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精装软饭男
“嘿嘿，老大，你可别小看这一招！”张博文得意的一笑：“这可是我花了好大功夫，几乎已丧命的代价学来的！
丧命？潘红升知道这句话的真实性。
那些关在刑天的人们各个生性古怪，要想从他们哪里学到东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张博文作为一个外人，从他们身上学到东西真是一项不可鞥完成任务。
但是这孙子还真是完成了，在这些刁钻古怪，甚至有些冷血残酷的较家伙手里学会了这种实用的东西！
这种应该属于牵制术，并不算是主战招数，但是却可以在势均力敌的作战中发挥很大的作用，只不过张博文和自己力量相差过于明显，这种东西也不能瞬间将偌大的差距缩小。
潘红升躲过乌云的缠绕，一个缩步将张博文击倒！
“呵呵，还是不行啊。”张博文尴尬的笑笑：“比起老大你来，我还是有点嫩。”
“这一招，你是从谁身上学到的？”潘红升看到乌云在张博文倒地之后还久久不散，心里不由的升起一丝寒气：这种招式的所有者，一定不是个省油灯!靠着博文这点本事，能说服对方学到招数吗？
“这个我可真不能说，”张博文突然变的很严肃：“人家叫我之前就交代的清清楚楚，教授我武艺可以，但是绝对不能给人家泄露出去！也不可以教授任何人使用！”
“但你这算是教我了吧？”潘红升戏谑的看看他：“很遗憾，你已经算是食言了。”
张博文头上挤满汗珠：“升哥，你不要拆我的台，好不好，我可是没有传授你一点口诀或是要点，你若是靠自己的天赋学到，那我真是没办法了，这也不算是食言，但是关于对方的身份，我是绝对不会说的。”
“好吧好吧，随便你.”潘红升知道这孙子的脾气，他认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关于谁的招式也不重要，反正都锁在刑天里面，还有自己的老爹镇守，不会造成什么危害。
张博文一回来，他手头的人手就宽裕多了。
虽然这犊子处理一些细活不行，但是一些特殊的任务，还真是缺他不可。
作为雷巨星里的招牌明星之一，用他监管起白素那个小丫头来，是再合适不过了。
但是潘红升的如意算盘在第二天就宣告破产。
白素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张博文的死穴，在李艾静来视察的时候，她故意把脸贴在张博文身上：“哥哥，你什么时候单独教授我演戏的秘诀啊？我也想成为明星！”
张博文脸立刻黑掉了，之后就向潘红升请了病假，当次日潘红升去探望他的时候，只见对方一副殉难者的表情，一只腿上打着厚厚的石膏。
“升哥，这些年，我有没有任务失败过？”张博文表情很悲壮：“我是不是一直尽心尽力？”
“失败的次数也不算少……”潘红升使劲憋住了这句话，没有说出来。
“这次我是真不行了，你换个人执行任务吧。”张博文扭过头去不让对方看到自己夺眶而出的泪水：“李艾静说了，再见到我跟白素拉拉扯扯的，就把我另一只腿也打断！”
潘红升瞠目结舌的点点头，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脚像是踩在棉花上：想不到博文苦练这么久，一出来就被人废了……女人拥有毁灭世界的力量，这句话真是一点都没错！
抖抖索索的点燃一根烟，却打不着火了。
突然有人在背后狠狠的给了他一锤！这一锤打得他魂飞魄散！白素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脸坏笑：“你怎么也来了？博文哥哥到底是怎么了？”
“哼！”潘红升气呼呼的把烟丢在地上：“你还敢说！还不是都是你害的！”他本来想狠狠的训斥对方一顿，谁知道白素立刻换上一副泪眼萌萌的表情，搞得路人纷纷侧目，他也只好作罢。
潘红升总结出来一个血泪教训：千万不要再人前跟这个小丫头片子发生什么冲突，不然的话……她会搞的你痛不欲生。
坐在潘红升车上，白素突然变得沉静起来，一双眼睛直直呆呆的看着窗外。
“我爸昨晚去找我妈了。”她这句话像是说给潘红升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哦。”潘红升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只好随意的点个头。
“他是去找我妈要钱，”白素说到这里眼里立刻蒙上一层轻雾：“我恨死这个男人了！他不仅不配做我父亲，还不配做个男人！”
潘红升随后才知道，原来白素的母亲，也就是自己那个外表风骚的女老师其实是个很传统的女人，她跟白素父亲结婚的时候，她父亲只是个小瓦匠。
后来女老师不顾家人的反对嫁给了他，并且拿出自己的积蓄给他开工厂，并且长期用工资补贴他那入不敷出的生意。
用白素的话来说，现在想想，自己父亲每做一件事似乎都有明确的目的，他一开始在城里需要站稳脚跟，所以要靠着自己的母亲，而站稳脚跟之后立刻跟母亲离婚了。
那个时候，白素父亲的生意只不过是刚刚开始好转，手里刚开始宽裕一些，他就迫不及待的换了一个二十出人头地的女大学生。
潘红升不由的摇摇头：男人生在世间，会受到形形色色的诱惑，不可能只对一个女人钟情一辈子，但却要对自己的每一段感情负责。
白素的父亲看起来相貌堂堂衣冠楚楚，做出来的却是禽兽不如的事情。
“那……你母亲怎么处理的？”潘红升不由自主的跟着问了一句。
他想知道，那个在单位一直穿着优雅，谈吐大方的女老师是怎么样挨过来这么多年的。
唐佳佳的母亲有多不容易，他是见识过的。一个单身母亲带着女儿，处处都会受欺负。一个家里没有一个男人，是很难维持平衡的。
“我母亲给他了，”白素面无表情，但是眼泪却无声的滑下来：“那是我妈省吃俭用，存了几年的工资啊！他一声不响的拿走了，就好像我妈欠他的一样！这么无耻的人，怎么好意思活着！”
第八章 曲老师的心事
潘红升叹了一口气，虽说是别人的家务事，但他还是有点耐不住性子。
他以前以为唐迪就够混蛋的，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抛下唐佳佳母女，而后自己又陷入毒瘾的深渊。
但是唐迪至少还没有把孤苦无依的母女当成是自己的提款机，像白素夫妻这样的人，真是极品。
他不理解的是，女老师为什么还是让女儿随父亲的姓氏，而不是跟着自己姓曲。
“我想请你帮个忙，好吗？”白素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跟之前在外面疯丫头的架势判若两人。
潘红升只好默默点点头，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女孩子的眼泪，但他还是郑重其事的提醒白素：“千万不要拿博文的事情开玩笑，会出人命的！”
李艾静这个文弱的女子，最近几年不知道怎么搞的，越来越吓人了，如果说一开始张博文是出于对她的感激一直不离不弃，那现在就是有贼心没贼胆。
白素原来是怀疑自己父亲的动机，因为跟母亲要钱的时候，他几乎都懒得用什么理由。
母亲犹豫再三，还是把钱给了他——这个貌似现实的女人，其实心很软。
潘红升看了看对方那泪痕满面的脸，轻轻点点头。
其实他也想要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是要用钱做什么，是什么事情可以促使男人连这点自尊都不要，甚至要去跟自己带着孩子的前妻要钱！
花妖没花什么功夫就查到了这叫白家伟的男人财务信息，原来他现在是一家装修公司的老板，公司的注册资金是一百五十万，有二十四个员工，还有自己的网页。
“这种人是绝对不会缺钱的。”花妖认真的把详细信息一点点发过来：“他在上个月的月底，刚刚全款买了一套别墅，位置在满月花园897号，此外他今天下午还用分期付款的方式买下一辆玛莎蒂尼女士款，每个月要还三万元……”
“玛莎蒂尼？”潘红升苦笑一下：原来，这个男人去找前妻要钱，就是为了买这个东西？
他随即查看了对方的财物账户和个人账户，里面有数百万元的流动资金，还有一些股票和固定资产，粗粗的估计约莫有八百多万左右。
而那辆玛莎蒂尼的报价，仅仅是二百万不到。
他拿着这份调查结果，不知道该不该给白素看。
他知道白素一旦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不知道会被气成什么样子！
女老师的每月工资他不知道有多少，但相比不是什么金山银山，跟一个腰缠万贯的老板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但老师为什么要给他钱呢？
为了这件事，潘红升特地去了下学校。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来了，那些坐着明星梦的女同学们有可能是早就死了这条心，尽管只是稍稍化妆，居然没人把他认出来！
脚步i轻盈的走进女老师的办公室，只见女老师手忙脚乱的把什么东西藏起来。
但是眼尖的潘红升看到了，那是一堆信。
“潘同学，你有事找我？”女老师显得有些不自然，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
“老师，有些话，或许我不该问。”潘红升犹豫再三，把手里的资料递给了对方：“这是白素委托我查询的资料，但是我觉得还是直接交到您手里比较好一些……”
女老师扫了一眼，突然一头栽倒在书桌上！
“啊？”潘红升傻眼了，手忙脚乱的把老师背了起来……一路狂飙到了医院送进重症监护室，他在外面不安的来回转悠：“怎么办？怎么办？看来我惹祸了！或许我就不该告诉她们！”
看来这件事情对老师的打击非常大，直接将其击垮了。
医生出来之后严肃的对他说：“病人心脏很不好，还有各种慢性病，近期不要再做出刺激她的事情！”
看医生的眼神，是把自己当成不孝子了。
潘红升没心思辩解什么，直接给医院一个通知，老师的治疗费用直接走自己公司的账目就可以，不要再收费。
他还特别交代院方：不要告诉她们是我出的钱，就说是公费医疗全报销了！
当白素失魂落魄的来到医院时，眼睛已经哭得跟熊猫似得：“我妈怎么了？我妈到底怎么了？她可从来没病倒过？”
确实是这样，曲老师一直在隐瞒自己的女儿，白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母亲得病。
她有时候在白素面前发病，强忍着笑容悄悄的去里屋吃药，从来不让白素操心。
“曲老师的病，看来需要治疗一阵子。”潘红升把手放在白素肩膀上：“你也别太难过了，会好起来的，我问医生了，她只要按照医嘱来治疗，一定会没事的！”
白素此时就像是一根蒿草，无力的靠在他怀里：“我好怕！我就剩下一个妈妈了……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她的声音很低沉微弱，声音全部嘶哑了，瘦弱的身子抖动的就像是秋天的蚂蝗。
潘红升心里不是个滋味，他理解这个性格乖张的女孩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缺少父爱的女孩，人生是遗憾的。
他请了几个高级护理护士来照看曲老师，自己带着白素往公司去。
曲老师醒来之后几乎是很粗鲁的往外撵他们：“我没什么事情！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我面前惹我生气！”
潘红升当时没感觉到什么，倒是白素看了他一眼，脸红的像个番茄。
看来曲老师坚定不移的认为，自己是已经跟她女儿勾搭上了，但也可能以这个为借口将两人赶走。
她是那种很要强的人，不容许自己在孩子们面前露出窘境。
等到潘红升和女儿离开后，她艰难的被护士搀扶着来到楼下，询问医疗费的事情。
曲老师毕竟不是白素那种没心肝的小孩子，一问就问的医生脸色很不自然，只好说出了实话。
听到是潘红升帮自己垫付所有费用之后，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自己要强了一辈子，居然要用学生的钱！一般的学生也就罢了，现在正跟自己的女儿关系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一阵急火攻心，护士见势不妙赶紧把她扶了回去。
第九章 母亲的本能
而与此同时，正在城市另一端，他的前夫正得意洋洋的开着玛莎蒂尼，带着自己的新女友办理新车手续。
“先生，您这辆可是玛莎蒂尼最新款，要不要上个全套保险和奢侈品保险？”办理业务的女职员十分有眼力价：“这种业务现在八折优惠……”
“不用优惠！”白家伟大手一挥，揽住身边美人的肩膀：“我从来不要打折的东西，车子是这样，女人也是这样！”
“讨厌！”身边的女人已经又换了一个，不再是当日清秀面孔的女人，而换了一个血盘大口e罩杯。
就在他们享受众人瞩目，艳羡，甚至嫉妒的眼神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哗啦！”“哗啦！”
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让白家伟感到一种不祥的预感，出去一看顿时双脚一软瘫坐在地上——刚买的玛莎蒂尼，二百六十五万的新款！已经被砸的粉碎！
他身边的女人嚎啕大哭：“那个杀千刀的干的！”
白家伟突然缓过神来，怒不可遏的站起来环顾四周，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架势！
突然间他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正是当日跟自己女儿在一起的那个小子！
“是你？！”白家伟一张脸因为愤怒有点扭曲变形，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一把揪住对方的领子：“干嘛砸我车！知不知道还没办保险！”
但是对方不急不躁，慢悠悠的吐着烟圈在他脸上：“知道，要是你办了保险，我还不砸呢。”
“混蛋！”白家伟刚抬起拳头，却又放下了。
因为他看到对方身后站着好几个黑衣保镖，个个块头比他大一倍！
潘红升伸出手去整理一下对方的衣领：“白先生，其实我很不想打断你刚买新车，刚换新女朋友的喜悦之情，但是有点事情，我还是要给你点建议：人，还是不要太贱的好！人贱有天收！”
“你知不知道，我上边有人！”白家伟身子有点颤抖，虽然嘴上很硬，但心里明白，能雇得起四个保镖的人物，不会在乎他的那点社会关系。
“恩，好厉害。”潘红升突然笑了笑，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这一巴掌异常响亮！整个广场的人几乎都听到了。
在自己新泡的女人面前被打，白家伟气的眼睛都红了，却不敢动手。
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一动手，自己就会成为一摊烂肉！
潘红升身后四个大汉，个个至少有一米九的样子，随随便便出来一个就可以把自己揍扁。
白家伟身边的女人大呼小叫：“哎呀哎呀！打人了！打死人了！”
她手持手包似乎想要助阵，却忌惮与潘红升身后的四尊门神，只是虚张声势远远恐吓。
周围的路人都围着圈圈看热闹，看的十分起劲。
“你作为一个男人，一个父亲，不养家不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居然还为了自己穷奢极欲压榨孤儿寡母？你是人吗！”潘红升一头撞在对方下巴上！
白家伟**凡胎脆弱的下巴当然经受不住这种打击，立刻鲜血四溅！他似乎想要呼救，突然发现自己的下巴已经脱离了身体。
潘红升在车上点燃一根烟，稍稍的冷静了些。
他觉得自己刚才做的稍稍有点过了，这个人毕竟是白素的父亲，曲老师的丈夫，自己这样做，她们估计非但不会感激，反而会责怪自己。
这就是家务事一般都不好管闲事的缘故，你看着一方很可怜很委屈，但他们毕竟是一家人，你贸然介入的话或许会有反作用。
当他做完这件事顺路去医院探望曲老师的时候，却发现床位已经空了！
原来曲老师不愿意欠自己的情，趁着医生护士不注意，硬撑着离开了！
“对不起，我只是打了个盹……”护士小姐吓得面无人色，因为潘红升的脸色也很吓人。
“先去找人！她这个状态很危险的！”医生一边斥责护士一边陪着笑脸：“放心吧潘先生，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
潘红升没工夫跟他们耗，他突然意识到曲老师能去的地方只有一个。
今天正好是她的课，莫非……她又坚持去上课？这是干什么？学校不是有病假吗？干嘛要折腾自己？
潘红升又怎么知道曲老师的想法？学校里虽然提供病假，但只发基本工资。
曲老师知道自己昨天一晚上花的钱几乎是自己半个月的工资，她不想再拉饥荒，更不想再欠别人的情！
在考场上的小动作，已经让她愧疚不已：一个老师，居然主动的给学生提供作弊方便，为了给自己女儿找工作！
她一生兢兢业业，从来没做过这种投机取巧的事情，现在更不想靠别人供养着。
万一自己的女儿真的跟潘红升好上了，这种不对等的关系，只会让自己的女儿将来受气。
曲老师穿着病号服坐在一辆出租车上，不断的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她掏出自己的止痛片和特效药，但是吃下去之后似乎没有平时的效果，头还是一个劲的疼，眼前一片恍惚……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就是自己女儿哭肿的双眼：“妈！您这是干嘛！干嘛要折腾自己？”
“孩子，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曲老师狐媚的脸型稍稍有点塌陷下去，但依然很美丽。她轻轻伸出手，摸了摸女儿的脸颊：“咱们不能老是在这里住着啊，不但贵还没什么用，妈这个病不是一下子能治好的，得养。”
“妈您什么都别说了！我以后好好的在潘大哥这里工作，好好的赚钱孝敬您！您就别折腾自己了！”白素泣不成声：“我现在已经自己赚钱了！我能养你！”
“傻孩子，你还太小了……”曲老师看到女儿身后站着的潘红升，脸色一变：“素素，你先出去下，我有话对小潘说。”
白素诧异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在她印象中，母亲似乎从来没有背着她说过什么话。
看到白素走出屋子，曲老师突然身子一颤，坐了起来。
“您这是……不要动！”潘红升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还以为她还要坚持终止治疗，连忙劝道：“您放心，我这钱是借给你们的，千万不要有什么负担，白素作为我们雷巨星的员工，是有这种待遇的。”
“别骗我了，小伙子。”曲老师恢复了平时在学校里那种淡定，优雅也从容：“我知道没有一个公司肯为员工的家属提供医疗资金，我的病我自己清楚，希望你可以尊重我一下，让我出院吧。”
潘红升焦虑孤疑的眼神看着对方平静如同小溪的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平时能言善辩的嘴巴，这个时候莫名其妙的哑火了。
他知道对方心里的顾虑，不由得心生敬意。
这个纤弱女人做到了当年苏海波都做不到的事情，她坚持不接受自己的帮助，就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不受气。
尽管只是猜测，但她依然愿意为女儿做任何事情，包括自动断绝自己的生路。
潘红升感到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这种感情，是他从来没体会过的，甚至生命中都没有这种感念。
这就是……母亲的本能吗？
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
潘红升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说的这番话，有可能决定着曲老师的生死。
若是不能说服对方，那自己也许会出现在追悼会上，躺在病床上的曲老师脸色跟周围的环境浑然一体，他被自己的幻觉吓着了。
“老师，我要声明一件事情。”潘红升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一些：“我资助您的医疗费，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作为一个您的学生，尽到的一点绵薄之力，仅此而已！我对白素就像是对自己的亲妹妹一样，虽然这种说法有点庸俗，但我希望您能相信我的人格，我可以在这里起誓：绝对不会做出伤害白素的事情！”
“你……”曲老师脸红了，她没想到潘红升会这样直接了当。
但是对方说的，不正是自己担忧的事情吗？看到潘红升一脸诚恳的样子，她终于微微点点头：“我相信你，你不会对我撒谎的，像你这样的成功人士，身边也绝对不会缺少女人，对吧？我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走我的老路……”
说到这里，曲老师的声音有点哽咽，她自然蜷曲的头发很黑很亮，使得她的脸显得很狭窄，过去潘红升觉得这种脸型很狐媚很好看，但现在却有种局促单薄的感觉。
“我妈对你说了什么？”刚走出病房，白素的眼睛就迎了上来，她的眼睛酷似其母，带着一股很柔媚的感觉，但是菱角却很鲜明。
这是潘红升第一次用菱角这个词来形容女孩子的眼睛，对方的眼睛有女性的柔媚多情，似乎又有点男人的果断刚毅，白素身上充满体现了父母在相貌上的优点，只是可惜那个拥有刚毅漂亮眼睛的男人，现在已经没了下巴。
第十章 骗自己
“她叫我好好照顾你。”潘红升不知道此时该撒什么慌，他明白面前这个女孩子内心无比脆弱，一点点谬误和偏差的说法，都会产生悲剧性后果。
“她叫你……好好照顾我？”白素很显然误解了这句话的意思，眼神中带着一点羞赧。
潘红升一愣，想要改口却不知道如何说起。
他看到那个身材像梅花鹿的女孩子偏过头去，拿着自己的小米手机正在拨号。
“你这是给谁打电话？”潘红升有种不好的预感。
“给那个混蛋！”白素气咻咻的嚷道：“他把我妈害成这样，我以后每天定时打电话骚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这是怎么回事？”白素愣住了：“他换号了？可恶！我一定会查到他的新号码的！”
潘红升淡淡一笑，根据他掌握的信息，白家伟在被打之后已经逃之夭夭，估计这辈子都不敢再回来了。
他舒了一口气，往窗外望去。
突然在楼下拐角处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一闪而逝。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潘红升记得这张脸。
他对白素说下去买点饮料，却一直走出了医院。
“出来吧。”走在前面的潘红升突然停了下来。
身后笨拙跟踪的十几个人呼啦啦窜了出来，有几个还带着刀子。
为首的正是当日在校门口被自己打的高个男生穆磊，此时的他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狂妄的叫嚣道：“你就是传说中的潘红升吗？哼！就算是又怎么样？不一样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头？我就不信了，你今天还能飞出我的手掌心去！”
潘红升若无其事的看看包围他的人，除了几个当日被自己揍过的学生，还有几个面相比较老的社会青年。
但是这些人手里拿着的家伙倒是蛮专业，都是街头斗殴用的杀器，2寸的小扎刀，那是最容易致命的武器。
“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潘红升把双手插在裤兜里：“毕竟是白素的同学，我不愿意看到你们再有人受伤！”
“哈哈！这就是鼎鼎大名的潘红升？”穆磊冷笑：“原来跟一般人没什么区别！也是去软怕硬的家伙！今天你就是说出大天去，也别想活着走！敢在我学校门口动我？还抢走我的马子？我会把你的内脏都挖出来！”
“马子？你就这样称呼白素？”潘红升伸出小拇指，挖挖鼻孔：“我用这个来对付你，你看怎么样？”
随同穆磊来的都是些雇佣来的亡命徒，但还有些是刚毕业的高中生，他们见到这个阵势心里捏了把汗：这个家伙，怎么不知道认个怂？现在穆磊都快气疯了，万一真的玩出人命来……
其中一人忍不住低声劝道：“磊子，这家伙有病，别跟他一般见识！打他一顿得了。”
“不行！”穆磊一声大喝：“合着不是你女朋友被人抢啊？傻逼！”
被骂的男生有点面上挂不住：“什么女朋友，人家都没承认过，你还是别作的太大，不然大家都不好收场。”
“刷！”突然穆磊一刀斩下！那个男生淬不及防，一只耳朵落了下去！
众人都愣住了：还没开始打，就先窝里斗？
“今天谁不愿意帮忙，自己走！”穆磊眼睛血红：“反正我是不吃这个气，管你是什么潘红升，惹了我就弄死你！”
几个学生扶起被砍伤的同伴，瞪了穆磊一眼转身就走。
他们是有自己的底线的，虽然之前跟穆磊一起在学校里无恶不作，但是出圈的事情绝对不碰的。
“现在轮到你了！”穆磊手持染血的匕首，底气一下子硬了很多：“我先割你的耳朵，还是掏你的心？”
“啪！”突然潘红升一闪身凑近他，淬不及防的一巴掌打在穆磊脸上！
“啊？！”众人都大惊失色，穆磊更是吓得手脚都软了，刀子在手中微微颤抖，却不敢动弹。
“动手啊！”潘红升又是一巴掌！
穆磊的脸两边都肿了起来，火辣辣的疼！
但面对近在咫尺的潘红升，他却像是被抽离了全部力气，眼睛直直的看着对方，一动都不敢动！
其他人都是战斗经验丰富的主，但见到这番诡异的情景也都是胆战心惊颤抖不已，没有一个敢上去帮忙的。
潘红升的那双眼睛，似乎就像是两只幽幽的黑洞，把他们的胆量和体力都吸了进去。
“你没话说了吧？那我说几句。”潘红升终于停下了手，穆磊的脸已经血粼粼一片，看不清鼻子和嘴巴。
潘红升一把把对方手里的匕首拿了过来，穆磊的手腕已经像是泡软了的面条，丝毫没有抵抗的意思。
“以后给我记住了：不要动不动就动拳头，不要随便玩刀子，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不要以自己的感觉决定一切，明白吗？”潘红升用手把刀子捏成一团，那种吱吱哑哑的声音，让穆磊身后的助拳者落荒而逃。
“知道了。”穆磊不知道怎么的，刚才那股子舍我其谁的气势瞬间崩溃了，事实上当潘红升的眼神笼罩住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全身发软了。
那是一种介乎野兽与人的眼神，再狠的人看了都会失魂落魄。
潘红升回去的时候，不忘在下面买了三杯奶茶。
曲老师开始接受治疗之后，病情稳定下来了。
白素的情绪也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她不再马马虎虎应付工作，尽管没人专门监督，她已经像模像样的给那些艺人们订餐订酒店，还帮助他们保驾护航。
潘红升在电视采访上看到了白素，只见她身穿简练的运动装，拼命张开双手隔开歌迷和黄莺，看起来尽职尽责。
很多歌迷不满的小声骂她，她居然也忍了下来。
潘红升微微笑了，他知道，该让这丫头试试下一步的工作了。
白素获得一个宝贵的名额，进入了雷巨星的造星工场，成为第六期学员。
跟中国好翻唱那些节目的学员不一样，这里的学员数量每一期很有限，并且个个都是身怀天赋绝技，之前五期的学员现在混的最差的也是亚洲一线歌手演员，混的最好的黄莺已经成了华语白金级歌手。
白素拿着证件，不安的看看身边的俊男美女。
她这才明白当初潘红升听到自己询问“是不是要潜我”这句话时，那种无奈的笑容。
这里的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不输给她，甚至大部分都比她要靓丽！身高方面更是没法比，人家女孩们大都在1.70以上，而自己只有1.62都不到……
身高样貌没法比，年纪总有优势吧？一开始白素用这个来安慰自己，但是当她询问其余几人的年纪后，脸立刻拉长了：自己居然不是最小的！
那几个模特身材的女孩子，居然只有十七岁！比自己还小一岁！
她坐在这些天之骄子之间，越发皱缩了，甚至有点后悔来了。
原来，我的条件只能算是末等……
“你看这个女孩子，能火吗？”潘红升从高处现场控制室俯视这些新学员，目光凝聚在白素身上久久不散。
“谁？那个小个子女生吗？”唐少不解的看了一眼，毫不犹豫的作出评价：“条件很一般，就算是有表演功底和声乐方面的造诣，也很难成为大明星，毕竟硬件水平在那里摆着，那种小身架顶多混个脸熟。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选秀节目造星速度太快了，鱼目混珠的家伙太多了竞争很激烈，这种条件一般的孩子很难生存了。”
“是啊，我也是这样看的，”潘红升轻轻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不想因为私人感情影响判断，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不想成为第二个鱼蒸。”
唐少笑了：“这是你新欢？小子你够花的！家里妻妾成群，还不知足？但是话说这小姑娘那点好？那些天天在门口堵你的女孩子，估计都比她强很多倍吧？”
“有种感觉你不懂，”潘红升低着头摆摆手：“不要这样说，我们只是朋友，这是我老师的孩子，明白了吗？”
“知道了，你说起话来前后都有点矛盾……嘿嘿，不要压抑自己心中的想法了，你对她有感觉的，不是吗？”唐少狡黠的看着他：“你在欺骗自己！”
“不可能的，我已经向她母亲保证了，明白？”潘红升有点急了：“我说过的话，一定不会食言！”
但就在这时，白素突然扑上来一把抱住了他，不问青红皂白‘啪叽’就是一口亲在脸上！
唐少笑喷了，转过身去。
“你怎么……”潘红升又羞又气：“你这是干什么啊！你怎么上来了？”
第十一章 都是丫头惹的祸
“因为突然在下面看到你了，所以才……干嘛对人家这么凶？”白素立刻变了脸色，似乎泪点超低。
“你们聊，我先走了。”唐少看看自己的手表自言自语：“嗨，我跟自己的女朋友也是遇到点问题，看到你们之后我就知道该怎么解决了！”
潘红升用一种无可奈何的眼神看看这个一脸无邪的女子，但是白素使劲憋着笑，似乎做了一件很聪明很得意的事情。
“你笑什么！”潘红升还有点恼火，他又想起来自己对老师的承诺，虽然让自己跟白素保持纯洁关系或许只是曲老师对女儿的一种自我保护意识，但自己答应的事情，没理由反悔。
两人不说一句话，良久潘红升才冷冰冰的说道：“现在是在公司！请你保持一个员工应有的形象和素质！培训期间学员是不能随便乱窜的，快回去！”
就在这个时候，负责训练艺人的导师来了，那是一个前知名艺人，潘红升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正好逮个正着：“你们是怎么搞的的？让这些学员四处乱跑？不知道严加管教？这样的话我该怎么信任你们？”
“有什么话你冲我来！”白素不是个傻姑娘，立刻叉腰瞪着他：“不要责怪不相干的人！”
“好吧，白素小姐，你现在违反纪律，知道后果吗？”潘红升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以为我们雷巨星这些优秀的演员是怎么来的？连基本的事情都无法遵守，你还怎么成为明星？”
白素不说话了，潘红升这句话戳中她的要害。
当明星是每一个女孩子的梦想，无数女孩甚至不惜为这个目标献出身体和一切。
“走吧，素素。”导师知趣的拉拉白素：“继续训练！”
潘红升这个时候冷静下来，他也有点为刚才胡乱发脾气感到内疚，于是用一个歉意的眼神看看导师，同时给了他一个暗示。
白素总算是老老实实回去了，但是她造成的麻烦还没有结束。
潘红升在上面观看这些新人的表现，这些新学员不愧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个个都是天赋出众，不仅仅有脸蛋有身材，有的还有歌喉和舞蹈功底。
但是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白素的表现，是再合适不过了。
白素没有受过什么训练，在倒是让她自己随性表演的时候，她居然愣了一大会儿不知道该表演什么。
“用你最拿手的节目！”导师对于这幅情景也是没有预料，白小姐愣了四又三分之一小时以后，终于磕磕巴巴的唱了一首歌。
她唱这首歌的时候下面的学员甚至有人问道：“她这是……表演喜剧？”
白素脸红脖子粗，但还是坚持唱完了一首歌。
“好！还可以啦！”台湾来的导师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干吧吧的拍手。
“啪啪啪”其他人也绷着个脸礼节性的拍拍手，总算让白素有个台阶下。
“说实话，您真的想包装她？”一个助手忧心忡忡的问潘红升：“没准这回成为第二个袁三三，咱们可是一贯的信奉出品既是精品的理念，这种半成品的艺人，恐怕很难跟得上进度吧？”
潘红升也有同样的担心，因为他们的造星工厂，基本上是针对已经具有一定基础的人群，对于这种丝毫没有功底，并且还没有演艺经验的新人，真的是很残酷很残酷。
“不要给她例外的照顾，能通过就用她，达不到要求，哪怕是一点都不要手下留情！
潘红升转身离去，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必须硬起心肠来。
下班的时候，他左顾右盼，今天白素的突然袭击实在让他淬不及防，要是那种情景一再的发生，他真的没脸再去面对曲老师了。
曲老师那苍老瘦削的面孔，空洞无神的大眼睛一再的出现在眼前，潘红升一只手捂住额头，用力的按按自己的太阳穴。
这种记忆让他形神黯淡，他多么希望，自己能有这样的爱笼罩在身上，这种没有一丝杂质的母爱。
“嗨！”一只手重重的击打在他的后背！打的潘红升的墨镜一下子掉落在地！白素绷着脸出现在他身后。
糟了！潘红升惊恐不安的拉住了白素，只见四面八方突然一阵人潮涌了过来！
“潘先生！我叫王晓倩！我是中影897期的学生……您看看我的舞姿……”
“我叫王宝强，我是中戏第176期的学生，虽然我还没毕业，但你看看我的歌喉和形体！”
“潘先生，我是每日娱乐新闻的记者，您最近投资拍摄的断腰山为什么是两个男主角的故事，这里面有什么哲学道理？”
“潘先生……你身边这位女士是谁？难道是您的女朋友？”
潘红升不由分说，果断的拉起白素落荒而逃！跑了大约二十分钟的光景，白素在后面嚷嚷着跑不动了：“打死我得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我实在跑不动了！”
说完她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抽风箱似得喘着气。
潘红升愣了一下，但是那些由远及近的马达声让他立刻警觉起来，不由分说的抱起白素，躲进了旁边一家超市。
他们这种架势吓坏了超市里的女营业员：“请问……这位女士受伤了吗？”
“哎呀哎呀，我快死了，”白素笑了索性调皮上了。
潘红升想把她放下来，谁知道对方就像是水草，一双细细的胳膊死死缠住自己：“我走不动！你抱着！”
超市里正在买菜的大爷大叔大妈们冷眼旁观，看他们的眼神很是严厉，看来八成是把他们当成是不良青年之类的人物。
“行了！可不可以别闹了！”潘红升心里极端恼火，他知道自己跟白素在一起的照片没准第二天就会遍布大街小巷所有新闻的头版头条，要是曲老师看到了……
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曲老师的主治医生都跟他说了，对方的心脏先天性心肌无力，并且肺部存在慢性病，后者是教师的职业病只要治疗就没什么大碍，但是心肌无力是无法治愈的！
这种病的病人无论是从事重体力劳动，还是情绪过于激动，都会导致病情加重。
但是白素这丫头居然还浑然不觉，进了超市自顾自的去选购商品，买了整整一购物车的卫生棉和各种零食，推着它们潘红升的脸都燥得慌。
“这个牌子的卫生巾可好了，又舒服又便宜……”白素还在自顾自的嘟囔着，丝毫没有考虑到别人的感受。
“我说，您能不能把卫生棉放在下面？”潘红升终于有点忍无可忍了，停下了脚步：“你也不想想，自己的母亲还在医院里，不给她买点东西？”
“对俄！她最喜欢吃的就是葡萄！你等着，我去找找！”白素这才恍然大悟，三步并作两步重新窜了进去。
第十二章 穿校服的恋人
潘红升无奈的点燃根烟，在收银台旁边等待结账。
“这里不能抽烟……啊……你是……”女收银员双手捂住嘴巴：“您是潘红升！大导演潘红升！”
这一句话犹如平地惊雷！瞬间让超市内昏昏欲睡的气氛爆炸了！无数大爷大妈扶着老花镜，吃力的辨认着这个电视上经常出现的面孔……
“买到了！还是正宗的北美提子！”白素兴奋的刚一冒头，就被潘红升一只手又拉走了。
两人跑到僻静的地方，白素气喘吁吁的嚷嚷：“天哪，你天天都这样吗？这是人过的日子吗？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我算知道潘安当年怎么死的了。”
“少废话！还不是你！”潘红升检查了自己的物品，突然看到了对方手里的葡萄：“这个东西……没付钱吧？”
“你说呢！”白素突然有点后怕：“这算不算偷？他们会不会报警？”
之后的时事新闻印证了她的担心，女收银员接受网络媒体采访的时候言之凿凿：“看着那个男的长的很像潘红升，对，就是那个大导演，但是到最后我们才发现他们是假冒的，趁乱拿了两斤葡萄走了。”
潘红升和白素在小饭馆里看到这则新闻，有点哭笑不得。
白素贼眉鼠眼的瞅着潘红升，小嘴咧瓜着却不敢笑出声来——她知道潘红升这个时候正恼火着。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看看你惹的这些麻烦……”潘红升感觉到自己这辈子估计是拿她没办法了，这种女人就是为惹祸而生的。
他闷着一肚子气，把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
小店里稀拉拉没几个人，由于这里的饭菜比较便宜，所以来吃饭的都是一些外来务工人员，有几个上岁数的人光着膀子在喝酒，即便是喝的醉醺醺，也是一副挺规矩的样子。
白素别看小脸瘦的窄窄的，但是饭量却跟潘红升相当。这丫头唯一的优点就是不挑食好养活。
“知道吗？我们学校的一个姐妹，我学妹，被人包了。”白素低着头吃自己的米饭加京酱肉丝，头也不抬的说道。
“嗯，”潘红升对这种话题平时其实蛮感兴趣的，但此时却心烦意乱什么都听不进去。
“这倒不奇怪，高二的时候就有很多女生在校外租房子，然后就……”白素说到这里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折，跳跃性的直接说道下一个话题：“你知道那个男人每个月给她多杀钱吗？”
“不知道。”潘红升把头扭到一边，他发现邻座一个中年男子正在偷偷瞅白素，看到潘红升在看自己立刻心虚的转移了目光。
白素这种女孩子无疑在街上学校里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她今天依旧是宽大校服加小短裤，那小短裤在坐下之后大腿根几乎都露出来，潘红升真的很担心她会走光。
白素却依然绘声绘色的继续讲下去：“才八百！没错，一个八两个零，八百！”
潘红升愣了，他没想到现在的女孩子，把自己的身体标价这么低。
他不由问了一句：“难道……她长得很丑吗？”
“不俊不丑，一般人，”白素也喝了一口啤酒。
“难道她很喜欢那个男的？”
“不喜欢，那个男的四十多岁，又老又肥，还有老婆有孩子，只不过是个小公务员罢了，开着一辆二手的尼桑！”白素说道这里突然冷笑几声：“二手的尼桑……呵呵。”
潘红升很清楚，这种男人称不上很出色，只能算是殷实之家。他一直以为能包养女学生女演员的都是腰缠万贯的人物，看来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
是什么让一个女学生，只有十几岁的女学生甘愿成为别人的情人，并且只是每月八百元的代价？潘红升知道，现在这个城市的最低工资线是一千。
“我跟她聊过，你猜她说什么？”白素喝完自己杯子里的啤酒，又去拿另一罐，却被潘红升按住了：“算了，少喝点，你才多大。”
但是白素不为所动，固执的夺过啤酒罐直接拉开一仰脖子……冒着白沫的啤酒顺着她的小嘴巴往下流，有的流到她洁白的脖子上……
“你搞什么！”潘红升一把拦住她：“接下来呢？你才说了一半啊！”
“接下来？”白素红着眼就像一只兔子，幽幽的说道：“没有然后了，她去年冬天怀了孩子，没钱去医院，男的在家里手机关机，她难产死了。”
小酒馆里突然一下子变得很寂静，潘红升突然发现只剩他们了。
“这顿我请你！”白素把一把零钱丢在桌子上，拉着他就往外走。
“干什么！”潘红升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跟穿校服的白素拉拉扯扯真的有点不体面，但他忘了几个小时以前，自己甚至抱着对方被记者追的四处躲藏。
白素带着潘红升来到了学校，是她刚毕业的那所中学。
“看到没，那里就是我呆了三年……不，呆了六年的地方。”白素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个姐妹死后，我无时无刻不想着立刻离开那里，因为我每次路过她的教室，甚至她住过的宿舍，都感到一股子压抑。”
潘红升没有说话，他知道对方此时不是想听自己说些无关痛痒的片汤话，只是想倾诉而已。
“她跟我说过自己的想法，她觉得那个男人的老婆比自己岁数大，自己慢慢熬肯定可以把对方熬死……”白素笑了：“很幼稚是吧？她甚至都没想过那个男的都四十多了，甚至都没答应过要离婚，什么都没承诺给她，只是每月八百的卖身钱。”
潘红升明白白素的感慨，一个女孩子，能把自己如此贱卖，肯定是处于一种恐惧。
对外面世界的恐惧，对社会的恐惧，其实那个女孩完全可以毕业后自己找份工作，每月怎么的也可以赚个几k甚至更多，但是她恐惧与外面世界打交道，还想要生活在有人供养的生活中。
但是她不明白，现在的环境是你越是退让，自己生存的空间就越小。你也是恐惧什么东西，你就要加倍的为那种东西付出。
回到家中，潘红升还久久不能释怀。他本以为白素这种小丫头的内心世界很简单，跟那些无忧无虑靠着父母过活的小孩子一个样，没想到这个女孩子的心里隐藏着这么多忧伤的故事。
难怪，白素考不上大学之后就坚定不移的要去自己打工，或许是这个女伴的遭遇触动了她？
说起来她真的比一般的女孩子坚强很多，被自己的父亲在餐厅为了小三暴打，母亲病危，这些事情先不说，就从今天公司进行的考试可以看出来，对方在那种难堪的情况下依然保持着沉静的笑，这一点就比同龄的很多女孩子强。
第十三章 女人的心计
这一夜，潘红升有点失眠了。
回到家之后苏雅苏雪在自己耳边说说笑笑，他却是浑然不觉。睡在床上，脑子里却像是放电影一般画面不停的翻越着……忽而是老师躺在病榻上，忽而是白素纯真的笑脸……
他觉得，局面似乎有点失控了。
第二天苏雅苏雪看到他埋头收拾行李，都惊讶不已：“你……又要出去？”
“没事，我去看看我远方的家人。”潘红升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离开一段时间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远离城市，远离那个活跃跳动着的精灵，或许可以让自己冷静下来，让对方也变得理智下来。
细细想想白素对自己的感情，或是一种对父亲缺失的爱？或是包含着一点小心机的少女情怀？
这些都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自己快陷进去了，而最好的解决办法，或许是他一直都很鄙视的做法——逃避。
潘红升的到来，让刑天大狱立刻紧张起来，受雇佣守卫这里的狼人和吸血鬼部队都列队欢迎，那些呆滞的生化人卫兵数量少了不少，据说是因为削减开支。
他来到这里的第一件事情，当然是去看自己的父亲，但潘华山依旧是那副老样子，背对着他一言不发。
良久，对方才叹口气：“小子，你有心事啊……但是我觉得这次的事情是任何人都帮不到你的，劝你一句话：还是面对现实吧。”
说完潘华山就全身化作金属色，继续进行着修炼。
潘红升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这样说，但起码对方知道关系自己的心事了，这让他有些诚惶诚恐；要知道父亲一练起功雷打不动，不是危险到来他是绝对不会说一句话，把身子挪动分毫的。
北斗七将在这里帮助宗泽恢复，即便是潘红升到来也没有让他们出修炼室一步，他们剩下的六人呈六扇形方位把宗泽围在中间，不停的把内气注入对方体内。
“看到没有，他们就是这个样子。”领路的吸血鬼领主摊开双手：“已经很长时间了，宗泽先生的身体似乎一直没有恢复，每天我们固定时间给他们送饭，但是他们每天只吃一顿饭，吃的很少。”
“诸位前辈，晚辈前来拜会，不知可不可以祝你们一臂之力？”潘红升一句话抛出良久，却没有回应。
“没用的，他们现在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全心全力集中在对宗泽先生的治疗上！”吸血鬼领主无奈说道：“我来换防了这么久，就没听到过他们跟我说一句话。”
潘红升来到属于自己的控制室，这里除了多了一层灰尘之外，一点都没变。
他没有说什么，毕竟指望这些家伙打扫卫生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情。
控制室里面的陈设还是那样考究，他郑重其事的把手里的盒子打开，里面装的是洁白无瑕的天象仪。
这个东西在过去的日子里真的帮了不少忙，但也带来了无数烦恼。
现在潘红升决定把它放回原来的地方。
当天象仪被归放到原地时，他突然听到一声叹息。
屋里没有人，难道是这东西自己发出的声音？
潘红升的离去，让大家有点不适应。但毕竟不是第一次了，公司上下照样运转，雷巨星的门口依旧每天云集着一大帮姑娘。
但是白素却失魂落魄了。她用尽自己能用的一切方式来寻找那个男人，但却毫无收获。
那个男人似乎是凭空在地球上消失了一般，公司里没有，打电话又打不通。
她蠢蠢欲动着想要找到潘红升的家里去，然而却没人肯告诉她地址。
在公司里上上下下，她就只认识秘书一个人，当然还有那个被她害到医院里的张博文。
张博文那里她是不敢去了，怕闹出人命来，但是秘书那里还是磨一磨的。
戴着黑边眼镜的秘书小姐被她搞得晕头晕脑，上厕所都跟着，最后实在没招了，只告诉她一句话：“你要潘总的地址？要去找王总！”
她说的王总，就是王小娴。
秘书还是有些心计的，她知道自己对付不了这个小丫头，但是王小娴可以，并且王小娴出于跟王小凌的关系，一定不会告诉对方地址，自己只不过是把皮球踢给了对方，自己落得个清净。
白素立刻欢天喜地的去找酒店管理分公司，但在门卫那里就被卡住了。
门卫看着一身校服，满脸稚嫩的白素不屑一顾：“你找王总？你是谁？有预约吗？”
白素知道自己进不去，王小娴甚至没听说过自己，就算通报了也不一定让自己进去，她只好拿着一瓶饮料在外面等。
当王小娴的车子驶出的时候，突然斜刺里窜出一个人，伸开双臂挡在车子前面！
“嘎吱——！”司机幸好技术过硬，猛地在白素双腿前几公分刹住了车！
白素吓的不轻，满脸是汗但却寸步不让！
“你找死啊！”司机气咻咻的下车：“你个小姑娘，挡在车前面干什么！碰瓷？”
“你就是王总？”白素傻乎乎的问道：“你快告诉我，潘红升认人在哪里？”
司机愣了下，一言不发的回车子里拿手机。
他是想要给精神病院打电话，却被王小娴拦住了：“等等，说不定是个想当明星想昏头的小丫头，让我来处理。”
她用自己管用的手腕，不一会儿就让白素把事情的经过和盘托出，甚至连自己对潘红升的爱慕之情都表露无遗。
“哦……是酱紫啊。”王小娴微微一笑：“来，上车吧。”
“啊？上车？”
“你不是想要去潘红升家里？我要去办事，待会顺路把你捎去。”王小娴淡淡一笑：“司机，去接小凌！”
小凌？小凌是谁？白素满肚子问号，却不方便问，只好瘪头瘪脑的跟着往前走。
车子在一座宫殿般的别墅前停下来，一个极其高挑美丽的女孩上了车，正好跟她一起坐在后排。
“你好！姐姐，这位是？”王小凌看起来心情不错，兴冲冲的跟白素打招呼。
“这个小妹妹是潘红升公司里的人，也要去办事，我把她捎上一段路。”王小娴不动声色的继续说道：“小凌啊，你今天穿的很漂亮。”
王小凌穿的，正是那天跟潘红升烛光晚餐时穿的一身，酒红色的晚礼服很衬她的身材，今天是父亲王海润的生日，她自然要把最漂亮的衣服穿上去祝贺。
听到姐姐的夸奖，王小凌也有些得意：“是啊，红升那天晚上也是这么说的！他看我的眼神都直了……”
“是嘛？”王小娴在镜子里看看后座的白素，只见对方一脸的漠然。
第十四章 逃避
她知道用这种方式对待一个小姑娘有点残酷，但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她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再者说白素又没有跟自己直接说起她跟潘红升的暧昧关系，白素根本没有任何理由指责自己。
白素就像是一截木头，呆呆的听着两姐妹开心的谈笑，直到车子把王小凌送到王海润过生日的酒店，王小凌下车之后依然是那副表情。
“好了，现在该把你送去了。”王小娴扭头看看白素：“你到了潘红升家里会看到苏雅和苏雪，不要惊讶哦，她们跟我妹妹一样，都喜欢红升。当然这种关系一般人都很难理解，但是他们都相知相爱，没有丝毫的戒忌……你还想去吗？”
“不了。”白素终于明白了对方的弦外之音，板着脸下了车。
她下车后泪水立刻决堤，但固执的扭过头快步走开，不想让王小娴看到。
与此同时，正在流汗修炼的潘红升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好厉害！”十个穿着犯人衣服的老人赞叹不已：“不愧是刑天大狱的新主人！居然可以同时跟我们十个人抗衡！老朽们几百年来从没有这样兴奋过！”
这十个人，正是关在刑天几百年的天池十圣！
潘红升刚才以一敌十向他们挑战，完胜。
他们的内气修为十分有限，但招式却真是变幻莫测。潘红升气喘吁吁的指着其中一红发老者说道：“你，是不是教授过一个年轻人？你的招式我好像很熟悉……”
“什么？那个年轻人在你面前展露了招数？”红发老者失望的摇摇头：“那是个好苗子，内气修为确实不错！跟我旗鼓相当的样子！只可惜跟我一样，也是受天赋的限制，不然的话以他的勤奋劲一定可以跟你不相上下！这一招毒云术，在内气大成者手里可以发会巨大的作用，但最好谨慎使用。”
“为什么？”潘红升之前见张博文使用过一次，这次又见了原版正宗的招式，其实已经将招数掌握了，但一听红发老者的意思，似乎还有诸多禁忌。
“这种毒云术，其奥秘在于把人体内的毒物瞬间凝结，继而转化为一种武器，但是这种武器是一把双刃剑，既可以为自己带来巨大优势，又会经久不散，成为世间隐患！”
红发老者叹了口气：“你看看我刚才发出的毒云，这才渐渐散去，若是内气大成者像你或是潘华山老先生那样的高手，会发出怎样的力量？恐怕那毒云将会经久不息，任你千般的本事也无法消减！”
潘红升这才想起来，张博文当初使用这种招式的时候，所发出的的毒云也是好一阵子才消失。
当时他就有点担心这些诡异招式会有副作用，没想到真的如同自己想象一般，毒云即使收招之后，实体也会不灭不绝，这种气体凝结成的东西，估计是谁也没办法。
“年轻人，看你面色凝滞，心络不畅的样子，必是有心事吧？”红发老者微微一笑：“像你这般年纪，多半是为情所困，但你记住一句话。珍惜眼前人。”
“珍惜眼前人？”潘红升心尖一颤，却不知道老者说的眼前人是什么意思。
“我看你眼神散乱，多半是为几个女人伤脑筋吧？”红发老者轻轻摇头：“你来到这里，就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们吧？”
虽然老者说的不全对，却让潘红升尤为震撼：难不成，此人也会读心术？
“呵呵，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只不过是久病成医，用自己的经验倚老卖老告诉你而已，千万不要拘泥于世俗的看法，很多时候很多美好的缘分和感情，就是被这些看法毁掉的，人生在世，如同蝼蚁般几十载，能遇到几个彼此都喜欢的人，是多么难得的事情？听老夫一言，不要蒙蔽自己，欺骗自己，那是没用的，就算你躲的再远，你的心里还是装着那个人，你还是忘不了她，再见面的时候反而那种感情会更加炙热，难以阻挡！”
“明白了！”潘红升紧紧握住老者的手：“谢谢您的教诲，晚生感激不尽！”
“呵呵，这算是什么教诲？只是一个老糊涂蛋的经验教训……”红发老者眼神突然暗淡起来：“呵呵，我还在这里教导别人呢，自己却失败的一塌糊涂……”
潘红升觉得老者话里有话，但看着对方的表情，却不方便多问，只得小心翼翼的说道：“前辈您若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请直言不讳！”
听到这句话，老者抬起头来，看看身旁的几个同伴。
“算了，不用想了老七，你想干嘛就干嘛吧！”一个高大的老者转身就走，其余八个人也都离开了。
“小伙子，老朽我有一个不情之请……”红发老者叹了口气：“这件事情真是羞于启齿，但有又不吐不快！这么多年了，我每天晚上都睡不好……”
明末清初年间，天池十圣跟明朝名将袁承焕的关系非常好，袁承焕文治武功样样出类拔萃，却最后因为自己的性格和奸臣的诬陷被皇帝赐死。
因为这件事情，天池十圣跟朝廷断绝了联系，不再暗地里暗杀女真人的将领协助边关防守，很快清军铁蹄踏即将遍天下，一统江山。
在这个时候，明朝末代皇帝崇祯的小女儿回音公主亲自带人来请十圣出山，却遭到拒绝，回音公主遂长跪不起，以求十圣回心转意。
但是十圣之首铁心老人坚持不肯改变初衷，回音公主跪了三天三夜，最后昏死在山前。
此时红发老人怜惜回音公主的遭遇，私下里出手相救将其治愈，但明朝气数已尽，朱家终究国破家亡。
在照顾回音公主的这段时间里，红发老人于其顿生情窦，虽然两人年纪相差何止百岁，却相恋相依，如胶似漆。
回音公主得知清军攻破京城，父亲杀死所有妃子自尽的消息之后，悲愤难当，遂请求红发于其一起去取清朝皇太极的性命。
但是铁心老人坚决反对：“朝代更迭，乃是天下风云变化全盘决定，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死而改变，明朝已经病入膏肓，并非皇帝不勤政，也并费什么天意使然，旱涝十八年只是最后一根稻草，就算是杀了皇太极，还会有更残暴的征服者出现！”
红发老人闭上眼睛：“当时我处于两难的境地，一面是几辈子的兄弟情义，一面是自己遇到的唯一一个喜欢的女人，最终……我还是辜负了她。”
潘红升不说话了，他知道要让一个男人把这种事情说出来，有多么不容易，于是恳切的问道：“您需要我做什么？”
“她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度过天道轮回的本事，现在估计早已经化为枯骨，现在我们十人跟前任典狱长有约定，除非大狱倒坍否则终身不得出狱！所以……劳烦你帮我找到她的遗骨或是后人，用这些钱妥善安置。”
说罢红发拿出一盒子珠宝，打开一看，全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石珠玉！
潘红升愣了一下，立刻把盒子递还回去：“钱财方面您不用担心，由我来处理便是。”
“不，这东西必须送还回去，这是当年回音公主带来的，为的就是劝我们回心转意。当她身体恢复，得知明朝已亡，把这些东西都摔在地上；说国已破家已亡，要这些珠宝何用？想起当年她说这些话时的模样我就伤心不已……拜托你了！”
红发老者说到这里，已经是泪流满面：“不要笑话我，我已经用了一辈子的时间来后悔！我只是希望年轻人不要跟我一样。”
潘红升重重点了下头，心里却有点茫然：这么多年了，如何去找？
但回念一想，朱家算是贵族，他的子孙一定以此为荣，估计顺着这个线索去找，肯定会有收获！
他匆匆跟一干人等告别，回到了京城。
但是白素却不见了，公司里的负责人告诉他：“自从潘总你出去之后，白素一直没有出现。”
去曲老师家里找，却是铁将军把门。潘红升这才想起来曲老师现在人在医院，肯定家里没人，莫非……那丫头一直在陪床？
现在的他十分惧怕跟老师见面，于是先跟医院里的医生打了个电话。
医生字正腔圆的告诉他：“白小姐前几天倒是来看过她母亲，但是得知曲女士身体无恙之后就走了，这几天都没出现。”
这丫头这是去哪里了？潘红升心急如焚，把寻找朱家皇室后代的事情交给花妖，自己则带着人四处寻找白素的下落。
但是这个丫头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城里所有的宾馆酒店网吧夜店都翻了个底儿朝天，就是不见她的踪迹！
此时唐少大胆做出猜测：“那丫头，一定是找你去了！”
“找我？”潘红升感到有点不可思议：“我去的地方，一般人是不可能找到的！”
唐少轻轻摇摇头：“那丫头最后一次来公司，就是找你的秘书询问你是做哪一个航班离开的，这个你还不清楚？她以为那就是你的终点站！”
潘红升以拳击额：“完了！完了！那个地方她一个小姑娘家人生地不熟，肯定会出事！”
看着潘红升心急火燎的离去，唐少无奈的摇摇头：“哎……为情所困的人们啊，真是可怜……”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响起来。
看到那个让他心动的号码，唐少立刻紧张的接起来，声音都变了：“喂，小小？我……”
“你什么？”电话里的女孩子似乎很不耐烦：“你老是这样吞吞吐吐的干什么？到底有事没有？我挂了！”
“不不不！”唐少狠狠心说道：“我……我想请你吃个饭！”
第十五章 女子卫校
走在大街上，潘红升感到了冬天的味道。
他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薄薄外套是多么不合时宜，街上的男男女女们都已经竞相把风衣，大围巾装备上了，现在电视剧正热播的正是他雷巨星出品的青春电视剧《冬日恋曲》这部电视剧一开始的时候被很多人诟病，说是在刻意模仿几年前的经典韩剧，但是看到演员阵容和预播剧之后，这种声音立刻消失了，比那些好声音炒作上去又销声匿迹乱七八糟的歌手消失的还快。
收看这部电视剧的观众纷纷宣称：“总算找到一部刻意让我彻底摆脱那些垃圾进口国外狗剩的综艺节目，终于可以看到一部经典了！”
潘红升自己打破了自己创造的记录，他在跟白素来回折腾的这段时间内，突发奇想的有了这个电视剧的创意，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电视剧一下子击中了人们心中最柔软的那个地方，他也成功的打了一个翻身仗。
记得在一年前，他的娱乐业刚刚起步的时候，刚做电视剧就是从青春偶像剧开始，但是却在这个项目上后续无力，曾经被人质疑是“一部火”的导演。
但是这部偶像喜剧的诞生，再一次向世人展示了他在艺术层次上的造诣，展示了他创造力的多元性，这部冬日恋曲已经打破了当年冬日恋歌的记录，正朝着国内的电视剧之王——重案六组的记录进发。
但是鲜花和掌声都没有领奖者，国内电视剧金**大奖颁奖的现场，潘红升根本没有露面，一切都是由赵晴负责代表。
记者们都快疯了：“这可怎么办？又来了！”
他们最怕的就是至关重要的新闻人物人间蒸发，要知道他们的老板估计现在正在吹胡子瞪眼，等着他们把稿子写出来，采访做出来。
潘红升此时正一个人在公园里发呆。
他眼里全是幻影，某人的幻影。
花妖延续了一贯的作风，找敌人的踪迹手到擒来，找这些女孩子却是绵弱无力。
也许女人比最凶残的敌人还难对付？
潘红升想到这里，苦笑一下没有责怪对方。
突然一个纤细的身影在他面前晃过，潘红升瞪大眼睛，身子像弹簧一般顷刻间弹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胳膊！
“啊？干嘛！”穿白衣的女孩扭过头来，却瞪大了眼睛：“潘红升？您是著名导演潘红升？”
这几天的曝光率太高了，尤其是不接受媒体采访反而把媒体的胃口吊了起来，让他们连篇累牍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潘红升看着这张美丽却又陌生连忙松开了手。
“潘先生，您给我签个名吧！”白衣女孩却一把抓住了他，此时一大群人围了上来：看！这是潘红升？是潘红升啊！
“滚！”内心极度焦躁的潘红升大喝一声，却丝毫没有降低对方的热情，因为他们窃窃私语的声音已经盖过了一切。
再一次从人群中逃离，潘红升已经是疲惫不堪，看到后面又有人尾随，他只好躲进路边一所卫校。
卫校的都是小女生，此时都在穿着小短裤体操服上衣练习排球。
潘红升看着这些活力四射的小姑娘，不由的有些茫然若失。
他想起了之前跟自己一夜厮守的那个卫校小姑娘，现在不知道在哪里？
这是他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亏心事，跟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发生关系，然后又不了了之，虽然对方不在乎，但自己却始终是耿耿于怀。
自己跟那个白素之间的感觉，是不是也一样的性质呢？
一种占有欲？一种私欲？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真的不想再让自己出现这样的问题。
或许曲老师的担心不是多余的？自己跟这种年纪的小姑娘在一起，不可能长久？也不可能负责？
有时候男方无法负责，是因为女方根本还不成熟，根本不具有被人负责的条件。就像那个卫校的小女生，跟自己发生关系后第二天就叽叽喳喳一切照旧，根本没有那个概念，也根本没有跟自己长相厮守的想法。
白素，你是否想好了要爱我呢？
你至少已经十八岁了，应该懂得爱是相互的责任吧？
潘红升正在出神，却听背后有人嚷嚷一声：“那个谁！干什么的？”
原来是传达室的老大爷，看到女子卫校闯进一个陌生的大老爷们，气呼呼的质问道：“你进来干什么？这里是女校！”
“我找厕所。”潘红升说完这句话之后有点后悔：怎么不说是找人？
“我带你去！”老大爷严重的疑惑没有消除，反而越来越凝重。
不愧是女校，连男厕所也小的可怜，只有三个蹲位。
潘红升进去之后不由的一阵眩晕：“我靠，这是什么味道？”
“没办法，女校啊！”老大爷似乎也有点愤怒：“连校长都是女校长，当然没人管男厕所的死活！”
潘红升暗暗好笑：看来这里真的是半个女儿国了，不知道这位老大爷怎么过来的，相比很受气吧？
“这学校里，除了我和体育老师还有一位副校长，就没有带把的爷们！你说说这叫什么事？这里所有的脏活累活基本上都是我和操场上那个黄老师包圆了，那些个女老师女学生，想帮忙都帮不上……净带着添乱！”
潘红升方便完毕，为了自圆其说只能往外走。
这个时候街上的那些崇拜者们已经散尽了，他放心大胆的一只脚迈出去。
“大爷，谢谢您了！回见！”他打个招呼正欲走掉，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一闪而过……
他立刻愣住了，整个人像是被冰封一般。
白素？那不是白素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难道又是自己的幻觉？不可能！那真实的感觉，那鼻子那清亮的眼睛！不是白素是谁？
但他现在已经没有理由再往里走了，尽管在厕所里跟老大爷聊得很投机，却不代表他能自由出入。
突然墙上的一张招聘启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我校欲招聘语文男老师一名，职责范围：在预定课程之外，还要承担宿舍管理的兼职，要求体貌端庄，品质高尚，名牌一线大学毕业，有三年以上教学经验，待遇从优——
说实话，现在的招聘单位一般都是从网上或是招聘会，哪里还有这种老土封闭的招聘模式？这里又不是饭店宾馆那种营业行业，人流比较少；这种招聘模式真的已经不合时宜。
在看看对方的条件，可以说是比较苛刻。
像这种条件下，估计待遇应该很高？但这都不是潘红升考虑的重点。
他一心想着如何找个机会进去一探究竟，于是讪笑着对老大爷说道：“你们这里招聘老师？”
“怎么了？年轻人？”老大爷眉毛一挑：“我就知道你来着这里有别的意思，瞧你那恋恋不舍的劲儿！想应聘这里的老师？这个估计有点难度，你也看见了，要求很高啊！像你这点年纪估计资历不够吧？”
潘红升干咳几声：“其实，我只是看着少相，已经我二十九了……看不出来吧？咱保养的好！您给通融通融！让我进去递份简历！”
说着他递上一根烟，老头一看烟居然是特级云烟，立刻眉开眼笑起来：“真是的……现在你们这些小年轻的啊，都喜欢这一套……”
他一边说着一边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草，特级云烟那种浓郁的香气，让他兴奋地全身哆嗦一下：“好东西！真是不错的东西！你先进去吧，记得在前面那座楼上，领导在那边四楼校长办公室。”
潘红升谢过老头，浑身轻松的往里走，他记得刚才那个像白素的女孩就是在里面的教室闪了一下。
他虽然只是一眼，但就可以八成肯定是白素！
因为那个女孩假装冷漠迅速躲闪的行为，实在是太不自然了。
那种眼神中的羞涩和哀怨，在一瞬间尽显无疑。
第十六章 一夫当关
“潘洪生？”几小时之后，这所学校的校长办公室内，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戴着眼镜，用严肃的目光对着潘红升扫来扫去。
“没错，是潘洪生。”潘红升在短短的几小时内已经让花妖伪造了全套的证件，他现在是正经八百的燕京大学毕业生，以现在的身份证来说现年29岁。
女校长叫张思茂，这个名字颇具汉子气，但人却是个柔媚型的女人，她的脸型修长，皮肤保养的相当好。
此时她正在犹豫：“您的样子长得也太……年轻了点……成家了吗？”
“成了！”潘红升考虑的很周全，因为像这种女儿国似得学校，一般都是招收一些有老婆比较成熟的男人，因为这样一来乱搞女学生机会就下降了很多，除了她们的监管还有对方老婆这一层保险。
从生理上来说，这种男人一般都是比较疲软的，时常生产力跟不上内需，更不要说创外汇了。
对于张思茂来说，选择男性老师是一件十分需要慎重考虑，并且风险极大的事情，因为男老师出现在这所以女性为主的卫生学校里面，不亚于在羊群里放进一只狼。
是个男人见到如此多的女生，天天耳边徜徉着各种莺声燕语，看着一群群的少女撩人身姿……都会被激起内心的狼性来！
她之前找的两个男老师，都是因为品行不端，或是把持不住而被开除，所以第三次招聘男老师，是顶着很大压力的。
但是学校里这么多事，光是一个传达室老头，外加上一个势单力薄的体育老师是不能应付的。
她们这种女子学校本身就招狼，很多社会上的小痞子和其他学校的男生放学时就会成群结队的堵在门口起哄，好在大部分女生都是寄宿制，但也有数量的女生走读，那些小流氓们一个个瞎起哄胡侃套磁，据说已经有相当数量的女生被他们骗色。
更让校长张思茂恐惧的是，她和老师们看到这种情况出面制止时，这些小流氓非但不害怕，反而提枪带刀的对着她们呜呜喳喳：“再废话砍了你们！老子这是自由恋爱！”
张思茂心里十分清楚，男老师必须要三个以上，这样出点事情才好处理。
一个学校就三个爷们，还是一老一残。
副校长杨林六十多岁了，上楼都喘气，只是伸着脖子来单位等着退休的，你不派人照顾他就谢天谢地了，别指望他能给你帮助。
传达室老张头倒是蛮有责任心，就是年纪比杨林还大十岁，面对那些油腔滑调的小流氓也是束手无策。
体育老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舒畅，长得倒是五大三粗像个人物，却异常的圆滑和懦弱，一片树叶落在头上都吓得不得了，这些年张思茂真是充当了女汉子的角色，事事必须强出头。
前些天她和一位女老师在制止小流氓骚扰学生时，居然被小流氓连扇几个耳光！那位女老师也被出手侮辱吃豆腐，场面极其尴尬！
而除了传达室老张头，那位五大三粗的体育老师居然躲在厕所里，直到人走了才装模作样的冲出来叫嚣：奶奶的若是我在这里，借给他一百个胆子都不敢！
人后你放什么炮，有个屁用？
张思茂心里恶心死这个舒畅，但又有什么办法？现在学校里的活是一天比一天忙碌，她真的不想自己再冲锋陷阵在第一线了。
想到这里，她抬头看看潘红升，只见这个小伙子似乎面对自己的目光有点腼腆，这给了她很好的印象。
在她看来，这种见了女人就害羞的小伙子，一般都比较老实的。
她怎么知道这是潘红升的心计，为了找出白素而不被当成色狼引起女人们的惊慌，他只能采取这个手段。
最后他成功的赢得了张思茂的信任，对方对他腼腆的性格和不俗的谈吐很有好感，立刻让他把资料档案转过来，立刻就开始上班！
“对了，潘先生，我冒昧的问一下……你会点格斗术之类的东西吗？”张思茂相中了潘红升这个人的硬件水平，开始审查软件。
她甚至没认真看看那些伪造的证件，一双细长的眼睛倒是来来回回在潘红升身上游弋着……
潘红升被她看的心里发毛，但又不得不面带笑容：“张校长，我今天就可以上班？那个……那个待遇……”
他说这句话是为了表现出自己的真实性，没有一个求职者会不过问自己的待遇。但是那些花妖精心炮制的假资料却没排上多大用场，对方仅仅是随便看了一眼，让他有点遗憾感。
仅仅为了证实自己的怀疑，潘红升煞费苦心的捣鼓出来这一出；因为自己现在是知名人物，要是堂而皇之的闯进女子学校……那些娱乐记者们估计会吊炸天。
这种事情派遣手下来，他又抹不开面子。
在自己的手下面前，他始终保持着良好的形象，若是为自己的这么大点屁事兴师动众，那传开了潘红升以后怎么混？
他曾想过戴着面罩凭借自己的伸手闯进去，似乎倒是不费吹灰之力，但那不是自己的做派。
既然可以凭本事混进去，干嘛要扮演采花大盗？
张思茂的话让他稍稍一楞：她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会不会点格斗术？什么意思？我是语文老师，又不是……
“是这样子的……”张思茂打断他的话：“待遇嘛，两种说法：你若是能担任语文老师，只有三千五，但是若是能担任老师兼……”
张思茂在寻思着这个词怎么说，因为让一个语文老师干驱赶小流氓的事情，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但这个职责必须说清楚。
前一个极品求职者就是这样，当张校长要带着他巡视校园周边时，人家居然以不是自己业务范围之内为由，拒绝管这些闲事，还说的振振有词：“我是有家有孩子的人，万一被这些小混蛋捅上一刀，我家里人怎么办？”
这句话倒不是空穴来风，前一阵子有个男老师就是因为管女生跟校外人员交往的事情，被人一阵拳打脚踢还不算，最后被捅了几刀险些丧命。
令人心寒的是那个学生至今还没抓住，即使捉住了也不会有什么重大的刑罚——学校这边为了自己的声誉拼命将男老师的伤势说的微不足道，都快死的贯穿伤居然说成是轻伤；当然这里面也有孩子家长的协调工作在发挥作用。
捅人的孩子估计换个学校就可以继续吊儿郎当的上学，而那位老师却造成了终身伤害，由于气胸不能从事重体力劳动。
出于这种考虑，张思茂不得不板着脸告诉潘红升：“我们学校的周边环境不大好，所以有时候，语文老师也必须协调体育老师他们维持一下秩序，有问题吗？”
“没！”潘红升从来没有答应的如此干脆，他本来以为有什么过分的要求，现在看起来压根是小菜一碟！
“很好！我们就需要你这种热情的老师！现在我去带你跟诸位同事见个面认识认识……”张校长心里乐开了花：这小子，忘了提待遇的事情了！
本来她打算若是对方答应帮着一起维持秩序，可以多给两千作为报酬，但对方这个时候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把最关键的部分漏掉了。
其实潘红升是不愿意再捯饬了，他看的出来对方对自己已经非常满意且没有一丝怀疑，这个时候自己就没必要再做点影响应聘的事情了。
张思茂站了起来，潘红升立刻愣住了——已经快五十的人了，居然还很时髦的穿着红裙子外加白色丝袜，这一红一白的搭配，实在是让人感到赏心悦目。
尽管露在外面的小腿皮肤稍稍的有点暗黄，但在这个年纪来说已经保养的不错了。
潘红升迅速收回了目光，他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露出尾巴来，白素在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他还不大清楚，必须快一点跟对方接触，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就在这时，张思茂校长的手机响了。她微笑着接起电话来，脸色却越来越严峻：“啊？什么？有这种事！她没回学校！我们的老师不是跟您联络了，好！我现在就过去！”
“小潘，你先跟着杨副校长去转转，我有点急事去处理下！”话音未落，她便急匆匆的踩着高跟鞋走了，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哒哒”声。
副校长杨林似乎很喜欢这个工作，他不紧不慢的带着潘红升，一个一个的科室介绍：“这是教务处的小林，这是政教处的小薛，勤俭办的小吴，工会的刘大姐……”
潘红升目瞪口呆，虽然自己的娱乐帝国里面也是美女如云，但在如此狭小的空间内一瞬间出现这么多美眉，真是让人心里酥酥痒痒的，一张张善意的笑脸都很灿烂，即使是长得有点残次的姑娘，在这种群体效应之下也显得明媚了很多。
潘红升有点飘飘然了：在这么一种环境下工作，真tmd是一种享受！
他现在明白张校长为什么如此谨慎了，原来……
“教务处政教处的人多一些，其余的都是闲差，我就是管理闲摊子的！”杨林倒是不避讳，呵呵一笑：“老了，都是老同志了，工作还是靠政教处和教务处的同志们……”
潘红升心想自己应该属于教务处了，不由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学校教务部主人的面孔，那严肃的脸和光秃秃的脑门……
“你好！我叫杨莎莎！”一个长相清秀的女人看起来似乎对潘红升很有好感，小手握了很久。
潘红升感到自己的手心被握出了汗水，对方那纤细的小手却异常有力的抓住自己，直到大家都投来鄙视的眼神，杨莎莎才尴尬的笑笑：“我是团支部的，有事来找我！”
团支部？这应该是最闲的吧？潘红升心里暗忖：自己虽然长得不算磕碜，但也顶多在及格线往上不远，怎么这些女的都跟打了鸡血似得？
第十七章 熟悉的陌生人
“这些女同志都是大龄剩女，都单身……”杨林走到没人的地方悄悄对他嘀咕：“小心点，这里好久好久没来男的了，她们见了都稀罕的慌，可要注意处理跟这些娘们的关系，前一个老师就是因为跟几个女老师乱搞，引得两个女的在校园公然掐起架来，校长一怒之下把男的开了，两个女记大过……杨莎莎就是其中之一！”
“谢谢。”潘红升听完对方的话汗水淋淋：妈呀，龙潭虎穴啊！大龄剩女成堆的地方燃烧着寂寞的火焰，自己可得小心了。
好在自己对外宣称自己已婚，看得出来这个决定是十分英明的，即便是那个热情似火的杨莎莎，跟自己的握手……仅仅是握手而已。
他完全相信，如果是换个场合，换个地方，自己没准就被对方逆推了。
杨林带着他几乎转遍了整个教务大楼，却惟独没有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潘红升不由的主动问道：“宿管老师们……不在这里吗？”
“宿管？哦！那是宿管科，在旁边的小楼上，嗨！说实话谁也没把他们当真正的老师，只不过是雇佣来管理那些孩子罢了！”杨林不屑的撇撇嘴：“最近校长收了个女宿管，才二十岁不到的样子，比那些女学生大不了几岁！这些都算不上是老师，只能是雇佣勤杂人员，没有必要带你去了，你要去的话自己去转转，那帮子也都是小丫头，她们对男老师更稀罕！你可要小心哦。”
杨林这句话说的是真没错，潘红升一只脚才刚刚踏进宿管处，几个女宿管立刻迎了上来，不由分说的把他围住了。
一阵香水味熏得潘红升透不过气来，只见满眼都是小短裤外加花花绿绿的短外套，尽管已经到了秋末，这些妹妹似乎都没注意到气温的变化。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几个女宿管瞪着眼睛，肆无忌惮的在他身上扫来扫去，那模样颇似一头母豺狼。
这些妹子大都是京郊或是外来务工的女孩，看上去年纪都不大。或许是在这种封闭的，没有适龄异性的环境下呆的时间太长了，一个个都严重缺爱的感觉。
潘红升在一大堆长头发丫头的包围中竭力的伸长脖子，打量四周。
只见这里与其说是宿管处，不如说是临时拼凑起来的宿舍办公一体的地点，双层钢架床就码放在角落里，这些女孩子日常用的内衣内裤毛巾外加卫生巾，丝袜等东西都一览无遗。
“我是新来的语文老师，想来跟你们认识一下。”潘红升故作镇定，微微退了一小步。
因为有个妹子故意往前一个趔趄，很显然是想吃自己的豆腐。
“哦！是新老师啊！欢迎！”一个个子高高，身体结实饱满的黑女孩裂开大嘴笑笑：“我叫高菲！这是歪妹，三妹，胡姐……”
潘红升本来想礼节性的笑笑，却没有成功。
因为他看到黑妞高菲牙齿上的一块韭菜叶子，差点吐了。
合着女人邋遢起来，也挺恶心的。
其余几个美眉倒是比较端庄，像是很淡定的跟自己握握手，沾手就抽走，似乎生怕潘红升揩油一般。
其实潘红升一上来就被那块韭菜叶子搞得什么情趣都没了，根本谈不上想法。
他左顾右盼着寻找：“没有别人了吗？”
“哦！还有个新来的，不怎么合群，这不，才一点不到人家就去了宿舍那边，显得自己多积极似得……”黑妞撇撇嘴不屑的说道：“真是不要脸！我就看不惯这种爱表现的人！”
潘红升心一紧，因为正好那张熟悉的脸，那个熟悉的瘦瘦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
“白素！”他不由的脱口而出。
“错了，人家叫白晶。”一个女宿管敏感的觉察到他情绪的异样。
“你好。”那个被称作白晶的女孩淡淡一笑，笑容里隐藏的化学成分很多。
潘红升却更加肯定：这就是白素！为什么她要装作另外一个人隐姓埋名？连花妖都查不出她的下落，这得多大的决心？
他的眼睛不住的转动着，散发出热切的光想要寻找一个答案。
但是对方却把脸埋藏在长发中，转身离去。
“看到没？人家傲着呢！”高菲不屑一顾的撇撇嘴巴：“但是你们要注意了，不要招惹她，听政教处的芳姐说，她跟校长似乎是亲戚……”
亲戚？所以……潘红升有点明白了。
为什么连花妖这种搞情报的高手都找不到这个小丫头，原来人家在这里有人。
她肯定是化名在这里躲藏着，就是为了对自己避而不见！
看来潘红升突然不辞而别的做法，深深的伤害了她。
潘红升还不知道王小凌姐妹演的那一出，他有点捉摸不透这个女孩子：我只不过是离开了几个星期没有跟她打招呼，不至于这样吧？”
他本想跟着出去，却听黑妞高菲悄悄的跟几个女宿管耳语着什么……
在听力过人的潘红升面前，没有悄悄话这个概念。
几个丫头叽叽喳喳的商量着，居然要在白素的杯子里下药！
“别做傻事！”潘红升立刻变了脸色：“闹不好会出大事！这话事情千万别乱来，知道吗？！”
他的语气是那样的严峻，吓得几个女孩一下子呆住了。
“知道了，干嘛这么凶！”高菲似乎有点不高兴，但却被潘红升这股子爷们劲迷住了，带着假睫毛的眼睛连着眨了几下：“潘老师，你第一次来学校，也不请请我们这些靓女？”
其实黑妞高菲身材不错，一对山峰特别显眼，只是刚开始那块牙齿上的韭菜叶子实在是太煞风景了，搞得潘红升性趣索然，连连摇头：“今天就算了，还没跟全体同事打个招呼呢，改天，改天一起请。”
他离开女宿管屋子的时候，心里有点不踏实。
这几个女孩似乎不怎么听人劝的，若是再干傻事怎么办？
他心里不踏实了，悄悄的回去顺着窗户一瞧……
果不其然，只见这些丫头一个个的窃窃私语，最后黑妞咯咯咯的怪笑一通，把一个小瓶子从床底拿了出来。
潘红升瞪大眼一瞧，上面写着“酒精”2个字！
这帮傻娘们！这种实验用的酒精喝下去，会烧坏人的脑子的！
只见她们脸上带着弱智的笑容，叽叽咕咕就像是一堆得意的老母鸡。
第十八章 舒畅的安乐窝
潘红升知道自己再怎么劝也是枉费心机，只有看看她们究竟把毒下在哪里，然后再做打算。
只见这些女人也是犹豫不决，有一人拿起白素的牙刷杯子，觉得不妥之后又拿起白素的牙膏。
潘红升看得真切，倒吸一口凉气：真是无知者无谓！这样会闹出人命来的！
他正欲去女生宿舍那边跟白素碰头，却听到上课铃响了！
正在手足无措中，杨林一把抓住他：“对了，潘老师，今天你先顶一节课的自习！我家里有点事！”
他正欲推辞，而六十有余的杨林已经三步并作两步，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这个老家伙！
潘红升才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直接朝女生宿舍奔去！
但是此时那些在宿舍里的女生们鱼贯而出，一堆堆的挡住他的去路。
无数好奇的眼睛贼溜溜的瞅着他，有的还在窃窃私语：“新来的老师？宿管？好年轻好帅气！比舒老师帅多了！”
潘红升这个时候可来不及得意，他施展出腾挪躲闪的功夫，几下就穿过人群一脚探进宿舍楼。
有个走在后面的小女生惊讶的瞪了他一眼，险些惊叫起来！
或许在她的印象中，男老师是从来不会进入女生宿舍，事实上男老师在学校凤毛麟角，平时见不到人。
“宿管在哪里？”潘红升心情焦虑，不管什么后果双手板住对方的肩膀。
“在……在那边……”小女生似乎被他这股子气势吓着了，眼神里尽是恐惧：“您，您别着急……”
潘红升抛下她，撞开门闯了进去。
“呀——”一声尖叫，但是声音却很熟悉！只见白素原来正在换衣服，下.半身仅穿着粉红色小内裤，上半身脱了一半半露半裸。
他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一把抱住对方挣扎的身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躲着我！我到底怎么着你了？”
“潘老师，你知道自己在干吗嘛？”白素脸色冰冷，一字一顿的说道：“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
潘红升脸烫的惊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对方！
但是白素却像是一尊铜像，脸扭了过去不看他：“我数三秒钟，你再不放手……”
“你不是白晶！你是白素！你骗不了我！”潘红升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大喊大叫：“我都想明白了，我已经喜欢上你了！再怎么逃避也是无济于事的！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
这句话以前似乎是白素费劲心机想要表达的，但是此时此刻潘红升却主动说了出来。
他曾经竭力的压抑自己的感情，为的不仅仅是对曲老师的承诺，还是对自己其他的女人的承诺。
但是看来那些承诺已经成为历史，当潮水涨上来，当感情萌发结出果实，深深的在心里扎下根，当那些记忆的瞬间连接成无尽的思念，一切理智，道德都会化为乌有。
听到这句话，白素的身子似乎是轻轻抽动一下，但随即就抹抹眼睛倔犟的说道：“我不懂你说什么，潘老师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其他人了？”
潘红升愣在了那里，他不敢相信那个活泼好动的姑娘，居然能把自己的心迹隐藏的这样深。
是什么改变了她？
两人这样对峙着，突然身后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你是谁？新来潘老师吗？”
潘红升回头一看，居然是个相貌清秀白皙的中年人，保养极好的样子，看脸像是个办公室文员，但却是一身运动装运动鞋打扮。
这难道就是张思茂说的体育老师舒畅？他真的是体育老师？
说实话，两人真该调换一下位置，他来当体育老师正合适，而这个爱白面书生般的人物，当个咬文嚼字的语文老师也是顺理成章。
“来，出来一下，小白你别在意，潘老师肯定是喝多了。”舒畅开始和稀泥，而白素也不愿意追究的样子转过身去。
潘红升呆呆的被舒畅拉了出去。
“兄弟啊，你怎么这么傻？”舒畅笑眯眯的递过来一根烟：“跟这些个宿管凑得什么热乎？况且又是第一天来什么情况都不了解？你着的什么急？这些宿管都是十九二十的老帮子了，不好吃……要吃，以后就跟我混……”
潘红升听着这话不是味：什么意思？
“你看看，又是个愣头青！”舒畅抖抖眉毛：“这里有多少女学生，你知道吗？五百多个！学校里有多少男人，你知道吗？就咱们四个！当然你把那个老不死的杨林减去也没什么，再减去传达室的死老头，就咱们两个！想想啊！五百多个年轻姑娘就在咱们嘴边，咱们是不是跟皇帝一样的待遇？”
“啊？”潘红升愣了：这孙子！听着不是好鸟啊！
舒畅见有学生进来，连忙把他拉扯着进了一间小屋。
这里是似乎是放杂物的地方，在里面却莫名其妙的摆了一张折叠床。
折叠床下面丢满了卫生纸和卫生棉，舒畅得意的往上面一座：“我先给你说说路数，再跟你说说规矩，咱们在这里捞不到什么油水，但这些小姑娘却是一道道免费的大餐！我直接说吧，这里是我的房间，只有我有钥匙……”
潘红升突然明白了什么，气的胸口剧烈起伏：这家伙，糟蹋不少女孩吧？
“我先跟你说好，一三五，这里是你用，二四六，我把这里的钥匙给你，怎么样？过去的几个老师都是这么商量着来的，可惜他们太贪心，叫他们不要搞宿管，不要搞女老师，就是不听！这不是，都撩了？现在轮到你享福了，以后要互相照应！”舒畅的笑容突然变得异常猥琐，几颗黄牙露了出来。
第十九章 太妹来袭
舒畅说完之后转身欲走，却被一只手抓住了肩膀。
“你刚才说的话，我就当做是笑话，但是你若还是干这一套的话，当心我打断你的骨头！”潘红升一字一顿的说道：“听到了吗？”
“啊？”舒畅好半天没反应过来，他想来信奉没有不偷腥的猫，无论是谁都难以抵抗住这种诱惑，由于学校就这么大点空间，就这么几个男人，传达室老头是很少有机会知道女生这边的情况，而快退休的老杨又不管不问，他在每一次来新男老师的时候都会先敞开天窗说亮话，把陌生人拉拢成自己人，自己以后也方便，但没想到今天却遇到个四季豆不进油盐的！
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着潘红升，笑了：“小伙子，你胃口这么大？想自己独吞？知道这里有多少女生吗？知道这里的情况吗？一个人搞定这种事不容易啊，你难道……”
“啪！”潘红升不由分说就是一巴掌！打的舒畅一个倒栽葱倒在地上！
“哎！你怎么打人！”舒畅捂着下巴，惊恐万状的盯着潘红升：“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潘红升一步步的朝他走去：“我刚才已经把自己的话说的很明白了！不许再对这些女孩子下手！明白吗！”
“哼！你这算什么！”舒畅气呼呼的站起来，却因为惧怕连连往后缩：“好吧好吧，你厉害！想想刚才的事情，是我帮你解围啊！你这个人怎么不通情理啊！”
“我用得着你？我们认识！”潘红升怒不可遏的喝道：“滚！别再让我看到你的这些勾当，不然的话见一次打一次！”
舒畅吓得没敢在言语，捂着鼓鼓胀胀的脸颊灰溜溜走了。
潘红升气呼呼的一脚把那张折叠床踢碎，一转身却看到个怯生生的女学生：“对不起，舒老师叫我是吧？您是谁？”
“快上课去！以后谁叫你也只能在教室！”潘红升气咻咻的喝道：“以后多张个心眼，舒老师叫你来你就来啊？来这里干什么？”
小女生却立刻留下眼泪来：“您就是新来老师？我也不想来，但是大家都说这个舒老师可阴险了，他叫你的话你若是不来，他的科目可定是不及格！”
潘红升一咬牙：好你个老小子！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有老婆有孩子的人了，还这么花？
把女生劝走之后，他板着脸回到教室。
此时教室里很混乱，大家都以为没人管了，众女生都在忘乎所以的聊天，有的甚至三五成群的坐在后座，不知道在下什么棋。
但是更多的人都在用手机上网看小说电影，一片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
“咳咳！”潘红升知道白素一时半会是无法原谅自己了，他只能硬着头皮在这里冒充一下下。
“哇！新来的老师耶！”前排的女生立刻变了脸色老实起来，但是后面座位的几个高个子女生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继续玩。
“我说，上自习课要注意纪律！”潘红升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给别人上课，觉得命运真的是有几分粉刺意味。他就算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过，自己居然跟老师换个位置。
第一句开场白刚脱口而出，潘红升就后悔了：一点都不帅！怎么跟个瘪三似得，这些小丫头看来是疏于管教，居然不怕老师！
“你们别玩了，老是来了！”前排一个矮个子戴眼镜，面容清秀的女孩子高声嚷道：“蓝显丽，你注意点！”
“知道了，来来来，咱们要给新老师点面子！”一个长相俊俏的女生吊儿郎当的扭过身子，脸上挂着不屑的笑容：“王蓉大班长，你也不用这么快就讨老师欢心吧？这个老师人家还不知道在这里呆多久呢……”
她的话引起其他女生的一阵讪笑。
确实，前两任语文男老师被辞退，成了这所学校最大的笑料。
她们之中也有跟两个男老师拍拖过的，但现在都是不以为然。
似乎这个职位，成了一个滑稽搞笑的位置，而潘红升注定要步两位前辈的后尘，成为下一个被辞退的对象。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但是我来之后有我的一套规矩！”潘红升感到有点束手束脚：都是些小女生，头疼啊……
若跟自己叫板的是个男生，他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顿爆踹！奶奶的当学生的时候就没人敢惹现在是老师还怕你？
但是都是些如花似玉，十指芊芊的女生，真让他有点老虎吃刺猬的感觉。
看起来那个大大咧咧小太妹似得兰显丽不打好惹，潘红升看到她和几个小女生在后面窃窃私语，时不时的用戏谑的眼神瞟自己一眼。
“老师！你好帅啊！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她身边一个胖乎乎的妹子大声嚷道：“难道新老师来了，不给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绍？”
“我叫潘红升……”
潘红升嘴上说的是这三个字，黑板上写的却是“潘洪生”。
尽管没打算在这里呆多长时间，起码要把自己的假身份掩饰到底。
他的自我介绍又引起了一阵讪笑：“老师，你好紧张啊！为什么我们觉得你不是在讲自己的履历，而是在念别人的？”
潘红升不由的菊花一紧：纳尼——都说女人的敏感，果不其然！
这些小女生的观察能力不可谓不细致，自己看来必须处处小心才是！
他瘪头瘪脑的坐在讲台上，感到有点不适应。
按理说，他本该跟下面那些小女生一样，老老实实的坐在传媒大学的教室里面乖乖的上课，但现在确实身份陡然发生变故。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执着，不知道那个身子瘦瘦的女孩为什么会引起自己这么大的兴趣和关注，想起来之前跟白素一起度过的一幕幕，他在讲台上不由的露出笑容……
“这个老师，有点意思啊！”兰显丽画着眼线的眼睛眨巴几下：“呆呼呼的，咱们耍耍他！”
“啊？耍他？你疯了？”胖妞吃惊的看着她：“他是老师啊，得罪了有你好果子吃？”
“嗨！瞧你那点胆量！”兰显丽不屑的白了她的同党一眼：“我有办法！你们只要跟着做，就可以！”
说完她拿出一瓶亮晶晶的东西，几个女生都笑了。
下课之后，潘红升老师表情肃穆的站起来，去厕所方便一下。
不可否认他现在十分紧张，尽管曾经双手沾满鲜血，在成百上千的敌人包围中拼杀出来，尽管他曾经脸不变色心不跳的跟世界金融巨鳄一较长短，尽管他曾经跟世界上最强的特种部队殊死战斗，但此时此刻这个尴尬的身份让他浑身紧张，生怕自己的哪一点做的不像是一个老师。
我现在是老师啊！
他在厕所里嘘嘘的时候，心里突然顿生感概：现在哥也是灵魂的工程师了。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男厕所的墙壁上被画的乱七八糟，上面有很多是前两任男老师留下的痕迹，有一句话特别狠毒：“张思茂我草你妈！敢开除我！”
还有一句话是对某个女老师的生理特征描写，描写的惟妙惟肖，十分进入状态，看了一眼就连潘红升都有点冲动。
突然他看到有人在厕所最里面画了一道道的竖杠，画满了整整一排。
什么意思？
第二十章 裤子
他没多想，毕竟这种臭气熏天年久失修的厕所味道实在不好闻，体内废物刚刚排泄完毕他就飞出来了。
当他再度走进教室的时候，只见兰显丽和几个女生站在讲台上有说有笑，蓝县丽居然一屁股坐在讲台上，一只小手夹着香烟喷云吐雾……
“老师来了！”看到他之后兰显丽连忙把烟往楼下一丢，麻利的从讲桌上溜下来：“老师，我怕你觉得凉，帮你暖暖……”
她骚包的话引起轩然大波，整个屋子的女生哄的一声都笑了！笑的前仰后合。，有个女的笑的胸罩带子都断了。
“下去！马上上课了！”潘红升没客气，他知道不论男生女生，你若是不给他买点颜色悄悄，都会蹬鼻子上脸。
有时候女生犯起浑来，比男生还难对付！
兰显丽讪笑着跟众人走了下去，时不时的回头看看他。
有个女生居然做出个飞吻的动作，搞得=潘红升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气呼呼的一屁股坐下去。
这一坐不要紧，立刻一股子异样的感觉传上来……
尼玛！凳子上有胶水！他立刻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但是事情已经没有可以回旋的余地了，上课铃已经响了！
兰显丽和她的几个死党噗嗤笑了，把自己的小阴谋彻底暴露了。
但她们似乎并不介意：你这种老师，在这里呆不长的！
潘红升脸涨得通红，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是第一次上课啊，若是被这帮丫头整了，以后怎么树立威信？
这正是几个女生算计好的：让你第一天就颜面尽失！看你以后怎么对我们耀武扬威！
但是潘红升毕竟是潘红升，不一会就想到了办法，他不动声色的坐在哪里，假装不知情的看书，看报纸。
下面的兰显丽等人看到他一无所知的样子，越发觉得好笑，但一会儿笑点就过去了，也就歇了开始期待着下课的一瞬间。
讲台上的潘红升百无聊赖的看着一本知音，说实话他是第一次看这么庸俗的读物，这种上个世纪就开始风靡休闲界的读物原本是他最最讨厌的东西，现在却不得不用它来消愁解闷。
这一节课，他翻来覆去的研究手里的知音，实在是一种折磨，好在有手机在书本后面悄悄的发讯息了解公司的动态，遥控指挥一些公司事务，让他无聊的心变得充实一点点。
这一招实际上是他在当学生的时候练就的本事，没想到当老师了还有这习惯!
由于他隐蔽的动作天衣无缝，谁都没有发现一直敦促他们不要用手机的老师，居然自己在玩手机！
该死的下课铃总算是响了，潘红升大喝一声：“其余的人都走吧！兰显丽同学是吧？冯冬梅，王晓佳，你们三个留下！”
兰显丽本来打算看热闹，不料却被对手反守为攻！不由的暗叫糟糕！
她们看着身边的同学一个个离去，心里有点发毛：这个男老师，会对我们做什么？
潘红升此时明白了舒畅说的话，一个正常的男人在这群幼稚的女孩子面前，真的如同饿狼闯进羊群一般。
这些女孩子尽管看起来刁蛮难缠，但实质上始终是一群毫无防御能力，需要别人保护的小绵羊。
“你们三个！过来！”他故意提高了音量，吓得三个女生一个哆嗦。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兰显丽仨人，潘红升不由的想起之前对方那轻佻的动作，屁股坐在自己讲桌上抽烟的撩人姿态。
“老师，我们家里有事情……”兰显丽显然智商和应变能力比其余两人高一大截，抓住两人的手就要往外走！
“等等！”潘红升毫不客气的一声断喝：“你们三人家里一起有事？真是巧啊，会不会一起进校长办公室呢？”
这是过去的教导主任经常用在自己身上的一招，潘红升现学现卖。
果不其然，三个女生一听就怕了：“老师，对不起，我们真的只是开个玩笑……没别的意思……”
冯冬梅和王晓佳都快哭了的样子，因为她们都因为旷课被学校里记大过一次了，若是再被交到校长那里……
“你们哭什么！我一个人做的！跟她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个时候兰显丽向前一步：“老师，您罚就罚我！跟她们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潘红升看着这个女生竟是一脸的无谓，大有一副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女汉子的架势。
“先别说没用的！”潘红升气咻咻的说道：“你们干的好事，你们自己来给我处理！”
兰显丽三人愣了，她们没想到潘红升会这么直接，一点都不扭捏。更想不到她们给别人带来的问题，最后成了自己的问题。
“我把话撂在这里，你们今天不快点让我体面的回去，那你们只能去校长办公室报道，校长肯定会支持我，新官上任三把火么，正好烧到你们不要见怪。”潘红升淡淡的一笑，抱着膀子坐在那里。
这行为有点无赖的口吻，但面对无赖的做法却颇为合适。
三个小女生皱着眉头蹲下身子：“这可怎么办？我们用的可是502啊！”
“都是你，干嘛要用这么厉害的东西！”王晓佳开始埋怨对方：“你这丫头也太没轻没重了！”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都黏上了……”兰显丽突然从书包里掏出小刀：“对不起了老师，委屈你一下了……”
“你秀逗啊！”潘红升瞪了她一眼，你这是想要我屁股上带着个洞回去？我倒要看看你们三个臭皮匠，能不能琢磨出来个好主意……”
三个小女生相出来很多注意，诸如用开水烫，用斧子把凳子劈开等，每一个都让潘红升气的差点背过气去：“你们……真的是初中生吗？这种问题都想不出来解决办法？”
三个女生此时都带着哭腔：“我们实在想不出什么好主意……老师你惩罚我们吧！”
潘红升不得不把语气放平缓一点：“去给我去拿条裤子！ok？”
“对啊！好主意啊！不愧是老师！”三个女生到底只是初中生，就连最成熟的兰显丽也是一脸的兴奋，没等他说完就想往外跑。
“站住！”潘红升气呼呼的喝道：“你知道去哪里拿裤子吗？”
三个女生又愣住了，冯冬梅楞乎乎的问道：“去您家？您家在什么地方？”
潘红升会念一想：这三个女生去家里，不一定能进得去门，或许连地方都摸不到也说不定……
他索性从兜里掏出钱包，抽出一张卡来：“去梅龙镇伊势丹那边，随便给我选一件衣服吧！尺码我给你写下来……”
三个女生接过钱和贵宾卡，一下子愣住了：梅龙镇伊势丹！那可是高消费的地方，随随便便一件衣服都要几千上万的！这个刚来的老师怎么有那里的消费卡？
对于她们来说，只有逛逛西街的份，去哪里跟去王府井那边一样，看着眼馋折磨自己。
看着三个女生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潘红升无奈的摇摇头：这些孩子！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
正当他百无聊赖的坐着等待，只见白素绷着脸走了进来，一脸的愤懑！
“你总算来了，”他看到白素之后却不由自主的用一种怪怪的腔调问道：“我到底哪里惹到了你？为什么要这样避开我？”
“我惹不起你，我隐姓埋名都不行？”白素撕去了自己的伪装：“我来是为了让你死心！不要再在这里白费力气了！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你不要再在学校里厮混了，这只会让我更加讨厌你！既然有这么多女孩子喜欢你，为什么还要这样苦苦的缠着我？一开始为什么避开我？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但是，现在我想通了，我来了。”潘红升目光坦诚的看着对方：“这还不够吗？我为了找你……”
“我不听！我的心已经凉透了！”白素说完猛地一摔门离去，搞得潘红升很无奈——屁股还在凳子上粘着。
这个时候，他知道追上去一个大力的拥抱也许会解决很多问题，但看起来对方对自己有很深的成见，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消减的。
第二十一章 不老实的烧烤师
再加上自己的屁股状况……今天真是不适合和谈，改天再说吧。
不一会儿，三个女生笑嘻嘻的拿着衣服回来了，兴奋的个个小脸通红：“老师，您可真有钱！我们这是第一次去那么名贵的店买东西！哪里的服务员小姐可殷勤了！我们这回真的是开了眼界……”
但是潘红升此时的脸色已经变得乌黑一片，她们三个觉察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头，立刻低下头不说话了。
“裤子买来了？”潘红升有气无力的问道，看着这三个战战兢兢的女孩子，心里有点不落忍。
“买来了！”兰显丽怯生生的把裤子递给他，傻乎乎的看着。
“出去啊！我换裤子！你们想看？”潘红升没好气的问道：“真的想看？”
三个女孩脸羞得通红，连忙退了出去。
潘红升叹口气把裤子的包装扯掉，牌子扯掉……
在穿上裤子的时候，他觉察到裤兜里面有张纸条。
只见这是一张裤子的发票，很显然这条标价2888的裤子不是用卡刷的，而是用现金买的。
他心里愣了一下，轻轻摇摇头。
走出教室门，只见三个女生背对着大门站在外面，都齐刷刷的用手捏住自己的耳朵。
“好了，换好了！”潘红升无奈的从兜里掏出钱来：“你们为什么不用我的卡？干嘛自己花钱？”
“裤子是我们搞坏的，我们知道那肯定也不便宜……所以我们必须赔您一条！”冯冬梅抢先说到：“您千万别生气……我们只是开玩笑……”
“我知道，钱你们拿去，我不需要小孩子为我付账！”潘红升硬生生的把钱递了过去，搞得三人不知所措。
“老师，您别这样，我们心里不安啊，您一个月工资也没多少，这一条裤子得好几千，我们第一条就给你这么大祸害，心里过意不去啊！”兰显丽也说话了：“就收下吧，不然我们睡不着觉！”
“好吧，但是你们要跟我说明白，钱是哪里来。”潘红升知道这种方式给她们钱不大好使，只好变换策略。
三个女生不说话了，吭哧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出来：这钱是她们平时的压岁钱，还有兰显丽一个哥哥的钱。
“哥哥？”潘红升笑了：“是亲哥哥？”
“不是……”兰显丽急了：“但是跟亲哥哥一样亲！他人可好了！”
潘红升现在明白为什么校长张思茂要跟自己提醒那件事情了，看起来这些青春活泼的靓丽女生，引得某些狂蜂浪蝶兴奋的很呢。
“现在就跟着我，把钱还回去。”他斩钉截铁的说道：“你这是第一次拿他的钱吧？你有没有想过拿他的钱，会有什么后果？”
兰显丽不说话，自己那个所谓的哥哥是干什么的，她心里很清楚。
那个男人是附近美食街烧烤摊的烧烤师，说白了就是打杂的小伙计，自己是跟姐妹们去吃东西认识的，自从见了她以后就一直纠缠，电话短信一个劲，后来见纠缠无果，就退而求其次的认了个干妹妹。
潘红升平素里最烦什么干哥哥干妹妹之类的说辞，恶心庸俗至极！
就算不是泡未成年的学生妹，正常的谈恋爱，你拿得下妹子就拿下，拿不下就拿不下，非得半拉子恶心人干什么？还用那么老土那么不体面的方式？
“走，我去见见他。”潘红升看到女孩脸上的犹豫，立刻明白了一切。
看来这些乱七八糟的家伙，真的对这里的女生造成了很大威胁。难怪张思茂如临大敌一直惶惶不可终日，就连这么刁钻的姑娘都被就缠上，那些老实巴交的女孩会怎么样？
有很多都是下面的乡村以及城镇来的女孩子，家不在这里更是无人照顾，这个年龄段的女生本来就比较躁动，正是需要母亲教导女性处世之道的关键时刻，而她们却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去体会。
兰显丽犹豫了一下，冯冬梅立刻插嘴嚷道：“老师说的对！刚才我就劝你了，那种人的钱你拿了会有麻烦！不是什么正经人!千万不要跟那种人扯上关系！”
最后兰显丽终于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但看样子有点不情愿。
四人打的来到附近的美食街，这个时候正好是大家下班，很多上班族都选择在这里大吃一顿来犒劳自己。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羊肉的味道，还有那些重重的作料味道，似乎是想要把腐烂的肉味掩盖下去，却没有成功。
潘红升捂住鼻子，很奇怪这里居然还是人山人海。不是他挑剔，很久以前他也曾经钟情于这些东西，但是随着饮食业的卫生状况进一步恶化，潘红升在几次腹泻之后再也不敢吃这东西。
只见那些男男女女们呼朋唤友，很得意似得大吃大嚼着那些腐烂的，用各种老鼠肉鸭子肉仿造的羊肉，吃的很香的样子。
对于现在的潘红升来说，就算自己在家泡包面也不愿意吃这些东西，他很难理解这些人对各种消息的充耳不闻不闻不问。
“那个就是……”兰显丽似乎很不愿意跟对方打照面，看着不远处那个带着围裙，正在烤串的伙计指了一下。
那个伙计却眼很贼，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街对面的女孩们。
他立刻跟几个伙计说了下，用围裙擦着手跑了过来。
“嗨！显丽！”那个男的看上去岁数也就是跟潘红升相仿，一脸温和的笑容倒是把自己猥亵想法隐藏的很好，但随即一个想要勾肩搭背的动作，彻底暴露了自己的本性。
“别这样，”兰显丽当着潘红升的面尴尬不已，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会这样肆无忌惮，看来真的如同潘红升的话，拿人家的手短了。
女孩子对于非情非故的男子，一定要保持相当的距离感，若非以此为业最好不要扯上这种关系，尤其是未成年的女孩子。
“怎么了？”带着围裙的男人不大高兴，脸立刻拉下来：“咱们都这么熟了，还这样生分干什么？你是我妹子！我是你哥哥！抱一下怎么了？谁敢说什么？”
他斜着眼睛看着旁边的几个女孩，最后目光锁定在潘红升身上。
潘红升凌厉的眼神，刺得他抬不起头来。那个‘烧烤师’立刻转而对兰显丽问道：“这个是……你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