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九十三章 人情
往年大年初一,都会举行隆重的祭典仪式,可是今年因为皇妃不能够出席,祭典仪式也是匆匆举行结束,回去的时候,杜衡听说了后宫中有小宫女自杀的事情。
他眉头紧蹙,快步回宫,房间里温暖的火炉一直都不曾熄灭,室内的温暖与室外的天寒地冻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温暖如春,一室花开。
看着桌子上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饺子,杜衡的眉心却皱的更厉害了,他看了一眼伺候在旁边的王总管,“谁送来的,这个时间我说过不吃东西。”
因为皇妃那里出来人命,都知道小心行事,谁也不要在这大过年的时候,闹出不愉快来,王总管更是一个小心翼翼,他可不想让那事情跟自己扯上关系。
“王上,这是陈贵妃特意派人给您煮的,是她亲手包的。说天冷了,让您吃了暖暖身子。”
杜衡的眼眸再次瞟向那碗饺子,热气腾腾,她怀着身孕可真是难为她,“放那儿,你出去吧。”
王总管朝那碗饺子看了一眼,嘴角露出微笑,弯着腰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慢慢的退了出去。
一处门,他的腰杆就挺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就好像连寒风吹来都感受不到。身边的小太监看到他那模样,自是以为得了赏赐,赶紧上前巴结,“师傅,您老人家是不是又讨得王上欢心,得了什么赏赐了。看您这么高兴,一定是有好东西。。”
王总管边走,边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他最看不起身边的那些个小太监,虽然自己也是从小太监爬上来的,但是他却依然觉得自己与众不同。
“就你们这些个目光短浅的,才巴巴地天天就看到那点儿赏赐了。哪里懂得你师傅我的心思啊。”
他今天高兴,伸手在那小太监的脑袋上戳了一手指头。
“师傅您说的是,奴才们都是贱命,也没有什么大的愿望,只要是跟着师傅能够吃饱喝足就行了。”
拍马溜须大概是这些小太监们在宫中生存的基本技能吧,这个小太监的嘴巴特别的甜。
他溜溜的拍着马屁,“师傅说实话,奴才真的佩服您。现在宫里头大家都只求无过,不敢求功,生怕铃铛的死给大家带来麻烦。”
小太监说着说着,自然也就把心中所恐惧的说了出来,他们这些人的确是怕的,毕竟那个倒药渣的小太监失踪了。
“小李子失踪了,奴才们找了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见到他,恐怕是怕摊上麻烦躲起来了。”
小太监讪讪的说道。
“哼,没什么好怕的,不就是死了个小丫头嘛。宫里头死几个人,这也太正常不过了,你们这些人就是没出息,所以才不能够成大事儿。”
王总管鄙夷的看着他,冷笑着,他停下脚步朝四周看了几眼,这个时候刚刚下完雪,外面这么冷的,就算是有人想要出来溜达,估计也要等到太阳出来才行,四周空旷空无一人。
他这才伸了伸懒腰,像是大发慈悲一样冲着那小太监说道,“你呀好好的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的。皇妃死了个丫头算什么,她现在不过是个过气儿的妃子,你看到王上最近有去她那儿嘛?”
“可是大家都知道,王上对皇妃那是非常上心的。她的宫女出事儿,大家都很小心,生怕惹到了什么。”
小太监讨好的过去给他捏捏肩膀,捶捶腰,一副谄媚的样子,将他做奴才的嘴脸发挥的淋漓尽致。
“哼,那是你们认为的,等着瞧吧,马上就要变天了。”
王总管说完这句话,大摇大摆的走开了。
小太监还似懂非懂地站在原地,他还没弄清楚发生什么,抬头看了看天空,大年初一,刚刚下过雪,天气还没放晴,天空依然是灰蒙蒙的,“要变天了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他傻愣愣的看了看天,什么变化都没有,“王总管这是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了吗?”他自言自语着,又摇摇头,“哎呀,我还事别猜了,他们的世界岂是我们可以猜透的。”
杜衡吃完饺子,私下派人给打赏了陈妃,但是这些其他人都不知道,是王总管手下的人去做的。
关于玲儿的死,还有欧阳何月吃的药里面听说被玲儿下了毒,他都有了解,也有自己的判断。
大典举行完毕,他也觉得甚是无聊,一个冷神医自身难保,一个耍杂耍的江湖骗子也逃离了皇宫,欧阳何月好像最近也很安静,死了一个玲儿倒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玲儿为什么要在她的药中下毒?
他也调查过了,夏凌风的说辞虽然有些模棱两可,似乎在刻意隐瞒什么,但是他还是听的出来,玲儿不是凶手,而是被真正的凶手杀死了。
而凶手似乎是他们都不能触及的人,这个人是谁?暗指他吗?真是笑话,他走在外面,也不知道溜达着去哪儿,陈妃大概是这个宫里头最懂他的女人了,所以他也才希望她能够活下来,宫里头的女人勾心斗角,他早就知道女人之间的嫉妒心很可怕,可能会为此杀人。
他让她到宫外去待产,不过是也有私心,爱他不是她的错,是他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所以能够补偿的就尽量补偿吧。
不能够爱她,就对她和孩子好一点儿,也算是没有亏欠了。
“哎,你们两个过来,给我揉揉腿。”
他刚刚走过长廊的一角,还没有走到长廊尽头,就听到另外一边传来几个太监的声音,夏凌风听到正准备过去斥责他们,冲撞了王上。杜衡却是挥了挥手,停住了脚步,仔细的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王上这……”
“我倒要看看他们平日里是怎么作威作福的。”
杜衡背负着双手站立在廊檐之下,风吹过他厚重的披风,他的龙袍颜色那么鲜艳,好看的皮囊之下,笼罩着的也不是不堪的灵魂,只是他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
“凭什么给你揉啊,咱们都是一样的,我们也不比您差啊。”
“就是啊,凭什么让我们给你揉啊。你怎么不给我们揉。”
几个小太监上似乎也不买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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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九十四章 人言可畏
第一千四百九十四章人言可畏
外面挺冷的,这几个小太监为了不在室内被使唤,宁可躲在外面吹着冷风冻着。
“我跟你们可不一样,王总管说了,要变天了。”小太监洋洋自得的说道。
他坐在栅栏上翘着二郎腿,一脸神秘的看着其它几个小太监,其他人也都忍不住凑过去,将他围在中间,“说说,什么变天了?”
杜衡的脸色一沉,夏凌风更是准备过去将他们拎出来惩治,只是被杜衡拦住了,他冷着一张脸,继续听他们说什么。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呢吧,日后咱们王总管可就是咱们的靠山了,等他有更大的权利了,我就是他身边最信任的人,要什么没有啊。你们几个跟着我,我也不会亏待你们的。”
那小太监得意洋洋地说着,脸上那笑容仿佛是已经得到了什么赏赐了一样,眼睛都眯起来了,风吹过,他一哆嗦,不过也没十分在意,冷算什么啊,他现在可是满腔热血等着一展宏图了。
“切,我还以为什么呢,王总管现在不就是已经是总管了,还能怎样啊。再说了,他就是总管也也管不到我们啊。”
“就是啊,王总管他听命于王上,我们也是啊。这有什么变天不变天的。我还以为皇妃的天要变了呢,听说她宫里头死了丫头,王上过问都没过问,看起来像是真的失宠了。”
小太监你一言我一语的,话题自然就转移到了玲儿身上,大年初一死了人,这件事儿太过于张扬了,还是皇妃宫里头的人,搁在谁身上不是这样啊。
“说你们孤陋寡闻,你们还不服气。我就说要变天啊。皇妃没有了权利,那就是一个纸老虎啊,谁捏一下不是捏啊,她能够奈何谁啊,王上都已经不待见她了,她也就是个弃妃。听说陈贵妃了没有?”
那小太监神神秘秘地说道,“就知道你们不知道,日后陈贵妃回宫,大家可都要记得,她才是咱们的主子,哼只要伺候好了陈贵妃,还怕没有好日子过吗?”
“你这话不爱听,陈贵妃是被贬了,怎么还回宫啊。再说了一个不受待见的贵妃和受冷落的皇妃有什么区别啊,要我说那还是皇妃身份高呢。”
“就是,就是!”
小太监们都有自己的想法,同意的就互相应承,似乎大家还是比较拥护欧阳和月的,这让夏凌风心里头很不是滋味,什么时候堂堂的皇妃,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被一群小太监私下议论,还跟一个贵妃作比较。
这可是都是拜了某人所赐啊,他目光投向了杜衡,他也正是一双眉头紧蹙,脸色铁青,看起来就好像是阴着的天一样,阴的那么厉害,就要打雷下雨了。
“过来,我告诉你们贵妃不是被贬的,王总管说了,待到贵妃归来时,那就是变天的时候啦。”
“什么?”
“这话可不敢乱说,是要杀头的。”
那小太监话一出口,惊的几个人都是一个激灵,他们身份卑微怎么会想到那些事情,听到这个还不是吓的浑身一哆嗦,这种事儿若是传出去,肯定是小命不保的。
“哼,就说你们这点儿胆量,成不了大事。看到了没有,皇妃宫里头死了人,谁敢说什么了,明明都知道,那玲儿不是自杀,王上是傻子吗?不是。可是为什么他不管呢,因为什么啊?”
大家心知肚明,玲儿的罪名是畏罪自杀,因为给皇妃投毒,东窗事发,没有办法才死的。这就意味着王上不插手这事儿,也是他默许凶手毒杀皇妃。
“因为什么?”
突然一声厉喝从长廊尽头响起,接着还没等几个小太监反应过来,杜衡和夏凌风已经迈着大步走到了他们面前。
几个小太监吓的腿都软了,哆嗦着,跪倒在杜衡的面前,死罪,这是死罪,一群宫里头最底层的太监,议论着他们道听途说的事儿,还是大事儿。
原本以为这是彰显自己本事的事儿,可是却也不知道,这也是送命的事儿。
“说!因为什么?”
杜衡很是恼怒,此事他不插手,不过是想要暗中观察一下,凶手下一步会做什么,也是想要故意借此机会让欧阳和月感受到自己对她的冷落,让她能够回心转意,没想到,竟然会让其他人产生这样的想法。
不知道她又是怎么想的,今天这件事是他听到了,若是给她听到了,那肯定是对他恨之入骨了吧。
小太监的头就好像是捣蒜一样,不住的磕在木质地板上,咚咚作响,“王上饶命,王上饶命,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知罪,你们是罪无可赦。竟然敢在背后如此搬弄是非,议论王上和皇妃,是不想活了。”
夏凌风一肚子的气,如果是平时,肯定将这几个小太监打的屁股开花,可是此时他只能够忍着,因为还有一个比他更上火的人,他倒要看看他怎么惩治这些个狂妄之徒。
“你说,因为什么呢?说了我就饶你不死。”
杜衡沉着脸看着刚才得意洋洋的小太监,他的手早已经因为愤怒而攥成了拳头藏在袖子里,他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失控,否则将会传出去,王上恼怒,亲自动手打了小太监,这多掉价啊。
可是不打他,他真的是觉得肺都要气炸了,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挑衅啊。
“奴才说,奴才该死。奴才不该揣摩圣意,因为……因为王上也希望有人那么做。所以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小太监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是既然王上说了,只要他说就饶他不死,那横竖都是死了,所以索性说了,说不定还能够博得一线生机。
那一刹那杜衡只觉得胸口好像是,被一把冰冷的剑穿透了,疼,冰冷,但是又没那么疼,只是觉得好像是瞬间让人抽走了他心底,对她最后一丝的期待一样。
这样的话从小太监们的口中说出,这是外人都这么看,那么她的心里头更是恨他吧,她会怎么想,想着他真的是要伙同凶手除掉她吗?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他那一刻只觉得愤怒,恨,这些都怪罪在这些个背后议论他的人身上,“把他们几个发配克罗坦,永远不许回宫。”
克罗坦,那里常年寒冷,待在那里的都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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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九十五章 弃妃?
第一千四百九十五章弃妃?
不知道是不是人倒霉的时候,老天也不会帮忙,而人在顺丰顺水的时候,哪怕是出门随便都能够捡到黄金一样。
欧阳和月寝宫里的暖炉里,木炭不多了,让小宫女去添些木炭,结果小宫女去了之后,迟迟都没有回来。
她坐在窗边,放下了手中的书,因为太冷了,冷的她的手都捏不住书了。虽然身上披上了厚厚的披风,但是依然不能够抵挡寒冷,下雪不冷,化雪冷。
冷风穿透了她的衣服,她能够感受到肌肤冰凉。
“去看看怎么还不回来,可别是又畏罪自杀了。”
欧阳和月说的不是笑话,是她心中的担忧,担心她身边的人,一个个的都被人害了。她不知道玲儿到底是知道了什么,发现了什么被人杀了,还是纯粹只是一个替罪羊,总之,这件事儿就像是鱼刺一样,哽在喉咙里,不查清楚,她是难以释怀的。
小宫女听了她的话,脸色凝重赶紧照办,每个人也是人心惶惶的。
宫里头的谣言倒也没有传播的那么快,就算是有,也没有人敢直接在她耳边念叨,虽然是个没有权利的妃子,但是她决定的事情,似乎也还没有人能够阻拦,想要杀谁也是轻而易举的。
没多久两个小宫女一起回来了,却是两手空空,欧阳和月看了她们一眼,她们垂着头好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一般,不敢看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让你们取的木炭呢?去了这么久别告诉我两个人都忘记了自己去干什么的了。”
欧阳和月不想发火,虽然很冷,心情有些低落,但是此时她却真的没有想要发火的意思。
“主子,奴才去了,可是他们说因为大雪,太冷了。木炭被各宫的主子们都取走了,剩下了一丁点儿也给王上送去了。让咱们再等等,等有了再说。”
小丫头的声音小的自己都要听不见了,这可是不像她们。
另外一个丫头想要说什么,却被她死命的拽住了,可是这个小动作被欧阳和月看在眼中,看起来不是没有了,而是人家不给,这是去要不到啊。
欧阳和月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电视剧中演的那个失宠的妃子一样,就算是身份再高贵又如何,一但失去了权利,能力,就会像是一只枯叶一样,被人丢弃的。
只是这些个奴才们,也竟然是如此的看人下菜,她就算是没有了兵权又如何,她还是皇妃,只要她还在这个宫里头生活一天,就不会允许自己忍气吞声的这样度过。
“是没有了,还是不给。”
欧阳和月直接问道,“说实话,如果不说实话,你们从此以后就可以不用在我身边伺候了,觉得哪个主子好,就去哪儿,我绝对不拦你们。”
“主子饶命,主子饶命。”
小宫女噗通给她跪下了,脸上挂着委屈的泪水,这才连忙说道,“木炭其实还是有的,只是他们不给,说是那是留给王上的,让我们再等等。奴才怕主子生气,所以不敢说实话。请主子饶命。”
“起来吧,这又不怪你们。”
欧阳皓月淡淡的说道,虎落平阳被犬欺,这是一点儿都没错的。人性如此啊,都只是攀权富贵,她现在病恹恹的,又和杜衡的关系那么僵,那些个奴才们,当然是见风使舵,早早的替自己以后打算了。
他们选择那些个对他们以后有利的人来奉承,不能够说他们不对,只能够说他们太势力了。
她起身,换了一件披风,这件披风在屋子里穿久了也暖了,一会儿出去会被风打透,会更冷的。
“主子,您要……”小宫女一脸愕然,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主子,您等着,奴才再去看看。一定可以的。”
欧阳和月拉开房门,一股冷气直接扑面而来,她的鼻子被冷风一吹,随即一酸,眼泪差点儿流下来,“算了,难为你做什么。你去一百次,他还是会说没有的。”
远远的,几个后宫的妃子,看到欧阳和月领着两个丫头路过,她们几个人离的远,正好欧阳和月也没有看到她们,她们自然不用过来打招呼请安了。
“看到没,她这是去哪儿,看起来气势汹汹的,不知道谁又要倒霉了。”
一个妃子拿着手帕擦了擦嘴,宫里头的休闲娱乐没有多少,这些个女人,出了吃喝拉撒睡,剩下的时间,就是用来搬弄是非的。
要么说古代宫斗,女人们有那么多的心思,就是太闲了,闲的难受发慌了,就想要给别人使绊子,穿小鞋了。
如果让她们每个人忙起来,没有心思去给别人使绊子,大概宫斗的也就少了。
“哼,有什么啊,听说王上都已经一个多月没去过她那边了,现在不比以前了。我们有什么好怕她的。”
“说的也是,我听说除夕夜,我们分到的水果都是最新鲜的,最大的。而有人看到送去皇妃宫里头的,都是挑剩下的,还告诉她们,那是跋山涉水来了的结果。”
几个妃子就这么说笑着,每个人似乎都很愿意看到落魄的皇妃,只要皇妃过的不好,她们似乎就觉得特别的开心。
她们也忘记了,当初能够入选,当初能够留在宫中,都是皇妃的原因。如果不是她选秀,如果不是她做主让她们留下来,此时她们还不知道在哪儿凉快呢。
都说喝水不忘挖井人,而这里的规则是,喝水的时候,都把挖井人推到井中淹死了。
她们甚至不怕喝人血,只要自己活下去,爬上去。
人性的扭曲不是一点点,对她们来说,心中没有什么温暖,只有利益,哪怕是对自己的亲人也是一样的。
人性的扭曲,不是从他们入宫开始,而是从小就在心中种下的种子。
欧阳何月这么生气其实也不完全是为自己,自己一夜之间变成了弃妃一样的待遇,那么和自己有关系的人,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个还中毒休养的苏离染,此时也不好过吧。
她一个荒废都没有木炭,给她看病的苏离染恐怕连吃的都要没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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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九十六章 颠倒黑白
地上的雪足有三尺厚,远远看去好像是铺了一层厚厚的毯子,洁白无瑕,让人忍不住就想要亲近。
欧阳和月裹紧披风,寒风还是会见缝就钻,钻进她的袖口里,如果不是穿的够多,就她现在这体质,这身板估计会去又得大病一场。她满腹的怒火,只想着自己做为一个皇妃的尊严,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
对她来说,尊严比生命都要重要。
看到远处一片片的雪景,她有那么大的冲动,好想立足观看,很想跑进雪地里打雪仗,堆雪人,思绪万千,一半都是在思念家人。
喜欢下雪天,喜欢那飘雪的日子,喜欢看雪花精灵一般的从天而降,白茫茫的一片,洋洋洒洒的落下来,将时间万物笼罩,裹上一层洁白,像是净化一样,一切都变的纯洁了。
但是她此时是要讨伐那些个势力奴才的,哪有心情驻足,就算是也应该是讨伐归来的时候,才有那个心情。
只是她还不知道,她刺客已经被人又一次的诬陷了,人的胆量和想象力,不是一般人能够预料的,有些人为了自保,卑劣到什么程度,大概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寒风中,几个小太监跪在地上,哭丧着脸,一副十分委屈可怜的模样,在杜衡面前诉说着委屈,“奴才该死,奴才不敢欺瞒王上。是皇妃让奴才这么做的。”
杜衡瞪大了眼睛,简直是闻所未闻,天大的笑话,“你说王妃让你在这里贬低她,嘲讽她,你这个狗奴才看来是活够啦。”
夏凌风听到这话心中也是一惊,随即感觉不妙,这狗奴才显然要乱咬人了,他上前一步准备在他胡说八道之前拖走他,结果他却乱喊起来。
“王上饶命,奴才不敢啊。的确是王妃吩咐奴才这么办的,她说只有这样,王上才会对陈贵妃冷落,才会回心转意,她才不至于被陈贵妃抢了风头。因为她没有孩子,日后肯定是要失去地位,失去王上的宠幸的。”
这一刻杜衡愣住了,这是他从来没有想到的,原来是这样。
他也觉得陈贵妃是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子,她那么懂他,温柔体贴,欧阳和月也没有跟她有什么直接的往来,她为什么要陷害欧阳和月,杀了她的宫女呢。
他就觉得奇怪,玲儿怎么会死,原来都是她一手导演的,为的就是栽赃陷害陈贵妃,这一手也真够心狠手辣的,因为不管是谁也不会想到会是她在幕后主使吧。
谁会杀自己的宫女呢?
“王上不要听他胡言乱语,王妃心地善良从来就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夏凌风急了,恨不得一掌劈死那个胡说八道的小太监,可是他不能,当着王上的面,他甚至都不敢动粗了,因为这个时候他的举动,说不定又会给王妃带来怎么样的误会。
忍着,看着看着那个小太监,那幅奸诈小人的嘴脸,他真的恨不得一掌劈死他。
世界上最恶毒的人,莫过于这种人了,害人还可以装作无辜,如此的可怕,夏凌风也是觉得人心真的是太可怕了。
“王上,奴才说的句句属实,这种事情关乎到王妃,奴才怎么敢胡说八道。您想奴才怎么敢诋毁王妃。奴才的小命根本就不属于自己,哪有那个胆子。”
小太监越说越动情,大概在现代他都可以拿奥斯卡影帝了,就这演技他自己都信了,说着说着还哭上了,那可怜的样子,在夏凌风的眼里,显得那么恶心,那么讨人厌恶。
“王上,这个狗奴才显然在诬陷王妃,他是王总管的人,也不是皇妃的人,皇妃就算是要陷害陈贵妃,更不可能找一个信不过靠不住的人吧。她若是有心陷害陈贵妃,肯定也不会找他这样的鼠辈。”
夏凌风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他真的真的是一直在憋着不对这个小太监动手,他突然发现,自己之所以这么生气,原来是因为,小太监说的太逼真了,连他都无法反驳,因为这样别人也是会和他一样的感受,信任小太监的人会更加信任。
这样的事情简直是太可怕了,就好像是有口难辨一样,憋在心里头,那种委屈真是一言难尽。
“哼,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这样她的目的才达到了。为了让别人相信,她怎么可能用自己身边的人。用王总管的人不是更容易让人相信吗。”
杜衡冷冷地说道。
天气寒冷,大概也没有此刻夏凌风的心冷,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好像突然被冰冻住了,刹那间的失衡。
小太监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听到这句话,他竟然连忙磕头,“王上饶命,皇妃是一定不会饶了奴才的,请王上饶了奴才,奴才知道不该这样构陷陈贵妃,可是王妃的命令奴才也违背不得啊。”
“奴才迫不得已,奴才家中还有八十岁的老母亲,还有……”
戏文里头大概都不敢这么写,可是他这个始作俑者,却瞬间将自己演绎成了一个受害者,那么可怜和卑微,一个可以恣意构陷王妃的人,竟然将自己演绎成可怜兮兮的可怜人。
他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却在想要给别人的命运添堵。
这种小人,宫廷中,大把的存在,没有卑鄙,只有更卑鄙,更下三滥的存在。
“不用说了。你构陷陈贵妃,但是鉴于你是受人指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去领杖责六十,罚俸三个月。”
杜衡说完气愤的挥袖而去。
他这么罚不过是因为气不过欧阳和月竟然做出这种事儿,没有杀了他也是因为陈贵妃。
“谢圣上不杀之恩。”
身后传来小太监那悲戚戚地声音,他心里头一阵烦躁。
“王上,这件事儿疑点重重,不可信。不能够凭着他的红口白牙,就相信这是王妃主使的。王妃在宫中那么多年,那么多妃子,她何苦要害一个陈贵妃,她与陈贵妃素来没有往来,更不可能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啊。”
夏凌风急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平日里看起来十分理智,可是眼下他的表现,他的语气,分明是相信了那个小太监的话,这对王妃是不公平的,夏凌风想要替欧阳和月说句公道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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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九十七章 见人下菜
“不要再说了。”
杜衡冷漠的丢下一句,变冷着脸不理会他。
曾几何时,这是一对好兄弟一样存在的组合一样,夏凌风在杜衡的面前,不必像一个侍卫那样,卑躬屈膝,他始终保护着他,将他当成兄弟。
始终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儿,从来不卑躬屈膝,一副奴才的嘴脸讨好谁,他曾经活的很真实,很实在,因为他没有贪恋什么,不贪图权利富贵,在他身边,不过是为了义。
可是慢慢的,他也发现,时间久了,都会变的,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曾经的他需要身边有一个像夏凌风一样的人,来保护他陪伴他,作为他的知己,陪他度过那段时光岁月。
可是现在,他大权在握,高高在上,所有人都在捧着他,一时间光芒万丈一样,所有的人都敬仰他。
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杜衡了,人在不同的环境,不同的境遇里,心态都是不同的,会产生微妙的变化。
想要一种东西得不到的时候,或许就会认为,不是自己不够好,而是对方不好,以前的时候没有发现。他现在宁可相信欧阳和月心思歹毒,不愿意相信其它,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解释明白为什么他苦苦追求这么多年,她不爱他的原因,这不是他的错,而是她不好。
这种安慰似乎也可以安慰自己,但毕竟只是暂时的。
夏凌风被他一句话挡住,再想要说什么,他发现也是徒劳。当一个人不愿意听你说话,不愿意信任的时候,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徒劳。
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让他更倾向于选择,他愿意相信的。
地上跪着的小太监,看着他们远去,这才从地上爬起来,那个小太监起身之后,拍了拍袖子,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哼,不就是六十杖嘛,换来将来的大好前程,值了!”
“你疯啦,这真的是皇妃让你这么说的吗?”
其他小太监真的是蒙了,不知道哪些是真的,那些是假的,只是觉得王上相信的大概是真的,因为没有人敢欺骗王上。
只是没想到那个小太监拍了拍袍子,看着杜衡他们远去的方向,眼中带着狡诈的说道,“哼,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若是不狠,此时我都是一具尸体了,横竖都是死,为什么不博一下。”
“可是你这是?”
几个小太监还是不明白,这倒是真的假的,他们都不会想到这件事儿是与皇妃有关吗?刚才明白着说他是王总管身边的人呢,还让他们跟着他混。
“皇妃此时绝对是不可能东山再起了,将来一定是陈贵妃的天下,今天我为她做的一切,将来都会得到回报。你们学着点儿吧,怪不得王总管总说要长点儿心。”
那太监说这话说的心安理得,好像是他都能够看到未来了一样。
天还是阴沉的,欧阳和月的鞋子踩过了一些积雪,因为走了一段时间的路,现在鞋子都湿了,脚冰冷。
她站在内务府的大厅里,听着那些个官差一个个的汇报,都是些冠冕堂皇的话,倒是听起来一点儿错都没有。
“回主子,不是没有木炭了,这刚到的木炭,微臣正准备给您送过去呢。您就亲自来了,这是微臣的错。”
那李大人看起来是一副老实忠厚的模样,笑嘻嘻的也会说话,看起来人畜无害,胖墩墩的总是给人一副值得信任的样子。
“什么时候来的木炭呢?我的人刚回去还没有,我这一来就有了。你们这木炭来的也真是时候。看起来我这个皇妃,没有权利的时候,连少个木炭都得亲自跑一趟才行。”
欧阳和月心底虽然窝着火呢,可是这李大人人家这么诚恳的态度认错,如果发火的话,倒显得自己是无理取闹了。
这个憋屈啊,真是想要骂人,她是皇妃她尽可以发火,但是她不能够啊。多事之秋,事儿还少吗?不要再招风惹雨了,在离开皇宫之前,她打算就这么卑微的过着,离开了,永远都不会回来的。
忍,忍一时风平浪静啊。
欧阳和月神吸一口气,在心底自己去安慰自己。
“听说冷神医哪里,吃的都没有,别说木炭了,你们是想要将他饿死,间接的也就没有人给我看病了是吧。”
欧阳和月看着那个李大人,这个人就是靠着他这一副老实忠厚的模样,才熬到现在这个位置,此人圆滑十分,可以说是和第二了。
“哎呀,这个罪名不敢当啊。皇妃可以派人去查看,内务府对冷神医那是按照王上的吩咐伺候的,可不能够有半点儿的闪失啊。”
这诚惶诚恐的模样,倒也不像是骗人,本来这就是欧阳和月诈他的,反正苏离染这几天也没过去她那边,她也不知道他此时具体什么状况。
总之中毒之后,他是的确需要休养一段时间的,只是痛恨那个下毒的人,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可以惩治。
给自己下毒的人,此时夏凌风也调查的差不多了,可是没有具体的证据,她也不好拿人。所有事情似乎都遇到了瓶颈,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办法进展下去了。
脚底冰凉,欧阳和月也不想在这里多耗时间了,她要赶紧回去,不然肯定又要大病一场了,月事也要来了,这若是着凉了,大概是少不了要肚子疼了。
“不想多说什么,如果你们觉得我这个皇妃此时是个摆设,每次都为难我的人,或者是必须要我亲自来,才肯调拨东西的话。直接现在跟我说,下次就不劳烦我宫中的丫头了。天气这么冷的,谁还不是爹娘生养的,我自己来。”
对方刚要开口说话,欧阳和月衣袖一挥头也不回的转身,看都不看李大人一眼,“不过丑话也说在前面了,我是失去了权利,但是此时我还是皇妃。为难我可以,不要为难我的手下。我这个人没有别的本事,就是别人怎么对我,我就会加倍的换回去,不管好的还是坏的。”
说完,欧阳和月并不听那个李大人继续拍马屁,她知道,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说完,等她走了,他肯定是另外一副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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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九十八章 人走茶凉
前脚欧阳和月拂袖而去,后脚里面就传出一声,“呸!”
李大人身边的小厮看着他的神情,有些心惊胆战,怎么说他的权利还没有那么大,怎么说他眼中欧阳和月还是皇妃,这怎么瞬间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大人,您这做没事儿吧。小的担心……”
他在一旁小心的提醒着,这倒是一半是好心提醒别人,另一半当然是担心上面受罚下面遭殃啊,他们这些个当差的,都指望自己的上次发达了,自己没本事,上司强也好啊。
至少上面有肉吃,下面有酒喝的,但是若是上面的人受了惩罚,势必会连累到下面的他们,毕竟平时做事儿,他们也都是按照上面要求做的。
李大人看着欧阳和月离去的身影,眼中都是恶毒的目光,他这个人最是善变,哪里有利益,他就往哪儿去,哪里有利益,他就偏袒谁,在他的眼中,根本没有什么正义公平这一说,他那边就是,谁强谁就是主子,管它谁对谁错的,就算是王上落魄的时候,他一样不放在眼中,转而会讨好皇妃的。
“威胁我,她现在算什么东西,蛋都生不出一个来,兵权都没了。挂着皇妃的头衔又如何,还不是一个废人。”李大人的眼珠子差点儿都瞪出来,那模样好像是一只生了气的母鸡,“就她还想要以牙还牙,我看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一个病恹恹的将死之人,不知道哪天这皇妃的头衔都得废掉,还在这儿跟我充什么大尾巴狼。”
“哼!”
他一甩手,转头进了里面。
回去的时候,欧阳和月没有直接回宫,小宫女去取木炭去了,并没有陪在她的身边。她心情不好,有些堵心,转而去看雪了。
站在高高的城台之上,看着远处大片大片白茫茫的积雪,她心中涌起无限的感慨。曾经以为拥有了权利,就拥有了一切,当时看来是的,有权利至少可以活的更像自己一些,不必看谁的脸色。
但是权利失去的时候,那种落井下石,人走茶凉的悲哀才是可怕的。
原来与世无争才是最坦然的,不去计较才是最释怀的。
人生在世,没有什么都是如意的,顺风顺水的过一生,没有尝过酸甜苦辣,其实也是枉过一生,至少也要拼搏过,努力过,得意也失意过,这才是完整的人生。
此时的她可以说是尝遍了这一切,看着厚厚的,洁白的雪,她多想家啊。此时爸妈不知道在家里头做什么,那个时空此时是什么季节,不知道妈妈是不是还是原来的那个她,有些俗气,有些小孩子气,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是最爱她的。
人无完人,只要爱她,她都愿意接受那些不完美。
爸爸的爱太过于深沉,就好像大山一样,可以做你的靠山,你的后盾,可是父爱无声,厚重的沉甸甸的。
每次有什么事儿,妈妈是一顿唠叨,一顿埋怨,爸爸则是想办法讲道理,给解释很多利弊,然后问打算怎么办。
这次她没有人可以问了,这个世界,她很孤独。
多想陪在他们的身边啊,到底是什么力量,一次次的牵引她离开她的家人,来到这该死的古代。这人上人没有别人眼中那么光鲜,有着别人没有的东西,却也承受着,在这个位置上该承受的东西。
世界是守恒的,得与失也是守恒的。
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流了下来,鼻子被风吹的酸酸的。
感谢老天让苏南歌逃出去了,如果除夕夜他被当场抓住,按照此时杜衡的心态来说,大概真的会杀了他。
杜衡变了,曾经还很善良的他,此时似乎是被恶魔附身了,变得那么的不讲理,变得那么陌生,她都不认识他了。
以为可以肆无忌惮的被爱下去,却发现,别人的爱,是来自别人的,得不到回应的爱就会离开。
有几个人会像是奥黛丽赫本和她男闺蜜那样一生的知己和友谊呢?
没有!
杜衡得不到的爱,就变成了恨,变成了折磨。
玲儿死了,接下来会是谁?连她都敢暗杀,这个人到底是多有把握可以取代她,而又是谁给她的自信。
这个人还能够是谁,是杜衡啊。
想到这里,她裹了裹披风,伸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可是泪珠依然不争气的滑落。如果自己不能够保护自己,要依靠别人的话,那么永远都要受制于人。
既然没有人能够给她遮风挡雨了,她就只能够靠自己,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也没有什么不可以放下的没有对不起。
走到这一步,她没觉得对不起谁了。
转身,准备回宫的时候,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她一转身,看到了宸妃,又是陈妃,宫中的这两个妃子,好在不会同时出现,否则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
宸妃一袭白色的斗篷加身,头上别着精致的簪花,一只手抚摸着那大大的肚子,她浅笑着远远看着欧阳和月,她快要生了,大概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了。
欧阳和月看到她,按照现代的习惯差点儿和她说话,但是却又想起来,她堂堂一个皇妃难道也要被一个小小的妃子来羞辱吗?
平日里都是她们给她行见面礼,现在呢,见了她竟然招呼都不打了。
依仗的是什么,不就是肚子里的孩子吗?这些女人可真可笑,如果没有她,如果不是她,她们肚子里的孩子哪里来的。
她转身就走,却听到宸妃在旁边那毫无温度地话,“姐姐这是要回去了,怎么妹妹惹到姐姐不开心了。”
这不阴不阳地声音,听得欧阳和月就想将耳朵堵起来,她没理她,不想理,也没那个必要。
不过如果不搭理她,估计她又要做文章,说她不识大体没有一个皇妃的气度,竟然不搭理她了,说不定还会到处哭诉说她多委屈。
想到这里,她冷漠的回了一句,“天冷了,自然就想回去了,你刚来,都待会儿吧。”
说完她便不想和她纠缠,自己一个人离开了,经过宸妃身边的时候,宸妃的嘴角勾过一抹带着嘲讽的笑容,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不能够当做没看到,此时欧阳和月怒火中烧,可是她却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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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九十九章 后宫出事
第一千四百九十九章后宫出事
“不好了,不好啦。”
杜衡刚刚吃下一颗橘子,这会儿寝宫里头温暖如春,出了欧阳和月带来的不愉快之外,其实大部分时间他还是觉得很惬意的。
就算是没有爱情,可是还有生活啊。
他这里暖炉生的很旺,屋子里很暖,一点儿不比现代有暖气的房间差。
桌子上有他此时看的书,批过的奏折,还有他喜欢吃的水果小食,说实话出了条件比现代差了点儿,他还是可以接受现在的生活的,至少他没觉得自己的生活品质下降。
倒是作为王上,每天要处理古代的这些事儿,可是不比现代还有个手机电脑什么的用用,此时的他消遣时光也就靠周围的人事物了。
这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惊慌失措的话都说不利落。
年的气氛还很浓烈,各宫的妃子陆续的来参拜,可笑的是灵魂还是原来的灵魂,还记得自己的洁癖,还记得自己多么讨厌不喜欢的女人靠近自己,和自己有肌肤之亲。
可是现在他已经有两个孩子了,这让他自己都有些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变了。
虽然不知道那两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儿,因为每次他都是醉的不行,醒来的时候晚上发生的事情都忘记了。
只是他是王上,不会有人背叛他的,这是他肯定的。
年的气氛应该是喜悦的,这个伟大的节日,就应该让它冲满了欢乐,而不应该别其他任何一件事儿给打扰了。
“说吧,发生什么事儿了,这么慌张,太不成体统了。”
“王……王上,宸妃……宸妃出事儿了。”
小太监焦急万分,看起来好像是出了大事儿。
宸妃要生了,这是宫里头每个人都知道的,杜衡怎么会不知道,他一下子从榻上弹了起来,看着小太监那个神态,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说,怎么了。”
“太医他们都去了,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听说宸妃出去散步的时候,摔了一跤。”
小太监看杜衡的时候,那眼光有些躲闪,他还有什么事儿对杜衡隐瞒了。
这种躲闪的眼神,怎么会躲过杜衡的目光。
“说,她身边都有那么多的宫女伺候着,怎么就会让她摔了!”
杜衡的手有些发抖,他担心孩子,外面大雪,这一个将要临盆的孕妇若是摔一跤,肯定是会出事儿的。
宸妃要生了,撕心裂肺地,太医给她找来了产婆,几个太医的脸色阴沉,但是什么话也不敢说,只是私下里交流几句,却当着宸妃的面儿不敢说什么。
“怎么样了?”
杜衡迈着大步从外面进来的时候,里面传来的是宸妃撕心裂肺的喊叫声,那声音堪称是让人听了都觉得肉疼。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宸妃怎么样了?”
杜衡伸手抓住一个端着盆子出来的宫女问道,那一盆子里都是鲜红的血啊。
他的手一抖,心底莫名的恐慌担忧,知道生一个孩子就是从鬼门关走一遭,古代更是不发达,有多少难产而死的产妇啊。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你说。”
杜衡看她不说话,又吼了一句,小宫女这才结结巴巴地说道,“主子,在外面散步,说是活动一下,不让我们跟着。结果等我们听到声音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主子摔在地上,而……而……”
“而什么?”
杜衡简直是要急死了,最讨厌这种在关键时刻不说重点的人。
这都什么时候了,不是吊他胃口的时候,是要说事实的时候啊,这个宫女他恨不得立刻将她赶出去。
“却看到皇妃娘娘刚刚离开。”
杜衡的手从抓着宫女的手臂上无力的垂落,又是她,怎么会是她,她到底是要做什么。这是报复吗?
他朝里面看了几眼,听着宸妃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走了几步到太医的身边,“宸妃怎么样?有危险吗?”
几个太医异口同声地说道,“请王上放心,宸妃并无大碍,只是现在这个时候是女人都要经过的难过,不知道如何了。”
杜衡听完,转身就走,他不能够再忍了,如果是对他做什么也就罢了,可是这关乎到别人的生命,怎么可以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连一个孕妇都不放过。
这个时候,他更加觉得将陈妃送出宫去是对的,否则的话,一定也难逃厄运的。
“主子,听说宸妃要生了,还听说她在外面摔了一跤。”
宫里头有些事情,就好像是自带着翅膀一样,一下子就会传开,一传十十传百,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大概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利用的就是人性,想要窥探别人的秘密,看到别人不好,八卦别人的事情。
自然不好的事情,似乎更是传播的快一些,因为对于那些个传播者来说,好像是一种幸灾乐祸一样的心态。
“摔了一跤?”
欧阳和月想起来她在城墙上遇到她的事情,不过摔一跤谁知道在哪儿摔的,关她什么事儿,看她那个样子太过于嚣张了,摔一跤希望只是摔疼了可别出事儿。
“她要临盆了,这摔一跤希望不要出事儿。”
欧阳和月淡淡的说道。
“哼,想不到你还有这好心?还知道她要临盆了,还知道她是个孕妇。”
一个冷漠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随之推门而入的男人,就像是一个来讨债的恶棍一样,瞪着眼睛看站在门口。
杜衡听到这件事儿与她有关之后,就直接从宸妃那里过来了,他不爱宸妃,不关心她的死活,他只是生气欧阳和月为什么要这样做。
“怎么了,我这就是好心了?”
欧阳和月听着他的口风不对,一下子就被点起了怒火,这个杜衡变了,果真变了,以前的时候,他从来不会这样对自己和自己说话的,可是现在呢,每一句话都是充满了讽刺。
宸妃那种挑衅嘲笑的笑容,他的这种充满了挑衅的话语,到底是因为什么?
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有新欢就对旧爱痛下杀手了吗?要先除之而后快了吗?欧阳和月冷冷的回他一个冷眼。
“知道她要临盆了,还要推她,我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杜衡的眼中竟然还带着一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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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章 质问
原来以为的知己,原来在有些事情面前,就可以看出本来的面目。
杜衡的话,才让欧阳和月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原来她在他的心目中,已经不堪到,要嫉妒的去伤害宸妃来博取他的关注,还是独占他的关注了呢?
在他的心目中,自己不过是那样的一个角色啊?
这种感觉,比嘲讽,比贬低还要伤害欧阳和月的自尊心,如果说,对杜衡彻底死心的时刻的话,大概也就是此时了。
如果说以前的时候,对他还会心存内疚,觉得辜负和亏欠,那么从此刻开始,她内心一点儿内疚都没有了,不会再觉得亏欠他任何,他爱她吗?表面上是吧,可是此刻她才明白,不是。
他自始至终,爱的人不过是自己,不过是他争强好胜的那颗心。
一个连最起码信任都没有的人,你觉得他能够爱你有多深?
一个会把她想成那么不堪的人,还能够对她有多少的爱,即使爱,那种爱又能够维持多久,不被外力打破。
她看着他,突然就笑了,笑的那么轻松,笑的那么释怀,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给自己上了枷锁,以为她欠他的,其实不然,他们谁也不欠谁的,他只不过是给自己加了戏,以为自己爱她吧。
看着她突然之间的笑容,杜衡心中疑惑也不满,宸妃都有生命危险了,她竟然还笑的出来,果然最毒妇人心啊。
“你笑什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笑的出来!”
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激动,好像是恨不得要她立刻停下来,可是她却还是笑,目光并不躲闪的看着他笑,那个笑容,让他毛骨森然。
“杜衡,你爱我吗?”
她突然停住不笑,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她仰着脸,两只乌黑的大眼睛,一直不躲闪的看着他。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所有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多么的爱她,所有人都知道他为她做的一切,她竟然装傻,还在这里问他,他爱不爱她。
她就是个木头人,没感情,难道她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吗?
他不说话,愤怒差点儿冲昏头脑,瞪着眼睛看着她,“你觉得呢?”
“我要你自己说!”
她并不打怵,还是望着他的眸子,那双充满了愤怒的眸子。
在场的小太监小宫女们,都被这种气氛吓傻了,他们不敢出声,甚至连动都不敢动了,只能够当成花瓶,当成柱子,如果可以都不要呼吸,不要出一点儿的声音,难免殃及池鱼。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杜衡突然大声吼道,这一点儿都不想平日里,那个温文尔雅的他,小太监小宫女吓的屁滚尿流地,果真是慌张着,连滚带爬的跑出去,将房门带上。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不过是此刻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欧阳和月还是目光瞬也不瞬的看着他,“没有其他人了,你也不需要隐藏了,你可以说了。我想要听实话、。”
“我爱不爱你,你是一点儿都感受不到的对吗?”
杜衡反问道,“所有人都知道,你不知道?”
“不知道。”
欧阳和月淡淡的说完,不再看他,看来不需要问答案了,她转身走向旁边想要坐下来。毕竟刚回来,还想要好好的暖暖身子,暖暖脚,为了别人将自己的身体搭进去不划算。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攫住了她的手臂,她被猛地一拽,转身过来,一抬头就对上了他一双发红的双眸,一双充满了怒火,想要燃烧掉一切的眸子。
她转身就被他紧紧的攫住在怀里。
“放开我!”
她挣扎着,可是好疼,她的手臂被他紧紧的圈住了牵制着。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我。你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要伤害别人,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孩子!”
他愤怒的大吼着,“我不爱她,可是她有了我的骨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一刻他像是一头发怒的失去理智的狮子,样子十分狰狞可怕,他猛烈的摇晃着她的身子,好像要将她要散架一样。
“我对你哪里不好了,苏南歌为你做什么了,他不过是一个跟他起了一样名字的人而已,他不是他,不是他。你为了一个名字,就要抛下我吗?”
“我为你做了那么多,难道都比不过一个叫着他名字的人?”
他越吼越厉害,突然间的爆发,好像是要将积攒已久的怨气都发出来,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看起来十分的可怕。
“我对你怎样,你就是木头人也应该感觉到了。以前我爱你,为你付出一切,现在还是一样,甚至连这江山我都可以不要都给你,什么都给你,可是你呢?你给过我一点儿的爱吗,哪怕是一丁点的爱,一点儿都没有啊!”
他吼着,撕心裂肺。
欧阳和月瞪大惶恐的眼睛,看着突然失控的他,她猜到了他会生气,可是却没想到平日里假斯文的他,爆发起来,简直是像个疯子,那么恐怖。
她的手臂被他捏的生疼,感觉整个人都要被他摇晕了。
“你放开我!”
她挣扎着,不想再看他自己沉浸在自己的卑微的世界里。
他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好像就是她辜负了他一样。这简直是可笑,他好像是在做梦一样,到现在都不明白,他根本不是爱她,他爱的人始终只有自己。
他根本不懂爱是什么,根本不配说爱,那一刻她甚至觉得他是悲哀的可怜的,一个连爱是什么的人都不知道,还要意思在这里说爱她。
“你放开我!”
“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狰狞着看着她,那一刻欧阳和月心中恐惧极了,这个家伙不会是要得不到就毁掉吧,他该不是疯了要杀了她吧,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他恼羞成怒的样子,这样一个失去理智的人,没有底线的人,谁知道他要做什么啊。
“你放开我,听我说。”
欧阳和月使劲的抽出手来,刚想要转身,又被他拉了回去,这一回,他更加用力,甚至是失去理智的他,大概是不知道自己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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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零一章 囚
她一步步的后退,才发现,真的不要去激怒一个内心卑微,又十分爱面子的人,这种人的自尊心极强,一旦恼羞成怒真的是很可怕的,因为他们没有理智,只有那卑微的自尊心。
当他们觉得自尊心受到侵犯的时候,当他们觉得自己十分委屈的时候,哪里有什么理智可言啊,谁知道他们的理智会去哪儿。
退一步,跟一步,步步紧逼。
“够了,你放手!”
欧阳和月真的不想再和他对峙下去了,既然他认为他爱她,那么她就让他自欺欺人吧,总不能够跟一个疯子计较,然后让他伤害了自己。
至少他现在是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她和他争论下去没有任何的意义。
突然之间,他的瞳孔瞬间收缩,欧阳和月就看到他的头俯下来,那一刻她就明白他要做什么了,只能够拼命的躲闪……
终于,他沉浸在其中的时候,在他意乱情迷的时候,在他对她动手动脚的时候,她抽出手来狠狠的在他的脸上打了一记耳光。
这一巴掌下去,她可是毫不留情,有多大力用了多大力,不用力他怎么会清醒。
果然是这一巴掌将他打醒了,他送开钳制着她的手,看着她眼眸中的惊恐和愤怒,看着她唇角被他粗暴弄出的血渍,那一刻他像是傻了一样,伸出手来,她却是吓的一颤,身子往后缩了缩。
他还是固执的伸出手,看着她嘴角挂着的殷虹血渍,好像是白皙无暇的玉佩之上,渗出的一点朱红,可是在他的眼中却是那么的刺眼。
如果她不挣扎,他怎么会舍得伤害她,怎么会失去理智。
轻轻的触碰到她的脸颊,下巴,看着她满目的愤怒,委屈,他替她将唇角的血渍试了去,默默地转身,“我不需要得到你的心,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说完他转身拂袖而去。
欧阳和月的大脑一片空白,她还有好多话没说,她还有很多道理和他讲,可是都还没有说出口。
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她都有些意外。
“皇妃身体不适,宫中又闹刺客,为了皇妃的安全。重兵守卫,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踏入一步,皇妃外出,需要提前禀报。”
门外传来他一如既往,似乎是冷静地声音。
他囚禁了她!
他竟然将这里当成牢房了吗?该死的杜衡!
如果说后悔,那么她就是后悔心慈手软了,以为她辜负他的爱,她欠了他,所以交出兵权,还替他纳妃,原来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外面所有人都十分惊讶,就算是傻子,也都清楚,王上和皇妃翻脸了。
与此同时,皇妃想要谋害宸妃的事情,就好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在宫中传开了。甚至是皇妃被囚禁了,就是因为她谋害宸妃惹怒了王上,也被传的沸沸扬扬,好像每一个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一样。
流言可怕之处就在于,没有一句是真的,可是传播的人却认为自己的谎话就是真实发生的,甚至于连他添油加醋说的也是真的,听到流言的人也以为是真的。
所以最有发言权的当事人,最后却成了,连为自己解释都没有机会的人。
大家最该相信的人,却成了他们诋毁的人。
有时候流言蜚语能够毁了一个人,而那些杀人于无形的人,都是那些与整件事儿毫无关系的人。
后来欧阳何月的变化,大概是因为她觉得,最需要受惩罚的人,应该是那些个始作俑者,是那些个自己的生活不如意,却想要别人也过的不好的人。
毒排掉了,人却是虚弱了一段时日,那段日子里,苏离染身体虚弱到不能够每天的化妆,贴胡子,只好是不洗脸,就那么躺着休养。
终于在身体复原之后,打算去看一下那个等他带她离开的女人,却发现重兵把守,他连房门都不能够靠近。
“这位兵爷,这是怎么了,我是来给皇妃看病的呀。这怎么还都围起来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可笑的是最该知道真相的人不知道,那些个希望掩盖真相的人,却早已将虚假的事情,传播的让全世界都知道了。
“宫里头有刺客,王上为了皇妃的安全,派我们在此保护。你要是想要见她,待我们请示王上再通知你。你回去吧。”
那个侍卫倒也是尽职职责,看起来像是十分的恪守本分一样,他哄苏离染离开。
“嘿嘿,兵爷啊,我是王上特准的给皇妃瞧病的,这个还用请示吗?”
苏离染不想节外生枝,自己都有几天没有见她了,发生了这样的事儿,肯定不是小事儿。
“宸妃生了个小皇子这你听说了吗?王上此时没有心情处理杂乱琐事,你要是想见皇妃,就回去等消息,什么时候我们请示了王上,该让你见她的时候,自然会有人通知你的。回去吧,不要为难我们当差的。”
虽然是收了苏离染的钱,也不过是多说了几句话,透露了点儿消息,态度好了一点儿,但是然没有什么用,他还不让进去。
听到这些,苏离染简直是吓了一跳,这个意思是告诉他,杜衡那个臭小子,因为有了孩子,对欧阳和月变心之后,就这么对待了吗?
这个该死的,他饶不了他。
心里头对杜衡充满了不满,可是脸上却一点儿都不敢表现出来,还要对着笑容,“兵爷,那皇妃身体还好吧,我也好回去先思量着,看看下次见她需要准备什么。”
“皇妃好的很,你一个郎中需要准备什么,给号脉看病不就得了,药材自然有人来抓,有人来煎,不用你来操心这些事儿了。”
侍卫说完,不再看他,任苏离染说什么,人家就是不说话,看都不看他一眼,像是个石头人一样,站在那里,动也不动的,好像是十分尽职职责一样。
没办法,苏离染打算离开的时候,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远处的杜衡。
该死的,他还想要去找他算账的,他还亲自送上门来了。心里头早就想要问候杜衡的十八辈祖宗了,但是脸上却依然赔着笑容,“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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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零二章 假象
第一千五百零二章假象
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温度,那眼眸中都是冷的像是会射出寒冰,这样的气场似乎比周围的冰雪还要冷上几分,杜衡背负着双手,朝着苏离染走了过去。
两个男人,一个看起来十分卑微的弓着身子,垂着脑袋,一个背负着双手,看起来像是一只刚刚战斗完获胜的斗鸡,那么的高傲。
“冷神医,这么冷的天还来看望皇妃,真是难为你一片赤诚之心了。”
这话不冷不热的,谁都能够听得出来,这其中的讽刺。可唯这苏离染,他就好像是十分受用这夸奖一样,仿佛完全个感受不到,这是杜衡在讽刺他,他还笑着,显得十分腼腆,不好意思地回道,“王上真是折煞冷某人了,在下只是身体刚刚痊愈,想起来自己的职责是来给皇妃瞧病的,这倒是自己却先养起身来,觉得十分内疚,所以特意来看看皇妃凤体是否安康。”
苏离染盯着杜衡的鞋子,那鞋尖儿上都被白雪覆盖了,这家伙如果不是运动的很厉害脚很热的话,倒也无所谓,雪不会融化的很快,倒也不至于很冷。
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希望他冷,希望他赶紧离开这里。
他们的对话,在里面的欧阳何月听得一清二楚,甚至在苏离染想要求见的时候,小宫女就已经进来跟她汇报了,告诉她冷神医求见,可是被侍卫阻拦了。
她想要出去见他的,这还没等开门,就听到了杜衡的声音。
他来了,那就算了,这个人此时已经是她最不想要见到的人。她内心十分的愤懑,可是却又没有任何的办法,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无能为力,什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种感觉真的十分刮心,她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上火,心里难受,可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站在门口听着杜衡那不冷不热的话语,那话中有话,她真的为苏离染捏一把汗,生怕他说错一句话,生怕他还像以前一样孩子气,说错了什么,让杜衡抓到把柄,那她真的没有办法救他。
早知道是现在这个局面,当初她就该跟苏南歌离开,可是她偏偏当时还觉得自己欠了杜衡的,非要回来处理好一切,现在好了。
杜衡妃子也满后宫都是了,孩子也有了,可是偏偏她还成了杀人凶手了,想走都走不了了,这真是自己给自己挖的坑,这罪还是要自己受了。
不过她也突然意识到,女人千万别自作多情了,不要以为那个男人多么爱你,如果只是表面上看起来爱,那真不叫爱。
真爱是什么?真爱不是爱自己也不是自私,而是成全啊。
一个真爱你的人,是绝对不会看着你难过的。
这都是欧阳何月现在才悟出来的道理,只是可惜晚了,她以为她欠了他的感情,欠了他的债,所以回来偿还,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的。
因为她他所谓的爱她,其实不过是爱他自己罢了,他爱她,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心,满足他得到的**,而不是希望她快乐。
既然如此,归根结底,他希望得到好处的是他,而不是她,那么谈什么爱啊,爱谁啊,爱的还不是自己吗?
因为他的爱,是建立在满足自己的**之上的。
“对了,忘了告诉你了吧。以后你不用来了,放你出宫,反正你来也不是你的本意。而且你这个人也不贪图富贵荣华,功名利禄,那就愿你的心愿。即日你就可以离开了。”
杜衡看着苏离染,他的目光贼的好像是一只黄鼠狼眼中透出的那种精明的光亮。
只要苏离染有任何的异常,他就可以判断出来,这个人跟皇妃到底是不是早就认识,是不是来帮助欧阳何月离开的。
“哎呀,多谢王上。”
苏离染笑着答应着,但是又马上低头说道,“只是惭愧啊,这样显得在下十分的自私。而且王上太抬举在下了,在下其实没有那么清高的。只是担心学艺不精,担心出了岔子,脑袋不保。”
“功名利禄谁不想要啊,在下也是个俗人,只是在下更明白命还是挺重要的,若是连命都没有了,拿什么来享受啊。所以……”
他看了看杜衡,接着说道,“如果在下今天真的走了,估计皇妃也会觉得在下卑鄙可耻,以为是在下要离开的。就算是皇妃身体痊愈了,在下也想要亲自跟皇妃告别。也算是有始有终吧。”
这一番话说完,他倒是抬起头来,似乎是如释负重一般,看起来给皇妃看病,好像是给他很大的压力,终于可以不用看了,他就也没那么卑躬屈膝了,似乎是觉得一切都没那么重要了。
杜衡呵呵一笑,“算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倒是显得本王小气了。你既然不觉得委屈什么,那么就继续留下来给皇妃调理身体吧,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是你自己的想法,但是本王还是希望你,做什么都是抱着要求赏的心态做,因为这样才能够做的更好。”
说完他对那些侍卫说道,“以后准许冷神医,每天早晚来给皇妃号脉开方。”
“遵命!”
王上一发话,那些个侍卫们,自然是很高兴啊,不然的话刚才还收了人家好处,什么事儿都没帮忙办,显得倒也是很不义气,现在就好了,不至于显得自己没义气了,而且还顺利的解决了问题。
“这家伙到底是谁什么心思?怎么就放你进来了。”
苏离染一进屋子,欧阳何月就迫不及待的说道。
刚才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因为担心苏离染被识破,她真的很想出去说,就赶他走算了,但是好在她忍住了,不然不知道事情还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
一切的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
苏离染倒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他看了看那个守在旁边伺候的宫女,又看看欧阳何月,不知道她身边的人,是不是还有能够信的过的人,她这个女人神经大条,很多时候交友不慎,被人家卖了,她还乐呵呵的替人家数钱。
这种事情,真的好几次了,并且每次都是吃他的亏,这倒也是他最自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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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零二章 假象
第一千五百零二章假象
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温度,那眼眸中都是冷的像是会射出寒冰,这样的气场似乎比周围的冰雪还要冷上几分,杜衡背负着双手,朝着苏离染走了过去。
两个男人,一个看起来十分卑微的弓着身子,垂着脑袋,一个背负着双手,看起来像是一只刚刚战斗完获胜的斗鸡,那么的高傲。
“冷神医,这么冷的天还来看望皇妃,真是难为你一片赤诚之心了。”
这话不冷不热的,谁都能够听得出来,这其中的讽刺。可唯这苏离染,他就好像是十分受用这夸奖一样,仿佛完全个感受不到,这是杜衡在讽刺他,他还笑着,显得十分腼腆,不好意思地回道,“王上真是折煞冷某人了,在下只是身体刚刚痊愈,想起来自己的职责是来给皇妃瞧病的,这倒是自己却先养起身来,觉得十分内疚,所以特意来看看皇妃凤体是否安康。”
苏离染盯着杜衡的鞋子,那鞋尖儿上都被白雪覆盖了,这家伙如果不是运动的很厉害脚很热的话,倒也无所谓,雪不会融化的很快,倒也不至于很冷。
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希望他冷,希望他赶紧离开这里。
他们的对话,在里面的欧阳何月听得一清二楚,甚至在苏离染想要求见的时候,小宫女就已经进来跟她汇报了,告诉她冷神医求见,可是被侍卫阻拦了。
她想要出去见他的,这还没等开门,就听到了杜衡的声音。
他来了,那就算了,这个人此时已经是她最不想要见到的人。她内心十分的愤懑,可是却又没有任何的办法,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无能为力,什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种感觉真的十分刮心,她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上火,心里难受,可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站在门口听着杜衡那不冷不热的话语,那话中有话,她真的为苏离染捏一把汗,生怕他说错一句话,生怕他还像以前一样孩子气,说错了什么,让杜衡抓到把柄,那她真的没有办法救他。
早知道是现在这个局面,当初她就该跟苏南歌离开,可是她偏偏当时还觉得自己欠了杜衡的,非要回来处理好一切,现在好了。
杜衡妃子也满后宫都是了,孩子也有了,可是偏偏她还成了杀人凶手了,想走都走不了了,这真是自己给自己挖的坑,这罪还是要自己受了。
不过她也突然意识到,女人千万别自作多情了,不要以为那个男人多么爱你,如果只是表面上看起来爱,那真不叫爱。
真爱是什么?真爱不是爱自己也不是自私,而是成全啊。
一个真爱你的人,是绝对不会看着你难过的。
这都是欧阳何月现在才悟出来的道理,只是可惜晚了,她以为她欠了他的感情,欠了他的债,所以回来偿还,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的。
因为她他所谓的爱她,其实不过是爱他自己罢了,他爱她,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心,满足他得到的**,而不是希望她快乐。
既然如此,归根结底,他希望得到好处的是他,而不是她,那么谈什么爱啊,爱谁啊,爱的还不是自己吗?
因为他的爱,是建立在满足自己的**之上的。
“对了,忘了告诉你了吧。以后你不用来了,放你出宫,反正你来也不是你的本意。而且你这个人也不贪图富贵荣华,功名利禄,那就愿你的心愿。即日你就可以离开了。”
杜衡看着苏离染,他的目光贼的好像是一只黄鼠狼眼中透出的那种精明的光亮。
只要苏离染有任何的异常,他就可以判断出来,这个人跟皇妃到底是不是早就认识,是不是来帮助欧阳何月离开的。
“哎呀,多谢王上。”
苏离染笑着答应着,但是又马上低头说道,“只是惭愧啊,这样显得在下十分的自私。而且王上太抬举在下了,在下其实没有那么清高的。只是担心学艺不精,担心出了岔子,脑袋不保。”
“功名利禄谁不想要啊,在下也是个俗人,只是在下更明白命还是挺重要的,若是连命都没有了,拿什么来享受啊。所以……”
他看了看杜衡,接着说道,“如果在下今天真的走了,估计皇妃也会觉得在下卑鄙可耻,以为是在下要离开的。就算是皇妃身体痊愈了,在下也想要亲自跟皇妃告别。也算是有始有终吧。”
这一番话说完,他倒是抬起头来,似乎是如释负重一般,看起来给皇妃看病,好像是给他很大的压力,终于可以不用看了,他就也没那么卑躬屈膝了,似乎是觉得一切都没那么重要了。
杜衡呵呵一笑,“算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倒是显得本王小气了。你既然不觉得委屈什么,那么就继续留下来给皇妃调理身体吧,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是你自己的想法,但是本王还是希望你,做什么都是抱着要求赏的心态做,因为这样才能够做的更好。”
说完他对那些侍卫说道,“以后准许冷神医,每天早晚来给皇妃号脉开方。”
“遵命!”
王上一发话,那些个侍卫们,自然是很高兴啊,不然的话刚才还收了人家好处,什么事儿都没帮忙办,显得倒也是很不义气,现在就好了,不至于显得自己没义气了,而且还顺利的解决了问题。
“这家伙到底是谁什么心思?怎么就放你进来了。”
苏离染一进屋子,欧阳何月就迫不及待的说道。
刚才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因为担心苏离染被识破,她真的很想出去说,就赶他走算了,但是好在她忍住了,不然不知道事情还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
一切的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
苏离染倒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他看了看那个守在旁边伺候的宫女,又看看欧阳何月,不知道她身边的人,是不是还有能够信的过的人,她这个女人神经大条,很多时候交友不慎,被人家卖了,她还乐呵呵的替人家数钱。
这种事情,真的好几次了,并且每次都是吃他的亏,这倒也是他最自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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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零三章 命中注定
第一千五百零三章命中注定
在皇宫里待着的丫头就算是个傻子,也明白刚才苏离染看她的那个眼神,分明就是有事儿怕她,可是她也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她只是一个小宫女,如果出卖主子,就可能跟玲儿一样,落得个自杀的命运。
她们都是苦命的丫头,她不可能为了别人,出卖自己的主子,也不可能因为别人让自己处于危险之地,所以她很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这个丫头是这个后宫之中,嘴最严的一个,这也是欧阳和月托人挑出来的丫头,否则她又怎么敢带在身边,跟苏离染说话的时候也不避开她呢?
就是因为如果她每次跟苏离染单独相处,身边都没有个宫女丫头的话,很容易让杜衡起疑心,这样只要有第三者在,他的疑心病还会轻一些,就算是他调查这个丫头,她也会嘴严,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不用教她。
“她没关系的,一个聪明的女孩子。”
这是欧阳和月对这个丫头的定义,她不是一个忠诚的女孩,却定义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孩。有时候忠诚是非常非常的罕见的,聪明却不少见。
“呵呵,聪明不见得就好,很多就是自以为聪明,自作多情坏事儿的。”
苏离染说完,看了一眼那丫头,聪明的女人最可怕,他倒是更喜欢傻女人,“你可知道你的父母,你的家人,他们的命也和你联系在一起。既然我可以威胁你,别人也可以。如果有人拿你的命,他们的命来威胁你,换取皇妃在这里的一切消息,你是如何打算呢?”
这简直是一个非常难以回答圆满的问题,人都是有私心的,如果是这样,真的该怎么选择呢?
欧阳和月也没想到苏离染对一个丫头这么上心,她从来不会怀疑一个她信得过的人,因为她觉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是她却总是忘记,害人之心不可有,放人之心不可无。
她没有害人之心,防人之心自然是弱的,只要是弱的就很容易被人钻了空子,干了坏事儿,最后受委屈的是她。
“我会在我说出皇妃秘密之前,先咬舌自尽。”
小丫头已经不能够避免了,既然人家已经问过来了,她就算是假装没听到也已经晚了。
她索性看着苏离染的眼睛说道,说完她又反问一句,“冷神医,难道算命和医病都是一个道理吗?”
这可是让人为难,这哪里是一个道理,不过是一个事情发展的概率,能不能够遇到而已。
算命是有一点儿玄机在里面的,这与可控制的事情是不一个世界的事情。
可能因为人的行为改变,而能够迅速作出反应改变的是别的。
“你以为我在给你算命吗?”
苏离染确实觉得这个小丫头有点儿小聪明,但是她不懂得收敛锋芒,不然的话就凭她姿色不可能只是个丫头,当然了杜衡这个男人也不是正常男人。
“希望你有你说的那么勇敢,如果有人威胁你,你能够为了你的家人牺牲你自己。但是据我观察,一般像你这么聪明的女人,都觉得自己是绝顶聪明的,是绝对不舍得死的,你们基本上会选择倒戈,叛变,背叛。”
苏离染就好像是能够看到未来一样,他竟然能够看穿她的心思,小宫女的眼神开始闪躲,她不敢去接触苏离染的目光,好像是他说的那些跟她有影响。
“因为背叛很简单,被收买也很简单。比如说,如果我给你良田百倾,美男无数,又或是你觉得你这辈子花不完的钱。你觉得自己会选哪一个。”
苏离染在给自己出这个题目的时候,他这么玩世不恭的男子,真的是认真的想了很久,所以他认为,不加思考的回答,不见得就是真爱,也有可能是他根本不在乎,他只觉得这是个形式,或者走个过场。
他们这些人不在乎那点儿蝇头小利,但是有些东西就不行。
生意难做,不是因为难做,而是因为人心浮动,都想要省钱了,为什么没钱,很多事情不能够靠想象,想象的东西毕竟都是假的,有一天就会离你而去。
欧阳和月突然拉起身边的一个小宫女,她开始跳舞,宫里头连点儿消遣的东西都没有,没有网络,不用每天花费大量的时间在消遣上面了。
“你不要这样像个孩子,你应该学会保护自己,杜衡虽然答应我每天两次来看你,你一起他真的取消了对我的疑虑?”
苏离染突然伸手揉了揉他那高挺的鼻梁,看起来似乎很是有压力。
“刚才还笑嘻嘻的,现在是怎么了?”
如果是觉得为难,她为什么没觉得啊,这还是她的事儿呢。她只觉得如果是她的话,或许她也会这样提出问题啊。
“如果他不怀疑我,就会放我离开,可是他突然改变主意让我留下来,你还真的以为他是为了给你治病吗?他从头到尾就没有问过我一句,关于你生病的事儿你病情的事儿,你好好想想,他更在乎的是什么。”
苏离染是个男人,对于男人的心态他可以把握的比较清楚,而女人有时候难免失去判断力,因为她们有时候会过于自信,相信自己的魅力,或许这也是她们的弱点。
“那他在乎什么,他发现你的身份了?”
欧阳和月惊讶的看着他,杜衡留下他,为的就是亲手抓住他?
“你还不傻!”
苏离染坐直了身子,“不过是他还在怀疑我,暂时不知道我的身份,但是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很快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那你还是先离开吧,我觉得他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十分的残忍,而且十分的自私。”
欧阳和月学着杜衡的样子,她脸上真的没有一丝笑容,因为不知道该为什么事儿而笑,因为什么事情都是让她觉得那么堵心,这个冬天似乎有些漫长,这场大雪似乎过于豪爽,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就好像是沙漠里的沙子,感觉到走不出去,没有尽头一样。
就这样吧,一些事情,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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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零四章
第一千五百零四章
室内的气氛变的有些凝重,一向喜欢开玩笑的苏离染这次,竟然也没有说话。
他好看的眸子,盯着手中的杯子,这杯茶是小宫女刚倒给他的,他不是来喝茶的,却是来谈事情的,只是他这个人不是多疑,而是信不过别人,虽然欧阳何月对这个小丫头及其满意,觉得她会守口如瓶。
但是他跟所有人一样,始终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不会开口说太多的秘密,不排除有特殊情况发生,所以他有些话还是不会当着这个宫女的面儿说的。
“我会离开的,在此之前,要将你的病治好,不然的话我离开,岂不是留下你被别人欺负。先是下毒后是栽赃,真不知道你这个皇妃做的还有什么意思啊。”
这句话不是抱怨,就连那个小宫女也觉得如此,皇妃失去了权利,她们这些个做奴婢的也跟着受欺负,做什么都要排在最后,甚至是比一些妃子还要地位低下一样。
明明是皇妃的待遇,最后却成了宠妃的,这在以前皇妃肯定是也不能够接受的,可是现在可是她却似乎不在乎。
苏离染后来果真是除了来给她饮食挑毛病,平时就很少来了,其实不是不想来,而是他不能来,一天只规定了来两次,来多了也没有用。
好在他还可以看她,不像是很多人,想要见她必须有合适的理由。
被囚禁大概是这样吧,就是失去自由,杜衡就好像是将她圈养起来,把她当成了自己的私有物品,或者是宠物。他允许她有一部分自由,可是大部分是给限制的。
只是他以为他依然给她最好的,却不知道,因为自己的态度变化,导致很多人认为她是失宠的,私下里对她并不好。
人都是以为自己给了最好的,自己才是那个付出最多,得到最少的人,好像是全世界都欠他的。
天气冷的厉害,欧阳和月宫里头的木炭根本不够用的可是她此时也不能够亲自去要木炭了,只能够大冷天的自己在屋子里跑来跑去的取暖,跺脚搓手成了她取暖的方式。
小宫女看着她这个样子,十分心疼,“主子,奴婢再去问问,为什么别的宫里头都有的烧,咱们没有,这也太欺负人了。”
“算了,忍一忍就过去了,很快就要春天了。”
欧阳和月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头却也明白,如果再不走,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她的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现在吃的东西,都不是很有营养,御膳房也欺负她,给她的东西都不是最好的,应该是都是下脚料做的。
可是又能够如何,杜衡对她这个态度,只能够让别人也不尊重她,因为他们觉得她失去了被宠爱的资格,这个时候的她不过是别人眼中的一个弃妃而已。
“还要冷很久啊。这样下去,您会生病的。”
小宫女看着她已经在屋子里围着桌子跑了好多圈儿了,看的她们都有些头晕了,她们冷没关系,可是她们的主子也这么落魄,真的是有些于心不忍了。
“你们跟我受苦了,如果谁想要换走的话,只管去说吧。我不会怪你们的。”
欧阳和月停下来,大口喘着粗气,刚才跑的有些激烈,如果不快跑的话,她觉得没什么作用,跑快了才会暖和,这个时候她觉得暖和多了。
“一会儿给我准备热水,我泡个热水澡就好了。”
欧阳和月停下来喝了口水,现在她宫里头的茶叶,也是越来越烂了,是作为皇妃喝的最差的一级别的茶叶,可是她也不在乎,至少她还是皇妃,这个级别的茶叶也比一些妃子的好。
“主子……”
小宫女在旁边,小声地说道,她目光躲闪,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声音也是小的像蚊子一样。
“怎么了?”
欧阳和月看着她,她好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可又说不出口一样,这种情况猜测,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儿,而且是怕她为难的。
“说吧,怎么了?”
“热水澡可能洗不了了。”
小宫女垂下头,连头都不敢抬,更不敢看着欧阳和月。
“他们说,咱们宫里头的热水暂停,如果要用自己烧,奴婢准备可能需要很久的时间,因为没有锅子烧水,上次去,他们就说不能够用那里的锅子。现在咱们宫里头只有喝的水还提供。”
小宫女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知道说出来皇妃一定会伤心的,可是没有办法啊。皇妃跑出一身汗来,她是个爱干净的人,想要泡澡是正常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是,连这个都无法满足了。
浑身的汗,很难受,贴身的衣服都湿了,这若是不赶紧洗一下的话,一会儿冷了,全身都会冰冷的,而且欧阳和月不喜欢这样汗津津的,总觉得很不干净。
“洗澡水都不给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什么都没关系,她一直都忍着,是因为她总是在内心坚信着,自己会离开这里的,所以在此之前遭受一点儿糟糕的待遇,她可以忍受不在乎。
但是不让她洗澡,这不是要她的命嘛?
“不是不给,就是说不够用的,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小宫女的头低下去了,估计地上如果有洞的话,她可能会钻到洞里面去。
“简直是太不像话了。”
欧阳和月真的是不想忍了,她拉开房门,哗啦一下,外面的冷风扑面而来,她哆嗦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被寒风打透了,她刚才热乎的身子,那汗水被风一吹,冰凉,她忍不住打着哆嗦走了出来。
刚一出门,就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
“对不住了,皇妃您这是要去哪儿,没有王上的口谕,恕属下不能够放您离开。”
那两个侍卫将她就那么拦在了门口,想要出去,还得先过了他们这一关啊,这就像是守门神一样保证安全其实是借口,限制自由才是真正的目的。
“让开,我去哪儿还要跟你们说。”
欧阳和月黑着脸,她真是越来越生气了,这侍卫都不把她当一回事儿了,竟然连她的自由都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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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零五章 滥杀无辜
第一千五百零五章滥杀无辜
“让开!”
欧阳和月伸手推开当着她的两个侍卫,可是他们很快又挡在了她的面前,而且此时一个侍卫企图拔剑出来,看起来他们根本没有将她当成皇妃了,不过是当成他们看管的一个犯人。
俗话说的好啊,虎落平阳被犬欺,一点儿都不会错的。
“你们想要造反吗?”
欧阳和月从来不想要滥杀无辜,也从来不想自己的手上沾染血迹,但是这一刻她真的被激怒了,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像是一个可怜的动物一样,被人家欺负。
特别是这些平日里还对她毕恭毕敬的侍卫,一旦她失去了权利就变成这个样子,甚至是要对她动手。
如果是他们只是阻拦她,她也可以理解,毕竟他们职责所在,可是他们把剑要伤害她,那是几个意思,威胁她,还是根本就已经不尊重她了。
侍卫的剑还没有拔出来,她却比他更快了一步,将他的手腕扭的错位,然后顺手将他没有握住的剑抽了出来。
没有害人之心,可是此刻,她忍不住了。
她一剑出鞘,就刺伤了那侍卫,她没有刺中要害,因为她不想要杀人,只不过是让他们没能力阻拦自己。
而且她这样做,更是为了做给杜衡看的,她和杜衡之间,必须做出一个了断了。
“让开,今天谁敢阻拦我,我就杀谁。”
一双明亮的眸子,充满了怒意,虎视眈眈的看着眼前,那一群准备对她动手的侍卫。她可是有一些拳脚功夫的,虽然最擅长的还是鞭子,但是既然没有顺手的武器,拿长剑也是可以的。
一群侍卫互相看了几眼,大概是觉得她是皇妃,毕竟还是皇妃,他们动起手来,会不会被治罪。
可是很快他们便达成了一致,谁还会害怕一个没有权利的皇妃啊,她在他们的眼中,不过是个弃妃而已,一个弃妃,那就是一个打入冷宫等死的人了。
此时宸妃已经生下了小皇子,所有人都知道皇妃处于妒忌,想要害死宸妃,宸妃大度的还想要让王上饶恕皇妃,不过是王上是网开一面没有杀她,却是将她拘禁了,这样的人哪有未来可言,这就是她以后的生活了。
皇妃和王上的关系不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上!”
其中一个侍卫喊了一声,那一群侍卫就围了上来,他们对待欧阳和月一点儿都没有手下留情,欧阳和月为了自己也是使出了全身的能力,她也刺伤了不少的侍卫,自己一不小心,也别是为划伤了背。
那一剑是一个侍卫从背后偷袭她,刺到的,那瞬间的疼痛,让她更加的清醒。
她,堂堂一个皇妃,今天竟然被一群侍卫欺负,如果她能够活着,这个坎儿是过不去的,这些人,她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一个小心眼儿的人,可是当伤口的疼痛传来,让她觉得痛不欲生的时候,复仇的念头就会加强。
“王上,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小太监迈着小碎步冲进了书房,此时杜衡正在看书,不过刚刚也还搂着一个打着送水果幌子的妃子,见有人闯进来,那个妃子似乎是有些害怕,主动的从杜衡的怀里起身,站到了旁边。
她悄悄的拉了拉衣服,好像是刚才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样。
“你先下去吧。”
杜衡看着那个妃子挥了挥手,看着她匆忙离去,这才转头看着那小太监。
宫里头还有什么大事儿,他一点儿不觉得还有什么事儿是大事儿了,“说吧,又怎么了,每次遇到事情,能不能够不要这么慌张。”
“王上,皇妃和他们打起来了。”
“什么?”
杜衡猛地站了起来,他想不到她为什么要这样啊,这几天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要反抗呢,这几天欧阳和月那边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他还以为她就这样了呢。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皇妃就从里面冲出来和外面的侍卫纠缠在一起了,您快去看看吧。她看起来是大开杀戒了。”
小太监说完呢,似乎又觉得自己表达的不够,接着又说了一句,“皇妃毕竟是皇妃这些人简直是太不像话了,这让王上的面子往哪儿放啊。”
“放肆!”杜衡猛地一拍桌子,他早就听说了,皇妃嚣张跋扈,最近更是严重,抢了别的宫中妃子的木炭不说,宫里头什么东西,她都要先选,要头一份儿,简直是太不像话了。
现在不过是才关了她几天,她这就要反了。
欧阳和月一个人最终是敌不过那么多侍卫的,身上几处受伤流血,可是她没打算放弃,就算是死,她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她处处留情,这些人对她却痛下杀手,让她不得不出手对付他们。
“你们这是逼我的,如果你们死了,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别指望你们的家人能够得到补偿。”
欧阳何月说完就看到一剑刺过来,想要杀她的是一个长得还不错的侍卫,可是他这个人却看不出丝毫的善良,对方就是来取她性命的,因为他的剑法太狠毒,而且每一招都是用尽全力,根本没有将她的生死考虑进去。
好吧,这都是你逼的,欧阳和月反手一剑刺向他,顺便轻巧的躲过了他的剑。
“噗!”
只听到一声闷哼,她一剑刺穿了对方的胸膛,这大概是欧阳和月第一次杀自己人吧,她的内心感受是很不好的,她抽出剑来的瞬间,感受到其他人都愣了一下,是的他们肯定想不到她会杀人吧。
这都他们逼的啊,他们逼死她,如果怎么样都是死,那为什么不反抗呢?
而且刚才那个人,分明是想要杀了她,谁知道他会不会是混进来的杀手呢,既然对方想要她的命,她凭什么不可以反抗,不但可以反抗而且这个不是违法的,当她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她有权利反抗啊。
不然的话,还要伸着脖子,知道有人要杀人了,她还要高兴的说,来吧,来吧,脖子洗干净等着你了。那简直是个笑话,世界根本就不会进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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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零六章 哀大莫过于心死
有时候哀大莫过于心死,刀剑无眼,谁死谁活,全凭本事。
寒风中,只听得一阵兵器的碰撞声,还有那放弃所有孤注一掷的拼尽全力的打杀声。
汗水湿透了她的头发,凌乱的发丝贴在鬓角,她的眼眸中已经没有了温度,此时此刻,被一群曾经捧着自己,阿谀奉承自己,害怕自己的侍卫们围杀,她还有什么可以详细依赖的呢?
男人的力气毕竟是大的,人多势众,好在她不是学艺不精。
可是再厉害的人,也有倒下的那一刻啊,她身上多处受伤,穿着的袍子已经被血染红了,衣服并不占上风,这宽大的绣袍舞起来挺累的。
终于她体力不支,单手撑着剑,单膝跪在了地上,与此同时,齐刷刷的剑都朝着她刺了过来,有些顿住了,只是围住她,有一把剑却不想收住力气,直接朝着她的胸口刺了过去。
他想要杀人!
欧阳和月抬着头,看着已经快要刺到胸前的剑,脑海中闪过的都是这一生,她为杜衡补偿的一切,她不爱他,可是却一直觉得心有亏欠,不曾对不起他。
可是此时此刻此景,是多么的讽刺,这就是她一直觉得亏欠的,他对她的爱。
那一刻,她对这个世界,对于他,已经没有丝毫的留恋,她尽力了,可是却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当一个人失去希望的时候,就会失去动力。
远远地杜衡看到这一切,他看到了那侍卫没有收手刺出的剑,眼眸中燃起一股怒意,他一个箭步飞起身来,过去一脚踢开了那侍卫的剑,顺手又夺了另外一个侍卫的剑,抬手落手转身之间,对方已经被他一剑刺死了。
他看到了欧阳和月身上的伤,心疼在眼中蔓延,“啊!”
手起刀落,几个回合,那些侍卫,竟然就像是被砍到的大葱一样,全都倒下去了,他杀了所有的人,所有伤害她的人。
来的时候,是怒气冲冲来的,他不满她为什么非要离开,可是当看到她满身伤痕,看到她差点儿被人用剑刺死的时候,心中却是不舍,却是不忍,却是心疼。
他蹲下身去,眼中都是心疼,伸出手来,扶住她的肩头,“你这是何苦?为什么非要和他们应拼呢?”
这样的话语,听起来多么的让人感动啊,这眼眸中的关心,真是逼真啊。
看着他这副模样,欧阳和月嘴角一扯,突然笑了,差点儿,她差点儿又要被他骗了,以为他这是为她的付出。
看着她笑,他心中没有底,不知道她为何而笑,“我让太医来为你包扎伤口。我不知道这些人这么该死,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你都知道。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你就是想要我死吧。我是最恶毒的女人,不配你还这么惦记。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把。”
欧阳和月抬起手来,无力的推开他放在自己肩头的手,他的一切她都觉得恶心。
多么虚伪的男人,他这么做到底在图什么,明明不爱,却装作很爱,既折磨了别人,也折磨了自己。
为什么就看不清他自己的心呢,这哪里是爱,这是占有欲。
“这怎么会是我想要的,我想要保护你,我不想要失去你。”
杜衡看着她的身上都是血迹,看着追出来看着这一幕,吓坏站在门口哭的小宫女,他叹息了一声,“我这就扯掉他们,你想要做什么就做吧,只要不离开这里就可以。”
“最终你还是要囚禁我。”欧阳和月抬头看着他,眼中的笑容毫无温度,“既然如此,留不住我的人,我把命给你如何?”
他的手颤抖了一下,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从未想过,她会说出这种话吧。她竟然以死要挟他吗?
为什么,为什么他为她做了一切,她还是执意要离开他,他的付出,在她眼中竟然是一文不值吗?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哪里做的不对。”
欧阳皓月闭上眼睛,伤口在流血,疼在身上,心口在流血,疼在心里他看不到。好累,她摇了摇头,嘴角勾着嘲讽的微笑,“你没错……”
“错的是我!”
是呀,错的是她。如果她当初就跟苏南歌离开了,就不会有今天的一切,可是她好傻,对自己太过于自信了,所以才会变成今天这样。
她太自信了,以为他爱她,以为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所以她自信自负的要偿还,要做安排,要报恩。
最终却发现,自己不过是个傻子,不过是别人想要占有的物品,她自始至终得到的都不是爱,而是来自于他的占有欲。
他不管她的反抗,还是伸手抱起了她,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抱着她,以前从来没有机会,这一次她没有反抗,他有些意外,但是看到她那张没有表情,心如死灰的脸,他还是失望的。
进了屋子,却发现屋子里一点儿温度都没有,与外面比,没有差异。
“还不赶紧生火盆。这火盆都已经灭了都不知道生火,你们是怎么照顾皇妃的。”
杜衡扭头看到了屋子里,早已经熄灭的火盆,怒火从中而来。
他怒吼着看着那个站在门口,依然只是知道抹眼泪的小宫女,哭什么哭,哭的他心烦意乱,哭的他只想要发脾气。
等他将欧阳和月放到了床榻上,扭头却依然发现,那小宫女还杵在那儿,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
“让你生火盆,你在做什么!”
他大声的呵斥道,想来谦谦君子的他,此时却是那么的冷漠,不想要在装一个好人的王上,冷漠起来,更是让人觉得心寒可怕。
或许这才是藏在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具下的真实的面孔吧。
往日的温文尔雅,那么平易近人,不过是在隐忍,隐忍着得到权利的那一天,就露出了真面目。
“回禀王上,已经没有木炭了。皇妃已经三天没有生火盆了。今天皇妃就是要去讨一个说法,可是侍卫们却不让出去。皇妃她一怒之下才和他们打起来的。”
小宫女说完,眼泪哗啦啦的流,不知道她是在害怕自己会被惩罚,还是为欧阳和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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