷的,好威风的样子?”
他的声音蓦地转冷,挑衅道:“我就在这里等着,有本事你们上来啊?一群孬种,下一个!”
此言一出,群雄又是一阵愤怒,然而三大纨绔在此,却让他们嗫嚅不言,将骂人的话语咽了回去。
三大纨绔眼神一眯,别看他们说得响当当,其实,他们也知道,同境界之间,眼前的乌兹武士,不易对付。
“上去啊?”
“不是骂得很欢吗?”
“说别人废物,自己还不是废物一个?”
“有些人就是那样,在自己人面前耀武扬威,在外人面前就变成孬种了!”
“对,这种人还有一种外号,俗称——汉奸!”
恰在此时,有人起哄。那是一群外来者,两个青年和一个少年在前,绫罗绸缎,倒也不俗。
不得不说,他们真的很大胆,也不知道他们清不清楚西梁城三大纨绔的霸道。
萧齐天一愣,转身望去,映入眼帘的那两个青年,可不正是萧百辰和曹杰吗?
至于那个少年,居然是萧二叔的长子萧长佑,比萧齐天年幼两岁。
依稀记得,萧长佑性格应该有些懦弱吧?而萧百辰和曹杰,是两个纨绔。那这三人,到底怎么混到一起的?
他却不知,自他大摆鸿门宴之后,虽然他离开了萧家,但萧家早已今非昔比,迅速膨胀,强者云集。不到两个月,就成为郡守府之下、永安郡最显赫的势力,威势甚至超过了永安郡的三大古家族。
所谓环境决定性格,萧长河现在是萧家之主,萧长河之子萧长佑自然而然便成了萧家的大少,身份尊贵,走到哪里都被人恭敬。
于是乎,他的性格一改懦弱,慢慢变得自信、变得强势也就理所当然。
萧长河看在眼里,也喜于长子的变化。
按照惯俗,他的长子是要继承萧家家业的,不强势点,如何能震慑一些宵小之辈?如何能守住家主和少家主留下的家业?
自然,强势不等于纨绔,强势不等于目中无人。这一点,萧长河就管得很严,只要萧长佑稍越雷池,便是一通教训。
而萧百辰和曹杰,自萧府鸿门宴之后,性格同样大变,纨绔之风几欲不见。
也正因为如此,萧长河也乐得萧长佑和萧百辰二人交往。
毕竟,这二人皆出身豪门,以前虽说纨绔,但那一身见识自不是他的长子萧长佑能比的。
而就在半个月前,萧长河打算重新布局西梁。正当萧长河犹豫不决,不知该派何人过来之时,萧长佑自告奋勇,立下军令状,愿前往西梁,不打开西梁市场,就接受家族的惩罚。
长子毕竟年幼,萧长河犹豫再三,还是举棋不定。
谁想这时候,萧百辰和曹杰联袂而来,共同立下军令状,终于让萧长河下定决心,同意了萧长佑的请求。
自然,萧长河也不期望萧长佑等人能够打开西梁市场。
他只是纯粹抱着锻炼年轻一代的目的。
也是巧合,萧长佑和萧百辰三人马不停蹄赶到西梁之时,居然正好碰到陆山河和塔罗设擂台?
年轻人嘛,自然喜欢热闹。
萧百辰三人就带着一干侍卫,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谁想见到的,居然是乌兹武士大逞威风,大好的心情突然变得很不爽。
更不爽的是这时候居然来了三个傻二愣子,一直骂别人废物,气焰嚣张之极,好像自己多了不得一样?
行!
这也算了。
只要这三个傻二愣子能够狠狠杀杀乌兹蛮夷的威风,任凭他们如何嚣张又有何妨?
不曾想南宫豪三人骂完别人之后,居然大谈风花雪月?
却原来只是三个纨绔。只当乌兹武士一挑衅之时,这三个纨绔就阳痿了。这叫萧百辰他们如何忍得?他们本就不是怕事之人,自然出言嘲讽,你一言我一句,讽刺得南宫豪三人脸色铁青。
“大胆!”
“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
“不懂规矩,掌他们嘴!”
南宫豪、西门庆和叶凯几乎同时喝道,便见他们的侍卫,眨眼间便将萧百辰等人围了起来。
恰在此时,冷笑声响起,只听一个声音传来,语气嘲讽,道:“哟,三大纨绔好大的威风!我的客人,也想掌嘴吗?”
话音刚落,但见又一群人马走来,眨眼间就拦在萧百辰等人身前。
为首那人一身青袍,浑身冒着淡淡雷芒,可不正是古剑门的核心弟子、雷灵脉暮无鼓吗?
南宫豪三人的双眼几乎同时一眯。
对暮无鼓,他们虽然不怕但也颇为忌惮。因为暮无鼓,是古剑门最宝贝的弟子,传说中的雷灵脉,潜力太过惊人。
后者来西梁城的时间不长,却早已声名鹊起。
“暮哥!”萧百辰三人齐声叫道。
暮无鼓还礼,丝毫不摆架子。
不说萧长佑乃是萧齐天的本家之人,单说萧百辰,也怠慢不得。
人家老爹,可是萧宇轩啊!
他亲眼见过萧宇轩的强悍,那绝对是个大神通者,凝立虚空,发起飙来,估计一巴掌能拍死一大片。
他在心头冷笑,眼前这三大纨绔,居然敢为难萧百辰他们,简直是在找死。不,应该说,连“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不过,在他的地头之上,他可不敢让这三人受委屈,不然,他也是找死。
他笑了一声,责怪道:“我说你们,来之前也不先说一声,要在我的地头上被人欺负了,叫我怎么向郡守大人和萧哥交代?”
萧百辰尴尬道:“我们也刚到,凑巧碰到热闹,就过来看看。”
曹杰和萧长佑点头。
暮无鼓亦点头,道:“那没事,以后在西梁谁要欺负你们,就报上暮哥的名号,我看哪个小兔崽子吃了雄心豹子胆,敢为难你们!”
南宫豪嗤笑一声,道:“暮无鼓,能不能别吹大气?”
西门庆道:“有些人,自身都是泥菩萨过河,还想罩着别人?”
叶凯则道:“过几天,有你苦头吃的!”
暮无鼓心头一凛。
三个月来,他在西梁城直接间接得罪的人可不少。
先说青龙门和星云宗,他们本来就是古剑门的竞争势力,在剑海镇成年大会之后终于彻底翻脸。
他作为古剑门最核心的弟子,自然,青龙门和古剑门的弟子不会给他好脸色。
永安郡之行,东方家族、南宫家族同样与古剑门结下不小的梁子。
要不是古剑门一行人选择袖手旁观,他们东方家族、南宫家族、青龙门的弟子又怎会深受萧齐天的侮辱?
其实,南宫正等人心里是明白的。
即便剑萧一行人加入,他们在萧齐天和萧宇轩面前,依然翻不起什么大浪。
但他们还是归咎于古剑门一行人。他们恨萧齐天,同样很古剑门,巴不得剥了这二者的皮。
念及此,暮无鼓心头有些紧迫,微微一叹。
现在想来,古剑门还真是四面皆敌,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好在剑海镇一行,古剑门也彻底交好了城主府。
这却是不幸中的万幸。
有了城主府的支援,除了在暗处打压他们之外,谁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为难他们。
......(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 自大还是自取灭亡?
话说回来,也正因为古剑门四面皆敌,暮无鼓作为古剑门最宝贝的弟子,保镖可不少。只要出了古剑门,明面暗面至少有三大云门境巅峰强者保护着他。
甚至,就连古剑门掌门剑无双,也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印记。谁要想在歪门邪道上暗害他,简直是自找死路。
要知道,剑无双可是气海境高阶强者,单论武力,剑无双在西梁城最起码排在前三。
不过,七日后,倒是打击他的正途。
七日后,西梁城有一个十宗大选,除了各种职业大比之外,还有一项,那便是武力大比。
基本上,所有的势力都会参加。
古剑门作为西梁城两大门派之一,本就是武力大比的主持者之一,自然也不例外。不但要遣出弟子参加,还要拿到不错的排名。
因为排名的背后,是实力的彰显,是人才与资源的掠夺,更与一个势力能够在西梁城享有多大的话语权息息相关。
暮无鼓作为古剑门最天才的弟子,武力大比也要参加的。
而只要光明正大,在武力大比上胜过他,让他吃尽苦头,倒是打击他的唯一正途,就连剑无双也说不得什么。
暮无鼓摇了摇头,将杂念压下,论堂堂正正,他可不怕挑战。
他轻笑道:“废话那么多,十宗大选上,有什么招数尽管放马过来便是,我接着。”
他一指萧百辰等人,道:“但他们,我罩定了!有本事就冲我而来?”
木凌轩双目一眯,闪过一丝震动。
眼前的暮无鼓,真的不一样了,与剑海镇那时相比,完全就是两个人。现在的他,自信无边,眼神犀利,居然有了睥睨诸雄的气质。
真是草鸡变凤凰。
木凌轩心头一叹。
他现在是关元境中期,暮无鼓只是筑基中期,二者之间的实力还隔着一大鸿沟。
按理说,他是完全可以不把暮无鼓放在心上的。
以前,他也确实没有把暮无鼓放在心上,即便暮无鼓被检测出雷灵脉之时,他也没有把暮无鼓放在心上。
但现在,不同了。
他居然在暮无鼓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暮无鼓身上已然有了一丝强者气质,似这等人物如果不夭折,谁敢断言他以后能取得多大的成就?
小觑不得!
另一边,叶凯冷笑:“罩?你罩得了吗?”
南宫豪道:“你就一个,我们有三人,你拿什么罩?”
西门庆亦冷笑,道:“嘿嘿!我们是不能动你,但要动几个野小子还不是轻而易举?”
叶凯接着道:“只要分出一些人把你们拖住,谁能为他们出头?你拿什么罩?”
暮无鼓脸色一变。
便在此时,一个声音响起:“如果再加上我呢?”
此言一出,南宫豪、西门庆、叶凯的脸色几乎同时一变。
因为他们认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木家木凌轩,与暮无鼓同出一地,同样声名鹊起。
南宫豪几人并不知道木凌轩本就是西梁木家出身,还以为木凌轩出身旁系。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木凌轩的重视。
只因为木凌轩回到西梁之后,颇得木家的看重,已然成为木家最核心的弟子。
木家,财力太惊人了!
他们宁愿彻底开罪暮无鼓,也不愿得罪木凌轩。
自然,让他们忌惮的,并不是木凌轩的天赋,而是因为木凌轩的出现,便意味着四大纨绔之首的木凌辰,多半也在这里。
打从木凌轩回归西梁木家之后,木凌辰和他,几乎形影不离。
他们循声望去,果然,便见木凌辰和木凌轩联袂而来,片刻之间,便来到暮无鼓面前,与他们对立。
三大纨绔脸色阴沉,蓦地却是春风一笑,丝毫不见烟火,佯装惊讶,齐声道:“哟?这不是木兄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木凌辰笑笑,与三大纨绔虚以委蛇。
木凌轩则是走到暮无鼓面前,道:“暮兄,不介绍一下这三位兄弟?”
暮无鼓笑着帮他们引荐,介绍萧百辰和曹杰之时,倒也和和气气,宾主尽欢。
然而待介绍萧长佑之时,木凌轩面色却是一冷,转逝间却又一喜,神色变幻,阴晴不定,古怪之极。
这个十二岁的少年,竟是萧齐天的族弟,倒是出乎木凌轩的意料。
对萧齐天,木凌轩的感情是复杂的。
一方面,他被萧齐天狠狠教训了一顿,自然心中不懑。别看那天他的好话信手拈来,其实,他长那么大,可从来没拍过马屁。
另一方面,萧齐天的强大却又给了他极其深刻的印象。似乎,有这么一位老大也不错?
木凌轩摇了摇头,将心头的杂念压下。
暮无鼓见状,把木凌轩拉到一边:“怎么?木兄,你跟萧长佑有过节?”
木凌轩摇头:“跟他没有,跟萧齐天倒是有过一段恩怨。”
暮无鼓闻言面色一变,劝诫道:“木兄,我劝你放下这一段恩怨,对你来说绝对百利而无一害。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若和萧齐天为敌,是不智的,即便你有西梁木家撑腰。
“我明白。”木凌轩点头,有些赞同,却又明显不信。
他承认下萧齐天的强大。然而外人,是不可能知道木家有多恐怖的。一个萧齐天,即便再惊艳,也不可能能够与木家为敌。
暮无鼓轻笑,有些欣慰,也不解析,道:“等你再次见到萧齐天之时,你会明白的。”
他们在擂台之下谈笑风声,醉仙楼下,塔罗神色讥诮,道:“陆城主,这就是赫赫有名的汉唐豪杰吗?果然有出息,当然,我指的是窝里斗。”
陆山河笑而不语,养气功夫貌似十足,其实内心之中,很想一巴掌把塔罗拍死!
擂台之上,乌兹武士早已等得不耐烦,大声嘲讽道:“啧啧啧,今日,倒是见识到所谓的汉唐豪杰了,内斗起来,果然令人佩服!”
他顿了一下,挑衅道:“废物倒是越来越多,有胆的一个都没有?下一个?”
群雄闻言,羞愤交加,皆看着几大势力的人马。
萧百辰亦看着南宫豪等人,讥诮道:“某些人骂别人废物的时候,不是很有本事吗?怎么没本事上台,灭了乌兹蛮夷的威风?”
南宫豪等三大纨绔闻言,大为恼怒,恨不得一巴掌把萧百辰拍死,又碍于木凌辰和暮无鼓在此,只能作罢。
南宫豪对着身旁几人道:“谁上去,灭了那乌兹蛮夷的威风,本少重重有赏!”
那几人闻言喜出望外,目中闪过贪婪。
他们的主子虽然纨绔,但出手阔绰,说重重有赏,那赏银最起码有上万两。
台上的乌兹武士是不易对付,但他们作为南宫豪的侍卫,实力自也不俗,皆经过真正鲜血的洗礼,甚至,有两三人还是退伍军人。
数万两钱财,值得他们卖出一命。
“我上!赏银我占一半,其他一半你们平分。”一人开口,让其他几人点头。
开口的这人,脸上有一个剑疤,是他们当中,在筑基中期阶段实力最强的。
由他出战,自然最好不过。
剑疤脸跃上擂台,台下群雄轰然叫好,虽然看南宫豪这种纨绔不顺眼,但只要能杀掉乌兹蛮夷的威风,便是汉唐的英雄。
刀疤脸见状,脸上沐浴着阳光,心头火热。
只要能杀掉这乌兹蛮夷,他不但能收到赏银,还会受到众人的敬仰,可谓名利双收。
他抽出长剑,剑指乌兹蛮夷,傲然道:“你自裁吧,我留你一个全尸!”
乌兹武士哂然一笑,摇了摇头,道:“好不容易上来个人,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却原来是个自大狂!”
他一声冷笑,蛇矛轻抬,道:“不是让我自裁就是留我全尸,呵呵,大话别说得那么响亮,先胜过我的蛇矛再说吧,不然,只是自取其辱!”
“找死!”剑疤脸一怒,身如闪电,冲杀而来。
他手中的长剑急颤,刷刷刷便是数剑,如疾风劲雨。
一瞬间,场外群雄似乎见到了汪洋大海,滚滚波涛声传来,震荡心魂,不可思议。
“法技,怒海狂澜!”有识货之人失声叫道。
南宫豪神色傲然。
剑疤脸所用,正是他们家族中的法级武技“怒海狂澜”。
怒海狂澜,剑动风云,剑疾如雨,威力惊人。除威力之外,这一招一旦施展,还带着特效,只片刻间便能让对手产生一个错觉:如同置身汪洋大海,镇人心魄,兴不起对抗的念头。
果然,剑疤脸剑技一出,乌兹武士目光便是一凝。与前两个对手相比,他的脸上多了一分慎重,少了一丝轻描写意。
他仿佛置身汪洋,四周白茫茫一片。
瀚海无垠,波澜汹涌壮阔,惊涛怒啸,巨浪席卷长天,天地色变。
他便如一叶扁舟,飘荡在汪洋之中,是如此的渺小,随时都可能被淹没。
然而,还是不够。
不是武技不够,而是使用武技的人不行。
他摇了摇头,眼前的怒海狂澜跟着消失,只余一套快剑,一套如疾风骤雨却破绽百出的快剑。
“雕虫小技!”他心头冷笑,眼中装出迷茫的神色,浑身瑟瑟发抖。
剑疤脸一脸得意。
怒海狂澜剑诀一共七层,他已进臻第五层,只要用出,别说是筑基中期,就是筑基后期的强者也会被震慑心魂,连一半的实力都发挥不出,又如何是他的对手?
他已然能够看到,他站在舞台之上,名利双收的场景,这让他的心头又是一阵火热。
寻思间,冷笑声响起。
乌兹武士眼见对手已离他不足两丈之时,蓦地疾窜而出,蛇矛出击,倏然一刺。
“什么!”剑疤脸大惊失色。他此时早已放松了戒备,以为对手被他剑法震慑,根本没料到对手是装出来的,还有反抗之力。
台下群雄同样大惊。
在他们的眼中,银蛇飞舞,轰然间化身数丈,在怒海中翻滚,捣起滔天巨浪。
蓦地,“噗”的一声响起,惨叫传出,却又戛然而止。尔后,汪洋大海消失,数丈银蛇同样消失,滚滚波涛声也跟着消失,只见擂台之上,乌兹武士丈八蛇矛平举,穿透剑疤脸眉心而过。
剑疤脸一脸惊恐,却早已断气。
乌兹武士看着剑疤脸,冷笑着嘲讽:“还要我自裁,呵呵!像你这种自大狂,也只有汉唐九州才能让你活到现在,如果在我们那里,你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他抽出蛇矛,再一次面向众人,蛇矛斜指群雄,再次叫嚣:“这是第三个,下一个谁来送死?”
配合着乌兹武士的叫嚣,剑疤脸的尸体倒地,一声轻微的闷响,落到众人耳里,却如同惊雷,震得所有人双耳轰鸣。
南宫豪脸上的傲然骤然间凝固,群雄雅雀无声,只觉得乌兹武士的身上,一股让人心悸的气息席卷而来,煞气迫人。
恶魔!
这是一个恶魔!
群雄心头凛然,弥漫着惊恐,浑身冰冷,从头凉到脚。
......(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章 化身毒舌妇的冷惊鸿
擂台之上,乌兹武士屹立,绿眼金睛,眸光犀利慑人,威势一时无两。
他的长发无风自动,丈八蛇矛斜指群雄,让人心悸。他的体型高大,如一座浩瀚的山岳,压在众人的心头,让人战栗。
台下众人心头凛然,看着乌兹武士的身影,怨恨又不甘,如同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乌兹蛮夷怎能如此厉害,同阶之中谁能相抗?
“还有人送死吗?所谓的汉唐豪杰,能不能给力点?下一个!”乌兹武士再次叫嚣。
群雄沉默,就连三大纨绔也集体失声。
他们带来的筑基中期侍卫,敢言稳胜那剑疤脸的,没有几个。
然而强如剑疤脸,都在一合之内被乌兹武士一矛刺死,那他们还能怎样?
每个人的心头都布满阴霾,不甘想道:“难道只能任由乌兹蛮夷在我大汉唐之内逞威?”
“没想到我乌兹武士如此争气,在人杰地灵的汉唐天朝,居然杀得汉唐豪杰不敢上台?哎,怎么说呢?我都不好意思了。陆城主,你看,要不我们换下一个境界?”塔罗轻笑,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却是一脸得意,话语中字字带刺。
陆山河恨不得一拍掌拍死他,考虑到有损汉唐形象,这才作罢。
因为塔罗虽然可恶但也堂堂正正。而作为天朝大国的汉唐皇朝,理应不惧一切天面挑战。
陆山河沉吟,目光往擂台下众人扫去。虽然彤贵人说过,后面的比试乌兹蛮夷绝对占不到便宜,让他们在筑基期逞逞威风倒也无妨。然而,他还是希望找出能够杀败乌兹武士的豪杰,
因为不甘心!
他作为一城之主,怎能甘心看着乌兹武士在他的管辖之内耀武扬威?即便是在某个阶段的耀武扬威也不行。
他陆山河的脸面不重要,但汉唐皇朝,丢不起这个脸!
萧齐天的脸色阴沉无比。
他虽对道袍秀士说过,吃力不讨好的事,傻子才会去做。然而,很多时候,当他面临抉择,他就会变成一个傻子。
一如在末法时代,在天宋皇朝内忧外患之时,他傻傻地答应赵天隆,做那天宋皇朝的守护者。
又如那末法时代泰山之巅,他本可以远离是非,他本该前途无量,却为了杀掉七大宗门那数百为强者,傻傻地耗尽本源,最后又傻傻地自爆九州鼎,与七大宗门的气海境强者同归于尽。
他会傻傻地做着某些吃力不讨好的事,也会傻傻地为了某些坚持,连性命都不要。
此时,当外土人士在他汉唐耀武扬威,而汉唐群雄又无能制止之时,他便开始犯傻。
他已然暗暗发誓,等他能够上场之时,绝对会让敢上台的乌兹蛮夷有来无回。
不,这样还不够!
不坑死一个又一个,他就不叫萧齐天。
正当众人心头无力之时,蓦地,却是一声大骂声传来:“马拉戈壁的,不过几个乌兹蛮夷罢了,也敢冒犯天威,大爷来战你!”
“冷惊鸿冷大少?”木凌轩、暮无鼓几乎同时一愣。萧齐天大喜,却见一少年跃上擂台,身穿华服,容貌俊朗,体型高大,皮肤呈现健康的古铜色,一看就知道爆发力惊人,可不正是冷惊鸿吗?
乌兹武士骇了一跳。
眼前的少年,不过十五六岁,身高却足足接近八尺,虎背熊腰,形貌威猛,比之他们乌兹武者竟也不逞多让。
后者只是站在那里,便如一座高山,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呼吸几欲一滞。
暮无鼓同样骇了一跳。自然,吓到他的不是冷惊鸿的身高,而是两个月不见,这冷大少,居然筑基中期了。身上,更多了一股慑人的气势,一如那尸山血海中的魔神。
这简直不可思议。
你妹的!
冷大少,这三个月来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你不是没开启灵脉吗?那你告诉我,你的实力到底是怎么提升的?
须知,他可是耗费了古剑门中最核心的资源,也才提升到筑基中期,谁想三个月不到,冷惊鸿居然跟他们持平?
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但话说回来,虽说冷惊鸿看起来已然筑基中期,但暮无鼓还是一阵担忧。
眼前的乌兹武士可不好惹,天知道冷惊鸿能不能扛得住?
“冷大少,你行不行?”暮无鼓大声问道,暗中却早已吩咐左右,一旦冷惊鸿出现危险,就算不合规矩,也要将冷惊鸿救下。
冷惊鸿闻言,转身开骂:“滚蛋!暮无鼓,别以为拜入了古剑门我就不敢揍你?你丫的,也不看看场合。这台下,到处都是美女,你问我行不行什么意思?在美女面前,男人不行也得行好吧?”
他的神色认真,威胁道:“记住了,下次在美女面前,千万别问我行不行,不然毁了我下半生,我揍得你爹妈都不认识!”
台下众人闻言哄堂大笑,特别是那些年轻女子,笑得那叫花枝招展。
有大胆的女子调戏道:“这位小弟弟,你行不行啊?下面毛长齐没有?”
也有年轻的少女媚眼狂抛,道:“壮哥哥,只要你灭了乌兹蛮夷的威风,今晚奴家就是你的!”
“哟,连壮哥哥都叫出来了?
“我看你对人家早有意吧?就算他灭不掉乌兹蛮夷的威风,你今晚也是他的?”
“啧啧啧,有人思春咯!”
“人家哪有?”
“真没有?”
“没有!”
“没有的话,我宣布他是我的了?”
“不要脸,怎么就成你的了?”
“就是,我也要泡他!”
“这么英俊的男人,又高大威猛,就算泡不上跟他睡一晚也满足啊!”
“咯咯!骚蹄子来咯!”
“那有什么?我听闻,男人越高大,那方面的能力越强哦!”
“是不是真的?难道.....”
台下女人莺歌燕语,那内容却越来越不堪入耳,饶是冷惊鸿脸皮厚达一尺,也不由得耳面通红。赶紧尴尬着转身,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双火冒三丈的绿眼金睛。
“说完了吗?要不要我再给你点时间安排后事?”乌兹武士胡特冷声道。
眼前这少年上台之后,居然跟台下说说笑笑,浑然不将他放在眼里?
哼!
这是在挑衅他的尊严。
要不是不想给这些汉唐人士落下口舌,他早就一蛇矛将这少年戳死了。
冷惊鸿冷笑,一脸嘲讽,道:“咦?乌兹蛮夷不但不开教化,还是个白痴吗?爷什么时候要你给过时间了?爷跟他们说话的时候,有规定你不能进攻吗?自己蠢就说自己蠢,还赖别人?啧啧啧,还让我安排后事?就你这种智障,还是为你自己安排后事吧!”
“你.....”乌兹武士一怒,杀气沸腾,蛇矛指向冷惊鸿,说不出话。
“你什么你?连说话都结巴,说你智障还说错你了?少废话,有什么招数,放马过来便是,放心,爷先不还手,让你三招!”冷惊鸿奚落道。
此言一出,台下众人大笑。
萧齐天有些意外。
以前的冷惊鸿看起来宅心仁厚,谁知三个月不见,他竟然变得如此毒舌?揶揄的话语信手拈来?
有前途。
......(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 晴贵人,皇室族人?
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
乌兹武士脸色铁青。
就连坐席上的塔罗脸色亦是阴沉,冷声道:“陆城主,这就是号称人中龙凤的汉唐豪杰吗?武力上打不过我乌兹武士,就开始口吐污言秽语了?果然名副其实,让人佩服!”
“此言差矣,我汉唐豪杰才刚上擂台,还没开比,你怎知谁胜谁负?”晴贵人反驳。却是不知何时,晴贵人已然回到座席,容光焕发,艳丽动人。
她接着道:“况且,我汉唐豪杰骂他几句白痴、蠢货、智障是侮辱人?你乌兹武士骂汉唐豪杰废物,又让他们准备棺材就不是侮辱人了?”
她一声冷笑,道:“子所不欲,勿施于人,这都不懂吗?你乌兹武士若有本事,就在擂台上杀死他,在这里说这些废话又何用?”
“闭嘴!我和陆城主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塔罗喝道。
陆山河眼神一冷。
若塔罗城主骂的是他,兴许他还不会计较,但前者竟敢骂晴贵人?
那是在找死!
至始至终,晴贵人,都是他的逆鳞!
寒意刺骨!
陆山河的身上,忽然爆发出一股滔天的杀意,让塔罗心惊肉跳,呼吸几欲一窒。
塔罗大惊,难道陆山河要翻脸吗?
也在此时,晴贵人将陆山河阻止。
“陆哥哥,我自己来!”晴贵人道,转向塔罗,美目慑人,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资格说话?你信不信,我一句话,能够让整个乌兹国血流成河,鸡犬不宁?”
她的神色非常认真,语气平静之极。
然而正因为认真,正因为平静,才显得更加强势。
话语刚落,一股天然地王者之气从她的身上溢出,几欲压得塔罗喘不过气。
这一刻,塔罗简直头皮发麻,后背冷汗直流。内心嘶吼道:“皇室族人,汉唐皇室族人!”
他绝对不会认错。晴贵人身上那股天然的王者之气,只有汉唐皇室族人,而且是最高贵的汉唐皇室族人才会拥有。
这一刻,塔罗直想骂娘。
你大爷的!
他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这偏远的西梁城,怎么会有汉唐皇室族人?
这就算了。
偏偏,他还敢在汉唐皇室众人面前叫嚣,对后者大声呵斥,扬言后者没资格参与他们的对话?
这不是找死吗?
也不想想,汉唐皇室族人有多高贵,又岂是他能够挑衅的?
别说他只是小小的永泰城主,就是乌兹国主在汉唐皇室族人面前,也得小心赔笑。
天地间,冥冥中自有人皇果位。
每一代新皇朝,都要经过无数的生死拼杀,占领足够辽阔的疆土,万灵臣服,才能诞生。
人皇,便是皇朝之主,气运加身,一步迈出,日月山河倒退,金光开道,自有一股无上的威严,上摄九天下震九幽。
他主宰着他的疆土之内,那一片天地的意志。除非境界高于他,不然都会被人皇果位压制。
然而每一代人皇在成为人皇之前,基本上都是难以想象的巅峰强者,成为人皇之后,又得人皇果位加持,谁能相抗?
有传闻称,人皇,可以伐仙!
人皇的子女,自然无比高贵,一出生,便沾染了皇道气息,天生的上位者。
乌兹国说好听的是国,说难听点,连汉唐皇朝的半个州都比不了。别说塔罗只是乌兹国一个小小的永泰城主,就算乌兹国主,面对汉唐皇室族人,又哪有什么底气?
塔罗的心头悚然,蓦地却是一咬牙,道:“这就是汉唐皇朝的待客之道吗?我不远万里而来,只为带来乌兹武士过来切磋,汉唐皇朝若怕输不起,不比就是,何必以势压人?”
晴贵人讥诮:“哦?现在成以势压人了?呵呵,不是让我闭嘴吗?不是认为,我一个弱女子,连插嘴的资格都没有吗?”
塔罗闻言,脸色一白,却尽量保持平静道:“算我失言,我向你道歉!”
晴贵人身上的气势一收,冷哼道:“道歉就不必了,比武就比武,不要那么多废话。你也不用心生忌惮,可以让你乌兹武士全力出手,只要赢得堂堂正正,我保证你们能安全离去,不会有人为难你们!”
塔罗松了口气,后背却早已被冷汗夹湿。
另一边。
擂台之上,乌兹武士脸色铁青,气得直发抖:“大言不惭,大言不惭!让我三招?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让我三招?”
他一声怒吼,身上的衣衫轰然爆碎,长发倒竖,一股骇人的气势席卷而出,猛然间抡动丈八蛇矛,对准冷惊鸿冲杀而来。
他一步丈许,几步之间,已然蹿到冷惊鸿身前不足两丈之处。右手一扬,蛇矛一震,忽地高举长空,劈杀而下。
再说乌兹国,位于江州西侧,靠近妖蛮域,食物极其匮乏,国人只能靠打猎为生。
妖蛮的血肉蕴含着难以想象地生命精华,他们常年服食,便造就了他们远胜常人的体格。
就如擂台上的乌兹武者,早已是锻体七重天的强者,在配合那一身筑基中期的修为,这一劈,那力道又何止千钧?
更让人惊悚的是,这一劈从上到下,居然将冷惊鸿的身周三丈之处笼罩。
这是乌兹武士第一次主动出手,也是第一次全力出手。冷惊鸿的挑衅和羞辱,让他恨不得立马将冷惊鸿劈成一顿肉泥。
“小心!”现场众人一阵惊呼。
谁也没想到,乌兹武士全力爆发竟是如此惊人。只见那丈八蛇矛之上,忽地泛起赤色的光芒,如同熊熊烈火蔓延。那矛尖之处,幽光吐露,如一道银虹飞舞,寒气袭人,无匹的锋芒绽放。
冷惊鸿却是凛然不惧。
他一声冷笑,抬脚之间便向左跃开数丈,将乌兹武士避开,嘲讽道:“这是让你的第一招!”
乌兹武士更怒,喝道:“谁要你让?”
他虎跃而出,手起矛落,简单的一戳,却将冷惊鸿的周身要害笼罩。那蛇矛挥舞之间,声势沸腾,有如千军万马,纵横沙场。
冷惊鸿的身法极为灵活,两步飞退,便退开数丈,将乌兹武士的笼罩之势破除。
他一声哂笑,奚落道:“太弱了,乌兹蛮夷,求你给力点好吗?这是让你的第二招!”
“好好好!”乌兹武士怒极,“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让我第三招!”
他将丈八蛇矛平举,念念有词,将全身真气灌注到蛇矛身上。
须臾间,丈八蛇矛爆发出一股璀璨的银光,森森寒光迫人。
忽然,一条银蛇巨蟒出现,缠腰在蛇矛身上,对着冷惊鸿吞吐蛇信,慑人心魄。
“灵器!”现在众人惊呼。而在此时,乌兹武士轰然爆发。他的目中寒光闪现,驱动丈八蛇矛,眨眼间便刺出十多道锋芒,矛光耀眼,狠狠地对着冷惊鸿激射而来。
那矛光过处,忽地,银蛇巨蟒飞出,仰天嘶吼,口中居然能看到尖利的獠牙。它的目中泛着骇人的幽光,猛然间越过矛尖,巨尾狂摆,携着惊人的速度,恐怖的波动,抽杀而下。
......(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三章 卑鄙?阴谋?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吗?
“卑鄙!”
“乌兹武士,你们这是作弊!”
“无耻!一个筑基中期的比试居然使用灵器,兀那蛮夷,你们还要脸吗?”
台下群雄大骂,就连萧齐天也面色一变。
乌兹武士只是筑基中期,自然发挥不出灵器全部的威能,然而这一击,最起码能达到关云境中期的威力。
冷惊鸿接得下吗?
萧齐天目露寒光,已然做好准备,一旦冷惊鸿出现危险,便跃上台去,将冷惊鸿救下。
“好手段!”陆山河赞道,语气却冰冷之极。
“这可不是我提供给他的,那蛇矛是胡特家族的祖传之物。”塔罗辩解。搁在先前,他绝不会辩解,只会嘲讽着汉唐豪杰的贫瘠。
但现在.....
哎!
谁让有汉唐皇室族人在这里呢?
塔罗叹了口气,明明心里得意之极,脸上却丝毫不敢表现。
这种感觉当真难受!
怎么形容呢?就好像一男一女偷情,**之时明明爽得要死,却只能憋着不敢叫出声。
晴贵人面色平静,暗地里握了握陆山河的手,让他宽心。
她在心头冷笑,擂台上那个少年乃是冷建辉的儿子,虽比不上她的便宜弟弟萧齐天,但她同样见过冷惊鸿的强大。
她虽看不出冷惊鸿师从何处,但后者明显是高人之徒。有冷惊鸿出手,这场筑基中期的两国武者对决,汉唐一方胜券在握。
不得不说,这些乌兹蛮夷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运,亦或者是出门之前忘了看黄历。
今日他们胆敢上台,绝对有来无回!
众人的反应皆只在瞬息。
擂台之上,银蟒开道,乌兹武士紧跟其后,全力劈杀,众人的谩骂全然不放在他眼里。
骂他,有用吗?
能改变得了对面那小子的结局?
哼!
他若不顾一切全力出手,爆发出祖传灵器的威力,就连关云境初期也能斩于矛下。
一个筑基中期的小子,居然敢说出让他三招的狂言?
当真可笑!
他的神情,目光残忍。他已然能够看到,冷惊鸿被他劈成两半的情景,这让他心头闪过一丝快意。
“马拉戈壁的,你作弊!”冷惊鸿大骂,身法闪动。
“作弊?行!我姑且就当我是在作弊。那又如何?你不是要让我三招吗?那你就好好接接我这第三招!”
“哼,没有人能够侮辱我,乌兹武士的尊严,也不容任何人践踏!”
“嘿!”
“这一次,你可不会有前两次那么走运了。还想闪避?我这一击,就算关元境强者也接不下,你拿什么避?安心去死吧!”乌兹武士冷笑,一句一句嘲讽,神情得意,仿佛冷惊鸿已是他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其宰割。
话音刚落,蓦地,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冷惊鸿闪避的身影忽地一停,猛地一进,如猛虎出林,蟒蛇化龙腾渊,霎时间出现在他的身前,
太突然了!
乌兹武士根本没想到,在他的猛攻之下,冷惊鸿还敢跃到他身前。
或者应该说,他早已被冷惊鸿要让他三招的豪言迷惑,下意识地以为,冷惊鸿只能四处闪避。
电光石火之间,冷惊鸿掠过乌兹武士的蛇矛,手中出现一条乌黑的铁棒,猛地一挑。
太快了!
乌兹武士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冷惊鸿挑上高空,浑身不着力,这让他心头悚然。
冷惊鸿冷笑,一跃而起,如盖世魔王一般,手中乌铁棒凌空挥舞,泛起骇人的乌光,携着无匹的气势,猛然间朝着乌兹武士一劈而下。
“砰!”
乌铁棒劈到乌兹武士的身上,声若闷雷,可以想象,那力道到底有多凶猛。
只闻得乌兹武士一声惨叫,鲜血狂喷,被乌铁棒狠狠地砸到地面。
“砰!”
又是一声沉闷的震响,台下群雄皆心头一忍。那铁棒敲打在乌兹武士的身上,恍惚间,却连他们也一阵生疼。
然而,待看到乌兹武士倒在地上,浑身痛楚,痉挛得整个身体几乎弯成弓形之时,却没有人产生于心不忍的情绪,反而感觉到一股由骨子里发出来的快意。
“干得好!”
“狂,不是很狂吗?”
“乌兹蛮夷,你有本事再给我狂啊?”
“这叫因果报应,出来混总要还的!”台下众人轰然叫好,欢声雷动。每个人都激动不已,浑身热血沸腾,仿佛出手的不是冷惊鸿,而是他们自己。
因为先前实在是太压抑了!乌兹武士的强大让人震惊,让人惧怕,险些生出无法匹敌的错觉。
但事实证明,乌兹武士还是可以战胜的。
擂台上,冷惊鸿向着乌兹武士胡特走去,神情嘲讽。
另一边,此时此刻,乌兹武士简直痛不欲生。然而,撕心裂肺般的痛楚依然挡不住他心头的愤怒。
他的面色阴沉,双眼眯成一条线,射出两道如针尖般的眼神,咬牙道:“卑鄙!”
“卑鄙!”醉仙楼下,一干乌兹武士同样喝道。
就连塔罗都面色铁青,对冷惊鸿的愤怒超过了对晴贵人的忌惮。
他冷声道:“这就是所谓的汉唐豪杰吗?正面敌不过我汉唐武士,就开始玩阴谋了?”
陆山河眼神一冷,晴贵人却已说道:“塔罗城主,你说话之前最好先动动脑子,不要开口就放屁!什么叫玩阴谋?我汉唐豪杰明明是正面将你乌兹武士击败!”
塔罗心头凛然,想就此作罢又憋不过一口气,冷声道:“他说要让我乌兹武士三招,但三招没过,他便出手,这不是阴谋是什么?”
晴贵人冷笑,嘲讽道:“你以为在过家家吗?他说什么就什么,那他让你们吃屎你们吃不吃?他让你们去死你们去不去?”
塔罗一滞,无言以对。
连带着,他所带来的那些乌兹武士,在气势上也瞬间一弱,虽然愤怒,却无从反驳。
只因为晴贵人说的是事实,而且是最浅显、最简单的事实。
因为浅显,所以看得见;因为简单,所以人人都懂;任你巧舌如簧,又拿什么来辩?
除非你自己是弱智,却把所有人当成傻子。
一干乌兹武士知道,胡特,栽了,栽在汉唐武士无耻的阴谋诡计当中!所以他们愤怒,看向冷惊鸿的眼神,满是阴冷。
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估计冷惊鸿早就被他们杀死无数次了。
晴贵人冷笑。
嘿!
这就愤怒了吗?
那一会,还有得你们愤怒的!
以她便宜弟弟萧齐天那嫉恶如仇的性格来看,前者会饶恕这些出手狠辣的乌兹蛮夷才怪呢。
......(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气死人不偿命的冷惊鸿
擂台上,冷惊鸿哂笑,啧啧称奇,神情带着明显的嘲讽。
他看了一眼塔罗等人,又看向擂台之上的乌兹武士,调侃道:“咦咦咦?我还没出手你怎么躺在地上了?还有还有,你在神游吗?怎么在自言自语?说谁卑鄙呢?”
“你.....”乌兹武士气得哆嗦,说不出话。
“你什么你?咦,你怎么抖得那么厉害?难道羊癫疯又犯了?我说你啊,要多听老人言,你这是重病,得治!”冷惊鸿道,神色认真。
此言一出,台下群雄目瞪口呆,忽然直接笑喷了。
玛德啊!
这少年怎么那么幽默?
这不是要气死人吗?估计本来没羊癫疯,也被气得发羊癫疯。
就连那些妙龄少女也被逗得花枝招展,前俯后仰,毫无形象,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不行不行,憋不住了!
这帅哥又帅又高大又有安全感,还那么幽默,一定要泡他!
如果冷惊鸿知道,正因为他这一搞笑,居然惹得众多妙龄少女为他倾心,产生泡他的想法,不知他会得意还是会哭笑不得。
反正,乌兹武士既不是得意,也不是哭笑不得,而是胸闷一闷,脸色蓦地变成猪肝,霎时间,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乌兹武士竟被生生地气出了一道内伤。这才心口一畅,寒声道:“你阴我?”
“冤枉啊!”冷惊鸿大叫。
他的表情说不出的委屈,哀怨道:“兀那蛮夷,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心地那么善良,平时连蚂蚁都不肯杀一个,怎么会阴人?”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乌兹武士,脸色却是一黑,霎时间,又喷出了一口黑血。
他奔溃了,疯狂大叫:“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然而,他早已被冷惊鸿那一棒砸得浑身散架,别说杀人,连动弹都不得。
冷惊鸿眼神一冷,喝道:“不要叫了,玩也玩够了,我送你上路!”
他一跃而出,乌铁棒发出骇人的乌光,携着难以言喻的声势,猛然间一砸而下。
两个月不见,他的体质再进一层,达到了锻体八重天的地步,这一砸蕴含着他的全身血肉之气,那力道又何止千钧?简直有盖世凶威。
死亡的威胁轰然笼罩,乌兹武士蓦地从疯狂中惊醒,恐惧大叫:“不,我......”
醉仙楼下,塔罗同时喝道:“住......”
然而,他们的话语还未说完,冷惊鸿高大的身影已然在乌兹武士的瞳孔中无限扩大。
“砰!”
乌铁棒砸在乌兹武士的身上,竟然发出一声震响,如若惊雷。整个擂台,似乎,都出现了些许摇晃。
乌兹武士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便已然断气。他的眼珠瞪得老大,充满了无限的惊恐。他的身体,直接被冷惊鸿这一棒砸成畸形,触目惊心。
这一刻,整个现场雅雀无声。也在这一刻,冷惊鸿如盖世魔王一般,收棍而立。
他看着乌兹武士的尸体,嘲讽道:“我知道你想求饶,但正如你先前所说,像你这种狠辣的畜牲,又有什么资格求饶?”
“说得好!”台下众人大叫。谁都没有忘记,先前乌兹武士斩杀第一位汉唐豪杰之时,说出的羞辱人的话语。
这真是现世报,也应验了一股古老的名言: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所以,做人,还是要仁慈一点,得饶人处且饶人。
醉仙楼下,一干乌兹武士脸色难看。
塔罗双目阴沉,怒声质问:“陆城主,你们汉唐武士是不是过了?乌兹武士既然已经认输,又何必伤他性命?”
陆山河佯装惊讶,道:“乌兹武士认输了吗?我怎么没听到?”
蓦地,他一拍额头,后知后觉道:“瞧我,这记性!我确实听到他开了口,但只说了一个字,你怎知他是要开口认输还是要开口骂人?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说不定他正想骂我草尼玛呢!”
此言一出,陆山河身后的军士都笑喷了。
倒没想到,他们一向威严堂堂的城主大人,居然也有不正经的时候?居然也会在口角上,阴阳怪气地讽刺别人?
这对他们来说,真是千年难得一见的趣闻。
塔罗面色难堪,要知道,先前,他正是用这一句堵得陆山河面色阴沉,愤怒却无言以对,没想到那么快就被还回来了?
“你......”
“闭嘴!”
塔罗指着陆山河,刚想冷声威胁,就被晴贵人呵斥。
晴贵人看着塔罗,冷声道:“你们做了初一,就别怪我们做十五!若有本事,你可以派人上台,堂堂正正灭了我汉唐豪杰,而不是在这里,像个怨妇一样撒泼叫骂!”
仿佛在配合着晴贵人,冷惊鸿蓦地转身,乌铁棒直指一干乌兹蛮夷,冷漠道:“下一个!”
台下群雄忽然沸腾,一片喧嚣,蓦地,却化作一个整齐的声音,叫道:“下一个!下一个!下一个!......”
那声势极为惊人,仿佛可以排山倒海。
......
所有乌兹武士脸色难堪,一人冲出,道:“塔罗大人,我来杀他,我要为胡特报仇!”
此人名胡洛,是胡特的族兄,身材同样高大,足足有八尺半,使一柄双刃斧,斧阔三尺,柄长七尺,闪亮的幽光慑人心魄。
塔罗点头,道:“那就由你来领教一下汉唐豪杰的高招,记住,咱们是客,一定不能宣兵夺主,但也千万不能让汉唐豪杰失望!”
他将“失望”两个字咬得极为清晰,所有人皆感觉到了他心头的那股杀意。
胡洛点头,就算塔罗不说,他也不会放过冷惊鸿。
杀弟之仇,不共戴天!
哼!
他跃上擂台,二话不说,抡动双刃斧便劈,力道凶猛,虎虎生风,每一斧皆大开大阖,照着冷惊鸿的脑袋招架而来。
冷惊鸿骇了一跳,要被劈中,脑袋不成西瓜烂了?当下赶紧运转身形,一步数丈,四处躲避,口中大叫道:“等一下,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我手上不杀无名之辈!”
他的话语听起来有些滑稽,样子看起来有些慌乱,闪避起来却极为从容。
胡洛大怒,喝道:“卑鄙小人,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拿命来!”
话语刚落,他气沉丹田,运转全身内径,抡着双刃斧又砍又劈。只一瞬间,冷惊鸿的身前便形成万千斧影,凶悍而来。那斧光油亮,斧芒璀璨,斧气骇人心魄,似有劈山断岳之能。
“挺住!挺住!”现场众人心中大叫,皆屏住了呼吸,紧张得心跳都要停止。虽然刚刚冷惊鸿胜了一场,但正如乌兹蛮夷所说,胜得不算光彩,似存在偷袭的嫌疑,谁也不知道,他的实力到底如何。
“喂喂喂,老兄,别这样!难道没人告诉你,开打之前不告诉对手名字是不道德的吗?我手上可不能杀无名之辈。”冷惊鸿一直惊叫,然而那话语听起来,却是充满了调侃之意。
而且,他的双脚丝毫不乱,几步横移,就避开了一道道攻击,那双刃斧掀起的冷风将他的衣袖吹起飘飘,看起来潇洒之极。
胡洛怒急,双刃斧来势汹汹,舞得更是迅捷,如一张巨网,将冷惊鸿的四面八方封锁得密不透风。
斧光闪烁,如浮光掠影一般迅疾,恐怖的气机绽放,刺骨的杀意轰然将冷惊鸿笼罩。
冷惊鸿冷笑,身法翩然,每次闪避都能从密密麻麻的网格封锁中钻出,恰到好处。
他看起来慌慌张张,却调侃不断:“你看你看,又来了!”
“老兄,不是我说你,开打之前,必须得先告诉对手名字。”
“你看你看,你这也太热情了啊?你又不是姑娘,靠我那么近干什么?我可没那癖好。”
“不对,就算是姑娘也要矜持点好吗?太热情了我可受不了啊。”
.....
台下众人大笑,紧张的气息稍微缓解。
明明是一场生死相向的擂台战却被冷惊鸿的话语弄得怎么那么有喜感呢?
胡洛气得脸色铁青,毛发倒竖。
他的脾气本就暴烈又哪里受得了如此调侃?
他持斧暴掠前行的身影倏然间一顿。
塔罗一惊,暗道一声“不好”,刚想大喝,却见胡洛的身上,已然爆发出一股惊人的气势。
只见胡洛飞身而起,神情肃穆,猛然间,双刃斧横扫而出,喝道:“卑鄙小子,去死吧!”一道刺眼的斧光出现,长达三丈,隐约间,竟似将天地分割成两半。
斧芒璀璨,恐怖的劲气激荡而出,所过之处,但见虚空中忽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双刃斧虚影。
嗡嗡嗡!
斧鸣声震动天地。霎时间,那斧影之上竟出现一头撼山猿,双手捶胸,仰天咆哮。
咆哮之后,那撼山猿一把抓住巨大斧影,对准王坚,猛地一劈而下。
风声大急,呼呼作响,恐怖的劲气激荡。斧影过处,天地灵气骤然狂暴,噼里啪啦爆响,虚空扭曲,荡起阵阵涟漪。
这一刻,整个天地似乎都只剩这道璀璨的斧影,就连那天上的骄阳,也为之黯然失色。
它仿佛一把开山斧一般,斧芒如虹,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似有开天辟地之能,动人心魄!
......(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 横肉屠夫
“小心!”台下群雄失声大叫,尔后纷纷大骂。
“卑鄙!”
“乌兹蛮夷,还要脸吗?”
“每一次都倚仗灵器之能,算什么本事?”
“真让人不齿,输不起就别过来挑战,手持灵器,还好意思限制同阶之间?”
“不要脸!”
.....原来那双刃斧亦是一柄灵器,而且还是一柄中品灵器,融合了妖兽上品精魂撼天猿,能发出的威力,就连胡特的丈八蛇矛也逊色三分。
胡洛居然好意思用来进行筑基中期的对决?也难怪众人如此气愤。
胡洛表情嘲讽.
成王败寇而已,有什么好说的?有本事汉唐武士也拿出灵器啊?
身处天地灵气最浓郁的九州大地,连灵器也拿不出来,也好意思怪别人?一群乡巴佬!
难怪陆山河拿出中品灵器作为奖励之时,这群人激动成那样,一如那发情的母狗。
他的身体落到地面,脸色苍白,气喘吁吁,这是脱力的表现。为发挥灵器的大半威能,刚那一斧,已然抽干了他三分之二的真气。
他的眼神冰冷,嘴角亦挂着一丝冷笑。他知道冷惊鸿在特意激怒他,但那又如何?
激怒他,就得承担激怒他的后果。
他倒要看看,这一斧,那令人厌恶的小子如何接下?
塔罗皱着眉头,观察着冷惊鸿的反应。蓦地,他浑身一震,双眼一闭。他知道,胡洛,完了!
是的,胡洛,完了!
冷惊鸿冷笑。
他等这个时候,已经等很久了。
他双脚一动,光华一闪,霎时间,竟化作一道虚影,避开恐怖大斧的一劈。
“轰!”
一声震响,擂台之上,那大斧携着骇人的威势,劈在台面之上。须臾间,那号称云门境不能破坏的台面,竟出现了龟裂,可以想象这一斧之力到底有多惊人。
碎石纷飞,沙土弥漫,遮蔽天日,一片模糊。
混乱中,却有一道人影闪现,虚步缥缈,残影频生,如鬼魅一般,骤然出现在胡洛的身前。
体型如妖,不是冷惊鸿还能是谁?
“凌虚步?”陆山河身形大震,看向晴贵人。
晴贵人捏了捏陆山河的大手,笑而不语。
胡洛大惊,瞳孔骤然收缩,情急之下,赶紧将双刃斧回挡。
然而,迟了!
冷惊鸿既然出手,以有心算无心,胡洛又怎么可能挡得住?甚至,就算正面相抗,他与冷惊鸿之间谁胜谁负都是个问题。
电光石火之间,只闻得冷惊鸿一声冷笑,乌铁棒猛地一砸,如同铁匠砸铁。
这一刻,冷惊鸿化身盖世铁匠,乌铁棒便如同那混沌大锤,带着恐怖的力道,将粗铁一般的胡洛砸向高空,凌厉又准确。
太快了!
整个现场,能看清冷惊鸿动作的也就十来个。甚至,很多人,还沉溺于对乌兹武士的愤怒以及对冷惊鸿的担忧之中。
直到胡洛一声惨叫;直到胡洛被砸得双腕齐断、巨斧和身体同时横飞,鲜血狂喷,将半空染得一片殷红;直到冷惊鸿双脚一蹬,如盖世妖魔跃空数丈,再次化身铁匠,乌铁棒对准胡洛的身体,又是一砸。
“荡山十八锤?”陆山河心头一震,向晴贵人传音问道。
晴贵人继续笑而不语,心头同样吃惊。
要知道,荡山锤,可不单只是一种有荡山平海威能的盖世武技,更是一种绝世锻器锤法,所有炼器师心中的神圣绝技,趋之若鹜。
荡山锤、凌虚步.....
难道,冷惊鸿竟是那个人的弟子吗?
想及那个人的恐怖,便是晴贵人也怔怔出神。那可是天上地下为数不多的顶尖强者之一,威慑九州大地,谁敢不服?
晴贵人暗暗皱眉。
蓦地,一声让人心悸的闷响传来,那是胡洛砸到地面发出的声音,如若惊雷,震得众人双耳轰鸣。
众人循声望去,霎时间浑身一震,咽了咽口水,目瞪口呆。
映入他们眼帘的赫然是两个极端:冷惊鸿矫健地落于地面,胡洛却差点不成人形。
乖乖!
不得了啊!
直到此时,他们依然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这就完了?台上的汉唐少年,似乎,又一次在凶险的处境之下完成了惊人的逆袭?
是的,这确实是完了。
此时的胡洛,五脏六腑早已被震碎,七窍流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然而,他还没死,至少,暂时还没死。
他看着冷惊鸿,眼神中带着难以置信,用尽全身劲气,叫道:“怎么可能?就算是关元境强者,也避得过我灵器一击,你怎么可能避得过?”
冷惊鸿哂笑,讥诮道:“知道为什么吗?”
此言一出,胡洛的脸色骤然变成红润,心跳加速,容光散发。
这是回光返照。
他此时能活着,全靠一口气支持。或者应该说,是因为不甘心。
他不甘心带着疑问死去,那会让他死不瞑目。他的目光发亮,带着希冀,紧紧地盯着冷惊鸿,期待冷惊鸿告知答案。甚至,就连整个现场都在这一刻变得寂静无声。
所有人竖起了双耳。乌兹武士问出的问题,亦是众人的疑惑所在:冷惊鸿,到底凭的是什么?是实力还是取巧?
冷惊鸿一声轻笑,居高临下地看着胡洛,幽幽开口道:“因为对我来说,你只不过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废物罢了。临死前教你一下,力气,不是那样用的,你呢,就安心地去吧!”
这话语很轻,却清晰地进入了所有人的双耳,让乌兹蛮夷愤怒、脸色难堪,让汉唐群雄解气、热血沸腾。因为这句话,正是乌兹武士胡特羞辱第二个持刀的汉唐大汉时,说出的话语。
“你......”胡洛的脸色蓦地变得酡红,霎时间却又苍白如雪,顷刻间断气。
他的双目瞪得贼大,那目光中有愤怒,更多的是不甘,至死都不瞑目。
冷惊鸿转身,伸出手指勾了勾,挑衅道:“下一个!”
台下群雄闻言,简直兴奋异常,齐声尖叫道:“下一个!下一个!下一个!......”
一干乌兹武士脸色难堪又愤怒,差点气笑了。一个靠投机取巧才杀了他们两个武士的少年,居然还拽起来了?还敢如此挑衅?
自以为是!
这简直是在找死!
一个满脸横肉的武士出列,拱手道:“塔罗大人,我来杀他,定叫他有来无回!”
这话说得很露骨,杀意弥漫,但没人觉得不合适,因为比斗的双方,目前正是这个局势,只要上台,便不论生死。
塔罗的脸色却有些凝重。
他看着冷惊鸿,眉头轻皱,这个少年,似乎很懂得把握时机,给了他很不一般的感觉。
他点了点头,却告诫道:“小心点,对手很强!”
“知道!”横肉武士嘴上应道,心头却不以为意,暗道塔罗大人真是被对手吓住了!
很强?
需要小心?
嘿!
不过是个投机取巧小子罢了!
他可不是胡洛和胡特那两个废物,若是他出手的话,只需一招,他就能将那小子送入黄泉。
他跃上擂台,抽出武器。
那是一把长钩,两面三爪,寒光闪闪,锋利得吓人。
他长钩一指冷惊鸿,神色傲然,刚想自我介绍。冷惊鸿却蓦地摆了摆手,不耐烦道:“少废话,大爷的时间有限,快点过来受死!”
“你......”横肉武士气势一滞,怒道:“开战之前得先告诉对手名字,这不是你说的吗?”
“那是对别人而言,对你来说,不需要。”冷惊鸿道。
“为何?”横肉武士双眼一眯,傲然道:“你是不是知道,再过半会你就会死于我的钩下?所以才不想知道我的名字?”
“不不不,你理解错了!说这话之前,我想你是不是要先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瞧瞧你,一脸横肉,看着都恶心,有什么资格知道让我知道你名字?别废话了,快点过来受死!”冷惊鸿摆手,显得不耐烦之极。
台下群雄哄堂大笑,啧啧称奇。先别论这少年的手底下功夫如此,单说他这嘴巴,埋汰别人起来可毒得很呢!
横肉武士闻言脸色铁青,横肉狰狞吓人,双目阴沉,凶光大盛。
他脸上的横肉实乃天生,以致于他自小容貌就极为丑陋,恐怖狰狞,没少遭到别人的嫌弃与嘲讽。
他非常忌讳别人笑话他脸上的横肉,二十多年来从未变过。小时候却因没有本事,只能咬牙承受。待他学有所成之时,只要有人敢拿他脸上的横肉说事,笑话他,他便会暴起杀人,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
而那些从小到大笑话过他的人,早已被他用长钩钩死,死相残忍,毫无例外。
为此,他也得到了一个外号——横肉屠夫!
可别小看这个外号。
在乌兹国,“横肉屠夫”这四个字,响亮的程度,甚至能止小儿哭啼。自然,这个外号只在私下里流传,谁也不敢在他面前提起。他虽然知道,倒是不以为怒,反以为荣。因为“横肉”二字后面加上“屠夫”,便不再是嘲笑,而是惧怕。
他喜欢别人怕他,别人越怕他他越有成就感!
此时,冷惊鸿在众目睽睽之下犯了他的忌讳,除了满口的嘲笑之外,可曾有半分惧怕?
不!
一点都没有!
这让横肉武士如何不愤怒?他面目阴沉,杀机沸腾。
......(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 侮辱?我看是自作孽吧?
秋阳撒辉,金光弥漫,映照在众人笑意盈盈的脸上,也将横肉武士铁青的脸色衬托得更加鲜明。
横肉武士气得几欲喷火,森然道:“你找死!”他忍无可忍,横肉抖动,双脚一踏,整个擂台地面都出现了些许摇晃,他的人,却早已纵身掠至冷惊鸿的身前,长钩舞动,刷刷就是一阵乱刺,森然的钩气立时压迫而来。
钩,是一种杀人的兵器,以杀止杀。
钩,亦是一种狠毒的刑器。钩刑,便是十八种酷刑之一,极其残忍。
钩光一闪,长钩刺来,冷惊鸿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有一柄柄长钩刺入了他周身要害,刺入了他五脏六腑,刺入了他咽喉眉心,刺入了身上每一处血肉之地,就连他的骨头也没放过。
他忽然觉得,全身都软了。软得四肢无力,软得浑身颤抖,软得浑身冰冷,软得又酸又痛,软得就连他的眼泪,也差点流了出来。
他喟然一叹,不愧为十八种酷刑的刑具之一,这样的酷刑逼供,谁能受得了?
他摇了摇头,眼前的错觉跟着消失,他还好好地站在原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自然,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柄长钩,已然带着凌厉的气势,冰冷的杀意,如闪电般地刺到他的身前。
然而,还是不够。
他乌铁棒伸出,后发先至,猛地一砸,依然如那铁匠砸铁,将横肉武士的长钩砸了回去,平平淡淡地道:“兵器可以,人不行。这一钩还不够快,也不够慎密,破绽百出,你不妨再试一次。”
“好狂!”
“兵器可以,人不行!”
“再试一次!”
.....
台下群雄沸腾大叫,将冷惊鸿的话语又重复了一遍,心生热血。
须知,这可不是偷袭,而是正面相抗,而且还是让横肉武士先出手才后动的正面相抗。结果却是汉唐豪杰占尽上方,以强者的姿态蔑视乌兹蛮夷,这叫众人怎能不激动?
众人的起哄,就像一记耳光,抽打在横肉武士的脸上。他本该愤怒,却没有心情愤怒,而是心头凛然,亦有些微茫:这个一直靠投机取胜的少年,怎么可能具有如此神力?
他的眼神凝重,看着冷惊鸿,难以置信,却不能不信。
因为他,居然被冷惊鸿足足砸退了七八步,手上发麻,虎口崩裂,就连长钩也差点拿捏不稳。
他当然要再试一次。
因为他,即便现在,依然不敢确认,冷惊鸿有震退他的神力。
刚那一次失手,也许是他过于兴奋,也许是他轻敌,乃至发挥失常。
但这一次,他会特别小心。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这一次,他绝不会轻敌,会拿出他的全部实力。
他双脚一踏,风驰电掣般向着冷惊鸿冲来,猛然间运转全身血气,长钩出击,霎时间,整个空间都充满了长钩的残影。
钩光飞舞,冷幽迫人,劲气激荡,纵横交错,只瞧得众人眼花缭乱。
然而这一次,他依然失手了。
不,按照他的话说,应该叫发挥失常。
他的长钩钩芒大盛,带着难以想象的杀伐之力,眼看就要将对面那少年或钩或戳成万段,刹那之间,却见对面那少年双手一震,乌铁棒猛地砸出。
那少年纹丝不动,而他却被震得连连后退,就连长钩也拿捏不稳,“嗖”的一声飞出。
电光石火之间,那少年大手一伸,长钩已然落到那少年手里。
横肉武士大惊,双目凝重,始终不离冷惊鸿,生怕冷惊鸿持长钩杀来。
他不能不怕。他现在大手发麻,后退的脚步想刹也刹不住,如果这时候冷惊鸿乘胜追击,那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让他疑惑的是,冷惊鸿的眼神始终很平静。
冷惊鸿不但没有追杀他,反而在他止住退势之时,将长钩轻轻一扔,落到他的脚下,道:“还不够,不够快,也不够狠,太花俏了,你不妨再试一次。”
霸气!
这一战,冷惊鸿一改精明猥琐、伺机而动的形象,将他的骄傲和自信展露得一览无遗。
那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自信与骄傲。
所有汉唐人士热血沸腾,却没有起哄,反而屏住了呼吸,纷纷运足目力,观看着擂台之上的形势,生怕漏掉一个细节。
横肉武士一愣。
冷惊鸿不但没有追杀他,还将他的长钩还了回来,要他再试一次?
真有那么傻的人吗?
他有些不信,以己度人,如果是他的生死对手,他绝不会给对手半点机会。
然而他又不能不信,因为长钩就落在他的脚下,他的右脚轻轻一勾,长钩便重新回到他的手里。
他的脸色一片潮红,眼神愤恨。
他用力握紧长钩。
这一次,他绝不能再失手。
他知道,假如他再次失手,对方多半还会给机会给他,但他已不能够也不想接受。
因为他突然明白,所谓再试一次,所谓时机,所谓傻,皆可以换个名词来替代,那便是侮辱!
对方根本就没将他放在眼里,一直在侮辱他,戏耍他,一如那猫戏老鼠。
便在此时,塔罗朗声道:“鲁诺,认输吧,你不是他的对手!”
他的语气带着点急迫,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不出声,再过片刻,横肉武士的命就没了!
然而,横肉武士此时早已被愤怒所替代,又哪里听得下别人的话语?便是他们塔罗大人的话语,也听不下去。
他恨声道:“大人,我没有输,我要杀了他!”
他的眼神冰冷,长钩轰然舞动,带着呼呼风声,带着凌厉钩芒,带着难以捕捉的轨迹,带着重如千钧的威能,带着千军万马冲锋的气势,对准冷惊鸿,悍然杀来。
这一次,他绝不能再次失手。
长钩一出,必将见血。因为,他受到的侮辱,只能用鲜血来洗净。
果然,他这次没有再失手。
长钩杀出,钩刃之上,果然见红,鲜血狂喷,却不是冷惊鸿的血,而是他自己的血。
刹那之间,冷惊鸿乌铁棒一砸,他的长钩已然一飞,落到冷惊鸿的手里。
他才被震退三步,钩芒一闪,他的胸口,已然被戳了一个洞,鲜血狂喷。
然后,他便倒地了。
然后,他的气息越来越弱。
然后,他就死了!
冷惊鸿给机会横肉武士,横肉武士却不想要,觉得冷惊鸿是在侮辱他。
其实,潜意识里,横肉武士还认为有机会,还想当然地以为,假如他再次失手,冷惊鸿依然会留他一命。
只不过,他又怎能明白,汉唐皇朝有句名言,叫:事不过三!
冷惊鸿已然给过他两次机会,又怎会给他第三次机会?而不给他第三次机会的结果,便是以他的死亡为代价。
满场寂静无声,汉唐豪杰,也忘记了叫嚣。
横肉武士倒在台上的尸体,让众人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谁能想到,擂台之上那个汉唐少年竟如此惊艳,只一瞬间便将乌兹武士的武器夺下,反杀对方?
蓦地,冷惊鸿的话语响起,平淡道:“我听闻,乌兹蛮夷每一个境界都来了五个武士?这是第三个,那么,第四个呢?上来吧!”他年纪不大,却具有宗师之范,强者姿态尽显无疑。
此言一出,终于,所有汉唐豪杰欢呼出声,齐声起哄:“第四个!第四个!第四个!.....”
一干乌兹武士脸色阴沉,愤怒却沉默。
塔罗双眼一闭,他早料到这个结果,可惜横肉武士不听。
陆山河笑道:“塔罗城主,我汉唐豪杰,如何?”
塔罗双目一睁,射出两道寒光,道:“确实不错,名不虚传。”
陆山河佯装叹气,道:“哎,我曾听闻乌兹武士如何勇猛,可一挡几,没想到,却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叫人好生失望!”
塔罗闻言,脸色阴沉。
这句话,先前正是他讽刺汉唐豪杰所说,没想到,又被陆山河还回来了。
他冷笑道:“陆城主这结论是不是下得太快了?貌似擂台还没结束?”
“哦?是吗?塔罗城主,你看,那第四位乌兹武士什么时候上台?”
“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会让汉唐豪杰下手留情,至少会留他一条命!”
“我也没有想到我汉唐豪杰居然那么争气。哎,怎么说呢?我都不好意思了!远来是客,怎么能这样对待客人呢?你说是吧?”
陆山河摇了摇头,佯装叹气,语气之中,却是得意之极。
塔罗脸色更是难看,阴沉得都要滴出水来。
因为这些话,基本上都是他先前讽刺陆山河时所说,没想到那么快就被陆山河还了回来,可不正是打他的脸吗?
他看着擂台上高大的少年,目露杀机。
因为这一切,都是那少年带来的。
不过,不得不承认,那个少年真的很强,估计他们永泰城,能在筑基中期胜过他的人,寥寥无几。
然而筑基中期胜不过他,别的境界呢?
哼!
他这次,筑基中期,就带来了一个压轴的王牌。他冷笑道:“陆城主的好意,我代乌兹武士心领了。但我乌兹武士不需要怜悯,既然上台,是生是死皆是他们的造化,怨不得别人!”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卑鄙的乌兹蛮夷
塔罗冷哼,目中的冷意胜过冬天的寒雪。
他接着道:“而且,陆城主以为汉唐豪杰赢定了吗?嘿!我看未必吧?筑基中期我乌兹将派出最后一个武士!”
此言一出,陆山河心头一凛。
塔罗喝道:“蒙汗出列,去,给我领教汉唐豪杰的高招!”
话落,他的身后一人应声走出,二话不说登上擂台。
此人便是蒙汗,与“猛汉”同音,却没有丝毫猛汉的外形,反而像个侏儒,身长只有六尺。
然而,冷惊鸿却在这具矮小的身体里,感受到了如虎豹般的爆发力。
这让他一怔,忖道:“有点意思!”
便在此时,那侏儒一声怪叫,猛然间向冷惊鸿扑来,动作原始,猛如虎豹,恶如豺狼。
冷惊鸿骇了一跳。自然,骇到他的不是这侏儒的实力。而是因为那侏儒怪叫之时,冷惊鸿分明发现后者竟然没有舌头。
或者应该说,是被人割掉了舌头。
原来那侏儒不是二话不说,而是根本说不出话。
可是,到底是谁如此残忍?一个人被人生生割下了舌头,又是何其残酷的遭遇?
不得不说,冷惊鸿的神经大条。
那侏儒可是他的敌人,此时已然如虎豹豺狼般扑来,他居然还有时间在那里发愣,居然还有心思怜悯侏儒的悲惨遭遇?
然而神经大条,换句话说,可不是绝对的自信吗?
发愣,是因为不放在眼里;怜悯,则一般是强者对弱者摆出来的姿态。
电光石火之间,冷惊鸿乌铁棒往腰间一别。
既然对手赤手空拳,他亦不会占兵器的便宜,省得别人说他胜之不武。更何况,一个乌兹蛮夷,也用不着他占兵器的便宜。
一瞬间,侏儒扑到冷惊鸿身前,那锋利的爪子闪着骇人的幽光。
冷惊鸿双脚一踏,身形微躬,肩膀急速抖动,两只手臂接着颤抖,猛然间,两只拳头砸出。
那姿势,仿佛他挥出的不是拳头,而是那铁匠手中的锤子。
刹那间,两爪两拳相碰。一声沉闷的碰撞声响起,如若惊雷。劲气四射,激起一道道劲风。
霎时间,两声闷哼声同时响起。冷惊鸿和侏儒皆被震得连连后退。
他们的双腿坚硬似铁,每退一步,皆在擂台之上留下一声震响,砰砰之声如若那战鼓轰鸣。
旗鼓相当的碰撞,出乎冷惊鸿的意料,也出乎侏儒的意料,更出乎塔罗的意料。
要知道,那侏儒可是他的王牌。常年苦修,与猛兽相搏,与恶劣环境对抗,才铸就他锻体八重天的绝世宝体,堪称铜墙铁骨。那肉身加修为的爆发力,又何止千钧?
这西梁城,居然有人能够相抗?
他却不知,冷惊鸿,从本质上,和侏儒是同一类人。
他们同样不借助外力,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楚,生生将体质提升成锻体八重天的地步。自然,纯肉身的比拼,谁也占不到便宜。
“好小子!”
冷惊鸿暗赞,收起了玩笑之心。
那侏儒的遭遇虽惨,但不可否认,这是一个值得认真对待的对手。至少,在习武之心上,对方就值得他认真对待。
一个先天上存在缺陷的侏儒,却能将体质锻炼到锻体八重天的地步,可见他的嗜武之心到底有多强烈。
便在此时,侏儒再次扑来。
他的眼神嗜血通红,一如那野兽的双眼,完全没有感情。
他的手指之上覆盖着长长的指甲,一如那厉鬼的爪子,闪着骇人的幽光,利若刀戟,仿佛可以撕裂天地。
他双爪未至,强悍的劲气却已扑面而来,吹得冷惊鸿衣袖飘飘。他明明只有一人,扑杀之时,却如同那群狼扑击,群虎逐食,阵阵凶煞之气爆发,一如那洪荒猛兽般,慑人心魄。
冷惊鸿的眼角一挑,喝道:“来得好!”他的面部微凝,双臂抖动,五指收拳,猛然间又是一拳砸出,拳风浩荡。只一拳却有万军之势,依稀间,又似有战车辚辚,冲击沙场。
双拳两爪再一次碰撞,擂鼓般的轰鸣响起,直震得众人双耳嗡嗡作响,腿脚发软,仿佛置身沙场,面对千军万马冲锋。
这一次,冷惊鸿和侏儒谁也没退。他们的双脚用力踏着地上,稳稳地站在擂台中间。
那侏儒化身阴魔,利爪如剑,凌厉狠辣。
冷惊鸿却如一尊战神,铁拳如锤,堂堂正正,一往无前。
他们之间不停地碰撞,拳脚相击,拳拳到肉,凶横的气息弥漫而开,激起的劲风席卷大地,转逝之间,也不知道交战了多少回合。
那坚固的擂台,皆被他们踏出一个个脚印,台面龟裂,碎石翻飞,让人震惊。
蓦地,惊雷般的碰撞之声响起,闷哼传来。但见那侏儒被冷惊鸿一拳击中腹部,被震得高高飞起,落地之后急退数步才站定身形,胸口却是一闷,不由得大口一张喷出一口鲜血。
“好!”台下群雄齐声喝彩,长出一口气。刚刚,真是又紧张又刺激。
冷惊鸿体型如妖,散发出一种迫人的气势。他衣尾一摆,尽显宗师之范,睥睨侏儒,道:“直接拿出你的最强姿态吧,不然,我敢保证你不会再有任何机会!”
侏儒的双眼一眯,目中的冷光绽放,只一瞬间,冷惊鸿居然有一种被蛇蝎盯着的感觉。
塔罗喝道:“蒙汗,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此言一出,侏儒一声怪叫,一股强悍的气势爆发,直撑得他身上的衣服轰然破碎。
冷惊鸿的目光骤然一凝.
台上群雄的目光同样一凝,尔后,便是破天大骂。
“卑鄙!”
“乌兹蛮夷,你们还要脸吗?”
“呵呵!同境界打不过,开始耍阴了?丢人!”
......
原来那侏儒的气势暴涨却是因为:他,竟在这一刻突破。
从筑基中期破入筑基后期,对侏儒来说居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也让这场擂台比斗变得不公平起来。
不可否认,自古以来能在战斗中得到突破的人不在少数,然而....
嘿!真当众人是傻子吗?
乌兹城主话音刚落,那侏儒就突破?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只能证明,那侏儒事先便压制着实力。
他明明早就可以破入筑基后期,却将实力生生压制在筑基中期,待上了擂台之后发现干不过汉唐豪杰,才轰然爆发。
要知道,这次擂台,虽然规定同境界之间,但可没规定,不能在比斗中突破。
也就是说,侏儒的行为是允许的。
他和冷惊鸿的比斗,依然算数,算得上筑基中期的比斗。
这叫众人如何不气愤?
........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自寻死路
群情激愤,怒火中烧。
这些乌兹蛮夷,为赢得擂台,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令人不齿。
哼!
陆山河脸色一变,阴沉如水,冷声道:“塔罗城主,你们很好,这手段玩得还挺溜的。”
塔罗佯装惊讶,不解道:“陆城主是何意?什么什么手段,能说得明白点吗?好像我在玩什么阴谋似的,我都被弄糊涂了!”
陆山河冷笑:“什么手段毋须多说,你心里明白!”
塔罗一拍额头,道:“瞧我,陆城主不会是指蒙汗在战斗中突破这件事吧?这对汉唐豪杰来说确实不公平,但这也不能怪我啊,绝对是巧合。”
“我也没有想到,蒙汗那么惊艳,居然能在战斗中突破。你看要不这样,这场比斗就此停止?”他虽在提议,语气中却充满了得意,末了,加一句阴阳怪气的嘲讽:“省得不小心赢了汉唐豪杰,又有人不服,说我乌兹武士以大欺小!”
陆山河冷笑,满面讥诮,道:“不用激将,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但既然规则允许,比斗自然继续。我汉唐皇朝这点气度还是有的。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赢定了吗?嘿,做梦!”
塔罗哂笑,刚想出言反击,恰在此时,擂台之上,已经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那侏儒一声长啸。
啊不,他没有舌头,应该是一声怪叫。
他的身上气势大盛,虎步踏出,猛然间腾空而起,长臂张开,闪电般扑掠而下,如若鹰击长空,铁翅裂天。
他的双爪张开,形如鹰爪,锋利的爪光慑人心魄,带起的劲风让人窒息。
他的速度太快了,一如那大鹏展翅,瞬息千里,现场许多人都只能看到一道残影。
冷惊鸿眼神一冷。
他一直知道,那侏儒隐藏着实力,所以才让侏儒拿出最强姿态。
他本以为,那侏儒只是潜藏着什么厉害的武技,没想到,竟是特意压制境界,来跟他对决?
这一点,他不能忍受。
没错,他是尊重强者。侏儒先天残缺,却能将体质锻炼到锻体八重天,这种毅力,让他敬佩,这才给侏儒机会。
如果侏儒堂堂正正跟他对决,念在侏儒可怜的遭遇,以及那份强烈的向武之心上,兴许,他还会留侏儒一命。
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公平对决之中,尚能利用境界压人,可见,这侏儒平时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
或许,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所以,这侏儒,留不得,不然,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受他迫害。
电光石火之间,冷惊鸿一声长啸,一步踏出,腾空而起,乌铁棒泛着骇人的幽光,猛地一戳。
这一啸便如天狼啸月,莽象嘶吼。
这一步便如蛟龙出海,猛虎出林。
这一戳便如拔云见月,夜叉探海。
冷惊鸿拔地而起,残影一闪。
太快了!
只是眨眼的功夫,众人骇然地发现,冷惊鸿已然出现在侏儒的身下。乌铁棒后发先至,往上一戳。
一瞬间,众人似乎产生了一个错觉:那乌铁棒变了。
它原本只是一根黑不拉几的铁柱子,却在这一刻发出了一股慑人的幽光,幽光过后,却变成了霞光艳艳,金光万道,璀璨之极。
它原本只有碗口粗细,丈二长短,却在这一刻变得粗如山岳,长冲云霄。
它上抵天庭,下达地府,有荡山之能,有蹈海之威。
甚至,连撼天动地皆不在话下。
错觉吗?众人用力地甩了甩头,眼前的幻境跟着消失,却有一声凄厉的怪叫声传来。
只见乌铁棒猛然间从侏儒的大爪间一戳而过,带起无数鲜血。
那侏儒骇得几欲魂飞魄散。他早已锻体八重天,浑身上下堪称铜墙铁骨。
他没有特定的武器,那是因为他的双手本就是他的武器,被他锻炼得硬如金刚,利若刀剑。
他想不明白,一根黑不拉几的铁棒怎么可能戳破他的手骨?
然而,此时却不是多想的时候。
侏儒能将体质锻炼成锻体八重天,自然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魄力。情急之下,他居然忍受住了锥心刺骨般的痛楚,猛地将手掌自乌铁棒中抽出。更借助乌铁棒传来的力道,身形,在半空中硬生生地调整,如苍鹰腾掠。
说实话,冷惊鸿很佩服侏儒的魄力。
但正因为佩服,才更坚定冷惊鸿斩杀侏儒的决心。
这种人对自己尚能如此狠辣,人品高贤还好,若是卑劣,对别人而言可想而知。
偏偏,侏儒就是人品卑劣之人。
不然也做不出在同境界擂台比斗中,先特地压制着实力,后在对决中突破,以境界压人这种无耻的行为。
他一声冷笑。
逃,逃得了吗?
他若全力出手,别说侏儒已被重创,便是后者在全盛时期,也不可能逃得一命。
不然,你要置老酒鬼于何地?而他现在,便是老酒鬼的真传弟子。
啧啧啧,老酒鬼那才叫强大。
那侏儒利用拔出乌铁棒的刹那,向冷惊鸿压下一股力,己身向上拔高,还待松一口气,恰在此时,整个现场一片惊呼。
侏儒定睛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原来,冷惊鸿的身形不但没有被他压下,反而一反常理,如踏虚空,三步间,已然追至他的身前,乌铁棒猛地向上一戳。
这一刻,侏儒心头悚然,死亡的威胁轰然笼罩。
他想躲避,然而半空中无处借力,他又如何躲避?他想格挡,然而右手早已受伤,反应速度降到冰点,他又拿什么格挡?
没意外了!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冷惊鸿戳破眉心,一缕鲜血溢出,他眼中的画面终于定格。
是的,他死了。
冷惊鸿高大如妖、持棍戳立、面无表情的身影,便是他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
“砰!”
“砰!”
两声闷响传来,冷惊鸿与侏儒几乎同时落地。
不同的是,冷惊鸿姿势潇洒,如战神般耸立;侏儒,却仰面跌落,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哼!“冷惊鸿冷哼:“你若堂堂正正,念在你先天残疾、修行不易的份上,我肯定会留你一命,但你却试图以境界压我?自寻死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