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一 按摩
“嘿，呵呵！这小子还挺逗的啊！老熊，你听着没有。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恩！祸心不小啊，都这样了，还到处码套儿呢！”熊叔和吴叔之间聊天，话并不少，少言寡语只限于外人。
“码套儿？什么套？”胡大发心里有些不祥的预感。难道我中招了？我可是什么都没搞明白呢？我是怎么中的招啊？
“老熊，你来吧！”吴叔笑嘻嘻的躲在了一边，把这个机会让给了熊叔。熊叔看了胡大发一眼，舔了舔嘴唇，慢慢的说道：“大发，你想想啊！你现在这么做和他希望你做的，有什么区别？”熊叔启发式的提问，希望胡大发自己来回答自己的问题。但是现在胡大发已经一脑子胶水了，根本没有什么想头。
看着胡大发摇着头，熊叔淡淡一笑，“区别在于，现在的做法，有人替你挡事，有人知道你这么做，至少你汇报了。至于他说的那种，所有的结果，都得你自己扛着。”说着，熊叔拍了拍胡大发的肩膀，看着胡大发仍然懵懂的眼神，只好继续剖析。
“现在，即使有点事，你也可以推卸给你们老板。但是如他所说，你们老板可没想你们这么做的，对吧。我想，那小子出了门、或者你们一旦把他放了，他肯定会报警。那时候，你们拿了钱，就是绑票，那就是重罪。没有任何人替你们挡事。里面学的没忘干净吧！就算是所有的事都东窗事发了，也不过是现在这种状况吧！还能再坏点吗？所以，那小子是包藏祸心的。也幸亏你没上当。呵呵！”
“估计是你们这次伤到他的筋骨了，他想用自己的脑子、智力，报复你们呢！用心险恶啊！”吴叔在旁边总结了一下。
自打胡大发认识了熊叔，除了讲解门中事物，还真没有听他讲过这么多话，基本上都是一两句说完，没有那么多没用的，今天为了把这个事讲清楚，可是没少说。说到最后，只听得胡大发频频点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给仇大龙一个暗示，使劲揍罗剑涛一顿。
吴叔在旁边看得、听得津津有味，心里在想，要是在号子里面收了胡大发当自己的徒弟，自己可是享足了清福了。“明白了吗？没明白，自己再琢磨一下，现在这社会啊，这种事很多的，开始说好好的，回头直接咬你一口，一点儿商量余地都没有的，更没有感情可言。”
“恩，明白一点儿了！”胡大发想出一个大概的轮廓了，也知道最终的结果是什么了，心里只有一个恨字当头。但是转念一想，这，何尝不是对自己的考验呢？面对这么多的钱，能够抵抗住诱惑，也是有难度的，更何况还有坏人在旁边推波助澜。事实证明一件事，就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胡大发转身从车上拎下一个皮箱，走到两位叔叔身前，打开锁扣，在手心上把皮箱反转一下，开口向着两人，“吴叔、熊叔，您看看，需要过过数吗？”这些动作以及相关的话，都是一些港台电影里面学习的，真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够用得上，也算是当初没有白白的投入吧！
“咳，这还点什么数啊！信得过你！”吴叔打着哈哈，向着熊叔一摆头，让熊叔接过了皮箱。“大发啊，你小子不错啊！我是越来越佩服你师父了，这眼光，真不是我能学得到的！对吧，老熊！”
“恩，我也承认，不错，当初我是打眼了！”熊叔接过皮箱，合上锁扣，拎在了自己手里。“我当初可是真不想教你的，也就是你师父，其他人啊，说出大天来，我也不教他！”
“吴叔、熊叔，我就觉得我自己还差好多呢？就连这小子说的话，我都还没想清楚呢！还是缺练啊！您说是吗？”胡大发拘谨的说。
“这小子也不年轻了，应该闯社会时间比你长，小输一局没事。你不也没上当吗？”吴叔保持着笑容。工钱已经落袋，心情早已放松，对于后辈，还是鼓励为主，鞭策为辅。
“呵呵，大发啊！多的我们也不管了，再多的话，我们也不说了，剩下的，你自己搞定吧。我们先回去了，有空，到我们那里喝茶去吧！”说着，吴叔仍旧保持着笑眯眯的样子，随和的向胡大发等三个人打着招呼、告别着，转身和熊叔一起出了这残破的库房。
胡大发送走两位叔叔，直至他们上了轿车，仍继续挥了挥手，才默然的转身看向仇氏兄弟，“你两个没事吧！来！咱们给这个小骗子来一遍全身按摩，让他记住了。竟然想着给咱们哥们儿码套儿！还反了他了！”说着，气势汹汹的冲进库房，低头就去找寻棍子。
痛快得像是杀猪一样，胡大发和仇氏兄弟狠狠地解了一回恨，正躲在库房的门外，享受着香烟以及马上就要落下去的太阳光芒。免费的礼品可以看看，收与不收，也得看用得上用不上。但是免费的按摩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是贪图这些小享受，也得先试试手劲是大是小，太大了，那就不是按摩了。估计罗剑涛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么深的套路，换来的竟然是全身散架式的按摩。
“大龙、彪子，我还得嘱咐一下你两个，咱们这两天做的事，可是绝对不能说出去啊！这可是大事，说出去麻烦可就大了去了，尤其喝酒之后，切忌瞎吹牛。记住没有！”稍微一顿，又决然的吩咐道：“这事，必须烂到心里！”
直到两个人都点头答应记住了此事之后，三人才开始收拾行囊，准备返回。
放人，很简单，由于之前的码套儿事件，三个人一致同意要把这小子扔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至少先得让他走上几公里，才能见到车，身上只给留点零钱，所有能够用得上的卡片，一律扔掉，就算你去补卡，也得忙活半个月。
“钱，我放这书包里面了，你们哥俩三万五，我这里一万五，你们出功出力的，还担着风险，应该多拿点。回去了和师父他老人家说一声，我过几天再去看他。”胡大发临别的时候，又不厌其烦的嘱咐了一遍。
人，对于所有的阴暗、灰色的事情，都会自然的加小心的，就算是一个小小的谎言，有时候被放大之后，结果也是惨痛的。譬如一个短信、一个电话，可能影响一个家庭的和睦，再放大，就是整个社会的稳定。
一百八十二 想念
“主管，我回来了！”胡大发在车上时候，已经给王琳打过电话了，也说了大概的时间，什么时候能到饭庄。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为了能在人少的时候把罗剑涛扔掉，胡大发三人还是选择了天黑之后才行动，所以回到饭庄的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此时的饭庄，已经在打扫了，食客们都已经结账回去了。王琳没有心思看着账面上的事情，不时地向着门外张望一下，焦急的心情写满了一脸。虽然胡大发每天都把进程汇报一次，但是没有见到人安全回来，就总会有危险的，万一…….王琳不敢想，也没法想，这要是出了事，谁去解释啊！？面对的可是法律啊！
责任这种事，不是一句话能够说得清楚的，更不是亲情所能抵抗的。
胡大发的一句话，使得王琳差点跳了起来，紧绷的身体以及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屁股刚坐到椅子上，立刻又弹了起来，急忙拉住胡大发的手，连人带另一个皮箱，直接拽上楼进了包间。就这个举动，让看到的所有的服务员都有些诧异，主管和胡大发这是怎么了？这两个人不会有什么事吧？是不是应该和秋阳说一声啊！
“怎么样？都安全吧？”王琳紧张的问着。
万幸，这样的领导还是很好的。钱，是小事，人都安全就是大事。“应该没有问题吧！我们还算是很小心的。但是最后的结果，还真不知道了，不过我感觉，那小子应该不会给我们惹什么事！”胡大发所说的底气，就是那段录音录像，有了这个，就算是一个护身符了，至少能够抵挡一阵子，我们麻烦，你自己也落不到好。既然是两败俱伤的结果，胡大发有理由相信，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这几天可是没睡好啊！唉！总算是完事了！”话到现在，王琳仍然没有问到钱，总算是对得起胡大发的忠心耿耿了。
“钱，能带回来的都带回来了，您点点吧！”胡大发不想总是这样抻着了，赶紧办完正事赶紧回家吧！说着，直接把皮箱放到了桌面上，一拉拉锁，掀开皮箱的一面，赫然入目的是码放整齐的一百多万人民币。
“呃！这么多啊？”王琳看着这么多现金，也有些手足无措了，在想着是不是拿个点钞机上来，伸手取出一捆，十万一捆的现金，侧面还能看到银行柜面的签章，很多捆是原封不动的用塑料袋子捆扎的，想是银行也觉得挺麻烦的，直接征求取钱人的同意，省得数了。
其实，这是胡大发的想法，尽量在银行出现的时间少一点，缩短一些，万一呢，这事还是比较敏感的。
“简单数数吧！”胡大发看着王琳错愕的样子，真是自己有些困倦了，尽快搞定吧，我还得回去找秋阳呢！
“好吧！”王琳一捆一捆的清点了一遍，一共十三捆，“一百三十万！对吧！”王琳看了胡大发一眼。
“恩！”胡大发心里有些别扭，但是还不能直接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刨去给人家的钱，可不就这些了吗？“数目没错吧！”
“恩！”王琳知道那个事，白经理答应那个费用的时候，自己在场的，而且在事情的过程中，胡大发也给自己打过电话的，不能不认账啊！“我给经理打个电话，说一声吧！”
“喂，经理，王琳啊！大发回来了，人安全，恩，钱拿回来了，一共一百三十万，您看我是一会儿给你送过去还是怎么弄？”这一箱子钱，别拎着到处跑了，最好你能过来一下，拿走了我就省心了。“哦！行，我也有些担心，那我再问问他，行吧，晚上我给你拿过去！恩挂了！”王琳有些无奈的挂断了电话。
“大发，你给我说一下，具体情况吧！”
“哦！”担心？你们有啥担心的，都是我们做的！突然的问题打得胡大发有些手忙脚乱，但是很快胡大发就明了了。在这件事中，拿回钱不是大事，安全的没有后顾之忧的拿回钱，才是大事。算了，我也别给你们解释什么了，直接发大招吧！你们考虑到的，我一样考虑到了，你怕粘手摆脱不了，我也一样的，说到底，我们的罪过更大！
“主管，你看看这个吧！我们在回来之前，录了一段，你要是觉得有用，我给你传过去，你留着吧！”胡大发掏出手机，调出那段视频，递给了王琳。
“哦，这个是你想到的？”王琳看着视频，有些惊喜，自己没有想到的，被经理想到了，也被胡大发想到了，自己作为中间领导，在现阶段是最难堪的，不过总算能把事情应付过去，也算尽职了。
胡大发出了老店，赶紧给秋阳打电话，秋阳这时已经快到宿舍了，两个人相约在宿舍所在的小区里面的花园见面，胡大发看了一眼表，已经快十二点了，脚下加快了脚步。
已经深秋了，外面天气肃杀的紧，伴着萧萧落下去的树叶，嘶嘶的冷风一吹，给人的感觉就是，要变天了，冬天快来了。今年冬天，要去秋阳家的啊！自己出去几天，挣了一万块钱，没有损失白经理的，挣的是自己的工钱啊！总体看来，还是值的！
要是再多几个骗子就好了，自己也能试吧一下吴叔的招数，看看好使不好使，能否进行推广，就算是没有那么多骗子，一个月摊上一个，我也不要一百万那么多钱，一个就要三五万就行了，一年下来…….胡大发畅想在梦中，进了小区，就被小树林的一个身影拽住了，直接拉回到现实中。
“哎呦妈呀！你吓死我了！”胡大发摸着脑袋，看着躲藏在树后面的秋阳，“这大冷天的，你咋不上楼等着我啊！这多冷啊！来，抱抱，暖和一下！”看着秋阳撅嘴微微生气的模样，胡大发嬉笑着向着秋阳搂抱了过去。
“去！一边去！”秋阳回应的是一对白眼，用力将胡大发推开了，“说，这几天都干嘛去了？白天见不着，晚上也不回来了！干嘛去啦？我给你家打电话了，姥姥说你没回来！我就不敢说了，还得编个瞎话，让她老人家放心！你说你！怎么这么让人操心啊！”
一百八十三 解释
胡大发用力的把秋阳拉进怀里，真想永远不分开了。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听到秋阳给自己姥姥打电话，还得帮着编瞎话，心里一阵温暖，这样的老婆哪里找啊？在秋阳的挣扎中，胡大发又加了一点力气，终于在抗议声中，一切归于平静。两个人听着对方的喘息、心跳，静静的互相依靠着。夫妻，可不就是应该这样吗？互相支持、互相依靠、互相信任，再怎样，也不能相互拆台，相互诋毁吧！
“秋阳，我跟你说这个事可以，但是，你得记住，任何人不能说的啊！要是说了，可就麻烦大了！”胡大发轻声地说。回来之前，胡大发问过了王琳，怎么和秋阳说的，知道了大概的解释，说是出公差，也没有再详细的说法了，秋阳也没法再往深里问了，并且明确要求，不能打电话打搅，只能等待。
“好，你说吧！我看你怎么编！”秋阳倚在胡大发的怀里，抬起头看着这个根本就不英俊的男人，心里想的也是，不论你说什么，安全回来就好了，最好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你知道咱们白经理的身世吧？听说过没有！”胡大发在路上已经把故事编的差不多了，真实情况，肯定不能说，而且王琳也嘱咐了，绝对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万一说了，就得打死！
“我知道一点儿，是以前杜姨告诉我的，说是经理老公没了，自己带个孩子，反正挺辛苦的，也挺------惨的！”秋阳没想到是和饭庄的老板有关，要是早知道这样，那就不问了，可是就算是和老板有关系，你干嘛去了？这里面有你什么事啊？你还能陪着老板出差吗？不会啊？这几天还能看见白经理有时候过来露一面呢？
“恩！就这个事！”胡大发心里想，既然你知道一些，我也省事了，你最好能理解，最好别到处说去，万一经理听见了，那还挺麻烦的，也算是我提前跟你讲过严重性了。“经理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男的！”
男女关系，这可是一个永远说不完的话题，不管如何，市面上的爱情故事、情感影视总是最畅销的。听到这里，秋阳的注意力也是完全集中起来。
“但是这个男的吧，挺好的，前几天突然消失了，最后一次，只是说去执行什么任务去了。你知道，咱们的白经理还是很重感情的，两个人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不见了呢！最后一次，就给发了一个短信，然后就没人了。你想，咱们经理那个性格，怎么着，也得弄清楚啊！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啊！唉，她也是挺无助的，找亲戚吧，人家上班，找朋友吧，又拉不下脸，害羞。最后没辙，想起饭庄内部人员帮忙来了。”
“那就叫你去啊？这么器重你啊？那也不能不回来睡觉吧！这几天你都跑哪里睡觉去了，说！”秋阳现在仍在半信半疑，随便揪住一个小辫子，先薅下一把再说。总不能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吧！
“睡哪？地下通道、肯德基、麦当劳，你说我能睡哪儿啊！这么冷的天，也就中午还暖和点，晚上，睡外面，还不冻死我啊！”胡大发知道秋阳是爱惜自己，抬手在秋阳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继续着自己的故事。
“没想到啊！这个人还真是一个特工，做事还挺神秘的，我们找了两天，才找着，而且还见不到，只能在外面等着啊！所以啊，一开始那几天，我就在老店来的，每天还能回去的，后来准备去堵那个人，日夜蹲守啊，那就真回不来了，要不你闻闻，我这身上都臭了！”说着，拉着秋阳贴在自己的胸膛上，直至秋阳在自己的腰上用力的掐了一把。
“你忽悠呢吧！别忘了，我爸和我哥都是警察啊！”秋阳半信半疑的白了胡大发一眼，在胡大发身边闻了一鼻子，倒是一股油泥味，肯定是几天没洗澡的缘故了，那就说明，没有住的地方，至少不会……秋阳不愿意往破坏两个人感情的方面去想，爱情，不就是需要信任吗？
“唉，经理的事情啊，就是难办啊！”胡大发还得继续编故事：“后来是见到这个人了，可是人家真没给好脸色啊，人家正想着和前妻复婚呢，也是为了孩子。你说这事闹的，怪不得好久不见咱们经理呢，原来脚踩两只船呢！我们还想对他狠点，没想到，人家正在工作呢，唉，人家是公事，还怕我们给搅黄了呢！就像施瓦辛格那个“真实的谎言”似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呢！”胡大发希望自己的故事赶紧结束，一边收尾，一边看着秋阳听得入神的样子。
“哦！那他们没有难为你吧！”秋阳关心的还是胡大发。
“没！这事的起因还是怪他，他们领导还骂了他一顿呢！自己的事情没有处理利索，怎么能怪我们呢，我们又不是特工，也没有经过什么心理测试，啥也不懂，对吧！他当初要是和经理都说清楚了，我们也不至于这样啊！谁没事在外面陪着他蹲守好几天啊，回家抱媳妇去好不好啊！”说着，胡大发的手不老实起来，贴着秋阳的后背，轻轻地抚弄。
“去，别闹！”秋阳气也气不起来，笑又没有兴致，连忙推开了胡大发。
“事情就这样了，你要是还不信啊，只能让白经理给你解释一下了！”胡大发说完，拉着秋阳的手，侧眼看着她的表情。秋阳大概是信了，但是仍在犹豫中，正在拿不定主意，胡大发就拿经理吓一下吧。
“恩！行了，信你了！你说经理也是，干嘛找你去啊！以后这事我觉得挺麻烦的，最好还是别接了！又耽误工作，又不落好！万一出点啥事可不好办了，人家怎么说也是特工呢！”秋阳直接在心里删除了这段事情，最好是没有下次才是最重要的。
“行，听你的！”胡大发用最简单的答复帮助秋阳重启了一下思路，直接把这几天的经历删除干净。
一百八十四 帮忙
“那你说，咱们白经理算不算是失恋了啊？”胡大发没有想到的是，秋阳竟然还没完，女人同情女人的时候，心思细腻得可怕，编造这段故事的时候，胡大发可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只想按照“真实的谎言”编完就行了，没成想，秋阳还冒出这一出了。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啊？”这事还真没有预先想过，胡大发长大了嘴，“恩，应该算是吧！”反正白经理是赔钱了，肯定也提不起精神来，那就判断为失恋吧，也正合适。生意失败和失恋，在男女表现来看，也许差不多。但是女人失恋一般变现为歇斯底里，男人失恋表现为行尸走肉。女人赔钱一般表现愤世嫉俗或者手足无措或者一片茫然，头脑被掏空。男人赔钱一般表现为跌入低谷无法自拔，上吊跳楼绝念轻生。
一场风波总算落幕了，白经理也确实好几天没有见到人，听王琳说，好像是病了，还住院了，当胡大发等几个老员工表示想去探望一下的时候，王琳拒绝了，没有住院地址，大家只好作罢。这其中，只有胡大发算是知道最详尽的，几个相交甚密的同事也想打听一下他这几天干什么去了，都被胡大发推脱开了。故事，不是随便可以讲给任何一个人听的，听的人多了，绝对就有漏洞。
神经还没休息两天，仇彪就来电话了，说着是约有空喝酒唱歌去，这次总算没有白忙活，至少挣点钱，仇大龙还算知道轻重，大头交给了家里，兄弟两个只留下五千作为对自己的犒赏。胡大发听到了这个结果，也算是为自己的师父家里拆迁做了点事，心里还算高兴。
可是，这事过了还没到一周，仇氏兄弟没来，警察来了。
“胡大发在吗？”齐瑞兰推开新店的大门，走到前厅，问着正在吧台忙碌的蔡姐，一脸的严峻，好像受气包一样，正在找寻出气筒呢！
蔡姐也是见多识广，态度不好的客人见的多了，自己总会有一些心得收获，一看警察登门，就不是什么好事，又见一脸的严肃，心里也有些打鼓，连忙走出吧台，往里面让着齐瑞兰。“这不是齐警官吗？快，里面请！今天怎么这么有时间啊，里面坐会儿吧！”仗着以前和杜姨当过一年多的同事，也见过几次赵警官，连带着和齐警官有个面熟，自然笑脸相迎。
“不用了，我找胡大发有事，和你们王主管打过招呼了，你帮我喊他一声，我带他走！”齐警官不苟言笑，仍旧冷冷的说。
蔡姐看到事情不好办，正好中午的客人差不多走完了，下午晚上的客人还没上呢，胡大发正带着一组服务员在楼上打扫卫生、分组吃午饭。蔡姐不敢怠慢了，既然已经和王主管打过招呼了，应该是大事，只是没有收到王主管的电话，一边让别人看着吧台，一边走上楼，掏出手机给王主管拨了过去。
“大发！大发！来一下！”蔡姐在没有接通之前，在楼口喊着。“喂，主管啊，那个齐警官过来了，说要带胡大发去一趟，还说和你打过招呼了。哦，知道这个事啊，明白了！好的！”
“怎么了蔡姐，有事啊？”胡大发从里面的一个包间里走了出来，抹了一把嘴边的米粒。
“大发！”蔡姐拉着胡大发走到一边，“那个派出所的齐警官还记得吧！在楼下呢，说要带你回去，不知道为了什么！还说和王主管打过招呼了，我也给主管打电话了，说有这个事，听王主管的意思，只是说有点事让你帮忙，没说别的！现在在下面等着呢，你看？”亲疏远近，蔡姐还是分得清的。胡大发在饭庄工作也有一年半了，功劳可是不少，并且还有秋阳的一层关系呢！
“啊？”胡大发心里咯噔一下，警察找我，这是哪出戏啊？王主管啊，你的警觉性是不是有点太低了，这事才过去几天啊！你就全忘了吗？直接把我推出去砍了啊？我这心里可是没有底啊，说不准，我就竹筒倒豆子，全说出去了。让我去帮忙，我一个饭庄后厨洗碗工，能帮警察什么忙啊？你是什么脑子啊？全是胶水还是芝麻糊啊？“行，我这就下去！”胡大发想转身回包间，至少先和秋阳说一声吧！可是还没动地方呢，齐警官已经在楼下喊了起来。
“胡大发，赶紧下来，我都听见你说话了，还想我上去请你啊？”齐警官还是带着一股气，胡大发在楼上听得不太真切，但是感觉到后脊梁已经嗖嗖的过冷风了。这是什么事情啊？难道说…….这么快！不是吧！我可是算的很清楚的啊！没有漏洞啊？难道说是仇氏兄弟他们露底了？也不会啊，昨天晚上还打电话来呢，说要约个饭，唱次歌呢？那就是罗剑涛报警了？那也没有这么快就找到是我们做的啊？
“来了，着啥急啊！正吃饭呢！你那里管饭不？管饭我这就下去！”反正没有当着面，自然可以不客气，据说也是你找我去帮忙，先过过嘴瘾再说，至于是不是真的…….管他那个，咱们不能怂了！
谁都不想吃警察局的饭，没好的，有时候警察自己还泡面呢，拘留的最多也就是盒饭。一般人躲都来不及，还有人主动想去那里吃饭，而且是大大方方的、甚至大摇大摆的要去蹭饭。
齐警官差点被气乐了，“行啊！有你的饭，跟我走，不会饿到你的，你就赶紧的就行了，再不走，饭可凉了啊！”
胡大发静静的在楼上听着，想从齐警官回应的话语里面听出语气，也好决定自己的应对。还好，好像乐了一下，应该现在心情还算凑合吧！胡大发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还算利落，皮鞋也算结实，要是真的需要跑的时候，能跟得上劲就行了！对于自己的长跑特长，胡大发还是有点信心的，就算跑不过汽车，钻小街、过胡同，跑丢两个小警察还是没多大问题的，尤其是女警察。
胡大发磨磨蹭蹭的从二楼走了下来，又一次摸了一把嘴边的米粒，虽然已经擦干净了，还是再演一次更加逼真一些。“齐警官啊，你吃了吗？要不咱们先在我们这里吃一口，吃饱了再过去吧！”
一百八十五 进宫
“我啊！早吃过了，你就赶紧的吧！”齐警官看着胡大发那样走路就心里来气，自己师父退休了，自己也可以独当一面了，慢慢的，师父的一些嘱托、教导就被自己的长期习惯所替代了。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人就是这样的，多年的习惯，很难在一年内改变，就算是纪律部队也是一样。
“唉！你们真是，着什么急啊！”胡大发就差拿出牙签剔剔牙了。
“你们怎么这么晚吃饭啊？午饭还是晚饭啊，难道还有加餐啊？”齐警官明知故问的白了胡大发一眼。“赶紧的，跟我上车！”
“我们也得等着客人吃完了再吃饭啊，不能和人家一起吃饭吧！”胡大发嘟囔了几句，“哎呦，还给我派车来了，我看看什么好车啊！”胡大发心里的鼓声再次响起，以前被带走，都是坐着专车的，没好车，坐的人多了，就得在后备箱蹲着，人少了，就得锁在副驾驶或者挤在后排上，几个人连着被铐起来，谁也跑不了，这是从大串联受到的启发。
吉普车，还算是比较新，这在派出所也算是相当有档次了。齐警官不是在分局，那里的车比较好！今天能开这个来，也算是办大事了。可是抓我算大事，那算是一件大案子了，请我帮忙，这算什么大事啊？难道说是让我帮忙抓我自己啊？
“齐警官，这车不错啊，咱们这是有什么事啊？先给透露一下吧！”胡大发向着吉普车溜了一眼，车上还有一位警官，没有下车，在车上抽着烟，很是悠闲。按照这个做法，应该不是来抓我的吧，要不直接两个人出来了，门口一堵，直接上铐子，我就回不来喽！
心里有了一点儿底，一下子放松了，就想逗贫了。“你给我老实点啊！我可没我师父那么大耐性！”说着，齐警官拉开后面的车门，自顾自的坐在了副驾驶位子上。
胡大发对待这位不知乐趣的齐警官真没啥好办法，只能臊眉耷眼的坐上了后座，拉上了车门。一路之上，还真不知道应该和这位大姐说点什么，可是自己瞎想，又不知道到底什么事作为开头啊？从何想起啊？
车上，胡大发又把前几天的事从头至尾的滤了一遍，直至自认为没有漏洞，心里才安静下来，没几分钟，已经开进派出所的院子。这车，在这个所里，确实算是好车了，剩下的几辆车，都是几年前的了。看来还真是优待啊！
“胡大发，跟我上楼！”齐警官根本没有回头看胡大发，自顾自的从副驾驶下来，径直走进了三层小楼的建筑。
“哦！”胡大发左右看了一遍，没有发现其他的警察如临大敌的架势，心里又踏实了一下。看来，是其他的事情，和那件事无关。总算踏实了。
不对啊！我是什么人啊？没事跑这里来，算干嘛的啊！提供信息？难道和我一个号子里面的人犯事了，又被抓了？可是我在里面没接触什么人啊？难道说是老刘出来了？我师父没到日子呢？难道是吴叔、熊叔他们玩现了？也不会啊？他们都不用插尾巴，已经猴精一样了，怎么可能呢！到底是什么事啊？自己身上没事，那就只能从相识的人身上找原因，所以，交朋友、很重要！
“嗳！胡大发，你磨蹭什么呢？没吃饭啊？”齐警官已经有点要暴跳如雷了，狠狠的瞪着胡大发。
“我可不没吃饭呢吗！要不，我早就跟上你了！”胡大发稍微加快了几步，嘴上却根本不饶人。
“嘿！你！”齐警官扁扁嘴，也是无奈了，好像还真的求他似的，没法子啊！谁让师父这么信任这小子呢！“你等着啊！我给你泡面去！你吃什么味道的？红烧牛肉还是葱爆排骨？要不来个老坛酸菜？就做广告那个？”
“红烧牛肉吧！那个还行！”胡大发头都没抬，从齐警官身边走了过去。
“行！红烧牛肉桶面一碗！”你等着，我非得红烧了你不可！齐警官的肚子里面存着一座火山，别再点火了，再点火，直接就得爆发了。恐怕凭胡大发，想要熄灭这座火山，难度很大。
“这屋，等着！”齐警官没好气的推开一间屋子，就差做个有请的动作了。
还好，是会议室，唉，心总算落到肚子里面了。难道是拘留室都关满人了，让我坐会议室了？应该不至于吧！还是先老实一点吧，别再给齐警官逗急了。“齐警官，我开玩笑呢，不要方便面了！”说着，嬉皮笑脸的向着齐警官乐了一下。
“不要都不行了！吃不下去，你就甭走了！”齐警官心里想着，银牙紧咬，狠狠的磨了几下。最后终于压下怒火，冷冷的说：“你先坐着等会儿！我一会儿过来，不许到处走啊！”说罢，关上会议室的门，走开了。
等待，是最难熬的。等哥们儿，晚到的能罚酒；等男朋友，能狠狠的掐一把；等女朋友，也是心里乐意的，那是活该；等警察，可能提审，可能发配分局，可能拘留，还有可能……尤其是在警察局等着警察，这种难熬的滋味，有机会慢慢的体会吧！
十分钟、半小时、马上就到一小时了。胡大发掏出手机看了看，再过一会儿，饭庄的晚餐就开始上人了，这到底是什么事啊？这么久的准备工作，蹲我的性子呢？我都什么犯案学历了，还能怕这个？还能给我蹲出什么来吗？
胡大发四下张望了一下。会议室门紧闭，室内就是长条桌子，十几把椅子，四周墙上挂着警言警句，窗户上厚厚的窗帘展开着，房顶上面挂着投影仪，一面墙上耷拉着幕布，角落里一个饮水机，一个小茶柜。陈设很是简单。
“唉，没人照顾我，自己来杯水吧！”想着，站了起来，走到饮水机旁边，从下面拿了一个纸杯子，正要接点开水，就听到脚步声临近，直接推开会议室的门，走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警官，手里端着保温杯，像是正在找开水呢！可能别的饮水机都不开了，想到会议室还有一个，直接就过来接水了，真没想到会议室还关着一个人呢！
人家身穿官衣，当然让人家先来，自己毕竟是外人啊！“来，你先！”胡大发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还是客气点好。
一百八十六 三省
“哦！谢谢啊！”那警官低头俯身接着开水，扭头看了胡大发一眼，“你是？等谁呢？还是，要找谁？”
“哦！我也不知道什么事，是齐警官把我带到这个屋的，也没说什么，就让我等着，这都等了一个小时了，还没来呢！唉！我这下午还有工作呢！”胡大发不管别的，先诉诉苦吧！
“哦，小齐带来的啊！她正跟我们研究事情呢！你别急啊，再等一会儿就来了！”那人结束接水，又转头看了胡大发一眼，“老赵说的就是你啊！呵呵，先坐会儿吧，别急啊！”说罢，转身出去了。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老赵？是赵警官啊！不是已经退休了吗？又回来了？返聘？派出所还讲究这个呢？杜姨也没说啊！难道是延迟退休了，这么快啊？”胡大发疑窦又起，心绪不宁起来。
那就是说，可能有什么大事情，赵警官提起我了，想查我，所以让齐瑞兰去找我？请我？捉我？胡大发真不知道应该用那个词更加贴切了。对于普通人，找或者请都行，至于胡大发，恐怕应该捉，比较合适！可是我又没有犯事，捉我干嘛啊？难道说罗剑涛那小子真的报案了？胡大发心中一凛，赶紧掏出手机，刚要调出那段视频录音，又中断了操作。别，这可是派出所啊！虽然没有到处摄像头，那也受不了到处都是警惕的眼睛啊！
派出所里的人员成分相当简单，除了好人，就是坏人。坏人都在拘留室里，好人都在溜达着。就像动物园一样，野兽关着，看客逛着。当然，也不能保证有几个漏网之鱼，比如胡大发之流。
现在的胡大发，又开始新一轮的瞎捉摸。到底是什么事呢？怎么又捅出赵警官来了呢？这可是老狐狸啊！哎！不对，这可是好猎手啊！今天这是要对付我这小狐狸啊！可是除了那件事，最近没有干什么坏事啊！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说的是：我每天都多次反省自身：替人家谋虑是否不够尽心？和朋友交往是否不够诚信？老师传授的知识是否复习了呢？
现在的胡大发，已经把自己“省”了八遍了！反省自己有什么事情没做干净，反省自己最近有什么坏事被别人看到了，反省自己和警察打交道的时候是否引起足够的注意了，反省自己在饭庄的工作中是否偷奸耍滑了，反省自己对秋阳是否忠贞不二了！……胡大发觉得，自己应该改名叫：胡八省。
每个人都应该做些这种事，就是反省自己的过往，是否遵循了自己一贯的做人的原则，是否违背了做事的社会公德，是否超出了自己为人处世的底线或者强加给别人什么底线。每当反思，总有不足，能够改掉的，人会进步，社会也会进步；反思之后，微笑着蔑视着顽固不改的，最后总会受到苦果。
终于，齐瑞兰怀抱着一摞卷宗走进了会议室。就这一摞纸，又把胡大发惊的够呛！不会吧，把我的卷宗都调来了，我说怎么这么久呢！这么厚一摞卷宗，挨个聊啊？不会从小学、幼儿园开始的档案吧！我有那么多记录吗？就算是把我在监狱里面服刑时候的所有说的话都记下来，恐怕也没这么多啊！这都快赶上金庸、梁羽生全集了。
“嘭”。齐瑞兰好像有点武术功底，至少是会气功吧！卷宗砸在了会议室圆桌上发出的气流，直接把三米之外的胡大发手里的一次性纸杯震得掉在地上，幸亏，里面没有水了。
啥情况，开始审问了？应该还有一个人吧！大案子一般是两个人到三个人审问啊！甚至配备监控录像设备的！只有小事、偷盗或者治安案件、报警报案才一个人呢，那只是做个笔录而已。那么我只是做笔录呗！提供信息啊！那就好，没啥大事就好。
胡大发被蹲了一个半小时的性子，小心脏也在忽上忽下的折腾了大半个小时，看到齐瑞兰好整以暇的坐下，自己的心脏都不知道放在肚子里面好，还是顶到嗓子眼好了。
胡大发猫腰捡起纸杯，“齐警官，您来杯水不？”胡大发的眼睛紧盯着齐瑞兰，希望能够从面部表情的变化上，看出事情的大小、严重程度。
“老实坐着，找你有事！”齐瑞兰一脸的寒霜，好像聚集已久的火山马上就要爆发的，别给她机会，小孩放个屁就能把这把火点燃。这么大的火气，岂是一杯水就能浇灭的？
“完，完喽！看来还真有大事啊！”胡大发心里又没有底了。这脸冷的，都快掉冰渣子了。
齐瑞兰摘下帽子，解开领口，晃了晃脑袋，好像是很不容易才得到这样一点时间可以放松一下。随手翻看了一下手底下的卷宗，又狠狠的合上了卷宗。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头发，整理了一下思路，“胡大发，你们最近忙吗？”
“什么？”胡大发有些哑然，这是什么路子啊？这是要聊天的节奏啊？“忙啊！马上到年底了，各种聚会，各种会餐，还有趁着年底结婚领证的，过满月的，办寿宴的，多了去了！”你想聊天，我奉陪，咱们就别聊正事啊！
“没问你这个！你老提饭馆的事儿干嘛啊？”齐瑞兰刚整理好的思路，又开始有点混乱。“你发现没有，最近到年底了，治安案件比较多了？”
“啊？不知道啊！那个和我有几斤关系吗？”胡大发本来还想继续延展下去，但是看到齐瑞兰已经有些变颜变色了，赶紧收住了。别再刺激了，而且也别往那边引这种话头。“我在饭庄打工，可不就琢磨吃喝呗，我还能想到什么啊？对吧！要不说，三句话不离本行呢！这话没错，您说是吧！您在派出所，可不就琢磨小偷小摸、治安案件呗！我理解！”
“你就跟我打岔是吧！”齐瑞兰抓起一沓卷宗，“啪”的一声摔向胡大发，几份卷宗在光滑的会议桌面上摊散开，出溜儿到胡大发的面前，正好停住。就这个功夫，给胡大发的感觉是，齐瑞兰在之前已经练习过好多次了，才可能这么准确的停在自己面前。
一百八十七 卷宗
卷宗，这是内部资料，都是记录各种案件的笔记，要是得到几份，绝对可以编纂一本探案小说了。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不过也正是因为内部资料，是绝对不能给外人看的，没关系的内部人，也不能看。胡大发知道自己的身份，就面前的卷宗呈现出的状态，那绝对不是齐瑞兰想给自己看看这些案子，而是想用这些卷宗表现自己的气愤，甚至是想用这些纸制的卷宗代替路边的板儿砖，打开自己的脑袋看看。
胡大发连忙利索的整理了一下眼前摊开的卷宗，眼睛看着齐瑞兰，卷宗上的什么字，那是绝对不能看的。“消消气，您看，这是干嘛啊？”
“没事，看看吧！这才是最近一周的案子，就十几起了！”齐瑞兰盯着胡大发看着。这人要是没有了好奇心，应该怎么给他下套呢？这还真是一个事儿。眼前的胡大发，几乎是闭着眼帮自己整理卷宗，一点儿好奇心都没有。看来还得加点码儿！
“别，我不识字啊！”胡大发开始用忽悠秋阳那种办法，能混过去就混过去，混不过去，我就给你搅和。反正，我是不合作，没信息，不办事，争当滚刀肉好青年。
“什么？你不识字？”齐瑞兰瞪起眼珠，很是吓人。
“不，不是，我是说，你们的那种记录的字，不认识，看不懂，都跟大夫写的字似的，太连了。不认识啊！呵呵！”打岔，胡大发还是很有一套的。
“你！”齐瑞兰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碰到太极高手了，就是在这给你和稀泥，看着胡大发把那一沓子卷宗推了回来，还真没办法了。“你的意思是，我帮你念念呗！”
“恩！啊？”胡大发可是不敢答应这个，我算干嘛滴啊，连打酱油的都不算呢，你告诉我这些事算什么啊？这个齐警官到底想什么呢？唉，还是别问清楚了好，好事坏事都别搀和，但凡一句话说漏嘴，直接上铐子，连门都不用出去，直接就抓了，根本就不像什么警匪片啊，还要汽车飞机的、连跑带追的，这不给送上门来了吗？“齐警官，我知道这个干吗啊？这都是您管的事，我管这个没必要吧！我也管不了啊！我就管好服务员、后厨房、洗碗间就行了。”胡大发怯懦的低声说。最好别再摸人家的底线了，红线蹦起来，自己扛不住。
“你们住小区还挺好啊，没有出现什么盗抢、小偷小摸的事啊！还真的挺安生的，也算是你------好汉护三庄吧！啊？”齐瑞兰还是没跟着胡大发的思路走，要不一会儿能聊饿了。
“齐警官，您这说的是什么啊？听不懂啊！”胡大发大致明白了齐瑞兰的意思，唉！还是装傻吧！
“你是耍赖、装傻吧！故意的啊！”齐瑞兰白了胡大发一眼，自顾自的开始念卷宗。“和平小区，周一报案，丢失电动车两辆，周四又丢了两辆。东边社区报案，周二丢失自行车三辆，残摩一辆，电动车两辆，电池五块。超市商场报案，有事主丢失手机三部。电影院、餐馆也有报案，丢失手机两部，钱包、笔记本等证件一套。社区路边砸车盗抢案件四起………”
“停！”胡大发知道什么事情了，这是怀疑我呢？我哪有这个功夫啊！我虽然是想结婚了，准备给秋阳家送彩礼去呢，我这么大的飞鸿门的掌门人，能去偷摸这个玩意吗？路边上那么多大款，身上的东西，只要我看上了，还不是随便拿吗？再不济去趟大商场专卖店，不也啥都有了。这点小东西，费力不讨好的，我至于吗？
“齐警官，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怀疑我啊？我没有那个功夫啊！对不起，应该叫，没有犯罪时间啊！我白天上班，忙忙叨叨的，晚上十一点多才回宿舍，身边一直有人看着的，有人证的。我总不能白天累个贼死，到半夜了还加班干这个去吧！您好好想想啊，这事………”
还没等胡大发说完，已经被齐瑞兰打断了，“我说是你偷的了吗？我说了吗？啊？好事你咋不捡呢？有点案子，你捡这个干嘛啊？啊？”齐瑞兰又被胡大发一顿搅和，耐性算是彻底丧失了。
“那您给我念叨这个干嘛啊？再说，谁不捡好事啊！是吧！我也不愿意捡这个，这不是您吓唬我吗？”一脸苦瓜样的胡大发看着齐瑞兰。
“我看啊，好事你也不捡！”齐瑞兰继续白眼。
“不会的，谁见到好事不往前冲啊，还能往后缩，那可是少见了，尤其是沾光的事，肯定都往前挤，傻子才往后呢！”胡大发转着脑筋，想着齐瑞兰这几句话是不是套路。
“等等！我问你，去年那件事，你咋不往前站呢？”齐瑞兰突然灵光一现，好像一下子捏到了胡大发的小辫子，眼角都有了笑意。
“不好！有问题，可是，哪句话说错了呢！她都快糊涂了，怎么又笑了！”胡大发也注意到了齐瑞兰这细小的变化，可是嘴上还不能放松。“去年，啥事啊？我没啥印象了。”胡大发说完，自己都有点想乐。一般犯了事的，进了局子的人，想耍赖的时候，一般都会用这种语气、口吻，最后再加一句：领导，您给提个醒，或者您给发根烟，我再想想。
“怎么，忘了，我给你提个醒啊？”齐瑞兰走上了正确的道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去年年底的时候，你去晨练，回宿舍的路上，咱们不是一起抓过一次小偷吗？那两个小偷不是趁着晚上，偷了一辆电动车，咱们不是给放到一家小饭馆的门口了吗？想起来了没有？”
“哦！原来因为这个！”胡大发心里明白了，这确实是自己的疏忽，嘴上把门的丢了，胡搅和一顿，反倒把自己扔进去了。
“那两个人是小偷啊，不知道啊？看着不像啊，就两个民工吧！那车不是他们的啊！我看他们有钥匙啊，推着走，我以为是车坏了呢！我还想买那辆车呢，咳，误会了，我理解错了！”胡大发继续抵赖，直接推干净。
“啪”齐瑞兰用力的在卷宗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这铁砂掌的掌风都把胡大发的心脏震得“突突”乱蹦。“胡大发，你是诚心捣乱呢吧！用不用我给你念一下你的卷宗啊？”
“真生气了！别别别！我是真不知道啊！”胡大发连忙摆手，赶紧给齐瑞兰倒了一杯水，送到面前，就差鞠躬认错了。话，还是少说为妙，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您说吧，您有什么吩咐，令旗所指，唯余马首是瞻！”
一百八十八 原委
“哎呦喂，你还拽上了？你还说你不识字呢？”齐瑞兰又是狠狠的白了胡大发一眼。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其实这句话，也是胡大发上学那会儿，他的同学教给他的，主要是说明两个人的关系好罢了，最终的目的，也是为了考试的时候打小抄。
“年底了，是侵财类案件多发期间，最近的情况是，咱们片区案件集中爆发，比往年多了好几倍。我们人手又实在是不够，所以…….”齐瑞兰终于把这一团乱麻一样的思路整理清楚了，答案也马上就要揭晓了。
“明白了！”胡大发心里一下子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了，“我说呢，怎么又和赵警官扯上关系了呢！肯定是这个老头出的主意，你说你退休了就好好歇着吧！你还管这个闲事干嘛？你要想帮忙，你自己来啊，你自己帮你徒弟去啊？你干嘛把我给泼出去啊！我还得上班养活自己，养活我姥姥，娶媳妇呢！”
这事，就如胡大发所料，年底案件多发，齐瑞兰所在的片区所长已经去分局开过好几次会了，直接受到上级批评。回来就直接给齐瑞兰下了命令，一定要把这段时间的案子，限时侦破。怪不得齐瑞兰脸色这么难看呢！
“原来如此！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这事、这话不能随便接，我在这里面能起到啥作用啊？”胡大发打定主意，继续装傻吧！
“哦，那就多招点儿人呗！”胡大发心情放松的开始打岔。
“废话！多招人，经费就那么多，哪有钱啊？”齐瑞兰刚找回的思路，又要乱，这心里，真想把胡大发拽起来，先揍一顿再说。
“那就多招点保安啊！让他们没事巡逻一下，晚上值个班，不就行了！你看现在公交车上、地铁上、火车上，还有飞机上，不都配保安了吗？对吧！再说，每个社区也都有保安啊！你们多招点保安不就解决了！”
“保安！保安也破不了案件啊，再说，招那么多保安，那是因为要解决就业问题，你懂不懂啊？行了，你先闭嘴，我想一下！”齐瑞兰直接叫停，别再扯了，再扯就该聊到国计民生去了。“我的意思是，你帮我们抓贼，先得把这些作案的人抓住，源头，堵住源头，案件数量自然就降下来了，明白了吗？你以前也算是他们内部人，自然了解这些小偷的特点，一般选择住哪里啊？什么时候出来啊？一般的作案手法啊，你都知道。对吧！”
“停！”胡大发赶紧叫停了齐瑞兰的话头，这事儿要坏啊！这都哪里的事啊，这就是赵警官给徒弟出的主意啊。让一个小偷去抓小偷，哪有这么干的啊！我这掌门人把自己的弟子们都给抓了，我不剩光杆司令了！
“齐警官啊，所里这么多人，你还是个女的，你干嘛接这个活儿啊。让给别人不就得了。女同志天天往外跑多辛苦啊！万一再晒黑了，那得抹多少油、买多少化妆品才能白回来啊！”胡大发觉得理由仍然不够充分，舔舔嘴唇，继续编造理由进行推卸。
“再说，我得上班，我得养家吃饭啊！我还得打工呢！何况，您肯定也了解过我，我这么一个人，怎么也不可能算到你们内部去吧！编外人员啊！我的话，您能信吗？您敢相信吗？”
信任，绝非容易。信任自己的朋友，也需要多年的交往；信任自己的家人，需要感情的纽带、血缘关系；信任陌生人，需要豁达的心胸；信任一个小偷，那几乎就是在拼命了。
齐瑞兰正色的看着胡大发，一句一顿的说：“其实，这是我师父想到的办法。他说，你行！你也会做的！再说，女的怎么了！一样工作啊！并且这事落到我身上，还不是拜你所赐啊！”
“我？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啊！”胡大发很诧异。
“还不都是去年那件事啊！丢车的当天报案，我当天就给人家找回来了，所里说是破案神速，当日发案，当日破案，当日结案，那个丢车的还给送了锦旗，所里一直当做正面典型来说的啊！这不，又到年底了，你说谁不往后缩，让我这神探出马啊！没法子，只能找我师父出主意了。他老人家没打磕，直接推荐你。这样说，你理解了吧！”齐瑞兰详细的讲了一遍原委。
“赵警官啊！你怎么能出这么损的主意啊！你是什么好命啊，竟然娶到了杜姨，我要是不来这个饭庄打工，怎么可能认识你啊！”胡大发心里不知道念叨了赵警官多少次了，至少也得够你打一个礼拜的喷嚏吧！这回好了，这还骑虎难下了。“我要是推脱出去了，打死不干，还没出大门呢，赵警官估计就得给我打电话，约个饭，聊聊这个事。不理他没事，万一是杜姨打电话呢，直接叫我去家里，那不麻烦了吗！对付齐瑞兰是简单，但是对付赵警官，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那可是个好猎手啊！我再一句话兜不住，弄一个底儿掉，可就全完蛋了！哎呦，可是这个事，怎么答应啊！这可真愁人。”
“万一我看走眼了呢？万一抓错了呢？”这是实在的问题。谁都有打眼的时候，虽然胡大发对自己有信心，但是这种事可不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走一个的事啊！搞错了，赔礼道歉谁去啊！你们去行了，我去，人家还不骂死我啊？直接把你们警察当笑柄了，竟然用小偷来办案，让小偷抓小偷。况且，警察也没少出错误啊！
“其实，这个也挺简单的，也不用你出面，你就藏在我们车上，只要你看到谁像是小偷，你就告诉我们就行了，我们派侦查员跟着，只要他动手，我们就抓，多抓几个小偷，他们害怕了，不就跑了吗？发案率降下来之后，就没你事了。”
“齐警官，能跟你商量个事吗？你提到这些人的时候，能不能用个文雅一点的词汇，比如！…….”这个还真不好比如，也就是胡大发忌讳这个词，可是齐瑞兰还说个不停，好烦啊！问题是用什么词呢？“侠盗？”盗是有了，可是侠在哪里呢？这帮人，谁不是得了钱就跑啊！
“小偷就是小偷，偷一辆电动车是小偷，砸抢汽车也是小偷，偷一块电池，也是小偷。就算是偷了一毛钱，也是小偷！”齐瑞兰并没有明白胡大发的真实意思，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一百八十九 斗法
“哎呦我去！”胡大发搔着头发无奈了！
窃珠者贼、窃国者侯。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这句话反过来理解就是，小偷偷值钱的，王侯官员这些人，偷的不是钱。
“齐警官，你说那些窃国者，你是不是也该管管啊！”胡大发冷冷的挤兑着齐瑞兰。一顿小偷之后，胡大发心里有些气愤。
“你别转移话题啊！那是国家大事，自然有更高级的部门管，你不用操这个心。”齐瑞兰简化问题的手段还是很高明的。
“那我为什么要管这个事呢？”胡大发皱着眉头问着。心里在想，前几天是让骗子去抓骗子，这回可好，轮到自己了，竟然被警察要求来个：小偷抓小偷。这叫什么事儿啊！
“警民合作啊！你是老百姓吧！这么多丢车丢物的也是老百姓啊！这是号召大家互帮互助，对吗？难道不应该吗？每个人看到小偷，都应该冲上去制止，不是说只有偷到自己头上的时候，才去管，偷别人的，就和自己无关！那样下去，社会风气只会更坏。”齐瑞兰讲起大道理的时候，振振有词、滔滔不绝，绝对是当领导的料，假以时日，肯定前途不可限量。
“恩！…….”胡大发还在找辙，可是这理由越来越少，还真不好找了。“那我下班之后，你们过去接我吧！我得工作、上班啊！对吧！总不能让饭庄白给我开支，经理也不干啊！再说，我帮你们，你觉得我们经理啊、主管啊能相信吗？我能帮上你们什么忙啊？还不越帮越忙啊？”这是最后的武器了，再不反击一下，可就真的掉沟里了。
“这个事啊！我们会去帮你说一下的，你就不用白天上班了！你想，你下班都半夜了，小偷也得休息了，总不能让你陪我们熬夜等贼吧！白经理那里，我们会去解释一下的，你帮我们，我们也不能给你找麻烦不是！”
“不是！您打算怎么和我们白经理说这个事啊？”胡大发还没弄懂，万一您再把我的底儿都给交代出去，我就回不去了，哪家饭庄雇佣小偷上班啊！到时候，我的工作都没了，可就更毁了！赵警官嗳，我就去你家连吃带住的，你就养着我吧！让你出坏主意！
“这个事啊！我师父也给想主意了。你们饭庄在这个辖区也算是大单位了，而且也算是窗口行业，我可以协调所里下个通知什么的，每个单位出一个人，协助我们整顿一下附近的治安情况，你们单位，直接就征调你就行了！”
“嗬！”胡大发剩下的只有摇头了！你个赵老头，你上辈子是我亲爹吧！我欠你多大的人情啊！你这道道儿都给我规划好了！这可真是，天天打猎，被狐狸挠了，天天玩鹰，还被麻雀给叼了。“这回是栽了，竟然被个退休老头给算计了！我再想想，还有什么辙！”
“万一我一溜达，这些人都撤了呢！我一走，他们再回来，我不能老是这样两头跑吧！”
“你来人家就跑了，你走他们就回来了！”齐瑞兰稍微一顿，几乎是威吓恫吓了，“你觉得是不是就该和你有点关系了呢？”
“得！齐瑞兰还真不傻啊！自己没玩好，直接惹了一身骚！”胡大发低下头，绞尽脑汁、发动所有的智力潜力，搜索枯肠，就差拿倒立让头部充血，能短时间让自己变得更聪明一些了。“哎呦，哎呦我去！好难缠啊！”
不过，也许有点好处。为什么呢？我们那件事刚结束，罗剑涛应该还在调理自己的身体，如果调理好了，他会不会想着报案或者报复呢？我在派出所里面，多认识几个人也好，万一赶上那小子报案，我也能有第一手消息啊！虽然自己有相关的录音证据作为挡箭牌，但毕竟不是好事啊！
思前想后！胡大发在齐瑞兰严密盯防之下，无奈的轻轻地点了一下头。“不过，我真怕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啊！真的，现在这些人可是都挺厉害的！鱼有鱼路、虾有虾路，我可就那点儿能耐，估计、可能帮不上多大忙的！”
“我师父说了，在这个片区，只有你有这个能耐！至少能在短时间把发案率降下去！先抓他十个二十个的，只要发案率降下来，你就再回去上班吧，这样不就行了！”最后，齐瑞兰又加了一句，胡大发听了，苦笑连连。“我信我师父！”
“你以为这是逮鸡呢、还是抓老鼠啊？拍苍蝇啊？十个二十个，哪儿那么容易啊！”胡大发差点哭了。“这是-------小偷啊！”胡大发非常不想说这个词，但是这次没法子了。“大活人啊！都长腿的，你抓，人家不会跑啊！跑一个，其他人就知道风声了，你以为那么好逮呢！”
“抓人的事，你不用管，我们来解决，你就指认就行了。”齐瑞兰空口白牙说的好简单啊！
“不是，你们就白使唤我啊！我这正经工作没去干，到你们这里帮忙，给什么费用不？抓一个，还给点奖金不？我听说，人家超市的保安抓到一个小偷，核实之后都给几百呢！咱给多少啊？”钱，现在是胡大发的命根儿了，没钱，咋娶媳妇，没钱，怎么去见老丈人，拿啥当彩礼？要是饭庄还能给开支，没少给钱，我这边再来点奖金啥的，也不错啊！虽然时间不会很长，但是多挣几百是几百啊！反正也是我劳动所得，谁还嫌多挣钱烫手吗？
“义务劳动！没钱，最多也就是管一日三餐。”齐瑞兰白了一眼胡大发。
“啥，这么抠门啊？那我再想想！”胡大发低下头，根本不理齐瑞兰了，刚才还谈得投机呢，一下子又冷了！
“不是，你就不能顾全大局一下啊！抓贼还要奖金啊？你全为了钱才答应的啊！我师父可算是看走眼了！还说你肯定答应，而且还能义务劳动，积极改变人生轨迹呢！看来还是说错了！”齐瑞兰连拍带捧，希望直接敲定此事。
“唉！我倒霉就倒霉在你师父身上了！”胡大发心里想着，嘴上也只能这么答应了。“行，那就义务一下吧！那个饭菜，你们准备的好点啊！我天天吃惯了饭庄了，怕你们天天拿方便面伺候我，回头再给饿瘦了。我长点肉容易吗？怎么也得四菜一汤吧！”
一百九十 新工作
“呸！你还四菜一汤呢！跟着我们吃就行了，没什么挑的，管饱肯定的！”齐瑞兰气鼓鼓的，就差张嘴骂人了。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记住啊，明天早上八点半，你直接到我们这里就行了，门口要是不认识你，你就说找我就行了。记住了吧！”
“哦！”胡大发站起身，准备回家。
“来，这个通知你给带回去吧！就是征调你的通知，回去你自己和你们白经理说一下，她要是不相信，就让她给我打电话吧！”齐瑞兰从卷宗的最底下，抽出一张纸，递给了胡大发。
“别啊！我自己说那还行，通知我交，电话您打。要不然，明天我不来。”胡大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自己拿张纸，直接说去派出所帮忙去，这把白经理、王主管放哪里啊，没有这么办事的啊！
“那也行！我先跟她们电话里面说吧，通知你带回去！有什么其他的事，你再给我打电话。明天早上别忘了啊，别晚了！”说着，齐瑞兰递过来一张“警民联系卡！”卡片上除了有联系电话还有齐瑞兰的照片。
“好吧！”胡大发微微的点了一下头，转身出了会议室，赶紧回家吧，可是不能在这呆了。
以前，多次从派出所走出去，最开始是姥姥和学校的校长老师带自己回去，有两次是拘留之后，自己走出去的，还有一次是坐专车去分局，然后转运服刑。每次的心情都很相似，悔恨交加。但是这次从这里出去，心里想的只有一个人，就是赵警官！我可被你坑苦了！如果能够加上几个表情包的话，肯定是那种满面通红、愤怒喷火的那种。
白经理正好在新店。虽然前几天拿回了多一半的被骗损失，但是还是赔了好多钱。办完了这件事，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经理！”胡大发在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听到允许之后，轻轻的走了进去。白经理还是那样雍容华贵，只是这几天看着有些憔悴罢了，这已经比上周好很多了。“经理，这是咱们片区的派出所给发了一个通知，说是什么警民共建、打击年底侵财案件多发的。”
“哦，大发，齐警官给我打电话了，既然征调你去帮忙，那就去吧！好好表现啊！咱们这里和派出所的联系，就靠你了！”白经理抬眼看了胡大发一眼，为了让自己的员工放心，还是先说清楚吧。“工资不会变的，放心吧。齐警官说，也就一礼拜时间，唉！年关难过啊！哪里都一样。”
“唉！经理啊，你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他们啊，原来是因为这个事啊！咱们饭庄有我呢，还能闹贼啊？这事就不能答应他们，再说，怎么着也得要点工钱回来啊，我是个人不好说，你是单位法人，还不撒开了要点钱啊，怎么着也得给个几百斤白面和大米啊！这回好了，完全意思上的义务劳动！”胡大发心里想着，嘴上只好答应。“那经理，明天我就先去那边了！”
“恩，好，没事忙去吧！”
胡大发怏怏不乐的走回自己工作岗位，看着忙碌的同事们，心情差极了。没想到啊，我竟然能够和派出所的警官们并肩作战了，这是什么事啊！小偷抓小偷！嘿嘿！新鲜啊！
可是，怎么抓啊！万一被人家认出来，我得得罪多少人啊？回头再给我背后来一棍子，我招谁惹谁了？不行啊！这事不能这么办啊！就算不是一个门派的，好歹也算是同仁同事啊，挣点小钱而已，又不是多大的错，让我直接给点了，这不成了缺德事了？而且又是年底了，不让人家过年啊？何必呢？
唉！今天晚上给你们烧点香吧！希望你们能收到，明天，不！下周，别出门，只要耗过去下周，我就解脱了，你们也就避免了一场牢狱之灾，大家是相安无事。这白经理也真是的，年底正是最忙的时候，从你这里调走一个人，你就不管他们要点什么，你说你是咋算账的！肯定是相亲相糊涂了！
“大发，你这一晚上，琢磨什么呢？下午齐警官来，找你什么事啊？还非得去派出所说啊？”秋阳倚靠着胡大发，关心的问。
“秋阳啊！你是不知道啊！”胡大发腾出一只胳膊，揽着秋阳的肩膀，愁眉苦脸的说：“年底了！侵财类案件多发，咱们这一片报案的特别多，派出所下来一个通知，让辖区的几个大单位每家都出一个人，帮忙协助一下，没啥事，一礼拜就回来了！”
“啊！抓小偷啊，这个是好事啊！早知道我都去报名了！”秋阳听着还挺兴奋，竟然摩拳擦掌起来。
“啊？”胡大发听到秋阳说的，差点一脚迈空跪在地上。“要不你去我不去了，你还挺积极的！”胡大发心里想，我怎么看上你了呢？就算你家里人都是警察，也不至于有这么强的荣誉感啊！这种事还有往前冲的啊，跑都跑不掉呢！
“好啊！我也去，明天中午我找你去，看看你们，你们在哪儿执勤啊！”秋阳还真的很感兴趣。
“具体地方还真不知道呢！唉，这帮抠门的警察，不给工钱，还就给点方便面吃，你说，这…….”
“我觉得挺好的啊！维护社会治安，人人有责啊！遇到坏人坏事就得斗争，每个人都有这个想法和念头了，社会治安自然就好了！让坏人无处遁形。咱们做这个事，又不是为了吃人家喝人家，你要是吃不饱，中午给我发个短信，我和后面大厨说一声，中午给你做出一点来，然后给你送过去，怎么样！？”秋阳的一番话，让胡大发感觉既不屑又暖心。
暖心的是，秋阳还是很念着自己的，害怕自己吃不好；不屑的是，自己真不是这么想的。社会治安靠自己就能好吗？那得靠每一个人，那些人都是你一句话能说得动的吗？不可能，大家的眼睛都盯在了利益上，不给钱，谁给你干活啊！甚至包括保安，不和那些小偷们同流合污就已经很不错了。更不要说责任了！要是真的负责任，怎么会有那么多案件，就算是平时有些工作漏洞，也应该早就堵上了。现在出了这么多报案的，你着急了，早干嘛去了！
一百九十一 上岗
胡大发为秋阳的单纯几乎有些担心了。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你这样出去，还不得吃亏吃饱了啊！不知深浅，不知社会黑暗面，不知人心的灰暗，不知道你老公我是啥人…….不知道你是咋想的！
“其实，我是觉得这些事，跟咱们没有关系的吧！你说，他们不小心，丢了东西，那能怪谁啊！下次小心呗！对吧！咱们不好好的饭庄打工挣钱，哪有那个闲工夫帮警察去啊！”
“呸！什么闲工夫啊！大发，你平时练功是为了什么啊？难道不是为了见义勇为、和坏人坏事作斗争的吗？那你说，咱们饭庄出的那些事，人家齐警官不是也很帮忙的吗？咱们这次能帮得上人家，也算是还礼了！再说，我就看这些坏人有气，有手有脚的干什么不好，非干这个啊！”
“实话实说，我还真不是为了见义勇为，我是为了防备挨揍！”胡大发嘴里捣鼓着，没敢大声说。
“那是他们的工作啊！咱们报警了，他就得出警。我们是老百姓，他们就是给老百姓服务的啊！片区出现报案的，那是他们自己的工作没干好，干嘛拉着我们干啊？我们是纳税人你懂不懂？他们要是干不好，可以辞职啊，干嘛赖着茅坑不拉屎啊？拉屎也不擦干净！”胡大发还是想争辩一下，也算劝一下秋阳，这种想法要不得。
“哎呦，你可真恶心！人家拉你还不好啊！万一看上你了，把你拉进警察队伍里面，那不更好了啊！大发，让我看看！”说着，秋阳高兴的正面看着胡大发，双手食指拇指叉开相对，摆成一个方块，像是照相机的镜头一样，向着胡大发比划着，“我看看你要是穿上警服了，帅不帅！”
“啊！哎呦我去！”胡大发的心在滴血了。出门碰上警察，这一顿政治思想工作，威逼利诱、软磨硬泡的，回到家，这里还有一个政委呢！接着又是一顿思想教育。竟然真希望我混进警察队伍啊！呵呵！我倒是想，他们还真不敢要我！
“走吧，赶紧回去吧！今天风挺大的！”胡大发拉着秋阳，躲避着寒风，连跑带颠的回了宿舍。
胡大发去公园练功时候，没有遇到仇氏兄弟，在仇师傅的教导下，练了两趟拳脚，就回宿舍了，擦了一把汗，换了件衣服，再一看表，已经八点多了，急忙和小王打了一声招呼，匆匆下楼，赶往派出所“上班”。
一路之上还在琢磨，自己这是什么命数啊？一个小偷，还非要往派出所钻，这不是耗子给猫拜年吗？自投罗网！走神儿间，已经到了，正要闷头往里走，却被齐瑞兰迎头拦住。
“嗳！胡大发，不是让你八点半到吗？你看看，这都几点了？八点四十五了，迟到这么久，你知道多少人等着你吗？是不是我还得用专车接你去啊？”齐瑞兰瞪着眼一通数落胡大发。
“不是，齐警官，我平时没起来过这么早啊！我们饭庄一般九点到就行了，你这里要求来的太早点儿了，我这还没吃早点呢？”
“什么？九点？早点？你平时不是锻炼吗？怎么叫起不来这么早啊？”齐瑞兰连珠炮一样，继续不停。
“我八点回宿舍，不是还能来个回笼觉儿呢吗！今天就没睡好！”胡大发还想继续挑战一下齐瑞兰的心里底线，但是看着对手眼珠已经发红，只能把剩下的话缩了回去。“咱们赶紧办正事吧，好吧！”
“看我怎么收拾你！”齐瑞兰把对付其他治安案件的小混混的手段用来对付胡大发，可是真的挑错人了。
今天的会议室里面，坐了五六个人，多数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警官，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警官，看着警衔，比别人级别要高一些。
“嗳！来了！赶紧坐吧！”老警官摆摆手，一脸严肃的招呼着。
齐瑞兰也是一脸铁青，几乎是押解着胡大发一样，就差推推搡搡了，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会议室。胡大发扫了一眼，警官们散坐在会议室，能分出远近亲疏、职位高低来，自己相中了角落里面的一个位子，低着头径直走了过去。
“小齐啊！你给大家介绍一下情况，说明一下任务吧！”听着老警官的指派，胡大发能够听出来，他是齐瑞兰的领导。
“是！”齐瑞兰深吸了一口气，调整着刚才因为和胡大发斗嘴而被激发的情绪。心中想着：要不是师傅说了，我非得先治治你这臭毛病不可！“简单说一下，年底将至，咱们辖区内最近侵财类案件多发，主要分成两种。一种是小区内的车辆、财务丢失，经过勘察，主要是夜间作案。一种是商业街区、餐馆、停车场拉门撬砸车玻璃及车后备箱，还有路上的骑行盗抢。咱们所里这次组织一次严打行动，必须要把咱们辖区内的发案率在短期内降下来。今天的任务是：商业街区巡逻、反扒、抓捕作案的嫌犯。对于这类的违法犯罪一定要震住他们的气焰，保护好老百姓的财产！……”齐瑞兰口才不错，言之有物。胡大发在旁边听着，也是头头是道、频频点头。
“咱们附近的主要商业区，离这里有两站地，由两个商场和一个大型超市组成，最近两周有报案十一起，手机丢了八部，钱包丢了三个。附近街区也有报案四起，主要是路边上的扒窃，一共丢了三个钱包，一部手机。这些犯罪嫌疑人，作案手法统一，商场的和街面上的应该是两批人。咱们这次主要打击抓捕的对象，就是这两批人。”
“尽快解决，说不定能够摸到他们的窝点，起获失主的财物。如果能够顺藤摸瓜，起获他们的销赃点，对于咱们分局也是好事。”
“恩！好！”老警官四下里看了一眼，有些不放心的提点着：“那个小胡吧！你觉得这个任务应该有什么注意事项呢？来，给我们讲讲！大家欢迎！”说着，手势一起，在座的警官们给了一次齐刷刷的掌声。
胡大发刚才还不歪不正的坐在那里，听到这话以及掌声，连忙坐直身子，对那位老警官报以感谢。“自己何德何能啊？跑到派出所给警察讲话来了？”心里竟然多了一丝紧张。这张嘴可别说错了，也别胡说，更别乱说，真说不准以后自己是不是还要靠这个吃饭呢！
一百九十二 出发
“呃！”胡大发心中捉摸着，但是这么多人都看向自己，也别让人家小看了啊！“我觉得，第一！”胡大发略作沉思，终于开始了第一次被警察重视的和平交流。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既然出去抓人，要求都穿便装。警服一亮，恐怕人就都跑了！一个也抓不到的！多带几身衣服，也好换着上！”
“第二：统一指挥，想抓人家，必须比人家更耐心、更细心，才有机会抓到人家，否则人家还没动手呢，你一个眼神过去，他就惊了，这几天也不会过去了，或者是直接换地方了。”胡大发还是不愿意提“小偷”两个字。
“第三：防贼防盗，还是得靠宣传，否则这几天抓了几个，这一阵是能过去，但他们要是不注意自己的财物，随便的放在身上，粗心大意的，备不住过几天还得有人报警报案。”胡大发也是侃侃而谈，说的也都是齐瑞兰没有想到的或者忽略的。“恩！差不多了吧！到地方看看情况再说吧！”
“好！”老警官带头鼓起掌来，同时脸上露出了笑意，“说得好！那就这样吧，大家做一下准备工作，今天的行动我就不参加了，还有个会，小齐啊，这次你带队，照顾好小胡啊！”说着向着胡大发笑了一下，“小胡啊！今天谢谢你啊，你跟齐警官好好配合一下，回来给你记功！”说完，首先合上笔记本，和大家打了一下招呼，出了会议室。
“那行！先这样，胡大发你在这里等会儿，其他人，换便装，老李，你记得多带几身衣服啊！”说罢，带着一屋子警察出去了。
“唉！”胡大发喘了口气，总算像打仗一样完了一阵了。这日子可是真难熬啊，自己在饭庄干活的时候，没觉得啊，挺快的啊！一顿午饭，一顿晚饭，忽忽悠悠就过去了，怎么这才半个多小时自己就有点儿坐不住了，这还得和警察们呆一天呢，这可怎么过啊！等所有人走干净了，胡大发嘴巴一撇，差点哭了。心里只有一句话：赵警官，我记住你了！
正在瞎想，听到门口脚步声起，连忙抬头，看到齐瑞兰竟然拿了两个饭盒走了上来。“胡大发，你是真没吃早饭呢？这有豆浆油饼，你吃吧！我刚出去给你买的！赶紧吃，十分钟之后，咱们就出发，商业区！午饭时间可就不好说了。”说着，放下饭盒，转身走了。
“真给早饭吃啊？”胡大发没有想到，看着香气扑鼻的油饼掐了自己一把，眼前的事还真是真的。好事啊！待遇见长了，竟然有机会吃到警察给买的东西了，幸福来得好快啊！
所里有几辆车，胡大发看着六名警员在齐瑞兰的带领下上了两辆没有特殊标志的车，自己只能跟在后面，也钻进了车厢。八个人，两辆车，直奔附近的一片商业街区。
“胡大发，先跟你说啊，明天不许迟到了啊！”齐瑞兰虽然给胡大发送了早点，但是对于胡大发的迟到仍然念念不忘。
有的人并不在乎自己的这些小毛病，同时认为这种事很正常，即使犯错了，也不会因此事而抱愧在心，只想着这点小事，别人应该不记得、大方点、忘记得了，如果被说几次，肯定还会觉得你很烦啊！但是有的人就是不能接受这些小毛病，虽然不是完美主义者，可就是不能接受这些小问题，也许每个人的想法、要求、底线各不相同吧！
“齐警官，你看看这才几点啊？才九点半！来的太早没啥用的。一般商场九点半才开门，那些人才不会来这么早呢到商场来盯着呢！你说呢！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去车站啊、地铁站啊、菜市场等会儿呢！那里人多，拥挤，好下手。再说，今天礼拜几啊？又不是周末，谁该上班不上班，没事逛商场来啊！就算是年底赶着休年假，这点儿来的也早，起码十点人气才能上来。”
“呃！那你不早说！你早干嘛去了！”齐瑞兰听得有些道理，又瞪起眼珠，一副你说也是错，不说也是错的样子。
“得！我错了！明天咱们晚点行吗？”和警察打交道，别执著，尤其是面对女警官，能够简化一下最好，别招她。
不光警察，有钱、有点职务的人，还不都是这个样子吗？有钱就任性，土豪就放纵，有职务就执著。不是普通人不理解，实在是你们不会享用那样的生活，即使给你那样的生活，你也只是一个蹩脚的土豪。
辖区派出所，不会离着太远，没过一会儿，就已经到了商场附近。商场也是刚开门，人流稀少，还不如超市人多呢！
胡大发抬头观察了一下，对齐瑞兰说：“齐警官，要不你先把一辆车停到停车场去，一辆车放到那边不碍事的地方，我先下去看看，你们在车上等会儿我吧！我去溜达溜达，看看情况？”
“你是去找嫌疑人吗？我跟你去！”齐瑞兰拿出跟自己师傅那样的状态来了，多跟多走多问多观察，自然成长学习的快。
“啊？”胡大发一愣，“不用了，我就是去溜达一下，你跟我去干嘛啊？你也不是秋阳！现在商场刚上班，那有什么人啊？那些人也没目标，说不定还没来呢。你抓人家，也得现场拿脏啊？我说人家像，你就抓吗？”
“你！”齐瑞兰受了胡大发一顿抢白，只能再次记下了这顿气，心里想着，今天你要是抓不到人，你等着！
胡大发拉开车门，在背对商场大门的方向下了车，直接向着远离商场的广场走去，边走边摸出手机，可是自己的手机功能太简单了，也没有下载其他的软件，基本上就是打电话、发短信而已，所以平时也就当成手表用。可是出来转转，也得拿个掩护啊，要不直直的走过去，没几分钟就到头了。
胡大发随意的扒拉着手机，不知道想干什么，可是眼光向着四下里扫视着。快十点了，早晨锻炼的大爷大妈已经慢慢散去，剩下一些做小生意的游商还在推销着自己的商品，三三两两的男女准备进入商场开始逛街购物。
一百九十二 出发
“呃！”胡大发心中捉摸着，但是这么多人都看向自己，也别让人家小看了啊！“我觉得，第一！”胡大发略作沉思，终于开始了第一次被警察重视的和平交流。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既然出去抓人，要求都穿便装。警服一亮，恐怕人就都跑了！一个也抓不到的！多带几身衣服，也好换着上！”
“第二：统一指挥，想抓人家，必须比人家更耐心、更细心，才有机会抓到人家，否则人家还没动手呢，你一个眼神过去，他就惊了，这几天也不会过去了，或者是直接换地方了。”胡大发还是不愿意提“小偷”两个字。
“第三：防贼防盗，还是得靠宣传，否则这几天抓了几个，这一阵是能过去，但他们要是不注意自己的财物，随便的放在身上，粗心大意的，备不住过几天还得有人报警报案。”胡大发也是侃侃而谈，说的也都是齐瑞兰没有想到的或者忽略的。“恩！差不多了吧！到地方看看情况再说吧！”
“好！”老警官带头鼓起掌来，同时脸上露出了笑意，“说得好！那就这样吧，大家做一下准备工作，今天的行动我就不参加了，还有个会，小齐啊，这次你带队，照顾好小胡啊！”说着向着胡大发笑了一下，“小胡啊！今天谢谢你啊，你跟齐警官好好配合一下，回来给你记功！”说完，首先合上笔记本，和大家打了一下招呼，出了会议室。
“那行！先这样，胡大发你在这里等会儿，其他人，换便装，老李，你记得多带几身衣服啊！”说罢，带着一屋子警察出去了。
“唉！”胡大发喘了口气，总算像打仗一样完了一阵了。这日子可是真难熬啊，自己在饭庄干活的时候，没觉得啊，挺快的啊！一顿午饭，一顿晚饭，忽忽悠悠就过去了，怎么这才半个多小时自己就有点儿坐不住了，这还得和警察们呆一天呢，这可怎么过啊！等所有人走干净了，胡大发嘴巴一撇，差点哭了。心里只有一句话：赵警官，我记住你了！
正在瞎想，听到门口脚步声起，连忙抬头，看到齐瑞兰竟然拿了两个饭盒走了上来。“胡大发，你是真没吃早饭呢？这有豆浆油饼，你吃吧！我刚出去给你买的！赶紧吃，十分钟之后，咱们就出发，商业区！午饭时间可就不好说了。”说着，放下饭盒，转身走了。
“真给早饭吃啊？”胡大发没有想到，看着香气扑鼻的油饼掐了自己一把，眼前的事还真是真的。好事啊！待遇见长了，竟然有机会吃到警察给买的东西了，幸福来得好快啊！
所里有几辆车，胡大发看着六名警员在齐瑞兰的带领下上了两辆没有特殊标志的车，自己只能跟在后面，也钻进了车厢。八个人，两辆车，直奔附近的一片商业街区。
“胡大发，先跟你说啊，明天不许迟到了啊！”齐瑞兰虽然给胡大发送了早点，但是对于胡大发的迟到仍然念念不忘。
有的人并不在乎自己的这些小毛病，同时认为这种事很正常，即使犯错了，也不会因此事而抱愧在心，只想着这点小事，别人应该不记得、大方点、忘记得了，如果被说几次，肯定还会觉得你很烦啊！但是有的人就是不能接受这些小毛病，虽然不是完美主义者，可就是不能接受这些小问题，也许每个人的想法、要求、底线各不相同吧！
“齐警官，你看看这才几点啊？才九点半！来的太早没啥用的。一般商场九点半才开门，那些人才不会来这么早呢到商场来盯着呢！你说呢！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去车站啊、地铁站啊、菜市场等会儿呢！那里人多，拥挤，好下手。再说，今天礼拜几啊？又不是周末，谁该上班不上班，没事逛商场来啊！就算是年底赶着休年假，这点儿来的也早，起码十点人气才能上来。”
“呃！那你不早说！你早干嘛去了！”齐瑞兰听得有些道理，又瞪起眼珠，一副你说也是错，不说也是错的样子。
“得！我错了！明天咱们晚点行吗？”和警察打交道，别执著，尤其是面对女警官，能够简化一下最好，别招她。
不光警察，有钱、有点职务的人，还不都是这个样子吗？有钱就任性，土豪就放纵，有职务就执著。不是普通人不理解，实在是你们不会享用那样的生活，即使给你那样的生活，你也只是一个蹩脚的土豪。
辖区派出所，不会离着太远，没过一会儿，就已经到了商场附近。商场也是刚开门，人流稀少，还不如超市人多呢！
胡大发抬头观察了一下，对齐瑞兰说：“齐警官，要不你先把一辆车停到停车场去，一辆车放到那边不碍事的地方，我先下去看看，你们在车上等会儿我吧！我去溜达溜达，看看情况？”
“你是去找嫌疑人吗？我跟你去！”齐瑞兰拿出跟自己师傅那样的状态来了，多跟多走多问多观察，自然成长学习的快。
“啊？”胡大发一愣，“不用了，我就是去溜达一下，你跟我去干嘛啊？你也不是秋阳！现在商场刚上班，那有什么人啊？那些人也没目标，说不定还没来呢。你抓人家，也得现场拿脏啊？我说人家像，你就抓吗？”
“你！”齐瑞兰受了胡大发一顿抢白，只能再次记下了这顿气，心里想着，今天你要是抓不到人，你等着！
胡大发拉开车门，在背对商场大门的方向下了车，直接向着远离商场的广场走去，边走边摸出手机，可是自己的手机功能太简单了，也没有下载其他的软件，基本上就是打电话、发短信而已，所以平时也就当成手表用。可是出来转转，也得拿个掩护啊，要不直直的走过去，没几分钟就到头了。
胡大发随意的扒拉着手机，不知道想干什么，可是眼光向着四下里扫视着。快十点了，早晨锻炼的大爷大妈已经慢慢散去，剩下一些做小生意的游商还在推销着自己的商品，三三两两的男女准备进入商场开始逛街购物。
一百九十三 目标
年底了，每个人都挺喜庆的，脸上洋溢着过年时候特有的喜悦，商场变着法的搞促销、做特价、忙宣传，招揽着没有被网店吸引走，日渐稀少的客源。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随着网络大潮的快步走来，小偷几乎也成了快要消失的行业了，至少在商场附近，小偷们肯定不会光顾了。一是逛商场的人少了，二是大家都改成网络支付手机支付了，用现金的已经少很多了，剩下使用现金的，也就是那些老人、小孩子或者比较特殊的行业了。
商场四周张贴着打折促销的招贴画、广告语，大门口已经放置了棉门帘。大门还是分内外两层的，这样更有益于保温。门外站着一个年轻的保安，歪戴着帽子，眯缝着眼睛晒着日渐珍贵的太阳。胡大发刚走近商场大门，就已经发现了一个同类，还是一个女的，她就站在大门外，不进去也不离开，好像在那里等人，亦或是有事。
女人身材不高，穿一身淡蓝色的短款棉服，下面牛仔裤配着旅游鞋，短头发，黑面皮，侧面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年纪，一脸沧桑感觉。身前怀抱着一个双肩背，鼓鼓囊囊的，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手里拿着手机，注意力却不在自己的手机上，每当身边有人经过，必然在那人的腰间、衣兜、背包上仔细观察扫描一遍。
这是一个了，看样子，今天肯定会在这里下活的。胡大发没有进入商场大门，直接擦了一个边，向着广场另一边走去。那边有肯德基、麦当劳，这种地方也是商场招揽顾客的臂助。
没走出三十米，胡大发又有所得。两个年轻小伙站在快餐店门口，一边吸烟，一边漫无目的的瞎聊着什么，眼神散乱，高眉低眼，四下飞瞟着。但是胡大发一打眼，就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只不过今天过来，未必会动手，好像一大早已经在车站、地铁上有所得了。
兜里有钱吃饭，那就不用着急了。小偷没有什么事业心，并不是非要在一个月里面偷出一个万元户的。有钱不花，那还要钱干嘛？就像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一个道理。只要兜里的钱不够一天挑费的时候，他们才会有紧迫感，才会主动出击，才会下手。现在虽然兜里不够万元户的标准，但是他们很懒的，只有这个活就像把钱掉到他们手里那么简单的时候，他们才会动心的。
这两个不好办！深了，不好找人找对象，浅了，他们不会动的。比较麻烦。
胡大发就像侦察兵一样，在广场上细细的溜达了一圈。又像老耕牛似的，把这一亩三分地深深的犁了一遍。如果问他广场上都有什么广告、促销、打折信息，胡大发肯定回答不上来，如果问他这附近有几个犯罪嫌疑人，胡大发马上就能指给你看。
胡大发兜了很大一圈，在不被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回到了齐瑞兰的警车旁。“怎么样？有几个可以动手的？”齐瑞兰关心的是数量，她很希望一天就把辖区内的所有嫌疑人全部解决，这种急切的心理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想直接消灭干净，那是不可能的。小偷也会生病或者调休一下的，万一年底请个年假、出国旅游去了呢，那就得麻烦国外的警方了！
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惜架上药生尘。有时候，警察的心里和医生的心里是一样的，都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消除社会上或者患者身体上的毒瘤。只是，想法虽好，谈何容易？
“恩！一共三个人，一个女的，两个男的，女的在商场门口，应该是掀门帘的；两个男的在广场上，应该是等机会跟包的。不过我看那两个男的今天未必会动手，可能早上得手了，兜里有钱的，所以不着急。今天想抓他们，比较难！”胡大发直接把自己的判断和盘托出，省得你再一句一句问了。
“啊？才三个啊？这么少！”齐瑞兰的话把车上的几个警官都给逗乐了，胡大发也忍俊不禁，直接问到：“还嫌少啊？您想要多少啊？三十个？要是遍地都是小偷小摸的，谁还敢上街啊？”
齐瑞兰小嘴一蹶，“我还想一天先抓十个呢！看来是没戏了！我关心的是破案率，你懂吗？我是有任务的！”齐瑞兰有些烦乱的跟胡大发说了不该说的。就像老师关心的不是学生学到了什么、涨了多少知识、提高了什么能力，而是关心升学率、校内排名、区内排名一样。
“抓不完的！一个一个来吧！现在还不能动手呢，我看，他们都没找到目标呢！再等等吧，等人再多点儿了，他们机会多了，咱们机会也多了！”
“那两个男的，我看也就是普通人啊？和那些倒腾卡的黄牛在一起呢！没什么特别的啊？你怎么看出来的，传授一下！”一个戴眼镜的男警官狐疑的问。看着那青涩的样子，知道是刚毕业的，但是这问题的问法，还是挺考究的，总算不像齐瑞兰那样想什么就说什么的样子。
“恩！对啊！胡大发，你给我们讲讲！”齐瑞兰也是想起这事了，总不能以后老是带着胡大发出门吧！
“啊？哦！”胡大发看了一眼“眼镜”，缓慢的开始讲解。“无论冬天还是夏天，他们都不戴手套的，这是一个明显的特征，戴手套手里没感觉，容易出漏子。你看看这两个人，是在和黄牛聊天呢，人家都戴手套，他两个宁肯揣兜，也不戴。对吧！还有，你注意他们的眼神，只要你从他身边过去，他注意的是你的包，你的兜，以及兜的形状，这是在看你们把钱放哪里了！确定好位置之后，再决定怎么动手。”
“商场门口不比上班路上，都在车上、地铁，或者自己有车自己开着，财物有个比较安全的地方，或者注意力比较集中。你打算逛商场，总不能把车也停商场里面去吧。尤其约几个人一起逛的，心情肯定很好，注意力一放松，你就离倒霉不远了。”
一百九十四 一个
胡大发侃侃而谈，把一些简单的知识传授给他们也没什么关心，反正自己学的很多很多，想要在路上把我抓了，恐怕你们还真没有那个能耐。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那我们以后出来执勤，是不是就得盯着他们眼睛看啊！要是看别的地方，就没事，要是看人家的包和兜，那就是小偷了！”“眼镜”的问题还是很给力的，总能问到很关键的位置。
“别，我劝你还是别这么看人家。人家会觉得你有什么毛病呢！再有，你们可以问问反扒大队的，看看他们是怎么观察的。再说，你要是这么看，心细的人都被你给吓跑了，更不用你抓人家了。”
“胡大发，你刚才说，还有个女的？在哪里呢？”齐瑞兰的问题直接，但是胡大发还真不想回答，火药味道太浓烈。
“在商场门口呢！恩！就那个，蓝色棉服的那个，牛仔裤，白色旅游鞋。胸前挎着双肩背的那个。”
“她是要走吗？咱们什么时候抓她？”齐瑞兰的急脾气还是有些要不得，和小偷，还真需要拼拼耐性的。
“哟！好像得手了！”胡大发心里有些担心，这回没抓到现行，还真不好办了，万一这人再收工回家了，自己可是白来一趟，回去还得被齐瑞兰那刀子嘴狠狠的损一遍。“齐警官，赶紧给所里打电话问一下，看看商场这里有没有人报案，眼镜，你去商场保卫部问一下，有没有人丢东西，报案了！咱们得准备行动了！”胡大发从车窗后面向商场门口盯着，看那个女人走到广场中间，又停下了脚步，在胸前的背包里面，摸索着什么。
“没走，应该还有戏！快，咱们得赶紧的，别再让她飞了！”胡大发看了几个警察一眼，竟然没有一个动弹的。才想起，在这里，不比饭庄，那些服务员好歹也得承认自己是经理委派来的前厅主管啊，不听话，你就小心吧，可是在这里，自己是曾经的小偷，人家是警察，谁听你的啊！
“这是真的开始行动了，直接抓吗？”齐瑞兰被刚才的指派有些糊涂，但是能抓小偷了，总是好的开端啊！
“不是，现在不能直接抓呢！你没理由啊！”胡大发仍旧盯着那个女人，还好没走，还有时间，感觉是她没有完成任务似的，还得继续干。胡大发稍微喘了口气，向着齐瑞兰说，“打电话，问问吧，说不定她已经做了一个活了！”
“恩！好吧！”齐瑞兰看着胡大发肯定的表情，拨通了所里的电话。“什么，真的，刚报的案子，哦！是商场保卫部打的电话，好的，明白。我会尽力的。哦！保证完成任务！”从齐瑞兰打电话的面部表情变化，胡大发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那就是，自己的揣测完全正确。
这个过程应该是这样的：就在胡大发给几位警官布道的时候，那个女贼得手了。得手之后，谁还会呆在那里等着你找她啊，肯定走出商场，同时验验货，要是苹果之类的高端手机或者钱包里面的钱够多，那就直接收工了；要是普通的旧手机或者钱包瘪的，那就得过会儿再来一个活了。
丢了东西，失主肯定报案，这还没逛呢，先丢东西，兆头肯定不好啊，更不用说气人了。报案、报警也是必然的。如果旁边有商场的保安，肯定也得和保卫部说一声，看看能否调看个监控，也好找到自己的失物。
所以，胡大发刚才所说的两项任务完全贴谱。齐瑞兰放下电话，直接命令：“行动！”
“行动？咱们行动？是直接抓人还是？…….”“眼镜”还没明白，瞪着无知的眼神看着齐瑞兰。
“抓人啊！都已经报案了！”齐瑞兰白了他一眼，转头对胡大发说：“你在车里呆着吧，我们抓人！”说着拉开车门就要冲锋在前。和平年代，能有这样的女警官为了抓小偷冲向第一线，也是难得！
“等等！”胡大发一把拉住了齐瑞兰的衣袖。“您这是要抓谁啊？”齐瑞兰好大的力气，差点没抓住，反而要把胡大发给带下车来。
“你不是废话吗？你不是说那是个女贼吗？当然是抓她了！还能抓你啊！”齐瑞兰瞪着眼珠子，仿佛胡大发拦着她立功似的。
“先不能抓呢！你先等等行吗？”胡大发好不容易把齐瑞兰又拉回了车里。“咱们不能这样抓，你说，你现在上去了，把她制伏容易，万一不是她动的手呢？万一另有其人我刚才没注意到呢？万一她已经把赃物转移了呢？我们没有抓到现行，就不能这样。就算是抓她没错了，也拿到赃物了，你这在广场上的动静得多大啊？那边那两个不就飞了吗？抓完她，这一个礼拜，商场门口都能太平，但是下次他们什么时候再来，我可就没把握了，你要有能耐认得出来，你自己来抓他们吧！别找我了！”
“啊？这个我倒是没想到！可是也不能放着她不抓啊？你不是已经认定她是小偷了吗？”齐瑞兰虽然认可了胡大发的理由，但是心里还是不太舒服，“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还是刚才那样做，一个人去商场保卫部，询问失主，调摄像头资料。信息咱们核实过了，我再去门口看看，你们这样配合一下你看成不成！”胡大发故意卖了一个关子，等了足有三秒钟，直到齐瑞兰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才继续讲自己的计划。
“这个人没走，肯定是今天的饭钱还不够呢，刚才的钱不够，还得再来一个活。那就咱们来一个人，我给你饬一下，一会儿你手机装在上衣的下兜里，别带拉锁的那种，带上耳机子，装作听歌呢，记住，别离那女的太近了，从她身边走过去，走得自信点，走得就跟听歌听入迷那种样子，就是要手舞足蹈了快，这样就行了。”胡大发连说带比划，好像在给几个警察说戏一般。
当导演确实不易，别老是想着潜规则了，该演戏的时候，也得言传身教，吃苦在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