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八零后的娘子军
当蔡萍萍从卧室里再次出来的时候，段杉杉早就已经溜之大吉。
十分钟之前，他匆匆刷完牙，便像是身后有鬼在撵他似的离开了公寓，甚至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
客厅里，刚洗漱完的刘可韦坐在沙发上，一手拿着一包牛奶，一手拿着一个面包，左右开弓地胡吃海塞着。见到蔡萍萍出屋，他连忙一口将嘴里的食物咽下，一边举起握着面包的右手打了个招呼。
“早安，表妹！”
比起因为对日文一知半解而被人误会为自来熟的段杉杉来，刘可韦这厮才是真正有着自来熟性格的人。明明蔡萍萍比他还大两岁，认识这么久以来几次见面他都非得“跟着段杉杉”喊“表妹”——哪怕实际上段杉杉从未当面用这个称呼喊过蔡萍萍，只是第一次介绍的时候是这样对刘可韦他们随口一说而已。
蔡萍萍瞟了他一眼，也懒得去纠正他，随意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厨房里传来一阵香味，若樱从门里探了个脑袋出来，见到蔡萍萍笑着问道：“早啊萍萍姐，我在煎鸡蛋三明治，还有稀饭，你要来一点吗？”
“好啊，谢谢你。”蔡萍萍点了点头。
刚说完，车光龙也端着一碗稀饭从厨房里出来，对蔡萍萍打了个招呼后，冲着刘可韦问道：“老段好像没喝粥就跑了，咋回事呢？”
刘可韦摇摇脑袋表示他也不知道，说完想起了什么，三口两口将面包塞进嘴里，又一仰脖咕嘟咕嘟地喝完牛奶，起身回了他的屋子。过了一会，手上拿着一张cd盒和一卷铜版纸出来了。
“表妹，这是别人和段叔打赌输了的彩头，昨天我忘记给他了，你先拿去搁他屋里吧。”
蔡萍萍接过来，看了眼cd盒，盒子挺大，粉色的背景下，九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面朝镜头手牵着手，蹦蹦跳跳地在沙滩上站成一排。翻开一看，里边一面是呈品字形排列的三张光碟，另一面则是九个女孩的圆形特写。
本来当初的赌注说是专辑，结果jessica拿出的竟然是上个月刚发行的《普吉岛写真dvd》，也算是极有诚意了——要知道这套dvd的官方售价可是五万八千韩元，如果要做一个对比的话，上次刘可韦他们参加签名会的那个迷你三辑《hoot》，可只有区区一万两千韩元。
封面上还被人用黑色的水笔签上了龙飞凤舞的几行英文，正中央是醒目的“jessi”这五个字，还连着一个爱心。
要是换成用韩文艺名那几位的签名，蔡萍萍肯定是认不出来的，可这签名却是英文，那就难不倒她了。外加昨晚她曾恶补了一番少女时代的资料，至少九人的艺名肯定是有印象了，这会就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所谓打赌输了的那个人是谁。
于是蔡萍萍都懒得再去打开那卷铜版纸看一眼，拿着cd盒和铜版纸，板着脸走回段杉杉的卧室往电脑桌上一丢。
莫名其妙地望着蔡萍萍的背影，刘可韦偷偷在心里嘀咕：这满脸官司的表情，好像谁欠了她一大笔钱似的，我可没得罪她吧？难道这姑娘有起床气不成？
蔡萍萍再次出现在客厅的时候，若樱已经端着一小碗稀饭和装着一块三明治的碟子放在饭桌的空位上，伸手示意那是给她准备的。
这时，刘可韦和车光龙两人已经解决了自己的早餐。昨晚哥仨曾经就茶庄的事和蔡萍萍大致地聊了一会，现在要赶着去上班，刘可韦就简单地说道：“表妹啊，待会若樱会带着你去找虹姐，茶庄的事你们三人商量着做决定就好。银行卡在若樱那儿，还有一位叫赵民龙的韩国哥们估计待会也会去找你们，要办啥事你们问他就行。”
蔡萍萍点点头，刘可韦和车光龙两人便出门了。
吃完饭，若樱领着蔡萍萍去之前自己也曾住过的那套作为公司宿舍的公寓，现在则是刘光辉夫妇、凌星宁、李尤希和赛文五个人住。
因为之前已经给饶虹恶补过几次韩文的缘故，若樱和她倒是挺熟悉。饶虹个子瘦瘦高高的，只比蔡萍萍稍微矮一点，脸型有点儿像haya乐团的黛青塔娜。
这三位中，数84年的饶虹年长，最小则是87年的若樱。同为八零后，她们其实也没差几岁，倒是有不少共同语言，聊了一会就渐渐熟悉起来。
过了一会儿，赵民龙给若樱打来电话，询问在哪儿见面方便。
公司这套公寓，当初就是他出面租下的，刘可韦他们入住时候购买生活用品，他也没少帮忙。要说他不认识路，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不过他也知道这会宿舍里大概就几位年轻女性在场，他一个成年男子贸然上门不太妥帖，便很谨慎地没有直接过来而是打算找个公共场合碰头。
若樱和他也算是在一个部门（项目管理部）工作，相处这么久自然也知道他的性格，笑着说不用那么麻烦，你直接开车到宿舍楼下给我打电话，我们直接车上会合就好。
又过了一会，赵民龙开车过来了。
因为很满意刘可韦等人这次开茶庄的做法，赵常务特意让侄儿开着自己的奔驰车过来给刘可韦他们撑场子，而不是平常赵民龙开的那辆纳克森给工作室配备的起亚牌公务车。
蔡萍萍在家里是坐惯了好车的，所以没什么特别感觉，而若樱则没太留意，倒是干过几年商贸的饶虹略吃一惊。
“这位真是你们工作室的助理吗？不会吧，他竟然开得起奔驰……”
坐在后排座位的饶虹忍不住就嘀咕了一句。当然，说的是中文，倒不担心被对方听懂。
若樱坐在副驾驶座上，她嘴上虽然没明说，心里却拎得清——后座那两位，一个握着茶庄五分之二股份，某种意义上还能代表段杉杉的那五分之一来着，加上又是唯一拥有茶业经验的股东，以后进货渠道还得仰赖她；另一位则不仅可以代表工作室灵魂人物刘可韦，老公刘光辉虽然没有投资茶庄，在工作室那边也算个重要角色，外加本人自身还拥有丰富的商贸经验……
所以在开茶庄这件事上，冰雪聪明的若樱早就拿定了主意，一切决策都让蔡萍萍和饶虹两人商量去，自己就是个跑腿加翻译的定位而已，绝不胡乱出主意。
上车前她就抢着坐进了副驾驶座，摆明车马我就是两位姐姐的小跟班，心态放得很平。
听见饶虹的嘀咕，若樱便笑着用韩文问身边的赵民龙：“赵助理，你怎么把赵常务的车给开来了？”
若樱自然见过赵常务的私车，只不过这也是头一回坐上来而已。
“赵常务说，两位努纳都是第一次来韩国，一定要招待好决不能失礼。而且今天可能还要去办理经营许可手续之类的事，开这辆车可能会给别人留下个好印象，所以就让我把这辆车给开来了……”赵民龙一边发动轿车一边解释道，然后又补了一句，“若樱努纳，你叫我民龙就可以。”
若樱笑着点点头，将他这番话翻译成中文，然后说：“说起来，纳克森那位赵常务，一直对我们工作室的人都挺不错，应该是挺看重老刘他们哥几个吧。”
之前与饶虹私下接触的时候，若樱就从对方口中得知，为了要不要应刘可韦的邀请，来人生地不熟语言都不通的韩国发展，刘光辉夫妻俩之间可是闹了不小的矛盾，甚至还吵过几架。有机会的话，她自然要想办法安一安这位饶虹姐的疑虑，也算是给自己男朋友和好哥们的事业侧面出点力。
所以她自然选择了报喜不报忧，直说赵常务对三人行工作室这几位核心成员的赏识，却对赵常务在纳克森公司的地位和影响力只字不提。
反正初来乍到的饶虹也闹不清纳克森的权力格局，只知道这位“赵常务”是代表纳克森管理工作室的那位纳克森大股东。
听到若樱的话，饶虹点点头，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更自然了一些。
“若樱努纳，咱们先去哪儿呢？”驾车离开停车场前，赵民龙这样问道。
蔡萍萍来韩国之前，刘可韦他们自然也做过一些事先的准备工作，比如说在网上查找一些店铺租赁的咨询，以及与房东电话联系之类。
若樱从背着的小包里掏出几张打印纸，纸上都是那些店面的地址，以及房东的联系电话。
她先用中文问了一遍：“虹姐，萍萍姐，咱是不是先去看看店面？”
要开茶庄，经营许可不过是跑手续流程而已，进货渠道也已经有了蔡氏茶业的保障，所以，店面肯定是最关键的问题。
之前在宿舍里沟通的时候，就这个思路已经达成了共识，饶虹和蔡萍萍两人自然不会反对。
“先去陪两位欧尼去看看我们之前联系过的那几处店面吧。”
若樱这才用韩文对赵民龙说道，然后照着名单上由近到远的顺序，报出了一个地址。
赵民龙点点头，轻轻踩下油门，奔驰轿车平稳加速，像离弦之箭般朝着前方驶去。
第305章 大费周章的选址
首尔其实也算是一个很奇葩的地方。
贫富差距之大简直难以令人想象，江南江北几乎是两个世界。
就算之前有所耳闻，那和亲眼所见也是两码事。
这一点直观体现在店面租金上，那就是两极分化极端严重。
兜兜转转花了大半天时间，整个市区范围内前后看了十几处店面，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选择。
一路所见归纳下来，大致有这么个趋势。
那就是繁华商业区的租金和所谓老·城·区根本是两个世界，前者毫无疑问是现代大都会的的风范，而后者比之天朝大多数城乡结合部也没太大差异。
所以商业区的店租和老·城·区的店租是两回事也不足以为奇了。
江南这边的店面，差不多是七十五万韩元每平方米的月租。
这是个什么概念呢？如果要在这种地方整个一百平方米的店面，一亿五千万韩元的全部投资额也就刚好够两个月房租……
如果是老·城·区的小巷子，房子格局普遍都很小，甚至还有那种只有七八平方米的独立小楼，上下双层。二楼其实更像是阁楼，只有半层高度，连楼梯都没有，得用梯子上下楼。
这种店面大概只要二十万韩元左右，折合人民币一千出头，还是楼上楼下一起租给你。
可问题是这种小店面拿下来又能干什么用呢？开个不设座位只供行人路过购买的奶茶店还差不多。
在老·城·区，绝大多数的建筑都是这种零碎的小楼，很难找到稍微宽敞点儿的地方。
而能符合这种要求的地点又大多在繁华商业路段，店租价格高得让人咋舌。
蔡萍萍忍不住就犯愁了，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以她认知里魔都的实际情况来做一个比较吧，繁华商业路段一个一百平方米的店面，月租大概是十万元上下。城乡结合部和社区内商铺，同样的大小则是一万元左右。
差距当然有，可哪儿会像首尔这么离谱？
更关键的是，哪怕是在老·城·区，竟然找不到一个看起来过得去的合适地点。大多数店面都是地方逼仄，与蔡萍萍预想的状况差得很远。
稍微大一点的店面当然也不至于完全没有，不过普遍早都租出去了，经营状况似乎都还不错，没什么转手的可能，也轮不到这几位来挑。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连个像样的店面都找不到，要不然价格就高的离谱……”
又一次回到轿车上的时候，蔡萍萍压制了半天的郁闷终于爆发，愤愤不平地吐槽了一句。
“确实没看到什么很满意的选择……”饶虹附和着叹了一口气。
若樱和赵民龙面面相觑，后者虽然不懂中文，不过显然也能看得出后座那两位情绪十分低落。
两人用韩文小声交流了几句，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其实，若樱努纳你选的这些地方，范围有点小吧？”赵民龙试探着问了一句。
综合这一路跑下来的经历，能轻易得出一个结论：若樱找的这些地方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以驿三洞为圆心半径数公里内的汉江两岸。
“我这不是为了饶虹欧尼她们的方便吗！”若樱委屈地嘟囔了一句，“而且一开始咱们俩肯定也得经常两头跑……”
蔡萍萍姑且不论，饶虹和刘光辉可是已婚的关系。要是茶庄设在太远的地方，要么夫妻俩就得分居，要么就肯定有一个人每天要浪费大量的时间精力在来回的路上。
要怪就怪纳克森的密涅瓦大厦，为什么要在江南最繁华的路段之一——驿三洞和三成洞交界地带选址。
“我们韩国虽然小，可首尔也不至于只有这么一点大啊！”赵民龙开了个玩笑，提出了个建议，“要不然我带你们去看看别的地方？”
一路下来，蔡萍萍和饶虹两位的选择标准他大致了明白了，作为土生土长的首尔人，他自然知道哪儿有更合适的选择，只不过距离大概就有点远了。
若樱他把这个建议翻译给后座两位姐姐听，那两位正巴不得有人能给出其他方案呢，当即就二话不说地同意了。
这一去就比较远了，过了汉江，过了南山公园，又过了东大门，一直到钟路和城北两个区的交界地带才停了下来。
“这儿是昌德宫、首尔大学和成均馆大学之间的一块居民区，你们觉得怎么样？”找了个路边的空位停好车，下车后赵民龙走到若樱身边问道。
这儿显然也是老·城·区，没有人行道不说，街道宽度大约也就只能勉强并行两车，如果路边停了任何一辆车，立马就会变成单行道。
就这样的道路，在这一带已经算是宽阔大道了，路两边还有不少仅供单车通行的小巷。
不过，与之前看到的老·城·区建筑物相比，这一带的房子普遍都会比较大一些。虽然基本也都在三层以下，但是不像之前的小阁楼那么鸡零狗碎，超过一百平米的房子还真有不少。
“看起来还行，就是确实有点远。”听若樱翻译完，蔡萍萍点点头，但是仍旧心有疑虑。
“坐地铁的话，从我们那边过来，大概是九个站。二号线的宣陵、江南到教育大学换乘三号线，然后是高速巴士客运、玉水、药水、钟武路、乙支路三街，最后在钟路三街下车，走过来没多远。如果能自己开车的话，也还算方便吧。”
赵民龙拿出手机找到首尔地铁路线，查了下最方便的路线，一个一个站地数了过来。若樱凑过脑袋一边点头附和地看着，一边进行同步口译。
拿魔都做个对比的话，地铁九个站的距离，也确实不算太远吧。蔡萍萍默默地点了点头，算是被说服了一小半。
“成天挤地铁也不太方便吧？真要把茶庄开在这附近的话，看来虹姐你得学会开车了。”她转头询问饶虹的意见。
“我在国内倒是考了驾照，就不知道能不能在韩国用。要是得在韩国考驾照的话，我不会韩文怎么办？”饶虹有点儿犯愁，刚学了几十句韩文日常用语而已，要她去考韩文的笔试，那是铁定没戏。
“这个倒没关系。如果虹姐你有天朝驾照的话，拿过来押给驾校，再考个笔试就能换取韩国驾照。而且也有中文笔试，不一定非要考韩文的。据说只有二十道题，考六十分就能过，所以很方便的。”若樱连忙宽慰她。
“有什么问题吗？”
赵民龙见她们讨论了半天，疑惑地问了一句，若樱给他说了个大概，他便连连颌首，算是认证关于驾照中文笔试和难度的说法。
“不仅如此，工作室那边赵常务早就说过可以给可韦兄、光龙兄他们配车，因为他们没驾照的缘故一直去买，而且公司和住的地方也不远，平常用不上。要是饶虹努纳要用车，可以让他们先借给她。”赵民龙提醒道。
若樱点点头，将这段话又翻译为中文。
“好吧，驾照和车的问题算是解决了。那么这附近有合适的店面出租吗？”蔡萍萍这下也来了点兴趣，“这时候再上网找的话，是不是太迟了？要不，咱们明天再过来一趟？”
现在差不多是下午三点多，白天已经过了一大半。这时候才开始找，找到合适的店面，再等联系上房东，估计天都要黑了吧？
所以蔡萍萍才会这样征求其他人的意见。
“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离这儿不远，要不大家先过去看一看再说？”赵民龙出乎意料地表示了异议。
其实，出门前赵常务特地对他有过交代，如果饶虹和蔡萍萍她们先找到了满意的地点就算了，如果她们找不到合适的选择，不妨去“那个地方”看一看。
于是赵民龙便领着三位姑娘走到了一栋三层橘红色建筑前，这栋建筑物占地挺大，长宽大致都有三十至五十米左右，坐落在两条交叉的双车道路口。楼后还有一个公用的小小停车场。
一楼的建筑空间被正中央的楼梯和大门分割成左右两块，左边是一家酒吧，右边则是一家桌球屋，装修得都很雅致。
“这栋楼叫做明伦大楼，是赵常务家里的私人产业，二楼和三楼租给了附近的大学路中文教会，楼下这家酒吧则是赵常务自己开设的，如果你们能留用这里那几位员工的话，租金方面好商量。”
站在楼前，赵民龙这样介绍道。
其实，这家酒吧是赵仓廷在大学读书期间为了和狐朋狗友们有个落脚的地方而开设的，雇佣了几位他高中时因为成绩或者家境而没能去大学就读的同学，也算是给他们找个饭碗。
自从被父亲强制性地送进军队去服役之后，这地方他就没怎么来过了。本来就不是为了赚钱而开设的营生，所以也没放在心上，而是让自己的私人财务顾问和赵民龙之类的助理按月过来盘盘账目而已。
这个时间点，酒吧还没开始营业，不过隔着茶色玻璃，倒是能看清楚里面的内部环境。
蔡萍萍盯着酒吧里的空间结构，饶虹则来回打量周围的环境，两人都是频频点头。
“赵常务说，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这个酒吧大概有三百多平方米，每月就算一千五百万韩元吧。不需要押金也不需要预付，每月月底按时打入他指定的账户就可以了。如何，你们的意思呢？”赵民龙笑着询问道。
折合人民币是八万多元，虽然稍微有点儿偏高，但实际面积也比预想得要大得多了。而且还不需要预付款和押金，几乎不可能再找到更好的选择。
刚听完若樱的翻译，蔡萍萍和饶虹两人眼中便射出了喜出望外的光芒。
p.s.韩文男性对哥哥称呼读音是亨宁，比较接近‘兄’的发音，考虑后决定一律写作兄了，兼顾音译和意译，以后不另说明。
年关事多，真是抱歉啊大家。估计今天还是只有一更，加上昨天欠的一更，就是两更了，满地打滚中……
顺便说，我可不是瞎编啊，对着谷歌地图的实景，在附近找了半天，才看中了这栋明伦“大楼”。人家楼上还真是大学街中文教会，还有汉字招牌呢！
第306章 茶庄兼营的门道
蔡萍萍和饶虹两人决定了要拿下这家酒吧之后，赵民龙给赵仓廷打了个电话，后者早就对这家酒吧的经营发展没有兴趣了，只不过是出于照顾老同学的考量让这里继续维持运作下去而已。如今有人愿意接手，而且还能向刘可韦等人示惠，与他而言自然是何乐而不为。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谈妥了，收线之后赵民龙又联系了酒吧的代理店长，此人便是赵仓廷高中同学之一，就住在附近的公寓里。
得到消息后，他很快就赶过来了，打开店门将一行人请了进去。
赵民龙很直接地告诉他，赵仓廷将这间酒吧转给他的朋友了，这两位天朝的女士正是未来新老板的其中两位。不过好消息是他们已经答应留用酒吧所有员工，你们不用担心失业问题。
要说赵仓廷这家酒吧，当初就不是为了盈利的目的而开设的，只不过出于在学校附近找个聚会的地点而已。加上他找来经营酒吧的这伙人都没有相关经验，当初赵仓廷和一群纨绔朋友经常来照顾生意的时候还能赚点小钱。等赵仓廷被强制入伍后，他那群狐朋狗友自然也如鸟兽散，酒吧的生意便一落千丈，只能勉强维持着惨淡经营。
这位代理店长倒是个本分的人，当初赵仓廷也是看中了他勤劳憨厚的秉性，才会选择让他来做这个代理店长。然而勤劳老实这些品质对于酒吧生意并没有实质帮助。看着有时候店里收入甚至还没有开销多，往往要靠赵仓廷倒贴，这位代理店长也十分过意不去。甚至私下找赵仓廷说了好几次，让他干脆关了酒吧让大家自寻出路算了，可赵仓廷说这点钱对我来说无所谓，你安心干着就是了。
如今经营酒吧的重任可以卸下，他便实实在在地长出了一口气，客套几句以后要请多关照之类的话，然后问起了几位新老板打算做什么生意。
“具体做什么先别着急，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这样吧，今天开始就在酒吧门口挂出装修停业的招牌，从明天开始，让其他员工都改成白天过来，时间就定在十点吧。”
用眼色示意饶虹和若樱先不要多说，蔡萍萍当机立断地做出了具体安排。
之后几人便与这位心里有点儿七上八下的代理店长告辞。
“虽然我不太懂茶庄的门道，不过，三百多平方米的店面，开茶庄应该用不到这么大的地方吧？”上车后，饶虹迟疑着问道，“要不我们重新装修的时候隔出一部分空间来，转租给别人？这样租金方面压力还能再减少一点……”
没开过茶庄，不等于没见过茶庄。饶虹回忆之前在鹏城买茶叶时的印象，那些茶庄店面往往只有几十至一百平方米，她就觉得以刚才那家酒吧的空间面积来说，一家茶庄应该用不了那么大的地方。
数学系的出身加上商贸行业的经历，使她本能地考虑到减轻成本的方向去。
“虹姐，你说的这是个办法，不过不一定合适。赵理事卖我们的面子把酒吧转给我们，我们要是拿去租给别人，他会怎么想？再说，咱们还要留用酒吧里之前那些员工，也得给他们找点事情做才行。”蔡萍萍看问题的着眼点又和饶虹有所区别。
“萍萍你的意思是……一边开茶庄，一边做点其他的兼营生意？”饶虹也是心思剔透的人，一下子就听出了蔡萍萍的潜台词，“这个思路也不错，不过开茶庄的话对环境氛围有些特殊要求吧，合适的兼营大概不会太多？”
“还是有一些可以试试的，不过得先了解附近的人流消费习惯、消费心理、收入水平、休闲娱乐取向这些情况，才能决定兼营什么类型的生意。”蔡萍萍点点头，对饶虹的分析表示认同，“比如说天朝北方的茶馆、南方的港式茶餐厅和台式奶茶店，这三者都适合茶庄兼营，但三者之间又各有不同，具体做哪种，就得考虑附近的商圈因素了。”
“嗯，萍萍你说得没错，是得考虑到周边情况才能决定——哎，萍萍你是学啥的？我看你年纪也不大，怎么会懂得这些做生意的门道？”饶虹频频点头，然后忍不住就诧异了。
之前刘可韦只给她简单提到过，茶庄几位股东里有一位是开茶业公司的，原本她还以为会是个中年人。没想到竟然来了个小姑娘，怎么看蔡萍萍也不像经验丰富的生意人。
“我家里包了个茶园、开了个小茶厂，在魔都和闽省也有经营几家茶庄。因为茶厂的茶叶也有外销的缘故，所以天朝大江南北的茶庄，我去过的至少有上百家吧。比如说和我家茶厂有生意往来的一家湘省的大茶庄，它就开在一家酒店里。茶庄下辖茶艺前厅、茶艺包厢和厨房三个分部。前厅其实算是个商场，除了展示茶艺外，还出售各种茶叶和各种茶器；包厢就是供客人喝茶聊天放松商谈的封闭式场所；至于厨房吗，卖的就是一些小食品和商务套餐之类……”
蔡萍萍笑嘻嘻地解释着，听着她的详细描述，饶虹和若樱脑海里便直观地浮现出她说的那家茶庄的实际状况。
“这样一说，三百多平方米的店面还真的能完全用得上！”
“是啊是啊！”
说到茶庄经营的事，饶虹和若樱两人也只有频频点头附和蔡萍萍的份儿。
“除了茶馆、港式茶餐厅和台式奶茶店外，茶庄可以兼营的方向其实还有很多呢！北方茶文化相对不如南方发达，所以北方很多茶楼兼营的方向就更五花八门，什么书店、桌游馆、棋牌馆、麻将屋、休闲网吧甚至足疗按摩都有。所以具体做什么，还是等摸清了那家酒吧周围的情况再决定吧。”
“中！中！”饶虹开心得连家乡话都冒出来了，她揽着蔡萍萍的手臂说道，“萍萍啊，还真幸亏有你。否则可韦他让我这个外行人来帮他管理这个摊子，我还真的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呢！”
一路闲聊，等这几位回到公寓的时候，三人行工作室那边也正好下班了。
因为测试服这几天运行状况很稳定的缘故，并没有加班的必要性，而刘可韦哥几个心里也牵挂着茶庄的事情，便难得地在正常的下班时间离开了密涅瓦大厦。
刘可韦拉着车光龙和段杉杉，叫上刘光辉，去公寓和蔡萍萍他们会合了。一见面，刘可韦就表示要做东请大家吃一顿，于是在附近找了家常去的烤肉馆，八个人挤满了一桌。
若樱和赵民龙汇报起今天的经历，得知一开始没找到合适的店面，最后还是赵仓廷帮忙转让了自己酒吧之后才解决问题，刘可韦自然表示明天去公司一定要当面向赵常务郑重道谢。
说起店面距离有点远，来回要做地铁不是太方便，若樱和赵民龙便建议刘可韦赶快去把驾照问题给解决了，然后买车去找赵常务报销。
车光龙和段杉杉也在边上附和说目前你关卡和数值两部分工作都交割清楚了，至于制作人那个职务，又不是非得天天准时在公司出现才行——策划部有凌星宁盯着，程序部这边有车光龙本人和袁彬，大部分事情部分主管直接就处理了，实在要找你请示的工作，电话联系也很方便不是么？
所以你丫赶快去把驾照考下来吧。
其实刘可韦自己也早就想考照了，并且这段时间有机会都找赵民龙偷偷学开车。当下他就拍着胸脯说没问题，哥明天就陪着虹姐去驾校报名，争取三天内就把驾照拿到手。
另一头，若樱和赵民龙明天继续陪着蔡萍萍去酒吧那边，了解一下周围的人流情况和社会环境，尽早确定茶庄兼营方向，以便进行经营许可、装修风格以及人力和物资各方面的准备。
在刘可韦去考驾照的这几天里，工作室的日常管理照例由车光龙负责。
蔡萍萍这边也提出了自己的需求：不管兼营什么，茶庄自身经营方面，茶艺师都是必须有的。以酒吧的面积来看，至少需要四到六位茶艺师同时在店里才能忙得过来——如果是兼职的话，数量还要翻倍才行。
她自己就是资深茶艺师，可以负责帮忙培训，但人选就要三人行工作室这边费心了。要求是年轻女性，体貌端正，无不良习气。
文化程度至少高中以上，更高点的话专科本科毕业当然更好，但也不用太高。
专业方面没要求，不过必须会中文是前提，不然蔡萍萍可没法教对方。
最重要的就是性格方面，必须要耐心、大方和稳重。
别的准备工作可以延后，但是茶艺师培训需要一定的时间，这个过程没法省略，所以要尽快确定人选。然后看情况是蔡萍萍去申请签证多呆一段时间，或者是由蔡萍萍把人带回天朝，培训完再送回来。
刘可韦自然是没口子地答应，然后转个头就把任务推给了夏若樱。
第307章 从善斋
赵仓廷那家酒吧一共只有十位员工。
除了那位代理店长之外，还有一位男厨师、一位女收银、一位男dj、一位男领班带两男两女侍应，另外还有两位驻场保安。
其中只有代理店长、收银、领班这三位是赵仓廷的同学，其他人和他并没有交情。
第二天早上，蔡萍萍如约来到酒吧，向到齐的员工们宣布这家酒吧已经结束经营，今后将转营茶庄生意。
换而言之，随着经营性质的变化，上班时间将会从夜晚改为白天。
如果大家愿意继续留下来的话，茶庄这边会设法提供与之前类似的相关工作，可能会需要经过一些上岗培训，但薪水待遇方面能保证维持之前的水准不变。
这些话一说，已经习惯了夜生活的dj和保安当即就表示，他们的作息时间习惯了之前的规律，大概没法接受茶庄的上下班时间，所以打算辞职。
既然人家如此说了，蔡萍萍也无意再去挽留，便示意代理店长给他们当场结算薪水，办理离职手续，剩下的人则都与茶庄签订了新合约。
打发走dj和保安之后，蔡萍萍给心中正忐忑不安的员工们布置了任务。
简单的说，男性员工分头负责统计门口几条街道的客流量数据，包括年龄、性别等显著特征，女性员工则去附近街头分发调查问卷。
问卷的内容是蔡氏茶业公司的现成问卷翻译而来的。主要内容就是否经常喝茶、平常都喝什么茶、对喝茶的环境有什么具体要求之类的问题，还有一些就餐方面取向的内容。
三天后，刘可韦和饶虹两人如愿拿到了韩国驾照，蔡萍萍这边的统计结果也大致出来了。
附近的客流量中，大学在校生占据了将近三分之二强，大概是因为这家酒吧夹杂在南边的首尔大学、西北边的成均馆大学和东北边的加图立大学三所高校之间的缘故。
其次就是观光客，大约占据了四分之一出头，这显然是因为毗邻西边的昌德宫和昌庆宫这所谓首尔五大宮的其中之二。
毋庸置疑，这些观光客中，天朝人占据了绝大多数，而其中又有不少是港台地区来的游客。
当刘可韦和饶虹开着前者新买的一辆白色现代朗动轿车按照地址找到这家酒吧的时候，蔡萍萍、若樱和赵民龙三人正坐在酒吧的一处卡座里，对着桌面上一大堆调查问卷发呆。
“哟，怎么了这是？”刘可韦大大咧咧地在赵民龙身边坐下，对每个人挥挥手后，张嘴问道。
“和我预想的情况有点不太一样，附近可能没什么商业区，成年人通常是外来的，居住在这一带反而是年轻人比较多。所以主要面向商务应酬的功夫茶馆的方向不合适，快餐化方向的港式茶餐厅可能是更合理的选择……”蔡萍萍皱着眉回答。
“我说表妹啊，您说点正常人能听懂的话成吗？”刘可韦毫不见外地开着玩笑，“港式茶餐厅我去过，功夫茶馆我也去过，两者不可以都喜欢吗？我应该也算是年轻人吧。”
“年轻人多数没耐心去茶馆品茶好么！你要是喜欢去功夫茶馆的话，应该就算是你同龄人里的怪胎了！”蔡萍萍撇嘴吐槽道，“功夫茶馆是以卖茶为主的，而港式茶餐厅主要经营的是各式美食小吃，酒水茶饮只是附带，甚至未必会有茶的存在。你别看两者名字里都带着一个‘茶’字，差不多是天差地别的关系。”
“好吧，就算你说的都没错。具体到咱们这茶庄上会有什么影响吗？”
被蔡萍萍顶了几句，刘可韦倒也不生气，平常在工作场合之外，他本来就是个没什么架子的人。于是便继续笑嘻嘻地追问道。
“如果经营方向是茶馆的话，装修就要以封闭独立的包厢为主，茶艺师配置数量要追加，尽量保证三个包厢能分配到两位茶艺师，这样生意好的时候就不至于忙不过来。如果经营方向是港式茶餐厅的话，装修方面应该以半封闭的卡座和开放的散座为主，主打的生意则变成快餐式美食小吃，茶艺师人数则可以考虑是否减少，只要满足必要时的展示性茶艺需求就好。”
蔡萍萍白了刘可韦一眼，按捺着性子详细解释道。
见对方说得头头是道，刘可韦当即再次表示，就照之前说的，茶庄经营这边完全由您拿主意，咱哥几个都是外行人，就不瞎凑热闹了，想来车儿和段叔也不会有意见。
反正这件事就拜托给你了，你和虹姐商量着办就好。
因为去考驾照的缘故，饶虹没有跟进蔡萍萍他们这边三天来的调查活动，这时便凑到若樱身边问起进展状况。
也不知道刘可韦是习惯当甩手掌柜呢，还是真的对蔡萍萍、饶虹和若樱这三位八零后娘子军组合很放心，竟然直接将车钥匙丢给饶虹，然后便独个儿搭地铁回工作室去了。
毕竟开茶庄于他而言，不过是顺手帮饶虹找份事情做的初衷罢了，比起工作室那边还在内测中的六道劫项目来，在他心目中份量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等饶虹了解完这三天酒吧附近的商圈调查情况后，蔡萍萍便与她商量起装修的具体方案。最后决定装修后的茶庄应该设有厨房一间、员工休息室兼更衣室一间、包厢两间、茶艺展示厅一间，其余大约一半的建筑空间则全部划为半封闭和卡座和全开放的散座。
至于装修的风格么，按蔡萍萍的构想，只有茶艺展示厅和那两间包厢需要以天朝茶馆的氛围来构建，卡座和散座则完全仿效韩式中档餐馆的主流风格就行。
茶艺师数量则维持四人不变，不忙的时候可以轮班制，保证至少有两人驻场。这是为了防止万一有人想辞职跳槽的时候，不至于临时找不到人救场。
兼营的方向也确定了会参考港式茶餐厅的风格，但不会完全照搬，选择一小部分较受韩国人，尤其是年轻人欢迎的主流美食即可。
作为在不远处的成均馆大学里读过四年书，又经常帮赵仓廷出面管理这家酒吧的赵民龙，在这一带也算是个称职的地头蛇。在他的帮助下，很快就联系到附近一家“合适”的装修公司，据说“效率很高，质量也相对不错，收费水准也不算太高”。
这间酒吧原先就做过不错的装修，改成兼营茶餐厅的茶庄也不需要全部推翻重头开始，只需要拆除之前夜店风格较浓的装饰设计，重新粉刷一下，再加入正常餐厅应有的那些元素即可——至于包厢内部，按照蔡萍萍的要求，只是做了个木质的外墙。
摆件什么的，蔡萍萍打算去天朝物色理想的木质家具运过来，暂时只放了几张普通桌椅凑数。
卡座和散座走韩式餐馆风格的话，更是人家做得不能再熟了的套路。
这样一算，装修不用花太长时间，就算考虑到附近是居民区的缘故，只能在白天开工，最多也就需要一周而已。
在装修的期间，蔡萍萍也开始着手培训若樱刚招来的几位预备茶艺师。因为茶庄已经开始装修的缘故，培训地点便放在刘可韦他们的公寓客厅里——用蔡萍萍的话说就是，反正你们白天要上班，也没时间呆在公寓里，空在那儿也是浪费，还不如让我利用起来。
若樱和赵民龙两人则去跑经营许可的手续。
于此同时，蔡延明那边送来第一批茶叶以及蔡萍萍索要的包厢摆件，也已经通过海路起运了，估计三五天就能抵达仁川港。
蔡萍萍还通过与蔡家的茶厂有业务往来的一家香港茶庄的关系，特意聘请了一位地道的港式茶餐厅厨师过来救场兼培训。
饶虹则负责在茶庄那边，盯着装修的状况和进度。在经营者本人必须到场的时候，偶尔也陪着若樱和赵民龙去跑一下经营许可流程。
刘可韦、车光龙和段杉杉虽然也或多或少对茶庄这边的进展有些关心，但绝大部分时间和精力还是必须投放在工作室那边。毕竟繁华网络的六道劫内测还在进行中，谁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出岔子。
时间就这样悄悄流逝，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周。
三月二十五日这一天，饶虹这边监督的茶庄装修初步完成，茶叶和包厢摆件也已经就位；而就在前一天，若樱和赵民龙负责去跑的经营许可手续也办下来了；至于蔡萍萍这边，四位新手茶艺师的专业素养比如说对茶文化的了解认知当然没这么快入门，不过经刘可韦等人的鉴定，至少泡茶的手法勉强能唬一唬外行人了；最后的最后，那位香港厨师也在这一天抵达首尔。
换而言之，第二天，也就是周六，这家名为“从善斋”的茶庄便便可以正式开业。
显然，这个店名还是段杉杉的建议，他的理由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的后一句，由“择其善者而从之”而来。
刘可韦和车光龙两人觉得似乎有那么点道理，便捏着鼻子认了下来。
第308章 剪彩开业
“从善斋”开业的那一天，因为是周末，刘可韦和段杉杉便没有去公司加班，留下车光龙在工作室值班，他俩和蔡萍萍、若樱、饶虹一大早便开车前往茶庄。
作为刚学会开车的新手司机，刘可韦的驾驶权被另三人立场一致地剥夺了。
虽然是同一天拿到的驾照，但饶虹在国内的时候就经常开车，方向盘交给她，大家都比较放心。
至于刘可韦么，还是找机会多练练再说吧。以他目前的驾驶技术，只要有别的选择基本轮不到他来开。
一车坐五人正好满载，幸亏段杉杉坐在副驾驶位上，比他瘦点儿的刘可韦，挨着若樱和蔡萍萍这两位挺苗条的姑娘，三人坐在后排倒也并不算太挤。
新店开业，要是搁在天朝，放鞭炮是免不了的，如果是在天朝南方，估计还有吹吹打打的舞狮节目。
韩国也有鞭炮，不过很少人放，多半都是小孩，舞狮就更不用提了。入乡随俗，从善斋就在这样低调不张扬的氛围下悄悄地开业了。
但是也不能说一点庆祝活动都没有，早到一步的赵民龙不知从哪儿弄了条印着“从善斋”汉字和韩文的红色彩带预备着。刘可韦等人到达的时候，他便将那条长达十几米的绸带拿了出来，让两位原先酒吧的女适应一人拉着一头，说是要刘可韦等人搞个剪裁仪式。
也不知道是赵仓廷的主意呢，还是赵民龙自己想到的。
这大概也是刘可韦一生里头一回剪彩——之前的三人行工作室的开张根本没有安排什么庆祝活动，所以也挺开心。当即拉着段杉杉、赵民龙和三位女士一块去剪彩。
原先酒吧那些留下来的员工则站在边上观礼，也吸引了一些路过的行人驻足张望。
茶庄门口则摆着大大小小几个花篮，这种开业花篮就是真正的“花篮”了，而不是之前段杉杉在s.m.公司大堂里看到过那些“米花篮”。后者通常是送给演艺明星的粉丝应援物，和一般的花篮区别挺大。
最大最醒目的花篮自然是赵仓廷送来的，其次还有权专务、neople公司制作人金宗泽等，少女时代也联名送了一个花篮，出人意料的是交情不算太多的金希澈和f(x)也各送了一个——前者是私人的名义，而后者估计是宋茜或者krystal顺手安排的吧。
宋茜那边，泰妍曾经提到过也想弄点儿茶叶，当时刘可韦卖了个关子。茶庄开业前的昨天，刘可韦想起此事，便让金延平转告宋茜欢迎她来挑选中意的茶叶，并给了茶庄的具体地址。
至于krystal，吃饺子那天也有来，不过躲在亲姐姐和一群姐姐前辈的身后，虽然没怎么交流，但是那段饭也吃得挺开心。
作为一个没什么公务往来和应酬的纯研发团队来说，能有这些朋友来捧场，已经算是很出人意料了。
六七个花篮摆在大门两边，这个剪彩仪式倒也不算太寒碜。
剪彩之后，这才由饶虹去把店门打开。
对刘可韦和段杉杉两人来说，都是第一次看见茶庄装修之后的模样，段杉杉甚至根本是头一回到这个地方来。
最外面的大厅，靠着墙排着一圈半封闭的沙发卡座，中央则是散座区，再往里走就是包厢和茶艺展示厅，吧台在包厢外面挨着卡座的区域。
这时候也有几位好奇的路人走进店里，然后尝试着叫了一些茶餐厅风格的食品。
刘可韦等人则径直进了茶艺展示厅，这也是茶庄里面积最大的一间屋子，两边的壁橱里摆着各种包装的茶叶，还有一些各种风格的陶瓷茶器。
然后又去包厢里转了转，一间包厢里是春秋战国时代那种风格，进屋要脱鞋，中央是一张矮桌，座位则只有靠背和左侧的扶手，可供跪坐或者盘膝而坐。这种风格搁在天朝估计能习惯的人不会太多，可是对习惯席地而坐的韩国人或者日本人来说倒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另一间包厢里则是明清风格的家具，两张四方桌加八张太师椅，可以拼成长桌也可以拆为两处，不习惯坐在地上的天朝人见了一定会觉得很亲切。
听说茶庄这边请了个香港厨师，会供应部分港式茶餐厅的食物，段杉杉特意没吃早饭赶过来，这时候便和别人打个招呼，独个儿去外面的散座区像个普通的顾客一样就餐了。
一看菜单，油腻的粤式小吃基本被剔除了，都是以清淡的蒸品如叉烧包、虾饺、奶黄包之类和五花八门的砂锅粥为主，还有各种肠粉，不过也保留了一些经典的烧腊和对应的烧腊套餐。
段杉杉叫了鸡蛋肠、叉烧包和海鲜粥，没等多久便由店里的侍应一一送了过来。那位侍应之前见过他剪彩，知道他应该也是股东之一，至少是股东的亲故，于是态度也格外亲切。
虽然他没在粤省呆过，不过粤式小吃在鹭城和申城都吃过不少，此时闻见熟悉的香味忍不住就食指大动起来。
正打算好好享用一番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拿出来一看，是金延平打过来的。
“金室长吗？我是段杉杉，请问有什么事？我这儿正准备吃饭呢……”
舔舔嘴唇，段杉杉强忍着肚子里馋虫匆匆问道。
大概是他吞咽口水的声音太明显了，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清脆的笑声。
“段策划，你在哪儿呢？我和sunny还有帕尼这会儿有点时间，你们的茶庄今天不是开业吗？我们想过去看看顺便认个路，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噢，是泰妍西啊，我就在茶庄呢。你们要过来的话，当然方便，你知道地址吗？”
“知道，那么我们现在就过去，不打扰你吃饭了，待会见。”
泰妍笑着挂断了电话。
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过来的，肯定不会是s.m.公司附近，才过了十分钟左右，段杉杉的手机就再次响起了。
甚至他还没吃完自己点的那份早餐呢。
“我们到你茶庄的门口了，段策划你在哪儿？”
“等等，你们先等等。”
段杉杉先这样说了一声，然后捂着电话把附近的侍应叫过来。
“帮我把这些吃的东西送到二号包厢去。”
说完他便起身去找刘可韦他们了，结果发现他们都在茶艺展示厅里，围观蔡萍萍泡茶。段杉杉把泰妍等人过来的事一说，刘可韦便让蔡萍萍准备准备，待会过去给泰妍她们露一手。
蔡萍萍皱了皱眉，开业第一天就上门捧场，你们和人家的关系真的混得这么熟了吗？
之前听说少时去他们公寓里吃过一顿水饺，她还有点儿怀疑，现在人家都到门口了，她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刘可韦和段杉杉、若樱先走一步，没看见蔡萍萍脸上露出明显不太愉快的表情。
作为茶庄的股东代表，刘可韦亲自去门口迎接泰妍等人，段杉杉和若樱两人则去包厢里等着。
进了包厢，段杉杉在自己吃到一半的早餐边上坐下，这才给泰妍回话说刘可韦去迎接她们了，待会跟着他走就好。
几分钟后，刘可韦便引着三位带着棒球帽低头走路的女孩进了包厢，后面还跟着金延平。
“耶？不是说卖茶叶的点吗？怎么我进来看见很多人在外面吃东西，而且段策划你也是！”
摘下帽子，泰妍打量着段杉杉面前的那几样食物，好奇地问道。
“因为店面大了点，所以我们也做一些茶餐厅的生意。”段杉杉搁下手中的筷子，与四位客人打过招呼，然后回答道。
“嗯，厨师还是从香港找来的，味道应该挺正宗，泰妍西你们要是饿了的话，不妨试试看。”刘可韦也在一旁接口。
“真的可以吗？”泰妍忍着笑，“正好我们几小时前才吃了点东西，现在也确实有点饿了……”
我还以为过来最多就是喝杯茶而已，没想到还能吃上一顿？
边上的若樱配合默契地及时塞过来两份菜单，一份给金延平。另一份则递给了泰妍。
在若樱的介绍下，几人或多或少地各自点了一些食物，刘可韦和若樱也顺便选了几样吃的。
因为饶虹的关照，包厢里没有侍应凑进来，于是若樱便客串侍者，把几人叫的东西记在手机的备忘录里，然后离开包厢去点餐。
在等餐过程中，泰妍等人照例先用各自的手机拍认证照，然后送上了预备好的签名照，刘可韦接过后表示一定找些漂亮的镜框装起来，然后挂在茶庄大厅最醒目的位置上。
没多久，他们点的那些东西就逐一送上来了。
吃货军团的三位好奇心堪比喵星人，每个人都不仅只吃自己点的东西，还不时地从另两位的碗里这里夹一筷子，那里盛一勺。
“这个真好吃！”
“没错没错。”
“感觉和帝都的烤鸭味道不太一样，但一点都不逊色。”
出人意料的是，烧鹅竟然获得了泰妍、sunny和tiffany三人交口一致的称赞。
所以，哪怕是韩国人也不见得都只接受清淡的食物。
对早就经历过天朝美食洗礼的吃货军团来说，之前最推崇的就是烤鸭，现在则又多了一样烧鹅。
p.s.少时确实是烤鸭的忠实拥趸，不仅节目上说过很多次，前阵子她们去帝都参加江苏春晚录制的时候，yuri的围脖上还发了几张关于烤鸭的认证照。
大家新年快乐，顺便提个醒，明天的江苏台春晚，有鸟叔和少时喔。
第309章 狼来了的故事
“真没想到刘制作你们茶庄里卖的这些小吃味道竟然这么好……”
“可惜的就是稍微远了一点点。”
“只有来钟路或城北这一带的时候，过来还会方便些。”
“没事没事，反正我们行程遍及首尔，总会有路过的时候，不过刘制作你不打算给我们一点优惠照顾吗？”
风卷残云般消灭了不知道算是早饭还是午餐的一顿饭，金延平、tiffany、sunny和泰妍七嘴八舌地夸奖或者议论着。
“没问题，没问题，待会我就吩咐店里的侍应，只要是你们来光顾，一律打五折。”
刘可韦也不是小气的人，当即很痛快地表态了。
他这番豪爽好客的做派，不出意料地又赢来了一阵称赞。
兼任侍应的若樱忙着收拾桌子，这时候一位见习茶艺师帮着推开包厢门，蔡萍萍端着一盘茶具进来了。
一般来说，在正规的茶艺表演状态下的茶艺师通常都是穿古装的，其中自然以目前还算很普及的旗袍为主，其他较为常见的有秦汉的曲裾深衣，魏晋的杂裾袿衣，唐代的抹胸纱衣等等等等——最后这种也是天朝古代女装中最为大胆暴露的一种，会这样穿的茶艺师应该不多。
蔡萍萍也换了服装，不过她不喜欢太古典的风格，又觉得旗袍更适合成年妇女，所以选择的是民国女装——湖蓝色斜襟上衣，腰部稍收衬托曲线，底下则是一条黑色过膝筒裙。
此时农历的春分已经过去五六天，北半球的气温渐渐回升，首尔街头那些讲究时尚的韩国年轻人大多衣衫单薄。蔡萍萍这样穿，倒也不算太惊世骇俗。
其实这应该算是民国女学生装，通常作为校服，天朝影视作品里那些这个年代的女学生，大抵都是如此打扮。
相对来说这应该算是比较不夸张的茶艺着装，可这样简单明朗的一套衣服，穿在身高达到一米七三，身材也秾纤（肥瘦）合度的蔡萍萍身上，立即就把包厢里这几位客人看楞了。
“这位是？”金延平对蔡萍萍笑着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偏头对刘可韦疑惑地询问道。
“感觉好像是从天朝影视剧里走出来的人喔！”这是泰妍对着tiffany耳边小声嘀咕。
刘可韦干咳一声，开口道：“这是我们茶庄的股东之一，段策划的‘表妹’，也是我们茶庄的茶艺……呃，茶艺顾问……”
他一开始想直接说茶艺师，但又觉得和那几位还在突击培训的见习茶艺师比起来，直说茶艺师未免有点贬低蔡萍萍地位和水准的嫌疑；然后又想按照游戏研发行业的惯例做法，给蔡萍萍安个“总监”之类的头衔，却仍然感觉还是哪里有点不对；最后才临时临头决定加上“顾问”这个后缀。
蔡萍萍白了他一眼，然后笑着自己开口介绍道：“你们好，我叫蔡萍萍，因为我们茶庄里的几位茶艺师目前还在培训中，所以暂时由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天朝的茶艺，以及我们茶庄销售的各种茶叶。不知道你们几位今天想试试什么茶呢？”
若樱这时候也回到包厢里，便很自觉地客串起翻译来，将蔡萍萍这番话逐一翻译成韩文——这种交际应酬味道很重的对话，如果让刘可韦和段杉杉两人来翻的话，估计辞不达意的可能性居多。
“您好，那就拜托您了。能麻烦您给我们介绍一下你们茶庄都有哪些茶叶吗？”
作为队长，同时也是组合里目前唯一真正与三人行工作室有合作关系的那位成员，泰妍很自觉地代表另外两位队友站出来接话了。
顺便说一句，也是她考虑到刘可韦等人在韩国未必有几位够交情的朋友，担心他们开茶庄的时候场面太冷清，所以私下和金希澈说了这事，并告诉后者茶庄的地址。这正是金希澈会忽然以私人名义送了个花篮来的缘故。
面对泰妍乖巧地躬身行礼，蔡萍萍的目光在她脸上只逗留了几秒，然后又在tiffany那儿打了个转，然后再望向sunny的时候，眼神忽然就凌冽起来。
“大致上，天朝大多数比较著名的茶叶，我们茶庄里都有，不过以闽北的茶叶作为主打——其他茶叶我不敢说，不过闽北这几种茶叶的品质，我们茶庄还是很有自信应该会比天朝大多数同行所供应的要好一些。”
很少有茶庄只经营单一或者少数几种茶叶，通常都是天南海北哪儿的茶叶品种都有。不过一般只有自己有可靠供货渠道——比如说像蔡家这样在闽北有自己茶园和茶厂，才能保证品质高于同行。
毕竟别人也是做这行生意的，有品质高的好茶肯定先留着自己慢慢卖，肯定把品质相对会差一点的茶叶供应给其他同行，这也是人之常情。
见蔡萍萍明明是在回答自己的话，却一直盯着sunny在看，泰妍也忍不住好奇地转头打量了sunny一眼。
难道是刚才吃完东西，嘴角的油渍没有擦拭干净之类的状况？
然后泰妍就不解了，我也没见sunny有什么异常呀……
“那么，请问您说的这所谓闽北的茶叶，都有哪些品种？”见泰妍忽然诧异地望着sunny然后就没了下文，金延平便主动把话头揽过。
“闽北最有名的茶叶自然是大红袍，其次还有金骏眉、正山小种、铁观音等等。”蔡萍萍这才转头望向他，点点头笑了笑继续介绍。
双方这些交流沟通，自然都是通过若樱的翻译才完成的。不过牵涉到那几种茶叶的名字，没有专门做过功课的若樱只能按照中文发音复述一遍。
“既然你们说最有名的就是大红袍，那么我们今天就试试这种吧？”金延平随口说道。
然后屋内几个天朝人不约而同地，都用一种“看，白痴耶”的眼光望向他。
“喂呃？”金延平又不是真的傻子，马上就反应过来自己可能犯了什么错，哑然失笑地问道。
“金室长，是这样的，真正的大红袍一年产量大约只有六两——也就是三百克左右，这是天朝国家领导人才能享受的极品茶叶，普通人就是有钱都不一定弄得到。市面上流通的所谓‘正品大红袍’，都是人工嫁接后的产物，而非来自母树。”
作为与金延平混得比较熟的那一位，同时也作为闽北土著，段杉杉干咳一声，很厚道地对他解释了一番。
与刘可韦和若樱比，在大红袍这个话题上段杉杉无疑是行家，可是放在蔡萍萍这位真正的专业人士面前，他又属于不懂装懂的情形。
他这番话是直接用韩文说的，结果热心过度的若樱擅自替他翻成了中文说给蔡萍萍听，然后段杉杉就杯具了。
“大叔，武夷山的大红袍母树，四年前就封产了，这你都不知道！六两？现在就是半两都没有好吗！”
一点都不顾忌还有很多别人在场，蔡萍萍悍然启动了最凶猛的吐槽模式。
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sunny的头发长度和色泽，都与她上次在段杉杉屋内找到的那根头发能对的上。
所以她刚才注意力就一直放在sunny那边。
要说她是不是在吃醋嘛，那倒应该还不至于，至少现在蔡萍萍对段杉杉的好感固然有，但真不是男女之间那种感情。
一定要打个比方的话，大概是类似于领地被侵犯时，森林里猛兽们会爆发的那种愤怒情绪——不管段杉杉这家伙和我是什么关系，好歹也是我正儿八经地带去见过老爸老妈的相亲对象，招呼也不打一个就与其他异性有了疑似亲密的关系，未免也太不把我蔡萍萍放在眼里了吧？
当然，段杉杉也曾竭力和她解释过，他和少时这几位真心不是她想象的那样。然而段杉杉毕竟在她那儿有过不少“前科”，对于他的那些“解释”，蔡萍萍习惯性地不予采信。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狼来了的故事，段杉杉肯定听过，这也算是他自作自受，咎由自取吧。
唯恐天下不乱的若樱笑嘻嘻地又将蔡萍萍这番吐槽翻成韩文，三位少时和金延平听完都有爆笑的冲动，只好低头按着桌面这才勉强抑制下来。
不是说这位是段策划的“表妹”吗？为什么她管段策划叫“阿加西”？天朝人这样称呼自己表哥，真的没问题吗？
或者是刘制作刚才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几位韩国人心里或多或少都转过了类似的念头。
其中要数sunny感觉最莫名，作为情商超强的人，她自然能感觉得到这位茶艺顾问，进屋后大多数时间都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甚至眼神中隐隐还有一股排斥抵触的敌意。
我什么时候得罪过她吗？这不可能吧，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呀！
“还有，谁说有钱一定买不到大红袍？只不过机会很少，而且价格非常离谱而已——母树大红袍的交易，我知道的九八年有一笔，零五年有两笔，价格分别是十五万六千八百元、十九万八千元和二十万八千元，每笔成交量都是二十克！”
在一屋子人表情怪异的注视下，蔡萍萍瞪着尴尬垂头捂额的段杉杉，不依不饶地驳斥道。
p.s.呃，原来江苏春晚要初一晚上才播啊，今天是在转播央视春晚。于是鸟叔和少时要明晚才能看得到了。
第310章 不作不死
区区二十克茶叶，竟然能卖到三四千万韩元？
若樱翻译蔡萍萍那段话的同时，顺便就将人民币的单位换算成韩元。
很顺理成章地，三位少时和金延平顿时就用“你绝对是在唬我”、“你一定是在开玩笑”之类的目光望着蔡萍萍，然后又用“若樱欧尼你的算术估计没学好”、“你是不是口误了”的表情转头看着若樱。
“我记得也听说过类似的说法，母树大红袍应该就是这个价格没错，主要还是因为这种茶叶太稀罕了的缘故。”刘可韦见状，连忙站出来为同一条战壕的蔡萍萍和若樱两人作证。
得到他的背书，四位客人这才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我们茶庄也有大红袍，不过我得先声明一下，这可不是来自于母树的真品，而是应用了嫁接技术之后的产物。至于味道有什么区别，因为我也没喝过母树大红袍，所以很抱歉没法告诉大家一个确定的答案。那么，请问几位确定今天要尝尝我们茶庄的大红袍吗？”
泰妍和金延平他们交换了几个眼神，然后表情慎重地点了点头。
说句实话，若是蔡萍萍真的要拿出所谓“二十克价值三四千万韩元”的茶叶来，他们反而不敢喝了。
韩国人均收入和物价指数都高于天朝整体水平没错，不过就娱乐圈而言，韩国艺人的收入和天朝比的话，那是远远不如的。
打个比方，电视剧主演的片酬，韩国政府有相关的专门规定，每集不得超过一千五百万韩元——这还是顶级艺人才能获得的待遇。
至于像少时目前唯一有过主演电视剧经历的允儿，片酬远远不到这个数目，甚至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里，大致顶天也就是一集一千万韩元左右吧。
折合人民币不过五万多而已，这其中经济公司还要分走一部分，电视剧方面的分成比率是公司艺人四六开，所以允儿她每拍一集电视剧，个人最多也就只能赚到三万元人民币。
注意，这里说的电视剧，不是日日剧那种，而是正规的十多二十集的所谓“迷你剧”。日日剧的片酬，肯定比迷你剧还要低好几个档次。
至于天朝当红艺人的片酬？动辄就是每集五十万以上，或者整套几十集三千万的打包价。
所以，韩国艺人都拼命往海外市场发展。另外，他们在综艺节目上种种抠门爱计较的表现也就不足为奇了。
当然，作为顶级韩流idol，少时现在肯定不算穷人，身家基本都到了已经可以买车买楼的地步，不过这些收入的大头，主要还是来自于广告和海外活动。
蔡萍萍弯腰鞠个躬，然后便出门去了，没多久捧着一个圆形扁桶铁皮小罐回来，然后便开始展示她的茶艺。
所谓的茶艺，其实讲究的就是动作流畅优雅，有点儿舞蹈的感觉。蔡萍萍在这个领域显然是专家，开场几个动作行云流水地一做，立即就让除了段杉杉之外的人看呆了。
段杉杉曾经见过两回蔡萍萍的茶艺，一次是在建盏工艺店，一次则是和赛文去申城九星市场卖茶叶的时候意外地进了蔡家开的茶庄。有过两回体验之后，自然不可能再像第一次看见的其他人那么震惊，不过还是再一次体验了一把善心悦目的感受。
本来蔡萍萍就算是挺养眼的美女，身材又修长匀称，除了五官英气有余、妩媚略嫌不足之外，几乎外观上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只不过对近距离接触过她的段杉杉来说，这姑娘大小姐脾气发作的时候，难免使人望而却步，至少对段杉杉来说，是想有多远就跑多远的。
然而，泡茶时的蔡萍萍和发脾气时的蔡萍萍，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啊！
套用日本卡通《光之碁》里的说法，要说“泡茶的时候，她的身上就好像在散发着光芒一样”，可以说是毫不为过的。
这姑娘要是时时刻刻都能保持这种能使人心旷神怡的状态该有多好！
少时这三位，前一阵还见过宋茜为她们泡了一次茶，当时她们还觉得宋茜的手法挺熟练，可和眼前这位做一个比较的话，差距立即就体现出来了。
怎么形容呢？几乎每一个动作，大至整个身体的姿势，细节到每一根手指的造型，处处都有一股诗情画意般的韵味。甚至双手持壶的时候，十根指头每一根的弯曲的角度都有略微不同，而整套动作做得流畅娴熟，当你还在品味前一秒的画面时，至少又有许多值得细细品味的东西又悄悄从你眼前溜走了……
作为以舞曲为主的偶像女团成员，这三位虽然都不是领舞，可毕竟多年练习生和职业生涯所积累下身体本能和对肢体动作的敏感度就摆在那儿，不约而同地，情不自禁就试着摹仿了几个动作。
等到反应过来后，彼此互望几眼，都有点儿尴尬地笑了。
就往茶壶里注入头一道热水时的动作，蔡萍萍与宋茜做的就颇有不同。后者只是将电热水壶的壶口靠近茶壶的壶口轻轻倒进去，而前者将水壶举在一个挺高的位置，隔着老远将水注入茶壶，并且还双手持壶，灵动地上下提拉了好几次。
在茶艺界的术语里，这儿就有两个讲究，分别叫做“悬壶高冲”和“凤凰三点头”。
前者是为了借用高度的势能，将堆积在壶底的茶叶充分冲开；而后者则是蕴含了向茶客鞠躬行礼三次的敬意。
少时们自然不懂这些门道，但至少能看得出来与宋茜那次泡茶的手法有明显的区别。
头一道热水才刚注入茶壶，蔡萍萍便放下水壶端起茶壶，将壶中的茶液倒入留有排水孔的专用大茶盘里。
“这叫‘洗茶’对吗？好好的茶叶为什么要洗呢？”
泰妍还记得上次宋茜给她们泡茶的时候，krystal有强调过，头一道茶水要倒掉，倒是没有说为什么，于是便忍不住好奇地问起了这个问题。
“据说茶叶的制作过程中，有一道工序需要光着脚去踩，所以第一道水算是洗茶叶，自然不能喝。”
当蔡萍萍疑惑地望着若樱等待她翻译这句话的时候，不汲取教训的段杉杉再一次站出来刷他的存在感，心直口快地直接用韩文代答了这样一句。
“真的吗？”
“不会吧……”
少时那几位略略都有些堂惶，花容失色地掩嘴惊呼起来。
“那位大叔说了啥？”蔡萍萍见段杉杉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结果让几位女idol一个个反应都挺大的，甚至还有点儿不自然的表情，便忍不住好奇地冲着若樱问道，还用下巴朝段杉杉的方向扬了扬作为示意。
若樱笑嘻嘻地道，段叔说茶叶是用脚踩出来的，所以第一道水不能喝。
可想而知，蔡萍萍当即就像被踩到尾巴的喵星人一样地——炸毛了，碍于有初次见面的异国客人在场，她不方便表露出太激动的情绪，便咬着牙低声斥责段杉杉：“喂，那位还活在上个世纪的大叔啊，你说的制茶方法早就基本淘汰了好吗！现在也只有普洱等少数品种的制取过程还保留着脚踩的工序，像我们家的茶厂里踩茶这个环节，早就改用机械来完成了好不好！”
“呃，是吗？我是听我堂哥说的，他以前在茶厂里干过……”段杉杉讷讷地辩白着。
“不知道就不要瞎说，我家茶厂的茶叶根本就没有经过脚踩的工序。再说了，就算有，你也不能这样直接讲出来啊！万一把客人吓跑了，本来能做成的生意打了水漂怎么办？”
毕竟是在茶业世家里耳濡目染地成长起来的“茶二代”，蔡萍萍对于茶业生意还是懂得不少门道的，当即就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抱怨着。
在他俩嘀嘀咕咕的同时，若樱又打算继续做新的同步翻译，蔡萍萍连忙撇下段杉杉，转头对她说道：“你这样告诉几位客人，就说我们茶庄主打的这几款闽北茶叶，并没有经过脚踩的工序。洗茶的目的，是为了洗去晒制茶叶时沾染上的灰尘，顺便也去一去炒茶时带上的火气。”
听完若樱转述的这段话，金延平倒是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其实就算有用脚踩的工序也没什么，我们韩国制作泡菜的传统工艺里也有类似的步骤，只要过程符合卫生标准，也没见有谁因此就不吃泡菜了。”
“没错，没错，这位先生说得才在理。不说我们天朝的茶叶和他们韩国的泡菜，法国葡萄酒的传统制作工艺也一样有用脚踩的工序啊，大叔你别告诉我你活了三十多年，连葡萄酒都没喝过！”
听完若樱再度把金延平的话翻译成中文之后，蔡萍萍回过头，得理不饶人地继续谴责着没见识的段杉杉。
被口齿伶俐的蔡萍萍抢白和数落了好一番，段杉杉只好悻悻低下头，不再吭声。
这家伙的诡辩能力，少时可是在秀英的生日趴上全都见过了，尤其是对tiffany来说，jessica输掉的那次打赌，至少有一半的责任在她身上。
此刻见蔡萍萍竟然能把段杉杉训得像个孩子似的，泰妍、sunny和tiffany三人交换了几个眼神，都颇感惊奇或有趣。
对于能把段策划说得哑口无言的这位美女茶艺师，她们也没来由地产生了一点儿敬畏的情绪。
就在这种有点儿诡异的氛围中，蔡萍萍将她的茶艺继续展示下去。
p.s.标题本来想写nozuonodie的，考虑到可能会让习惯繁体不认识拼音的读者看不懂，所以改成了现在这个。
第311章 武夷茶和美利坚
无视掉开始那段因为段杉杉不小心失言而引发的短暂风波，就蔡萍萍沏茶技巧来看，当得起“无可挑剔”这四个字。
不管蔡氏茶业出品的大红袍到底是不是用脚踩出来的，最后金延平和三位少时还是每人都喝了好几杯，而且个个都在赞不绝口。
韩国艺人其实通常都不算娇贵，在节目上为了综艺效果，很多事都能豁出去干。在泥潭地打滚，或者坐在垃圾桶上玩碰碰车之类游戏，少时都曾参与过。甚至jessica还因为太瘦的缘故，整个人“掉”进了垃圾桶里，并因此得了“桶西卡”这个绰号。
喝杯可能是用脚踩过的茶叶泡出来茶水又能算得了什么？金室长不是说我们的泡菜也有这个工序么，那还是大家都经常吃的食物好么。
克服了刚开始因为意外突兀的答案带来冲击性的抗拒心理之后，泰妍她们喝茶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有丝毫勉强。
至于她们的称赞是发自内心的体验，还是客套的敷衍，也就只有她们自己才会知道了。
韩国经纪公司给艺人上的所谓演技训练课，通常指的不是正儿八经地在影视话歌各种剧中扮演戏中角色的技巧，而是如何在面对公众或者摄像机的时候恰到好处地给出喜怒哀乐各种反应。
望着三位哪怕在天朝也有不低知名度的明星艺人连连对着自己鞠躬道谢，那态度甚至比自己以前招待过的大部分国内茶客还要谦恭与郑重，蔡萍萍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还以为所谓的亚洲头号女团，能走到这个地位，多多少少都应该会有一些居高临下的倨傲自得吧？
可事实上她们的态度和我想象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她们平常对每个人都真的这么……平易近人吗？”
说到一半，蔡萍萍卡顿了一下，寻思了半天才找到一个与自己想要表达的意图比较接近的字眼。
“嗯，就我和她们的几次接触里得到认知，基本上是这样的。”若樱笑着肯定了蔡萍萍的说法。
“韩国艺人，尤其是idol，因为社会地位不算太高的缘故，通常都比较谦逊，没什么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当然，可能会因为所属经纪公司的要求，在某些场合或者前提下，要与粉丝保持一定距离，或许会给人不容易接触的感觉。”算是资深少时饭的刘可韦附和道，“是不是和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蔡萍萍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虽然因为方瑶雯和刘可韦之间的关系，还有在段杉杉屋里找到的一些“蛛丝马迹”，导致蔡萍萍一开始就对少时这几位抱持着几分先入为主的排斥感，可那毕竟都算不得有什么深仇大恨。
而蔡萍萍本人脾性也带着几分她外公外婆熏陶出来的北方人气质，性格比较直率，不是小心眼爱计较的人。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嘛，被人这么一谢一赞，原本藏在心里那三分火气也早就烟消云散了。
换句话说，这丫头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只要顺毛捋，别像段杉杉那样动不动和她对着干，她还是挺容易被讨好的。
出于天朝人骨子里的好客和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心理，她的态度瞬间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你们还想品一品别的茶叶吗？我们茶庄的主打茶里还有金骏眉、正山小种和铁观音等这几样，如果不嫌弃的话我都泡一壶给你们尝尝看？”
不仅由被动变主动，蔡萍萍的立场转化之快，甚至就只差掏心掏肺了。
当然，那也是因为少时这几位是明星艺人的缘故，见对方的态度还算是真诚友善，忍不住就技痒地想要多卖弄点本领。
毕竟给大明星沏茶喝的机会，也不是天天都有的，对吧？
泰妍等人自然是连连点头，然后又是一叠声“康桑哈密达”地道谢着。
于是蔡萍萍便转身再次离开包厢，过一会又拿了几样茶叶过来。
这一回她再次展示茶艺的时候，就和之前沉默寡言地“光练不说”不一样了，兴致勃勃地介绍其每种茶叶的产地、制法以及相关的传说故事由来等等。
结果就苦了若樱，毕竟她学的韩文也只是大学里的第二外语而已。日常沟通的对话，她来翻译完全没问题。可是牵涉到一些比较冷僻的专有名词时，她也难免会抓瞎。
而偏偏蔡萍萍解说的这些东西，有不少词汇都是日常生活里不太常用的。
蔡萍萍可是闽南某个全国最著名的茶艺专科学校里正儿八经读完大专学历的专科生，这个专业和一般意义上的茶艺师略有不同。
所谓的茶艺师，在大众的直观理解里，就在功夫茶馆之类的场合给别人泡茶喝的半表演半展示性质的特种服务人员。而在这所学校里，“茶艺”一词可是涵盖了茶叶的种植、加工和深加工、包装设计、营销以及消费全过程在内，课程里甚至还有传统舞蹈、古筝演奏、形体训练、美容、瑜伽等科目。所谓狭义“茶艺”，只不过是蔡萍萍读的那个专业里最浮于表面的沧海一粟罢了。
天朝是茶文化的故乡，可世界上最爱喝茶的国家里，天朝其实名次排得不太高，差点就挤不进前二十的行列里（见第292章）。
虽然历史上嗜好茶叶却渐渐喝不起天朝茶的英国人从天朝偷偷地将茶种、茶树标本和茶业工人带到印度，之后便有了名噪一时的阿萨姆茶等印度茶。
印度茶固然因为价格便宜迅速抢占了市场，可天朝茶在英国茶叶市场还是始终据有一席之地的。
顺理成章地，蔡萍萍接受过的培训中，这些茶艺趣闻知识都有英文版的翻译，并且早就已经背熟了。
这时候见临时翻译夏若樱卡壳了，忍不住就条件反射地蹦出了几句英文。
也算是歪打正着吧，少时两位美籍成员里正好就有一位此刻就在她的面前。
tiffany恰到好处站出来接着若樱往下翻了。
虽然她出道初期的韩文水平也是出了名的战五渣，可那毕竟是和韩国土著比起来的结果，再加上这七年来绝大多数时间都在韩国生活，又曾下过不少苦功，现在她的韩文早就今非昔比了。
于是现场就变成了蔡萍萍用英文介绍茶艺知识趣闻，然后再由tiffany帮忙翻为韩文的情景。
“原来你是美国人？哈哈，你知道吗？你们美国的建立，就和我手上的茶叶离不开关系！”
见tiffany把英文翻译成韩文的水准似乎比若樱把中文翻成韩文还要强不少，像若樱经常需要想一想才能开口翻译，而tiffany似乎能做到听完一句，立即不假思索地同步翻译的程度，蔡萍萍忍不住便赞了一句tiffany的英文。
然后tiffany就老老实实地承认了她其实是美籍韩裔的事实，换而言之，英文才是她的第一母语。
蔡萍萍顺口就开了个玩笑，当然用的还是英文。
“怎么说？”tiffany茫然地囧起八字眉问道。
“你是美国人，波士顿倾茶事件你总知道吧？英国首相丘吉尔曾经写过一本名叫《英语国家史略》的书，在其中第三卷《革命的年代》第十二章《同美洲的冲突》里提到‘约翰·亚当斯（美国第二任总统）写道：昨夜有三船武夷茶被倒入大海……’——要知道你们刚才喝的大红袍和现在这金骏眉，可都是不折不扣的真正武夷茶！”
蔡萍萍再度信手拈来一段茶话趣闻，不费吹灰之力地“调戏”了tiffany一把。
“哈，我还真没想到，原来你们那个大美利坚国能够得以建立，和我们现在喝的茶还有直接关系？”
身为好闺蜜，泰妍听完表情呆滞的tiffany转述的这段话，忍不住也调侃起这位萌货队友来。
“波士顿倾茶事件我自然知道，不过我一直以为那茶叶应该是印度或者锡兰茶，毕竟那是东印度公司的船啊……”
tiffany不好意思地用英文和韩文连续说了两遍，算是为自己找了个台阶。
“波士顿倾茶事件发生于十八世纪晚期，而印度茶十九世纪初期才出现的——所以从时间上推断，引发独立战争的，也只可能是我们的天朝茶。”
带着一点儿隐隐的自豪感，蔡萍萍如此说道。
“噢，原来如此，多谢指点！”带着一脸“今天我算是涨姿势了”的表情，tiffany连连点头。
这个小插曲之后，蔡萍萍和三位少时的关系也变得更亲近了一点。
等她泡完这壶茶，金延平抬起手腕，看看手表上的时间，提醒泰妍她们差不多得去赶下一个行程了。
作为艺人，泰妍她们自然也早就适应了这种不停地赶场的生活。于是便恋恋不舍地站起身来，又是一叠声地“康桑哈密达”来鞠躬来表达承蒙招待的感激之情。
三人还主动拉着蔡萍萍和若樱，凑在一起拿出各自手机拍了好几张合影作为留念。
按照韩国社交礼仪，短短几句闲聊里，蔡萍萍必然地被她们问起了出生日期的事，作为八五年的前者，无疑是**年的泰妍她们的姐姐辈。
“今天很高兴认识萍萍欧尼，有时间我们会再过来喝茶吃东西的！”
戴上棒球帽，走出包厢门之前，泰妍一边朝茶庄这几位用力挥手，一边笑着如此道别。
第312章 纷至沓来的客人们
从善斋茶庄开业的日期是三月二十六号，正好是周六，于是连着次日，一连两天刘可韦都拉着段杉杉两人去茶庄“坐镇”。
反正他自己现在在工作室里不再负责什么具体事务，只要项目研发的大方向上能控制住就行。
至于段杉杉吗，他的工作进度就剩下执行那部分而已，而美术部又通常是不加班的，所以周末这两天工作室里有他没他其实区别也不大。
反而是茶庄刚开业这头几天，蔡萍萍父亲那边介绍来的韩国客人，还有纳克森这边的赵常务、权专务，以及neople公司的金宗泽等人，以及少时的其他成员可能都会上门捧场。虽然有茶庄股东之一蔡萍萍和实际经营者饶虹这两位在店里，可毕竟她们与后面那些人都没什么交情。所以于情于理，刘可韦最好也能同时在场。
当然，陌生的普通茶客，由蔡萍萍突击培训出来那几位见习茶艺师招待，用不着蔡萍萍和饶虹出面，更不用说劳烦到刘可韦和段杉杉两位。
至于蔡萍萍父亲那边的介绍来的客人，有蔡萍萍和饶虹两人应付就足够了。
所以虽然人在茶庄里，但刘可韦大多数时间都在自得其乐地躲在茶艺展示厅里自己泡茶喝，而段杉杉则抱着手机坐在边上看小说。
开业头一天，泰妍、sunny和tiffany来过。
赵常务也来了一次，与他那几位同学在包房里吃了顿饭叙叙旧，接着则由刘可韦和段杉杉两人作陪喝了一次茶，然后很豪爽地将店里最贵的几种茶叶每样买了一些，说是要带回家向亲戚朋友们推荐。
都知道作为亿万富翁的他，根本不差钱。刘可韦也没和他过多客套，认真地道谢，然后恭恭敬敬地将人送走了。
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早上金希澈也来了一趟，不过没带着他的队友，反而是带着他的某位至亲，另一家名叫fnc的经纪公司的ftisland主唱李洪基。
李洪基个子不高，性格和金希澈挺类似，爱玩爱闹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所以他俩和同样外向活泼的刘可韦聊得挺来，三个花美男还很自恋地在茶庄每个区域都合影留念。
对这两位idol而言，喝茶也就是意思意思罢了，反倒是茶庄里的那些粤式小吃让他们吃得很是酣畅。
段杉杉和他们没啥共同语言，上回和金希澈一起吃的那顿饭，基本都是对方在主导聊天。这会儿见刘可韦能和他们接的上茬，乐得在一边当个背景板地作陪。
金希澈曾经听泰妍说过刘可韦的歌唱得不错，今天玩得兴起，便主动邀约说有空一道去练歌房。
虽然他本人的唱功也就那样，但李洪基可是正儿八经的流行乐队主唱——注意是乐队，而非通常的男子偶像组合。
这家伙的唱功是什么水准？可以参考一个韩国声乐教练评审男团成员唱功的排行榜，李洪基排在第四位。在他之前的则只有以前的东方神起，现在叫做jyj组合里的俊秀和在中，还有paran组合的ace（崔成旭）这三位而已。
superjunior成员里，在这个榜上位置最高的是圭贤和艺声，排在并列第十一位，厉旭排在第十五位。
至于金希澈么？抱歉，这个榜上好像就没看见他的名字……
金希澈一直很好奇刘可韦的唱功到底有没有泰妍说的那么好，所以想要亲自听一听，可又担心万一对方的唱功真的压过了作为idol的自己，会太没有面子。
所以今天他才会扯着李洪基这位不明所以的至亲过来。
说起来，拉着李洪基这种水准的唱将出来才能有信心压过刘可韦去，这应该不算什么太光彩的事情，所以他对自己的动机讳莫如深，就连对李洪基也没透露过一个字。
李洪基那边，则对自己的唱功很有自信，并且也是喜欢并享受着音乐给人所带来乐趣的人。见金希澈信誓旦旦地说泰妍曾经提到过，刘制作唱功甚至超过了一般的idol，自然也很感兴趣，更不会有什么怯场的想法，于是便连连附和。
顺理成章地三人就这样交换了手机号码，说是改天方便联系。
与金希澈不同的是，宋茜和krystal两人并没有亲自过来，而是请经理人代劳，过来买了些茶叶表示捧场——据这位经纪人所说，f(x)对即将回归的新专辑很看重，最近都在拼命练习，实在是抽不出时间离开公司太远，所以抱歉不能亲自前来云云。
毕竟这两位和刘可韦段杉杉都没啥交情，能托人来表示一下支持之意，已经算是很给面子的事。
就在金希澈和李洪基告辞之后没多久，少时另几位成员也抽空结伴过来了。
那就是jessica、孝渊、秀英和徐贤。
少时成员中，现在对刘可韦态度最友善的是jessica；孝渊则与若樱关系算是不错；至于后两位，嗯，段杉杉接触得会稍微多那么一点。
与三人行这帮人交集较少的yuri，以及对刘可韦的态度总是有点生硬的允儿则始终没有露过面。
实际上，yuri本来是打算和jessica她们一起过来的，可是打定了主意绝不卖那位“纳克森的刘制作”这个面子的允儿，担心别人都去了就自己没去会不会显得太刻意，所以私下把她给拉走了。
其实她还打算把徐贤也叫上的，不过忙内虽然看着挺乖巧，行事却往往有自己的想法。对于允儿的“诱惑”，她立场坚定地表示了拒绝。
不提泰妍欧尼和三人行工作室的合作关系。就之前与他们的接触来看，那几位也都是挺好相处的圈外朋友。人家在杭城工作的时候都特意坐火车赶去魔都听我们的演唱会了，而且还指点过我的中文口语，又招待我们吃了一顿饺子——我们只是过个汉江到他们在钟路区的茶庄里露个面，这不是应该的吗？
饶是允儿费尽心思也劝不回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的徐贤，便只能悻悻作罢。
倒是yuri本来就与三人行这几位接触得不多，加上上次吃完饺子之后，过几天体重又反弹了一点，连忙跑去健身房里疯狂锻炼了好几回，算得上是心有余悸。
这回又听已经来过的泰妍她们回来对茶庄里的各种小吃赞不绝口，她就有点儿畏惧了——作为一枚吃货，她的易胖体质无疑是个悲剧，所以怎么管住自己的嘴就是她最为上心的事情。
要是随着jessica她们一道过来，见别人吃得津津有味，yuri不太确定能控制得住自己的食欲——就算允儿不来，还有一位食量绝不逊色于她的秀英在呢！
所以允儿稍微表露了一点“我不太想去，欧尼你呢”之类的想法后，yuri便顺水推舟地答应了下来。
至于另几位，练习生大前辈jessica向来是组合里允儿最畏惧的那个人。别看允儿总是没大没小地用黄瓜调戏jessica，那不过是仗着自己年纪小在强行卖萌求关注而已。
只要jessica把脸色放下来沉声训斥她几句，允儿立即就会变得比真正的忙内徐贤还要乖巧听话。
孝渊则是另一回事，她的性格比较豪爽，颇有假小子自来熟的感觉，走到哪儿都能和人搭得上话。这也是s.m.公司会从一大堆练习生里挑中了她和崔始源两人送到天朝去留学的缘故。
少时里第一个主动和三人行工作室那几位搭讪的也是她——当时就是她看到段杉杉给她们九人起了绰号的那张海报，便用生硬的中文问起这是什么，并用手机拍下了“罪证”。
以她这种从不见外的社交性格来说，就算这一回允儿能拉住她，改天说不定也会偷偷摸摸自己一个人溜过来的。
所以一开始允儿就没打算说服她。
秀英在s.m.公司的辈分和jessica差不多，虽然中断过好一阵子，对后加入公司的新人来说，她的存在感可能会比jessica少一些。
可允儿是在秀英赴日之前就加入公司的老练习生，自然不会有这种错觉。
仗着同年出生的缘故，允儿偶尔在秀英面前可以耍耍小聪明拿同为90line来说事。但秀英作为具有两次出道经验的唯一成员，又拥有超卓的情商和智商，向来都是组合里担任对外发言以及交流沟通的角色定位——换而言之，某种程度上来说秀英才是这个组合的大脑和灵魂。
加上她那擅长独家爆料的“大嘴”，其他成员在这方面都会对她有点儿畏惧心理。
《至亲笔记：少时特辑》就是明证，轮到秀英发言的时候，少时其他八人可都不约而同地流露出忐忑堂惶的情绪来。
论口才、论聪明，允儿都不觉得自己能哄得住秀英，没准还要多暴露点自己不太乐意别人知道的小小心思出来，所以她自然不会去白费功夫。
结果就是，第二拨出现在“从善斋”茶庄里的吃货军团成员，就是以上那四位。
过程自然和之前泰妍她们来的时候大致一样，品尝小吃，欣赏茶艺，当然还是刘可韦、段杉杉和若樱三人作陪，蔡萍萍亲自出马表演茶艺。
就在她们临走之前，jessica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对了，刘制作，这个月二十九号，我要在首尔春夏时装周上担任李珠英设计师的品牌模特。这也是我首次参与大型时装秀的展示。如果你能抽得出空的话，欢迎你到时候去给我捧个场。”
第313章 风箱里的耗子
首尔时装周每年举办两次，分为春夏和秋冬两个主题。
举办的地点是在东大门的设计广场里。
除了服装设计师、时尚媒体和模特们之外，韩流艺人也很热衷在这个场合出现，甚至不少人还会亲自走上t台，客串一回模特。
如果这个邀请是发给车光龙或者段杉杉这两位对时尚潮流不太在意甚至根本懒得去关注的家伙，恐怕两人的反应都是表面客套一下然后表示，啊到时候看看我有没有时间好吗？
有时间去的话捧个场当然没问题，实在抽不出身的话那就只能说抱歉了，反正这种事情他们不热衷，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惜的。
不过这个邀请发到刘可韦这儿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刘可韦这厮虽然一向以“哥不是靠脸吃饭的人”这一点而自诩，可这与他在乎不在乎个人形象是两个概念。
哥不靠脸吃饭，但哥其实也很在乎咱这张脸，不可以吗？
作为一个it男，在车光龙和段杉杉眼中看来，这厮对逛街买衣服和各种男士护肤品这些可能有点儿“娘炮”倾向之热衷程度是有点儿令人发指的。
别忘了，他和段杉杉第一回见面的时候，这厮就顶着一个佛陀似的大卷发造型。
所以至少在段杉杉眼里，对这家伙的印象，从第一秒就打上了“爱臭美”的标签。而这个标签从挂上去到现在也将将接近一年了，却从来没有一刻能够摘下来。
就算没有人特意邀请他出席，只要他知道有这么个堪称韩国顶级时尚交流会的场合，并且他能够混得进去，如果有时间的话没准他自己都会一个人屁颠屁颠地溜去看一看。
更何况现在是作为亚洲头号女团的人气成员亲自邀请他出席对方的时装展示首秀！
没错，虽然他是允儿而不是jessica的唯饭。可是在爱屋及乌的情绪影响下，这几年他对少时整个组合都保持了高度的关注。
只是另外八位在他心里的地位没有允儿那么高而已，并不等于那八位对他来说可以与路人等同。
至少就团饭这个层面来说，他肯定比段杉杉更死忠，更不用说车光龙了。
所以，能得到这个邀请，在他而言颇有点儿“受宠若惊”和“与有荣焉”的成分。
绕着圈子说了那么多，其实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这个邀请，他真的很想去。
唯一的问题就是——所谓的二十九号，也就是后天。
今天是周日，那么作为周二，当天可是工作日啊……
“不太合适吧？咱们项目可还在进行内测呢，眼看就是最后不到一周的时间了。这个节骨眼上，你要因为一些没必要的私人事务在工作期间内请半天假？”
送走吃货军团第二波成员后，权专务和金宗泽（因为故事中“姓金的制作人”实在太多了，比如金妍政、金正培都是，所以只好用姓名称呼以免读者混淆）也分别来茶庄露了个面。
送走这两位，晚餐时间也过了，也到了该关门打烊的时候。
回到驿三洞的公寓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对着两位哥们儿，刘可韦试探性地说起自己的想法，车光龙一听就皱起了八字眉。
追星也罢，与idol发展私人友谊也罢，不管怎么说都应该把自己的工作摆在第一位不是么？
如果是节假日，你要抽个空去给自己的idol朋友捧个场，这种事本身当然没问题，有必要的话老段和我还可以陪着你一块去，可关键这可不是闲暇时间啊！
作为一个研发团队的制作人，什么是主什么是次，在你心目里一点概念都没有？
“这两天测试服也没维护啊，我和段叔不也一样跑去茶庄那边，没呆在工作室里吗？”刘可韦有点儿不以为然地反驳道。
周二那天确实是要继续内测没错，难道今天和昨天就不是吗？
说起来，茶庄所在的地点，比举办首尔时装周的东大门，离公司的直线距离还要更远一些呢！
“性质不一样！人又不是机器，不可能二十四小时连续运转，可是工作时间和休息时间还是不能混为一谈的！加班毕竟只是加班，更多的是自愿的责任而非强制的义务，所以偶尔请个假不来也不算什么。但正儿八经的上班时间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车光龙很认真地地板着脸摇摇头，并不认同刘可韦刚才那番说辞。
其实他说的话里已经很有很大程度的保留了，许多更直接的想法都勉强压在心底没有直接扔出来。
我们这一行，在游戏测试期间里，工作时间是值班状态，非工作时间也处于手机二十四小时必须开机的随时待命状态——你又不是刚入行的新人，需要我来给你讲这个道理吗？
就算你这两天请假没来加班，去了茶庄那边。若工作室这边真要出点什么事，一个电话你也得无条件丢下茶庄那边的事，随时赶回来处置，对吧？
更何况在正常的工作时间，怎么可能会让你请假！
“哥现在已经不兼关卡和数值了好不好！星宁、187、疙瘩和你是干什么吃的？主策、主美和两个主程都在场，就算有什么突发状况，你们技术或者权限上难道处理不了？除非是你们几个打起来没人能拦得住，也只有这种程度的状况才可能必须要哥来调解还差不多——但是，这事有可能发生吗？”
刘可韦此刻也觉得很郁闷很委屈——摸摸你们的良心自己说，哥是个不负责的人吗？不管什么工作哥只要挑起了就一定会第一时间做完，并且都能尽力做到最好。
就算段叔动不动拿在圣杯那会上班时间里看少时她们的mv来调侃哥，可他也不能否认哥这样做的时候自己手头的工作，一定在已经完成了的前提下！
之前哥兼关卡数值的时候，还有可能哪怕哥自己手头的事情完成了，但别人的工作还需要哥去交互或者反馈，所以就算没事也都得在工作室里呆着。可现在李尤希和刘光辉不是加入团队了吗！
按理说，制作人只应该负责大方向的决策，介入研发实际工作太深本来就不是正常的状况——像圣杯的汪经理那样把具体工作分给许主策等部门主管，再由主管们分配给部门里的具体负责执行者，这才是正常的流程。
只要部门主管都在场，能有什么突发状况是你们所解决不了，必须要我来处理的？
说白了，就是哥一开始就管得太多太投入了，才会养成你们这种依赖的惯性！
“不知道！”车光龙理直气壮地回答道，“正是因为游戏还处于测试期内，下一刻会出现什么情况我们谁都无法预测，所以我不能同意。”
“真有那种情况，给我个电话我随时赶回来就是了，东大门又不是天涯海角，首尔地铁那么方便，五个站的距离能花多少时间？”
首尔的地铁四通八达堪比蜘蛛网，五个站是理论上的最短距离没错，不过要从4号线换2号线再换8号线这么频繁换乘过来的事刘可韦就没好意思提。
不过就算他不说，在首尔生活了半年的另两人也不可能就真的不知道。
所以车光龙冷笑了两声，倒也懒得去故意挑剔刘可韦话里的漏洞。
听见三人在客厅里越吵越大声，原本躲在段杉杉卧室里说悄悄话的若樱和蔡萍萍也忍不住好奇地悄悄把房门打开一道缝隙，偷偷地张望着外面的情况。
但别看这哥仨平常似乎都挺好相处，可真的进入了暴走状态的时候，那可都是六亲不认翻脸无情的主儿——当初方瑶雯赶在刘可韦气头上跑去搭讪结果被骂哭的前事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至于段杉杉，蔡萍萍和他吵过的架难道还少了吗？
就算看似人畜无害的车光龙，一旦发起脾气来也不是谁都能劝得回来的——之前工作室几位核心成员因为游戏收费模式问题上升到游戏理念分歧，就在会议室里大吵了一场，导致整个工作室氛围连续好几天都极其不正常的事，他可也是参与者之一呢。
若樱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男朋友的性子？
这种情况下贸贸然去介入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了，所以她俩很乖巧地躲在屋里，任由客厅那三人去吵个过瘾——好吧，到目前为止，实际上进入争吵模式的，只有刘可韦和车光龙两人而已。
然而这种情况下，段杉杉想要置身事外，那可能吗？
两人谁都无法说服谁，按照三人相处时的惯例，不约而同地转头望向段杉杉寻求支持了。
“老段，你来给评个理！”
“段叔你怎么说？”
段杉杉面无表情地愣在一边听了半天，几度想插嘴，却也几度欲言又止。
不是他胆小，而是真心觉得这两人说得都有那么几分道理，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支持哪一边。
此刻见到双方同时把关注点转到了自己的立场上，顿时就有点张口结舌起来。
“呃……说实话，之前在圣杯工作室的时候，就我个人的角度来看，汪经理似乎还没有邴经理有存在感，但项目的研发进度也一直很正常地进行啊。至于后来出了问题，那是另一回事，再说那也是黎总监的责任比较大——所以老刘说制作人不一定要介入游戏研发太深这个观点，我是认同的。”
眼见自己车光龙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连忙给自己的立场打上一个补丁：
“至于具体到首尔时装周的事嘛，我觉得吧，其实jessica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只是表达了她的友善态度，但并没有希望老刘你一定要到场的强烈意愿——实质上，你到场或者不到场重要吗？对她而言，应该根本不会放在心上才对。所以不如让人送个花篮之类的应援物去表个心意吧？咱们可以联名凑钱给她整个超级无敌巨大版的，一定保证让她倍儿有面子！”
这一回，轮到刘可韦的表情变得吃了翔一样。
望望车光龙，再转头看看刘可韦，段杉杉欲哭无泪，忍不住悲从中来——凭什么我就得变成风箱里的耗子，两头受气呢？
第314章 一条道走到黑
尽管车光龙表示了激烈的反对，段杉杉虽然态度倾向中立，但是肯定也不是赞成的立场。
然而这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卵用。
这一回，刘可韦似乎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非要照着自己意愿去参加那场首尔时装秀。
在他看来，是真不觉得自己这样做能有什么问题——有突发状况？四个部门主管都在工作室里还能解决不了！就算他们真解决不了，随时给自己打个电话不就赶回来了吗！
当他一个人走进赵常务的办公室时，对方正与权专务两人对坐喝茶，见到刘可韦身后并没有车光龙的影子，权专务下意识地就用一种探询的目光打量着他。
自从三人行工作室来到首尔起，刘可韦主动来找赵常务说事的时候，车光龙几乎都会和他一块过来。
一开始是客串临时翻译，必须得陪着，否则没法沟通。可后来刘可韦的韩文水平渐渐能应付日常交流，两人却依旧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地出现，几乎也形成了一个惯例。
所以，权专务看到刘可韦今天是一个人过来的，心里就有点儿嘀咕。
“可韦啊，你来得真巧，我们正在喝前天从你茶庄里拿来的金骏眉，你要来一杯吗？”
赵常务倒没有权专务想得那么多，见刘可韦来了，愣了下便笑着打起招呼。
“好啊，谢谢赵常务。”刘可韦点点头行了个礼，然后在拉过一把椅子在茶几边坐了下来。
赵常务昨天买茶叶的时候，也顺带买了全套的茶器。这会儿便学着蔡萍萍泡茶的手法，用茶夹夹起起一个杯子，用热水烫过，然后再用这个茶杯倒了一杯茶，递到刘可韦面前。
“你来有什么事吗？”赵常务这才随口问道。
刘可韦再次欠身致谢，然后才开口回答：“是这样，明天我想请半天假……”
这句话，让赵常务与权专务两人一时间都有点儿愕然。
面前这位真的是三人行工作室那位天朝籍的制作人刘可韦吗？是不是我们的打开方式不对啊？
从去年天朝国庆节那天，三人行正式加入纳克森起到现在，半年时间即将过去。这将近六个月的时间里，刘可韦可几乎从来没有在工作期间无故“私人请假”的先例。
就算上回他们几个找了间公寓要花时间搬家，那也是趁着内测开始前以“准备应战紧张的内测”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给工作室所有人放了假。
在之前，过年的时候，那也是以“天朝员工回家旅途需要更多时间”的名义，把工作室的春节三天假延长至七天。
除了这些特定情况之外，刘可韦这家伙还真的从没有私人请过假。别说请假了，整个工作室里，自发加班的人最多的应该就是他。
顺便说一声，游戏研发这个行业的加班，可是从来没有什么加班费的说法喔。
最多就是给你调个休，或者对大家上班普遍迟到的现象睁一眼闭一眼。
所以刘可韦说自己要在上班时间里请半天假，这还真让赵常务和权专务两人愣了半天。
“你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去处理吗？是不是你们茶庄那边有什么麻烦？如果可以的话，让民龙和若樱两人帮你去跑一趟就是了。”
赵常务站在自己的角度发挥了一下想象力，然后给出了一个善意的建议。
以他半年来对刘可韦的认知，这家伙应该不是不知轻重缓急的人啊，既然他主动提出要请假，那一定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要去处理吧？
所以赵常务很自然地想到了茶庄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困难的方向去。
然而刘可韦却摇了摇头：“不，谢谢您的关心。茶庄那边开业这两天的经营情况据说还不错，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
“那你请假的理由是？”赵常务这可就纳闷了。
“是这样，少女时代的jessica西邀请我去参加明天的首尔时装周，我本人对这个场合也挺好奇，所以就想去看一看，算是开个眼界。”
刘可韦倒也没藏着掖着，直言不讳地说出了请假的原因。
赵常务的表情一下就变得有点儿难看了。
别看少时号称亚洲第一女团，可是就在韩国国内，社会地位还真的很一般——喜欢idol的年轻人固然有不少，可是看不起idol这个职业的人，同样也有很多很多。
尤其是社会地位越高或者年龄越大的成年人。
打个比方说，普通的公务员通常都不会找idol结婚，不论男女都是如此。
甚至有些人会觉得，这个职业就是打些色情擦边球来吸引粉丝赚钱的小明星而已。
作为商人，赵常务可以理解为了宣传推广自己旗下的产品，利用这些idol们在玩家群体里的知名度和号召力，去进行某些宣传合作。
在商言商，这是很合理的事，他当然不至于反对。
可是作为我赵某人所倚重的一位堂堂的游戏制作人，你竟然还真心要“降尊纡贵”地去和那些idol做朋友？甚至还要抛下工作室这边的事情跑去给人家捧场？
你脑子没毛病吧？
“工作室这边没问题吗？”
冷眼旁观了半天的权专务，这时候插了一句话进来。像是提醒，也像是含蓄的警告。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四位部门主管明天都在。再说时装周的举办地点就在东大门，就算真有什么事，我也能随时赶回来。”
不是看不出来面前这两位的态度并不支持自己，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刘可韦索性梗着脖子死撑到底。
赵常务哼了一声，正打算发脾气，却被权专务丢了个眼色过来暂时安抚住了。
“既然你这样说，那你就去吧。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权专务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算是替赵常务拍板了。
“没别的事，那我就先告辞了。”
要说心里一点儿忐忑都没有，那是在说瞎话。半年来大家一致都相处得宾主甚欢，这还是赵常务和权专务两人头一次对刘可韦态度如此冷淡。
刘可韦刚出门，赵常务就恨恨地把手中的茶杯摔在地板上。
“爱洗白！权叔你刚才干嘛拦着我？我还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不知好歹！之前不管是放假安排还是分红方式，他提什么要求我都基本满足了！甚至他们几个人要开茶庄，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我还把自己的酒吧转给他——我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为的是什么他能不知道？不就是希望他能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工作室的项目上吗？结果他竟然还给我来了这一出！”
“我明白你的意思，看来我们之前确实对这几位天朝游戏人太纵容了，导致他们有点儿不知进退，也确实该敲打他们一番。不过就刘制作他要请假这件事本身来说，其实不算什么大事，拿这事对他施加压力，他本人大概也不会心服吧？仓廷你得耐心一点，只要我们留意些，更合适的机会肯定会出现的。”
两人的这番对话，刘可韦自然没机会听见。
不过他也能很清楚地感觉到，赵常务和权专务两人的反应与他所预想的差距甚远。要说他此刻心里一点后悔的想法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更多的却是越来越强烈的愤懑不满的情绪。
自己在工作室上付出心血的还不够多吗？
比如说，之前少时《hoot》第一场签名会，他当时就很想去，可正因为不是周末，结果还是忍痛放弃了。
说句实话，半年来他这还是头一回稍稍把自己的个人兴趣的优先级排在项目前面，结果却没有一个人理解或支持他……
说他现在的心情就像大冬天里被一盆凉水从头浇下，那是一点儿也不为过的。
表面上，他还是装得没事人一样，坦然自若地回到了工作室，和车光龙说自己已经跟赵常务和权专务两人打过招呼了。明天我不在的时候，工作室这边的事情还得你替我担待着……
车光龙用一种很无语的表情看着他，大概是觉得这个时间点上，无论自己说什么，也改变不了这位哥们要一条道走到黑的执拗心态了。
于是车光龙也懒得再开口，叹了口气然后很无奈地点了点头。
于是，第二天刘可韦便拿着jessica之前给他的入场劵赶去了东大门。
时装周可不是演唱会，坐席不可能会有太多。而想进去与明星们近距离接触的粉丝肯定有不少，所以自然不能无条件入场。
入场券的底色是纯黑的，用五颜六色大大小小各种字体的英文印刷着时装周的标题、举办的时间、地点和各位参展设计师的名字等等相关信息。
入场通道的左侧也悬挂着一块黑色背景的巨大展板，各位设计师的黑白照片分为上下两排陈列着。
进场以后刘可韦才发现，自己的座位竟然似乎在第一排。于是他随着拥挤的人潮艰难地寻找着那个座位号码，周围时不时就响起几声低声的惊呼。
“看，朴寒星！”
“是黄善熙啊……”
“那不是李廷镇吗？”
“哇嗷，朴诗妍今天好性感！”
……
诸如此类。
这几位艺人的名字，刘可韦可能听过，可能没听过，都没有太鲜明的印象，毕竟他精力有限，几乎就只关注少时这一个女团而已。
就算他闻言转头望过去，也不见得能认得出对方来。
在一片混乱中，刘可韦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一屁股坐下去。
在他的右侧，一位带着茶色大麦克镜的长发女孩听见有人在自己隔壁落座，下意识地转过头来瞟了他一眼。
“嗨，刘制作，你也来了？”
那女孩开心地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在嘈杂的现场环境下，刘可韦没听出来这是谁的声音，不过感觉挺熟悉。
但是那副麦克镜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对方今天的妆容又比较浓，他一时没认出来，表情便有点迟疑。
“是我啊！”
女孩爽朗地笑着，抬手勾着墨镜往鼻梁下方拖了拖，露出了她那双大名鼎鼎的招牌笑眼。
p.s.呀呀呀，篇幅稍稍有点超过预计的趋势……不知道明天那一章能不能顺利结束本卷。
顺便打个预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后天就正式上架了。
第315章 走秀现场
原本没心没肺外向活泼的萌货一枚，只是化了浓妆，然后带上一副茶色麦克镜，竟然就能给人完全不同的印象？
这倒真不怪刘可韦眼拙，实在是tiffany今天的打扮根本就是酷酷的御姐范儿，与他认知里那只吃货军团的“队宠”几乎就是两个人。
“tiffany西……”
刘可韦刚开口，就被对方竖起一只手指在唇边做了“噤声”的动作给打断了。
“刘制作，在这里请别那么大声地说出我的身份。”
tiffany凑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悄悄地说。
两人的脑袋凑在一块，距离大概只有十多公分。一股很好闻的芬芳随之而来，刘可韦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点儿失态，便将头稍稍后仰，把彼此的距离稍微拉远一点儿。
“为什么？”
学着tiffany的模样，刘可韦也压低了声音小声地询问道。
趁着脑袋后仰的动作，他顺便侧头望了望之前听到人喊出名字的那几位“疑似艺人”，每个人的打扮都很显眼，像是根本就不在乎暴露自己身份似的。
本来也是啊，都来公开出席时装周这种场合了，还有必要保持低调和神秘吗？
“我今天不是以自己的身份作为idol艺人过来，而是作为洁西的朋友来给她捧场的，所以不想抢走应该属于她的关注度……”
听到这个没有预料到的答案，刘可韦愕然地带着点惊讶和敬意打量了对方一眼。
tiffany脸上的表情十分诚挚，没有任何违心的迹象。因为距离近的缘故，刘可韦甚至可以透过茶色镜片，清楚地看见她的双眼里射出颇为认真的神色。
从以往的接触里，tiffany给他的认知就是心思单纯，甚至不太通人情世故，刘可韦还真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细致地考虑问题。
是之前她掩饰了自己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呢？还是这个姑娘也渐渐长大了，学会更多地替别人着想？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喊帕尼的话和tiffany估计效果也差不多，总不能喊‘喂’或者‘man’（英文中也作招呼语，不限性别）吧——那多没礼貌。”刘可韦继续用耳语方式提出自己的疑问。
镜片后那双眼睛眨了眨，表情呆萌地思索了几秒钟。御姐气质瞬间烟消云散，恢复了萌货的本来面目。
“你可以叫我steph，我在美国的同学和朋友们通常是这样称呼我的。”tiffany一本正经地回答。
“好吧，丝缇芙。”刘可韦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要求，顺口问了一句，“你怎么一个人过来，其他的队友今天都没空吗？”
（steph通常应译为“斯蒂夫”，用在tiffany身上感觉怪怪的，所以后文统一用“丝缇芙”）
tiffany低头笑了笑，表情有点儿尴尬。
其实何止是其他队友没空？首尔时装周这几天，对走到少时这种地位的偶像女团成员来说，通常都得到处赶场，忙得不可开交。
包括她本人在内，此刻本该都有其他行程。
只不过tiffany把自己一个时尚杂志访谈的约定时间改到晚上，又推了另一个品牌旗舰店开业剪彩的邀请，这才挤出空来为jessica应援。
她会这样做的缘故，倒不是与jessica的关系特别好。
或者说，实际上在整个少女时代所有九位成员里，为其他成员的个人行程应援次数最多最卖力的，没有别人，正是刘可韦眼前这位“丝缇芙”。
说实话，少时成员与其他队友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像镜头前所展示出来那样清一色的亲密无间。
甚至与其他队友关系比较一般的少时成员，其实并不是加入这个团队最迟的sunny，而是另有其人。
那就是泰妍、jessica和徐贤这三位。
泰妍性格内向沉闷，jessica信奉忠实自我；而徐贤则是价值观与他人有较大出入。这三位与其他队友的关系，算是比较不那么亲近。
反过来说，与其他队友特别亲近的又是谁呢？答案是tiffany、孝渊和yuri。
然而这三位亲近其他队友的表现，或者说动机，却又完全不同。
孝渊思虑单纯没什么心机，不管谁有什么心事，都愿意偷偷向她倾诉。
yuri功利心相对较重，总想与每个队友都搞好关系，甚至被队长泰妍在至亲笔记里抱怨过“对别人太亲切的话，也是一种负担”。
至于tiffany么，因为早年丧母，又长年孤零零一个人在韩国打拼，这姑娘倒还真的把组合里的每一位都当做了自己的家人来看待。
当然，就算家人也有远近之分，泰妍必然是她最亲近最依赖的那一位。
这种相处态度落到现实里，她便成了给其他队友应援次数最多最卖力的少时成员，这个结果可以说一点都不意外。
甚至于每天入睡前，作为组合里最虔诚的基督徒，她都会反复感谢主和自己在天堂里的亡母，能把八位姐妹送到自己身边，并为每一位姐妹的未来诚心诚意地祈祷。
只不过这种完全属于队内**的事情，她怎么能对刘可韦解释呢？
“刘制作，你不也是一个人来吗，车程序和段策划怎么没和你一块来？”
或许是最近这段时间里，tiffany有空就会找出sunny和秀英两人的节目或者访谈视频来反复观看，细心揣摩这两位语言技巧的缘故，此刻她竟然不答反问，轻轻巧巧地就回避了自己不想说的事。
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不知不觉地，tiffany竟然已经成长到了此刻这个程度，完全不再是当初那位说话总是不过脑子的“吴下阿蒙”。
“呃……”刘可韦顿时哑口无言，挤挤眼睛找到了一个算是勉强能说得过去的籍口，“本来他们也想来的，只不过jessica西只给了我们一张入场券……”
“嗯，我们也是呢。洁西总共只拿到了两张入场券，给了你一张，然后就只剩下我手里这张了。”
tiffany扬扬手里那张入场券，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真的是这么回事吗？
其实jessica当时兴高采烈地拿着两张入场券回宿舍问队友，有谁想去看自己的时装展示首秀。结果大家一对日程安排表，这个时间点竟然全都没空。
jessica那张脸，顿时就拉得老长老长……
然后tiffany看不过眼，便说要不然我想想办法抽时间去吧，jessica这才回嗔作喜。
但还是多出一了张入场券，怎么办呢？
本来让krystal与tiffany结伴出席是最合理的选择，彼此都熟悉，而且两人还都是米国海归，有的是共同话题可以聊。可惜f(x)整个组合都处于准备回归新专辑的阶段，时间表上练歌练舞选服装定造型等等一大堆事情，正忙得昏天黑地呢！
所以去茶庄那天，jessica兜里揣着多出来的那张入场券。结果吃东西喝茶聊天外加欣赏蔡萍萍的茶艺表演，一整套流程下来都玩得挺高兴。于是她一时心血来潮，顺口便邀请了刘可韦这厮，把那张本来“没人要”的入场券给了他。
虽然都去过茶庄，可jessica和tiffany并不是一道去的，后来见面也没谈起这件事。所以tiffany原本还以为jessica这张入场券要么就没送出去，或者给了个自己未必认识的队外朋友。刚才看到竟然是这位也算比较熟悉的纳克森刘制作，顿时就有点儿意外之喜。
这时候，会场上空明亮的灯光忽然转为黯淡，也就意味着下一个品牌的走秀展示马上就要开始了。
韩国人还是很遵守公共秩序的，一瞬间，观众席上的喧扰声就立即安静了下来。
没多久，充满k－pop风格的背景音乐响起，踩着律动的节拍，第一个出现在展台上的，果然就是jessica。
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礼帽，身穿的则是一件黑色皮质长袖连衣裙，裙摆长度大概在膝盖上方数公分处。
外加黑色的皮手套和长筒尖跟皮靴，从帽檐下方卷曲着披垂至胸前的波浪长发则不再是她著名的金色造型，而是同样耀眼却更加炽热的棕红色……
哦买嘎！女王陛下此刻手里恐怕就缺一条皮鞭儿了。
jessica的台风职业范儿很浓，脸上是冷漠傲然的表情，但是腰臀随着音乐节拍摇曳生姿，仿佛柳絮迎着春风轻盈起舞。
她就这么“面无表情”外加“风情万种”地出现在展台上，向着观众席深处款款走来。
第一次出现在展台上，jessica大概还有点紧张，从头到尾保持着目不斜视的状态，旁若无人地在台上走了一个来回。
随在她的身后，其他男女模特也穿着风格类似的展示服装走上t台。看得出来，这位设计师的服装风格还是比较贴近日常穿着的，与那种荒诞离奇“充满了想象力与勇气”的设计性“时装”完全不同。
当jessica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摘下了礼帽和手套，并换了另一件黑色呢质长裙，双袖和脖颈至胸口的倒三角区域则缀以蕾丝，大片白皙的肌肤朦朦胧胧若隐若现，身后还垂着长度将近脚踝处的蕾丝流苏。
这一回jessica的表情就比刚才轻松多了，远远的看见了坐在观众席上的tiffany和刘可韦，走到展台尽头转身的时候，竟然还有心情单手搭腰，回头望了他们俩一眼，快速地眨了眨左眼，嘴角也泛起一道浅浅的弧线。
随后，又过了一会，这位设计师的服装已经展示完毕，jessica便领着所有模特排着小学生似的“路队”，没有再换服装，一个接一个地鱼贯而出，在展台上走了最后一个来回。
虽然jessica的身高毫无疑问是整个队伍里最矮的那一位。可要说气场和台风，经历过各种“大场面”洗礼的jessica则完全压倒了她身后的那些专业模特。
观众们纷纷鼓掌喝彩的同时，刘可韦兜里的手机也传来了一阵震动。
“喂，是我，怎么了？什么！好的，我马上就回去！”
在身边其他人不悦地侧目而视与tiffany纳闷不解的目光下，刘可韦匆匆掏出手机，比较大声地说了几句话，他的表情忽然变得很焦虑。
“不好意思，工作室那边出了点了事，我得马上回去。丝缇芙，待会麻烦你帮我给jessica西说声抱歉。”
一边收起手机，一边靠近tiffany耳畔说了这样一句话。
随后，刘可韦便顾不得自己的行为会不会破坏现场的气氛和秩序，站起身大步流星地朝出口走去。
p.s.写了又删，写了又删，总算在本章篇幅内把大纲上预定要写到的那些内容，在不太影响可读性的前提下全部塞进来，真不容易……
于是预告，明天正式上架。至于为什么要选在情人节这一天？我发誓这完全是个意外来的。
照例，待会还会有一个卷尾语。
（第五卷《薄发》完）
卷尾语
因为是上架前公众章节里的最后一篇卷尾语，与其说聊本卷故事内容的事，我更想侧重去谈一谈的则是本书的“未来”。
怎么说呢，我不希望将来有一天，会有读者对我抱怨，“花钱看你的书，一路追到完本，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这一类的话。
所以作为作者，我要在这里慎重申明，如下。
看到这里，一百万字的公众章节，包括我在作品相关和书评区里那么多的解释和剖析，如果您还不明白这本书的主题、未来走向，那可真心不是我的责任了啊！
换一句话，之前写过的内容，我基本不会再重复描述，比如说卷一写研发、卷二写创业、卷三写运维、卷四写录歌（虽然正式录制的情节是在卷五，但大部分前期工作是放在卷四里的）、卷五写茶庄。
所以，想看纯游戏研发剧情的朋友，抱歉了呢。
但是，之前没有写过的类型，我大概也不会去写，比如肉戏、床戏。
所谓“里番”、“未删节版”之类的东西，就更不可能存在了。
别的作者怎么想怎么做与我无关，我也不去评价。
至少，在我自己而言，我有自信，或者说我盲目自负也行——我写的故事，不需要刻意用那些东西来吸引读者。
如果剧情真有需要的话，当然我也不会非要回避不写。
不过尺度大概就像第一卷那场“吻戏”（有谁还记得那场吻戏的？当事人是曹恭与苏菲这两位）那样吧。
或者，像车光龙和若樱两位“全垒打”的过程那样处理，在前后文交代一下，中间部分略过。
这不是我要装清纯或者装清高，我一个中年大叔，都能承认玩过霓虹hg看过爱情动作片了，还在乎这个？
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而已，这是真心话。
我想写的是故事，而不是套路文或者官能小说——你看我都知道官能小说这个专有名词了，肯定至少自己也看过一些，对吧？
反正我就是这么任性的人了，大家能担待的就多担待吧，如果实在接受不了，那么就请去选择更符合您阅读取向的作品好了，反正现在网络小说浩如烟淼，总能找到适合您的那一款。
重复我之前在书评区里说过的一句话，我是个奇幻和历史题材出身的写手，所以这本书正确的打开方式，应该是把它当做一本历史种田文或者严肃奇幻文来看。
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能接受我这些个人的任性想法的读者们，欢迎你们继续往下读，我会继续尽最大的努力把这本书写好，当然是以我个人阅读和写作的审美取向来衡量——不管这本书人气好不好，能不能赚钱什么的。
人要是没有理想，和咸鱼有什么两样，不是吗？
希望大家能在阅读本书的过程中获得属于自己一点乐趣，在我看来，那大概就是身为作者的最高荣誉了。
所谓开卷有益，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至于无法接受这些想法的读者朋友，感谢你们一路过来的支持。不过我恐怕真的无法回应你们的期待，非常抱歉。在您贸然订阅之前，还是让我们好聚好散吧。
最后的最后，留一点篇幅说说这卷的内容吧。
其实这一卷，是三人身份角色明显转换的一个环节——
刘可韦将会从团队制作人的身份退下来，他在专业能力方面肯定没问题，但是性格脾气则并不适合呆在这个位置上。细心的读者一定能看得出来，这一点之前已经埋过很多很多伏笔了，请千万不要说太突兀。
车光龙将会接替刘可韦，正式成为工作室的掌舵者，前文同样埋过很多伏笔。
段杉杉的角色定位则会像刘可韦安排的那样，逐渐转到“文案总监”这样一个方向去。
这就是这一卷卷名为“薄发”的缘故。
这些转变，各自是由很多事情一点一点积累造成的，而不是突如其来的一个意外爆发。
本卷的点题其实在卷中而非卷尾，就是“性格决定命运”这六个字。
对jessica来说固然是如此，刘可韦、车光龙和段杉杉他们又何尝能例外？
第316章 奔跑吧兄弟
快步疾走出了东大门的设计广场，刘可韦按捺不下心头的火急火燎。不管自己的行为会不会过于惊世骇俗，或者让别人误会为窃贼啥的，他迈开双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开始发足狂奔。
虽然不久前刚买了车，不过那车早就借给要去打理茶庄的饶虹和蔡萍萍两人暂用，所以他是搭乘地铁过来的。
跑到马路边，左右张望了几眼，没看见有待客的计程车，此刻他自然没耐心守株待兔地傻等下去。于是再次撒开脚丫子，直接朝附近的地铁站入口奔去。
尽管曾经接受过职业足球俱乐部少年集训队的专业训练，并且最近这几年里，只要有可能就会去运动锻炼，这些努力能保证他现在的短跑能力，几乎与专业运动员相比也不会差得太远。可进入地铁站后，他也只能无奈地混杂在人群里，亦步亦趋地朝着检票口走去。
过了检票口，过了进站通道，好容易看见月台，便望见停靠的列车已经鸣笛关门。
所谓“欲速则不达”，现实生活在这里给他上了结结实实的一课。
换乘，继续换乘……终于从地铁站出来，刘可韦终于可以再次跑起来，等他喘着粗气冲进密涅瓦大厦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小时。
跑到电梯间门口忘了一眼合金门上方显示的停靠楼层，刘可韦暴躁地骂了句法克，一转身直接奔安全通道的楼梯去了。
上气不接下气地闯进策划和程序共用的那间办公室的刘可韦，自然而然地引来了屋内所有人的侧目。
赵常务和权专务两人早就到了现场，此刻他俩正大马金刀地坐在本来应该属于凌星宁和段杉杉两人的座位上。而几位策划全都则凑在车光龙和袁彬的身旁，正在围观他俩的显示器。
见到刘可韦总算赶了回来，赵常务和权专务两人面容严峻，脸色冷得好像能结冰似的。
“到底什么情况？”
顾不得与两位boss打招呼，刘可韦对他们胡乱欠身点个头。便大步走向车光龙，心急如焚地问道。
“一开始，是有个玩家在论坛上发了个截图，仓库里的五色灵石有一大组之多……”
车光龙的表情也很忧虑，不过倒没有受到情绪的左右，说话仍然很有条理。
只不过，他这句话虽然不长，可是其中蕴含的信息量却非常之大。
所谓的“五色灵石”，是《六道劫》这款游戏中的一种珍稀道具。
要解释这玩意是干什么用的，就得先介绍一下这游戏的装备系统。
与《魔兽世界》类似。《六道劫》的装备也分为白绿蓝紫橙五个档次，或者说品质。每件装备都可以强化若干次，但是，根据品质的不同，对应装备可以承载的最大强化次数是固定的。
换而言之，装备在强化方面的潜力，是根据其品质决定的。
至于“五色灵石”么，便是玩家“淬炼”装备——即提升装备品质属性时的必需品。
之所以要加上“珍稀”这个前缀，那是因为这种道具的产出极少——只有在与高级精英怪的战斗中才有可能会以极小概率掉落。
测试服论坛上曾经有些玩家就这个道具的产出量进行了煞有其事的“分析”。有人说是制作公司设计了平均每位玩家在线两百小时才会获得一个；也有人说是全服务器限定三小时只产出一个……
其实没那么玄乎，产出概率就是某些特定精英怪有百分之一掉率而已——但是这个掉落是随机掉进某个与该怪物处于战斗状态并且该怪物被击杀时仍旧“健在”的游戏角色的背包里。
所以运气好的玩家打几次精英怪可能就获得了，但是服务器里大多数玩家是属于运气不好的范畴，到现在为止。开服第四周还没见过这种传说中的“五色灵石”。
毕竟，就算游戏进度最快的玩家，也得到开服第二周周末甚至第三周之后才能找到最够实力的队友去组团刷那些高级精英怪。
“五色灵石”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这算解释清楚了。不过那“一大组”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又牵涉到背包系统的概念了。
游戏角色的背包，包括仓库，可以存放各种游戏获得的道具和装备。存放方式分为两类，一种为可堆叠，比如说各种材料、药剂，另一种则是不可堆叠，比如装备。
简单说，背包里就算有完全相同的两件装备，它们也是各自占据属于自己的空间而不可能堆叠在一起。但是材料、药剂这些道具则属于可堆叠的类型，所谓的“一大组”指的就是同一存储空间里可以容纳的相同道具数量上限——在游戏里，堆叠上限设定的常见数字有99、255、999、9999乃至65535等许多种，六道劫取的是较为主流的那种，也就是999个。
整个服务器两千多玩家大多数人见都没见过的某种珍稀道具，忽然在论坛上看见了有人仓库里竟然囤积了一大组，其他玩家还不得被刺激得疯了？
要知道，明明大家懂得，过几天就要结束这次内测，并且删除所有数据，仍旧有几位财大气粗的玩家为了追求这几天能玩得爽快点儿，跑去繁华官网的专属子论坛上发帖求购这种五色灵石，价格往往都是百元以上。
嗯，说的是现实生活里的真钱，人民币。
“那个发图者有没有说是自己怎么获得这些灵石的？如果有的话，他怎么说？”
单单根据一张截图没法判断问题出在哪里，有可能确实是游戏某个环节出了错，有可能是被人为修改了游戏客户端的内存数据，也有可能只是某些无聊的玩家用修图工具随便修改了截图来吹嘘。
当然，也有可能是被某些人用类似黑客之类的手段侵入了服务器并篡改了对应数据……
在这里可能有必要做一下科普，那就是修改客户端内存和侵入服务器是两个概念。
简单说，许多经历过单机时代的玩家对游戏修改工具都不会陌生，比如说gb4、gamemaster、fpe、金山游侠等等。使用这些软件可以轻松修改大部分单机游戏的一些数据。
这些软件的工作原理，都是帮助玩家修改自己所使用计算机的内存信息。
比如说，段杉杉就用过这四款工具修改过很多原本需要大量重复机械劳动去“练级”的单机游戏。
然而，网游和单机的主要区别就是，除了玩家自己的这台计算机——即所谓的“客户端”之外，它还存在一个“服务器端”。
玩家修改自己计算机的内存，这种行为以目前的技术手段而言，很难去彻底限制。
并且实际上也没必要去限制它。
所有游戏研发方觉得属于重要或敏感信息的参数，都以存放在服务器端数据库里的版本为准。
打个比方，你在游戏里只有一百文。然后你去修改了你计算机内存里的对应数据，将之改成一万文，再去游戏里的商店里买一千文的东西，系统仍然会提示你“钱不够”。
因为购买这个步骤，需要经过服务器端的一个“验证”步骤，并不是客户端上有多少钱就算多少钱的。
而且就算你改了客户端数据，退出游戏再次登录之后，显示的也依旧还是重新载入时从服务器端再次“请求”回来的“真实”数据。
正常情况下，一般来说。就是这样。
因为可能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有很多，所以单凭着一张图片，根本无法推断出任何有效的结论。刘可韦眨了眨眼睛，还没楞两秒便立即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个家伙说他私下买通了繁华官网的gm。那些灵石是gm给他的……”车光龙撇撇嘴，没有把这句话说完。
这就是在纯属瞎掰了，屋里大多数人都很清楚车光龙没说完的后半截话。
某些游戏的gm帐号，可能在游戏中拥有某些特定的权限。
但《六道劫》这儿。给繁华网络那边gm帐号开通的权限里，可根本没有关于五色灵石的任何功能。
在某些玩家眼里，gm可能就像大闹天宫的孙大圣一样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可实际上。他们只是游戏行业的运营领域里比较底层的一群打工仔或打工妹而已。
尤其是在天朝游戏圈，gm从业人员的素质更是比较一般，大多数都只会照本宣科、按章办事地处理各种突发状况，几乎赚的就是个体力钱。
他们根本不可能实际接触到机房里的服务器，也不可能掌握了远程侵入服务器的技能——否则为啥还拿着微薄的薪水干着辛苦的在线客服的工作来混碗饭吃？
再说，就算那位gm真有这个能力，你要买通他又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万一被查出来，这可是犯罪的行为啊，他就不怕繁华官网起诉他吗？
屋内这些人，就算是段杉杉和赛文这样入行不到一年的“新人”，成天和刘可韦凌星宁这种资深策划同吃同住，这些常识早就已经“被普及”过了。
显而易见，这只不过是对方企图抹黑这款游戏的说法而已。
那么问题就来了，而且不止一个。
对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而他散布这样的“谣言”，动机又是什么？(未完待续。)
ps： 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用这个标题，因为顾虑到可能会给别人以“标题党”、“欺骗读者订阅消费”之类的嫌疑，不过想想这种“致敬”风格的标题，我早就不是第一次用了，能看到这里的读者应该也早就熟悉了我的章节名风格，所以还是姑且保持自己的“本色”吧。
顺便说一声，卷名里的“阙”字，可读“雀”也可读“缺”，此处用法通“缺”。
嗯，我这笔名里的“阙”字也是如此。
最后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第317章 图穷匕见
既然对方的说法明显在瞎编，那么就只能依赖研发团队这边的力量自行去寻找问题，并设法解决问题。
“车儿，你肯定已经去服务器的数据库里确认过了吧？”
刘可韦定了定神，很快就想到目前首要的工作就是——判断到底对方到底是用了修改截图或者客户端内存之类的“障眼法”呢，还是数据库里的信息确实存在异常。
假若只是前者的话，那很好解决，让繁华网络官网论坛的管理员发个公告澄清一下足矣。
可如果是后者的话，问题就比较严重了。
“嗯，只不过遗憾的是，那家伙帐号里确实有这么多灵石。”车光龙叹了口气，郁闷地点了点头。
“现在能确定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吗？”刘可韦皱起眉。
“包括压测在内，还有我们之前内部搞的各种功测和压测，从来没出现过这个情况，基本上可以确定，正常游戏过程里获得的这么多灵石的可能性趋近于零。”车光龙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表情有点儿疲惫，“很有可能有人用黑客之类的手段，侵入了我们的服务器。”
如果是这样，事情就大条了。
刘可韦用力地吞下一口唾沫，心脏猛地咯噔一下。
“到目前为止，已经采取了哪些处理措施？”他甩甩头，厘清一下自己发散的思绪，竭力抓住问题的关键继续追问道。
车光龙这时候用带着一点不满的目光，斜睨了刘可韦一眼，“刚才是繁华网络的龙总监亲自打电话过来通报这件事情的，他们对这个问题很重视……可是听说你不在，他就抱怨了几句。电话里和你说不清，也比较耽误时间，所以我和星宁商量了一下，让繁华官网论坛删掉这个帖子。并且封了那个发帖者的ip，另外我在游戏服务器那边也临时处理了一下，封禁了这个游戏帐号的登陆权限。”
听头几句的时候，刘可韦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对段杉杉来说，龙矫更多的还是一位认识了好多年的老朋友。
可是在刘可韦的眼里，自己刚入行的时候，这位龙总监就已经是能让顶头上司汪治处处陪着小心，唯恐招待不周的“明宙副总裁”这样一位大神。
怎么说呢，人与人之间的“第一印象”往往很重要。
虽然对方早就离开了明宙，而现在自己的身份也已经今非昔比。但世上存在所谓“积威犹在”这么个说法，面对这位龙总监的时候，刘可韦心里往往会先天性地缺了点儿底气。
不过好在听到车光龙后面那几句，得知这位哥们采取的几件对应措施都算及时，至少能暂时控制事态进一步扩大，刘可韦这才吐出了一口长气。
冷眼旁观刘可韦和车光龙两人用中文交流了半天，也没人顾得上翻译一下，赵常务和权专务两人早就有点不耐烦了。
这时候，两人起身走过来。赵常务板着脸问了一句：“你们两位，聊完了没有？”
“呃，抱歉……”刘可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把对方晾了在一旁这么久。确实很失礼，连忙开口道歉。
“我们不是来听道歉的，别浪费时间了，先开个会吧。”赵常务冷冰冰地打断了他的话。“刘室长、车课长还有段系长，你们跟我来一趟会议室。”
这还是他头一回用韩式的职场称呼来喊这三位天朝籍的游戏人。
公事公办的味道十足。
刘可韦、车光龙和段杉杉三人面面相觑，心下各自涌起了强烈的不安。
看样子。赵常务今天不打算善罢甘休了啊！
然而当着办公室里一大堆同事的面，三人谁也不好说什么，于是缄默不语地点点头，老老实实地尾随着赵常务和权专务两人进入会议室。
各自就座之后，赵常务表情复杂地盯着刘可韦望了半响，至少有五分钟之久，一个字都没有说。
最为最大股东的代表，他没张口，其他人也不好开腔。
于是会议室里的气氛就变得非常压抑，几乎能让人窒息。
“刘室长，作为股东代表，我很感谢你这半年来对工作室的努力和付出。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你刘可韦，就没有工作室的今天。”
赵常务终于说话了，虽然头一句就是极大的夸奖和肯定，但是冷冰冰的语气却始终一成不变。
“但是，我建议你自动辞去三人行工作室制作人这个职务。”
果然，又沉默了十来秒之后，赵常务亮出了自己的獠牙。
平心而论，今天刘可韦执意用私人理由请假，却撞上了测试服那边意外的突发状况，怎么说都是他有些理亏，这一点在座的车光龙和段杉杉两人心知肚明，刘可韦自己更不例外。
他们三个都觉得，恐怕刘可韦这趟少不了要被重重地责备一顿，说不定还要接受扣薪降低分红之类的处置。
可谁都没想到赵常务居然想直接让刘可韦离开制作人这个位置！
就连刘可韦自己都完全没预料，赵常务竟然会做得这么彻底，这么决绝。
“这个处理太重了吧？”
一向在这种场合不喜欢说话的段杉杉，扔下手中正在转着的签字笔，猛然抬起头来，竟然第一个发出了质疑。
“是吗？可是我觉得让刘室长自动辞职已经算是比较温和的处置了，按照我们韩国企业管理模式，遇到类似的情况，直接免职才是应有的处置力度。”赵常务面无表情地反驳道。
“赵常务说得一点没错。”权专务在边上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说起来，作为研发部的专务理事，在纳克森公司理事会的管理序列里，权勇焕的职务还高于赵仓廷那个“常务”一级。
“事情又不是老刘引起的，他不过就是请了个假而已，至于到免职的地步吗？你们在开什么玩笑！”段杉杉也动了点火气，索性寸步不让地与两位boss呛声。
大概是觉得他激烈的语气对解决问题的交涉没有任何正面帮助，坐在他身边的车光龙偷偷在桌下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示意他稍安勿躁。
“老段，你先冷静下，还是让我来说吧。”
段杉杉挺不甘愿地重重哼了一声，这才勉强点点头，把交涉权转交给对方。
“赵常务，就像段系长说的那样，这件事并不是由刘室长造成的，他本人肯定也没有任何主观意愿看见这种情况发生。把责任完全归咎于他，这种处置方式我们恐怕无法接受。”
车光龙的态度很恭谨，表达方式也很含蓄，但是想说的话其实和段杉杉基本是一个意思。
“谁说我把出问题的责任推给他了？”赵仓廷瞪起眼睛反驳道，“灵石的问题出在哪儿，责任在谁身上，要等你们技术部门查清楚之后才能有结论。我现在说的是在项目关键的测试期里出问题的时候，刘室长没有在需要他的地方，渎职的情况明明白白的摆着，这个责任他不承担谁承担？”
“车课长还有段系长，我很好奇的是，难道你们天朝人都没有听说过‘擅离岗位’‘玩忽职守’这一类的说法吗？”权专务面带不屑地瞟了瞟车光龙和段杉杉两人，用类似于嘲讽的语气提出了这个疑问。
车光龙和段杉杉两人顿时哑口无言。
这是要追究领导责任啊，呃，天朝人在这方面，大多数还真的都是做做样子而已，没几个人会当做一回事。
众所周知，大多数“被下马”的那些老爷们，不是换个地方换个部门继续上任，就是“去向不明”……
“可是，刘室长事先曾经向赵常务您请过假吧？这就不算‘擅离’了啊！”
嚅嗫了半天，车光龙憋出了这么一句。
“当时我也在场，我还特意问了刘室长一声，工作室这边不会有问题吧？刘室长是怎么回答我的？‘有四位部门主管在’，‘应该不会有问题’，结果如何呢？他还说，‘地点就在东大门’，‘就算真有什么事’，‘我也能及时赶回来’，结果又如何呢？”
这一回，权专务再次抢在赵常务之前表态，冷嘲热讽地将车光龙的理由给堵了回去。
是啊，我们是同意了，那是他表态说不会出问题，以及能及时赶回来的前提下同意的。可是既然结果还是出了问题，他也没能像自己承诺的那样及时赶回来。那么我们现在要处置他，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不同意这个处置方案。没记错的话，我们三个人加起来应该有工作室的过半股份吧？所以这件事权专务您和赵常务两人不能说了算！”
见车光龙的立场已经被权专务彻底压制，段杉杉忍不住再次开了口。
而且这家伙一张嘴，就打破了管理会议上半年多来已经形成默契的禁忌。
破天荒地头一回，谁都从来没有如此直白提到过的持股比例和决定权，就这样被段杉杉悍然挑明。
图穷匕见，不知不觉地，双方的立场变成这样剑拔弩张、针锋相对的局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