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八章 贴身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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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灵韵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并且都是已经实际发生过的事情，问题是事情发生的顺序却并不是这样的。
而且谢灵韵从头至尾，都没有说出与闻到底是何关系，完全是用误导的语气，让人得出她想要的结论。
闻在一旁听的是目瞪口呆，却无法反驳。因为事实就是事实，甚至连结论也只是旁人的臆想而已。
“谢小娘子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只是想要确定谢小娘子你会不会危及到闻爵的安全而已。毕竟现在闻爵的安全是由我四海镖行来负责的。至于你们床帏上的事情，我并不关心。”平诗媛将捕刀插入刀鞘道。
“哦，原来如此，请恕小女子见识浅陋。”谢灵韵媚笑道：“不过，平小娘子保护闻兄的方式还真是奇特。”
“我只是训练一下闻爵的反应而已。这万一要是遇到贼人，若是我等救援不及，闻爵也好能与贼人周旋片刻，以便坚持到有人前来救援。”平诗媛解释道。
“........”闻瞧一瞧谢灵韵，再看一看平诗媛，实在没想到平诗媛这个小辣椒居然能在谢灵韵的攻势面前表现的丝毫不弱下风。只是这将自己当成小狗一样来训练，而且还将刚才砍人的责任，推卸的是一干二净，这实在是叔叔能忍婶子也不能忍啊！闻气道：“平诗媛，你不要狡辩！你以为这样说，就能推卸掉追杀国朝子爵的罪责了。”
“我说的是事实。”平诗媛平静的说道。
“屁的事实，要不是我躲得快，早就被你砍死了。”闻不忿道。
“哼，就凭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若是我当真想结果了你，你认为你现在还能活着？”平诗媛轻哼一声道。
“你竟敢瞧不起我！”闻咬牙道。
平诗媛露出一个笑容道：“民女怎敢瞧不起堂堂国朝子爵。不过，若是闻爵不信，我们大可再试一试。民女可以保证，这次我一定会尽全力。”
这个该死的小辣椒，居然还想设套让自己往里钻。若是再来一次，就凭自己现在的体力，屁股指定是要开花了。
“算你狠，你等着。”闻无奈，只得撂下一句所有失败者通常都会说的一句狠话。
“闻爵若是想与民女切磋武艺，民女一定会随时奉陪。”平诗媛看着气急败坏的闻微微一笑道。
“........”
调戏不成，反被调戏。闻头也不回的就径直去往前厅，打算去找一找平四海的晦气。
至于这两个婆娘，反正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就让她们继续在这里明枪暗战好了。最好是来一个两败俱伤，也算是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闻爵您没事吧？舍妹过于顽皮，还望闻爵您多多担待。”邪气横生的闻刚一走进前厅，平四海就已经抱拳施礼进行赔罪。
“你就不担心本爵的安危？”见到平四海装模作样的进行赔罪，闻气就不打一处来。
“闻爵您智计无双，更是纵横大小战阵无数，舍妹岂是您的对手。”平四海恭维道。
“那你就不担心本爵会对令妹不利？”闻没好气的说道。
“闻爵您大人有大量，岂会与小女子一般见识。”平四海笑道。
“哼，这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令妹这次肯定是在劫难逃。”闻轻哼一声道。
“多谢闻爵不计舍妹的过失。”平四海施礼谢道。
“行了，有事说事，没事赶紧走。”被一个小女子追杀的到处逃命，若是传出去，实在是有失颜面，看来只能是吃了这个哑巴亏了。
“平某确实有一事需要向闻爵请益。”见闻有逐客的意思，平四海只好直接说出来意道。
“嗯，说吧。”闻端起案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道。
在古代，主人家只要喝茶，便有逐客的意思。可闻只是被平诗媛追杀的口干舌燥而已，完全就没有在意这些细节。
虽然闻嘴上说着讲来，却见他已经开始端茶逐客，平四海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闻爵您有先见之明，早早便已开始筹划牛马市。现如今朝廷已然解除了耕牛限售令，民间耕牛的价格更是一日数变。只是不知我们建造的牛马市，何时才能开业？”
四海镖行在牛马市上已经投入了大量的钱财，当然是希望能够早些获得受益。
“关键是货源啊！有了货源随时都能开业。”闻喝着茶水不负责任的说道。反正四海镖行的十万贯已经到手了，谁着急也轮不到自己着急。更何况所谓的牛马市，场地从来就不是最主要的，货源才是最关键的，毕竟场地只要圈出一块空地，便可以进行交易了。
平四海无奈道：“闻爵，这货源没有问题，我四海镖行早就已经联系好了回鹘的几个部族，关键是我们用什么换取他们的牛马啊？”
“这还用我教你？”闻讶异道。
“闻爵您有所不知，那些回鹘人，都是一根筋，他们根本就不认我们的铜钱。”平四海叹气道：“要想换取他们的牛马，就必须用货物进行置换。可问题是他们需要的粮食、布匹、盐铁，都是朝廷严禁与其交易的货物。”
“这人呢，要想活好，需要的东西海了去了，除了这些我们还可以用别的货物去交换呀！”闻好整以暇的说道。
平四海发愁道：“可惜，除了这些，其余的货物，实在是难以进行大宗的交易。毕竟我们与他们换取的是牛马，这价格不菲，再加之从我们这里到回鹘，一个往返，便有万里之遥，闲散的货物，实在是难以运输。”
“我可是听说现在的牛价已经到了三百五十贯了，看这趋势，五百贯是没有问题的，这可正是赚大钱的好时候！平镖头，若是你现在就启程前往回鹘换取牛马，还能赶上牛价的最高点，若是晚了，那可就难说喽。”闻嘿笑道。
“闻爵所言甚是，这也正是平某着急的原因。我也不瞒闻爵，十万贯已经是我四海镖行全部的家当了。一旦失败，后果严重，还望闻爵垂怜，平某感激不尽。”平四海起身施礼道。
“平镖头言重了，你大可放心，爵爷我坑谁，也不能坑你们呀，对不对？”闻笑道。
这话怎么听，怎么就觉着不靠谱呢！难道是上当了？平四海额头冒汗道：“还望闻爵赐教。”
“赐教不敢当，互相帮助而已。”闻笑吟吟的说道。
“闻爵但有差遣，我四海镖行定然全力以赴。”平四海也不是傻子，什么叫做互相帮助啊！你有事要让自己办，明说不就好了。
“哦，既然贵镖行如此有诚意，那本爵可就不推辞了。”闻满意道。
“闻爵直言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平四海实在见不得十万贯就此打了水漂。
闻点头道：“其实本爵这个要求很简单，你也看到了，现在我这府中连一个端茶倒水伺候的丫鬟都没有，所以能不能从你们四海镖行给本爵派一个伺候我的丫鬟来。”
这个该死的闻，坑了自己十万贯还不知足，现在居然还惦记起美人来了。不过也好，只是一个美人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平四海刚想说，若是一个不够，可以多派几个来。
就听到闻继续说道：“本爵看令妹，最近闲来无事，不如就让她来吧。”
”........”突闻噩耗，平四海差一点就要控制不住情绪，当场与闻翻脸。
这该死的闻也太不要脸了，居然惦记上自己的妹子了。
第一九九章 居然是妹控
“平镖头，不要激动嘛！”见平四海现在的表情，几欲择人而噬，闻急忙伸手宽慰道。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激动？若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这激动马上就会变成冲动。平四海紧握砂锅大的拳头，盯向闻，倒要看看他会如何解释。
见平四海并不言语，神色难看之极。闻尴尬的咳嗽一声道：“平镖头你是不是误会了，本爵只是说要一个伺候我的丫鬟，可没有说是要通房的丫鬟。”
“闻爵您到底是何意？”平四海缓和了一下神情道。
闻微微一笑解释道：“很简单，既然我们双方合作，为了便于联络，总是需要一个联络人的。本爵见令妹不但聪慧，而且身怀武艺，所以是这联络人的不二人选。”
平四海婉拒道：“舍妹从小便被家父给宠溺惯了，性格着实顽劣，若是冒然到闻爵身边进行伺候。平某是担心舍妹会对闻爵照顾不周，不如平某另行选派一名联络人如何？
至于这人选，闻爵大可放心，平某一定会选派忠心可靠之人。”
闻冷声道：“忠心可靠？平镖头你难道不知，所谓的忠心可靠，只是背叛的筹码不足而已吗？若是没有与四海镖行有着切实厉害关系的人，留在本爵身边。本爵如何会放心将能够换购五千匹牛马的货物，交付与你们四海镖行。”
“闻爵的意思是要一次性换取五千匹牛马？”平四海惊讶道。
“当然！”闻肯定道：“不然若是只换取几百匹牛马，按照我们之间向来还算是不错的合作，本爵又何必为难你们。”
“这........”平四海神色为难的沉吟道：“只是舍妹自幼习武，这粗手粗脚的，对于端茶倒水这等伺候人的活计，实在不是很精通。平某也是担心舍妹对闻爵伺候不周，不如让平某的家弟来伺候闻爵如何？”
闻轻哼一声道：“哼，平镖头好算计啊！价值五千匹牛马的货物，平镖头不会不知道这是多大一笔钱财吧？
你不会是想打算随便选个人来糊弄本爵吧？”
“闻爵您误会了，平某的家弟与我乃是一母同胞，若是按照辈份，家弟可比舍妹的份量重要多了。”对于闻的担忧，平四海也是十分了解，便急忙出言进行解释，人质乃是自己的亲弟，而非是庶子。
毕竟大家族的庶子，就与仆人无异，为了十几万贯的财货，牺牲掉区区一个庶子，实在是一件非常划算的事情。
而且价值五千匹牛马的货物，若是按照现在的市价，至少要有数十万贯，这已经是相当于一个上州全年的赋税，说实话这可比要一条人命值钱太多了。
所以要是委托镖行进行押运，镖行也必须要有一定的抵押品进行担保。
不然镖行若是来一个里通外合串通贼人说是镖物被劫，那货主可就有苦难言了。
现在闻只是要一个保人，不用四海镖行出钱进行抵押，就已经是对四海镖行极大的信任了。
“重不重要是本爵说了算，不是你们说了算。若是你们四海镖行将镖物给遗失了，本爵要你一个弟弟有个屁用。”闻嘿笑道：“不过嘛，这美人可就不一样了，本爵至少还能挽回一点损失不是。”
“........”
见平镖头嘴角抽搐，闻撇嘴道：“怎么？平镖头不会是没有信心完成这次押镖吧？”
平镖头叹气道：“闻爵您有所不知，前往回鹘的路途不但遥远，而且十分不安全，现在天下各地都有战乱，尤其是回鹘境内，不但有马贼无数，部族之间也是经常攻伐。这意外情况，说实话很难避免，这也就是为什么即使利润可观，商户们也不愿意去回鹘跑远商的原因。”
“哦，本爵算是听明白了。”闻表示爱莫能助道：“既然你们四海镖行没有信心完成这次任务，那你们还接什么镖啊！本爵还是令寻他人吧，至于你们嘛，就等着分红吧。”
“可是闻爵........”利益动人心，亲自参与能与静等分红赚到的钱一样多吗！平四海还是想努力争取一下，毕竟是好几十万贯的买卖呢。
闻直接摆手拒绝道：“不用什么可是！难道平镖头认为压上你亲弟，就能完成任务，押上令妹，就完不成任务了？”
“我四海镖行自然会尽全力完成任务。”平四海保证道。
“那平镖头你还担心什么？”闻撇嘴道。
“........”虽然知道闻说的很对，但平四海的心中依然难免会担心，最怕的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万一这次押镖真出了事，难道真要将平诗媛抵押给闻不成。
“闻爵您能否通融一下，家弟一定会比舍妹更为合适的。”平四海极力争取道。
“不行！”闻果断的摇头拒绝道：“这一个大男人天天在本爵面前转悠，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爵喜好男风呢！这以后万一那些想行贿本爵的混蛋，不给本爵送美人，都给本爵送起了**，那本爵岂不是要哭死。”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更加令人担心。平四海是真怕这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平镖头若是不答应，那此次押镖，就此作罢。”闻摆手送客道。
“........闻爵能否容平某回去与家父商议一下，我相信一定会两全其美的办法的。”平四海请求道。
“没有！”闻的脑袋摇的就像拨浪鼓：“实话告诉你吧，你让本爵天天对着一个大男人吃饭睡觉，除非本爵重新投胎做了女人。”
“........”平四海叹气道：“哎，那既然如此........此事便作罢吧！”
“........”我去！听到平四海这个的回答，闻整个人都傻了。按照大家族的规矩，只要是有利于家族的发展，莫说是只牺牲一个女子的幸福，就是牺牲掉全族人的幸福，那也是在所不惜啊！什么联姻，行贿，送女子，这可都是那些大家族们惯用的手段。
实在没想到平四海这个家伙，居然还是一个妹控！
这要想从一个妹控手里得到他的妹妹，除非太阳能打从西边出来。
第二百章 女秘书
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本想利用这次机会报复一下平诗媛这个小辣椒，可惜谁能想到竟然会遇到平四海这种妹控。居然能为了自己的妹妹，而放弃价值数十万贯的买卖。
见事不可为，闻心中长叹一声，便打算说这只是玩笑而已，平镖头可莫要当真。
毕竟还是正事重要，报复平诗媛只是稍带的而已。若是四海镖行因此而放弃了这次买卖，自己恐怕就是找遍京师，也难以再找到一个合适的势力去执行此次任务。
“这个保人，我可以做，但不是什么丫鬟。”正当闻打算放弃的时候，就听到厅堂外传来了平诗媛那清脆的声音。
“诗媛不可胡闹，这里没你的事。”平四海急忙起身阻止道。
“平小娘子，巾帼不让须眉，本爵佩服。”闻抱拳施礼道。这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既然这个小辣椒自己送上了门，那可就怪不得别人了。
平诗媛也不理会闻，而是看向平四海说道：“四哥，我们镖行有着镖行的规矩，这价值数十万贯的买卖，若是不给货主一个满意的交待，就是我们自己也说不过去。”
“四哥当然知道，所以闻爵这趟镖，我们不接就是了。”平四海轻叹道。
“四哥您千万不可意气用事，我们四海镖行现在是什么状况，您应该比小妹要清楚。”平诗媛劝说道：“我们四海镖行，自祖父他老人家创立传承至今已有五十余载，可惜生逢乱世，能勉强维持这份基业已经实属不易........
若是我们做成了闻爵这趟镖，便可以将镖行延续下去，所以无论我们要付出怎样的代价，都不可以让祖父他老人家的心血毁于我们这一辈。”
“可是........”平四海神色为难的看向闻道：“闻爵，难道当真就没有能商榷的余地吗？”
闻轻叹道：“平镖头，不是本爵为难你们，这价值数十万贯的买卖，你们的保金，起码也要有十几万贯吧？本爵可不相信你们在投资了牛马市的十万贯后，还能再拿出十几万贯来作保。”
“这么大一笔保金，我们确实难以拿出。”平四海沉吟一下道：“要是我们用四海镖行做抵押，闻爵以为如何？”
“不可！”平诗媛急忙阻止道。
闻微微一笑道：“不是本爵不同意，只是你们四海镖行，本爵要来何用？可令妹就不一样了，至少还可以暖个床啊！叠个被了，是不是？”
“难道闻爵就如此信不过我们四海镖行吗？”平四海黑着脸道。
“当然信的过，正因为信得过，本爵才同意让令妹来做这个保人。难道平镖头认为令妹可以价值十几万贯不成？”闻轻哼一声道：“当然，在平镖头看来，令妹或许是无价之宝。可在本爵眼中，很抱歉，请原谅本爵的直率，她绝对不值这十几万贯。”
“........”实话总是很让人很受伤很无奈，平四海听的是垂头丧气，平诗媛听的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将闻给痛扁一顿。凭什么那个青楼女子小凤仙就值十万贯，而自己就不值十万贯！
“闻爵，写文书吧，这个镖，我们四海镖行接了。”平诗媛气道。
“诗媛........”
平诗媛打断平四海的劝说道：“四哥您不必再劝，再说了，小妹相信您一定可以完成这次任务的。”
“只是让你受委屈了。”平四海叹息道。
“四哥放心，小妹不会受委屈的。”平诗媛微微一笑道。
“........”平四海有些疑惑，给闻这个混蛋当丫鬟怎么可能不受委屈？
平诗媛看向闻道：“闻爵，这个文书可以签，但是我也有几点要求，若是闻爵答应，我们的这次交易便成立，若是闻爵不答应，那我们就权当没有这次买卖，不知闻爵意下如何？”
闻笑道：“哦，说来听听。”
平诗媛伸出纤细的玉指道：“一，我只做保人，不做丫鬟。二，我做保人期间，可以拒绝闻爵的一切不合理要求。三，等我四哥成功完成这次镖的，我的保人身份必须立即作废。不知闻爵可否同意？”
“........”这是来做保人的，还是来做自己祖宗的！闻没好气的说道：“平诗媛，你不要太过份！”
“既然闻爵不同意，那就此作罢。”平诗媛嘴角微翘道：“四哥，我们可以告辞了。”
“........”果然啊！既然能与谢灵韵那个妖女斗的不分上下，就不会是一个什么省油的灯。闻咬牙道：“等一下，我也有几点要求。若是你不答应，那我们就一拍两散。”
“若是不过份，我可以考虑看看，闻爵请讲。”平诗媛满不在意的说道。
“不做丫鬟可以，可我也不能白养着你，所以这段时间本爵所有的公务奏章，都必须由你来负责撰写。”闻说道。
“哼，小气。”平诗媛轻哼一声道：“不过我可以答应。”
闻继续说道：“再就是本爵所有的衣物，都必须由你来负责清洗干净。”
“这条不行。”平诗媛直接拒绝道。
“那本爵出门时的安危，你总能负责了吧？”闻气道。
“可以。”平诗媛点头道。
“还有本爵喜欢沐浴，所以你必须要时刻保证有洗澡的热水。”闻继续道。
“不行。”平诗媛道。
“为什么不行？”闻质问道。
“我说了，我不做丫鬟。”平诗媛淡淡的说道。
“........”闻轻哼一声道：“我爵府就不养闲人，你做保人的这段时间，要吃我的，喝我的，总不能让本爵赔本吧！”
“吝啬鬼。”平诗媛鄙视道。
“要你管。”闻继续道：“再有晚上你要住我寝房的外边，除了时刻保护我的安危之外，还要负责打扫寝房的卫生。”
“不行。”平诗媛果断拒绝道。
“这不行，那不行，你告诉我，你到底什么是行的。”闻气愤道。
“总之不行。”平诗媛寸步不让道。
“算你狠，但是吃过饭之后，你必须收拾碗筷，这个你不能拒绝，因为我府中就没有丫鬟，都必须自食其力。”闻掷地有声道。
“那好。”平诗媛无奈道。
“........”
看着自己的妹妹与闻在那里如同两个做买卖的小商小贩般，逐条进行讨价还价，平四海的眼睛都瞧直了。
尤其是见到平诗媛现在的神情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兴奋，平四海的心中更是警铃大作。
“总之，就先定这些，而且要全部写到文书里，防止你将来抵赖。再有我是不会像你四哥一样喊你诗媛的，所以必须要给你另起一个名称。”与平诗媛讨价还价了大半天，见实在没有什么可继续的了，闻最后总结道。
“确实很有必要全部写到文书里，就你的人品.........实在是难以令人信赖。再说，你可千万别喊我诗媛，每次听到你喊什么怡琦、凤仪的，我就想吐。”平诗媛不示弱道。
闻咬牙道：“........看你现在所负责的事情，与朝中的秘书丞如出一辙，那以后本爵便喊你平秘书吧。”
“平秘书？”平诗媛念道。
“对，平秘书！”闻邪笑道。后世有句名言叫做，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这个该死的小辣椒，就等着被自己好好调教一番吧！
“换一个，我总感觉这个称呼有问题。”平诗媛心悸道。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如此的令人讨厌。闻嘿笑道：“要不喊你平助理？”
“助理？”这是个什么鬼？见闻神情邪魅，平诗媛皱眉道：“还是秘书吧！”
“好的，满足你的要求，平秘书。”闻嘿声道。
“........”
第二零一章 生意经
一个人打天下的效率实在太低，所以发现人才并为己所用，就是身为一名上位者所必备的一种素质。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尤其是在家大业大之后，即便是天才，也无法将其考虑的面面俱到。
所谓的一个篱笆三个桩，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不然如诸葛孔明那般，凡是都事必躬亲，迟早会活活累死，那还如何享受我们短暂的人生。
通过这段时间与平诗媛的相处，闻敏锐的发现这就是一个古代版本的女强人。
在梅怡琦被劫持的时候，她可以冷静的判断出敌我的强弱，并留下可以追踪的线索。
与谢灵韵言语上的交锋，她不但可以轻松化解，还能趁势进行反击。
即便是刚刚的谈判，她也能迅速判断出对手的底线何在，然后为己方争取最大的权益。
这样一个能文能武的人才，还是一名女子。尤其是在这古代，那就更加难得了，毕竟这时候大部分女子都是不外出做事的。
若是能将这样一个人才收入麾下，那以后做事可就轻松多了，至少也能养眼不是。
最为关键的是可以解除世人的误会，虽然这时候的勋贵喜好男风，也是一件非常时尚的事情，但还是令人难以接受。
更何况现在自己身边只有石头那个木纳的家伙，连一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而且按照石头的颜值，也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尤其是在加冠之后，自己身边还没有一个伺候的通房丫鬟，这简直就是谣言滋生的温床。
“你当爵爷我是贼呢？”只是抄录三份文书，平诗媛就用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可见其内容的繁琐，坐在一旁百无聊赖的闻不耐道。
“急什么，这也是为了防止以后出现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平诗媛边写边回道。正式的文书需要抄录三份，双方各持一份，另一份需要交给德高望重的中间人进行保管或者直接去官府进行备案。
“那你快点，这马上就要到饭点了，我还要去准备晚饭呢！”闻没精打采的说道。
“你可是爵爷，还要自己准备饭食？”平诗媛停笔讶异道。
闻苦笑一声道：“你以为我提的那些条件，是用来为难你的呀？爵爷我不但要为自己做饭食，还要为别人做饭食。哎，爵爷我命苦啊！”
“........”
“闻爵，要不平某给您派几个厨子过来伺候您如何？”平四海插言道。
闻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平镖头现在就开始担心令妹会受委屈了？”
平四海尴尬道：“闻爵您说笑了，平某是见您这府中没有下人伺候，若是闻爵信得过，平某便选派一些下人过来如何？”
闻轻笑道：“多谢平镖头美意了，可惜这里我说了不算，毕竟本爵也不是这里的主人。”
平四海恍然大悟道：“哦，对了，这里是谭小娘子的府邸。若是闻爵打算在这里久居，平某可以去与谭小娘子分说。”
闻摇头道：“本爵还是劝你不要多此一举了，凤仪是不会同意的。而且本爵在这里也只是暂时借住而已，等本爵的禁足令解除了，还是要离开的。”
平诗媛插言道：“你们有时间聊这些无用之事，还不如商量一下用什么货物去回鹘换购牛马。”
女子天生就有斜插打诨的优势，平四海虽然心中急的不行，但碍于面子，还是不好主动提起此事，现在见平诗媛将话题引了过来，便借势寻问道：“既然舍妹如此问了，平某也是非常好奇，闻爵打算用什么货物来换取回鹘人的牛马？”毕竟盐铁与粮食都是朝廷的禁售物品，平四海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大宗的货物可以去换购回鹘人的牛马。
“不着急，文书不是还没有签订吗！”闻笑道。
“写好了，画押吧。”平诗媛将一式三份的文书摆在闻面前道。
“好，等本爵仔细看完，只要没有疏漏，没有错处，没有补充，就可以画押了。”闻拿起文书装模作样的看道。
“........”这该死的闻实在是太气人了，这摆明了就是在故意报复。平诗媛强忍怒气道：“既然闻爵信不过小女子，那此事就此作罢。”
闻咂嘴道：“你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不能只允许州官放火，不允许百姓点灯啊！”
谁是州官，谁是百姓啊！平诗媛咬牙道：“你签不签？”
闻咂舌道：“好吧，签归签，但能不能再加一条，最终解释权归本爵所有。”
“不能。”
“........”
文书还是需要签订的，这毕竟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而且除了双方，谁也找不到可以与之合作的第三方。
四海镖行虽然有渠道有人手，但却苦于没有置换牛马的货物，而闻是有货物，但却没有渠道与人手。
毕竟是合则两利，分则俱损的事情，而且这趟买卖对闻来说尤为重要，四海镖行最多就是没有钱赚而已，可一旦做不好，闻甚至可能连小命都会搭进去，所以平诗媛的底气就更加足一些。
“既然已经签订好了文书，那闻爵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们打算用什么货物换取回鹘人的牛马了吧？”平诗媛小心翼翼的将文书收好道。
“茶叶！”闻轻猫淡写的说道。
“茶叶！”平四海皱眉道。
“没错。”闻肯定道。
平四海疑惑道：“虽然茶叶是那些牧民不可或缺的一样货物，朝廷也允许贩卖，可是茶叶却极其不易运输，而且能够换取五千匹牛马的茶叶，这量也实在太大了。而且一旦用于运输的车辆过多，就很难维护周全。”
闻问道：“平镖头认为需要多少茶叶才可以换取到五千匹牛马？”
平四海回道：“至少十万斤，若是用牛车运输，起码要二百辆以上的牛车，所占人手过多，根本无法成行。”
闻笑道：“若是在中原之地，确实如此，可我们是去回鹘换购，所以只需要万斤茶叶即可。平镖头要知道，在回鹘用一把破刀都能换取两匹好马，何况只是他们用来吃肉的牛。”
平四海沉吟道：“可即便如此，那也是上万斤茶叶啊，若没有几十辆牛车，根本就无法成行。”
闻微笑道：“这么说吧，两斤茶叶在回鹘换取一头牛想必是没有问题的吧？”
“嗯，问题不大。”平四海点头道。
闻分析道：“那我们只需准备万斤茶叶便可换取到五千匹牛马，加上路途上的损耗以及意外，我们准备一万两千斤茶叶想必就十分富裕了吧？”
“是。”平四海思虑道。
“那一万两千斤茶叶，我们只需要六辆牛车便可以解决了。”闻语气轻松的说道。
“不可能！”平四海惊讶道：“闻爵，这茶叶可不同于其它货物，它虽然轻，但却十分占用空间，而且还不能过于叠压，否则就会损害到茶叶。这也就是为何在回鹘能用两斤普通茶叶便可以换取一头牛的原因所在。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它实在难以运输。就算是只有一万两千斤茶叶，那也至少需要二十辆以上的牛车方可成行。”
闻从案桌上的一个木盒子里拿出一块茶砖递给平四海说道：“那是以前了，因为现在有了茶砖。”
“........”
第二零二章 改变
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如此简单，只要一个小小的改变，就可以带来无穷的收益。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茶叶再没有变成茶砖之前，在古代的环境下，既不易保存，也不易运输，可一旦成为发酵茶，就可以成年累月的进行储存，既不会失去原有的茶味，更不会因为无法叠压而影响运输。
狗娃子无疑在这方面是有天赋的，闻只是将大概的意思告诉了他，狗娃子便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茶砖给成功研制了出来。
“闻爵，这种新茶，那些回鹘人会接受吗？”平四海将手中褐红色的茶砖，翻来覆去的查看，甚至还掰下来一小块塞进口中仔细咀嚼，虽然感觉味道还算可以，但还是免不了有所担心。
“平镖头放心好了，本爵都已经安排好了，那些回鹘的使节，现在都已经在回朝的路上了。本爵相信酥油茶、马奶茶以及马奶酒，这些吃食很快就会成为他们的一种风尚，所以等平镖头到了回鹘，那些牧民一定会抢着要这些茶砖的。
毕竟回鹘的那些勋贵与我们这里的勋贵都是一样的贪得无厌，就算是用这些茶砖交纳税赋，他们也会趋之如骛的。”闻解释道。
“闻爵思虑周到，平某佩服。”平四海恭维道：“只是我们现在短时间内如何筹集到这一万两千斤茶叶啊！而且还要制作成这种茶砖？平某可是听说现在京师内的茶叶，不知因何而价格大涨！”
闻轻咳一声道：“平镖头放心好了，既然本爵要为各国使节回礼，那提前做些准备也是应该的。”
平四海讶异道：“难道茶叶价格大涨是因为闻爵？”
闻叹气道：“算是吧，只是本爵实在没想到整个京师内的茶叶，居然连一万两千斤都难以凑齐。不得已，只好由每斤的百文提高到了两百文，整整翻了一倍，所幸天佑，总算是筹齐了。”
“闻爵的意思是您只用了不到三千贯便将此事给办成了？”平四海神色趋黑道。
闻肉疼道：“平镖头有所不知，本爵这是被人给坑了，不然一千两百贯便足以将此事办成。那些该死的奸商听到本爵一下子就要一万两千斤茶叶，是二话不说，就将价格给翻了一番啊！
难道不应该是要的越多越便宜吗？怎么能要的越多越贵呢？”
“........”不听闻的解释还好，听完闻的解释，平镖头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漆黑如墨。
一旁的平诗媛听得更是咬牙齿切，芊芊玉手握在捕刀之上，看样子很想给闻来一刀。
“你们这是怎么了？”见两人神色不对，闻疑惑道。
“........”
见两人只是盯着自己看，也不答话，闻宽慰道：“二位也不必如此生气，只是本爵不小心被奸商坑了一千多贯而已，其实这也不算什么，下次再找回来就是了，还是我们的大事重要。毕竟只要做成了，我们的获利何止千万，眼光要放长远嘛！”
“闻爵！这文书我们必须要重新修订。”平四海忍气道。
“啊？”闻诧异道。
“闻爵，我四海镖行对您那是待之以诚，可您也不能这样坑我们呀！”平四海手颤道。
“坑你们？平镖头这话是怎么说的，本爵对你们那也是相当真诚啊！不然获利如此丰厚的买卖，本爵岂能交给你们！”闻肃声道。
“闻爵，这趟买卖，虽然我们要换购的是五千匹牛马，价值也确实不菲，但您用来换取的货物，却只价值三千贯而已。您........您怎么能用只价值三千贯的货物，便让舍妹来做这个保人呢？这万一........万一要是出现了一点什么意外，那舍妹岂不是就要因为这点钱财，便抵押给您了吗？”平四海现在激动的说话都有些不太连贯了，只好深呼吸几口，调整一下情绪之后，方才继续说道：“闻爵，虽然我四海镖行是有些穷困，但三千贯还是能拿得出来的。若实在不行我四海镖行愿意用万贯作保，只希望闻爵可以更改了这个文书。”
“闻，你欺人太甚！”一旁的平诗媛更是气坏了，自己竟然只值三千贯，还不如一个青楼女子的身价，这个该死的闻。
闻看了一眼平诗媛，也不理会她，而是看向平四海摇头道：“平镖头如此说，本爵就不能苟同了。虽然这货物确实只值三千贯，但为了能够结交回鹘使节，本爵可是承担了各国所有使节的回礼，而且为了能够让事情进展顺利，本爵还被陛下罚俸一年，禁足一月，这事关本爵前途甚至性命，又如何计价？更何况还有茶砖的发明费呢？
至于劳心劳力的谋划，那就更不用提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若是你们四海镖行不接，如此丰厚回报的买卖，自然有的是人要接。”闻轻哼道：“再说了，这次买卖，不只是买卖而已。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若不将你心中认为最重要的事物作为抵押，本爵如何相信你们会全力以赴。
平镖头你现在要做的不是与本爵在这里讨价还价，而是尽快成行，将此交易圆满完成，才能接回令妹。你以为本爵好吃好喝的养着她，我很乐意呀！”
“........”
闻继续道：“为了增加此次交易的成功率，本爵还特意为你们准备了一车好酒。平镖头想必应该知道，爵府的美酒，从不外售吧？
可见本爵根本就不想霸占你的妹子，你还是赶紧去完成交易，然后将你这个泼辣的妹子给领走吧！本爵看着就心烦！”
“........”
这论起嘴皮子上的功夫，平四海这种只会动手的武人那里是闻的对手。一番言论，便说得平四海是哑口无言，而本来可以与闻辩论一番的平诗媛，被闻一顿贬斥，根本就忘了去反驳，只想着拿刀去砍人。
瞄了一下正在向自己瞪眼的平诗媛，闻心中叹气，还是嫩呀！看来还是要调教一番，将来才能派得上用场，不然也就只能是用她先天的本钱了。闻心中思虑，嘴上却逐客道：“平镖头好走不送，至于舍妹嘛，现在就只能是先留在本爵在这里了，希望平镖头能够圆满完成这次交易。本爵等候平镖头的成功的消息。”
“那平某先告辞了。”见闻逐客，平四海无奈只好告辞，临走时看向平诗媛殷殷叮嘱道：“诗媛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四哥很快就会来接你的。”
“四哥放心吧，小妹不会有事的。”平诗媛轻咬红唇道。
“........”即使是古代，兄妹恋也是不可以的知道不？此乃有悖人伦大道知道不？见兄妹两人在那里依依惜别，闻心中顿时咆哮不已，这对该死的兄妹，搞得自己就和黄世仁似得！
第二零三章 平诗媛的志向
百里不贩樵，千里不贩籴。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这句俗语就很好的诠释了什么是商业之道。无论是什么时代，制约商业发展的最大瓶颈永远都是运输成本。
同样的货物，在原产地，它们的价值也许犹如草芥，但在千里之外，它们却可以价比黄金。
就像茶叶这种货物，放在中原便只有百文一斤，可是到了万里之遥的边塞，一斤茶叶甚至能够换取一头牛。
其中间的差价何止百倍。
一万二千斤茶叶，若是散装茶，至少需要三十辆牛车来运输，这并不是说找不到三十辆牛车，而是因为牛车过多，不但需要的人手会增多，更会面临各种各样的问题。
无论是时间上的成本还是人力上的成本都会大大增加。
但现在有了茶砖，就能很好的解决这一问题。一辆牛车的最大载重，一般为两千斤。若是远途运输，为了牛车的寿命着想，可能无法满载，但一辆牛车装载一千来斤还是没有问题的。可若是散装茶，为了不让茶叶受到挤压而损坏，能装载三百多斤，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因为散装茶过于占用空间，而并非是受到重量上的制约，而茶砖却是制式的，每块重量一般为两斤，每三百块茶砖装进一个大木箱即可。这不但大大减少了牛车的数量，更关键的是茶砖易于保管。万里之路，不管是日晒雨淋，还是车辆颠簸都不会对茶砖造成毁灭性的影响。
见依依不舍的平四海终于走出了府门，闻二话不说，就将高大的府门咣当一声直接关闭。
迎来的却是平诗媛的怒目而视。
“看什么看，你这个抵押品。”闻撇嘴道。
“你不要欺人太甚！”平诗媛气道。
“欺人太甚？呵，你可真是会倒打一耙！”闻轻蔑道：“这可是价值五千匹牛马的买卖，你们四海镖行至少会从中获利十万贯以上。如果这也算是欺人太甚，那本爵倒希望你也能给我来一打这样的欺人太甚。”
“........”这该死的闻实在是太气人了。平诗媛的玉手紧握腰间的捕刀，几欲拔刀而出，要将闻给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愤。
“女孩子家家的，不好好在家学习一下怎么相夫教子，整天拿把破刀晃来晃去，这万一要是在脸上留下个伤疤，我看你以后怎么嫁人。”见平诗媛想拔刀，又忍气的模样，闻心中微微一笑道。
“用你管！”平诗媛威胁道：“等我以后做了捕快，你最好是一直奉公守法，不然若是栽到了我手里，有你好看。”
“你要做捕快？”闻咧嘴道。
“当然。”平诗媛仰头道。
“我朝允许女子做捕快吗？”闻疑惑道。
“女子都能做将军，为什么不能做捕快？”平诗媛反问道。
“谁？我怎么不知道？”闻讶异道。在华夏五千年历史上，能被史书正式承认的女将，只有明末秦良玉一人而已，与一代女皇武则天一样都属于稀有品种。
“只是前唐就有两位，一位是平阳公主，一位是冼夫人。”平诗媛与有荣焉的说道。
“........”听到平诗媛用傲然的语气说出这两名女子，闻不自觉的就咽了一口唾沫。平阳公主那就是公主中的战斗机，至于冼夫人那可是连后世的周总理都称之为牛人的存在。这世上的女子若是都如这两位一样，那男人还能有活路吗？闻无语道：“嗯，志向不错。”
平诗媛看向闻道：“所以你可要小心了，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你总是喜欢游走在律法的边缘。若是你现在的身份不是国朝子爵，而只是一名普通百姓，恐怕早就将牢底给坐穿了。”
“多谢提醒。”闻拱手道：“不过我们还是先考虑一下今晚吃什么吧？”
“不识好人心。”平诗媛哼道。
“........”
像平诗媛这种女子，根本就不可能无的放矢，看来最近自己做的确实有些过火了。这要是将牛价一路给炒到五百贯，却不给赵老二一个满意的交待，恐怕就不是罚俸一年，禁足一月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了。
“你今晚想吃什么？我都可以做给你，要知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吃到爵爷我做的美食的。”闻隐晦的表示感谢道。
“真的什么都可以？”平诗媛似笑非笑的说道。
“当然。”闻点头道。
“那我要吃红烧鸡翅、孜然羊肉、糖醋鲤鱼、清蒸河蟹、干煸鱼茄、爆炒腰花、油焖大虾、莲藕排骨、炝炒肉丝........以及时下最贵的全牛宴。”平诗媛掰着葱花般玉指一样一样说道。
“........你这是在学习如何报菜名吗？”闻气闷道。
“哼，就知道你说话不算数。”平诗媛鄙视道。
“好，我给你做，小心撑死你！”闻诅咒道。
“吃不吃得了，那是我的问题，做不做，可就是你的问题了。”平诗媛撇嘴道。
“算你狠！”
“做出来，我算你狠！”
“........”
能与美人打情骂俏，也是一件令人十分愉快的事情。可往往越是这种时候越不会缺少搅屎棍。
“闻兄当真是好手段，前一刻还与这位小娘子打生打死的，现在居然就能谈情说爱了。”
“........”听到这个酥媚的声音，就知道谢灵韵那个妖女已经来了，闻顿时就是一阵头大。
谭府毕竟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大院落，寥寥几个人的防守，根本就无法阻挡谢灵韵这样的高手进出。
“灵韵说笑了。”见平诗媛抽刀提防，闻急忙表明来人的身份，若是两人打了起来，那自己可就遭殃了。
“平小娘子放心好了，我不会对你的情郎别有所图的。”谢灵韵站得远远的说道。
“休得胡言乱语。”平诗媛肃声道。
“灵韵，你这可就说过了。”闻嘴角微抽道。
“哎，你们男子呀，只要有了新欢，就会忘了旧爱。”谢灵韵哀叹道。
“........”谁是新欢，谁是旧爱啊！闻急忙澄清道：“灵韵，我们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
“我们之间当然是清清白白的了，不过若是我师姐知道闻兄现在有了新欢，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哦！”谢灵韵摇头道。
“我与平小娘子之间也是清清白白的。”闻头大如斗道。
“当真？”谢灵韵看向平诗媛问道。
“真不真的，用不着你管。”平诗媛冷声道。
“........平诗媛！”闻扶额道。这个该死的小辣椒这是想害死自己啊！你否认一下能死呀！
谢灵韵叹气道：“哎，闻兄，小妹其实是很想帮你的，可是这次我必须要站在我师姐那边，不然师姐对我的误会，恐怕又会加深，还望闻兄您能多多体谅。”
体谅个毛线，这个该死的妖女，只要一天不惹祸，看样子就不舒服。闻长吸一口气道：“我可以解释的。”
“对一个青楼女子有什么好解释的。”平诗媛插话道。
“........”
“闻兄，你好自为之吧！”谢灵韵摊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见谢灵韵的美好身形消失，闻长叹一口气对着平诗媛说道：“你就算是要报复我，也不至于如此吧！”
这个该死的小辣椒也实在是太狠了，居然会为了报复自己，而不惜自身名节，也要承认与自己之间有着不正当的男女朋友关系。这在古代可是要被沉塘的大罪。
“我这是为了你好，这个女子给我的感觉很不好，你最好能远离她。可千万不要被她的美色所迷。”平诗媛郑重的说道。
“........那我还要谢谢你了？”闻咬牙道。
“谢就不必了，只要你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多帮帮四海镖行就好。”
“我还是谢谢你的祖宗十八代吧！”
“........”
第二零四章 入瓮
自从获得父兄的允许，开始参与镖行事务，平诗媛就没见过闻这样一号人物。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他说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是好词，可给人的感觉却怎么都像是在骂人。
可既然找不出他言词上的漏洞，也就不好去进行反驳，虽然心中滋味难明，却也只能被动接受。
坐在客房中的平诗媛轻轻晃动臻首，将脑海中奇怪的想法摒弃。谭府中没有伺候人的仆役，想要沐浴，还需自己动手去烧些热水才好。
其实这也是她想不明白的一点，前段时间因为要护卫梅怡琦，她曾在爵府中住过一段时间，对爵府自然也就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按照爵府现在的实力，无论是花钱购买一些奴仆，还是招募一些杂役，都不会是一件什么难事。
可闻身为一名堂堂国朝子爵，却宁愿自己动手去做那些粗活，也不愿意花费些许钱财招募一些伺候的下人。
这种格格不入的行为，实在是与那些醉生梦死的勋贵们有着天朗之别。
刚一走进伙房，就看见闻正在那里填锅倒灶的准备饭食。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男子做饭，看着闻在灶台前有条不絮的忙碌，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
“怎么，饿了？”忙碌中的闻，看见平诗媛正站在伙房门口发愣，便笑着出言道：“不要急，马上就好，要不先随便吃些，点心一下？”
“不用。”平诗媛轻轻摇头道。见闻神色自然，并没有被人发现时应有的窘态，心中这才稍微安定了一些。
虽然这个时代非常鄙视男人们做饭，但凡是都有例外的时候，毕竟天大地天肚子最大，真到了饿的时候，却没有饭来张口的条件，男人也会偶尔做次饭食，不管做的好吃还是难吃，先填饱肚子再说，只要不被人发现就好。
闻嘿笑道：“与我就不必客气了，等你四哥回来，若是发现我把你给照顾的瘦了半圈，依你四哥那个妹控，还不得找我拼命。”
“........”就是这样！一听妹控就不是一个什么好词，可却无法令人反驳，平诗媛忍气道：“我要沐浴。”
按说一个女子向一名男子说要沐浴是一件非常羞人的事情，但平诗媛在爵府生活了一段时间后，发现这就是一件很平常事情。按照爵府的要求，沐浴间隔最多不能超过三日。
在爵府中若是不经常沐浴，别人遇见你就会绕道而行，为了适应爵府中的这种生活，四海镖行那些前去护卫的镖师，为此没少受到白眼。平诗媛身为一名女子，尤其还是一名美人，如何能忍受被别人嫌弃，所以就在不知不觉间养成了每日沐浴的习惯。
“啊！”闻一脸惊诧道。
“我说我要沐浴！”平诗媛重复道。
“这........这不合适吧！”闻颤声道。
“什么不合适？”平诗媛皱眉道。
“你一个女子要沐浴，特意来告诉我一个男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我去偷看的意思吗？”闻舔舌道。
“闻........”平诗媛咬牙道：“你怎么这么龌龊！”
闻疑惑道：“既然你没这个心思，那你特意跑来告诉我一声是个什么意思？”
平诗媛气道：“你这府中连一个伺候的仆役都没有，我不找你，我找谁？”
闻了解道：“哦，也对，不过我要纠正一下，这不是我的府中，我的府中总是时刻有沐浴用的热水的。”
“我不跟你废话，你只要告诉我沐浴用的热水在那里就好了。”只要与闻说话，就忍不住令人生气，平诗媛直接要求道。
“这恐怕有点难。”闻咧嘴道。
“什么意思？”平诗媛纳闷道。
“没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就是说现在没有热水，你若是想沐浴，就只能是自己烧水了。”闻耸肩道。
“好！”平诗媛简洁的应道。
事实证明，有些事情并不是有决心，就可以做到的。将水注满灶台上的大铁锅，这没有问题，将柴火点燃放进灶台里也没有什么问题。
可问题是灶台里的火，就有些难以驯服了，不是突然一阵猛火急窜，就是一阵浓烟滚滚，伙房里顿时就变成了火灾现场。
看着清洁无比的伙房，才一会的功夫就变成了受灾现场，闻扶额哀叹道：“你这是打算自杀吗？”
平诗媛被烟气呛得猛咳道：“你这是什么破灶台，也太难用了。”
闻无奈道：“........明明就是自己笨，还非要说自己脑袋长的位置不对！”
“你脑袋才长屁股上呢！”平诗媛用沾满炭灰的玉手，抹了一把被烟气炝出泪水的双眼，顿时一张可爱无比的花脸就出现在了闻眼前。
“说实话，你以前烧过水吗？”闻急忙将灶台中的干柴抽出几根，拿起灶台上的竹扇轻轻扇风道。
“没有，这是第一次，怎么了？”见灶台里的火焰在闻的伺候下，变得乖顺无比，平诗媛皱鼻道。
“真是不容易啊！”闻叹气道：“你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用生活不能自理来形容你，都是在夸你！”
“要你管！”平诗媛噘嘴道。
“好，我不管，你继续！”闻做了个请的手势道。
“你教教我，能死啊！”平诗媛可不打算逞英雄。
“学费，哦，也就是束，既然你要拜我为师，那你打算用什么来谢谢我呀？”闻笑道。
“小气鬼！”平诗媛哼道：“你说吧？”
闻沉吟道：“既然你已经是我的秘书了，那秘书该做的工作自然一样也不能少。从现在开始到你四哥从回鹘回来的这段时间，你兼职做我的丫鬟怎么样？”
“就教我一个烧水？你就要我当你的丫鬟。”平诗媛冷哼道：“你就做梦去吧！”
“你的理想不是要做捕快吗？”闻嘿笑道：“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不光能教你烧水，我还能教你如何断案。”
“吹牛！”平诗媛嗤之以鼻道。
“谁吹牛谁是小狗。”闻笑道。
“那时间也太长了，我四哥从回鹘回来起码要两个多月呢！”平诗媛为难道。
闻建议道：“这样吧，只要你认为什么时候从我这里再也学不到有用的东西了，你就可以自己辞去丫鬟一职如何？”
“真的？只要我想辞，就能辞？”平诗媛确认道。
“当然。”闻点头道。
“........”闻的本事自然是毋容置疑的，只是诗词一项，就可以做很多人的老师，商业一途，更是独树一帜。可这断案嘛！此前也没见他施展过，平诗媛实在是有些犹豫。
闻激将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就你这样的素质，还想当一名捕快，我看是难啊！”
“好，一言为定！”平诗媛下决心道。
“一言为定！”闻嘿笑道。
第二零五章 用人之道
很多时候都是屁股决定脑袋，处在什么位置，就需要按照所在位置的逻辑去处理事情。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这无关乎情感。
现在的闻毕竟已经不是孤家寡人的时候了，所以个人的安全问题，就成了一件重中之重的事情。
人生在世，就是这样，我们之所以活着，大部分时候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活。
虽然现在的闻并没有拖家带口，可一旦遭遇不侧，失去他庇佑的梅怡琦，便会首当其冲，甚至整个梅家都会遭遇不测。更遑论跟随闻进京的百十名学子。
毕竟站在朝廷的角度，一个掌握疟疾秘方与虏疮秘方的弱女子如何能保证秘方不会外泄。
套用一句已经被反派们说烂的词，那就是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不要与皇权讲什么人性，皇权的人性只会体现在一个人身上，那就是皇帝。
所以那怕是为了爵府众人，这身边之人，也必须要选用忠诚可靠之人。
只可惜这世上两全其美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
忠诚之人，往往能力不足，而能力足够的人，又往往野心十足。
所以选用能被己控制的人，就成了一个折中的选择。
平诗媛出身名门，有官方背景，性格直率，憎恶分明，智慧与武艺皆为上上之选，更关键的是她有一颗为了家族而牺牲的心。
按照后世的求职简历，那就是此女，系出名校，有着强大的社会关系，父母皆为社会名流。不但智商与情商双双在线，德智体更是全面发展。
这样一个有才华、有美貌、有家世的人才，想必会是所有公司都想招揽到的人才。
一个注重家人的人，背叛的可能性就会很低，一个希望能够替父兄分忧的人，就会使他兢兢业业。
所以就算是为了家人的安全，她也不会对一名国朝勋贵生出暗害之心，毕竟抄家灭族可不是她想要得到的结果。
话虽如此，但这也只是一种情非得已的选择。
若是可能，闻当然是希望石头可以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毕竟按照这个时代的价值观，闻帮助石头完成了复仇大业，就等于是他的再世恩人。为其赴汤蹈火，也绝不为过，否则他就会成为世人眼中的忘恩负义之辈，子子孙孙都将会背负上叛徒的罪名。
在一个将个人名誉看得比生命更加重要的年代里，无疑这才是最大的保障。
只可惜闻现在面对的人物，都是这个世上最为顶尖的一群人，而石头无论是智慧还是阅历都已经无法与之相抗衡。
为了能替惨死的父母报仇，石头用了两年时间，不但没有达成目的，反而将自身混到了叫花子的境地。
这若是换成赵老二与张行勤那样的人中龙凤，就算是在他们一无所有的情况下，也照样能将刘大疤那种不入流的家伙，收拾的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同这样的人物过招，只要稍有不慎，恐将性命难保。
郑捕头虽然为人世故，但他毕竟是胥吏出身，注定难以使人信任，为了能够牵制郑捕头，闻不得已只好将其家人全部遣移至管楼村。相同的还有郑和，正所谓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从第一次接触郑和，闻就已经看出这是一个心思活泛的小子，见风使舵这一招，用的可谓是娴熟无比，这样的人，若想得到他人的信任，恐怕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做到的，也只能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的慢慢来了。
至于谢灵韵那个妖女，虽然闻看得出来她总是想找借口留在自己身边，可这样一个出身白莲并且目的不纯的惹祸精。若是真将她留在身边，说不定自己的脑袋那天不见了，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而对于谭凤仪，闻是相当的无奈，虽然已经确定她不会伤害自己，而且不论是那一方面，她都是人中龙凤。若是能将她留在身边，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可惜她却是完全的不受控制，若是用峨眉的事情来要挟她，相信她也一定能找出方法反过来要挟自己，甚至可能会做出干死自己之后，再去自杀这样的蠢事。
她这样的性格，若是放在后世，一定就是那种追逐自由的女性。真正可以做到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的境界。
所以指望谭凤仪，还不如指望自己更加实在一点。
也许闻并不知道，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会对谭凤仪另眼相待，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会喜欢上这个用生命在追逐自由的女子。
尤其是在这万恶的旧社会里，那就更加难得了，当所有女子都依附男子而活的时候，却有这样一个女子试图在男人构建的社会中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那是何其的难得。
所以无论是从喜欢的角度，还是从欣赏的角度，闻都不想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而去限制这样一个女子对于自由的追求。
两世为人，让闻更加明白自由的不易。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世上最缺的果然就是人才。”闻在心中将可以被自己控制的人选，筛选了一遍又一遍，也没有发现可以代替平诗媛的合适人选，不由得仰头长叹一声道。
“你又在发什么癔症呢？”
“静缘，这做人可要有良心！”闻长舒一口气道。这个该死的小尼姑，还是一个出家人吗？这都已经好几天了，要么不搭理自己，要么就是对自己恶言恶语，天天吃自己做的饭，都换不来一点好言语。
“哼，你还知道做人要有良心？我师姐对你那么好，你不还是背叛我师姐了！”小尼姑静缘一脸鄙夷道。
“这真是六月天里飞雪，冤死了我。”闻叫屈道。
“雪呢？在那？”小尼姑静缘鄙视道。
“........抬杠有意思吗？”闻无语道。
“有意思！”小尼姑静缘面无表情的说道。
“........”每次只要到了饭点都会被鄙视一番，闻都已经习惯了，懒得与这个小尼姑磨牙，将已经收拾好的食盒，交给小尼姑静缘道：“你们必须要充分的信任我，我闻可以对天发誓，绝对不会对你还有你师姐有任何的不利。”
小尼姑静缘撅着嘴，盯着闻瞧了大半天，才叹气道：“你就不打算去找我师姐解释一下？”
闻的神色显露出一抹苦涩道：“信任我的，我不需要解释，不信任我的，我又何必解释！”
“........”
第二零六章 用人之道
物尽其才，人尽其用，才是一种正确的方法。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石头性格木纳，就应该去做管家。郑和性情活络，就应该去做管事。郑捕头通晓世故，就应该去管理泼皮。至于赵老二这个阴谋家，就应该去做万恶的皇帝。
梅怡琦贤良淑德，就应该去为人妻母。小尼姑静缘天生一张毒嘴，就应该出家为尼，免得荼毒世人。至于谢灵韵那个惹祸精，就应该身陷青楼，让那些纨绔们争斗不休，好为百姓们分担压力。
而谭凤仪，这个九天之上的鸾凤，就应该去品尝凤凰涅时的痛苦，方能知晓她的理想是何其的缥缈。
至于像平诗媛这种品学兼优的女子，天生就应该去当打工仔，而在古代能提供给她的职位，也就只有丫鬟一职了。
“闻爵果真好口才。”望着小尼姑静缘远去的身影，从伙房外走进来的平诗媛轻轻鼓掌道。
“你是不是应该改口了？”闻似笑非笑的看了平诗媛一眼道。
“改什么口？”平诗媛神情微愣道。
“既然你已经是本爵的丫鬟了，是不是应该称呼本爵为主人啊！”闻提醒道。
“........”见到闻此刻得意的模样，平诗媛顿时满头黑线。当时也不知道是中了那门子邪了，怎么就会答应要给这个家伙当丫鬟的呢？
“不要不好意思嘛，叫一声主人来听听。”闻嘿笑道。
“我若是不叫呢？”平诗媛忍气道。
“这样吧，我相信你以后还有许多要求本爵的地方，只要你求我一次，就叫我一声主人如何？”闻建议道。
“做梦！”平诗媛哼道。
“不要这么快拒绝嘛，我相信你很快就会有求于本爵。”闻笑道。
“懒得搭理你。”平诗媛不想与闻胡搅蛮缠，直接出言道：“对了，府外有人求见，你是见还是不见？”
“谁呀？”闻问道。
“一个自称窦仪的。”平诗媛回道。
“让他进来吧，这是我的手下。”闻道。
“那好。”平诗媛应道。
知道自己住在谭府的人并不多，从拜访的时间上来看，就能知道窦仪大概是所有人里面消息最不畅通的一位。上官都已经消失好多天了，他这才接到消息前来拜访。
谭府前厅，窦仪已经端坐了大半天，却发现连一个招呼自己的仆役都没有，心中不免哀叹一声，摊上闻这样一个不靠谱的上官，实在是人生一大不幸。
“窦官人，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啊？”笑意吟吟的闻走进厅堂，向着窦仪随意客气了一句。
“托闻爵的福。”见闻走进来，窦仪急忙起身施礼道。官大一级压死人，年过半百，还要向一个半大小子行礼，实在是有些令人气晦。
“窦官人不必客气，请坐吧。”闻示意之后，高声喊道：“上茶！”
闻的嗓门着实有些大，差点就将准备落坐的窦仪吓的跌坐到地上。’
窦仪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他实在有些搞不明白这个该死的闻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这到底是让坐还是不让坐啊！
“窦官人快快请坐。”见窦仪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闻继续示意道。
“谢过闻爵。”窦仪只好再次施礼。
“还请窦官人多多见谅，本爵最近新收了一个丫鬟，瓷笨瓷笨的，着实有欠调教。这要是不大声喊，估计她就听不见。”闻摇头叹气道。
“啊........”听完闻的解释，窦仪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厅外的平诗媛听到闻的诋毁，心中顿时就有一股怒气上涌，却不得不强忍心中的怒气，将茶水给端了上来。等给闻送茶的时候，竟然装作手抖，直接就将茶杯扔进了闻的怀里。
怕茶水烫着的闻急忙闪身躲开，落地的茶杯，顿时就碎成了好几片，闻看着地上的茶杯，口中哀叹道：“窦官人你看见没有，这就是本爵的丫鬟，除了长的比狗熊苗条一点，简直比狗熊还要笨。”
“咳！”窦仪只得轻咳一声，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这样一个身穿镖服劲装的丫鬟确实是非常少见。
佯装给闻袍服擦水的平诗媛靠近闻小声警告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闻也小声道：“到底是谁得寸进尺，你见过主人要给丫鬟烧洗澡水的吗？”
“........”
闻继续道：“现在这里有外人，你必须要给本爵留足面子，这个没得商量。”
“那你别做过火。”平诗媛警告道。
“我有分寸。”闻轻咳一声，将语调调大训斥道：“你这个婢子，真是笨到家了，赶紧再去给本爵泡一杯茶水来，不知道还以为本爵调教无方呢！”
“是，婢子这就去。”平诗媛咬牙蹲身轻施一礼道。
“闻爵宅心仁厚，对待婢女都如此宽厚，下官敬服。”窦仪恭维道。
“哦，一般主人家，会如何对待这样笨手笨脚的婢子？”闻笑问道。
“这若是打碎了主人家的瓷器，没有几十板子，那可下不来。”窦仪摇头道。
“哦，原来如此，看来本爵以后也要效仿一下，这不打个几十板子，恐怕她们以后也难长记性。”闻深以为然道。
“老爷........”刚走到厅门处的平诗媛笑颜如花的回头使劲瞪了闻一眼道。
闻只得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窦仪却笑道：“此等佳人，也难怪闻爵会如此宽容。”
调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差不多就要收手，若是做过火了，一旦激起了平诗媛的逆反心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闻转移话题道：“窦官人过誉了，只是一个使唤丫头而已，当不得佳人的称赞。
只是不知窦官人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见闻说起正事，窦仪收敛一下神色道：“下官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陛下大赦天下所颁布的三条律法。不知闻爵对此有何打算？所以下官特前来请益。”
闻轻叹一声道：“本爵原本向陛下提交了共计十条的国律修改，只是陛下有些担忧这些律法过于超前，所以除了死刑、耕牛以及量刑，此三法外，其余之法并未通过。不过律法的制定，除了要亡羊补牢之外，更要具有超前性，所以就要有劳窦官人同时去准备编撰两部国律，一部就按我们商定的继续编修，另一部便按照陛下的意思来吧。
介时将两部律法一并呈送陛下，比较优劣之后，说不定陛下会改变心意。”
“嗯，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这样以来，若是不增加人手，这部国律恐怕短时间之内无法完成。”窦仪担忧道。
“窦官人也无需着急，律法毕竟关系到国计民生，一部律法的诞生，必须经过多方论证后，方可实施。”闻笑道：“窦官人就放心好了，本爵会劝说陛下给我们一个充足的时间来编撰这部律法的。”
“既然如此，下官自当尽力而为。”窦仪拱手施礼道。
第二零七章 锦囊妙计
皇宫垂拱殿中手持武德司密报的赵老二，此时的神色有些阴晴不定。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帝王的威严，让在殿中伺候的内侍与宫女们全部屏息置气，不敢稍有所动。
立在一旁的内侍王继恩，低头凝神静听，随时准备听候皇帝的旨意。
身为赵老二的枕边人，看到皇帝现在的样子，就知道，这肯定是有人要倒霉了。只是不知是那个倒霉蛋，碰触了皇帝的霉头。
“王司使何在？”赵匡胤将密报掷于案牍上问道。
“回陛下，王司使正在殿外听候。”王继恩急忙回道。
“宣。”赵匡胤摆手示意道。
“诺。”王继恩施礼领旨，小退几步，便亲自去往殿外宣召武德使王仁赡。
赵老二用手指轻轻扣着面前的案牍，一阵笃笃之声，便立刻有节奏的回响在空旷的大殿中，就仿佛是死亡在倒计时。
“微臣参见陛下。”王仁赡走进殿中拱手施礼道。
赵老二看了一眼王仁赡，拿起案牍上的密报问道：“此封密报所言可实？”
王仁赡没有任何犹豫的便回道：“回陛下，武德司的原则便是俱实以报，无论多么荒诞绝伦的消息，也绝不会加以修饰，一切皆由陛下定夺。”
赵匡胤微微一哼道：“若此事属实，朕恐怕已经是千古罪人了。”
“陛下，如此荒诞的消息，当微臣刚刚接到时，也是百般质疑，但武德司密谍皆异口同声，不敢欺瞒，所以微臣便亲自前往管楼村坊市访查........”王仁赡停顿一下才继续说道：“只是事实确如密报所奏，如今坊间耕牛价格已经疯涨至每头一千余贯。”
赵匡胤冷笑道：“呵，千贯一头牛，莫要说是普通百姓，就算是殷实之家，恐怕也就只能勉强购买几头吧！”
“陛下所言甚是，此风断不可涨，必须立即封停耕牛的民间交易，不然后果将十分严重。毕竟现在离秋收秋种的农忙之时已经不远了。若是耕牛价格继续攀升，恐怕会耽搁今年的秋种，来年粮食的产量必定会受到影响。”王仁赡担忧道：“说实话陛下，就这样的价格，莫说是百姓，就是微臣，都想将家中的几头耕牛全部卖掉，这可要比种粮食划算多了。”
赵匡胤嘿声道：“确实啊！即使是少种几亩地，也不会对个人有所影响，如此天价，只要卖掉一头牛，一户普通百姓甚至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还去种什么田地啊！
这样的价格，即便是朕，都想将皇家庄园中的耕牛悉数卖掉，更要说是百姓们了。”
“陛下，据京师各县的牛册统计，耕牛数量共计一万八千二百余头，如今其中有近半数耕牛，已经被过户一次，其中更有三成耕牛过户已达三次以上。如此频繁的交易，致使耕牛一直在不停的变换生活环境，这直接导致了病牛数量大幅增长，若是长此下去，恐怕这些耕牛都将难以存活。
为了明年以及今后的粮食产量，必须禁止民间的耕牛买卖，而且此事宜早不宜迟，还望陛下早作决断。”王仁赡谏言道。
“容朕再想想！再想想！”赵匡胤闭目沉思道。
见皇帝开启了思考模式，王仁赡只好站在殿中耐心等待。皇帝的顾虑，他非常明白，这耕牛限售令才刚刚解除了不到一个月，若是就此收回，那简直就是对皇权威严性的一种严重亵渎。
这种**裸的打脸行为，会让百姓们认为一向金口玉牙一言九鼎的皇帝，就是一个反复小人。
这种名誉上的损失，甚至要比金钱上的损失更大，因为一个皇帝统治国家的基础就是信誉，而绝非是钱财。
“传召闻。”赵匡胤思虑片刻后向王继恩吩咐道。既然罪魁祸首是闻那个家伙，那就应该由他来收拾局面，若是不能收拾，那就收拾他以平民愤。
“陛下，闻爵现在正在禁足期间。”王继恩回道：“要不要先解除闻爵的禁足旨意？”上一道皇旨还在执行，若想执行下一道皇旨，就要先将前一道旨意撤消，这才是正常的程序。
“禁足？”赵匡胤皱眉道。
“陛下您可能是忙忘了，上次闻爵大闹鸿胪寺，得罪了各国使节，所以被陛下您给惩处了。”王继恩解释道。
“那就继续禁足好了，你就去问问他，耕牛的事情要如何解决，若是不能解决，那就罪加一等，直接关入大理寺牢狱，秋后问斩。”赵匡胤轻哼道：“现在朕可没什么心情见那个家伙。”
赵老二现在总觉得自己这是被闻给坑了，对于百姓们的生活必需品，朝廷向来都是限价销售，这项政策执行了千百年，也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现在可好，耕牛限售令刚刚解除，价格居然就疯涨到了一千贯一头，而且还没有任何要降价的趋势。
如此下去，想必用不了多久，百姓手中，将再无耕牛可用。
“陛下，若是关于耕牛的事情，闻爵托人给小的递了一个锦囊，说是陛下问起的时候，就拿给您看。”王继恩从袍袖中拿出一个丝绸锦包双手呈送给赵老二道。
赵老二神色不悦的看了王继恩一眼，这才接过锦包，淡淡的说道：“这样的事情，你居然不早些向朕禀报。”
王继恩急忙跪地道：“闻爵说，若是早给了陛下，就起不到作用了，所以小的斗胆做主，还望陛下责罚。”
赵匡胤哼道：“他以为他是诸葛孔明呢？还弄个锦囊妙计！”
王继恩恭维道：“即便闻爵是诸葛孔明，陛下您也是蜀汉刘备，闻爵岂能翻出您的掌心。”
赵匡胤皱眉道：“你到底收了那小子什么好处？要如此为他美言！”
王继恩急忙磕头道：“小的不敢，小的说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还是正事要紧，赵老二也不打算过于追究，只要出言点拨一下即可。若是两人真的做过火了，相信武德司早就有所禀报了。
打开锦囊，里面放了一张纸条，赵老二将纸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小字。对于闻的毛笔字，赵老二是深恶痛绝，那根本就不是字，整个就是一个鸡爬。
可现在的蝇头小楷，却写出了一种美感。刚劲有力，银钩铁划，一看就是下了多年的功夫。之所以确定这就是闻所书，就是因为文中掺杂了大量的简化字，这种简化字，全天下恐怕也只有闻在使用，若是新手贸然使用这种字体，就绝对不会显示出那种多年的功力。
虽然这种字，闻写的不错，但赵老二却同样的深恶痛绝。因为这种字，只有结合了上下句，前后文，才能明白表达的意思，若是将单个的字拿出来，恐怕就再也不认识这是个什么字了。
仔细看完闻书写的妙计，赵老二阴沉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看了一眼依然跪在地上的王继恩问道：“此锦囊你拆开看过没有？”
王继恩急忙答道：“小的不敢，小的只是检查了一下锦囊是否安全，至于内容，小的一无所知。”
“那就好。”赵匡胤点头道：“烧掉吧！”
“是。”王继恩施礼起身，将赵老二放在案牍上的锦囊拿起，便塞进了殿侧的一座香烟袅袅的铜炉中。直到看着锦囊燃尽，王继恩这才将视线离开。
“王仁赡听旨。”赵匡胤向站立殿中的王仁赡道。
“臣听旨。”王仁赡立即单膝跪地道。
“传朕旨意，命永兴军前锋参将潘美率军前往回鹘交界处接应四海镖行商队，务必将其货物悉数接回，如有差池，提头来见。”赵匡胤沉声道：“此次传旨，需王司使亲往，务必对外保密。泄密者，严惩不待。”
“臣领旨，定当不辱使命。”王仁赡接旨道。
第二零八章 众生相
这世上有两种消息的传播速度是最快的，一种是艳i照门，而另一种则是如何发大财。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李唐使者周宗还在回返李唐京师江宁的途中，两则重磅消息，就已经在李唐的京师之中迅速传播开来，顿时就引起了坊间的一片哗然。
“这位兄台，您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李唐京师江宁最大的一家酒楼中，正有一位白面书生，在那里侃侃而谈。所谈内容，立时便引起了酒楼之中，所有人的关注。
“此事千真万确，小生可以用读书人的名义起誓。”对于众人的质疑，白面书面神色颇为不愉道。
“兄台您说的实在是过于离........危言耸听，着实令人难以信服啊！”质疑之人摇头道。
“可不嘛，一头牛居然要一千多贯，这宋廷的百姓还能有活路吗？岂不是早就起来造反了？”
“那宋廷的皇帝，也不算是昏君吧，他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他的眼皮底下？”
“这位兄台怕是读书读傻了吧！什么牛能值一千贯，付某家中还有几头牛，一百贯一头卖给这位兄台如何！”
“哈哈哈~~~付兄，你可太损了！朝廷可是有着明文规定，耕牛售价不得超过六十贯，难道付兄是想被徒三千里，以便去宋廷卖牛吗？”
“........”
众人的质疑与嘲讽，顿时让那位白面书生的脸色涨得通红，浑身颤抖之下，起身大声喝道：“小生敢用性命担保，所言句句属实。而且宋廷皇帝已经在全天下使节面前，当众指定要周司徒府中的周氏姐妹，与宋廷新任考城县子爵闻一道完成宋唐之间的联姻。”
一道消息还不够震撼，白面书生又扔出一道重磅消息，企图增加说服力。
“哈哈哈~~~”
酒楼众人呆愣半响之后，顿时便爆发出一阵如雷般的大笑之声。
周司徒确实有一对如花似玉的女儿，问题是大女周蔷周娥皇早已经嫁与李唐太子李煜成为了太子妃，甚至已经育有一子，这还如何出嫁去进行联姻。
虽然之前，市井之中也流传过这样的消息，但所有人都是当做谣言来听。若说是周司徒的小女周薇周嘉敏与宋廷联姻，还是极有可能的，毕竟周薇今年只有十岁，也算是正好可以出嫁的年龄，而且她也没有许配过人家。而宋廷的闻也是一代才子，这才子佳人，若是真能成双成对，那也是一段不错的佳话。
可如今这白面书生居然信誓旦旦说此事已经板上钉钉，那就有些可笑了。
谁不知道作为皇帝向来都是一言九鼎，尤其是宋廷的皇帝居然在全天下的使节面前，敲定此事，那就意味着此事一旦出现差池，而最终没有达成。
那宋唐之间，为了各自的颜面，一场大战便在所难免。
“........”白面书生说出新的消息，不得没有得到信任，反而引起更大的嘲笑。白面书面咬牙道：“一群愚民，真是........气煞我也！”
“这位兄台息怒........息怒，你说的这个笑话还是不错的，今日的酒钱算是我付某的。以后若是再有此类的笑话，我付某一定还会再宴请你。”那个被称作付兄的人边笑边说道。
“小生不缺你这个酒钱。”白面书生轻哼一声拒绝道。
“这位兄台，这也不是大家有意要笑你，你可知周司徒的大女是谁吗？乃是当今的太子妃，一旦将来太子即位，她就会成为我朝国母。这如何能忍受这等屈辱。此事当成市井流言说一说也就罢了，又岂能当真。”那位付兄摇头解释道。
对方毕竟是读书人，而且能在这京师中最豪华的酒楼里饮宴，想必也不会是一般人物，就不打算过于得罪，便苦口婆心的解释了一番。
“不错，此事朝廷肯定不能同意。”
“宋廷的皇帝也不能如此欺人吧？”
“那闻也算是一代人杰，能答应娶一位弃妇做闻氏主母？”
“皇帝都发话了，他能有什么办法？”
“........”
众人七嘴八舌的纷纷附和议论。
“莫议国事，诸位慎言！”一位花白胡须的老者从雅间内走出来沉声道。
“见过李老先生，吵扰到您了。”众人见到这位老者从雅间内走出来，便纷纷起身施礼赔罪道。
“舅父，他们不相信小侄的言词。小侄实在是百口莫辩。”那白面书生见到李姓老者急忙上前见礼道。
“........”听到白面书生对老者的称呼，众人都傻了，这个满嘴跑牛车的小子，居然会是这位李老的侄子。
说起这位李老，他在李唐的地位，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与皇室沾亲带故，所以买卖做的极大，几乎垄断了整个李唐的茶叶与酒水。
“李老先生，难道令侄所言为真？”一位客人仗着与这位李老有一面之缘，便上前一步询问道。
若是这个白面书生的消息是听这位李老所言，那此事的真实度，可就另当别论了。
“哎，老朽也不瞒诸位，确有其事。”李老不满的瞪了一眼白面书生，便叹气说道。
“那.......这........”在场的聪明人，顿时就感觉到一股股的寒意，从心底直涌了上来。
毫无疑问，李唐不会答应宋廷的这个无礼要求，而宋廷的皇帝，既然已经在天下人面前夸下海口，那无论如何都会促成此事。
战争即将一触即发。
这个杀千刀的世道，战乱什么时候才能停止，看来如今偏安一隅十几年无战事的李唐，也即将要被战火波及。
“这宋廷也欺人太甚了！”有人怒道。
“这宋廷皇帝与当年的匈奴单于何异？那单于就曾要挟大汉皇太后前去侍寝，此等羞辱，难道我朝也要忍让不成？”有人不忿道。
“........”
这是那里来的愤青！形势比人强，打不过人家，就只能认怂，众人一看居然是那白面书生在义愤填膺的发言，只好收回鄙视的目光，默默在心中鄙视就好了。
“少青！”李老不悦的看了那白面书面一眼道。
“舅父........”白面书面尴尬的讷讷道。
“李老，那我们该如何是好？”事情急迫，没时间去理会一个不喑世事的小子。若是真起了战争，他们这些商人便会首当其冲，而成为待宰的羔羊。纳捐之类的事情，肯定会少不了，众人便忧急的向李老请教道。
李老宽慰道：“大家稍安勿躁，如今周司徒已经在回朝的路上，朝中芸芸诸公，也一定会商议出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法。
即便是当年的匈奴单于要大汉皇太后侍寝，最后也不过就是多送了一些美人而已，总会有一个解决之道的。”
第二零九章 大周后的决心
宋唐之间的联姻，在沉寂了月旬之后，伴随着千贯牛的传奇，再次喧嚣尘上。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这次不同于往次，若说上次还可以作为坊间流言来听，那此次就必须当做国事来慎重对待。因为宋廷皇帝这次并非是在饮宴的场合作为笑谈随口一提，而是在全天下使节面前，公然要促成此事。
皇帝言出法随，若是此事最终无果。那对于失去颜面的帝王，唯有战争可以为其雪耻。
天降横财的兴奋与战争的阴云恐怖，同时降临在了李唐百姓头上。
李唐太子府中，刚刚成为人母不久的周娥皇正用宠溺的目光，看着襁褓中睡得香甜的幼子，就听到一阵喧哗之声，从室外传来。
“阿姐，阿姐~~~”
听到阿姐的呼唤，周娥皇就知道这是自己的小妹周薇来了。在这太子府中，除了周薇那个鬼灵精，还没有什么人胆敢如此称呼自己这个当朝太子妃，更加不敢这样肆意喧哗。
为了避免熟睡中的幼子被吵醒，周娥皇只好起身前去迎一下周薇，那些仆役想必是拦不住她的。
“阿姐！”见周娥皇从室内走出来，周薇急忙上前喊道。
“嘘！”周娥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道：“仲寓正在熟睡，不要给吵醒了，我们姐妹去花园叙话。”
“哦，哦！”周薇连忙点头小声应道。
此时正值初秋，太子府的后花园中，姹紫嫣红的各色花卉正在纷纷斗艳。如花似玉的周氏姐妹，缓步走在其间，正应了那句人比花娇花无色，花在人前亦黯然的绝世诗词。
“小妹今日怎么想起看阿姐来了？”周娥皇看了一眼挽着自己玉臂的周薇问道。
周薇轻叹一声道：“哎........不知如何开口与阿姐说才是。”
周娥皇微微一笑道：“我们姐妹向来不分彼此，与阿姐还有什么难开口的？”
周薇噘嘴道：“就是很难开口嘛！”
“好吧，你要是不说。可就当阿姐不知了。”看这个小妮子的神情，明明就有一肚子的心事，却要假装推辞。对于自己的这个小妹，周娥皇自认还算是比较了解的，才不相信她能忍住不说，于是就故意出言刺激道。
“也不是了。”周薇为难道：“阿姐整日都闷在这太子府中，有好多事情肯定不会知道。何况太子府的规矩也大，那些仆役肯定也不敢在阿姐面前乱说........”
“到底怎么了？看把你给为难的。”周娥皇好奇道。
“那好吧！”周薇下定决心道：“其实阿姐早知道了也好，起码心里也能有个准备。”
周娥皇笑道：“哦，阿姐倒要听听，是何等惊天的消息，居然会让我的小妹如此如临大敌。”
周薇看了一下周娥皇才沉吟道：“小妹听外面的传言说，宋廷皇帝已经当着全天下使节面，指明要我们姐妹二人一起完成此次宋唐之间的联姻。”
“........”身为一朝太子妃，就算没吃过猪肉，那也见过猪跑，对于政治上的敏感性还是有的。何况宫斗的戏码，也亲身参与了不少，就这太子府中的无数佳丽，就够将她的这方面锻炼的如火纯青。
“阿姐您没事吧？”感觉到周娥皇柔软的身子正在摇晃，周薇便急忙搀扶住她，到花园的凉亭中就坐。
“此事当真？”从一阵头晕目眩中缓和过来的周娥皇急忙出言问道。
周薇点点头确定道：“是李老带回来的消息，因为他与宋廷的商人有着买卖上的往来，所以此事应该可以确定。”
周娥皇轻叹一声道：“怪不得，前日夫君被紧急招进宫中，却至今未归，想必父亲大人已经将此事禀报给朝廷了。”
周薇也跟着轻叹一声道：“嗯，阿爹昨日也是一夜未归，家里人担忧，这才让小妹前来向阿姐打探一下消息，现在看来........多半是因为此事。”
惊慌的心情过后，周娥皇开始思虑起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既然宋廷的皇帝已经发话，那就意味着此事已经是既成事实。为了避免宋唐两国之间发生战争，唯有将自己献给宋廷一条路。
可若是如此，朝廷的颜面何存？太子李煜的颜面又何存？
自古红颜多祸水，看来这次就算是自己不想成为宋唐两国百姓的祸水，也是不可能的了。
办法也许还有一个，可自己如何舍得还在襁褓中嗷嗷待脯的幼子，又如何舍得自己的小妹与年长的双亲。
“阿姐........？”见周娥皇神色呆滞，周薇急忙摇晃一下周娥皇的身子道：“阿姐您没事吧？”
听到周薇焦急的呼唤，周娥皇这才回神，用些微颤抖的玉手，轻抚一下周薇额头的秀发，凄然一笑道：“阿姐没事。”
周薇感到有些害怕，用颤抖的声音说道：“阿姐........你可不要骗我，我听他们说了，若是我朝拒绝此次联姻，宋唐两国之间便极有可能发生战争........现在他们都说阿姐你是红颜祸水，还说........还说只有您走了，才能化解此事，这样既能保住我们李唐的颜面，也能给宋廷皇帝一个交待。”
周薇用颤抖的声音说完，眼泪就已经不受控制的流淌下来。
周娥皇强自露出一个笑容安慰道：“好了，薇儿，都已经长大了，还哭！你看，好好的一张脸蛋，都被你给哭花了吧！”
“阿姐！”周薇哭喊了一嗓子，便一头扎进了周娥皇的怀中。
周娥皇将她揽在怀中，只是用手轻轻拍着她的玉背，也不出言劝阻。见周薇哭累了，已经开始哽咽起来，如花的脸上，这才露出一抹笑容道：“你喜欢宋廷的闻吗？”
还在哽咽中的周薇不解的抬头看了一下周娥皇摇头道：“不知道。”
在这个盲婚哑嫁的时代，男女双方在成亲洞房前，一般很难见面。这对于男子来说，倒是无所谓，若是不喜欢还可以去寻花问柳，或者再娶几房妾室，婆娘只用来传宗接代就是了。
可对于女子，往往就意味着这一生的命运已经被注定，所以每一个出嫁前的少女，都禁不住会幻想自己将来的情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否英俊，是否博学，是否会疼爱自己。
周薇今年已经十岁，虽然这个年龄，在后世还是个孩子，但在这古代，至少已经到了可以定亲说媒的年龄。只要再过几年，等身体成熟而落红，便可以出嫁成亲了。
所以对于将来自己的情郎，肯定在心中已经反复想过了无数次，只是一时之间，有些难以启齿罢了。
“阿姐知道他很才学，而且还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关键是与你的年龄也相当，想来这会是一门不错的亲事。等将来小妹你嫁给了他，阿姐相信你一定会幸福安康的过完这一生的........”
“阿姐你也喜欢闻吗？”周薇用银牙轻咬红唇道。
“胡说什么呢！”周娥皇用手指轻剐一下周薇的琼鼻道：“阿姐的意思是说宋廷的闻还是一个不错的人，与小妹你正好相配，这郎才女貌的，只要想一想就让人觉得是珠联璧合的一对........
哦，对了，小妹你刚才说了也喜欢，难道你心中早已经有他了？”
“阿姐........”周薇含羞不依道。
周娥皇溺爱的看着周薇道：“将来若是你与他成亲了，不要怨恨他，好好与他过日子，此事本也与他无关。”
“什么意思啊？阿姐！”周薇总感觉现在阿姐说话的语气有问题，就像是在交待后事一样的感觉。
“阿姐是说你将来就要远嫁宋国了，这背井离乡的，要懂得伺候你的夫君，不要惹他生气，早早生个孩子........”
周薇噘嘴道：“阿姐你越说越离谱了，宋廷皇帝要我们姐妹二人一同嫁过去呢，那你呢？不与小妹一起吗？”
“胡说，阿姐是不可能嫁给闻的，朝廷也不会同意的。”周娥皇轻斥道。
“那小妹也不嫁了，就留下来陪阿姐好了。”周薇欣然道。
“真的不嫁？”周娥皇笑道。
周薇扭捏道：“........宋国太远了，就小妹一个人，我害怕，若是有阿姐陪着，至少不会孤单。”
“........你呀！”周娥皇实在是有些苦笑不得。可周薇毕竟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对于一些事情，还是有些一知半解。
第二一零章 大义
李唐皇宫中的长明烛火彻夜未熄，周宗与太子李煜以及其他几名朝中重臣，在李的病榻前，已经跪坐了整整一夜。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从宋廷出使回来的司徒周宗，并未给病榻上的李带来什么好消息，相反还是一个十分令人羞辱的消息。
当宋廷皇帝在全天下使节面前，说出要周氏姐妹作为此次联姻的人选时，就代表着此事再也没有回旋的可能。否则接下来的便会是兵戎相见，甚至会是一场灭国之战。
“诸位卿家，可有良策？”依靠在病榻上的李在熬了一夜之后，体力已经明显开始不支，声音中都带着一种病态的有气无力。
“回国主，若我朝不想接受如此辱人的联姻，唯今之计，只有一个......”一名重臣向李施礼之后，看了一眼病榻前的李煜，再看一下身旁的周宗这才继续道：“唯今之计，只有世上再无周娥皇此人。”
“大胆！”李煜起身怒喝道。
“太子殿下息怒，事关国朝社稷，微臣只是直言而已。”那名重臣不卑不亢的回道。
“周娥皇乃我朝太子妃，岂能任你诋毁。”李煜气道。
“此事关乎我朝江山社稷，百姓安危，太子殿下万万不可感情用事。”那名重臣微施一礼道。
“你........”李煜浑身颤抖道。
“煜儿，不可无礼！”李插言道：“刁卿家这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
“父皇，可是........”
李打断道：“父皇知道你与娥皇伉俪情深，又新添龙孙，但国事就是国事，不可掺杂私人情感。”
“........是，父皇。”李煜忍道。
“除此之外，可还有其它良策？”见安抚下李煜，李继续问道。
“回国主，自我朝向大周世宗皇帝称臣，如今已过五载，民间百姓修养休息，国力早已日趋精进。微臣认为我朝现已有能力与宋廷一战，毕竟宋廷赵元朗是阴谋篡位，得位不正，天下实难归心。若趁机良机，与宋廷划清界限，不但可以摆脱我朝属国的身份，更可以举义旗，号召天下群雄，共伐之。”一名山羊胡须的重臣慷慨激昂的说道。
“儿臣赞同孙尚书的看法，请父皇定夺。”李煜喜出望外道。对于一个即将继承大宝的年轻人来说，这样的建议，才是一个好建议。都已经是皇帝了，谁会希望自己脑袋上还坐着一名太上皇，这个属国的身份，让李煜觉得实在是恶心无比。
“孙尚书，雄心可嘉，真可谓是人老心不老，本官佩服。只是本官就想问一下，介时与宋廷开战之后，不知孙尚书打算让何人领军与宋廷一战？”那名姓刁的官员冷哼道。
“我朝名将如云，能与宋廷一战之人，犹如过江之卿，刁节度使是否有些杞人忧天了？”孙尚书反击道。
“哈哈~~~好一个名将如云，难道我朝的名将叫如云吗？”刁节度使冷笑道。
“刁节度使难道不是我朝名将？若是刁节度使认为自己无法战胜宋廷，还是不要尸位素餐，早些辞官回乡养老的好！”孙尚书针锋相对道。
“为了我朝的江山社稷，莫说是辞官，就算是要了本官的性命，本官也是在所不惜。若是孙尚书认为可以战胜宋廷的闻，本官可以立刻辞官为你让贤如何？”刁节度使怒道。
孙尚书分辨道：“本官乃文臣，武将的职位，等刁节度使辞官之后，自然会有贤才顶替。”
刁节度使冷笑道：“孙尚书所说的贤才，不会是你家中的胞弟吧？”
孙尚书力争道：“圣人有言：举贤不避亲！”
刁节度使大笑道：“圣人说的是贤，可本官记得我朝之所以向周朝纳贡称臣，就是因为令弟率军惨败于周军的缘故吧？这才几年呀！难道孙尚书这么快就已经忘记了？要不要本官提醒你一下呀！”
“若不是当时你故意延误军机，岂会有舍弟后来的大败。”
“........”
眼见两名重臣吵成一团，其余的重臣却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在作壁上观，依靠在病榻上的李紧握双拳强撑着疲惫的身体起身喝道：“你们心中还有孤这个国主吗？”
“国主息怒，微臣有罪！”众人急忙齐声请罪道。
“我们今日必须要商议出一个对策，不然诸位卿家，就一直留在这宫中做客吧！”李气道。
感受到了诸位大臣的态度，李此时的心中真是无比的疲惫与无奈，缠绵病榻年余的时间，已经让自己在满朝臣子中的影响力日渐薄弱。
为了应对宋廷的逼迫，与这些臣子们商议了一夜，便争吵了一夜，不但没有商议出任何有用的对策，反而让自己生了一肚子的气。
李思到此处，心中一阵烦躁，便不由的大声咳嗽起来。李煜见状急忙从旁边内侍举着的托盘中端起一碗雪梨汤慢慢喂给李。
“父皇您可一定要注意龙体，要不您先去休憩一下如何？”李煜规劝道。
“还望国主以龙体为要。”众大臣齐声劝诫道。这都已经一宿没有合眼了，实在是有些坚持不下去了，在场的这些大臣那个不是已经胡子一大把了。一旦熬夜，难免就会精力不济，思维迟钝，若是一不小心行差踏错，说错了话，那可就有大麻烦了。
毕竟眼前的这位国主已经随时有可能龙驭宾天，介时要是顺便让自己去陪葬，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李长叹一声道：“孤如何能安心的休息，这离宋皇指定的婚期已然不远了。若是我朝答应了此次联姻，那就是对我朝最大的羞辱........若是我们连当朝太子妃都无法保全，这天下人会如何看待我李唐。可若是拒绝，恐怕就正中了宋皇的心意。
宋廷的这位皇帝可是心怀天下呀！”
“国主所言甚是，当今这位宋皇，一心想要收服幽云十六州以为屏障，目的便是据幽云山川之险已御辽敌。不然这位宋皇恐怕是一日都无法入眠，毕竟辽骑只要踏过雁门关，便可一马平川直捣宋廷京师开封汴梁........”刁节度使说道。
“既然宋皇的目的是幽云一地，却为何总是对我朝咄咄逼人。”孙尚书插言道：“辽国强大，全力应对，尚且不敌，却还要分心与我朝为敌，本官看这位宋皇也不过尔尔。”
刁节度使正色道：“这就要说起宋廷的谋臣赵普了，他给宋皇上过一个奏章，其中有言：中国自安，群夷自服。是故夫欲先攘外者，必先安内。而令我朝陷入如此难堪境地的闻，也曾有言：马蹄南去，人北望！
宋皇就是采纳了这二人的建议，要先安内，后攘外。我朝非常不幸，成为了宋皇的第一个目标，所以此次联姻是假，找茬为真。
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形势比人强，这可不是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只有正视自身，我们才能从容应对。所以就算是为了我朝的江山社稷，我们这次也不能让宋廷抓住我们的任何把柄。
孙尚书，本官是军人，当然希望可以用军队来保护我朝的江山，可问题是现在敌我双方的实力就摆在这里。
自从宋廷出了神雷，这世上任何的城池，都已经不堪一击。在没有寻到克制之法前，我们除了隐忍，别无他途。
为了我朝的江山社稷，为了我朝的万千百姓，那怕是为了我朝的颜面........
微臣斗胆恳请国主以染病不治为由，颁旨废除周娥皇太子妃之位，择日下葬。”
“放肆........”李煜勃然大怒道。
刁节度使施礼无惧道：“太子殿下，为了我朝的江山，为了天下的百姓，甚至是为了国主以及太子殿下您！
微臣可以慷慨赴死，士卒可以冲锋陷阵，百姓可以倾尽家财，为何周娥皇身为我朝太子妃，就不可以为我朝尽忠！”
“........”李煜此时只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在颤抖，双手在颤抖，心脏也在颤抖，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第二一一章 大义之下
朝廷利益高于一切........
对于这一点，身为太子妃的周娥皇有着清醒的认知，为了能够保住江山社稷，莫说只是一名太子妃，就算是牺牲掉太子本人，那也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要不然历史上就不会存在那么多的质子了。
而且向宗主国献纳美人，本身就是作为属国表示臣服的一种方式。
这次只是因为有了太子妃的身份，所以牵扯到了朝廷的颜面。否则若只是一般人家的女子，即使已经成亲生子，恐怕此事也不会有掀起任何的波澜，甚至那户人家，除了被要求联姻的女子，其余人等，恐怕坟头都已经长草了。
而且即便不为了朝廷的颜面，那怕只是为了自身的名节，想来也唯有死之一途了。
“阿姐，阿姐？”周薇摇晃周娥皇的玉臂呼唤道。今日的阿姐，着实有些奇怪，总是有些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连自己说的话都没有上心去听。
“啊！小妹你刚才说什么？”周娥皇强自收拢一下心神道。
“阿姐，你今日好奇怪呀？是不是那里不舒服，生病了？”周薇关心道。
“没有，阿姐只是昨夜没有休息好，仲寓夜里总是哭闹，那些奶娘也哄不好。不见了阿姐，那个小家伙就是不肯好好的就寝。”周娥皇强自露出一丝笑容，随便编造了一个理由，用来搪塞周薇。
“好吧，那小妹就不打扰阿姐了。”周薇有些不舍的告辞道。
“你现在要回府？........回府也好，告诉家里人，父亲大人不会有事的，阿姐也不会让父亲大人有事的。”周娥皇强调道。
“嗯，小妹知道了，会将阿姐的话告诉家里人的。”周薇点头应道。
起身离开花园的凉亭，周娥皇一路牵着周薇的小手依依不舍的将她一直送到府门外。
“阿姐，你回去吧，小妹还会来看你的。”见周娥皇有些不舍，周薇便笑道。
“再让阿姐好好看看你，你以后要是远嫁宋国了，阿姐可就很难再见到你了。”看着自己这个小小年纪，便已经出落成美人的小妹，周娥皇的心中实在是有些不舍。娘亲早逝，这个小妹便是由自己一手带大的，说是自己的女儿也为过，可如今却要天人永隔了。这样也好，自己一去，小妹便可以远嫁宋国，想来有了闻的保护，就不会再有自己这样无奈的结局。
“阿姐........”周薇不依道。
“害羞了？”周娥皇笑道。
“小妹才不要离开阿姐，去嫁给闻那个野人。”周薇噘嘴道。
周娥皇苦笑道：“野人？你不是很喜欢的他的诗词吗，再说你们也没有见过面呀，他怎么就得罪你了？”
“阿姐你是不知道，坊间都已经传遍了，那个家伙靡费十万贯去为一个青楼女子赎身不说，还与宋国百花楼的一个号称什么天下第一美人的青楼女子纠缠不清........那就是一个野人，根本没见识，什么天下第一美人呀，他是没见过阿姐你，阿姐你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美人呢！”周薇的语速极快，可见其心中的不满。
按照古代的规矩，既然皇帝已经发话，这就属于赐婚，绝对没有可以更改的可能。所以在周薇的心中，早已经将闻当成了她的夫君。眼见自己的男人在外面勾三搭四，即使这时候的勋贵人家三妻四妾是司空见惯，可这心中依然难免会有些吃味。
“哦，原来小妹是吃醋了呀？”周娥皇调笑道。对于男子三妻四妾，周娥皇的适应力可远比周薇要强多了。身为一名皇室成员的妻妾，她对此早已经是司空见惯。那个皇室成员的府中不豢养着数不清的美人。即使太子李煜对她是宠爱有加，可这太子府中依然也有着侧妃数人，就更不用提其他那些没有名堂的侍女们了。
所以对于那男子押妓这种事，她根本就不太在意，更何况闻还是名满天下的才子。这才子若是不去青楼，那才真成了一件怪事。
“我才不是吃那个野人的醋........”周薇言不由衷的说道。
“只是几个青楼女子而已，小妹你大可不必较真。今后你会成为闻氏一族的当家主母，而他毕竟是闻氏一族的独苗，那怕只为了闻氏一族的开枝散叶，为他广纳妻妾，也是你这个做当家主母的责任，万万可不因此而生嫉........
若是因此而与他有了嫌隙........我们毕竟是女子，这以后的日子，可就有些难熬了........”周薇自幼被自己与父亲宠溺惯了，周娥皇生怕她将来会因此而吃苦头，便苦口婆心的劝慰道。
虽然是皇帝赐婚，不用担忧会被男子休妻而扫地出门，但若是因此而入了冷宫。那对于女子来说，也一样是生不如死。
“可是........小妹知道了。”周薇勉强答应道。
“再等你长大些，就会明白的。可惜啊！阿姐不能一直看着你长大了........”周娥皇惋惜道。
“阿姐，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我怎么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周薇有些担忧道。
“阿姐没事，你还是早些回去吧，不然家里人就该担心了。”周娥皇收拾一下心情说道。
“嗯，好吧。”周薇点头道：“对了，阿姐，小妹还给你带了一车礼物来，里面可是有着许多好物件呢！阿姐回头可以去看看，小妹保证阿姐你会喜欢。”
“真是的，来阿姐这里，还带什么礼物呀！”周娥皇摇头无奈道。这出嫁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从自己成为了太子妃，总感觉与家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生疏了。除了自己这个小妹，因为是自己一手带大的，所以与自己的感情最为敦厚，其余人等可就变得有些毕恭毕敬了。
周薇噘嘴道：“小妹只是转送而已，送你的人，可不是小妹我。”
“阿姐知道这不是你送的，若是你能有这个心，阿姐我才会感到奇怪。”周娥皇用玉指轻点周薇的额头道。
“啊？难道阿姐已经知道这是谁送的了？”周薇诧异道。
“除了王姨娘还能有谁？”周娥皇轻叹道。自从母亲大人去世之后，身为父亲妾室的王姨娘便母凭子贵顺理成章的晋升一级，成为了周府的新一任当家主母。
可毕竟是继母，她也有自己的孩子，为了将来能让她的孩子继承家业，自然就对自己这姐妹二人横眉冷对。现在见自己成为了当朝太子妃，这才时常前来问候并送些礼物，算是为以前的种种行为找补一下。
“阿姐，这次你可猜错了，不是王姨娘哦！”周薇摇头道。
“哦，难道是二哥？”周娥皇微愣道。这个二哥也就是王姨娘的儿子，因为母亲大人只养育了自己姐妹二人。作为周氏一族唯一的男丁，虽然是庶子，但却也是周氏一族自然而然的继承人。只是这个二哥，实在是个二货，属于烂泥扶不墙上的那一种，看来周氏一族的没落已经是指日可待。
周薇叹气道：“他呀，整日里章台走马，流连青楼，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转了性子长了心眼来巴结阿姐你。”
“也是，那到底是谁送的？”周娥皇疑惑道。
周薇噘嘴道：“是闻那个野人送的，托阿爹给阿姐你带来的。”
“啊？”这乍然听到是闻送的礼物，周娥皇瞬间都有些发懵了。
周薇吃味道：“都是在宋国时下最奢华最流行的物件，只是价值好几千贯的香皂，就有好些块呢！据说女子用其沐浴之后，身上便可以自然带上香气。”
“他怎么能是这样的人呢！”周娥皇回神之后，全身颤抖道。这不但是一个登徒子，还是一个无耻之辈，明明已经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妇，居然还能托自己的父亲为其捎礼，这都能想象自己的父亲当时会感到何等的羞辱。
“可不，那就是一个坏人。”周薇深表同感道。凭什么，送礼只送给阿姐，不送给自己，尤其是香皂那种女子梦寐以求的物件。
“小妹你将来要嫁给这样的人，也不知是福还是祸！”周娥皇担忧道。
“啊？阿姐你之前不是还说小妹与他是........良配吗！”周薇讶异道。
“那是因为阿姐早先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呀！”这公然给一名有夫之妇送礼，这是何其的伤风败俗。公然调戏他人妻妾，这比登徒子还要过分。
“野人嘛，还能是什么样的人。”周薇噘嘴道：“而且说的话，也是不明所以，他还托阿爹给国主带话，说是什么男人做事，不要牵扯女子。若是阿姐因为此事而掉了一根毫毛，他便会立即率军荡平我李唐，吹的真是天花乱坠的。
对了阿姐，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呀？那个野人还说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只要他听到阿姐香消玉殒的消息，便会立即去求告宋皇借兵十万，荡平我李唐。
........”
周薇后面絮絮叨叨的话，周娥皇此时已经听不清了。当她听到闻居然要为了她而领兵平灭李唐之后，整个人的脑子，就已经陷入了一团乱麻之中。
前一刻她还认为自己已经绝无幸免，为了李唐的颜面，为了太子的颜面，唯有死路一条。这刚刚在心中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一条生路，却突然就摆在了自己面前。周娥皇知道这天下间还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不将闻的警告当做一回事。
神雷的攻城略地，即使是她这样的妇人，那也是如雷贯耳。
现在她的性命，居然需要这样一个与她牵扯不清的男子来保全。
这让周娥皇的心绪变得着实有些复杂难明。
第二一二章 大义之上
大义之下，人命如草。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只要江山社稷能够保全，没有谁是不可以牺牲的，更何况只是区区一名女子。
当年唐明皇的爱妃，华夏四大美人之一的杨玉环，便被三军将士视为祸国红颜，最终在马嵬坡被逼迫致死。
连贵为九五之尊的帝王，在大义面前，都无法保全自己的爱人，更何况李煜只是一介太子而已。
病榻上的李闭目沉默，满殿重臣静声沉默，李煜虽心中愤恨，却也只能默然不语。
“请国主定夺！”见殿中众人再无反对，刁节度使便施礼催促道。
“娥皇毕竟是我朝太子妃，难道除此之外，就别无他法了吗？”李轻叹一声道。
“国主仁慈，不忍见小辈无辜罹难。可宋廷狼子野心，亡我之心不死，此次联姻，看似是为了两国的长治久安，可实则却是宋廷想以此为借口趁势吞并我朝。
若是宋廷真有联姻之意，岂会不从皇族之中选用合适之人，而只是从臣子之中随意挑选。假如宋廷选用的是皇族中人，我朝适龄公主也不在少数，唯有如此联姻，方可显示诚意。可如今却只是选用两国的臣子进行所谓的联姻，此事古往今来未曾有过先例，可见宋廷要联姻是假，借此行不轨之事为真。
即便我朝忍受屈辱将周娥皇献出，只怕宋廷也会另寻因由来攻打我朝。所以唯今之计，便是绝不能让宋廷抓住我朝的任何把柄。
只要太子妃仙去，周司徒小女周薇前往宋廷完成此次联姻，宋廷便再无借口对我朝发难，此乃万无一失的举措。
还望国主明鉴。”
想做一名合格的臣子，就需要揣摩圣意，刁节度使见李如此问话，便知道此事已经在他心中默认。之所以继续询问，只不过是为了显示一下他的无奈与仁慈而已。
“孤也知刁卿家所言有理，可娥皇一向谨守本份，而且还为我朝诞下龙孙，更是协助太子将太子府搭理的井然有序。更何况娥皇还是周司徒之女，这让孤如何忍心啊！”李哀叹道。
“如此抉择，确实难为国主，微臣建议将周娥皇长子仲寓晋封为秦王，待将来太子之后，继任我朝大宝。如此安排，想必太子妃即使九泉之下，也当可瞑目。”刁节度使谏言道。
古代向来都是母凭子贵，只要将来周娥皇的儿子能继任大宝，她便可以成为名义上的皇太后。有了如此尊荣，想来死的也就不算冤枉了。毕竟是为了她儿子的江山，才做出的如此牺牲。
“刁卿家思虑周到，孤........”李神色为难的沉吟片刻，看向榻前一言不发的周宗道：“周卿家，娥皇毕竟是你的爱女，孤真的是很难抉择啊！”
“周司徒，我朝现在面临的是生死存亡，绝不能因私而废公。既然周司徒身为我朝重臣，便当以社稷为重。”坏人当然不能让皇帝来做，刁节度使便插言道。
“微臣有辱使命，愧见国主，还请国主降罪。”周宗神色难堪的施礼请罪，对于刁节度使的责难却避而不谈。
能成为一朝重臣，就不可能是傻子，这个刁节度使虽然说的好听，将来可以由周娥皇的儿子来继承大宝。可现在李仲寓只有三岁，能不能活到成年还是一个两说的问题，再说了几十年以后的事情，谁能说的清楚。
现在皇朝的更换速度之快，简直就是旷古烁今。也许明天一睁眼城头就已经变换大王旗了。
“周司徒，这也是弥补你罪过的一个好机会，虽然国主不忍下达此命，但希望周司徒要以大局为重，万万不可自误。”刁节度使道。
“........”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周宗当真是气坏了。这个坏人谁都不愿意去做，谁都不愿意去得罪当朝太子，这群混蛋现在就想逼着自己去做。可无论如何周娥皇都是自己的大女，虎毒尚且不食子，若是由自己谏言去处死周娥皇，那以后自己还将如何做人。
“哎，难为周卿家了。”李轻叹道。
“回国主，不是微臣舍不得小女，也不是微臣狠不下这个心肠，与我朝江山社稷相比，莫说是小女的性命，就算是牺牲我周氏一族所有人的性命，微臣也是在所不惜。
可微臣出使宋廷之时，宋廷考城县子爵闻便亲往鸿胪寺对微臣进行过严词警告。
他说若是因为此事，小女周娥皇不幸而香消玉殒，他便会求告宋皇借兵十万攻灭我国。
兹事体大，非是微臣不忍小女蒙难，关乎我朝江山社稷，微臣理当据实以告。”周宗施礼回道。
“........”听完周宗的言词，殿中众人此时的神色当真是精彩极了。
“竖子，欺人太甚！”刁节度使怒声道。
“此子只是危言耸听吧？宋皇岂能听他片面之言，便借兵十万，这岂不是犹如儿戏！”孙尚书讶异道。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李煜脸色阴沉如墨道。周娥皇那可是自己的婆娘，现在居然有人惦记上了，这还了得！
周宗轻叹一声道：“哎，那闻就是一个色中恶鬼。在宋廷时，微臣便听说过他的许多艳事，不但为了一介青楼女子靡费十万贯为其赎身，还为了百花楼的一个花魁，与当朝亲王大打出手。
诸位同僚也应该知道，我家大女的姿色也算是名满天下，被这样一个家伙惦记上，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难道我朝会怕一介竖子的威胁不成！”刁节度使咬牙道。
“我朝当然不怕一介竖子的威胁，可依那闻的性格，若是我家大女当真出事，他一定会率军前来报复，这绝对不是本官在危言耸听。”
“宋皇岂会任由他胡来？”孙尚书插言道。
“可他说会向宋皇承诺在月旬之间便拿下我朝，若是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拿下我朝，想来宋皇不会不同意的。”
“月旬之间便想覆灭我朝？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刁节度使轻哼道。
“本官也是如此回他的，可他却说，介时只要发兵了，不管月旬之间，能不能拿下我朝。可既然战事已经开始了，便会将此战弄成不死不休的灭国之战，也就是说介时我朝与宋廷只能存活一个。
不知刁节度使有没有信心可以击败闻？”周宗面无表情的说道。
“........”击败？怎么击败？难道李筠还有李重进是纸糊的吗？那个该死的闻未损一兵一将便镇压了两次叛乱，也许月旬之间，他确实无法打败李唐。可若真是弄成了持久战，那李唐最后肯定会必败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