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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魔鬼同学     博弈王之魔都法则txt下载     博弈王之魔都法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06章:回归

    当安不知超脱出了游戏,凌驾于游戏规则之上后,终于看到了以前从来不曾看到的风景,进入到一个从没涉足的世界:原来想要击败一个人,并不是只有单枪匹马冲上去厮杀这一个办法,利用敌人的敌人才是最好最便利的途径。

    于是他笑了,一直以来自己都以胜利者为标榜,觉得自己只是不小心输了一次而已。原来以往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使自己的周围充满了敌人而已。

    那些隐藏在黑暗处的敌人只需稍使手段,自己便是万复不劫的下场,而最最关键的是,自己太弱了,并没有“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的魄力和实力,落到如今这步田地,真是咎由自取!

    这种想通了一切的感觉使他处于一种非常愉悦的心情中,凌驾于规则之上的快感如此清晰,眼前胜负,所谓的骄傲,已经完全不再重要,在众人所不为觉察之时,另外一个游戏已经展开了,他就是这个游戏的王,而他所获得的,是规则上的碾压。

    也许老是输腻味了,也许是厌倦了马屁精的拙劣。周平终于在又一次的“险败”后打了一个无聊的哈欠,像是要驱散一切地摆了摆手。“撤了吧,我休息一下,他们该来了。”

    “这,周局,是不是我们太弱了,惹你老玩得不尽兴啊。”马屁精这次马屁拍在马腿上了,他还是太幼稚,不懂上位者的心理呀。

    “不是他们的问题,是你玩得太烂了,早给你说了要好好练一下。小李啊,你在政治觉悟方面还是很到位的,但这个游戏水平真的是不行啊。我一个人几乎是扛着他们两个打,每次只要你再多坚持一点点时间,我就将这个家伙解决了,可是你……哎,水平有限啊!”

    “哎哟,都是我菜都是我菜……”

    “哎,那个谁,你叫啥?”

    “厂号小安子。”

    “你这游戏水平不错哦,在我这么强大的攻势下,你还能守这么久,虽然最后仍然是不可能阻挡我的大军攻势,要依靠别人来救,不过也不错了,你缺少的只是经验问题,可以练的,以后多陪陪我,我给你指点指点,那你基本上就可以和我对练了。”

    “您老说了算。”

    “一会我还有个牌局,要不你也陪着看看?”

    “这……不合场子里的规矩,我不好做主。”安不知一边说着,一边转头向身后的燕子递眼色。

    一直看着这边的燕子赶紧上前劝道,“这是我们俱乐部新来的人,按规矩是不能看内场牌局的,这个,说出去不好。周局你看,要不还是算了吧?”

    一个桌游俱乐部的内场局关系着很大一部分灰色收入,一般是不让新人染手的,周平当然也懂这个,于是不再勉强,挥挥手只能是作罢。安不知便赶紧起身,退到一边。

    周平休息不过一刻钟,其他三人便纷纷赶到。

    于是赌局正式开始,自有职业的荷官和侍应进来接手,安不知暗松一口气,退出门外,马屁精挪动了自己的位置,坐到了周局旁边,令人意外的是,眼镜仔居然也告辞随安不知和燕子走了出来。

    正当安不知要开口时,眼镜仔先一步笑着对他说:“重新认识一下,鄙人柳然居,你就叫我的外号飓好了。”

    “这怎么可以,您是贵客,我……”

    飓随即打断他道:“没有关系,我是会玩牌的人。还敢问小兄弟怎么称呼?”说这个“会玩牌的人”时,飓的脸上浮现出一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表情,安不知一愣,随即下意识地回答道:“我叫安不知。”

    “那好,今天不方便,改个时间约兄弟出来聊天,告辞了先。”

    飓直接就一抬脚朝外走去,留下安不知和燕子两人面面相窥。

    “露陷了?”安不知问道。

    燕子瞥眼看了看左右,拉着安不知一边朝里走,一边说,“应该不是,今天你的心理调整得很好啊,手法也相当纯熟,我不是事先知道,都看不出你在做局。”

    “那……就是说他是高人咯!”

    “也不太可能,能看破这种局的人,何必跟着周平这种废物当跟班。”

    沉默。

    “算了,别想那么多了。你急着跑出来干嘛,给周平下了药?”

    “废话,难道你没看出来?”

    “真没看出来,《召唤战争》这种最近才新崛起的游戏,不是我们那个年代的菜,从技术层面上来说我懂的不是很多。”

    “之前看周平的战报录像,就发现他对几个兵种有近乎狂热的偏好,他这种经验主义者,一旦建立了习惯,是很难修正过来的。所以今天我就对他的这个习惯小小强化了一下,几次都在很关键的时刻,让他的那些部队发挥出极为强大的作用,所以……”安不知适当地卖关子停口。

    燕子信口接上,“周平他这种人,很相信势的!带着这样的信心和状态,那晚上必然是见这些兵种就用,而这个赌局当然不比和你们的练手,建立起错误的运势估计,对手当然是不会客气的,结果自然是输多赢少。以他的性格当然会迁怒于旁边的人,于是你赶紧找借口开溜。小子,领悟得很快嘛。”

    “所以这才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安不知看着飓离开的方向,“他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

    所有的记忆到此结束,安不知从战报记录中回归到现实中,匆忙地看了一眼电子脑中的时间,赶紧便走到外面去。

    燕子见着安不知出来,松了一大口气,赶紧说道:“哎哟,我的少爷哎,幸好你出来了,不然真的搞不定了,快去,2号桌有熟客,等你半天了!”

    “好咧”,安不知一边爽快地答应着,一边挂起职业性的微笑走了过去。

    在他的电子脑深处,所有关于周平的记忆已经完全恢复,现在就等着刘小艺的那个电话,便可以去破译那起诡异的死亡游戏了!

第007章:信息安全局

    当安不知站在信息安全局的门口时,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荒谬感。他从没想过即便是失去了暗骑的那层身份,却还是要不时地回到这里,虽然只是帮刘小艺一个忙,可如果不是当初答应了师傅,自己可能仍然会选择逃避吧,就像以前那样。

    毕竟,那些过往的回忆都还深深地烙刻在那里,这就是电子脑的残忍:永远无法忘记。

    深呼吸平息了复杂的心情之后,安不知终于踏进了大门,立刻有关他的所有社会信息全部显示在大门旁的全息投影仪上。

    旁边的工作人员机械性地看了一下,然后将其全部在脑网中过了一遍。

    确认其中没有任何危险因素后,他才伸手将这些信息全部关闭掉,然后再对安不知说:“这位先生,请你保持脑网链接状态,我们需要随时调查你脑网中的公共信息,如果你不保持这种状态将会被驱逐。请放心,你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

    “哦,我是第一次来这里,不知道有这么个规矩。”安不知随意地撒了个慌,站在原地链接上脑网。

    突然之间,一种久违的感觉出现在他的电子脑中,他在脑网里接触到无比庞大的信息。

    在这里的每个人电子脑中的公共信息汇集在一起,如同大海的波lang般剧烈冲洗着他的记忆链,虽然大部分的信息和知识都没有价值,并且来说跟他没有一毛钱关系,但他仍然无法控制自己强烈的**,尝试着把这些公共信息全部拼凑起来。

    在简单的逻辑关系和分析方式的处理下,只要稍微花少许时间,一些最简单的事件被他慢慢地解析成细节,然后更多的细节被模拟出来,并一一加以排除,最后留下的,就是一个事件的所有细碎环节。

    将这些细碎环节组合在一起,往往就是一个事件的真相,将多个细微事件再组合在一起,就会形成一个更大型的事件。

    安不知道觉得自己就像拿到人生第一副乐高积木的幼儿般,贪婪地使用它们来玩耍,而完全忘记了此行目的。实际上,他现在做的,就是在这里每个工作人员每天的工作。

    “嘿!看不出来你还没退化嘛,怎么样,要不要回来重新做个脑网巡骑啊?不然你这潜质多lang费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耳边想起来,安不知从全神贯注的解析中挣脱开来,发现不远处正在打招呼的人,正是刘小艺。

    “你一进门我就注意到你然后专门过来接你,怎么样够给你面子了吧。”

    “走,先到我办公室坐坐吧,暗骑的考试一会才正式开始,你先帮我填一些关于你的资料文件。第一课的考试内容生疏了没,还记得怎么玩不?老哥我虽然职位低,帮你作个弊什么的还是没问题哦。”

    刘小艺一边狡黠地对着他眨眨眼睛,一边走近身来。

    “别逗了!今天怎么心情那么好?”安不知瞄了一眼刘小艺制服上的标志,他可不是无名小卒,是武装巡骑长。

    “不着急,走先上去喝杯咖啡慢慢说。”

    “哪敢喝你们巡骑的咖啡!”安不知嘴上这么说,脚下却没闲着,已经朝着刘小艺来的方向走去,他当然知道刘小艺的办公室在哪。

    “说不喝,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刘小艺在其身后笑道。

    不消片刻,两人就坐在了刘小艺的办公室里面。

    “老规矩,先把这份资料填了,一会暗骑考试,我才好给人事科一个交代。”刘小艺一边笑着指指安不知面前的一张白纸,一边还真把一杯咖啡摆在了安不知的面前。

    这种刺激大脑提神的21世纪饮料早就失去了作用,现在还存在着,只是因为部分人的嗜好罢了。

    安不知拿起白纸,将上面的信息看了一眼,然后闭上眼睛将所有需要的信息在电子脑中过了一遍,那上面便自动地浮现出所有的内容。

    刘小艺伸手将其接了过来,匆匆地扫了一眼,便随手扔在了一边,“好了,昨天情报科透了点料过来,基本上我们已经可以确定,周平是一个情报贩子了,在向一个叫黑暗议会组织的neet组织贩卖情报。”

    “说详细点。”

    “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跟周平吗!就是因为前段时间我们突然发现他在往局里塞钉子,他虽然是个杂鱼但是他老爸权限大,所以我们只知道局里有钉子但不确定是谁。”

    “他现在也是局里的人?”安不知好奇地问道。

    “要被他这种人混进局里,老子第一个不干了。他是公共信息管理局的,是我们局的一个外围打杂机构,只负责对公众信息的筛选、整理和反馈。”

    “他刚放钉子进来,接着城里就出现了好几起极为蹊跷的脑杀案件,凶手每次都得到大量的情报以致我们极其被动,所以局里就派我盯上他了!”

    “正好我知道你就在东厂做事,而周平也经常去那玩,所以前段时间我才专门找上你,让你到他的身边陪着玩上一盘,对了,那天的战报记录你拿出来了吗?”

    安不知轻轻地点点自己的脑袋,回道:“放心好了,在这里,你继续说。”

    刘小艺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点点头继续道:“就在周平死前的那晚上,他又突然启动了好几个钉子在局里活动,情报科那群混蛋想放长线钓大鱼,便盯着他没动手,结果被他搞走了大量的信息安全档案。当天晚上他就死了,你说巧不巧?”

    “杀人灭口!”

    “那是肯定的,而且死的那另外六个人,也在被他弄出去的那批档案里面,凶手是在拿他们几个当小白鼠地做实验呢。”

    “好,周平是个情报贩子,但你们怎么确定是黑暗议会干的这事?”

    “嘿嘿,这就要看你从东厂里搞来的那个战报记录了。我问你,你认识一个外号叫飓的人么?”刘小艺神秘地笑起来,反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第008章:暗骑考试

    听闻刘小艺如此发问,安不知的脑海里立刻便闪现出一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人的样子,对了,那天晚上,陪着周平一起来过东厂的那人,外号就叫飓!

    “何止见过,上次周平来东厂,就是这个人陪着一起来的,当时我们玩过两手。”安不知如实回道。

    “那就对了,这个被称做飓的人,真名柳然居,是黑暗议会在魔都的neet经理人。周平死前的那个晚上,拿到资料后的第一时间,便是和这个飓在在脑网上见了一面。情报科也就这点出息,只跟到这里就没后话了,我估计就是情报科的跟踪打草惊蛇,让对方起了杀人灭口的念头。”

    随着board防火墙的推广,虽然入侵电子脑的难度已和混沌十年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但,却并非完全不可能!一个在21世纪初就出现的族群重新复活了。

    他们继承和使用了那个世纪就流传下来的称号:neet,尼特。

    简单来说,就是一群不就学、无业、无工作整日无所事事的人,这样的一个族群放在任何一个时代,就只能是整天蹲在家里玩电脑的loser。然而在这个时代,他们却被时代赋予了一个古老的职业:杀手。

    那些古老的杀手组织派出经理人努力地挖掘优秀的neet,并以单线联络的方式将他们组织起来,接单后派遣最适合的单人甚至团队进行侵入,悄无声息地杀掉对方。

    由于这种侵入方式是直接从脑网发动,所以必须在目标链接到脑网的时刻才能进行,虽然每次侵入的机会只有一次,但毕竟很安全。

    就算被脑网巡警截断链接,只要neet的手脚干净,那就完全没有什么后顾之忧,所以这种方式被他们称为:狙击。

    “原来如此,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安不知想了一下,问道。

    “还能怎么办?盯呗,现在手里面没证据,不可能把他怎么样,但周平动了那么多安全档案,我已经调派人手将列表上的人全部观察保护起来,就等他再动手了!”

    “好!这是你要的记录,这可是花了我不少钱才搞到手的。”安不知将电子脑与刘小艺链接起来,将所有的内容传输过去,然后张开五指,一脸贪婪的笑容。

    “要多少?”刘小艺无奈地在电子脑中打开自己的电子账户。

    “1000!”

    “混蛋,你怎么不去抢?”刘小艺肉痛的骂道,却还是爽快地付了钱。

    “收到!多谢师兄,那我就先下去考试了哦,今天应该只是基础课,还没法用‘全视之眼’吧?那就明天,明天我一定给你把脑波破译好,你这钱花得不冤枉,哈哈哈。”安不知喝光杯中的咖啡,开心地笑着离开了房间。

    在他的身后,一个文职人员进入了刘小艺的办公室,取走了那份填写着安不知所有资料的档案,但他走的方向,却并不是“人事注册科”,而是另一边的“人事调动科”。

    当安不知重新步入大厅后,立刻便有人过来接待。在这里,所有人的社会信息都是公开状态,所以没有必要询问名字,来者只是瞄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问,便直接带着他向一个偏厅走去。

    一路东拐西拐,走了相当长一段路,才进到一个房间里。一进到这里,安不知才发现这是一个小型教学室模样的房间,里面有不少的桌椅,样式非常奇怪,看样子是一种专门用来训练什么的配套全息投影仪。

    此刻里面已经零零散散地坐着不少人,带着他来的人面无表情地随意指了一下,说道:“随便找个位置坐下,一会自会有教官。”

    说完,不给安不知有任何发出疑问的机会,转头便走,门在那人身后关上,然后门的缝隙处竟和周围的墙壁迅速融合起来,重新变成一面光滑完整的墙壁。

    安不知心中暗呼一声,又换地方,局里是房间多得心慌还是怎么的,每次考试都要换一个不同的房间。

    他的心态倒也光棍,直接一屁股就近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好奇地四处张望起来。

    这是一间四四方方的小房间,里面放置着大概二十套全息投影学习仪,四面墙壁一片雪白,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挂置,在照明微光的照射下,显示出其光滑的表面,这样看来,应该也是某种光学材料所制。

    加上安不知,房间一共八人,从外貌上来看应该是三女五男,其中两女两男身穿信息安全局的制服,端端正正地坐成一排,挺着笔直的背,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看来这四人是从信息安全局系统内选拔出来的人选。

    而在那四人的旁边,一个头发蓬松的家伙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看来是睡得相当舒服的样子,竟发出了轻微的打鼾声,面朝安不知的脸孔上出现的是一张无邪而懒散的脸,嘴边竟还挂着一挂口水!

    而在那人的身后则是一个瘦瘦的高个子,他坐在原地,两只脚却一刻不停地上下抖动,两只眼睛也不停转动,一会瞧瞧前面那个睡觉的家伙,一会瞄一眼安不知,一会又盯着自己那双抖动的脚,就连那只手也不停地在他身旁的空气中急速地抖动着,仔细一看,竟然是在写字,安不知认真地观察了一下,实在看不出他写的内容是什么,可能只是在乱抖而已。

    而坐在最后一排的那人,则是身穿一身素白的女子,那精致好看的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紧闭着,胸口佩戴着一条项链,上面挂着个黑色的十字架。柔嫩的双手轻轻放在桌上的一本书上,从侧面的书脊可以看出,那竟然是一本大战前很流行的宗教书籍:《圣经》,不过从造型来看不像是纸制的书本,应该也是某种光学成像的电子书。

    再等了一会,当电子脑中的时钟指示十点已到时,房间里再没有多进来一个人。原来,自己竟是最后一个抵达的,不过也无所谓了,安不知十分放松,暗骑考试而已。

    自己在这一年里,都考了无数次了,那点无聊的题目还不是随便过啊。

    而且每次来的目的根本不是这什么鬼考试,只不过因为自己当初离开暗骑时,答应了刘小艺遇到棘手的案件就回来帮他,而“全视之眼”是信息安全局最重要的底牌,不会给任何非暗骑人员颁发外接使用权限。

    所以两人便商讨出这么一个对策:由刘小艺做鬼,让安不知冒充学员来进行暗骑考试,考试期间所有的学员都要学习使用“全视之眼”,这样安不知便可以在考试期间,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案子给破译掉。

    完美的计划。

第009章:暗骑考试(下)

    便是此时,房间里原本的照明全部暗了下来,而周围的那四面墙壁却发出柔和的光芒,上面开始出现了一些模糊的色彩,果然,这墙壁本身就是光学成像仪。

    只见四面墙壁都略微闪动调整了一下,然后上面同时出现了一个极为平凡的中年男子,那人的脸上一副极不耐烦地模样,眉头微微地皱起,隐约而成一个小小的“川”字。

    他瞄了众人一眼,摊开双手摇了摇头,用一种嘲弄的神色开口说道:“啊,多么稚嫩而饥渴的脑袋!为了你们,我必须得放下自己手里的案件来给你们上课。真是lang费时间!”

    “首先我不会介绍自己,这样你们就不用费心记得我的名字,因为如果你最后没考上暗骑,信息安全局便会将你与‘暗骑’相关的一切记忆全部抹去。所以你们也不用介绍自己,以为我也不想lang费自己的时间来记无用的信息。”

    我擦!安不知在内心暗自地骂道,师傅他老人家永远都是这么帅气啊!不过我也很辛苦啊,每次来都要故意到最后阶段考不上,记忆被反复抹了不知道多少次,这些么东西都不知道听了多少次。

    “然后我说一下我的课堂规则。首先,没有提问,没有解答,没有解释,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的交流,因为你们能问出的所有问题我都会讲到。虽然这些教学是在lang费我的时间,但我是个很严谨的人,一旦决定做的事,就不会有任何遗漏。所以如果你提问,要么是不认真听,要么就是脑子有问题,总之就是在lang费我的时间。”

    “所以如果你们听不懂,就把我讲到所有东西都用电子脑记下来,然后回家去慢慢研究,再研究不懂,就告诉推荐你们来的那个人,他会负责把你们在这里的所有记忆都抹除掉,然后你就可以开开心心地恢复之前的生活,不用趟暗骑这滩浑水,也不用见识到真实世界的丑恶和残酷了!”

    “好了!首先是你们的第一课,打开并学会使用‘全视之眼’程序。当你们在成为暗骑之后,会在你们的电子脑放置这道程序,这将是你们用来侦测并接受目标脑电波的唯一办法。不过在目前这个阶段,你们只能通过你们面前的装置来获取脑电波,现在,我将演示如何进行操作,请注意每一步的操作方法。”

    正说着,光学成像上的那人已经娴熟地操作起眼前的仪器来,他的手指纤细,但摆弄起这些仪器却异常的灵活,简直就是十指如飞。

    很快,他面前的那台仪器便发出一声轻响工作起来,而数道波动便同时在那全息投影的空气中出现,灵活得如同精灵般舞蹈起来。

    而这时,那人便又讲解起来:“在刚才的操作中,我们要做的是调整出正确的距离、方向,调整方向和距离,是为了锁定目标。”

    “我们是暗骑,不是雷达,不可能将周围所有人的思维都读出来,必须锁定到一个人身上,才能精确地读取他的思维,所以越精确的调整方向和距离,便可以接收到越清晰的脑电波,这将直接影响到后期的阅读质量。”

    “所以如果是静止的目标,你们就要保证在目标和自己之间,不能有任何其他人做障碍物,这将是最严重的干扰!而如果是高速运动的目标,那就要不停地修正距离和方向,以得到最准确的信息。”

    “真正最麻烦的步骤只有一个:调频。如同之前大家所了解的那样,我们人类的脑电波只有四种,分别是人类处于四种不同的状态下所发出。”

    “而所谓的调频,就是尽快地判断出对方的状态,并将全视之眼的接收范围调整到相应的频率。”

    “以我们最常侦测的‘β’贝塔脑电波为例,这道电波的频率范围是14—100赫兹,同样是紧张焦虑的情绪,有些人的‘β’贝塔脑电波可能高达90赫兹,而有的人却才30多赫兹。”

    “所以,最常规的调频做法是,放大全视之眼的接收比例尺,就像我现在做的这样。”那人快速地操作一番,很快他面前的那些原本非常大而清晰的脑电波,被迅速地缩小而变得模糊起来,犹如在一条被完全拉伸开的长线上的一小段波动。

    那人指着面前的那一小段波动,再说道:“当接受比例尺被调整到这样的状态时,可以使你快速地发现脑电波所处的大致频率段,这时你便可以迅速地发现它所在的位置并将其锁定。”

    “这时,将锁定后的这段脑波反向操作使其巨大而清晰化,便可以达到调频的效果。但是我说过,这只是常规做法,这种平民才使用的方法,简直就是lang费我这种天才的时间和精力。”

    “而且,常规做法的最致命之处,就是当罪犯的脑电波骤然从高频率脑波降低到低频率时,我们将很难发现它的具体位置,因为当脑电波处于低频率状态时,如图所示。”

    那人探手去按动了一个按钮,并又将比例尺重新放大,在他在面前出现一条几乎完全笔直的直线,然后他对着房间里的众人,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

    “你们告诉我,它在哪里?”

    “现在的你们,是完全没办法找出来的。”那个人收起邪恶的笑容,指了指那条直线上看起来毫无波动一小段直线,然后重新将其放大,果然,在那全息投影上重新出现了数道波动。

    “这大概是在‘β’贝塔脑电波的末端,非常接近‘a’阿尔法脑电波的初端,大概是13.27赫兹的位置。如果用我刚才所介绍的常规做法,要调整到这种比例尺,然后梳理下来,总过程大概需要5-6秒钟的时间便可以找到。真是lang费时间!”

    一边快速地讲着这些内容,那人一边飞快地操作着眼前的仪器,虽然他说是要5-6秒钟才能找到,可安不知默算了一下,实际上他只花了4秒钟不到就做完了这一切。

    面对师傅神一样的技艺,安不知还是看得如痴如醉。

第010章:八仙过海

    在做完那一切之后,画面上的人神色沉重地说道:“就在这段你们觉得不起眼的5-6秒钟里,我的上一任搭档便死在这个臭名昭著的恶棍手里,他叫沉默者安德鲁。”

    四周的画面上被调出了一张黑白两色的囚犯照片,那是一个脸色消瘦,目光阴暗的金发男子。

    “你们一定在想我只所以这么快就找到他的脑电波位置,一定是作弊,我事先知道它的位置。放心,我真没那个闲心来和你们折腾,这货就是我亲手逮到的。他在动手杀人的一刻,脑电波可以瞬间从80多赫兹的暴怒状态瞬间降低到极为冷静的这个频率。”

    “哦,对了,你们一定还想问。反正也是用程序来接受脑电波,为什么不干脆也用程序来锁定和调频?这是个蠢问题,虽然我们现在都使用的是电子脑,但是在这种临场判断更重要的场合中,程序的死板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还是刚才安德鲁的那个案例,如果用技术科发明的‘圣女贞德’程序来自动锁定和调频的话,需要4.327秒,大概比我的搭档快1秒钟,但是……”

    那个不羁的男子耸了耸肩膀,天才的蛮横与不屑显露无疑,“我只用了1.52秒。”

    “所以,忘掉那个愚蠢的问题,机械和电子只是辅助,请相信自己的判断和分析。重新回到正题上来,为了加快这个识别的过程,我常用的做法是,依靠直觉!”

    “在几个世纪前,英国著名的侦探福尔摩斯身上曾有这样一个事例。只由别人介绍一句华生是医生,他便十分肯定低做出华生刚从阿富汗回来的判断,福尔摩斯的判断无疑是正确的。”

    “但问题在于,当华生问他为什么可以做出判断时,他却需要花些时间才能一一说出整个推理的过程。”

    “从表面上看,他是先做出判断,然后才去思考推理过程。其实,这是一种本能性的经验和观察所产生的效果。”

    “在刚才那个事例中,当福尔摩斯看到华生的一瞬间,他的眼睛便已经完成对他的皮肤、整体气质、脸色、手臂等所有细节的观察,然后通过经验,在一瞬间已经完成了所有的推理,然后得出了结论。注意,这才是我所谓的直觉,而不是寻常人凭感觉乱猜的直觉!”

    “在安德鲁的这个案例中,当他决定动手杀人的一瞬间,他眼睛中所收敛的瞳孔、呼吸的节奏、脸部的表情以及身体上所有一切的细微动作,都被我观察发现。”

    “根据经验,我本能地知道他的脑电波必然骤降,所以我的身体条件反射地立刻跟上进行调频来反应。当他所有的变化定型时,我便只需要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作出修订,便得到了最后的结果。”

    “当我的调频锁定他的脑电波后,他改变后的脑电波才刚刚发出来而已,所谓的‘圣女贞德’程序之所以速度慢,就是因为它要接受到脑电波才能开始进行解析。”

    “一个是发出脑波之前就提前调频,一个是接收到之后才能调频,现在你们知道这中间lang费掉的时间到哪里去了吧。”

    “所以,你们要做到我或是福尔摩斯的这种程度,只有接受严格的训练,不停地累积经验和锤炼观察力,方能成功。在这之前,很可怜的是,你们还是得使用常规做法。”

    “好了,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接下来是留堂作业。等会你们面前的全息投影仪里会出现一些不同的‘β’贝塔脑电波,你们要做的,就是这它出现的7秒钟之内,调整成最清晰的状态。每人完成五段后,投影仪自然会关闭,然后你们才能离开。”

    “我是个强调时间的人,因为残酷的现实告诉我,掌控时间的人,才能掌握自己和别人的生死,如果到中午十二点之前还不能完成,我明天就不想看到你。开始吧,你们有一小时的时间!不要lang费它们!”

    话音刚落,周围的墙壁骤然一闪,暗了下来,而微弱的照明灯亮了起来。

    虽然在之前安不知已经将这个测试做过了无数次,但师傅那循序渐进的教导很快便抓住了他的注意力,那些被抹去的记忆慢慢地重新复苏,他能感觉到,内心正涌起一股极强的兴趣,那已经不是对力量的渴望,而是干净而纯粹地对规则的狂热爱好。

    他把这当成了一个游戏。

    于此同时,房间里的其他七人眼中也闪出或狂热、或凝重的眼神,已经各自忙活起来。

    那身穿信息安全局制服的四人几乎是整齐划一地打开了各自面前的仪器,他们眼神坚定,手臂稳健,神情严肃得如同正在拆卸极端危险的爆炸物。

    那睡觉的慵懒少年不知什么时候早已醒来,在所有人还没开动仪器时,他就已经开始在摆弄了,看来是还在讲课时,他就动手了。

    好动的高瘦男子却几乎全身上下所有的地方都凝固般一动不动,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表明他是个活人,显然,他在思考。

    手持《圣经》的白衣女人双手将胸前的十字架端起,贴于自己的额头前,口中念念有词,看那神情赫然是在祷告。

    而安不知,则脸上完全是挂着幼稚的笑容,如同孩子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玩具,全神贯注地玩了起来。

    每一次成功地调频成功,无论是否达到了要求的7秒钟,他都会如同完成了华丽的积木城堡般,开心地高呼起来,而每一次遭遇到极难发现的困难,那张脸也是充满了憋屈的神色,竟如同快急哭了的小朋友般可笑。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地便已经过去了30多分钟,慵懒少年高呼一声跳了起来,他眼前的投影仪已然关闭,他便成为了场中最快完成的一人,然后他却并未急着离场,而是凑到每个人的面前,东看看西看看,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第011章:八仙过海(下)

    而在那少年之后的几分钟之后,那身穿制服的四人之中,也突然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长吁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他面前的投影仪当然也已经关闭了,看不出来,这个制度内的家伙,却有如此能耐。

    但他却一刻都不愿意呆在这房间内,完成后便风风火火地走到那出口位置。

    白衣女子是第三个完成的,虽然她在之前做祷告了花了不少时间,调频的手速也很慢,但她的效率却相当高,眼准手也稳,是全场所有人中超时次数最少的一个人。她在完成后也并未马上离开,而是将手放在《圣经》上又做起祷告来。

    高瘦男子第四个完成,他每做一次之前,都会全身凝固一动不动地思考很长一般时间,而真正做的时候却相当快,他前面几乎全是超时完成,而后来却一口气在固定的7秒内连续完成了三个,由于他做的次数少,成功率却高,便打破了白衣女子的记录,成为超时率最少的那个人。他完成后也没离开,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地呆坐在原地。

    这样一来,场内还没有完成的便只有安不知和那身穿制服的三个人了。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只有不到10分钟了。

    不需要任何的计时器,所有人的电子脑中都有一个最为精准的时钟在警告他们。已经可以很明显地看到,那三个身着制服的人,连手都已经有点在轻微地发抖了。

    可尽管如此,之前严格的巡骑训练还是发挥出了作用,分别在最后8分钟和最后6分钟时,那三人中的一男一女分别完成了自己的作业。他们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将身体的重量完全压在椅子的靠背上,放松自己的情绪。

    可他们完成后的这副样子,却严重地影响了他们最后的那位同事,现在她已经不是手在发抖了,连整个身体都轻微地抖动了起来,这便已经是严重地失去控制了。

    安不知这时只完成了两段作业,可他却一点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波动,就在考试时间只剩最后一分钟的警示在他的电子脑中响起时。

    终于,他收起了那孩子般游戏的表情,信手完成掉手里的一个脑电波调频,重新调出一段新的脑电波,然后瞳孔骤然微缩,一丝绝对自信的笑容出现在嘴角,双手如飞般地舞动起来。

    当十二点的钟声在所有人的电子脑中响起时,房间里响起了一声绝望的惨叫:“不!再给我最后一点时间,我很快就会完成了,相信我!我刚才只是有点控制不住情绪而已!只需要再最后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能完成了,求求你们了,相信我,给我……”

    这声音当然是那个身穿信息安全局制服的女子所发出的,很可惜的是她差的并不是最后一点,她起码还差两段调频没有完成,在最后时刻,她的精神实际上已经完全崩溃了,现在只是彻底地发作了而已。

    而就在她大喊大叫这会,她面前的全息投影仪突然对着她的电子脑闪出了一丝红光,那绝望的呼喊哑然而止,那女子哼哼了一声,便伏倒在桌子上,昏迷了过去,立刻便有工作人员开门走了进来,一左一右将她架了出去。

    她旁边的两个同事,目送着她被带走,投去了同情的目光,但这于事无补,这是暗骑的考试,非比寻常,他们也只能长叹一声,结伴离开了房间。

    安不知在最后的30多秒时完成了所有的作业,此刻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准备跟着大家一起走出去。

    在他起身时,正好听到身后那白衣女子结束了自己的祷告,所说出的最后一句话落入耳中:愿主宽恕我们的罪孽,阿门。一愣之下,他呆在原地转身看去,却正好是挡住了身后那白衣女子的路。

    所以那女子毫不客气地将他的肩膀往旁边推了一下,“借过。”

    安不知这才反应过来,连声道歉地先让她过去了。这一让,将身后走过来的瘦高男人碰了一下,那男人如触电般地躲开安不知,眼神刚和安不知的眼神一接触便心虚般地跳开,嘴巴哆嗦了半天,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低着头跟在那白衣女子身后也出了门。

    于是这会房间当中,便只剩下了安不知和那慵懒的少年。

    实际上,这少年是所有人当中唯一一个观察了安不知的人,也只有他才知道,安不知在最后的30秒内连续完成了三段脑电波的调频,而且平均时间只用了不到6.5秒。

    于是就在只剩他们两人这会,他跑到安不知的面前,热情地伸出手笑着说道:“认识一下吧,我叫牧歌,你呢?”

    “我叫安不知。”安不知对他颇有好感,跟他握了握手,回答道。

    “你刚才很厉害哦,最后三段调频总共只用了不到20秒的时间。有什么诀窍说说?”那牧歌毫无任何遮拦地如此问道,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好意思问出的问题。

    “这……”安不知想了想,却也想不出什么出彩的回答,只好回道,“说不上什么诀窍,只是不怎么紧张,顺其自然而已吧。”

    那少年恍然大悟般地右手一锤左手掌,“原来如此!所以是你的抗压能力很不错嘛!好吧,以后就是同学了,多多努力吧,希望我们,能彼此不要忘记对方吧!拜拜咯!”然后开开心心地挥着手就这样跑远了,那言下之意,就是希望自己和安不知都能顺利通过考试。

    “年轻真好啊!”安不知看着那越跑越远的少年,突然感悟道。

    等安不知慢悠悠地走到接待大厅时,刘小艺已经等在了这里,看到他,安不知一时突然难得地温柔了起来,:“我又看到师傅了,他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乐观。”

    “跟以前一样?你还有关于他以前的记忆吗?”刘小艺的口气就显得生硬了许多。

    “没有记忆,感觉也是可以的。”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刚刚我们在你的战报记录里确定了,那天晚上跟你玩过的那人就是飓,其次,明天是第二节考试,我会把那起死亡游戏的所有脑波放置到考试内容里。你注意准备一下。”

    “明天还是十点吧?”安不知叹了口气,问道。

    “当然了。记得不要迟到!”说完,刘小艺摆摆手,就此上楼而去,安不知最后远远地望了那偏厅一眼,也转身离开了信息安全局。

第012章:脑波解析

    昨天在下午回到东厂后,由于刚从刘小艺那里搞到不少钱,安不知很早便结束了工作,回窝里休息。而今天一早他赶到信息安全局时,离十点还有个十来分钟。

    这次再没有人来领路,安不知自己轻车熟路地走到了那个房间门口,刚一站定,旁边一个小型的扫描仪便发出红光,在他的头部上下一闪,随后房门便发出“咔”的一声自动打开。

    安不知便是一推门就进到了里面。

    里面已经来了好几个人,那三个信息安全局的人仍然是正儿八经地坐在第一排,就算是身后传来开门声,也不曾回头一看,那个叫牧歌的少年仍然是在趴在桌上睡觉,只是这回换了个地方,白衣女子和高瘦男子还没到,看来,自己这次不是最后一个到了呀。

    想到这,安不知有点不安分起来,虽然只是短短的10来分钟,但因为手边没什么可打发时间的玩意,却让他等得有点百无聊赖,便拨弄起眼前的那台全息投影仪来。

    这一玩不要紧,他突然发现,原来这仪器用昨天所教的方式是可以打开的,而且当他按照昨天所教习的方式来调整出正确的方向、距离对准前面的信息安全局的那三个人中的一人时,上面还真的出现了一道脑电波。

    安不知正要尝试调频,身后却传来房门打开的那“咔”的一声,吓了安不知一跳,立刻手忙脚乱地将仪器给关掉,装作没事似得转身朝后面看去。

    那白衣女子正从门口走进来,脸上冷若冰霜似的,对着安不知皮笑肉不笑地抽动了一下嘴角,仍然在最后一排选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安不知却毫不自觉,冲着别人嘿嘿笑着,傻乐。

    在他后面,那个瘦高男子也跟了进来,他用手扶着自己额头,慌慌张张地看了安不知和其他人一眼,立刻便心虚地将眼光垂到地面,随便在旁边觅了个位置坐下来,刻意地保持着与众人最大的距离,刚刚一坐下来,手脚便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

    便是在这样的气氛中,十点来临,而昨天被拖出去的那个信息安全局的女人,果然到最后都没有出现,很明显,她已是被淘汰出局了。这样残酷的结果,也算是预料之中。

    时间一到,灯光准时地暗了下来,而四周的墙壁上再次出现了那道身影,只是面对着这些已经闯过一关的学员,光学成像仪上的那张脸要稍微柔和了一点,显得不再是那么地凶:

    “啊,又见面了,稚嫩而饥渴的脑袋们!希望昨天的课程没有给你们带来太大的麻烦,因为从今天开始,你们将正式地接触到脑波阅读学这门深奥的学问,未来你的成就有多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便是取决于这门学科的成绩。”

    “好!首先大家打开自己面前的全息投影仪,上面将会自动出现一段脑电波,请将其调频到最佳状态!”

    毕竟是通过了第一次考验的人,在教官发出命令之后,所有的七个人都飞快地操作起来,最慢的一个也不过只花了10秒左右便全部完成了调频。

    “很好,首先我们将发现到,调频到最佳状态的脑波将自动分裂为四道波,其中一道长波我们称之为主波,而另外三条则称为辅波。”

    “其实这并不是脑电波的真实存在情况,而是未来我们电子脑中即将安装名为‘全视之眼’的软件所自动调整出的状态。它将我们接收到的脑电波调整成这样的一长三短的状况,是为了我们更快地做出判断。”

    “这道主波上面承载的,是最为庞大的内容信息,可以说是这段脑电波的全部内容也不为过,但很可惜的是。主波的就像是一封密函,它里面的全部内容都是经过加密处理的,而解密的手段,则隐藏在短的辅波之中。”

    “第一道辅波,叫language,简称l波,是我们的思考的语言环境以及对应的语法。就跟世界上每个地区的人类都有自己独特的语言一样,脑波在思考时也有自己的语言。”

    “当我们人类在思考时,往往会采取自己最为熟悉的语言环境,进而在这种环境下诞生了不同的语法。所以我们破译脑电波的第一步,就是找出l波,并确定其对应的语言环境,而只有解析出这一种辅波,我们才能将那些破碎的思维碎片拼凑成完整的句子。”

    “第二道辅波,叫feeling,简称f波,是我们当前电子脑中的情绪环境和思考热度。在不同的情绪环境下,完全相同的一句话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含义,所以只有准确地判断出情绪环境,你才能得出他那些思考内容的真实含义到底是什么,比如一个简单的想法,‘老子搞死你’到底是开玩笑,还是仇恨?”

    “而不同的情绪环境下,又会产生不同的思考热度,在破译出这条辅波的内容之后,你将在其中看到明显的颜色,颜色的深浅将说明脑波的主人目前情绪的强度,借助于此,便可以判断出其当前想法的剧烈程度,比如上例中的‘老子搞死你’到底有多强烈,便基本上决定了这个人是否会将这个想法真正地执行起来。”

    “最后第三道辅助,目前还没有任何的命名,也没有任何的办法获知其中的价值,从我们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只得将其列为无用的一条辅波。而‘全视之眼’为什么要将其单独地调整出来,我们也并不知道,只能一直默认为这种调整,可能对于破译主波有一定的帮助,但对于这条辅波本身,我们却没有任何的研究。”

    “需要注意的是,当这些脑电波是通过脑网的方式传播并截获,那么其中还会混杂进一道辅波,其命名为work,简称是n波,那里面也没有任何的内容,对于我们破译主波也没有任何帮助,那只是脑电波数据在进行脑网传输时所自然生成的一道协议波而已,其作用是为了保证脑电波能正常在整个脑网中自由地穿梭,而不受到防火墙的影响。”

    “听完了以上的这些,我能感觉得到诸位中有的人在心里暗爽,这不挺简单的么,按部就班地一道一道波翻译过来,这不就完了么!可惜的是,这三道或四道辅波最难搞的地方并不是如何将其破译出来,而是在于,它们从外形上看来,几乎都一模一样!所以首先我们要做的就是,却是把毎道辅波先各自分辨出来!”

    “而这,就要靠诸位的眼力以及勤奋的学习和练习了!”

第013章:昨日之眼

    “说到这里呢,可能又有人要问了。从这个选项来看,我们面对的最多不过是一个四项不重复的矩阵组合而已,其组合方式的数量不过也就1x2x3x4,一共也就才二十四种,只要用穷举法,不就可以很快试出这四道辅波分别代表的内容是什么,然后组合成一个真正的密匙,并用来破译主波吗?”

    “可惜的是,人类的脑电波以及思维的组成是如此的神奇,这种所谓的暴力破解,并不是不能得到结果,而是得到的结果太多!因为无论主波的内容是什么,辅波最多也就才四道,这看似并不多的组合方式,每一种组合都可以得到一个与之对应的答案!”

    “换句话说,当我们面对一段脑电波的四道辅波时,无论采取任何一种方式去组合它们,都可以从主波身上得到一个答案!二十四种组合方式,便可以得到二十四种不同的答案。”

    “显而易见,这其中只有一个答案才是对的!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这部分的工作要由我们暗骑来完成,而不是交给所谓的人工智能机来完成!”

    “为了得到正确答案,你们要善加利用现实中的一切辅助信息,以及眼前的这本我们称之为脑波算法的资料,这本脑波算法,是专门针对贝塔脑电波各种波型的对照表,是暗骑里无数前辈耗费了巨大的精力和时间所总结出来的,你可以把它看做是脑波语言这门学科的词典。”

    “比如当你在破译l波时,你听出了对方的语言是中文,便可以立刻从脑波算法中得到‘中文’的l**型,用这段波型比对四段辅波,便能够很轻松地将l波确定下来。”

    “同样的道理,在破译f波时,如果你可以在现实中确定对方的情绪到底处于什么状态,那么也能用同样的办法,快速将f波确定下来。一旦确定下这两个辅波,剩下的便可以不用管了。”

    “但这只是一个比较理想化的状态,当我们截取到的脑电波来自脑网时,就看不到对方的肤色,也无从得知对方的发音口型,而在大部分情况下,一个人的情绪也有可能是伪装或者隐藏的。”

    “这时就是真正考验我们的时候了,你要从他当时所处的环境中去推测他所使用的语言,也可以从其他人的性格、反应甚至肢体动作来想象出他的情绪,这是一个极为考验想象力的工作。”

    “当然,就像我上一堂课所说,当这个抽象的想象过程重复了许多次以后,累积的经验便会进一步完善你的想象力,从而使这个过程更为准确!快速!”

    “你们应该庆幸自己是站在无数前辈肩膀上的暗骑,他们已经为大家创造这么庞大的脑波算法,实际上这些脑波算法将作为知识记忆的一部分输入到你们的电子脑中,所以当你们在翻译脑波时,大部分的对比和计算工作将由诸位的电子脑自动完成了。”

    “摆在诸位面前的脑波其实就是一道已经写好了框架,甚至起因、经过、结果的填空题,只是在填出正确的词语之前,你也看不出已经写好的内容是什么。而只要找出了l波和f波的正确答案,好好地写进去,一切的答案便自动出现在诸位的面前!”

    “怎么样?在被我喋喋不休地啰嗦了整整两天以后,心里面一定迫不及待地想要自己亲手破译出一段脑电波了,放心好了,这个机会当然是有的。实际上,为了让大家有相当的紧迫感,即将交给大家破译的,将会是一件不折不扣的案件。”

    “接下来,我终于可以去忙自己的事了,现任的一位长官将会亲自为你们介绍案情。对了,忘记告诉你们一件事,当你们在了解整个案件之后,仍然只有两个小时来完成后面我所布置的课堂作业,老规矩,请珍惜你们的时间,尽量让昨天所发生的一切不要发生在自己身上!”

    话音刚落,周围的墙壁骤然一闪,暗了下来,墙上的人影随之而消失,而微弱的照明灯亮了起来,但这次,在所有人的前方,站立着一个嘴角微微翘起的男子,他对着所有人狡黠一笑:

    “诸位好,我叫刘小艺,废话就不多说了,请大家保持眼前全息投影仪的畅通,我将会给大家放一次案情介绍视频,在播放结束后,诸位便可以开始今天的作业了,而如果想要再次观看视频的话,请在播放的过程中使用自己的电子脑进行录制。”

    “各位还有什么问题?”

    刘小艺的眼神一一扫过所有人,当拂过安不知的脸时,安不知强忍着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惊讶和疑惑,只是眼睛很顽皮地眨了一下,刘小艺微微地摇了摇头,对着所有人说道,“那么,我们便开始吧。”

    首先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正是之前安不知在那个死亡游戏中所发现的脑网虚拟空间,然后里面出现了八个虚影,安不知之前的直觉没错,那场死亡游戏里面是八个参与者,有一个幸存者最后活着离开了!

    然后这些幸存者的性别和年龄开始标注在他们的旁边,而这些虚影也开始移动和发出动作,甚至开口说话。

    当他们死亡时,死亡时间和死因等一系列客观的环境因素也一直显示在旁边。

    这就是脑波还原系统,“全视之眼”前身——“昨日之眼”的功能。它能采集任何残存在脑网空间或者现实中的脑波,并将里面存在的记忆以这些虚影的方式具现化。

    但可惜的是,这些毕竟是残存的脑波,人物的表情和对话等便有很多残缺,而最致命的,就是那些仅仅是以想法存在的脑波是无法直接破译出来的,所以就需要专业的暗骑来修复和完整这个案件的全过程。

    这就是安不知和刘小艺口中的破译。

    这就是接下来的考试内容。

第014章:读脑考试

    在场众人虽然内心存满了疑问,却全神贯注地看着视频中的游戏内容,生怕遗漏掉任何一个细节,这次考试只有一次观看“原题”的机会,接下来虽然自己可以自己的看电子脑,可那时,说不定自己的记忆已经不小心遗漏了某些细节。

    便是在如此诡异的寂静之下,大概过了三十分钟,视频中的死亡游戏已经进入了尾声,当最后一道虚影从里面消失,一切重归于寂静时。

    刘小艺用中指的关节轻轻敲了敲桌面,“好了诸位,请开始这堂考试吧,希望你们好好地发挥。在刚刚的视频中,你可以看到所有受害人的几乎全部行为和对话,但却是有残缺的,你们要做的,就是将这个案子的所有过程补充完整。”

    “为了让你们更好地能完成这个修补过程,这里有十道还没有被破译出来的脑电波保存在你们每个人面前的全息投影仪中,你们用得上的脑波算法也全部保存在里面,请善加使用它们。”

    “你们每破译出一道脑电波,它都将使你更进一步地了解案情,你便可以正确无误地填充更多内容,请将你认为正确的内容一一填写到这张卷子的正确位置上!”

    “一共有五十处位置需要你们填写,每空两分,及格分是60分,时间是从现在开始的一个半小时!开始吧!”

    刘小艺话音刚落,七个人便如下山的猛虎般扑向自己眼前全息投影仪中!

    不,不对,是六个人,安不知在动手前的一瞬间瞄了一眼其他人,却发现那个名叫牧歌的少年早已经将所有的十段脑电波调了出来,并且此刻连频都调好了!

    这混蛋,一定是刚才刘小艺还在说话的时候便开始动手了!

    很明显,这次考试跟上次比起来,时间上要紧迫得多,连那个白衣女子都没办法再悠闲地慢慢做祷告了,她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祷告词,便在身前划了个十字,然后开始忙碌起来。

    高瘦的男子却依然我行我素地闭着眼睛在那冥思。

    信息安全局的那三个人便更加不用说了,早就开始严肃地忙活起来。

    安不知长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将自己的全副心思,也全部投入到眼前的全息投影仪中。而安不知正准备动手时,刘小艺的声音却在他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安子,你的任务可不是补充案情哦!这些事情局里随便找个暗骑出来就能做得很好。你要帮我们将这十段脑波都完整地破译出来,而且还要保证它们被放置在正确的位置上!”

    安不知低声骂了一句混蛋,却没有做更多的表示,他已经进入状态了:

    安不知所选定的突破口是l波,很明显,这个杀手(暂且先这样称呼好了)从得到情报到开始动手,选择的都是周平卖出情报上的那些人,所以这游戏的参与者,基本上都是这个城市中的居民,从外貌上来看,他们也基本都是亚裔华人,很可能是全汉语环境。

    这个猜想在将记忆中所有对话的音频取出来后,便得到了证实:几乎是不用破译,直接听就明白了。

    不过也有一点小小的意外:那四个身穿制服的男女明显早就认识,在游戏一开始,所有人刚刚苏醒正处于恐慌和彼此不信任的隔绝状态时,那四人便开始互相交谈起来。

    他们的交谈很快就引发了其他人的不满,估计是使用了某种只能他们几个人才能听明白的语言,人在最激动和最害怕的时刻,会下意识的将语言环境切换成自己最熟悉的母语。

    很快安不知就动用搜索,将这几个人所使用的语言确定了下来,原则上来说,那还是汉语,只不过是中国西南某部的古老方言,被叫做四川话。

    在其他人的干涉下,那几个人很快便将口头语言重新切换成标准汉语,但安不知却默默地在心中记下了这一笔。

    这是个重要线索,在后面的f波及主波破译中,当这几个人陷入绝境时,会不会下意识地将脑波的语言环境重新切换回这门方言。

    现在视频中只有那个瘦瘦高高的男子,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暂时还搞不清楚他的语言环境。

    不过没关系,在已经确定了其他人的语言环境是汉语后,只要大家的l波是差不多的样子,那当然他的语言环境也必然是汉语了。

    很快,安不知就将所有十段脑电波都调好了频,并且马上便发现,在这十段脑波中,每一段的一道辅波无论是横波的波峰和波谷,还是纵波的疏部和密部,都极为地相似,只是其中四道在一定的范围内有细微的差距。

    很明显,这些辅波当然全部都是l波了,而那四段不太一样的,则当然是那几个操着四川方言的人的脑波。

    而就在安不知为这一阶段的突破而感到兴奋时,突然发现的一个事实使他顿时醒悟过来:原来,最难的部分是在这里!

    在他的这张卷子中,这十段脑波分别是这些人在不同时期不同状况下的心理活动,但现在给到安不知手中时,这十段脑波出现的先后顺序却是彻底地打乱了,所以这次考试不仅是要翻译出这十段脑波的内容,还要将其填写到正确的位置上,这才是真正的难点!

    这十段脑波中的l波基本相同,既是好事,却也是坏事,因为如此一来,便绝没有任何可能通过l波来进行区分它们。

    想明白了这一点,安不知再次长出一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便开始认真地从头看起自己电子脑中所录制案情视频。

    根据他以往破译脑波的经验,只有完全将这个案件中的所有人之间的关系,以及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事情,都全部弄明白了,那一段段脑波中的所包含的内容,才能被正确地填写出来。

    随着安不知的全部精神渐渐地投入到这个案件的场景之中,那其中血腥的一幕幕便这般直接地出现在他脑海的意识之中。

第015章:死亡空间

    这是一间昏暗的小房间,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八个人,加注于电子脑中的某种程序在同一时间解除了封印,于是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醒了过来,房间里的众人在恢复了神智后,警惕地四处张望,在看清了周围的环境之后,一丝丝恐惧而绝望的表情充斥了他们还略显苍白的脸。

    当他们缓缓地从地上坐起来之后,立刻就发现这个房间相当地拥挤狭窄,八个人一开始就聚在最中央,只能坐在地上,将腿盘起来地围坐一圈,当有人尝试站立时,便会发现这个房间的高度只能使得自己略微直起身子而已。

    房间的低矮造成了极为明显的压抑感,头顶上一盏昏暗的灯承担着整个房间里的全部照明,使人发自内心地感到焦躁。

    除此之外,这个四面锈迹斑斑的铁皮房间里便一无所有了。

    看见其他人也纷纷醒来,房间里的每个人都露出警惕的眼神,在恐惧的驱使下尝试着拼命地向后挪动自己的身体,却徒然地发现身后是一道道残酷的墙壁。

    狭小的空间、陌生的面孔、意图不明的处境,使得每个人都牢牢地被恐惧扼住喉咙,面色发白。

    便是在这时,其中的一个人在看清楚其他人的脸后,突然开口对另外一个人惊呼道:“阿笑!我们这是在哪?你们啷个也在这儿嘛?”

    “超哥!是你嗦!哎呀总算看到一个认识的人,老子也不晓得为啥子在这儿!老子就在后头仓库打了个瞌睡,一醒来就是在这儿唠!”

    “狗日的!我们好像被人整了!”被唤作超哥的人狠狠地锤了一下身后的铁墙,上面发出“蹦”的一声闷响。

    也就在他们两个人说话后,从另外两个光线较为阴暗的角落中立刻传来两个女人的声音,“超哥是我!”“笑娃子,救救我啊!”

    “哎,刘姐,赵小妹,你们也在嗦!快点过来,我们几个坐到一起,互相照应哈!”

    于是就在其他四人不爽的神色中,也不问问别人是否愿意,两个女人从两个不同的角落全部爬到那两个男人的这一边,紧紧地靠拢在一起,而将那两个位置上原来的人挤到了旁边。

    就在他们换好了位置,正打算再度开口时,强忍着情绪和他们换了位置的那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抢在他们前面说道:

    “首先,请你们不要再用你们那奇怪的方言交流了,大家好像都处在同一个不利的环境中,只有互相合作,才能想办法获救,你们这样搞,我们都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大家都很不愉快!其次,根据我的观察,我们现在不是在现实世界里,这应该是个脑网虚拟空间!”

    “哦!何以见得?”在她身旁的那个头发蓬乱的少年稍稍恢复了点情绪,镇定地问道。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蔡琴雯,是一个侦探小说作家。之前我是在家里午睡,因为我的习惯是每天下午两点准时午睡休息,而就在刚刚醒来时,我专门查看了一下我电子脑中的时钟,才不过两点四十左右。”

    “我不认为有什么人能在四十分钟内就把我们八个人给弄到一个这么诡异的地方。”白衣女子对着少年友善地笑着。

    那少年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没错,你是对的!我们是在脑网的虚拟空间里,我刚才尝试要求登录脑网,结果给我的提示是我已经登陆在脑网上了!”

    其他所有人也都愣住了,看来他们也是在用各自的身份登录脑网,很快他们便神情一暗,证实了那个少年的说法。

    但很快,所有人的面色更为阴暗了,因为他们发现自己虽然已经处于脑网中,却无法通过脑网与外界构成任何联系,这里是一个全封闭的虚拟空间,只能和在这里面的人进行脑网沟通。

    简单来说,他们被人集体绑架到脑网上这个虚拟的空间里了。

    也就是在这时,在安不知的面前,第一道脑波出现了,这是一道属于周平的脑波。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可能是一道很麻烦的问题,可对安不知来说,却跟玩儿似的,别的人性格他还要想想才知道答案,可对于周平来说,自己早已经对他的性格了若指掌。

    别看他现在一副老钟入定的镇定样,可只有安不知才明白,这厮其实是怕得说不出话来了,内心现在想必已经是翻江倒海了。

    而且,现在这个时候,想必周平已经明白,既然这里是脑网里的虚拟空间,那就意味着他自己的电子脑已经被入侵了!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入侵八个人的电子脑,并将他们全部链接到一个虚拟空间,这种手笔,只能是黑暗议会才能做得出来,被他们给弄到这个地方来,那绝不是找他来玩的,自己的小命,已经危在旦夕了!

    所以,在那不是四川方言的六段脑波中,通过对比脑波算法花了将近十分钟,安不知便在其中两段脑波中找出了同时包含着恐惧、惊慌、迷惑这三个主要情绪的辅波,这就算是锁定了这两段脑波的l波和f波,再互相交叉尝试了一下,排除掉那些一看就知道内容不对的翻译内容,总算是将这两段脑波都翻译了出来。

    而其中一段还包含着愤怒情绪的翻译内容引起了安不知的注意,很明显,这肯定就是周平此刻的脑波内容了:“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被脑入侵?我操,飓这个混蛋,一定是他杀人灭口!怎么办!这是什么地方?死定了,谁来救救我啊!我不想死啊!救……命啊!”

    出现了“飓”这个字,那必然是周平确定无疑了!这场中的八个人,只有周平是认识飓的!而从这个脑波的内容来看,也必然没错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整个虚拟空间内,突然响起了一个阴沉的声音:

    “欢迎来到我的死亡空间,我想和你们玩一个游戏!”

第016章:血之德国心脏病

    就在那恐怖的声音响起时,在八个人的中间缓缓升起一个尖锥状的铁质物体,锈迹斑斑的表面沾满了已经略微有些发黑的血液,已经干涸的血液使得整个铁刺表面坑坑洼洼,使它看上去就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险感。

    它刚一出现,几个女人便尖叫着朝身后拼命地挪动着身体,徒劳地想让自己尽可能地离那东西远一点。

    “这是一个大家很熟悉的游戏,不过我改了一下游戏配件,变得稍微有点血腥刺激,所以这个更加好玩更加欢乐的游戏叫做血之德国心脏病。”

    “相信大家之前一定玩过这游戏的原版,放心好了,规则一点也没改,只有一点,那就是中间本来要拍的那个铃铛,被我换成了大家眼前所看到的这个铁家伙。”

    “没错,我承认这东西用手拍上去是挺痛的,不过为了活下来嘛,再吃多点苦,那也是应该的,毕竟,用痛苦的感觉换来的可是一条命啊!”

    “对了,为了让这次的游戏玩得更尽兴一点,我必须得提醒各位,各位就不要想着调整痛觉神经来降低游戏难度了,这方面的调节通道已经被我锁死。”

    “此外,在这场游戏当中,一旦失败,迎接各位的将是残酷的死亡,希望各位对此早做领悟,不要等到大难临头,才后悔莫及哦!好了,让我们这就开始吧,祝各位度过一个轻松愉快的下午!”

    这次,随着声音的落下,每个人的面前出现了一小叠面朝下光彩绚烂的卡牌,这些卡牌上都画着一些简单的水果图案,这是一款原名叫“德国心脏病”的游戏。

    原本是个欢乐的小游戏,其玩法是每个玩家轮流从自己面前翻出一张牌来,只要当前所有玩家面朝上的卡牌牌面上画着的同类水果数量总和正好为“五”时!

    则所有人都要抢着用手掌去拍中间的铃铛,最快拍到铃铛的玩家便可以获得其他所有玩家面前已经翻出来的卡牌。

    啊!不过,在那中间,已经不是铃铛了,是一根巨大的铁刺!

    不得不说,这牧羊人的口味,还真是相当地重!

    在场地中间慢慢升起的那根呈圆锥状的铁刺,最下端整整有一个拳头那么粗,最尖端估计大概也就比个女人的小指头略细一些。

    虽然看起来表面有些生锈,但那个瘦瘦高高的男子听完说明之后,便扯下衣服的一角伸手去拭擦了一下那根铁刺,果然,在那脆弱的锈皮下面,仍然是相当坚硬的钢铁。

    就这尼玛的铁刺,一巴掌拍下去,那不得手都被穿透啊!

    场中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都不肯动手翻牌,当然也就更加没有人去碰那根铁刺了。

    好半天之后,还是那名叫蔡琴雯的白衣女人轻蔑地笑了起来:“这就对了,依我之见,我们大家就保持现在这样的状况,干脆就不要玩这个游戏就对了!”

    “我们越是害怕,按着这个变态的吩咐去行动,他就越爽。让这变态自个幻想去!我们在现实中失去意识这么久了,总会有人发现,只要脑网巡警一到,立马就会发现我们的状况,自然会有人来救我们出去!”

    其他人见到有人出头这么说,而一时半会也确实没什么好办法,便纷纷点头称是,于是都各自沉默了下来,倒真的没有一个人去玩那所谓的游戏。

    有的低头思考,有的则四处勘察,还有的却是认真观察起中间那个圆锥型的铁刺来。

    大概十分钟过去了,突然有人惊呼道:“我面前的卡牌消失了一张!”是那操四川方言中的一个人,大概是被叫做赵小妹的那个女人。

    “怎么回事?”其他人纷纷扭头看向她的位置,看着她问道。

    “刚……刚才大家都没什么事的时候,我就在研究我面前的这叠卡牌,就在刚刚那会,我看着自己面前一张卡牌发呆,那上面明明画得是四个苹果和一个香蕉,而就在刚刚我一错神之后,发现那张牌已经不见了!”

    那个赵小妹一脸的迷茫,却又信誓旦旦地对着众人说道。

    “那我们也盯着看看!”白衣女人很快就拿定了主意,而其他人也停止了各自的行动,老老实实地愣在自己的卡牌面前盯着牌看。

    又是十分钟过去了,果然,所有人在同一时间一起倒抽了一口冷气,那个女人没有撒谎,每个人牌堆上的第一张牌就那样平白无故的消失了!

    而高瘦男子毫不犹豫,立即一把抄起自己面前的卡牌,心算着数了一遍:三十八张!绝对比刚才少了一张,而从这个数量上来看,之前那张牌的消失果然也确有其事。

    “怎么办?”那个赵小妹哭丧着脸,几乎是失声地喊道。

    看目前这个样子,每十分钟大家的卡牌都会少一张,而如果数量为零了会怎么样,大家都有点不敢想象。

    “我们还是玩吧!”之前几乎从没开口的周平终于说话了,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果然,其实场内最怕死的就是他,作为表率,他立刻翻出了自己的第一张牌。

    打开了这个突破口以后,除了蔡琴雯以外的所有其他人顺时针地开始依次翻出自己的第一张牌,玩了起来,这游戏是经典的桌游,规则大家早就已经很熟悉了。

    由于是七人局,很快场上很快就出现了正好五个香蕉,就在大家还没进入游戏状态,对这状况有点反应不过来的时候。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胖手神速地甩出,正是周平,他中途将其他竞争对手伸过来的手也打飞掉,直奔那铁刺而去。

    而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他那胖手却稳稳地停在那铁刺之上,只是用掌心轻轻地按了一下那尖端,力道之小,连周平掌心的皮都没有擦破。

    而那铁刺没有任何反应!众人也顿感奇怪,周平这玩法算是比较正常的了,先把手最快速度地停在那铃铛之上,这样无论谁想要拍上去,就会带着自己的手先拍到。

    按这游戏正常的规则来说,都拍到铃铛的话,谁的手在下面,就算谁的。

第017章:血之德国心脏病(下)

    不过这明显不是原来的“德国心脏病”,这样轻轻碰一下铁刺好像并无效果。

    “这怎么没反应呢?难道说是要我们亲自去把牌给那个赢家吗?”乱发少年问道。

    “做梦!”超哥重重地哼了一声,对此提议不屑一顾!

    周平也将手从铁刺上面挪开,认真地研究起那根铁刺,仿佛是想在那上面找到某种机关。

    便是在此时,众人都完全没注意到的瞬间,那个赵小妹将手狠狠地拍在那铁刺上,那铁刺的尖端瞬间便深深地插到她的手掌中,鲜血从手掌下的伤口处猛地飞溅而出,几乎立刻就沾到了所有人的衣服上。

    周平的脸离那铁刺近,此刻更是溅上了不少的鲜血。

    那女人重重地喘息着,脸上露出狰狞而狂热的表情,却没有一丝痛苦的神色,嘴巴里不断重复着地念念有词:“我不想死!”

    而整个铁刺的下面部分发出“咔”的一声,所有人面前已经翻出来的牌便全部消失了,甚至连没参与游戏的蔡琴雯面前的牌堆中也少了相当一部分卡牌,而这所有消失的牌,随即全部出现在赵小妹卡牌堆的最下面。

    这些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但结果却非常明显,场中的八个人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只有那个赵小妹慢慢回过神来,在周平怨毒而懊悔的目光中,慢慢将手从铁刺上拔了出来。

    看来这场游戏,到现在才算是正式地开始了!

    在看到了赵小妹那么神勇的演示之后,终于开始有人明白过来,这是一场以生死为赌注的游戏,你自己可以不当是一回事,可其他人却会全力以赴!

    毕竟,在当今这个畸形的社会中,虽然有诸多的不公平,但只要肯努力,寿命可以被强化到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

    这就意味着一件事:谁都不想死!

    更关键的是,大家都看清楚了一件事:即便是刚才没参加游戏的蔡琴雯,她的卡牌也骤然减了不少,也就是说即便你不参加,你的卡牌也虽然会按照正常游戏输赢般地转移。

    这就意味着完全不参加的人,一定会是这样游戏中的第一个牺牲品。

    于是,随赵小妹之后,周平第二个拍到了铁刺。

    就在其他人还有些犹豫不定的时候,周平仗着自己皮糙肉厚,直接呼地一声就把那张巨大的肥手盖了上去,但这次跟之前有点不一样,那个瘦高个男子和超哥在周平后面也狠狠地跟在后面拍在了周平的手上。

    顿时周平立刻就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沾满鲜血蛮横的脸上,那血红的眼睛狠狠地盯了两人一眼,那神色自然是恨不得将两人千刀万剐。

    那铁刺你一个人手拍上去,可能还只是痛,毕竟大家也不是傻子,眼看快拍到那铁刺了,自然会把速度放慢一点。

    可是要你后面有两个贱人存心整人,那就不一样了,这么跟着两巴掌上去,一个力道比一个大,全打到周平那手上,那不知道得将那最下面铁刺上的手掌打得多深。

    果然,其他人将手从周平手上移开时,那铁刺已是整个地将他的手掌刺穿了一点出来,周平野兽般地嘶吼着,将手艰难地从尖刺中扯了出来,整只手都因痛楚而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在这一盘之后,大家又都小心了许多,即便是那蔡琴雯好几次鼓起勇气想去拍,却都因为怕痛的犹豫而错失了机会。

    这时,一直缩在角落里没说话的刘姐突然说道:“真正的德国心脏病是没牌的玩家被淘汰,如果等会有人牌最少,我们就让他牌的话,不就能一直拖下去了,拖得时间久了,总有巡警发现吧?而且这样我们也确实是在玩游戏,就不存在因为没玩而被扣牌了嘛!”

    这话听起来有点道理,场中有几个人眼神闪烁了一下,纷纷点头称好。

    于是接下来气氛稍微有点回升,那个瘦高个男子、超哥以及阿笑这三个男人硬着头皮又分别拍到了一次铁刺,当然,他们也没有被其他人放过,在他们后面,每次都至少有两个人跟着上去给了他们一下。

    一股淡淡地血腥味渐渐地在房间里弥漫开来,众人的眼睛也都因高度压力下的充血而布满了狰狞的血丝,仿佛是感受到了这一点,这个名叫“血之德国心脏病”的游戏也终于在这个时候,对着众人展示出其残酷的真面目。

    随之而来的这个结果,既是出人意料,又显得那么地理所当然:蔡琴雯的卡牌,用完了!

    按道理来讲,场中已经拍到过铁刺的人有周平、赵小妹、超哥、阿笑以及那个瘦高的男子,他们目前来说当然是安全的。

    而其实那个叫刘姐的女人和乱发少年直到此刻也都还没有拍到过,所以蔡琴雯的卡牌应该是与刘姐以及乱发少年一样多才对。

    但这时蔡琴雯的卡牌却率先用完,唯一的解释,就是在那两次蔡琴雯没参加的局里,她的牌不仅也是被扣除了,现在看来,她的牌可能是比其他人扣得还多才对:

    这就证明了如果玩,那么卡牌就不会自动消失,而如果你不玩,那么你的卡牌除了被人掠夺外,还会每隔十分钟自动消失一张。

    而随着她的卡牌用光,接下来她还有最后一个机会:这一局她还是可以拍,只是不用继续翻牌了而已,但如果这次拍到铁刺的再不是她,那么她就将因为卡牌用光而出局。至于出局后有什么结果,没人知道。

    巨大的压力使这个看起瘦弱文静的女子脸色一下子苍白了许多,她死死地咬住略微已经有些发白的嘴唇,眼睛不停地盯着场内众人陆续翻出的牌。

    “姐姐加油啊!”坐在他旁边的那个乱发少年冲着蔡琴雯憨厚地一笑,为她在这极为紧张而血腥的境地带来一丝温暖。

    刘姐也好心地劝场上其他人:“大家把这次机会让给她吧。”

    不过场上的局面却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在这两轮里面,所有人都依次翻出了一张牌,却十分凑巧地仍然没有一个合适的抢拍机会!

    反而是在进一步消耗了几张牌之后,连那个乱发少年和刘姐的牌也先后用完了,如此看来,他们三个人牌的数量果然是相差只有两张而已,于是他们两人也进入了这种和蔡琴雯一样的濒死状态。

    也就是说,在这三个人之间,只能有一个人拍到铁刺,而另外两个人必死无疑。

    到这时,刘姐的脸突然变得无比惶恐,她终于明白,自己提议的漏洞在哪里了,她也终于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同意自己的提议了。

第018章:屠夫

    蔡琴雯此刻对于必须以那个乱发少年为对手相当地愧疚。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虽然不知道被淘汰的下场是不是糟糕到无法接受,不过在见识到赵小妹在歇斯底里的疯狂之后,她承认自己多少也有一点被感染了那种紧张而恐惧的情绪。

    她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去拍,因为她想赢,蔡琴雯觉得自己肯定能赢,因为她不想死!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临了,位于蔡琴雯对面的超哥翻出一张牌来,由于玩这个游戏的手法是有规定的,必须从下往上掀开牌,然后放在自己的面前。

    用这种翻牌的手法,牌面是正对面的人最先看到牌面,翻牌的人最后看到牌面。

    所以翻牌的人才会尽快地将牌翻出来放下,以便自己尽快看到,这就防止了翻牌的人用缓慢翻牌的方式作弊。总之无论如何,一张牌翻出,肯定是正对面的人最先看到!

    所以从理论上来说,这是一张对蔡琴雯来说最为有利的牌,而对那个坐在他们对面的刘姐来说,则是一张比较危险的牌,因此当蔡琴雯刚看到那张掀开一半的牌时,她便开始行动了,自己苦等已久的牌终于出现了!

    看着那张牌,蔡琴雯只感觉自己整个心脏都被扼住了一般,停止了跳动,她沉重地呼吸着,整个上半身都弹了起来,身体微微前倾,纤细的胳膊一甩就将右手探了出去。

    而这时其他人才刚刚反应过来,肯定是比不过她了,一丝微笑爬上蔡琴雯的嘴角,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都已经可以看到刘姐满脸的恐慌了。

    只需要再过一秒钟,手往下一按,胜利便彻底地归蔡琴雯所有了,而就在这大功即将告成之际,巨变横生!

    从蔡琴雯视角的死角里,旁边突然伸出两只手来,一只手挡在她伸向铁刺的右手下面,将其拍铁刺的路线牢牢地封死,蔡琴雯一巴掌拍上去,结果只打到一根纤细的胳膊而已;

    而那另一只手则趁此良机,从侧面的另一个角度快若闪电地拍上了铁刺。

    “扑哧”,这次的鲜血溅得尤其高,将身体前倾的蔡琴雯溅了一脸,她麻木而机械地转过头来,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突然之间断绝了自己生机的人:

    还能是谁?当然是那个头发乱糟糟的少年!

    这个一直在蔡琴雯的身边笑得那么温暖的少年,她在所有人当中唯一觉得看得顺眼的人,此刻却用这种方式了结了自己。

    “为什么?”蔡琴雯的脸色比起刚才更加苍白了,神情惨淡,失魂落魄,几乎是下意识地问了这么一句,她想不明白。

    “姐姐你还真是不懂得这个世界的规则呢。”

    乱发少年将自己的手从铁刺上扯了下了来,用袖管擦拭着自己那张同样也沾满了血迹的脸,“很多东西,它并不是你眼睛所看到的那个样子,因为它的真相太过黑暗,所以必须将自己隐藏起来。”

    “不过为了让你死得瞑目一点,我还是告诉你吧,我是一个桌游赌客,大家给我的称号是‘屠夫’。不好意思,你想象中的温暖少年,只不过是幻觉而已。”

    乱发少年,啊,不,应该是被称为屠夫的少年,毫不在乎地甩了甩被铁刺扎穿的手掌,然后用舌头轻轻地tian舐着上面的血迹。

    此刻的他,哪里还像刚才那个纤细的少年,人如其名,屠夫!

    像是为了印证屠夫少年的说法,他的话音刚落,整个铁刺的下面部分下面部分发出“咔”的一声,所有人面前已经翻出来的牌便全部消失了,也就在那同一时刻,两根纤细的铁刺从墙壁后飞速地伸出,准确地刺入蔡琴雯和刘姐的脊椎之中。

    当那两根铁刺再飞快地抽出时,在两人身后带起一点血花。

    瞬间,两人的上半身如遭雷噬般地硬直了起来,肩膀带动着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嘴巴中吐着血沫,眼睛睁得巨大,似乎是连眼珠都要被挤了出来。

    一系列人生的画面从两人的眼前闪过,然后所有的神采和光芒都从其中消散,她们两的身体一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先后歪着脖子躺倒在身后的墙壁上。

    空洞的眼神无力地望向天花板,死不瞑目,两条血线从她们的眼睛中流了出来,像是在用血泪控诉这个残酷的世界。

    场中众人看着这两具尸体,死亡的阴影真真切切地笼罩住了每个人。

    “啊啊啊啊啊啊……”赵小妹刺耳的尖叫此刻毫无意外地在众人中响了起来,她刚刚赢了一次以后,努力了很久才平伏好的情绪,终于在此刻爆发了出来,那神情和喊声中带着一丝崩溃的迹象。

    果然,这还真是一个死亡的游戏啊,没有人在和她们开玩笑,这一切,都是真的!

    当视频中的游戏因为“第一滴血”而进入小**时,对于现实中的安不知来说,此刻他脑海中已经锁定了第二段脑波应该摆放的位置,这次是应该放上那个名叫屠夫的少年的脑波。

    这是一个看起来稍微有点复杂的问题。

    看着画面中少年此刻那一张笑吟吟如沐春风般的脸,擦去了血迹之后似乎还有一些稚嫩在上面,谁能想象得出,此子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物。

    谁能知道,他的内心深处,到底隐藏着一只怎样的野兽?

    眼前死掉的这两个女人,尤其是蔡琴雯,主要就是因这个少年屠夫而死。

    说到杀人,很多人是因为冲动、愤怒甚至快感而出手杀人,也有人杀人后的心理情绪很不稳定,会恶心、恐惧、惊慌甚至负罪,而安不知明白,这些都不会在这个少年身上出现。

    所有一切的画面在安不知的脑海中不停地倒回,最后定格在这个屠夫少年掀开自己真面目的那一刻。

    在这里,安不知发现了重点:他不是一个杀手!

    他在这一刻已经明明白白地在所有人面前通告了自己的职业:桌游赌客!

    所有的桌游赌客在欺骗敌人、获取胜利之后,只会有一种情绪:骄傲!

    为自己正确地理解了游戏而骄傲,而自己战胜了强大的敌人而骄傲!

    这个少年,是真的把这场死亡的竞赛看做是一场游戏,即便赌的是他的性命,也不会因此而有任何改变,他完美地诠释了“玩家”的真谛。

    光从这一点,便是个值得敬佩的玩家!

第019章:双诈与刺击

    所以安不知几乎是毫无任何阻碍地便在剩下那八道(上次一次性就确定了两段)脑波中以“骄傲”为关键词抽离出其中的一道。

    在确定了l波和f波之后,这段脑波的翻译很快就得到了全部的内容,而翻译出来的内容也相当简单。

    看着眼前的这句话,安不知微微地笑了笑,便毫不犹豫地将其填写在那张卷子上,“这个世界,越自以为聪明的人,死得越快!而越是谨慎的人,才越是能活到最后!”

    真是金玉良言,一语中的,可惜,蔡琴雯永远也听不见了。

    随着蔡琴雯的死去,在屠夫另一个旁边的周平却将其凶狠的目光甩到了屠夫身上,“你要敢把你刚才那招用在老子身上,信不信老子立刻就先把你弄死!”

    脸上血迹都还完全没完全抹干的清秀少年这时露出一个诡异而好看的笑容,骄傲中带着几分嘲弄地看了周平一眼,“放心好了,对付你们用不着如此露骨的办法,要玩死你,办法多得是!”

    周平重重地哼了一声,将头扭开,警告给到就好。

    回到眼前的游戏里来,随着刚才那一幕的发生,现在场中还活着的六个人,当然是人人手中都沾满了鲜血,从某种角度来说,那血既是自己的,也是已经死去那两个人的。

    而既然走出了那第一步,剩下的也就没什么好矜持和羞涩的了,在**裸的死亡威胁下,甚至于将手拍到那铁刺上所带来的痛感也不外如是了。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痛苦或者道德需要克服了,唯一阻挡在众人面前的,是其他五个敌人。

    接下来这活着的六个人所需要思考的,乃是如何利用游戏的技巧来抢先拍到那根铁刺,而不是像之前一样,还顾忌和躲避着它。

    就是在这时,那个一直没有说过话的瘦高个男子眼神闪烁着,一丝不为人觉察的信息便就此传递了出去,不过其目标是谁此刻却无法得知。

    战局再开,这次场上的气氛便紧张了许多,大家翻牌间都凝重了许多,当场上翻出的牌越来越多时,有人的手都开始抖了起来。

    便是在这样的僵持中,轮到那瘦高个的男子翻牌了,他好像突然一下产生了某种犹豫,以至于在翻牌的过程中产生了一个极大的停顿。

    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位于他对面的阿笑抓住这个机会,飞速地将手挥出,狠狠地砸在那尖刺之上,又是一圈血花四溅而开。

    不过玩到这份上,显然是没人再把痛觉再当做一回事了,那阿笑忍住痛,脸上微微抽搐着对周平和超哥冷笑着说道:“可以把你们的手从我手上面移开了不?”

    就在他的手明显占据优势往下砸向尖刺的同时,后面这两人还是心怀恶意地将手跟了上去,即便那阿笑和超哥还算得上是熟人,此刻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份所谓情谊,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都迅速地丢弃了所谓感情,化为本能的野兽。

    至于这跟拍的理由嘛,大家当然是心知肚明了。

    只不过游戏已经玩到这份上,原本还有些让人觉得不齿的行为,此刻反而是显得极为正常而普通的例行公事,即便是那几个没出手的人,脸上和嘴里没表现出什么,也在心中默默地鼓励着这事。

    安不知看着那一个个心怀鬼胎的众人,心里好笑,可惜这个地方倒没什么脑波可破译,否则瞬间就给它解出来。

    便是在如此黑暗而又残酷的环境中,仍然陆续有人顶住压力分别敲到了那铁刺,分别是瘦高个男子、屠夫和最令人惊讶的赵小妹。

    作为场中唯一还活着的女人,这女人还真是相当地不简单,在这种完全是拿命来拼、把**折磨不当回事的游戏中,居然也如此凶悍。

    不过看得出来,她也是对这个游戏相当了解的资深玩家,她虽然只是个女人,却在拍的手法上采取了一个非常取巧的办法。

    按这个游戏的基本玩法,参与者是只能用一只固定的手来翻牌,然后用另外一只手去拍,拍的手至少是必须放在耳朵的后面,这样大家的基本距离才差不多。

    对于一般的玩法来说,所谓的拍嘛,当然直接对着目标砸下去就行了,这无疑是个标准动作,但是在拍的过程之中,只要稍微不注意一抬手,就会lang费时间,在这样的反应游戏中,哪怕是lang费零点几秒,也将是落败的致命缺陷。

    而且这样的拍法,还有着一个致命的缺点:一旦你的手在砸下去的过程中被甩到了后面,那么无论你落下去的速度有多快,多么会利用腰部、肩膀和手臂的力量,那也是无济于事的。

    因为你的手肯定会叠在别人的手上面,然后将其按下去,所以真正会玩的人,抬手的动作都相当小,一般都是利用小臂的力量迅速地挥过去然后迅速地敲下去,尽量不要有任何向上抬手的动作。

    但即便是这样的玩法,也没有赵小妹这个女人的手法好。

    她所用的乃是一种借力的方法。

    她的手,从一开始,所瞄准的就不是那根巨大的铁刺,而是那铁刺上面的那一小片空间,当她发现机会来临时,便如同一个拳击手一般,扭动肩膀然后带动手臂上的肌肉,以直拳的方式迅速将手直接刺入到那片空间中。

    也就是说,她所有的力量全部用在这条直线出手的距离上,而根本没有动用一丝一毫地力量向下去拍那根铁刺,而实际上只要她的手悬停在那里,自然会有人以巨大的力量带着她一起向下打到那根铁刺上。

    这原本是大家用来整别人的套路,此刻却给她利用起来成为获取优势的途径!

    这是一个相当老练的技术,其优势体现在三个地方:第一就是快,非常快,这几乎是搏击中直线出拳的最快方式,绝对比曲线向下的砸所要快得多,且不要说身体肌肉的运用要合理得多,即便是从力矩上来说,也是最为合理的路径;

    第二就是可以插队,用这种方式,即便是反应上慢了一拍,只要出手快,却仍然可以插到别人手的前面,因为她手的运行轨迹是直线插入而不是从上往下;

    最后一点,由于是别人带动着她的手拍那铁刺,所以从痛觉上来说好过一点,起码向下的力不会那么大,也就不会太痛,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才勉强是她能承认的痛苦。

第020章:双诈与刺击(下)

    察觉到这一点,众人看向那女人的神色,多了几分敬佩在其中,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冷静地开始采用办法与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对抗,单是这点,就确实了不起。

    而如此一来,周平和那个超哥便危险了,他们已经好几轮没有通过拍到铁刺获取任何的卡牌,前期所赢到的那些牌现在已经消耗无几了。

    眼看着又是几轮过去,周平身边的那高瘦男子连续两次敲中铁刺,俨然已是场上的最大利益收获者,而周平则皱着眉头,看了看那高瘦男子,再看看了他对面那个名叫阿笑的男子,一丝诡异的冷笑不为人知地浮现在他嘴角。

    很快,周平和那个超哥用光了最后一张牌,双双进入了决死状态。

    那周平微微眯起了眼睛,但如果认真看去的话,却会发现,他的那眼睛所瞄的根本不是场上那些牌上面的花花绿绿的水果,而是死死地盯着位于他斜对面的阿笑。

    这样的决死僵持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很快便迎来了**,高瘦男子翻出一张牌的瞬间,那阿笑毫不迟疑地挥手直击。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一只肥手赫然便用着那赵小妹的刺击战术飞快地插入到那铁刺的上空,阿笑收手不及,将那肥手狠狠地按在铁刺上。

    血光爆现,那肥手的主人,当然是周平,他脸上却露出一丝狰狞而得意的神情,借此一击,他又活了下来。

    而用光了全部卡牌的超哥狂怒地大吼着,直扑向周平,周平狞笑一声,飞起一脚将他踹回原位,而正好一根尖刺从其身后探出,扎入脖子后面,超哥疯狂地扭动了几下,怒睁着双眼就此倒在地上,死了。

    而就在此时,安不知脑海中连续两次闪动,这次需要定位破解的是两道脑波,分别是那周平和瘦高男子的脑波。

    奇怪!关那瘦高男子什么事?

    这眼前出现的对决,明明是周平和阿笑之间的直接竞争,即便是算上那个此刻惨遭淘汰的超哥,那也没这个高瘦男子什么事啊,为什么会将题目出到他身上?刚才是有什么地方遗漏了吗?

    安不知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思路,一边慢慢倒回自己的记忆去思考刚刚发生过的一些细节。

    很快,两个地方便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周平,在此关键时刻赢了便罢,可他那脸上的神情,明明就是一副“跟老子斗,你们还嫩”的骚包模样,所以几乎是不用想就知道他此刻的情绪一定是得意、鄙视外加如释重负的快感。

    可他此刻鄙视那阿笑和超哥也便罢了,偏偏他还得意洋洋地瞟了一眼身边的瘦高男子。

    果然,关键还是在后者身上!

    再来,安不知想起之前那瘦高男子曾有一次抬起头来,目光极其闪烁地盯着对面晃了几晃,最后将其锁定在一个人身上了片刻。

    当时安不知也才曾注意到这个细节,可并未注意到他当时锁定关注的是谁,只是记得当他再次恢复正常时,一丝得意的笑容便浮现在嘴角!

    所有的线索便如此依次浮现在安不知的心头:瘦高男子不怀好意地目光、以某种方式达成目的后的奸笑、周平的得意、周平鄙视的对象……

    等等!这时,另外一个细节被回忆起来,成为了解答一切疑惑的关键,也成为了将一切串联起来的链条:

    在刚刚那最关键的一局里面,周平为什么是盯着阿笑来行动,而不是盯着牌,所以他一定是知道阿笑在以某种方式获取提前出手的优势!

    这个优势是如此的明显,使得周平认为与其看牌还不如看人!

    而这个优势,一定就是瘦高男子所赋予他的能力,如此方能解释他在这个诡异的三角关系中的作用!

    想到这里,最后的答案便呼之欲出了:瘦高男子一定是之前偷偷通过脑网的局域链接与阿笑私下达成了某种协议。这个协议将使得双方共同获利,而周平在关键时刻发现了这个协议,并瞄准阿笑,截取了原本属于他的优势,转化为了自己的胜机。

    而这个所谓的协议,只要将阿笑和瘦高男子的行为稍作比对,便可以将之发现:

    他们两个人,在翻自己牌的时候,经常故意在翻的过程中做一个短暂停顿,这个停顿对所有人来说都不是非常重要,但对于这两个互相位于对方正对面的人来说,却是提前看到对方牌面内容的好机会。

    便是利用这点,他们两个偷取了一点点本该属于所有人的时间,将之利用起来形成巨大的优势!

    试想,在你还不知道该不该出手的时候,别人的手却已经出发在路上了,那无论你技术有多么牛b,手速和反应有多么敏捷,那还不得只能是一个“输”字。

    所以周平发现了这点后,便果断放弃了对牌面内容的观察,改为对阿笑进行观察,只要后者一动,他就跟着动,以有心算无心,阿笑事先并不知道周平的策略,大意之下便被对方抢了先。

    而运气比较好的是,正好赵小妹在这之前还无私地贡献出一种可以后发先至的手法,这便让周平捡到了一条小命。

    不过周平的命还真不是一般地好,如果这一次出手最快的不是阿笑,而因为某种原因正好是别人,那他就必败无疑了。

    因为阿笑和瘦高男子这个串通的办法,也只能在轮到他们翻牌时才有用,如果是别人翻牌并导致场上某种水果的数量正好等于“五个”,那大家就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了。

    而由于周平自己并未看桌上的牌面,所以他将会是场上动手速度最慢的一个人,到时候别说什么刺击手法了,他怕是要用“空间瞬移”技术,才能活下来了!

    甚至于如果是像之前那几次一样,是阿笑翻出关键牌,而瘦高男子去拍,周平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眼前的这条命,只能说一句话:周平运气好,给他赌到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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