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7.凌迟之刑
“他是谁?”程隅追问。
“不管是谁,敢陷我于不义之地,都别想好过。跟我来!”莫之衍怒意凌然的转身向一个方向行去。
“可尤少他们还在这里。”程隅一边跟上,一边说道。
“与其费心解释,还不如将那罪魁祸首抓来,如何处置就由着她。”莫之衍道。
“说的也是。”程隅也觉得夜琼既然已经认定当时那人是莫之衍,他再说什么都会变成狡辩,反而让夜琼加深对莫之衍的误解。
可是想到那家伙竟然冒着莫之衍的样子去与夜琼行了那等事情,程隅就觉得浑身发毛。要是夜琼知道真相,不知要受如何的打击。
程隅跟着莫之衍在湖底疾驰,不多时就来到另一处珊瑚海,莫之衍道:“这家伙狡兔三窟,除了方才那处,最喜欢的就是这处。”
闻言,程隅转头看向莫之衍:“你怎么对他这么熟悉。你跟那家伙是什么关系?”
莫之衍只道:“等抓住了他,你就明白了。”话毕,一个闪身进入了珊瑚海。
这说半句留半句的着实吊起了程隅的胃口,她倒有些迫不及待看到莫之衍口中的那个家伙了。
程隅进入珊瑚海,已经看不到莫之衍的踪影。
看来莫之衍也是真急了。
程隅穿梭在珊瑚海之间,绕开一丛粉色珊瑚,就见莫之衍席地坐在那处。
“怎么样,那家伙找到了么?”程隅上前,打量这四周,错过了莫之衍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艳。
“找到了。”莫之衍道。
程隅猛然回头:“哦?在哪?我倒是要看看那家伙究竟长得什么样,敢对夜琼做了那样的事情,要他好死!”
“左一句夜琼,右一句夜琼,你不是应该为我出气么?”莫之衍起身,神情有些不悦。
“收拾了那家伙,也不就是替你出气了么?”程隅有些莫名,见莫之衍向她伸出手来,不禁退后一步,道:“你做什么?”
莫之衍的手抚过她的肩头,取下一小片珊瑚碎片,道:“没有想到你如此的替我着想。”
有么,莫之衍平素对她好,她自然也投桃报李。这么说倒有些见外了,程隅打量这眼前的莫之衍,心魔又犯了?
“走吧,跟我来。”莫之衍向一处行去,程隅紧随其后。
可走了没多久,莫之衍突然浑身一搐,猛然倒地。
这一下来得猝不及防,程隅连忙附身将他扶起:“莫之衍!”
正当程隅准备施展灵力之时,莫之衍缓缓睁开了眼睛,有些虚弱的道:“我没事。”
闻言,程隅还是在他嘴里塞了好几颗上品丹药,问道:“你受伤了?”
莫之衍的眸中的蓝光微微流转,微笑道:“我的这儿受伤了。”
“哪?”程隅循着莫之衍所指,视线落在了他的心口:“这里很痛。”
是嗜心禁制发作了?
这里痛,她能怎么办?
下一刻,莫之衍猛然扑了过来,将程隅压倒在地,双手支在程隅的脑袋上边,缓声道:“你既如此关心我,就说明你心中有我,得美人如此相待,夫复何求!”
莫之衍这举动如此暧昧,再加上这句话,程隅心中警铃作响。不动声色的看向上首俊朗的面容,忽然一笑:“那你觉得我该如何待你才好啊。”
程隅这一笑,明媚到了极点,让上首的莫之衍如痴如醉,邪魅一笑:“只要你倾心享受便可……”说着缓缓俯下身来。
此时,珊瑚海的一条通道中走出一人,当即喊道:“程隅!”
与此同时,程隅上首的修士已发出一声惨叫。
“敢把主意打到你姑奶奶身上,你还真是不想活了。”程隅翻身将这‘莫之衍’一把按在地里,无数的拳头如残影一般的落在他的头上、脸上。
方才赶来莫之衍站在一侧,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也许是因为程隅拳下那副跟他一模一样的脸,使得他有些感同身受,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道:“程隅,你对着我的脸你也下得去手啊。”
“莫之衍,这家伙用你的脸来勾引我,难道不该打!”程隅手下依旧不停手,那修士一片哀嚎出声:“住手!打死人了!”
闻言,莫之衍也怒不可竭,还敢扑倒程隅,真的是色胆包天!当即加入程隅,狠狠的暴打了这修士一顿。
经过两人很是残暴的一顿修理,这修士再也坚持不住,身上的法衣消失不见,显出一身赤裸白皙且很是精壮的上身。
程隅倏然起身,有些惊愕的看着这修士竟然拖着一条浅蓝色的鱼尾。
有些吃惊道:“他,他是鲛人?”
莫之衍看着头肿的像猪头,看不出本来面貌并且已经晕死过去的修士点点头:“他叫伽阑。鲛人族族长最小的儿子。”
“鲛人族族长儿子!不是说鲛人都是鲜少出没的么?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程隅环顾四周,又道:“你还说他喜欢呆在这里,难不成这里就是鲛人的地盘?”
闻言,莫之衍摇头:“鲛人族避世,可也有个别的鲛人会出来历练,他们出来就会幻化成人形,除了那双蓝眸无法改变之外,与人修一般无二。”
“在雪域可能还有修士会认出这蓝眸,可一旦到了其他地方,眼眸有异色也很是寻常,倒不会有修士能那么快识破他们,是么?”程隅还是第一次见到鲛人,不禁打量起了那条修长的鱼尾。
鱼尾上布满了同色的鳞片,流光溢彩。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鲛人不能长久离开水域,是以他们一般不会去荒漠沙丘之地。”莫之衍看着程隅向鲛人走去,伸手探向那鱼尾,正要询问时,就见程隅揪住一片鱼鳞扯了下来。
嘶,莫之衍头皮发麻,就见地上的鲛人浑身猛然一颤,生生从晕厥中醒来,口齿不清道:“你肿个很逗的……女人,你竟然波我的鱼领!”
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竟然拔我的鱼鳞!程隅还是能明白他的意思。
“拔你又怎么了!”程隅本来是打算拔一片下来看看,听了这话,又果断揪下来一片!
伽阑如丢进了油锅的鱼,猛然弹跳了起来,又摔在一边。
这反应也太夸张了吧。
“咳,这拔了鲛人的鱼鳞,对于他们来说相当于凌迟之刑。”莫之衍不忍直视。
818.鲛人伽阑
程隅随手丢开那手中的鳞片,起身拍了拍手。
看着程隅这略带嫌弃的举动,伽阑怒不可竭:“你知不知道我这一片能换你们人修多少的宝物!不,应该说你们想用多少宝物都换不来我身上的一片!”
“哦?你的意思是这鲛人身上的鱼鳞价值连城?”程隅道。
伽阑斜着眼,扬起下颚,一副你总算有点见识的表情。
程隅摩挲下巴,道:“那刮了你身上这层皮呢?”
程隅这一句话说得轻飘飘,好似只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可却让伽阑弹了几下鱼尾,两眼一翻,不再动弹了。
胆小鬼!
鄙夷的看了一眼这伽阑,程隅道:“当初在极地城的时候,我也听说了许多鲛人的传说。都说鲛人男的俊逸,女的娇美,都是心地善良之辈。可眼前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地上躺着的伽阑,斗大的脑袋,惨不忍睹的样子,实在让莫之衍无法替他辩驳:“这伽阑在鲛人族很是受宠,性子骄躁,前不久偷偷溜出来。我既是鲛人族使者,便被派出来寻他,前不久就在此处找到他。本想即刻带着他回去,却不想在外面遇到了你们。”
“他方才的样子为何连我也无法辨认?明明他的修为也没有我高,还是说他真长得和你一个样子?”程隅一边说着一边摇头,这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巧合。
“这小子在鲛人族与我有些不对付,最爱扮做我的样子去做坏事。而鲛人族有一部天阶功法,蜃形术,就是为了给外出历练的鲛人幻化人形不被人修看穿而准备的。瞒过元婴的神识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难怪鲛人族如此神秘,敢情他们就算出现在人修面前,他们也多半不知道。
“可他的所作所为,已经不能用骄纵来形容了,冒充你也就算了,他还……”程隅觉得难以启齿。
“我们现在就带他回去,要杀要剐,都由她自己来裁定。”莫之衍将伽阑提了起来。
“等下!”程隅拦着莫之衍,道:“你是鲛人族使者,要是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杀死,这笔账岂不是要算在你的头上了。”
“难道你想让我放了他?那又如何对她交代?。”莫之衍道。
程隅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至少你得让他醒来,而不是顶着这猪头前去。”否则夜琼若是看到这副样子的鲛人,恐怕想死的心都有了。
“只要你不是想要我来背这黑锅,怎样都行。”莫之衍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这时,程隅接到了尤少的传音符,只听他声音急促道:“你们在哪,那位仙子醒了,她要离开,我拦不住了。”
程隅当下对莫之衍道:“我先回去看看。你等他恢复原样,就带他过来。”
“好。”
当程隅赶到之前那片珊瑚海的时候,整个珊瑚海已经变成了湖底冰雕,就连原来挂在珊瑚丛上的丁解也是瞪大了双眼,目露惊惧的被冰封在里面。
只是眼下,程隅也已经感受不到他的生机了。
‘轰!’不远处传来了术法的攻击声,程隅连忙游了过去。
“你让开!”是夜琼暗含怒意的声音。
“这位仙子,程仙子他们让你在这里稍等片刻,他们立即就回来!”尤少有些焦急的看着面前冷若冰霜的女修。
“别拦着我!”夜琼施手,无数冰凌已经袭了过去。尤少不停躲避。
“夜琼!”程隅来到夜琼身后。
“程仙子,你可来了。”尤少松了一口气,随后转身道:“我先去那边等着,你好好劝劝这位仙子。”随即离去。
听到程隅的声音,夜琼身子微颤,僵着这身体没有回头,道:“程隅,若是你想动手,我不会有半点怨言。”
“动手?”程隅纳闷,随即转到夜琼身前,道:“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也不相信。那只要你在这再等片刻,一会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你都知道了?”夜琼眼中布满血丝,深吸了一口气,道:“程隅,我对不起你,你应该动手杀了我!”
闻言,程隅算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如果真是莫之衍所为,夜琼这么做无疑就是破坏了一对即将成为双修道侣的感情,这样的话,程隅作为当事人之一,一怒之下,动手也是应该的。
一怒冲冠为红颜。
程隅叹息一声,道:“这其中还有隐情,你先冷静一下。莫之衍一会就来。”
夜琼眼神复杂的看向程隅:“程隅,我从未想过介入到你们之间。”
程隅点头:“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夜琼敛下眼睑:“从前,莫使者的确是一个值得倾心的修士,无论外表还是行为处事都是翘楚。可自从我听闻你们就快成为双修道侣,哪怕我再不甘心,也只得作罢。我夜琼,自有持重,也绝不做让我夜家无颜之事。”
“我明白!”这样的女修自有她的骄傲,不必为任何男子折腰。
这回轮到夜琼不解了,程隅表现的也太过平淡了,她之前一度无法面对程隅,就算程隅出手要她性命,也也觉得是在情理之中。
可是,程隅这般表现,反倒让夜琼更加自惭形秽。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有所持重,可遇到这样的事情却如此失态。她之前的所作所为不管是告罪还是忏悔,都像是挑梁小丑。
夜琼神情餍餍。
“来了!”程隅突然出声道。
莫之衍带着一个蓝衣修士疾步行来。
程隅的目光先是被那修士一头淡蓝色的头发所吸引,再是那张脸,五官棱角分明,极是俊美,却好似常年不见阳光,这皮肤太过白皙,平添一抹阴气。
他的那一身浅蓝色法衣,跟莫之衍的一模一样,不用说,这个修士就是伽阑。
原来,他们说的没错,鲛人生的还真不错。
可那又如何,这伽阑微抬着下巴,神情傲然,让程隅蹙了眉头。
这边的夜琼却只是看了一眼莫之衍,就别过眼睛,对伽阑熟视无睹。
“你自己说!”莫之衍将伽阑往前一送,就使得伽阑一个踉跄,站在了三人中间。
“莫之衍!你等着。”伽阑有些咬牙切齿。
“就看你还有没有命回去。”莫之衍淡然道。
819.人面怪物
伽阑冷哼一声,转头先是看了一眼程隅,啧啧道:“你没投身成鲛人,还真是可惜了。”否则,整个鲛人族必然会将她奉为珍宝。
程隅抬起了手,指尖旋转,紧握成拳。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威胁!
伽阑连忙后退一步,下意识的缩了脖子摇头,还是算了,这样的女修还可怕了,他惹不起。
而当他再看向面无表情的夜琼时,脑海中便浮现了她的另一个样子,温婉不失妩媚,心中一颤,果然还是这样的美人适合他。
“那个,我是伽阑。之前还没有来得及自我介绍。”伽阑对着夜琼说道。
夜琼虽知有一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却没有理会。直到听了伽阑的下一句话,才猛然抬起了头。
只听伽阑道:“之前在珊瑚洞中的人是我!”
“你说什么!”夜琼几乎颤着音说出了这几个字。
伽阑上前一步道:“大丈夫敢作敢当,之前是我引了你在那处珊瑚洞,行了那等事情。当然你若想我成为我的双修道侣,那我择日便请我父去你城中下聘。”
夜琼只觉脑中嗡嗡作响,好半响才转头看向莫之衍,道:“莫使者,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对策!”
她突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看向程隅:“我说过我不会介入你们,程隅,你们这么做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里!”
“你误会了!”程隅知道这种事情任谁都没有办法一下子接受。随之狠狠瞪了一眼伽阑,都是他惹的好事!
伽阑接收到程隅的目光,缩了缩脖子。
莫之衍却是看向夜琼,道:“莫某心有所属,不会冒犯与你。”
夜琼心中一凉,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冷意。
这修士难不成说的是真的?
“你难道不信?”伽阑说着摇身一变,赫然成了莫之衍的样子,摊开双手道:“现在你相信了吧,之前的事是我失礼了,我族中长辈都道若是有见到心仪的女子,便与之交好。之前倒是忘了自己还顶着这副讨厌的嘴脸,真是唐突仙子了。”
话落,伽阑又变回了自己的样子,一撩蓝发,故作潇洒。
可下一刻他就瞪大双眼,连连后退:“你做什么!”
只见铺天盖地的灵符已经朝他砸了过来,伴随着夜琼尖锐的喊声:“我要杀了你!”
“仙子!你有话好好说,一夜夫妻百夜恩,你不能谋杀亲夫啊!”伽阑一边闪躲,一边喊道。
闻言,夜琼只觉眼前一阵黑,狠狠咬了下舌尖,才没有气晕过去。她现在已经不敢想之前的一切,满眼满心,只想将面前这个登徒子千刀万剐!
伽阑见这女修动了真格,当下也不再逗留,晃身一变,一条修长有力的浅蓝色鱼尾显现出来,一个摆尾,就游出去好远。
鲛人!
夜琼看到这一幕,只觉晴天霹雳,脑子里一片空白,可身体一晃,却还是下意识的追了上去。
程隅欲跟上去,却被莫之衍拦了下来:“你跟上去能做什么?”
“夜琼那个样子,受了这么大的打击,要是出了什么意外……”
“放心吧,伽阑不会对她怎么样,鲛人只有对心仪的女子才会做出那种事情。”莫之衍道。
“那他还扑到了我,难不成他也心仪我?”程隅显然不相信伽阑的人品。
只不过就这么一耽搁,伽阑和夜琼一前一后早已消失在湖底深处。
“鲛人随心所欲,若是你没有拒绝他,说不定他真的就将你作为新的心仪之人了。”莫之衍道。
“这叫什么随心所欲,这根本就是……”程隅思索着合适的形容词,一个词跳了出来:“滥情!”
莫之衍轻笑:“像伽阑这样的在鲛人族并不多见,鲛人一般一生挚爱一人,一生也只落一颗鲛人珠。”
“你不必替他们说好话了,终究是非我族类。”程隅突然失了再逗留下去的心思。
莫之衍无奈,笑着摇摇头。
接下来,程隅就和莫之衍,尤少先行离去。
尤少很是欣喜:“这湖底我早就不想待了。”
许久之后,随着他们的上游,碰到的修士也越来越多。他们大多在猎杀湖中的妖兽,或是在被高阶妖兽当成猎物截杀。
越靠近湖面,血腥味越是浓重。浅蓝色的湖水都被染成了大片大片的血红。
“怎么会这样?”程隅看着上头一具具横陈浮在水面的人修尸体。
三人冲出了湖面,就听岸上传来一阵惊呼,无数术法袭了过来。
程隅顿时扬手一挥,反挡了那些攻击,大片的修士受到反击摔在了岸上,随之哀嚎声此起彼伏。
三人出了湖面凌空而立,就见岸边或躺或站这一群低阶修士。
见到三人,其中一个青衣金丹修士连忙上前道:“原来是三位前辈,误会。我们还以为是那凶残之极的怪物再次出现了,才联手攻击!还望前辈原谅晚辈们的失礼。”
“怪物?”程隅倒是有些疑惑,修士要么说那些是妖兽,哪里能用怪物来形容。
“前辈们从湖底上来,难道就没有遇上?”那修士后怕的说道:“那是一个人面怪,很是凶残,您看这湖面上死去的修士都是那怪物所为。”
“啧,那东西可是吃人?”尤少看着那些却胳膊少腿的修士,惨不忍睹。
“不。那倒没有。”那修士道。
“怎么没有,我就见着好几个修士被拖下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再上来。”
“对啊,那怪物莫不是传说中的水鬼,想要投胎就专门寻了几个修士做垫背?”
岸上的修士议论纷纷,各抒已见,越说越玄乎。
“人面怪,它究竟长什么样子?”程隅想起了在冰解时晃眼掠过的那道白影,该不会就是那东西吧。
“不瞒前辈,那怪物速度太快,我们每次只来得及看到一张苍白无血色的人脸,甚至都来不及看清它的身体,就被它逃走了。”那修士道。
闻言,程隅先是施展灵力,将湖面上悬浮的几十具尸体都带上了岸,道:“这些修士,你们可有认领的?既已陨落,你们就好好安葬。”
“多谢前辈!”
“多谢前辈!”许多修士连忙上前,将自己相识的修士进行敛葬。
“他们所说的人面怪究竟是什么?难不成是鲛人?”程隅看向莫之衍。
莫之衍神情微动,却是摇头:“鲛人不弑杀。”
820.妖兽疯魔
程隅等人在岸上等了几个时辰,那人面怪却始终没有再出现。
“奇了怪了?难不成那人面怪是察觉到了几位前辈在这里,是以不敢再出来了?之前它可是一直潜伏在这湖中,只要我们靠近湖面就伺机偷袭。”之前说话的那个青衣修士道。
“对了,原来在这天幽湖镇守的前辈呢?”程隅指的是北冥长老等人。
闻言,一个鸿鹄派的金丹修士道:“这天幽湖一般会冰解数月有余,如今才不过半月,我们长老已经先回了门派,待再次冰封时会重新来此护法。”
“原来如此。”程隅点头,要不然几个元婴守在一边,这些低阶修士怕是浑身不自在,哪里还能好好的去捕猎湖中的妖兽。
此时,一个很年轻的筑基少年来到几人面前,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随即道:“见过几位前辈,晚辈郑覃。知道有一法或许能引出那人面怪。”
“哦?什么办法,你倒是快试试。”青衣修士立即出声道。
闻言,这郑覃故作神秘,道:“看晚辈的。”说着立即向湖面行去。很快就凌空在湖面上。
“这少年倒是胆色不小,当年我还是筑基的时候,可是对着金丹修士都不敢。”尤少啧啧出奇。
“长江后浪推前浪。”程隅道,先到自己筑基的时候,就已经遇到了殿青候等人,可因着天魔体的缘故,并没有被这些高阶修士的威压所震慑到。
事实上,这么多年来,让她想起来就心悸的还只有那两个魔界的尊者。也更加说明了他们的修为实在是深不可测。
只见那郑覃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瓷瓶,手掌大小,瓶身透明,能看到里面装着慢慢的紫色液体。
随之郑覃摇晃了一下瓶身,打开瓶盖就将这紫色液体倒入湖中。这液体一入湖水,就迅速的蔓延开去,明明只是一小瓶,竟然很快就使得湖面上的一大片全部都染成了紫色。
空气中随风飘来一阵甜腻的气味。使得在场的高阶修士全部都变了脸色。
“你倒的是什么!”莫之衍大喝一声,吓得郑覃浑身一颤,迟疑道:“我师祖给我的引兽液!”
“你师祖是谁,难道都没有告诉你,在妖兽成群的地方使用引兽液,无疑是找死么!”尤少叱道。
“我,我师祖是万禽真君。”郑覃脸色忽的惨白。
又是沐生宫的,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程隅白了一眼,忽然湖底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
“快离开那里!”程隅连忙出声。
可她的话音才一落,湖面上极速涌上一片青色,只见一只巨大的妖兽飞跃而起,血盆大口一张,只一下就将来不及反应的郑覃一口吞了下去,随即重新落入湖中,掀起一重巨浪拍上了岸。
整个过程不过瞬息,就已让在岸上的修士们惊得目瞪口呆。
“方才那是什么!”有修士迟迟出声。
“你们听着,所有的人全速撤离,不得靠近湖面千丈之距!”程隅已然凌空而立,这声音远远的传扬开来,让在场的修士不解。可见程隅如此郑重其事,那些修士也都快速向远处退去。
不到片刻之间,水下就冒出一个个头脑,竟是一批从水下冲上来的金丹修士,这些修士俱都神色慌张,一见到凌空而立的程隅等人连忙呼叫道:“前辈,救命!这水下的高阶妖兽全部都冲上来了!”
“你们快离开湖面。”程隅施展了数道藤蔓,将一些受了伤的修士卷了上来。
莫之衍当下如残影一般游走在岸边,很快就布置了一处护阵。
湖中的修士逃也似的离开水面,向程隅他们所在的方向行来。
不过片刻之间,大量的高阶妖兽就已经越出水面,有面似龙马,身材短小的马面妖;形状巨大的九尺泰斗鱼,甚至许多程隅只在玉简中见过的几十种雪域海妖,这些妖兽大多在四阶,也有许多五阶的潜藏其中,朝着那些修士喷出一道道攻击,有水箭、有冰凌,更有毒液,不一而足。
惨叫声此起彼伏。
“上善若水!”
程隅立即施展术法,使得从岸边的湖水整个掀起一片巨浪,将那些妖兽全部都掀了下去,为那些逃离的修士争取了时间。
也有如马面妖那等身材小巧灵活的妖兽,甩动着自己的尾巴就朝着岸上弹了过来,一张嘴,里面全是密密麻麻锋利的尖齿。却不想岸边白光一闪,马面妖猛然被反弹了回去,重重的拍进了湖中。
是莫之衍的护阵奏效了。
见此,金丹期之上的修士也全部都站在护阵之后,施展着各种术法向着湖中的各色妖兽攻击。
一时间,嘶吼声,惨叫声喧嚣无比,无数尸体在湖面上泛起,又沉入湖底。大片大片的鲜血染红了整个湖面。
这些血腥气蔓延开来,竟是引得更多的海妖从湖底冲上来。
“怎么会这样!”湖底又冲出几个元婴修士,其中说话的正是叶邢,此时他怒意多过惊诧,看到程隅等人更是吼道:“你们几个在做什么!怎么惹得这些妖兽集体疯魔!”
此刻却没有人理会他,所有的修士都在忙着对付那些妖兽。叶邢恼怒,突然在空气中深深嗅了几下,忿声道:“哪个该死的,竟然使用了引灵液!知不知道这些天幽湖的妖兽最是经不得刺激!”
又一排冲天巨浪,瞬间浇了叶邢一头一脸,叶邢怒气腾腾的望向始作俑者,岂有此理,这个女修!随即立即朝着程隅飞去。
“叶真君,你来的正好,还请发道传音符,让北冥长老速速来此。”程隅看了叶邢一眼,好心提醒道:“叶长老还是快快烘干了自己的法衣,如此狼狈倒让底下的修士见了笑话。”
“我看谁敢笑话我!”叶邢脱口而出,想到方才的巨浪明明就是程隅袭来的,当下怒道:“你这个女修一定是故意的。”
程隅手中的施展的灵力不停,侧首看了叶邢一眼,摇头无奈道:“叶真君,在这个时候你就别闹了,你若不搭把手,就不要在这里烦我。只需去给北冥长老发道传音符。”
闻言,叶邢的脸成了猪肝色,程隅这话里话外说的都是他无理取闹。
821.杀戮不止
“你敢命令我!你以为你是谁,传音符,哼,有能耐你自己发去!”叶邢咆哮出声。
程隅啧啧出声,道:“叶真君,你不发就不发,何必叫得那么大声。对了,我让你唤北冥长老过来,那是要救你们鸿鹄派弟子。你不叫我也无能为力。”说着扬了扬下巴,示意叶邢向下看。
叶邢循眼望去,顿时惊得吹胡子瞪眼,只见下方是一群的鸿鹄派弟子们,不断的施展着术法,操控着傀儡、机关兽,在与那些比他们高出几阶的妖兽作战。
要不是有莫之衍那道护阵抵挡了各色妖兽的攻击,这些弟子哪里还能安然站着。
“不自量力!”叶邢怒喝一声,就飞至那些弟子们上首,喝道:“谁让你们冲过来的,还不快给我滚回去!”
闻言,这些弟子神情悲愤:“叶长老,这些妖兽杀了我们鸿鹄那么多弟子,我们要是不做点什么,如何对得起那些惨死在它们腹中的同门师兄弟!”
见弟子们不听劝,叶邢已是恼了。
“你们长能耐了是不是!”叶邢暴喝一声:“再不给我回去,就等着葬身鱼腹吧,你们!”
叶邢的咒骂反而激起了这些弟子们的斗志,谁也没有理会叶邢,攻击反而越发的猛烈。
看起来,在鸿鹄,这位机儡阁的长老威望并不是太高。
湖面上术是法齐飞,轰鸣声不绝于耳。
“反了天了!”叶邢气的跳脚。真想一掌将这些胡闹的弟子们劈了。
“叶真君你还是快些给北冥长老传信,否则这些弟子若是在此陨落,那都是你们鸿鹄的损失。”程隅话毕就飞身到另外一处,不再理会叶邢到底如何。
程隅来到莫之衍和几个元婴修士身边,扬道:“这些妖兽见血疯魔,我们不能再添更多的血戮了,若是引得湖底所有的高阶妖兽现身,那这天幽湖定然会生灵涂炭。”
“妇人之仁,这天幽湖底能有什么高阶妖兽,至多不过五阶,就算是来了六阶,我等元婴修为难不成还对付不了区区畜生!”湖面上一个身材壮硕的元婴修士嗤笑一声。
这修士双手各执着两只巨型榔头的灵器,一捶一下就能敲碎了一只九尺泰斗鱼的脑袋,血浆四溅,溅了他一头一脸,可他却浑不在意,在九尺泰斗鱼落水之前就已经掏出了它的两只血琳琳的巨眼,那是炼制天雷珠的最佳灵材。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程隅如今的规劝听在他们的耳中,那就是断他们的财路。是以对程隅都没了好脸色。
“程隅,你不必理会他们。”莫之衍带着她飞身回了岸边,并不再插手,道:“这是修仙界的常态,你改变不了。”
程隅心中明悟,道:“我早已习惯,对他们来说,只有修仙资源才是第一位。”
弱肉强食,自古便是如此。
此时,天际划过几道残影,就见北冥修和夜朝赋还有几个鸿鹄派的高阶修士赶了过来。
看来,那叶邢还算记得自己是鸿鹄派的长老,终是传讯给了北冥长老。
见他们来此,莫之衍就对程隅道:“这里有他们,不会出什么事,你跟我来。”
“去哪?”程隅如此问着,脚下却已经跟了上去。
那些修士看到程隅和莫之衍离去反而松了一口气,少两个元婴在此,他们还能多得些灵物。
天幽湖上弥漫浓浓血色,不知不觉天际缓缓暗了下来。
几个时辰之后,程隅和莫之衍来到了一片海域。
程隅环顾四周,从他们来时的方向还是一片茫茫的冰川白雪,可就从此处开始,海面上出现了许多的碎冰,渐渐地南面也再也看不到冰雪的痕迹。
程隅道:“这里是海域和雪域的交界?”
“没错,严格来算这个还是在绝冥海范围内。”莫之衍道。
“那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程隅举目四望:“此处倒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闻言,莫之衍对着脚下的海域快速打出一连串的法诀,顷刻间,围绕着他们脚下的海域中就依次出现十二支阵旗。
十二只阵旗收尾呼应而起,围成一个圆形。
又见莫之衍手中现出一只青色阵旗,汇入灵气,阵旗光芒大盛。与此同时,底下的十二只阵旗倏然扩离百丈之外,他们脚下的湖面立即出现一个巨大的圆形图腾。
淡淡的光芒晕开,随之就见底下如同一面蓝色的水镜,倒映着程隅和莫之衍,一青一蓝两道身影。
程隅静静的俯看着湖面,就见莫之衍身影突然靠近自己。
程隅侧首,莫之衍已然拉着她翻身一跃,向湖面落下。
湖面水光涟漪,突然旋转起来,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随着两人穿入漩涡中心,沉入其中,湖面又恢复了平静。
从远处向这里望过来,不但看不到任何的异常,就连竖立在湖面的十二只阵旗也隐没其中,不见踪影。
一入海面,程隅眼前就陷入了瞬间的黑暗,可周身顿感温暖如春,一改连日来在雪域的极寒。待再次能视物时,眼前的一切使程隅瞪大了双眼。
此处碧水蓝海,以冰矗巧入海底,一面冰墙私有似无,从脚下延至千丈开外,围成一个巨大的屏障。周遭用灵珠镶嵌出了一条笔直的通道,使得原本昏暗的湖底亮如白昼。
通道两侧皆是苍翠欲滴的花斑灵竹,郁郁葱葱。再望过去,有一座竹楼隐与林中。
那院子程隅很是眼熟,此刻没有看到它全貌,程隅也认出了它。
“莫秦院!”程隅脱口而出。
莫之衍嘴角浮笑,并未说话而是拉着程隅继续前行。
手间传来温热的触感使得程隅反应过来从方才湖面上起,两人的手一直紧紧交握在一起。
程隅下意识松手,却被莫之衍拉得上前了一步。
莫之衍道:“怎么?”
“那个,我自己走就行。”程隅有些局促。
闻言,莫之衍轻笑一声,没有放开她的手继续前行。
程隅盯着两人的手,一股热意从指间上传。
她不是第一次被人拉着手。每次奕见到她,他们也总是拉手前行,可眼下,她却觉得手心很痒。这种感觉毛毛的,让她很不自在。
822.混世魔王
“你怎么在绝冥海底建了这么一处宝地。”程隅将注意力从手上移开,抬头看向前方。
快了半步的莫之衍见程隅不再挣扎,嘴角不自觉浮现一抹笑意,道:“这是我在北渊的住处。这些年我没有在鲛人族,便是在此处。”
“海底住处?”程隅赞道:“亏你想的出来,你还将这些灵斑竹移植于此,费了不少精力吧。还有这大阵,将方圆百里的海水全部都隔绝在冰墙之外,再配上聚灵阵,能如此煞费苦心的也只有你了。”
“你觉得如何?”莫之衍道。
“很好啊!”程隅点点头:“既能住在‘莫秦院’,又能时刻欣赏海底风光,再则,还没有人能来打扰。一举数得。”
在北渊,并不是没有修士想到住在海底,可是一来海底危险重重,若是遇见高阶修士袭击,岂不是枉送了性命。再则,布置如此的住处,光这阵盘就不知要耗费多少灵石,若非如莫之衍这样的高阶阵法师,还真不会又如此雅兴。
说话间,两人已经步入了‘莫秦院’。
“果然不光是布局还是摆设,都跟在遂阳的一模一样。”程隅一激动,从莫之衍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快速冲进了莫秦院。
莫之衍抬起突然空了的手,若有所思。
“对了,你带我来这么做什么?不会就是来展示你的海底竹林吧。”程隅的声音在竹屋里传来。
“你想不想在此也有自己的池海院?”莫之衍道。
闻言,程隅闪出了竹屋,目光灼灼道:“好啊,如此我到了北渊,也有了一处属于自己的地盘,以后等回了遂阳,还可以告诉綜仁他们,让他们来此一人建一处住所。”
“你是想将整个遂阳都搬过来么?”莫之衍失笑。
“那倒不至于,可若想寻个清净处,这里自然再适合不过了。”程隅已经绕过莫之衍,来到院子外面,举目四望,道:“这周围皆是灵斑竹,倒是没有多余的空地。”
“就建在‘莫秦院’旁。”莫之衍引着程隅来到右侧,程隅才注意到那处很不合常理的空着一块地。
“你不会一早就给我准备了一块地吧?”程隅说着快速闪身过去。
“省的你跟我抢地方住。”莫之衍道。
闻言,程隅想起有段时间住在莫秦院,的确反客为主,占据了他所有的地盘。
“你还真是小气。”程隅撇撇嘴,随后从储物袋中取出了许多的灵木,道:“就建个‘池海院’如何?”
莫之衍摇头,道:“你那处池海院,也没见你多住。不若换一个。”说着已经来到程隅身边,储物袋中一应灵材皆取了出来,手中已是快速掐诀。
程隅见莫之衍愿意搭手,也落得个清闲,抬腿回了莫秦院一处房间,闭目打坐起来。
时间在指缝间流逝,直到翌日清晨,程隅伸了个懒腰,快步出了房间。此处虽然深在海底,可是照样能够感受到外面的微弱光线。
放眼望去,这莫秦院的边上已是出现了一座晶莹剔透的浅蓝色宫殿。
宫殿不大,雕栏墙垣皆是半透明,泛着浅浅蓝光。一眼就能看到在宫殿正中央背对着她打坐的莫之衍。
“莫之衍,你也太豪了吧。”程隅眼中泛着绿光,对着莫之衍的背影喊了一声。
只因这整座宫殿皆是用灵石打造,还未走近,就已感觉到浓郁的灵气。待走到宫殿之中,这些灵气更是争前恐后的汇入身体,让她的所有毛孔都不自觉的睁开。
宫殿的大小,正好占据了之前的空地,程隅举目环顾,里面简单的分为了四处空间,打坐室、大厅、制符室、练功室。还有许许多多的摆设陈列,也全部都是用灵石打造。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见莫之衍没有出声,程隅自顾自的道:“就算你是觉得我欠缺灵石,也不必用这数百万灵石打造一座宫殿送我。这让我怎么好意思笑纳……”
说话间已经绕到了莫之衍身前,当看到莫之衍的脸时,调侃的话戛然而止。
只见莫之衍的脸上血迹斑斑,分明是眉心左右两侧的两处伤口中流出的,那里像被撕裂了一大块口子,缺了一块血肉,深可见骨。
“莫之衍!”程隅连忙蹲下身子,伸手向前一探。
而就当她的手就要触碰到莫之衍时,一只手猛然握着了她的。
莫之衍睁开了双眼,湛蓝如湖水一般的眼睛,此刻很是平静,道:“大清早的,你大呼小叫做什么?”
见莫之衍没事,程隅松了一口气,指着他眉心道:“你做什么把自己伤成这样。”随即碾碎了止血丹,敷在莫之衍的额头。
莫之衍连眼都不眨,只是看着程隅,道:“不过是点皮外伤,过一会就好。”
就算修士对这些伤口并不太在意,只要抹上止血丹就会好,这受伤的疼痛半分都不会少。
“你这伤到底是怎么弄的。”程隅蹙眉问道,看着这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这伤口在眉眼上方,那处是识海所在的方位,是修士最具保护的地方。而看方才的伤口的感觉,像是被生生挖了血肉。
程隅突然有些心悸,莫之衍到底怎么了?
莫之衍见程隅如此神不守舍,当即笑道:“你还真像综仁所说那样。”
“他说了什么?”
“好骗。”
“你说什么!”程隅微怒。
“我说,我不过是弄了点小把戏,你果然就上当了。哈哈……”莫之衍随手一挥,脸上的血渍就已经消失无踪,又是一派玉面郎君之相。
“你骗我?”程隅再次确认。
莫之衍得意点头:“我在遂阳称王称霸的时候,你都还不知道在哪里,没有想到这些老把戏还是如此好用。”
程隅想到莫之衍曾是遂阳的混世魔王,成日里不知捉弄了多少的修士。现在是来捉弄她么?
想到此,程隅‘蹭’的站了起来,指着门口道:“立刻消失在我眼前,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哈哈!”莫之衍当下拍了拍衣襟,起身。随即伸手揽过程隅的一边的肩膀,一副哥两好的样子,道:“好好,我先回去,等你收拾下这住处,若是不满意的话随时来寻我!”
说着已是大摇大摆离去。
程隅看着莫之衍的背影,神情黯然。
莫之衍,这故作轻松,只不过不想她担心,究竟有什么事情要瞒着她?
823.知已知彼
这灵石打造的宫殿听着有些俗气,可它在周遭那些灵珠的光芒折射下,闪耀着淡淡的柔光,这种专属于灵石的柔光,使得整座宫殿都别的与众不同。
而这宫殿的外形,程隅有些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对了,当初莫之衍给他看过鲛人族的水晶宫,其中有一处便是这眼前这座灵石宫殿一模一样。
这算不算没有去过,也住过了。程隅心中感触。
这宫殿的布局比程隅还要周祥,仔细观摩一阵,就发现里面好似设下了不止十种阵法,其中的高阶聚灵阵就让宫殿灵石上的有所灵气,不耗费半点,全部汇入了她所在的房间。
让她仿佛置身在一整条灵脉之上,不管是修炼还是制作灵符都事半功倍。
接下来的几日,程隅除了修炼、制符,时刻关注着莫秦院的莫之衍。
莫之衍也好似察觉到了程隅的意图,不用她说,只要是程隅一得空闲,他就立即来了这宫殿。
“你到底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程隅已经不是第一次问了。
莫之衍再次避而不答,反而问道:“你的佛力是否出了问题。”
“你知道?”
不过程隅转念一想,自从她从何方秘境出来,就再也没在人前使用过佛力,如莫之衍这等心性,他就算察觉出来,也并非意外,随即点头:“没错。短期内用不了。”
就连云净也沉寂不出。程隅在心底叹息。
闻言,莫之衍轻笑,道:“那你就好好呆在这里。这宫殿之内有百汇阵,很适合修士调息之用,等你在这修炼个数月,说不定你的佛力就回来了。”
听到百汇阵这样的十二组阵法程隅感到震惊,没有想到莫之衍已经能设置这样复杂的组合大阵了。这百汇阵她早有耳闻,在坊市中更是一出现便会被人立即买走,供不应求。但凡高阶修士都想拥有一套,也好在自己外出受伤时配合这高阶灵药调养身体。
可程隅对莫之衍的话却不置可否,她失了佛力,是因为受到了天罚,而并非是受伤导致。
就算有了这百汇大阵,恐怕也不会对佛力有任何作用。
似乎是看出了程隅的想法,莫之衍轻拍她的脑袋:“你不试怎么知道。若是等你出来之后,你仍然没有能回复佛力。那我就……”
说着一顿。
“那你就如何?”程隅问道。
“任你处置。”莫之衍灿烂一笑,说着还张开双手,做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程隅一阵恶寒,连忙将莫之衍推搡了出去,故作凶恶道:“恢复不了佛力,就有你好看!”
“悉听尊便!”莫之衍挥手,随即转身离去。
虽然对在这样的大阵下恢复佛力,程隅并不抱有希望,可既然莫之衍煞费苦心将她带到这里,她也不会辜负了他的好意。
试一试,总是好的。
程隅在宫殿内修炼,每隔两日,莫之衍会亲自上门来查看一番。
在这样灵气充裕的宫殿,又是专门为她设置的百汇阵下,程隅能清晰的感觉到体内的修为在不断的上涨。
于是乎,程隅排除杂念,潜心修炼,不知不觉就已经过了两月。
可事实上,除了修为的上升之外,佛力没有半点动静,即便是在意料之中,程隅也不免有些失意。
……
直到这日,没有打坐的程隅在内视体内的元婴,却欣喜的发现元婴上的生死之木更加茂盛了。小人元婴肩膀上原来是一株小小的绿苗,如今已经长成了一株树苗,生出了四、五条枝丫,上面还缀着十几片嫩叶。
一派生机勃勃之相。
小元婴也变得越发圆滚滚,睁开眼睛与程隅眨了眨眼睛,灵动俏皮,很是可爱。
这样的发现,一扫程隅之前的微不足道的失落。
可就在这时,程隅忽然感觉到空气中一股强大的灵气波动,瞬间起身。这灵力波动是从莫秦院里传来的,当即闪身前往。
下一刻,‘砰!’的一声传来,是程隅在冲出宫殿的刹那,被一道无形的禁制弹了回来。
这一下来得猝不及防,使得程隅重重的摔倒在地。程隅顾不得疼痛,伸手捂着自己的下颚,咧嘴道:“差点磕掉了我的大门牙!”
再次从地上爬了起来,程隅望着这宫殿的大门,目光惊愕,心中有不祥的预感。
程隅这次来到门前,伸手触摸,如触电般被禁制弹了回来。随即程隅施展灵力攻击在这禁制上,不出意外,这灵力竟然彻底被禁制吸收,消失无踪。
“莫之衍!”程隅喊道。
那边却没有回应。
这宫殿还阻了程隅的神识,让她根本就不知道莫秦院里到底发生了何事,可这空气中灵力波动却是越来越强大。
莫之衍到底为何这么做,为什么要把她困在宫殿内!
难怪从她进入这宫殿之后,莫之衍就想方设法让她留在这里,为了防止自己去找他,他还每隔两日主动送上们来。
程隅后知后觉,心中疑惑多过于震惊。
程隅又试了几番,无一例外都被禁制化去攻击。以莫之衍对她的了解,这宫殿内所布置的阵法都是完全针对她的功法。再则她没有佛力,竟是彻底被压制了下来。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程隅此事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么句话,用在现在的情况,还真是在适合不过了。
程隅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莫之衍设这么多阵法,竟是来困住她的。
程隅并不担心莫之衍会伤害她,而是担心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莫之衍身上发生了什么,这些日子他反常的行为,究竟是怎么回事?
再一次被禁制反弹了回来之后,程隅撇撇嘴,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些魔晶,快速的吸收魔气。
很快程隅的身体变成了天魔体!
牟足了劲,刹那间,全身一下子布满了寂灭真火。这灼热的烈焰,一下子照亮了整座宫殿。
程隅如同一个火人,猛然撞击了出去,这一下禁制光芒一闪,出现一个大洞,使得她毫不费力的穿了出来。
回头望了一眼宫殿,程隅得意一笑。
就算莫之衍了解她,知道在这禁制上加强了防护。可他却从来没有体会过天魔体的强悍,还是低估了她的实力!
824.之衍惊变
当程隅冲向‘莫秦院’时,又被院外另一道禁制阻隔在外。这禁制不比之前的弱,不过这次程隅有心理准备,并没有被弹开。
还来!
程隅当下如法炮制,再次狠狠的撞击了进去。
撞碎了禁制,程隅也身受了这禁制的反噬,身上的寂灭真火尽数消去。
“咳咳。”程隅捂着胸口咳嗽两声,却是苦笑。都说那些破阵锥、破阵灵器才是阵法师最忌讳的,如今怕是要改成天魔体才是阵法师的克星了。
至少,莫之衍的这些五品护阵,她都用蛮力破之了。可见人在情急之下,什么事情都是能做的出来的。
进了莫秦院,程隅很快就他的房间内找到了莫之衍,一踏入房间程隅就感觉一股热意扑面而来。
此刻莫之衍背对着程隅盘坐着,身体微微颤抖。在他的周围摆放着数个火盆。
程隅一下释放了身上的魔气,恢复人身。
“莫之衍!”程隅呼唤一声,举步已是到莫之衍身前。
“你来做什么!”
莫之衍这语气微怒,快速转身,试图避开了程隅的视线。可是程隅还是看到了他的脸!左脸颊布满了青灰色的诡异图腾,如蛛丝龟裂蔓延在他的一侧脖子上,中心是一个九转符文,程隅从未见过。
程隅再是绕到他身前,这仔细一看,就被他额角眉心左右两侧的一个白色菱角所吸引。
程隅蹲在身子,伸手触碰在那个不大的菱角上,入手冰凉清滑,一股寒气从指间直入心扉。
突然,莫之衍浑身一颤,用手挡开了她的手。下一刻,反手就扣在了自己的一只菱角上,用力一扯,一股血箭立即就喷涌而出。
程隅连忙拉住了他的手,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莫之衍竟是生生的拔下了一只菱角,看着他额角流淌而下的鲜血,一如她上次见到的那样。
原来上次的伤口,也是因为这样来的么?
这伤口深可见骨,可莫之衍却连眼都不眨一下,趁着程隅微愣,抬首间已是迅速拔下了另一只。
程隅又是急又是恼的道:“不就是长了两只角么?你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自己!”
随后快速替他抹上止血丹,额角的伤口恢复如初,可却在下一刻如春笋出芽一般冒出两个白点。
“这……”程隅顿住,看来这两只菱角是非要长在莫之衍额头上了。如此说来,之前莫之衍每隔两日来那宫殿一次,就是承受一次这样的折磨。
“到底怎么回事?”程隅伸着手轻触这两只白角。
“嗯。”莫之衍眼神忽得迷离,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慰叹。可下一瞬,他就猛然晃了晃脑袋,挥开了程隅的手:“你别管我,先出去!”
这白色菱角和他脸颊上的图腾,好似在折磨他的身体,使得莫之衍身体不住的颤抖,脸色变得苍白。
程隅按着莫之衍的身体,他的身体冰凉的如同玄冰,手心上传来的触感使得程隅都不自觉打了一个哆嗦。
环顾四周,这火盆里的火焰却极是旺盛。
程隅沉声道:“莫之衍,如果你还把我当好朋友,你就告诉我实情。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解决。”
莫之衍不语。
程隅对视着莫之衍的双眼,只觉得他的眼神有些怪异,似喜似悲,眼中倒映着的自己,好似要淹没在那蔚蓝之中。
于此同时,程隅脑海中突然回忆起了在哪里见过相同的白色菱角。
为了确认心中想法,程隅伸手将莫之衍的前襟一扯,却不想用力过猛,将整片法衣都扯了下来,露出他一大片胸膛。
这平素裹在蓝衣底下的身材竟是如此之好,精致的锁骨,白皙的肌肤,高大的身躯,结实的肌肉,还有腰腹之间肌理分明的块状……使得程隅呼吸一窒。
程隅很没出息的咽了下口水,随即连忙手忙脚乱的将手中的法衣碎片按了回去,遮挡了莫之衍的大片春光,道:“我不是故意的。我……”
莫之衍侧过半张脸,眸中闪烁着犀利的光芒,薄唇微抿。下一刻猛然拉过程隅,将她扯到身前,一手扣住了她的下颚,望着近在咫尺的脸,失笑道:“程隅,你不是故意的又是怎么?难不成当年我说过看过你的身子,你这回,便是要看回来!”
闻言,程隅手一颤,那法衣碎片再次掉了下来。
“我只是……”程隅别开眼,深呼吸,暗道:冷静,别被美色迷了眼,先办正事要紧!
随即程隅再次伸手,顺着莫之衍敞开的衣服滑向了他的腰际,手指间一片片的鳞片触感让她微微一惊。
果然,她猜的没错!
程隅温热的手贴着莫之衍的肌肤,让他身子一颤,猛然拉住了她的手。
莫之衍此时双眼中的湛蓝如同掀翻了的海浪,猛然一个用力,将程隅压倒在地。
程隅的背部重重落地,痛的龇牙咧嘴,就听上首莫之衍咬牙切齿道:“程隅,你这么做,可知道你的后果!”
“莫之衍,我都知道了!你不必瞒我!”程隅对上他的眼,道:“就算你现在不是人修又有什么关系,你看看我,一个天魔女,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莫之衍闪避着程隅的眼神。
“你成了鲛人!”程隅喃喃道,因为当初狠狠揍了伽阑的时候,他肿成猪头一般的额间就有一个月牙一般的白色菱角。和莫之衍之前挖的如出一辙。而现在莫之衍的腰腹之下,也已经出现了满满了鳞片。
莫之衍身上气息混乱,眉宇紧蹙,额头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目光如炬的俯看着程隅:“程隅,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我面前!”
“我?”程隅伸手撑着莫之衍的胸膛,道:“你要是不想看到我,我保证不出现在你面前。”他这个样子太恐怖了,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邪魅的气息,看着自己的眼神,深邃又锐利,让程隅觉得自己是一块砧板上的肉。
“晚了!”莫之衍嘴角忽得一勾,笑容极是诡异,道:“若是你这次没有来北渊,说不定我还能放下你。可如今,是你自己再次闯了进来。”
“莫……”程隅话音未落,就猛然瞪大了双眼,只因上首的莫之衍突然低下脑袋。
825.冰火缠绵
莫之衍握住程隅撑着自己胸膛上的一双手,一把推到了程隅脑袋的两侧,身子重重的压了下来。
程隅觉得有块大石砸在了胸口似的,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几乎在这下一瞬,莫之衍已是俯下脑袋,他的双唇准确无误的落在了程隅的双唇上。
莫之衍苍白的唇,冰冰凉凉,微寒的气息与程隅截然相反的热气交织在一起,让空气都仿佛纠缠似的,酝酿着无限的春意。
轰!
这突如其来的一吻,仿佛一道电流直入程隅心扉,使得程隅脑海顿时一片空白。
莫之衍也感受到了程隅的瞬间的僵硬和震惊,紧闭的双眼猛然睁了开来,狭长的睫毛如蒲扇一下刮过程隅的面颊,使得程隅不自觉的眨了眨眼睛。
“程隅。”莫之衍猛然双手捧住了程隅的脸,抬起头,笑道:“傻了?”
这一笑与以往的截然不同,像是一种突破枷锁的释然,太过温柔和灿烂,晃得程隅眼晕。
随之,莫之衍一只手就覆盖在了她的双眼上,程隅眼前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下一瞬,莫之衍一手紧紧搂着她的腰,恨不得将整个身子嵌入她一般,狠狠的再次吻了上来。
隔着法衣,程隅感受到了莫之衍身体的冰冷和结实。
微喘的声音在程隅耳畔响起,逐渐变热的气息缠绕在她脖颈,唇上有些吃重的纠缠,一切的一切在黑暗中成倍的放大。
可程隅还未做出任何反应,就被识海里突然出现的一幕幕记忆碎片给吓了一跳。
这些记忆碎片好似在放电影一般在脑海中重印,也让程隅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了许久之前的某一个夜晚。
犹记得那日,程隅喝了曲泫长老的一杯灵酒,出了殿青候洞府之后,就头脑发晕,整个人头重脚轻,很是难受。因是宵禁,遂阳的山道上寂静无比,她一个人跌跌撞撞,只凭着一点感知竟然去了莫之衍的莫秦院。
莫秦院外的禁制并没有限制她的进出,下一刻,程隅就已经闯到了莫之衍的房间。
“来,来人啊!”程隅喊叫一声,跌跌撞撞的挥倒了许多的摆设。
物件的破碎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额外刺耳,平添了她的一股烦躁。她开始嚷叫起来。
不多时,就感到身边一个人扶住了她。
“不是说过不让你喝酒么?”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
“喝酒?喝酒怎么了,你是谁啊,连我喝酒都要管!”程隅挥开身边人的手,捧着自己的脑袋,摇了摇,眼前出现了一个、两个、无数个人影。
“程隅!”
程隅感觉自己被人轻晃了几下,吃力的睁着双眼,只见一张俊颜尽在咫尺,眉头紧蹙,一脸不悦的看着自己。
“莫之衍!”程隅认出了面前的人,脚下一软,险些站不住,差点跌倒之际,她连忙伸手勾住了莫之衍的脖子,像一只无尾熊一样挂在了莫之衍身上。
莫之衍身体一颤,搂着她的腰,防止她掉下来,随即拍了拍她的脸:“醒醒,上次就跟你说过,你这人,喝了酒就胡来。”
随即程隅感觉自己被人抱着放到了一边的石床上,感受的身边的温热离去,她竟什么都没想,一把拉过了莫之衍。
而下一刻,由于莫之衍跌的突然,两人的唇就撞在了一起,直接磕得程隅的嘴角破了皮。
程隅吃痛,嚷叫着:“你敢咬我!”抓过莫之衍的脑袋,就在他唇上一顿折腾,或啃或咬或亲。直到满嘴都是血腥味,她才一脸嫌弃的推开了莫之衍。
当时她努力的环顾四周,嘟囔道:“这里不是池海院。”随即闪身离开了莫秦院。完全没有看到莫之衍捂着自己的心口,满脸苍白。
……
这段记忆随着她的酒醒消失无踪,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冒了出来。
就是在那一夜,莫之衍的嗜心禁制发作,险些危在旦夕。对于那晚发生的事情,莫之衍守口如瓶,若不是程隅现在想起来,恐怕永远也不会知晓真相。
这一刻,程隅心乱如麻。她当时还疑惑莫之衍好好的,怎么就触了禁制,使得他一下子冲破了五道。也完全没有把这件事件和她误打误撞摔下山崖联系在一起。
却原来都是她招惹的。
程隅又想到,在那天之后,曲泫长老得罪了顾长老和莫长老,一度销声匿迹。如此说来,最该出气的是她才对,她喝了那鸳鸯醉,差点就害了一条性命。
这人,还是莫之衍,要是他真被禁制反噬而死,那她万死也难辞其咎……
就在这时,程隅嘴上突然一吃痛,将她所有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遮盖在眼前的手被拿开,映入眼帘的莫之衍蕴怒的脸:“你竟然在这种时候走神!”
“你又咬我!”程隅下意识的说道。
闻言,莫之衍眼中似有火苗升腾而起:“又?你倒是想起来了!”
嘴上残留的又酥又麻的感觉,让程隅意识到他们之前在做什么,当下浑身血液跟着沸腾起来,好似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一样。
连忙抬手死死抵住了莫之衍再次压下来的身体,程隅定了定神,道:“莫,莫之衍,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莫之衍怒吼一声,一只手已是从程隅腰际摩挲向上,抚着她的背部。
莫之衍的此刻的手如冰,却让程隅感觉似火,哪怕是隔着法衣,这陌生的感觉都让程隅浑身战栗。
程隅猛然一使力,将他推了开去。
却不想,莫之衍痛呼一声,程隅这才注意到他面颊上的九转图腾已经渐渐隐去,而它忽隐忽现的光晕似一股神秘力量,让程隅看的有些晕眩。
这图腾究竟是什么?
趁着程隅这一走神,莫之衍又是欺身上来,这回他干净利落的将手伸进了程隅的衣襟,抚上了她光裸的肌肤。
冰火两重天!
程隅浑身一颤,一下子从晕眩中清醒了过来。
一向矜贵冷静的莫之衍,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耳朵被莫之衍轻咬着,更是无比清晰的听到了他越发粗重的喘息声。
程隅憋足了一口气,躲避的侧过脑袋,喊道:“莫之衍!”
‘哗啦’
下方传来了法衣的破碎声。
两人的身体俱都一僵,程隅的视线缓缓的移到了莫之衍的腰腹之下,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湛蓝,随后莫秦院传来程隅惊天动地的大笑声。
826.遂心而为
莫之衍脸黑如锅底,咬着牙道:“程隅!”
程隅笑的险些岔气,吃力的推开莫之衍,指着他变成了蓝色鱼尾的下身,道:“原来你变成鲛人的样子就是这样的,哈哈,真是好看极了!”
莫之衍的鱼尾湛蓝湛蓝的,很是修长和矫健,此刻气的整条尾巴‘啪、啪’的拍打着地面
程隅的畅笑声回荡在房间里,一扫之前两人之前缠绵的气息。
莫之衍努力的施展灵力,想要将这鲛人身压制回去,却久久不见反应,气的重重的捶了一下地面。
“别生气了。”
程隅说着施展了水灵力,清澈的水柱浇在莫之衍的尾巴上,使得他不自觉的又摆了几下尾巴。
这一举动饶是莫之衍自己都没有想到,震惊之余也觉得颇没面子,当即仰倒在地,不再理会程隅。
程隅失笑,也支着脑袋,侧首看向莫之衍,正色道:“你难道不该讲讲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想知道什么。”
“嗯,我觉得你一定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告诉我,至少当年去北渊鲛人族,你是如何成了鲛人使者?你究竟本就是鲛人,还是因为鲛人使者的身份……”程隅还有许多问题一直积压在心,此时一股脑儿都问了出来。
莫之衍盯着头顶的一处,久久没有回神。
待程隅等的由支着脑袋改为卧在手肘上时,莫之衍终于娓娓道来。
这事还要从当年的莫威和秦若容说起,程隅知道莫之衍的娘亲就是在北渊一处雪域中自绝而亡,而当时莫威和秦若容最初的争执,也全是因为那个生受重伤的妖修。
而事实上,那妖修就是雪域中最神出鬼没的鲛人。也是秦若容的青梅竹马。
闻言,程隅惊愕:“你娘是鲛人?”
莫之衍点头:“那鲛人名为伽无际,是如今鲛人族的族长,也是伽阑的父亲……”
伽无际与秦若容两小无猜,是鲛人族当时最般配的一对璧人,可是那时两人均懵懂无知,以为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能够长长久久。
直到秦若容外出历练,遇到了从遂阳来的莫威,几番历经生死,两人已是互许终生。
秦若容在遂阳生活过很多年,也生下了莫之衍,可是她内心还是极度想念浩瀚的海洋,是以在莫威闭关元婴的一些年中,回到了北渊。
也因此,秦若容在救下了遭到追杀的简连倾,能够对他视若己出,因为他们同是这一片海域中的妖修。
直到在雪域中再次遇见了伽无际,秦若容自然不会放任他不管,拼死相救,也因此让莫威误会。
“当年我不知道为何我爹非要逼着我娘做一个决定,也不知道我娘为何为了伽无际不愿和我们回去。”莫之衍侧首看向程隅,道:“如今,却是能明白了。”
明白了莫威爱得患得患失,明白了秦若容对海域的执念和要保护自小一起长大的伽无际的决心。
程隅心中闷闷的,一切只因误会,不仅使得莫威和秦若容天人相隔;也使得之后的那么多年,莫威和莫之衍父子离心。
“难怪你成了鲛人族使者,原来真的不是因为这天水瞳目。”程隅盯着那双眼睛。
莫之衍勾起嘴角:“自然,鲛人族岂是随便进出的。当年我身受重伤,落入海域,是伽无际救了我,如今他已是我义父。在鲛人族中,他对我照顾有加,像是要把对我娘当年的深情厚谊统统延续到我身上。”
“所以,你说伽阑在族中与你不对付,难不成他是在妒忌。”
“他是伽无际最小的儿子,自是从小受宠,没想到我的到来,分了他父亲许多的关注。这一点,是我有愧与他。”莫之衍显得有些困倦,闭上了双眼。
程隅打量着他的尾巴,上面的蔚蓝色鳞片流光溢彩,很是漂亮。还有最底下如巨大蒲扇一般的尾巴,她可是见识过鲛人游动的速度,靠的可全是这一尾。
“可你现在的样子,难不成这鲛人身是第一次出现?”程隅觉得莫之衍并没有很好的接受眼前的事实,不管是对待额头上的白角,还是此刻浑身散发着失魂落魄。
莫之衍为不可见的颔首。
“成为鲛人有什么不好的,鲛人可是海域中最美丽的一种,长相俊美,歌声悦耳,这修为进阶速度也是得天独厚。他们随便织就的鲛纱在天楚都是无价之宝。多少人想要做鲛人,都成为不了。”程隅变着法子的细数着做鲛人的好处。
“还有,鲛人可是海域中的霸主,比那些高阶妖兽都来的厉害。”
“你是忘了简连倾他们一族么?”莫之衍回道。
“呃,蛟龙一族原来的确也是在北渊独霸一方,可如今他们不是已经灭族了么?”程隅小声道:“再则,你现在多半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等过些时候,说不定就好了。就如我当年成为了天魔,我可是在鬼蜮木林生生藏了两年,还一度被人称为了‘岩石怪’。”
程隅又将自己的那段时日的经历捡着有趣的说,莫之衍紧锁的眉头不知不觉松开了许多。
“没想到,你当年经受了那么多的苦难。”莫之衍侧身,伸手抚在了程隅的脸上。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多亏了当年的这番历练,让我见识了许多的修士的执着,他们为了更好的修炼,为了多得到一些灵物,真的是拼尽所有。”程隅道。
“比起你来,我这倒是微不足道。”莫之衍收回手,枕在自己脑后,重新仰躺了回去,望着上方道:“海域与我来说,不过是我娘出生和故去的地方罢了。”
闻言,程隅有些明悟,秦若容自幼长在海域,自然对海域有着很深厚的感情。而莫之衍在遂阳长大,让他如真正鲛人一般隐居海域,那是万万不能。
“不管你是谁,你都可以照着自己想要的方式活着。”
莫之衍突然轻笑一声,道:“如你,本该在魔族,成为至高无上的贵族一员。如今却是成了他们的克星,一名佛修。”
程隅偷偷翻个白眼,好心安慰他,反倒调侃她来了。
“用云净的一句话:遂心而为。”程隅道。
“遂心而为。”莫之衍若有所思,额头上的两个白点又悄悄冒上了些许。
827.血脉觉醒
程隅原以为莫之衍体内既然有鲛人的血脉,现在这些鲛人的特性也在慢慢显现出来,这已经成为了不争的事实,莫之衍只有在心底里接受这件事,就会变得好过。
可这样的想法,没维持多久,程隅就万分希望莫之衍还是别成为鲛人的好。
不够短短几日,莫之衍这鲛人身就给他带来的极大的伤害。不但让他身上的灵气大减,浑身的气息也很不稳定。而且他的身体还一度僵硬成冰,无法动弹。
那鱼尾上满满的鳞片几乎都成了倒刺,变得脆弱而尖利,只要莫之衍微微动弹,就会大片大片的脱落。石床上已经堆了一层的晶莹剔透,极是刺眼。
莫之衍说过,这掉落鱼鳞就等于是对鲛人的凌迟之刑,他现在便是时时刻刻在经受这种折磨。
可他却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只是精神开始不济,整日里昏昏欲睡。
程隅焦急,可她也不知道莫之衍这究竟是怎么了,只能不住的给莫之衍撒上止血丹,给他喂玉莲凝露,希望能减缓他的疼痛,可是这效果微乎其微。莫之衍身体开始忽冷忽热,偶尔还带着无法控制的抽搐。
程隅一直给他输入灵气,引导那些混乱的气息有序的游走他的全身。也只有在这个时刻,莫之衍的紧蹙的眉头会微微松缓。
如此又过了三日,莫之衍终于有了片刻的清醒,对着程隅绽放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是程隅第一次见到他如此虚弱的样子,忙又给他服下了一颗上品丹药,道:“你觉得好些了没有?”
莫之衍点点头:“没事,这些都是正常。”
“什么正常,我从来没有听说鲛人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程隅摇头。
“鲛人是不会,可我不是生来就是鲛人。我只不过是血脉觉醒。”莫之衍道。
闻言,程隅蹙眉,这血脉觉醒分了好多种,其中一种便是妖修与人修所生的孩子,他们出生时,妖修血脉多半会隐藏在体内,等到一定的年纪之后,体内存在的妖修血脉觉醒,到那时妖修血脉和人修血脉之间定然会相互抗争,若是不能成功觉醒,那这血脉便会彻底消亡,轻者修为大跌,重者性命堪忧。
可这样的过程极其凶险,大多修士都是死在这两种血脉碰撞的折磨下。是以整个天楚极少有听说什么血脉觉醒的修士。
“莫之衍,这样下去不行,你可有办法处理眼下的危机。”
莫之衍双眼已是迷离,只听他道:“石床上有一传音螺,你用灵力敲击几下……”话未说完,就已经合上了眼。
闻言,程隅连忙照做,很快就在石床的一角找到了那传音螺,按照莫之衍所说凝起灵力就敲击了三下。
‘砰、砰、砰’三声清脆悦耳,传音螺在掌心发亮,整个升了起来,悬浮在半空中。
只听传音螺里面传来一声威严而焦急的声音:“衍儿,你现在哪?还有十日便是月虚之日,你再不回来就会没命了!”
闻言,程隅心中一颤,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传音螺忽得一暗,里面说话声渐渐小去,程隅连忙出声:“前辈?”
下一刻,传音螺猛然掉落在地,碎成两半。
“怎么会这样?”程隅捡起海螺,可惜上面的灵气全无,竟已成为废品。
“莫之衍,他说让你回去,回哪里去?”程隅来到莫之衍身边,却见他已陷入晕厥,没法回答她的话。
程隅急的在石床边徘徊:“回去?莫之衍能回哪里去,对了,鲛人族!”
可她哪里知道鲛人族藏身在何处?
程隅心中急切,离那所谓的月虚只有不到十日时间,不管那日子究竟是什么,她都不能当那修士是戏言,否则岂不是误了莫之衍的性命。她得想办法送莫之衍回鲛人族才行。
对了,伽阑!
她能想到的鲛人就只有伽阑了,不管他们有什么过节,一定要让伽阑带莫之衍回鲛人族。
程隅替莫之衍收拾了房间里的东西,取过一件斗篷披在了他的身上,连忙出了莫秦院,运起向上跃起。
穿过了莫之衍设下的禁制,下一刻就浮出了海面。
也就在此时,莫之衍蔚蓝的鱼尾变回了双腿,额头上的两只白色菱角也慢慢隐去。莫之衍缓缓的睁开双眼,轻声:“你,要带我去哪?”
“去找伽阑,希望他还在天幽湖!”程隅看着莫之衍的腿也松了一口气,要不然在天幽湖上遇到那么多修士,岂不是很快就揭穿了莫之衍的秘密。
莫之衍无力说话,依靠在程隅肩膀处闭目凝神。
程隅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在不断减弱。当下不再耽搁,辨认了方向,快速的向天幽湖行去。
三个时辰之后,程隅终于赶到了天幽湖。天幽湖上早不复当日那般的喧嚣,而是一片死寂!
放眼望去,眼前的这一幕让程隅很是震惊,她哪里是来到了天幽湖,应该是一处修罗地狱。
只见整个天幽湖上浮着满满的尸体,这些尸体有人修也有海妖,且全部都被冰封在湖面中央。有的修士半个身子直挺挺的插在天幽湖之间,更有修士面无全非,身边围绕的是一堆死去的海妖尸体。
湖面上到处的残肢断臂,饶是程隅见识过许多的生死之地,也不觉想要做呕。
看着那些面目狰狞惊恐的修士脸庞,程隅叹息一声,只觉整个天幽湖上到处都是怨气,久久不散。
程隅扶着莫之衍落在天幽湖边,一边默念息魂篇,一边施展灵力打在就近的湖面上,只听得一声湖面脆响,湖上厚厚的一层冰竟然龟裂开来,出现无数蛛丝一般的裂纹。
程隅心中诧异,这天幽湖竟然能用灵力攻破?
眼下却顾不得许多,再次打出了一道灵力,这一回,整个冰面炸裂开来,冰块四溅,也使得那处的几具尸体浮浮沉沉。
程隅刚将眼前这几个修士尸体摄到岸边,神识范围内就出现了修士的踪迹,有修士大喝出声:“什么人!”
随即许多脚步声传来,入眼的是一群鸿鹄派的弟子。
待看清程隅和莫之衍时,为首的一个金丹修士连忙上前行礼:“原来是遂阳古善仙子和古宝真君。”
828.爱莫能助
巧的是,这个为首的金丹修士正是当时程隅从天幽湖出来时,前来搭话的青衣修士。好像听其他修士喊他陈舟。
“你们来的正好,可知道这里之前发生的事情?”程隅问道。
闻言,陈舟叹了一口气,道:“不瞒前辈,数月之前,北冥长老赶到天幽湖,勒令所有鸿鹄弟子不得肆意猎杀湖中妖兽,初时鸿鹄弟子都还怨声载道,却没有想到这简直就是救了所有弟子的一条性命。因为在那之后,湖底出现了数只人面怪,它们的修为堪比元婴,一出现便疯狂的绞杀在湖中和湖面上的修士。”
“它们的速度极快!让在场的修士死伤过半,就连几个元婴修士都身受重伤,仓皇逃窜。整个湖面变得血染一片,如同炼狱之地。”陈舟回忆起那个画面,就不禁摇摇头:“在那之后,这些人面怪就时不时的出现在天幽湖面,击杀来此的修士。”
又是人面怪?它们在天幽湖中究竟是何种存在?
“既然你们都已经知道这人面怪的存在,为何还要在这里?而我观之,这湖面上的有些修士也是身死不久。”程隅道。
如此险地,修士早该避之不及才是。
“这天幽湖冰解早已在天楚传开,每天都有许多修士从各地赶来,想要下湖寻宝。我们鸿鹄弟子受北冥长老指派,就是要守候在此,警告那些修士万勿冒险。可这些修士大多都不听劝,还道这天幽湖本就是一处险地,哪里能没有危险。是以还是有修士前赴后继的死在这里。”陈舟无奈道。
“正是,我们好心好意的告诫他们,他们还道我们鸿鹄想要独霸这天幽湖底的宝物,如此的污蔑简直就是不识好人心。”陈舟身后几个鸿鹄派弟子怨声载道。
“你们不要如此,既然我们知道这天幽湖的危险,自然要对天楚同仁告诫一番,信不信只能由他们自己。”陈舟道:“就像北冥长老说的,人各有命。”
闻言,程隅点点头,富贵险中求,在没有亲身体会之前,没有修士会这么轻易放弃的。
“这冰面又是怎么回事?这看起来并非是天幽湖冰封。”程隅再次问道。
“哦,这的确不是。说起来还多亏了您遂阳来的一位顾真君。昨日,那人面怪又出来作乱,顾真君途经此地,使了一招万里冰封将这湖面彻底冰冻。一来如此惨像是为了警示那些不知轻重的修士,二来也是阻了湖底人面怪再出来作乱。只不过那顾真君也说了,这万里冰封始终只是应急之策,不到真正冰封,谁也不能保证那些人面怪还会如何,是以让我等留守此地,阻止妄图入天幽湖的修士。”
“顾长老?他如今人在何处?”程隅知道他这些年一直在北渊雪域,说不定能知道鲛人族的消息。
“顾真君如今正和我们北冥长老在不远处的驻地,前辈可要前去?”
“好!”
随之陈舟派了一个筑基弟子为程隅引路。
鸿鹄派的驻地只在天幽湖的十几里之外,几座巍峨耸立的冰山之间的一处谷底,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到了。外面设了一些幻阵,这鸿鹄弟子便是熟门熟路的引着程隅进入。
入眼的是几百顶覆盖了皑皑积雪的帐篷,远看过来仿佛只是一个个低矮的雪坡。
那弟子指着谷口顶着风雪的一顶大帐篷道:“前辈,我们北冥长老的帐篷就是那顶最左侧的,也不知现在他们是否还在,您还是亲自前去看看,晚辈这就回天幽湖了……”
“多谢带路!”程隅谢过,带着莫之衍快速前行。
帐篷外候着两个鸿鹄弟子,有些惊愕的看着程隅和莫之衍。
“前辈,您稍等,晚辈这就进去通报。”守在帐篷外的鸿鹄弟子道。
“不必了,让他们进来!”从帐篷里传来了北冥长老的声音,想来程隅和莫之衍到这谷口时,他就已经知道了。
程隅和莫之衍一进去,最先入眼的就是坐在上首的北冥长老。而右侧那个浑身自带寒气的自然就是顾长廉。
“见过北冥真君、顾长老。”因着程隅手扶着莫之衍,是以微微附身行礼。
“古善小友不必客气,来,坐!”北冥长老说着伸手示意程隅坐下,却是打量着程隅身边的莫之衍,道:“这位可是受了伤?”
程隅点头,随即看向顾长廉,开门见山道:“古善来此,就是想问问两位前辈,你们可知鲛人族族地在何处?”
“鲛人族?”北冥长老诧异,随后摇头道:“这个问题怕是雪域中大多修士都想知道的,却不得而知。”
顾长廉神色未明,只是道:“那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闻言,程隅欣喜,忙道:“这么说,顾长老是知道鲛人族在哪里?还请长老告知,古善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顾长廉垂下眼睑,道:“爱莫能助。”
程隅一窒,转念一想,连忙道:“顾长老可以放心,古善绝不是为了鲛人族中的宝贝,也不会打破他们的平和,只是……”
“本君曾发过誓,不会将鲛人族入口告诉任何人。”顾长廉道。
闻言,程隅沉默,看来就算找对了人,也没有办法知道地方。
“古善小友,近段时间本就是鲛人出没的时候,这次鲛人族也拿了不少的宝物前来交换,让极地城好生热闹了一番。”北冥长老接着道。
对了,当时来天幽湖的时候,就听说了鲛人的消息,只是还未等她有所决定,就又听北冥长老道:“可惜啊,小友来的不巧,前几日,所有的鲛人都已离去,你就算此刻去极地城,也只是扑了个空。”
那您老还提它干什么,程隅腹诽,此刻的心情真是七上八下。
“冷!”身侧莫之衍突然哆嗦着牙,挤出这一个字。
程隅见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差了,连忙又取出一件厚厚的斗篷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随即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顾长廉,她怎么就忘了,眼前这位长老可是有冰山著称的,散发的都是寒气。这么近的距离岂不是给莫之衍找罪受。
既然得不到答案,程隅当即起身:“多谢两位前辈,那古善先告辞了。”
829.北方佳人
“且慢!”
顾长廉突然出声,随即闪身来到莫之衍身前,用灵气一探,冷峻的脸上有了一丝凝重。随之,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瓶丹药,道:“这是九转旋生丹,你且给他服下。”
程隅震惊的看着接过来的丹药,这九转旋生丹可是八品益气的丹药,正适合调理莫之衍现在体内混乱的气息。
当下对着顾长廉躬身一礼,道:“古善替莫之衍多谢前辈赠丹。”
顾长廉颔首。
倒出丹药,这是一颗青绿色的小丸,散发着很浓郁的草木之香。程隅将其快速的给莫之衍喂了,才一入口,莫之衍的脸色就开始好转了些。
北冥真君轻抚长须,若有所思,问道:“古善小友方才可是从天幽湖上来?”
程隅点头;“正是!”
“那你可有见到那人面怪?”
“不曾。”
“那就怪了,每每修士靠近湖面,这些东西就会突袭而出,连我都因此受了些伤。”北冥真君略带深意的看着程隅。
闻言,程隅愕然,所说之前她只是觉得怪异,可经北冥长老这么一说,许多事情都要仔细想想了。
从最初她出了天幽湖,这人面怪就消失不见。到方才她也安然无恙,似乎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真正见到那人面怪。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什么原因?
“还是古善小友有什么未卜先知的本事,能够避开那东西?”北冥长老突然问道。
未卜先知,她哪里知道什么。当下摇头:“北冥长老多心了,古善并没有那等本事。”
“哈哈,本君也不过是开个玩笑,古善小友不必放在心上。”北冥长老不再提及此事。
“这人面怪究竟是什么?之前天幽湖冰解,难道都没有出现过?”程隅看向北冥真君。
北冥修扶额,道:“那人面怪,说来已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在几百年前的一次天幽湖冰解的时候,那时我和扶辰都不过是元婴初期的修士。那次历练,扶辰就遇到了这人面怪的袭击,结果最终以断了双腿为代价,才摆脱了那些东西。”
原来,扶辰真君的伤是这么来的,程隅对这些人面怪的实力又有了更深的体会,不禁在想,若是她遇上了,该如何应对。
“可这么多次冰解,这人面怪也只有少数修士才会遇上,大多都丧命在它们口中。像这次这般大规模的出现,倒还是天幽湖历史上的第一次。”北冥修说着摇头:“这人面怪品阶不低,灵智早生,且能食修士血肉,虽不能口吐人言,但我觉得它们多半是什么我们还不知道的妖修一族。”
北渊除了蛟龙、鲛人一族难不成还有如此神秘凶残的妖修一族?
“不,它们不是妖修!”顾长廉开口道。
程隅和北冥修四目皆望向了顾长廉。
“我与之交手过,它们似是傀儡……”
“不,绝无可能!”北冥修当即打断:“我在鸿鹄派那么多年,什么样的傀儡没有见过,怎么会分辨不出它们是否是傀儡。”
顾长廉神情不变,继续道:“此傀儡非彼傀儡,它们似是受到某种血契控制。这些人面怪出现之时,这天幽湖之下总会出现一些奇怪的声音,似有似无。而当这些声音消失,人面怪就会离去。”
“究竟是何人有此能耐,能控制元婴期的高阶妖兽?”北冥长老颇觉不可思议。
“恐怕以我们的境界,还不得知。”顾长廉又重新落座。
“看来,我得让鸿鹄弟子们更加小心谨慎才是。诶,枉本君在北渊待了这么多年,竟然到今日才发现这天幽湖远比我想象中还要神秘。此事兹事体大,本君还得回门派一趟。”北冥修起身离去。
如此一来,程隅也不再逗留,正准备出去,就听顾长廉道:“本君也正准备离去,就与你一道上路。”
闻言,程隅一顿,随即颔首。
侧首看着莫之衍,心中暗道:莫之衍,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方吃了人家一颗丹药,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同行,你就且忍耐一下吧。
出了鸿鹄驻地的程隅还是选择向天幽湖的方向行去,身后的顾长廉也默然相随。
程隅盯着这一片茫茫冰川,心中却是疑窦丛生。
初时,她觉得自己之所以没有见到那些人面怪,那全是因为自己运气使然,也并没有当做一回事。可事实上天幽湖冰解的时候,她明明与那人面怪也有过一面之缘,为何到了后来一次次能避开它们?
程隅侧首看向双眼紧闭的莫之衍,难不成是因为他?
出天幽湖,是因为莫之衍在身边。
后来,也是莫之衍要带她离开天幽湖。而根据那些弟子之言,在他们离开不久,这天幽湖就遭到了那些人面怪的血洗!
莫之衍带她离开,难不成就是为了避开与这些人面怪动手?
为何要这么做,难不成是怕她如今没有了佛力,对付不了这些人面怪,落得个不死也伤残的下场?
也不知是因为一阵冷风吹来,还是因这心中这个想法,程隅浑身一哆嗦。
突然,一座冰川上传来一声娇喝:“师尊!”
程隅循声望去,万里无云的晴空之下,一个女子就立在蓝天与冰川接壤之处。
背光之下,身子曼妙的古潇朝着他们这个方向望来,一袭紫衣在冷风中飘荡,如一柄出鞘的灵剑立得笔直。
她这般模样,让程隅脑海中浮现了一句话: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想到此,程隅默默收回眼神,将莫之衍的斗篷紧了紧,又加快向前进的步子。
几个起落,古潇已是如一道残影袭来,越过程隅的时候停顿了片刻,最终来到了顾长廉身前:“师尊。”
顾长廉却出声对渐行渐远的程隅道:“古善!你且稍等片刻!”
前行的程隅一顿,是在叫她?随即转身笑道:“若是顾长老还有事,晚辈可以先行离去的。”
因为看着明知答案就在身边,她却没有办法知道,那就是一种心痒难耐的折磨。
“不必!”顾长廉肃然道:“本君还有事要相告!”
830.长廉古潇
莫不是告诉她关于鲛人族的事?
程隅希冀,随即扶着莫之衍来到一边的冰川边坐下。
“程隅。”
程隅侧首,就见莫之衍此时已经睁开了双眼,正盯着她看。
“看来顾长老的九转旋生丹确有奇效。莫之衍,鲛人族究竟在哪里,我送你回去。”程隅连忙问道。
却不想莫之衍只是勾了勾嘴角,并不作答,随之抬眼向顾长廉的所在的那处望去。
程隅离着他们有些距离,可是他们也没有刻意避着他们说话,是以他们的对话声还是渐渐的传了来。
“师尊,这些年您是否在躲着弟子。”
“不曾。”
“那弟子为何发了那么多传音符,师尊从来都不回复。”
“为师在闭关。”
一阵沉默过后。
“师尊,你是不是还在生弟子的气。”古潇的声音带了点忐忑。
“榆儿,许多事情为师已跟你说的清楚。”顾长廉依旧一副清冷之相。
“不,弟子不清楚,弟子只知道弟子没有错。弟子对师尊发乎情,止乎礼,从来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想陪在师尊身边,我愿足矣。”
闻言,程隅已是刻意不再去听那边的谈话。
她想到了当初在七彩玲珑宝塔七层,古潇就是因为心中的执念,而难以过桥,眼下看来。她和顾长廉早已是坦诚布公了。
事实上,程隅觉得古潇任重而道远,想要攻克这么一座大冰山,不是靠着一腔热血就能办得到的。不过,她不是顾长廉,不知道他心中究竟如何做想。
“倒是有些佩服古潇的直率。”莫之衍淡淡的道。
“你要是顾长老,你会如何?”程隅倒是有些好奇。
莫之衍收回目光,道:“他们所遇到的问题,只是彼此心意而已。”
“他们是师徒。”程隅喃喃道。
“那又如何,天楚也不乏有师徒成为道侣的美谈。我们遂阳也不会有人反对,只要顾长老愿意。我倒是羡慕他们,只要彼此心意通达,便再无人能阻拦。”
“说的你好像处处受人阻拦一般……”说着程隅一顿,他们之间好似不适合说这个话题。
莫之衍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程隅盯着莫之衍心口,其实她一直想不明白,莫之衍这样性子的人,怎么会去下这种嗜心禁制?程隅刚想开口问,就听莫之衍道:“你看他们,是否很是般配。”
程隅举目望去,那两人站在那处便是雪域中一道靓丽的风景。古潇那样要强的人,也只有到了顾长廉面前才会露出这样柔和的神情,大抵这真的是一物降一物。
可看着他们,程隅反而想起了简连倾,不知为何,她觉得简师兄那样风度翩翩的修士和古潇站在一处,才更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吧。
诶,程隅晃晃脑袋,她瞎操什么心,一切随缘吧。
“程隅。”
“恩?”程隅回头看向莫之衍。
莫之衍从斗篷中伸出一只手来,揽过她的肩膀,将她送进了厚厚的斗篷中,也一举揽进了莫之衍的怀中。
程隅的脸猛然贴在莫之衍的胸膛上,冰凉刺骨,身子也是一僵,就听上首的莫之衍轻声道:“等回了遂阳,我们便举行双修大典。”
双修大典,现在这四个字在程隅心目中变得越发的慎重,现在就像一块大石,压在心中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莫之衍的下巴抵在程隅的额头,让她动弹不得,程隅只能隔着法衣静静地听着他胸口‘扑通、扑通’迅猛而有力的心跳声。
没有听到程隅的回复,莫之衍也不在意,用下巴微微的摩挲程隅的发顶,道:“伽阑在天幽湖。”
“好。我这就带你去天幽湖。”程隅扶着莫之衍起身,回首看了一眼那边还在僵持的顾长廉和古潇。
反正天幽湖离这里不远,待他们谈话顾长老定然会找的到她,于是程隅就和莫之衍继续前行。
可下一刻,一道惊雷就在程隅等人头顶上空响起,引得他们抬头望去。
于此同时,也吸引了那边两人的目光。
就见冰川上空的天际,突然就划开了一道口子,一只苍白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这一幕和记忆中的何其相似,程隅下意识就带着莫之衍疾驰。
不好!
果然,让程隅窒息的感觉出现了,那苍白的手中赫然提着一盏古朴的油灯,沧桑而古老。
佐藏!是佐藏尊者来了。
他怎么从西极到了这里,可眼下程隅也顾不得那么多,这老家伙的出现定然没有什么好事。
瞬息之间,从那处出来的佐藏就大笑一声:“鼠胆小辈,这些年可是让本尊者好找!”
话音一落之间,程隅就已经感到身后袭来一股强大的攻击力,连忙带着莫之衍急速闪避,那道灵力擦身而过,也将两人掀飞撞击到一边的雪地里。
而他的攻击使得周边那整座冰川皆坍塌下来,无数的冰雪立即将程隅和莫之衍掩埋。
“莫之衍,你没事吧!”程隅凝起一道灵力屏障,隔开了厚厚的冰雪。
“无碍。那魔修是来寻你的?”莫之衍紧蹙眉头。
程隅摇头:“我也不知道。明明他已拿到了紫金木匣。”
外面已经传来了斗法声,是顾长廉古潇他们。程隅连忙挥开眼前的冰雪,带着莫之衍从里面冲了出来。
入眼的就是顾长廉运着铺天盖地的冰凌冲天而起,直袭佐藏。
“哈哈,雕虫小技。”佐藏显然有恃无恐,将那盏油灯往空中一放,就见那油灯稳稳的停滞半空,灯座底下出现一道禁制,远远的延伸出去,形成一个半圆形的屏障,将他们四人全部都包围了进去。
随之方才还是晴空万里的天幕一下子暗淡了下来,屏障顶端出现了翻涌的乌云,遮天蔽日般笼罩在他们头顶上方。
佐藏已是俯冲下来,一道无比凌冽的魔气向下袭来,让那些冰凌在触碰魔气的瞬间立即消融,化作无数雨水落下。
只见顾长廉肃然,严阵以待,脚下未动,反手就再次打出一道法诀。只见一道厚重的冰墙立即出现在空中,抵挡了魔气的侵袭。
那是万里冰封!
831.共战佐藏
‘砰’魔气和冰墙发生了剧烈的碰撞,这声响彻天际,震的四周的冰川皆哗啦啦的一阵雪崩。
可饶是顾长廉一向无往不利的万里冰封,也没能阻挡这佐藏的攻势,不仅冰墙彻底瓦解,就连顾长廉也是受了重伤。
“师尊!”古潇急喝一声,玄紫殿已经砸向了佐藏。
巨大的宫殿破空而出,发出万丈光芒,重重的砸在佐藏身前,使得佐藏倒飞出去,撞击在后方的冰川之中。只见那整个冰川像是被齐齐削去了顶部,断成两截。
“师尊!”古潇扶着顾长廉从雪地里出来,他的嘴角已是挂了一缕殷红。
“此魔的修为远胜元婴,榆儿快走!”顾长廉说完又是喷出一口血箭。
远胜元婴!
这四个字让程隅等人震惊不已。
下一刻,程隅大喝一声:“小心。”手中一大把的六品灵符已是砸向了天际,就见那佐藏从冰川中冲了出来,伸着魔爪朝着他们袭来。
六品灵符化作一道灵符网,将佐藏一头兜了进去。程隅眼疾手快,猛然握拳,那处就已经传来了一阵灵符爆破的声响。
古潇和顾长廉也已经退离安全的地方,各自出手再次向着佐藏袭去。
佐藏从各色灵符术法攻击中出来,身上的黑袍已是破烂不堪,露出带了血色的几处伤口。佐藏脸色阴沉的低头看了一眼那些伤口,望着程隅的方向发出一声阴笑:“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元婴,竟也能伤了本尊!”
小小的元婴!这天底下能有几人有此口气称呼元婴。程隅等人心中愈发沉重。
“去死!”古潇横飞而来。
此刻古潇的幽雷灵剑已经刺中了佐藏的心口,却不想这灵剑只刺入了半寸,就再也刺不进入。而佐藏抬头望了一眼那越来越亮的寻魂灯,嗤笑一声,反手就朝古潇袭来。
速度之快,让古潇没有反应就已经被掐住了脖子。
“哈哈,本尊可是找了你近万年!”佐藏仰天大笑,身上的黑色斗篷猛然炸开,露出一身强壮的身躯。
他是在找古潇?程隅大惊。
“吼!”
从底下蹿上一条冰龙,张大嘴巴,一口狠狠咬在了佐藏的手臂上。佐藏吃痛,手间一松,古潇就滑落下来,被冲上来的顾长廉接在怀中。
“岂有此理!”
再一次被他轻视的元婴修士所伤,佐藏已是震怒,伸出双手,在空中化出两只巨大的魔爪,一下子就掐住了那条冰龙,手掌一震,这冰龙就碎成冰渣。
佐藏冷哼一声,化作一团魔气向顾长廉袭去,不过瞬息就已和顾长廉在空中碰撞了好几回。
程隅上前,却被莫之衍一把拉住,就见莫之衍对她摇头:“你也不是那魔头的对手。”
不是对手也要出手啊,她不能看着门派长老死在这里。
“看那!”
程隅抬头,瞥见那片乌云。
莫之衍也在这时道:“那魔头每次出手,都会先望向那盏寻魂灯,不若先将那灯毁去!”
闻言,程隅连忙点头,当下飞身冲上天际。
‘轰!’‘轰!’‘轰!’
乌云之间立即化出数道惊雷,直劈程隅头顶。
程隅左躲右闪,避开数道惊雷,已是接近了那云层。却在这瞬间,乌云中四面八方落下数道雷光,阻了程隅各处躲避的方向。
眼见这无数的惊雷汇成一条水桶粗的巨雷,直落头顶,程隅灵光一闪,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物。
‘唰’一柄碧绿色的簪子现出,立即化作一柄巨伞,旋转之间就已替程隅挡去了脑袋上的雷光。
当初这通天伞本就是顾长老炼制来给古潇渡劫之用,对付这些惊雷自是不在话下。
程隅执着通天伞穿过云层,入眼的就是昏魂灯那半个嵌在禁制内的底座。
当下凝起全身灵力,一拳击了过去!
轰!
禁制传来了一声剧烈的晃动。于此同时,云层之下也传来了佐藏的咆哮声:“尔敢!”
“程隅,继续攻击!”
下方传来了莫之衍的声音。
看来这寻魂灯的确是佐藏的命门所在。程隅当下再次凝起灵力,一拳一拳快速的砸向寻魂灯。
“程隅,小心!”
下方一声急喝。程隅连忙回身,就猛然对上一双布满阴霾的眼睛。下一刻,佐藏已然出手掐住了程隅的脖子。
“呵呵,你们今日一个都休想逃!”
这力道重的程隅几欲窒息,倒能体会方才古潇在他手里的滋味。所幸这魔头并不是要她的命,只是钳制着她,使得她不得动弹。
佛力!佛力!
程隅尝试着调动体内的元婴,可是丹田处始终毫无动静,这天罚真的是要她的命啊!
“神雷术!”
一声娇喝从下方传来,于此同时一道白色的雷光从云层底下穿透而出,这道雷光只不过拇指粗细,却一下子穿透了佐藏掐着程隅的手臂。
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电流从佐藏手臂传至程隅的脖子,快速蔓延全身。程隅被电的差点翻了白眼。
脖子上的桎梏一松,程隅从上空坠落。
该死的古潇,想电死她丫的啊!
程隅回过神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在心里臭骂她一顿,简直是被救也让她生不起感激之心。
莫之衍飞身而起,接住了程隅。
而上空的顾长廉已用施展了浓浓的冰雾,营造了一处幻阵,阻了佐藏的步伐。
古潇从上空落下,几步来到程隅身边,道:“我师尊这幻阵困不了那魔头多久,你要是还有余力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不用你提醒。”程隅服下一把的丹药,道:“那寻魂灯是佐藏的顾忌所在。若能攻破就能出这困局。”
此时她们都被困在这里,只能放下平时恩怨,一起联手破之。
话音刚落,古潇的脸色就是一变,喊道:“师尊!”
就见顾长廉被佐藏一爪击穿了肩胛骨,鲜血如泉般喷涌而出。
程隅和古潇连忙飞身而起,各自施展术法向佐藏袭去。
“行云!”程隅祭出行云杖,从行云杖上立即就释放出一道佛力,猛然击中了佐藏的胸口。使得那处一股浓郁的魔气外泄而出。
佐藏痛呼一声,连连倒退。
“师尊,你怎么样?”古潇一把扶住下落的顾长廉,顾长廉脸色苍白,却是摇头:“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