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一章 天辰交流会的意义
四月三十号。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上午八点三十五分。
余杭市，阿里总部淘宝总裁办公室。
祖斌蔚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个厚实的纸箱子来，将办公室里的私人物品全都丢进去，让助理清点登记。
“之前一两个月，该交接的都已经交接过了，如果不清楚就去问陆总。”祖斌蔚的神情颇为从容，还有心情和门口探头探脑的旧部挥手致意。
抱着纸箱走出办公室的祖斌蔚并不知道，在另一个时空中，在看到那份内部邮件后的他，曾经失态到痛哭流涕，离婚、出国……很多人只能在网络上十八罗汉现状报道中才能看到这个名字。
开车回了家，路上还接到意料之中的张晓龙的来电，祖斌蔚笑着闲扯了一路，直到进了小区才挂断。
打开门，祖斌蔚一愣，“你没去上班？”
项雁靠在沙发上，神情颇为沮丧。
“没出事吧？”祖斌蔚拉下脸，“那些人那么快落井下石给你脸色看？”
项雁摇了摇头。
祖斌蔚放下箱子，蹲在沙发前，盯着妻子的脸庞，“请假回来准备去民政……”
“不离婚。”项雁猛地摇头。
“我也不想……”祖斌蔚垂下头，“是我的错……是我不甘心……”
客厅里陷入沉默，两人都有点不知所措，半响后项雁才轻声问：“你什么时候去江河？”
“暂时不去，先去蜀都。”祖斌蔚起身坐在沙发上将妻子搂进怀里，“给我做几天经纪人怎么样？”
“你又不是明星，要什么经纪人？”
“你是资深hr，以后八成会担任首席人力官，这双眼睛简直就是火眼金睛。”祖斌蔚笑道：“帮我去审查审查，看看张晓龙之前吹嘘的有几分真……”
项雁仰着头想了会儿，有点为难。
“你不是五一假期要去九华山嘛，改个地方就是了，换成峨眉山或者青城山，张晓龙刚才通知我了，那位五一要去蜀都。”
项雁犹豫半响后才轻轻点头，低声说：“安排的隐秘一点……”
很明显，虽然夫妻情深，但项雁绝不是个将生命寄托在家庭生活上的女人，至少对于事业的重视决不在感情、婚姻、家庭之下。
祖斌蔚不禁联想，如果没有展雄这条后路，这次夫妻俩说不定真的会闹得离婚分手……
“放心吧，那位盯着阿里不是一两天了，会安排好的。”祖斌蔚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看看手机上的时间，笑道：“都快十点钟了，这时候的江河市可热闹的很呢。”
项雁突然抬头说：“天辰交流会进入好像也是有限制的……”
“当然了，这个组织和阿里合伙人有点像，但也有很大区别。”祖斌蔚摊手道：“虽然不像合伙人那么风光，但至少他不会解散之后重新挑人……”
……
四月三十号上午九点四十。
泰龙大酒店顶层包间。
冯一鸣一边听着张晓龙滔滔不绝的诉说，一边看着手中的资料，不得不说，张晓龙虽然人脉宽，但是真心不擅长干这种活，他的位置应该介乎林文武和任宏远之间，是技术人才和高级管理人员的综合体。
“要不要故意漏点风声给马？”
“没必要。”冯一鸣摇摇头，“待人以诚，这次的事只是恰逢其会，实际上早就安排过了。”
“蜀都那边你也不用去了。”冯一鸣叮嘱道：“展雄集团第二批融资马上落地，星海科技马上要大展宏图，后面这一炮就要看你的了。”
“预计星海科技今年内会推出至少四款手机，从第二款开始，易信这款互联网即时通信软件就会随之推出，时间不会迟于八月份。”张晓龙收起笑脸，“技术上是没什么问题的，最关键的还是要看用户体验的反馈情况。”
“恩，星海科技会和中博网合作，第二款手机会提前送出去一部分作为用户体验的样机，这方面你盯一下。”冯一鸣准备起身下去，时间马上就要到了，突然停住脚步问：“公司那边没什么幺蛾子吧？”
“还行，老团队从技术研究院带出来了，之后又补充了一部分，管理方面到时候我再和魏总、梁总商量。”
冯一鸣一听就懂了，人事问题不去找张易年，而去找魏军、梁刑……
“啧啧，张胖子这是不打算干下去了……”冯一鸣嘿嘿冷笑了几声，心想说不定还正好腾个位置出来呢。
张晓龙不吭声了，这段时间集团内风声鹤唳，都传言张易年位置不稳，这次拉里佩奇来展雄集团拜访，张易年只出面一次，而且站的位置不仅在魏军、梁刑之后，也在董政语、蒋明志、任宏远、查建驰之后，再无前些年的风光。
想到这，冯一鸣也不禁咂咂嘴，祖斌蔚于阿里，张易年于展雄，都是资历老、能力强的老臣子，一朝赶走还真能惹出点风波来，马能下决心赶走和自己理念不合的祖斌蔚，冯一鸣也能痛下决心让之前立下大功的张易年长期休假，而且他的计划还不仅如此。
由此，冯一鸣又联想起预计在今年开始推行的高层轮岗，说实话，当走到一定高度，换个部门工作很大程度上还是负责管理，管理钱，管理人，管理项目进展，并不需要有相关的从业经历。
但冯一鸣和魏军对此慎之又慎，毕竟那种脱离了熟悉部门，还能保持高效率工作业绩的人才总是不多的，不能指望每个人都和过几天要见面的项雁似地，能从市场、宣传、hr华丽转身去担任支付宝的ceo，还能干的有声有色。
展雄旗下的事业群总裁，有的会离职，有的会长期休假，但大部分人都会进行轮岗，面对这种情况，自然有的人乐意，有的人牢骚，这就能看到天辰交流会在期间起到的作用了。
马解散之前的合伙人，重新挑选合伙人名单这件事给了冯一鸣警惕，虽然天辰交流会和阿里合伙人有点类似，都是凌驾于董事会之上的太上皇。
但是冯一鸣始终将天辰交流会和展雄集团进行明确的分割，双方除了间接的股权关系外，没有其他横向联络，很多项目孵化之后都是直接并入展雄集团各个分公司，或者干脆独立出去，以防止天辰投资和展雄集团之间纠缠不清。
有天辰交流会在，而且有朱涵这个先例在，张易年或许能保持心态，不至于闹出什么风波来。
第九百八十二章 一系列炸弹（一）
今天天气不太好，昨晚就飘着雨丝，今早更是下来半个小时的大雨，泰龙大酒店一楼大厅门口不少记者都在埋怨，展雄集团是昨天晚上、今天早上才通知的，下这么大的雨，不少记者都赶不过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眼看着明天就是五一假期的第一天了，很多报纸都已经排好版，而且是提前好几天就排好版了，没想到展雄集团在四月份最后一天闹出大动静，虽然新闻发布会还没开始，但所有人都确定。肯定是大动静。
柯哲狼狈的从雨幕中冲进酒店大门，跺着脚发牢骚，边上一个中年人笑着递了块毛巾过来。
“刘哥，谢了。”柯哲擦擦脸，苦笑道：“这种临时差事，都是咱俩的活，本来还以为能提前一天回家呢。”
“你就甭想这种美事了，前天我就提醒过你，google创始人跑到江河来，肯定是有目的的，咱们八成得加班。”
刘哥和柯哲都是《江河晨报》的记者，因为都是北江大学的，弯弯绕绕都能和展雄集团对外发言人，北江大学硕士毕业生李馨德扯上关系，所以展雄集团的采访报道都是由他们接手的。
“这次还是那位学妹主持？”柯哲垫着脚看着里面，主席台上还没人，但是下面已经坐了好几排了，目前还没允许记者进场。
“恩，刚才还出来招呼了一通。”刘哥笑道：“刚才还问你怎么没来呢，我才知道……她的导师是你师母。”
“嗨，想扯关系都能扯上，展雄集团虽然是外来企业，但在北江省，至少在江河市，根基扎的很深。”
“这倒是。”刘哥点点头，“每年往大学城里就要撒大把大把的钞票，而且招收了大量大学城的毕业生，福利好、工资高、有前途，要不是人家不要，我都想去呢。”
这时候边上的记者们都笑了起来，对于展雄集团这种名声好、福利高、名气大的本地企业，大家都喜欢的紧，不说每次厚厚的红包，至少人家每年都能折腾出点事来，让大家有料往上报，来参加新闻发布会的记者大都能和展雄集团边边角角扯上点关系。
“开始了，进！”
“别挤，位置都是排好的，挤也没用！”
帮忙把摄像机摆好，又掏出照相机调焦，柯哲才抬头看向主席台，上面已经坐的满满当当的了，主持人李馨德站在左边的空位上正在低头看着桌上的资料。
“今天是五一假期前最后一个工作日，很抱歉打扰了大家，我知道诸位记者朋友回去后不仅仅是交了材料就能回家过节的……”李馨德以此做开场白，大厅里的气氛稍微轻松了一点。
“所以今天的新闻发布会，我们尽量进行的快一点，首先介绍下主席台上的诸位。”
台上的展雄集团高层其实不多，只有魏军和任宏远两个人，剩下的是星海科技的吴震、魅族科技的黄彰、google技术总监拉里佩奇、天鹏金融的ceo魏强仁，以及第二轮融资的四家投资方代表。
“这次新闻发布会一共只有四件事，每宣布一件，允许提问。”
“第一件事，原展雄集团旗下易付宝进行私有化，并入天鹏金融，同时魏强仁出任天鹏金融ceo，同时，易付宝已经获得央行批准审核的支付牌照。”
这件事在网络上已经讨论的沸沸扬扬，在场的人差不多心里都有数，李馨德还特意点了个记者起来，对方也只询问了魏强仁是否从展雄集团离职，李馨德对此明显是有准备的，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绕过了这个话题。
事实上，魏强仁依旧归属魏军、梁刑管辖，同时兼任执行委员会中支付事业群总裁一职，并没有脱离展雄集团，冯一鸣对于天鹏金融的主事者是有其他人选考量的。
“第二件事，易付宝私有化操作是得到了董事会的批准，而且得到了第二轮融资的四家投资方，和第一轮融资的投资方google公司的谅解。”
“在易付宝并入天鹏金融之前，展雄集团就此和google进行了协商，google方在了解到中国官方对有外资背景企业进行支付牌照的审核标准后，双方协商洽谈，最终圆满解决。”
李馨德瞄了眼下面举起如林般密集的手，继续说：“展雄集团将对google在投资收益方面进行补偿，以确保google的投资不受损失，这方面的相关协议目前处于保密阶段，可能要等到展雄集团整体上市才可能公开。”
听到这魏军偏头低声说了句什么，拉里佩奇咳嗽两声，叽里咕噜的开始说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
“……总而言之，google希望能够和展雄集团继续保持合作的良好关系，在技术、人力资源、信息流通方面进行深度交流……”
听着台上双方唱的双簧，下面的记者都开始蠢蠢欲动，好容易忍到李馨德翻牌子……一个记者站起来就大声问：“请问，google和展雄集团达成协议是什么时候？”
“央行宣布政策规定是四月二十四号，当天下午，易付宝就已经通过审核拿到了支付牌照，这是不是意味着展雄集团是在google不知情，或并没有同意的前提下进行了易付宝的私有化操作，之后才进行协商事后补偿事宜？”
“请问，在这次事件中，展雄集团在现代商业活动中，对契约精神如何看待？”
柯哲瞄了眼那个还站着的记者，偏头问：“眼生的很啊。”
“不是北江的，好像也不是燕京下来的。”刘哥探出脑袋去隔壁问了问，回头低声说：“金陵的，不过听说是余杭人。”
“啧啧，现在两边就差对着掐架了！”
“不过，那小子八成是问到点子上了！”
台下议论纷纷，台上的李馨德盯着那个记者，暗骂别让老娘知道你是哪个报社的，回头和陈靓商量商量，弄不死你！
不过，李馨德也心知肚明，这人八成是真的知道什么，这番话实际上并没有偏离这几天展雄集团私下做手脚的路线，弄不好这家伙和阿里那边有点关系……
第九百八十三章 一系列炸弹（二）
盯着那个记者几秒钟，李鑫德没回头去看魏军，直截了当的开口。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我不知道这位记者的消息来源渠道是什么，我知道的是，央行对易付宝进行支付牌照审核通过是在四月二十八号，至于你说的四月二十四号下午易付宝已经拿到支付牌照的说法到底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那个记者一时愕然，当初是网络上出现的报道，声称央行某个领导接受采访的时候，说已经有两家企业通过审核拿到了支付牌照，其中一家是支付宝……
不管是媒体还是网络上，都将易付宝套进了另一家，对此央行没否认，甚至易付宝总裁在接受采访时候也没有直接否认，所以几乎所有人都如此认为。
那个记者张张嘴巴却发现自己没什么说的，他倒是知道易付宝的确是四月二十四号下午就拿到了支付牌照，但这消息是从阿里公关部门那得来的……
李鑫德明显对相关问题进行了充足的准备工作，巧妙的将难题绕了过去。
李鑫德深吸了口气，笑道：“关于这个话题就进行到这，如果对此还有疑惑，可以咨询央行，在这方面，央行并没有发过声。”
记者悻悻坐下，虽然不甘心却也不敢再问什么，这儿可是展雄集团的老巢，自己再不知道好歹说不定都走不出江河。
“第三件事。”李鑫德转头看向边上坐着的黄彰和魏军。
“展雄集团将和魅族科技达成深层次合作协议，具体内容请魏军总裁宣布。”
“其实只有三点，第一，展雄技术研究院将以技术交流、人员交流的方式，和魅族科技的科研部门进行合作，其中包括了整机技术、电池各个方面。”
魏军瞥了眼刚才那个发难的记者，继续说：“第二，展雄集团技术研究院将对魅族科技开放已经改良、修改过的安卓系统，此举已经得到了google方面的授权。”
“第三，天鹏金融将会向魅族科技注资，资金额为2.5亿人民币。”
轰的一下，下面的记者群一片哗然，这下子大家差不多都心里有数了，虽然不知道其中细节，但google对于易付宝私有化操作的忍让肯定和这件事有莫大的关系。
在魅蓝1上市之后，业内对其评价并不高，反而对星海科技五月中旬推出的那款手机抱有极高的期待。
大部分人都在猜测，星海科技将如何对魅族科技下手，但没想到一夜之间，老母鸡变鸭，星海科技和魅族科技都快成了同父异母的兄弟了……
下面的记者要么对展雄集团非常熟悉，要么是专门跑这条线的，心里都有数……魅族科技有个屁的技术实力啊，和展雄技术研究院压根没法比，展雄这是明摆将花了大力气修改过的安卓系统提供给魅族科技使用。
下面部分记者对手机市场非常熟悉，比如柯哲，“其实算起来展雄也不亏，毕竟他的重心不在手机市场上……”
“但是星海科技就亏了……”
“星海科技和展雄集团关系虽然深，而且也被视为展雄系企业，但终归是有区别的。”柯哲小声说：“而且安卓系统本身就是开放源代码的，理论上任何手机厂商都能使用，只不过目前研发这块除了google，就属展雄技术研究院进度最快……”
“再过一两年，估计安卓系统就能满中国了，啧啧。”柯哲瞄了眼主席台上的拉里佩奇，小声嘀咕道：“难怪google方面这么宽宏大量，甚至跑到江河来捧场……”
说到这，柯哲身后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这也未必。”
柯哲回头看见一个挺帅气的青年，心里登时有点不爽，“你懂什么！星海科技是国内最被看好的手机厂商，而魅族科技开发了第一款国产智能手机，这两家企业能走到多高不好说，但同时使用安卓系统，很可能导致此系统在中国内地的大规模普及。”
“难道就没有中国企业开发自己的手机操作系统？”
“你知道开发一款手机操作系统难度有多高？”柯哲边听着上面魏军、黄彰的发言，边嘲讽道：“你是哪家报社的？什么都不懂也出来跑新闻……呃？”
柯哲盯着主席台上的任宏远，眨眨眼轻声嘀咕道：“难道展雄有这种雄心壮志？”
冯一鸣笑着看了眼这家伙胸前的牌子，虽然因为记者的身份而消息灵通，但是能够在短时间内将所有信息汇总整理，迅速找到关键点，这个人做个记者真有点可惜了。
冯一鸣笑着提醒道：“开放手机联盟中即使是第一批手机厂商也超过二十家，星海科技、展雄技术研究院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家，能够在安卓系统的研发、改良上取得丰硕的成果，一方面是其他手机厂商企图吃个现成的，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对此项目投入的资金、人力相当的大。”
柯哲愣了一会儿，喃喃道：“安卓系统本身是开放式的，展雄集团却花这么大代价……”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冯一鸣笑道：“花这么大的代价，无非是在积累技术资源和经验。”
“展雄集团的长期战略核心是电商行业和网络媒体，但其基础却是技术研究院，它的重心却要宽广的多……”
“持续了这么多年的百人计划想必你是知道的？”
“如今的国内，开发一款国有手机操作系统，舍展雄其谁？”
“的确，的确是舍他其谁，从这个角度说，展雄集团考虑深远……”柯哲喃喃自语，连连点头，突然转头低声问：“你……你到底是……”
很明显，这个让柯哲看不顺眼的帅哥说的这些绝不是外人随随便便猜得到的，有几个人能够看到这一点，能够相信展雄集团有着如此的雄心壮志，但这个小伙子凭什么知道这么多，他到底是谁……
冯一鸣笑着没说话，往前努努嘴，主席台上的李鑫德正在宣布下一个流程，展雄集团的第二批融资的正式签约将立即举行。
下面的记者群里闹哄哄的，噪杂声一时大了起来。
第九百八十四章 一系列炸弹（三）
台上李鑫德那张红唇上下翻飞，吐出的话语让下面嘈嘈杂杂的记者群立即安静下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经过这几天和四家投资方以及google方面的协商，展雄集团第二批融资将正式签约，总融资金额为26亿美金。”
下面的记者群爆发出新闻发布会以来最大的喧闹声，谁想得到，在一系列的风起云涌之后，展雄集团的融资额不降反升，实在出乎大家的预料之外。
事情发展到如今地步，外界、民众和网络上只是流言蜚语，但是业内人士和专门跑这条线的记者们已经差不多都猜到来龙去脉了，这是国内互联网科技两大巨头的第一次面对面碰撞，很可能意味着双方持续了至少三四年的同盟关系土崩瓦解。
阿里揪准了展雄要进行融资的关键时期下黑手，但是展雄集团明显留有后手，第一时间让易付宝照葫芦画瓢进行私有化操作，随后通过种种手段拿下了google，再之后第二轮融资投资方纷纷低头。
柯哲在后面喃喃道：“这么看来，拉里佩奇来江河市的真正原因还真是耐人寻味……”
身后的冯一鸣笑笑没说话，拉里佩奇以google创始人兼技术总监的身份拜访了那四家投资方，抛开安卓系统不谈，着重描绘了在星海科技、魅族科技的协助下，展雄集团在移动互联网时代能够创造如何的奇迹，能够给投资方带来怎样的利润回报。
和之前冯一鸣、建驰、魏军所猜测的一样，各个投资方对于google创始人的观点非常重视，即使是那个讨人厌的德国佬在长时间的磋磨之后也不得不点头应下。
昨天晚上几方在会议室里一直熬到半夜，google团妒和董政语、柴学明等人最终商定了融资的修改方案，展雄集团承诺在上市时给予一定的回报，或者在回购股权上升一定幅度，而融资额也从23亿美金上升到26亿美金。
这种变化的好坏很难说得清，未来可能的利益损失，和眼前融资是否能够顺利进行……冯一鸣对结果没什么异议。
展雄集团在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向来是流程简单，干脆利索，甚至不会设置招待宴会，不过给记者塞得红包倒是不小。
主席台上已经空荡荡的了，下面的记者群开始七嘴八舌的相互讨论什么，工作人员按照顺序过来塞红包和购物。
“说起来展雄做的还不算太过分，阿里可是直接把支付宝塞到折江阿里公司，那算是马的私产了。”
“你想得太简单了，关于天鹏金融我查过了，之前是注册在燕京的一家基金公司，在前两年的大牛市里斩获颇丰，后来改组成了天鹏金融，其首任ceo是李欣雨，年纪轻得很，还没超过三十岁，她老公是展雄集团的人……”
“所以说在易付宝并入之前，天鹏金融也是展雄系企业……”
“就算是展雄系企业，也不是某个人的私产嘛。”
“这倒是，不过马这次算是吃了个哑巴亏，风风火火把事情闹起来，结果展雄这边轻轻松松就化解了。”
“未必是轻轻松松，不然拉里佩奇为毛要跑到江河来，其实魅族科技的进场，已经说明展雄集团是有所让步，不然融资额不下降就算不错了，不至于反而涨了3亿美金……”
冯一鸣竖着耳朵听了会儿，笑着对柯哲说：“都是些人精啊。”
柯哲那绿豆大的小眼睛滴溜溜的乱转，试探问：“他们说的不对？”
“别套我的话。”冯一鸣笑了起来，“刚才听你同事说，你认识李鑫德，也是北江大学毕业的？”
“恩。”柯哲谨慎的答话，“毕业快十年了，是北江大学金融学院……”
“怎么会干起记者？”
虽然面前的青年比自己年龄小，而且还是个看不顺眼的帅哥，但柯哲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简简单单的问话，随意的口吻，却让自己有置身重要面试的气氛。
“毕业后是进了一家外地金融专业的报社负责审核工作，后来因为家庭原因工作调动回江河，就干脆转职记者了。”柯哲舔舔因为紧张有点发干的嘴唇。
正在指挥现场工作人员的李鑫德突然目光一凝，后面那位学长身边好像是冯一鸣，两个人正在聊着什么，犹豫了会儿，李鑫德没走过去，因为李语独立于展雄集团之外，李鑫德在集团内的地位有些尴尬，虽然地位不低，但却没什么实权，哪个部门都不太愿意要，以至于原来只是偶尔担任新闻发布会的主持人，现在职务却被定在这了。
“对业内的影响？”柯哲想了会儿，随着冯一鸣走到角落处，低声说：“今天宣布的几个消息，除了第一个易付宝通过审核拿到支付牌照之外，其他几个消息都算得上深水炸弹，业内肯定是风起云涌。”
“国产手机行业这块肯定会闹腾起来，如果星海科技和魅族科技后面推出的产品性能稳定，其他手机厂商肯定会一拥而上，展雄集团……恐怕也不会扣着安卓系统吧？”
“怎么可能……展雄集团对安卓系统的暂时所有权，其实主要是因为研发进度的原因，以国外的手机厂商技术实力，想在改良修改上有突破并不难，而且google方也不会给予展雄集团安卓系统的开放审核权。”冯一鸣摇摇头，“当然了，对于展雄集团来说，这些都算得上锦上添花。”
冯一鸣很清楚，对于星海科技将在下个月推出的那款手机，无数业内外人士正翘首以盼，希望借其能够了解安卓系统的稳定性和各个技术数据，以考虑是否效仿采用安卓系统，毕竟这款手机操作系统是开放源代码的。
又聊了几句，冯一鸣笑着掏出张名片，写了一个手机号码和姓氏递了过去，“有兴趣换一行的话，可以打这个电话试试。”
柯哲小心翼翼的收起名片，想问个究竟却又张不开口。
突然身边一个礼貌客套的声音响起。
“两位是……哦，《江河晨报》的对吧？”
“辛苦辛苦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冯一鸣看着对方塞过来的红包，下意识的捏了捏，还不薄呢！
第九百八十五章 准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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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一鸣坐在书房内，低头看着手上的资料，听着桌前的宋镰一条条的汇报。
“拉里佩奇今晚飞燕京，明天晚上回美国。”
“媒体网络上的流言蜚语……让陈靓不要刻意引导。”
“各个分公司、项目的计划都按部就班的开始，其中让魏军注意一下蕾科技，我可能会在年中做人事调整。”
“记录好了，还有吗？”宋镰利索的记下，看冯一鸣摇摇头，又问：“明天上午十点半的飞机去蜀都，安保等级需要加强吗？”
“都是你和柳婕的事，别问我。”冯一鸣脸色不太好看，顿了顿忍不住问了句：“那边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宋镰知道老板这是在说谁，想了想低声说：“呃，冯少，明天去蜀都的人，除了随行团队，可能还要加两个人……”
“谁？”
“呃，刚才我上楼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宋镰看老板眉头猛然皱起，赶紧摆手道：“消息不是从我这漏出去的，我也保证不是柳婕。”
冯一鸣恨恨伸手指了指，“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好！”
宋镰低着头不吭声，开玩笑，那两位虽然一直在天辰投资，但在展雄系里人脉深的都不见底，从魏军、梁刑、任宏远到刘娟、李语、朱涵，几乎涵盖了展雄所有派系，想知道点什么太容易了，而且这件事保密程度本来并不高，只是余杭那两位突然决定要去蜀都，这才重视起来。
冯一鸣果然问起余杭那边的事了，“那边安排的不要太显眼，就在那块儿找个普普通通的寺庙，说起来也真够古怪的……事业正是腾腾日上的时候，信哪门子佛啊！”
“没问题，正好山区那边有个仓库……就是那次小规模地震的山区，这次也在视察范围内，仓库后面有个寺庙，没什么名字，但一直有和尚。”
这次冯一鸣蜀都之行主要是为了视察山区的各种物质的准备工作，这方面那位贪婪的堂哥冯正峰干的挺卖力的，囤积了大量的救援物质包括了饮用水、纱布、生理盐水、医疗器械和各种工具，不说贪下来的钱，就是回扣都让他蜀都市区买了两栋房子了。
对于那场灾难，冯一鸣觉得自己能做的其实不多，既不可能像“蝴蝶”一样写信，也不可能大规模的修建超出普通住宅楼标准太多的建筑物，能够在山区、市区选择地点修建仓库，囤积各种紧要物资，应该能够最大限度的救下那些可能不用死的人吧。
在去年的小规模地震后，冯一鸣特意以此名义找了相关机构的专家，在旁敲侧击之下知道，其实在大规模地震发生后，最关键的还是第一时间的救援工作，虽然主要依靠部队和专业人员，但如果手上能迅速发放各种分拆工具比如液压钳之类，能够大幅度提高效率。
而那些灾民很多人并不是直接致死，而是在一定时间内因为药物紧缺、未能及时补充生理盐水而丧失生命，肢体被挤压超过二十四个小时后，肌肉就开始坏死，一旦移开重压很可能迅速引起心肾衰竭，刚开始还能讲话，但几分钟后就迅速死亡。
所以在囤积的物质中，生理盐水的数量最多。
挥手将宋镰打发走，冯一鸣缓缓踱步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浓浓的夜色，心想自己救下他们，这算是弥补自己内心深处的缺憾，还是算一份功德呢。
低头看看手机，满打满算也就十二天了，恩，还没有十二天，那天是下午两点多钟，想起当年和张晶晶第一次去蜀都山区看到的孩子，冯一鸣手指摸索着点了根烟，心想要不要找个理由把孩子们都拉出来……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冯一鸣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转头看见那个好似抓到鸡的小狐狸，他不禁蹲下来一把抱住二丫，亲昵的探头过去亲了下额头。
也不知道这对姐妹花前世有没有逃过那一劫。
冯一鸣深深吸了口烟，喷在二丫木呆呆的脸上，低声呢喃，“活着真好。”
客厅里，冯母坐在沙发上有点不知所措，左边叶子姿，右边张淼，一个在剥桔子，一个在削平果……
“一鸣说去蜀都是正事。”冯母疑惑道：“你们俩干嘛非要跟着去，他之前出差，你们俩也不是每次都跟着的。”
叶子姿和张淼对视一眼，虽然没有通过气，但两人都清楚，绝不能把张晶晶的存在拿出来说嘴，不然冯母八成得雷霆大怒，而回头一鸣哥的火气还不发到她们俩身上。
张淼剥完桔子，塞了片进冯母嘴巴，笑道：“这次一鸣哥去蜀都，其中一项是视察那边的山区小学的捐赠、救援队的物资准备，这些都是天辰慈善基金会管理的，我当然要去了，本职工作嘛……阿姨，桔子甜不甜？”
“呃，甜。”冯母转头看着叶子姿。
明显叶子姿没修炼过刀法，只能使出一招乱披风，偌大的苹果被削的只剩一半大小了。
“我没什么工作和这次蜀都一行相关，不过前段时间实在累死了……“叶子姿无奈的把苹果和水果刀递给边上的大丫，”跟着一鸣哥出去放松放松嘛，而且我本来就是他的助理。”
旁边在看热闹的李欣雨看到冯一鸣出来了，努努嘴笑道：“要不这次你把我也带上，省的在家里无聊，出去还能天天看戏呢！”
“老姐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冯一鸣瞪了眼，转头训斥道：“这次去是有正事的，别闹……”
话还没说完，那边张淼就已经冷嘲热讽的回击了，“我们是怕你收了别人的礼……比如那年过年时候，南边送来的年货，哎，什么年货……叶子，是什么年货来的？”
叶子姿笑笑不说话，倒是冯母来了兴致，瞄见儿子有点狼狈尴尬，追问道：“什么年货？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东西吧？”
“违法乱纪倒是没有的事，不过嘛……”张淼得意的张牙舞爪，“我倒是听到别人说过，那件年货被人养起来了，就等着你去享用呢。”
“好了好了……不就是想去蜀都嘛，去去去，都去！”
边上的李欣雨捂着肚子捶着沙发，“不能笑不能笑……”
她早就听说这件事了，小龙女被当做年货送到冯一鸣办公室……虽然冯一鸣顶住了诱惑，但至今还养在香江的一栋别墅里呢。
第九百八十六章 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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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一鸣走出机场，抬头看了眼阴沉沉的天空，“这是要下雨啊，运气可真够糟的。”
“蜀都附近的山区很多地方都是少数民族地区，交通不便，下了雨更是难走。”张淼因为工作原因在这一两年里来过几次，对叶子姿解释道：“也不知道一鸣哥怎么想的，市区里有仓库就算了，山区弄几个仓库干什么……”
说着张淼又回头发牢骚，“你那位堂哥这一年过来贪了不少，你也不管管？”
“都是拿回扣嘛，算不上贪污吧？”
“犯得着买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吗？不就是为了那点回扣！”张淼嘀咕道：“本来还准备让于海来查个底朝天，你还不让。”
“反正是好事嘛，囤积数量多点，大不了回头捐给乡里的卫生院。”冯一鸣上了车，笑容里透着股阴冷，“再说了，怎么说他也是我堂哥呢。”
这次来蜀都有两件事，第一是视察各方面的准备工作，这点没办法找人来配合，只能冯一鸣自己去干，最关键的是要保证救援队能够在事情发生后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这就有个前提，救援队一方面要保障自己的安全，另一方面不能呆在市区里，一旦事变，必须立刻能够有所行动，那么救援队就不能离事发地点太远。
冯一鸣琢磨之前让万全地产专门修建的那些仓库或许能起到作用，县里、乡里都有仓库，而且安全等级很高，问题是如何将这些人弄到仓库来，这需要找个名义。
而且救援队里的队员大都是本地人，如果事变很可能因为家人的安危影响到自身的心态，这也需要找个理由将家人送出去，要不就在蜀都弄个什么带家属参加的活动？
很多事情冯一鸣只能在脑子里做大致的规划，毕竟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些事也只能做个大概的规划，需要到时候临时决定。
蜀都之行的另一个原因是和一对夫妻见面，关于这件事，冯一鸣已经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工作。
用张晓龙的话说，祖斌蔚的投奔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但拉拢他的妻子项雁的难度非常高，这个人虽然和马之间也渐渐有了间隙，但关系一直很深，在这对夫妻中，马明显是有偏向的，冯一鸣猜测这或许是马刻意为之的手段。
一行人没在蜀都住下，直接去了彭州市，这是个蜀都直管的县级市，北边就是事发地点，冯一鸣并不清楚前世地震的范围，只能靠猜测选择了彭州市。
之前几次过来熟悉的蜀都山区那一块儿就在彭州市的乡下，冯一鸣设置的仓库地点也大都在这块。
彭州市对外的交通路线并不差，省级公路距离蜀都高新园区只有25公里，但是市内的交通却不乐观，特别是乡下，下雨之后，脚踩进去都拔不出来。
冯一鸣看中这个地点主要是因为彭州市翻过两座山就能从侧面进入汶钏，当然了，现在这一切只是他脑海中的设想，到了关键时刻，能不能帮的上忙也很难说，但至少在外界救援物资无法抵达的情况下，靠人力能够在最短时间内将仓库物资运送到救援前线。
先期抵达的团队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冯一鸣走进酒店左右看看，笑道：“真难为柳婕了，居然还能找个像模像样的酒店。”
“她不会也在这儿吧？”后面的张淼左顾右盼，小声对叶子姿嘀咕，“那个柳婕原来就是跟着张晶晶的，听说关系很不赖。”
“我知道，一鸣哥和她第一次来蜀都，就是宋镰和柳婕陪同的，当时还碰到了泥石流，所以一鸣哥才决定组建了那支救援队。”叶子姿漫不经心的说着，突然指指墙上的价格表，“嗨，还真够贵的。”
冯一鸣也抬头看去，笑道：“白水河自然保护区距离这儿不远，那儿是著名的熊猫栖息地保护区，能跑到这儿来看大熊猫、金丝猴的都不在乎这点钱，价格自然不会便宜了。”
“大熊猫？金丝猴？”张淼来了兴致，拉着冯一鸣的胳膊，“明天去玩吗？”
“行啊，反正咱们有车。”冯一鸣随口答应，转头低声吩咐宋镰，“安排一辆车和一个司机，就在白水河自然保护区见面。”
……
“还说去青城山、峨眉山，结果跑到这儿来了……”项雁洗完澡走出浴室，“天上乌云密布却就是不下雨，空气实在太湿了，难受的很。”
客房里的祖斌蔚笑着调侃道：“都说川妹子就是因为吃辣椒、空气潮湿所以皮肤好……好好，不说了！”
“真是讨打！”项雁嗔道：“我就四天的时间，最迟五月四号就得回余杭，你那边定下来了没有？”
“明天。”祖斌蔚扬扬手机，“明天上午，白水河保护区。”
“今天上午都去过了……”
“明天在那儿见面。”祖斌蔚笑道：“打电话过来的那个人你也认识，展雄集团应急组的负责人宋镰。”
“恩，的确见过。”项雁擦头发的手缓缓停下，“后来几次和展雄那边谈判的时候都见过，这个人你别怠慢。”
“当然不会怠慢，张晓龙跟我提起过，宋镰原来是那个人的贴身安保。”
项雁摇摇头，“不是这个原因。”
“之前两家保持同盟关系的时候，人力资源这块也有信息流通、交流的，我和张易年几次接触中，宋镰都是在场的，虽然不说话，但看得出张易年很在意宋镰。”
“早就听说过，那个人对展雄集团的具体运营、细节不怎么插手，基本都交给魏军，但是在人力资源方面非常重视，所以张易年在展雄集团的地位曾经一度只比魏军、梁刑低。”
说到这，祖斌蔚忍不住插嘴道：“不过现在的张易年……听说日子很不好过。”
“别插嘴……宋镰或许就是冯一鸣插手人力资源的手段，这说明冯一鸣对宋镰的能力是有充分的认知和肯定的。”项雁轻声说：“还记得卫红吗？”
“虽然出身普通，也没有光辉的履历，但是靠能力一步步爬上来？”祖斌蔚轻轻点头，“从这方面看，马和冯一鸣有共同之处。”
第九百八十七章 旅游中的交谈（上）
走出宾馆，冯一鸣厌烦的抬头看看天，还是乌云密布乌压压的一片，让人心里烦闷的很，身边的张淼和叶子姿倒是挺高兴，手上拿着从星海科技弄来的马上要上市的星海t3型号手机。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说起来也奇怪，冯一鸣前世今生外出旅游，很少能碰得到好天气，不是下雨就是刮大风，就没个好的。
好在白水河保护区的道路还算不错，车队很快就进去了，找了个地方停下车，在导游的指引下慢慢登山。
“这里应该属于蜀都平原吧？”冯一鸣看着面前突兀而起的高峰啧啧赞叹，不远处的瀑布飞流直下，轰隆隆的声音震耳欲聋。
后面的张淼跳到河边，踩着石头俯身触水，被冻得一个激灵，果然和之前导游介绍的一样，河水是雪山深处的积雪所融化，即使是夏季也冰凉刺骨。
在瀑布边顿足了一会儿，一行人往上走了二十多分钟，宋濂凑过来在冯一鸣耳边低声说：“就在前面。”
冯一鸣顺着宋濂的视线看过去，一对中年夫妇拄着登山杖，正往这边看过来，男的精神抖擞，一点都看不出沮丧神色，女的……说实话真的有点像马……
“听柳婕说，你们昨天已经来过了？”冯一鸣笑吟吟的看着走过来的夫妇，“早知道今天就不用请导游了。”
“也只是走马观花而已……”
“那就再转转，边走边说吧。”冯一鸣侧侧头，叶子姿和张淼嘟着嘴走到后排去。
“江河市的动物园实在是乏善可陈，可没钱引进大熊猫。”冯一鸣四顾周围景色，“基础设施、大环境的落后，也是人才外流现象的一个重要原因。”
“但是这些年来，抛开互联网科技企业，即使论国内民营企业，展雄集团对人才的重视程度、聚拢力度也是最强的。”祖斌蔚手上还拿着照相机，一副标准登山客的模样，“论国内it业企业的集中地，除了北上广之外，江河市也有了一席之地。”
“说到底，人事工作永远是最重要的，最基础的。”冯一鸣转头看了眼项雁，“对于展雄集团的人事工作，不知道有什么评价？”
“想听好话？那有的是人拍你马屁。”项雁笑道：“就我看来，展雄集团的人事工作有点散，当然了，这和展雄集团进行多元化布局有一定关系。”
冯一鸣叹了口气，点头道：“是啊，而且展雄集团的人力资源部门不仅仅是对集团内企业，而且对展雄系企业的人事都有很强的影响力，自古以来吏部都是权柄最大的，也是最难做事的，”
项雁没有接口，却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展雄集团持续了很长时间的高成本的人才招聘计划，如今进入展雄系的人员构成非常复杂，对这些人的筛选、甄别以及任用，这需要人力资源部门有个很高水准的领头人，而张易年明显不符合标准。
冯一鸣突然顿足，抬头看着头上斜伸过来的茂密树枝，似乎没看到项雁那抿的紧紧的嘴。
从丈夫执意拉着自己来蜀都，项雁就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对方的目标或许不仅仅是丈夫一个人，如今见了面还没说几句话，就聊到人事问题上了，要知道项雁是十八罗汉中阿里集团人力资源部门最资深的那个。
“嗨，看。”冯一鸣伸手指着头顶，“猴子，是金丝猴吧？”
“什么眼神！”叶子姿眯着眼看了会儿，“那明明是猫！”
“大熊猫？”
“淼淼你有点常识行不行，大熊猫其实不是猫，而是熊，古时候的叫法是猫熊。”
树上的那家伙看到下面黑压压一片人，却一点都不害怕，往下爬了几步，萌萌的瞪大眼睛。
这下子看清楚了，体型不大，全身红褐色，圆圆的脸有点像猫，尾巴挺长，而且粗又蓬松，看起来好可爱。
“这是小浣熊吧？”冯一鸣咧咧嘴，“真是童年记忆。”
走在最前面的导游返了回来，介绍道：“那是山门蹲，也就是小熊猫。”
看叶子和张淼围着导游问小熊猫的食谱，两女孩从包里掏出了各种水果、饼干，冯一鸣眼尖的看见某个熟悉的包装，嘴角不禁抽搐了下，赶紧拉着众人往前走。
宋濂和柳婕带着安保队员一前一后，让冯一鸣和两位客人有充足的空间，好在今天来旅游的人也不多。
山峰不算高，很快就到了顶峰，看着面前规模不小的云海，冯一鸣笑着转头：“会议室内，正襟危坐，西装革履，严肃而精准的讨论某个话题……我更愿意在这种环境下。”
“我想你们能理解？一方面是因为我的年龄，另一方面和展雄内部氛围有关系。”冯一鸣启步让开位置给别人拍照。
祖斌蔚突然噗嗤一笑，“这方面倒是听张晓龙说过，即使是在办公室里开会，也是尽量随意，把座位打乱，比如天辰交流会。”
终于提到天辰交流会了，冯一鸣耸耸肩，“张晓龙那家伙跟你胡咧咧了什么？”
“哈，也没说什么。”祖斌蔚忍笑道：“就是说，天辰交流会每年分红不少，都是额外的奖金，他眼红的很，而且这奖金都是你省下来的……”
“什么叫我省下来的？”冯一鸣嘴巴都歪了，“董政语那厮第一次拿着名单让我批，我都没反应过来，那家伙居然没把我名字放里面，后来还振振有词……”
“那几年苦啊，手上没钱，下面个个都嗷嗷待哺，拆了东墙补西墙，不像阿里那般财大气粗。”冯一鸣叹道：“天辰交流会的奖金分红没我的份，弄得我那两年想换辆车都没钱。”
这下连项雁都忍不住笑了，短短十几分钟的交谈，虽然看不出太多东西，但是和印象中塑造的虚拟形象倒是挺吻合的。
大气而洒脱。
“张晓龙现在也没进天交流会？”
祖斌蔚的问话让身边的项雁心里一紧。
冯一鸣笑了笑正要说话，突然一个女孩挤了过来，“帅哥，帮忙拍两张照片好不好？”
肤白貌美，眉目清秀，个子不高却很匀称，说着一口软软糯糯的吴侬软语，让人心生好感。
一旁的柳婕立即走过来，伸手要去拦。
冯一鸣微微摆手，接过照相机，笑道：“行啊，喏，就站那，对对，身后有云海，有峰峦……”
项雁冲着丈夫撇撇嘴，看这架势，又是个花花公子。
第九百八十八章 旅游中的交谈（中）
看着那边自称拍摄技术一流的冯一鸣大拍特拍，祖斌蔚往后退了两步，小声嘀咕道：“你别那么八卦……”
“哼！”项雁冷笑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下属，梁刑那个花花老头的名声圈内还有谁不知道？”
“这又不是一回事……”
“怎么不是一回事？”项雁瞥了眼过去，“我说你为什么非要来展雄呢，感情是打这个主意啊？”
祖斌蔚实在是无语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在山顶上转了会儿，一行人开始下山，冯一鸣边走边随意继续说起刚才的话题。
“如果没有意外，张晓龙会在两年内进入天辰交流会。”
“是因为任职时限？”
“恩。”冯一鸣点头道：“进入天辰交流会有两种方式。”
“第一种，任职时间不低于四年，职位不限于展雄集团，而是包括了星海科技、天河乳业、天阅集团、蕾科技以及其他已经分割独立出去的展雄系企业。”
“由会员推荐，以手中期权、任职期间工作业绩为标准，综合打分评定，如果是兼并进来的公司的创始人，也需要至少两年的工作经历，比如蕾科技的创始人秦蕾蕾至少要后年才能入会。”
“我知道这个人。”项雁突然插嘴道：“蕾科技这一两年大动作频频，业内排名也上升的很快，至少在北江省仅次于易品网和万通电商。”
“我知道你知道她。”冯一鸣的回答极为绕口，脸上笑容愈加浓了，“说起来，女子进入高级核心管理层，这种事在全世界范围内都不多见……不过我对此完全没有任何意见，决定的因素永远是能力、眼光等等，而不是性别。”
祖斌蔚隐秘的瞥了眼老婆，冯一鸣的话说的已经很露骨了。
“你们知道facebook的首席运营官吗？”
看老婆不吭声，祖斌蔚有点无奈，说：“知道，雪莉桑德伯格，如今已经是硅谷的大人物了，被称为facebook最有权势的女人。”
“她就是我亲自推荐给马克的。”冯一鸣恬不知耻的往自己身上套光圈，“雪莉之前在google任职，很受重视却无法进入核心管理层，所以我才推荐给了马克。”
项雁沉默了会儿，突然说：“说着说着跑题了，刚才说到哪了？”
得，这女人真是水火不浸啊！
冯一鸣眉毛扬扬，“说到进入天辰交流会的两种方式，除了会员推荐经过严格的审核批准之外，还有一种方式，我直接特批。”
“对集团的长期战略起到至关重要的人物，并且得到了百分之八十会员的赞同。”
“不过时至今日，先例只有一个人，展雄集团技术研究院长，展雄集团首席工程师，任宏远。”
项雁转头和祖斌蔚对视一眼，两人都清楚任宏远在展雄集团中的地位和重要性，纯粹的管理者是无法和其相提并论的，冯一鸣这番话的意思很明显，不管是祖斌蔚还是项雁，想进入天辰交流会就得老老实实在展雄集团上四年班，而且还得有出色业绩作为支撑。
“怎么了？都不说话了。”冯一鸣停下脚步，笑吟吟的看着这对夫妻，“心里打鼓了？”
祖斌蔚想了会儿，勉强找了句场面话，“至少冯少你坦诚相待，没拿空话搪塞我们。”
冯一鸣哈哈大笑，“你们俩都曾经是阿里合伙人，又集体辞去合伙人身份，你们对于合伙人这个身份认知度很高，但是天辰交流会和合伙人之间，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也有很多差异。”
“都是驾临于集团董事会头上的太上皇，但天辰交流会手中有集团大部分股权，而且抛去任职身份，交流会和展雄集团没有直接关系，两者之间做了切割处理。”
“这意味着交流会的主旨在于交流，在于平台的互动性，在于资源的整合或调配，甚至在于奖金分红的发放。”冯一鸣边说便往前走，“但交流会并不意味着会员在集团内的地位，虽然隐隐有着这方面的暗示。”
“交流会最初出现的原因，我想你们都能猜到一二，但时至今日，存在的理由更多在于资源的调配，集团乃至展雄系内的互通有无。”
冯一鸣这段话说得够清楚了，最初是以交流会的名义来保证自己在集团内的影响力，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展雄集团的高速发展，这种保证的必要性已经近乎于无。
而展雄系的高层并不是以是否进入天辰交流会来显示自身的地位，这和阿里合伙人有着本质的区别。
祖斌蔚点头道：“比如星海科技和技术研究院之间的互通有无，其实两个机构完全不搭界，但在天辰交流会这个平台上，任宏远和吴震、林文武却站在同一个地方。”
“关于合伙人的集体请辞，以及马还没有公布的新合伙人名单，对此我没什么好说的。”冯一鸣倒没有落井下石，“其中的原因，你们也心里有数。”
项雁和祖斌蔚都没吭声，在他们看来，阿里合伙人和天辰交流会之间的区别主要来自于股权的分配所有。
阿里从一开始就进行大额的融资，软银、雅虎之后还直接在香江上市，前前后后都已经六七轮了，股权分散的很厉害，马倒腾出这个合伙人制度，之后又解散重新制定名单，无非是为了他对阿里集团的控制力度，避免其他股东伸手，在去年进行的那次融资中，甚至特别提出了马任董事局主席的特殊条款。
而展雄则不同，从一开始就稳扎稳打，易品网和易品物流虽然导致资金链极为紧张，之后的技术研究院也是个无底洞，但到目前为止只进行了两轮融资，手中的股权大头还是在冯一鸣和管理层手中，这决定了冯一鸣不需要以类似合伙人的制度来保证自身对集团的控制力度和影响力。
“说起来十多年前就开始动手了，那时候是弄中国黄页，比展雄要早得多。”祖斌蔚苦笑道：“可惜那时候真心赚不到几个钱……”
“是赚不到钱，但名声打出去了嘛，人脉、资源都有积累。”
“但是谁想得到国内互联网发展的这么快……”祖斌蔚摇摇头，“从某种角度来说，展雄集团进入行业的切入点是独一无二的。”
冯一鸣耸耸肩没有否认，以网络游戏捞到第一桶金，并且以天韵科技这个国产网游第一家的利润撑到第一笔集团融资，这种奇迹的的确确是难以复制的。
不能说马或者马华藤的眼光不行，而是他们开始的太早，至少在网络游戏的开端没有那个资金人手来进行转行，而选择切入点和切入时间，这是重生者的专利。
天韵科技的存在让冯一鸣有足够的底气硬生生撑下去，第一笔和google谈定的融资的同时，阿里都特么进行了三四轮融资了。
一行人下了山，随便吃了顿中饭，下午转了转就回了宾馆，大家都是心头有事的人，就算是今天玩的最兴高采烈的张淼也有心事呢。
……
走进客房，冯一鸣嗨的一声回头瞄了眼门外的柳婕，“怎么定了这个房间，没套房了吗？”
“用不着。”项雁摆摆手，“两个人刚刚好，条件也不错。”
祖斌蔚倒了三杯茶端过来，“来，品品，狮峰龙井明前茶。”
“天下名茶数龙井，龙井上品在狮峰。”冯一鸣抿了口笑道：“好是好，就是不太提神，回头送你们点青萍苦茶。”
“知道知道。”项雁也笑了，“几次谈判的时候都见过，陈靓还说是把苦茶当咖啡使的。”
三人闲聊了几句后，冯一鸣主动将话题扯到正事上，从人力资源管理到电商运营、物流快递、用户体验、技术创新，方方面面都讨论到了。
那对夫妻主要是祖斌蔚在说，项雁坐在一旁只听不说，但听的久了心里颇为吃惊，她是知道冯一鸣并不亲自运营管理集团业务的，但没想到其对下面的运营细节了解掌握的程度如此深。
“淘宝的分裂……这个话题有点大，而且也很难说。”冯一鸣瞥了眼项雁，笑道：“站在展雄集团的立场，这是好事，对整个行业有极强的促进作用，对规范市场也是好事，展雄从来没有一枝独秀的想法……”
“而且淘宝虽然给阿里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但自身的弱点却很难消除，特别是很难消除存留在消费者、媒体舆论中的负面影响，比如今年的三一五事件，相关部门点了淘宝的名。”冯一鸣缓缓说：“但有一点是需要注意的，点了淘宝的名，但并没有点阿里集团的名……”
“或许这就是他为什么执意将淘宝拆分的原因？”祖斌蔚倒是没从这个角度去考虑，想了想不禁气极反笑，“这算是过河拆桥了吧！”
冯一鸣耸耸肩默认，从这一年来天猫的运营来看，马是有这个打算的，前世是因为没有易品网这个搅局者，而这一世则不同，展雄集团对产品质量的重视导致淘宝的负面评价的恶劣影响非常广，马在对天猫的宣传上都刻意甩开了淘宝，以至于有些对电商行业一知半解的消费者都不知道天猫和淘宝是一家企业的项目。
“电商行业说到底还是零售，和普通的零售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冯一鸣轻言慢语道：“所以我坚持认为，想长久的做下去有两种方式，一是保持最大限度的曝光率，以营销手段来获取利益，二是保持产品的质量标准，以此来赢得消费者的信赖。”
“从商业角度上来说，两种方式没有高低上下之分，阿里选择了前者，而展雄选择了后者。”冯一鸣点了根烟，将烟盒甩给祖斌蔚，“我坚持认为自己做的是正确的，当然了，马或许也这么认为。”
祖斌蔚摸着烟盒思索着慢慢点头，他自然心里有数，冯一鸣这是就展雄集团的发展方向、运营思路在和自己协商，想融入展雄集团，就要改变之前已经习惯了的思维方式。
“咳咳！”突然一阵剧烈而且明显刻意的咳嗽声传来。
祖斌蔚条件反射的丢开烟盒，冲冯一鸣使了个眼色。
“没想到啊。”冯一鸣赶紧摁熄烟头，调侃道：“平时在家里有人管，在办公室有人管，待会儿回房间有人管，这会儿在你这抽根都不行……”
“我家里太太当家。”祖斌蔚搓搓手，“她是领导，我是下属；她是上级，我是下级……”
“理解，理解。”冯一鸣叹道：“我家那位慈禧老太后……我爸这些年过的也不容易……”
“哎，越说越偏了，都扯到哪儿去了！”项雁不满的打开窗户，“刚才说到淘宝的分裂对于展雄集团是好事，这主要是站在大局的角度上说的……”
“不错，但是站在竞争者的立场上，天猫的存在对于易品网而言是个刺激，虽然竞争加剧了，但总的来说，还是利大于弊。”
“那淘宝的分裂对于阿里来说呢？”祖斌蔚突然插嘴问道。
冯一鸣慢悠悠的回答，“有利有弊吧。”
“好处很明显，一淘网业绩很一般，但是天猫的营业数据几乎是一个跟斗接着一个跟头往上翻。”项雁皱眉说：“我承认，这和大环境是有很大关联的，但是淘宝网的数据上升趋势远不如天猫，你所说的弊端在哪儿呢？”
边上的祖斌蔚的脸色有点难堪，这话是打他的脸呢。
“这话说得未免以偏概全，天猫的发力和有没有从淘宝中独立出来，这是没有关联的，如果天猫依旧留在淘宝网，或者只是相对独立运营，起到的效果未必比如今差。”
冯一鸣勉强替祖斌蔚挽回点颜面，才回答项雁的问题。
“至于弊端嘛，长远看来，目前还不好说，但是短期弊端却很明显。”
看着满面疑惑的项雁，冯一鸣微笑看向祖斌蔚。
“集团创始人之一，十八罗汉之一，工号003，淘宝网的实际主要创立人，加上不少于五人的高级管理精英团队的出走。”
“这难道还算不上损失？”
对面的夫妻俩，一个哭笑不得，不得不拱手承认，一个面有得色，拱手示意。
第九百八十九章 旅游中的交谈（下）
“对于一家在管理机制上相当成熟的企业来说，放弃更替几个核心管理人员并不是难以想象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冯一鸣幽幽的语气让祖斌蔚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从某个角度上来说，冯一鸣和马属于同类人。
“但是在业内环境突然发生大规模变化的时间点，进行这种操作……不管未来结果如何，这都是很危险的，企业内部的稳定性，外界对企业的认知，各个方面都会出现波动。”冯一鸣说着将目光凝聚在项雁身上，“当然了，或许他有别样的信心。”
项雁低下头没吭声，对方这句话直指人心，马之所以让项雁留在合伙人名单内，不仅仅是考虑到其资历、能力，更重要的是项雁的身份能够大幅度稳定因祖斌蔚离职后的人心，将这件事定义为普通的人事更替。
“时代大环境的改变……指的是移动互联网吧。”祖斌蔚勉强笑着将话题扯开，“虽然这方面主要要看国家的建设速度，但展雄集团在其间也起到了不小的推动作用。”
冯一鸣大笑着连连点头。
前世的阿里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所向无敌一家独大，国外电商品牌根本无法和阿里竞争，而企鹅几次进入电商行业都只是不温不火。
在刘强冬用那三寸不烂之舌拿到巨额投资之前，阿里在行业内拥有独一无二的影响力和龙头地位。
而在网上购物渐渐普及的时候，很多相关就业人都看得到移动互联网对其的影响，但是这种变化虽然剧烈却持续的时间并不短，能够起到带头作用的只有阿里。
马有着足够的时间去搜罗人才，有足够的时间去进行内部调整，从容的选择切入点。
事实上，行业内部对于这种态势发展虽然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默认阿里吃下最大的一块肉。
但是在这一世，马心目中的计划节奏被突然打乱，在去年双十一促销节之后，易品网和天猫淘宝拥有同等级的影响力，而星海科技的横空出世让马压力重重，当然了，这并不是那最后一根稻草……
“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大幕已经拉开，小规模电商企业很快会因为资金、技术、推广的原因被淘汰出局。”项雁整理思路，尽量让话题偏离阿里集团，“除了展雄、阿里之外，留下来的电商企业不会太多……”
“比如？”
“比如苏宁去年上马的苏宁易购，比如江河市的万通电商。”
冯一鸣点点头示意继续，心里在盘算，虽然对前世的相关数据不清楚，但是这一世，展雄和阿里加起来也就占据了百分之七十五左右的市场份额，国内的电商行业比前世应该要火爆的多，只可惜没了那位脸盲症患者……
“在移动互联网的初期，很可能会出现几家巨头面对面相互厮杀的局面。”项雁轻声说：“但是大环境一直在慢慢改善，国人的生活水平在慢慢提高，交通导致的物流速度也会提升……”
“今天你是来当说客的？”冯一鸣忍不住笑了，“所以呢？”
“所以……”项雁也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所以很可能几年之后，大大小小的电商企业将会像雨后春笋般涌现，和那几家巨头抢肉吃。”
冯一鸣打了哈欠，懒洋洋的说：“这些已经涉及到双方的长期战略思路了，再说下去就得泄密了，哎，老祖，回头你得签个保密协议，保密对象只有一个人……”
祖斌蔚大笑，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想在移动互联网时代抢占先机……”项雁还不肯放弃，“手机是无可替代的载体，对于我们行业人员来说，未来的手机就意味着现在的电脑，购物、交流、工作、娱乐、游戏、金融……”
冯一鸣打开门，一只脚站在里面，一只脚站在外面，笑着点了根烟，“但是马对于智能手机在中国普及的速度不太有信心。”
项雁艰难的点点头，“展雄集团和google之间第一次合作的内容包括了安卓系统的研发以及推广，这些一直到去年末星海科技和展雄技术研究院共同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才透露，所以……”
冯一鸣仰着头靠在门上，吐了个烟圈，心想牛人就是牛人，如果没有展雄集团的出现，没有展雄和google之间的协议，没有横空出世的星海科技，那么马对于国内智能手机普及的时间点判断是正确的。
可惜有冯一鸣这只能从时间长河里跃起看到前面亮光处的鱼，展雄集团一方面对安卓系统的开发研制、改良下了大功夫，一方面以吴震、林文武筹备星海科技，而且还通过种种关系私下推动中国移动互联网的建设速度。
冯一鸣从种种细节判断，这一世的移动互联网以及智能手机的普及速度将远比前世快得多。
“其实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没必要再费什么口舌，我想绝不是他交代你说这番话的……”冯一鸣突然停下，拍拍脑袋，“我都忘了，你们这次蜀都之行他肯定不知道。”
项雁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其实星海科技的筹备、成立时间已经不短了，阿里集团对此一直保持观望态度，期间并没有和展雄集团撕破脸，甚至一起筹划了双十一促销节。
这是因为马对于智能手机普及速度并不看好，而且很难判断星海科技推出的产品性能的稳定性。
但随着两个月前，魅族科技推出那一款跨时代的魅蓝1智能手机，这意味着星海科技在技术实力更高一筹的技术研究院的协助下很可能推出一款水平线以上的手机产品。
对马刺激最大的是，展雄系企业雷儡科技的电商、团购都以软件的形式出现在魅蓝1手机中。
这才有了马以支付宝私有化操作企图将展雄集团拉下水，破坏展雄第二批融资的破事。
这些信息在冯一鸣、项雁和祖斌蔚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休息吧，明天还要下乡，那儿有个不错的寺庙……”
离开的脚步突然一顿，冯一鸣回头笑道：“这次也算是双向面试了，不知道给我打几分？”
祖斌蔚一愣抬头，却发现对方投来的视线落在了项雁的身上。
第九百章 视察（上）
五月三号。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假期开头连续两天阴雨天气，到了第三天总算开太阳了，冯一鸣一大早就出门，去彭州市区内设立的那两个仓库转了转。
各种救援设备包括医疗物资囤积的数量还真不少，冯正峰光靠回扣这一年来都在蜀都买了两套房子了。
“账本我这边复制了一份……”宋濂小声说。
“没事。”冯一鸣无所谓的摆摆手，“过段时间给他换个地方，保证他喜欢……”
宋濂不明所以的应下，疑惑的回头看着不远处的仓库，他算是在冯一鸣身边呆的最久的了，对老板和冯正峰之间的关系还算了解，所以实在想不通老板为什么如此纵容……
在路边弄了碗豆花，冯一鸣瞄了眼碗里一片红通通，“咸豆花甜豆花……这是辣豆花……”
坐在窗边，冯一鸣悠闲的吃着豆花，不时抬头瞄着路上穿着清凉的妹子，耳边不时响起带着浓厚川味的普通话，虽然不像吴侬软语般娇柔媚人，却别有一番风味。
彭州在汶川的隔壁，受损也不知道严不严重……冯一鸣心里转着各种念头，他绝没有当救世主的念头，只想做些力所能及而又符合内心道德标准的事。
“咦。”柳婕突然抬起下巴朝窗外指指，“昨天那个女的……”
冯一鸣转头看去，那个昨天在保护区找自己帮忙拍照片的清秀妹子正拎着大包小包从门口路过，留下银铃般的清脆笑声。
眼尖的宋濂瞥了眼有点诧异，“好像拎的都是文具，这是个老师？好像年龄小了点。”
冯一鸣咳嗽两声起身，“回宾馆，他们也该起来了。”
……
专门调来的几辆越野车摇摇晃晃的在乡间石子路、黄土路上挪动，平时都是开惯好车的柳婕有点咂舌，虽然是乡下，但毕竟是省会城市范围内，路况居然差到这个地步。
叶子姿和张淼缩在座位上随波逐流，被晃得头晕目眩，眼看着就要吐出来了，本来还想跟冯一鸣好好算算账的张淼也没了心思。
这几天，冯一鸣都是单独睡的……
这次说是来蜀都散散心，但实际上是为了做些准备工作，而且那个女人如今就在不远处，冯一鸣哪来的心思和叶子姿、张淼**说爱，倒不是薄情寡义，而是心里实在忐忑不安……
到中午十二点多，一行人终于到了第一个目的地，车刚刚停下，包括项雁在内，还有叶子姿、张淼统统哇哇的大吐特吐，不得不在村口停了下来。
“都是些娇生惯养的。”冯一鸣瞄着不远处的仓库，转头问：“质检部来过的吧？”
“当然，而且是特地请了朱涵过来帮忙。”宋濂对此很清楚，笑道：“据朱涵说，这次就算是大地震，也绝对倒不了。”
看到走过来的祖斌蔚疑惑的目光，冯一鸣笑道：“去年发生过一次地震，一所由天辰慈善基金修建的小学没能撑住……还好没有学生老师的伤亡。”
“说起来，天辰慈善基金如今名气不少。”祖斌蔚转头瞄了眼还在那弯腰吐酸水的张淼，“在西北、西南地区不少地方都闹出了动静。”
那边收拾好了的项雁走过来，脸色还有点苍白，强笑着说：“这方面阿里比展雄落后的多，我曾经统计过，难以想象，不计算天辰，光是展雄集团总部以及下属公司，就有六个公益、慈善、助学各种基金会。”
祖斌蔚吃了一惊，“阿里到目前为止，这块儿还没独立出来，一直是人事部门兼管的。”
“没办法啊，江河的基础差，展雄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凑，到处挥舞支票，就差叫我傻钱多速来……”冯一鸣笑道：“展雄集团那边主要还是为了本身的人事工作打基础，每年捐给大学城的巨额资金不是白白捐的，每年毕业生中最顶尖的那一批基本上要么是继续深造，要么都进了展雄集团。”
“这是有大气魄，大胸怀。”祖斌蔚用不太熟练的口吻拍了几句马屁，正找词呢，前面一大帮人已经走了过来。
“李老师。”冯一鸣迎了上去，握着李翔的手向祖斌蔚、项雁介绍，“这是李翔老师，燕京人，早年来蜀都山区支教，从此落地生根，他负责天辰慈善基金会对这一片的山区小学修建、捐赠工作，同时也兼管山区救援队。”
李翔疑惑的视线先落在祖斌蔚和项雁身上，冯一鸣之前可从来没有向别人介绍过自己，之后又转头去看终于吐干净的张淼和叶子姿，前者和他是有联系的，但后者……想到那个一个多礼拜之前到达还没离开的女子，李翔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先吃饭吧。”李翔勉强应付了几句场面话，带着一行人进了村，中饭就直接安排在村里晒谷场，几十号人热热闹闹的吃着饭。
“冯正峰……”
“先不提他。”
李翔的话刚出口就被堵了回去，脸色更难看了。
“李老师，我这次过来主要是视察山区救援队，仓库物资储备，以及那几所小学的修建工作。”冯一鸣好像没看见李翔的脸色似的，问道：“现在没有质量不达标的建筑物了吧？”
“那倒是没有，不过想从里面抽油水，办法多的是。”李翔低声说：“我和张淼联系过好几次，但这丫头不搭理我，我这张老脸……”
“所以你就捅到张晶晶那去了？”冯一鸣捂着脑袋感觉有点疼，听柳婕说，张晶晶这一个多礼拜都呆在当年那个小村落里，一时半会儿没有离开的打算，自己还得想个招把人给弄出去。
“怎么了？”李翔阴着脸说：“我和老梁是忘年交，老梁可是和晶晶的爷爷有来往的……”
冯一鸣咧咧嘴没吭声，当年第一次蜀都之行在那所小学里遇见的，除了李翔之外还有梁敬业，这是位教育界的大前辈，而且书法很有名气，和附庸风雅的张晶晶爷爷颇有来往，这么算起来，李翔还勉强算是自己的长辈……
“那是谁？”
冯一鸣转头顺着李翔的目光看过去，嘴唇抖了抖才说：“叶子姿，那是我的……助理。”
“助理？是秘书吧！”李翔哼了声，“平心而论，我挺感激你，也佩服你，能六七年对这块地儿花费这么多资金人力，但是这方面……”
“李老，您就甭瞎掺和了行不行……我都满脑包了！”
“行，我不掺和。”李翔阴测测的一笑，“你不是要视察仓库吗？汶川那边不算，彭州这边乡下一共四个仓库，你都要去吧？”
“当然了，而且还要召集山区救援队的人，发点奖金，可能还要过段时间组织个活动。”
李翔幽幽道：“最后一个仓库地点，就是在当年那个村落里……”
冯一鸣腮帮子抖了抖。
第九百九十一章 视察（下）
艰难的从崎岖的山路爬上山，对于常年生活在都市的他们来说，这么陡而且没有任何防护的山路实在有点难度。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冯一鸣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别人告诉我这上面有个寺庙，但没想到路这么陡。”
祖斌蔚无所谓的耸耸肩，瞄了眼不言辛苦反而有点欣慰的妻子，低声笑道：“这是好事，用她的话说，交通便利、金碧辉煌的寺庙如今大都是旅游景点……”
“呵呵。”冯一鸣有点心虚，刚才找李翔老师问过了，上面的寺庙其实就一个老和尚，而且还不通经文，甚至都不识字，靠着一手土郎中的医术加上种菜才勉强过下来的。
“呃……”祖斌蔚的视线越过冯一鸣的肩头，看到那座寺庙的时候，也忍不住吸了口凉气，这真的是寺庙，不会是贫民窟吧……
一众人都站在门口不愿意进去，最后还是柳婕陪着虔诚的项雁进去转了转。
气喘吁吁的李翔这才爬上来，拉着冯一鸣走到一边，“那三个仓库都看过了，冯正峰那边到底……”
“嗨，李老师，反正山区救援队、小学那边的捐赠都没出问题，你急什么？”
“你意思是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李翔吹胡子瞪眼，“你知道冯正峰从里面拿回扣拿了多少钱？我告诉你，他在蜀都最好的地段……”
“两套房呗。”冯一鸣偏头看了眼宋镰努努嘴。
“两套房子加上三辆车，此外还包了个女大学生，银行存款加上股市里的钱，所有资产七七八八大概四百万左右。”宋镰低声说：“其中有百分之二十左右是直接贪下来的，其他都是回扣。”
李翔的嘴唇哆嗦了下，这账目比自己手上那本清楚多了……
“比起贪的那点钱，我更注重他做事的效果。”冯一鸣挥手道：“现在看来……还行，就是有点过头了。”
“何止是过头……”李翔忍不住又说了句，“买的越多，回扣就越多，天辰慈善基金那边压根就没什么约束，听说只要递上去申请，第二天就能拨钱下来。”
冯一鸣在心里给冯正峰点了个赞，转身朝祖斌蔚招招手，“老祖，看了一天了，有什么感想？”
“虽然知道你做的很多事情都让人难以想象，但我还是难以想象……在山区这边囤积救援物资、医疗物资，还维系一支专业救援队的后勤、山区小学的建设以及捐赠……”
祖斌蔚摇摇头，“在大型企业中，搞慈善、公益都是应该的，说的大点是回报社会，说的小点是提高企业形象，加强企业员工的向心力，但是在这儿做公益实在有点得不偿失。”
“哦？”
“从收益角度来说，做公益要么配合国家政策，要么配合商业计划，再要么配合成熟的宣传手段。”祖斌蔚看李翔的眼里都冒火了，抱歉的拱拱手，“在商言商，我只是从企业的角度来分析而已。”
“哈，李老师你别发火嘛，消消气。”冯一鸣看项雁还在里面，散了几根烟，“我承认，对蜀都山区的投入对集团没有什么好处，就连间接的好处都少得可怜，这也是为什么我把基金主体放在天辰投资的原因。”
“对于集团来说，这个项目没什么意义，但是……”冯一鸣冲着山的另一侧努努嘴，“李老师知道的，对于我来说，意义重大。”
李翔偏头看去，点点头，“你小子眼睛倒是挺尖的，的确就是那块儿。”
祖斌蔚看着山脚下那条河和河边的依山小路，疑惑道：“什么意思？”
轰然崩塌的山石，汹涌而下的泥石流，被撞断的巨树、山上滚落的大石，似乎又在眼前出现。
前路被堵，后路被截，垂危之际，还青涩的少男少女离别的泪水……
宋镰看李翔和冯一鸣都默然不语，轻声将当年的事说了一遍。
看祖斌蔚似信非信，宋镰苦笑道：“是真的，我和柳婕当时都在场，是下午你见过的那个救援队长宋航撑船渡河的。”
祖斌蔚咧着嘴难以置信，难怪会对这块地区下这么大功夫而且不计回报，不过说出那句“女人孩子先走”，应该是青少年的冲动吧？
不过就算是冲动，祖斌蔚也佩服的五体投地，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勇气，但是对于这种看似傻瓜的举动，每个人都会心生佩服。
难怪当年会倒腾出毒奶粉事件，惹起轩然大波……祖斌蔚想起妻子曾经对冯一鸣的评价：大气洒脱，有极强前瞻眼光和布局能力，而且还有一份未泯的赤子之心。
李翔沉默了会儿，突然说：“其实我知道你。”
冯一鸣蹲在地上，目光在河边游走，似乎在寻找当年的痕迹。
“老梁这几年来过好几次，说起过展雄集团。”李翔盯着冯一鸣的脸庞，“那一年……是2002年，展雄集团应该已经成立了？”
看冯一鸣没吭声，祖斌蔚主动说：“当时集团还没成立，但是前身展雄投资已经成立两年了，而且几个重要项目易付宝、中博网、天韵科技都已经运营。”
“就算没成立，但身份也高高在上，何况还有个当副市长的老子。”李翔吐出个烟圈，叹道：“当时你也是这般蹲在河边，抽着烟……”
虽然没有说完，但祖斌蔚和宋镰都知道后面的话，一时无语，如果当年没能等到小船，而是一命呜呼，如今国内能排进前两名的展雄集团十成十已经烟消云散。
“我想……”冯一鸣喃喃低语：“我想……我和这儿有着切割不开的渊源……”
那么巧，张晶晶对这片山区小学坚持捐赠。
那么巧，自己和张晶晶走到一起。
那么巧，张晶晶选择出游地点就是这儿。
那么巧，在这儿遇上了泥石流，一度被困。
那么巧，这儿去年有一场小规模地震。
但这都不是最巧的，最巧的是……自己恰好是个重生者。
冯一鸣反复审视自己的内心世界，到底是命运还是自己内心的道德标准将自己推到这儿来的呢？
第九百九十二章 人事安排
五月四号。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江河市冯宅。
远远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冯伟安咂咂嘴，低头看看神色有点紧张的大丫二丫，心想待会儿到底要不要下筷子。
自从多年前儿子横空出世，冯伟安已经很少很少再品尝老婆的手艺了，如今虽然儿子太忙，但是家里请了两三个专职厨师，而早上都是两个女儿烧饭……这是要重温旧……不，是重温噩梦……
“呵呵。”冯伟安强笑两声，拉着两个女儿在餐桌边坐下，小声叮嘱道：“等下就算不好吃也不要说……毕竟今天是你们俩生日，是妈妈的心意。”
“知道。”大丫使劲点点头，一脸的严肃。
而二丫凑到冯伟安耳边小声说：“我知道，上次妈妈用高压锅煮稀饭，好险没把厨房给炸了……”
“来来来！”冯母端着盘子走进餐厅，趾高气昂的说：“看了一年多了，照葫芦画瓢总是会的，尝尝！”
“呃……”冯伟安伸出的筷子在盘子上空盘旋了半天没落下，神色猜疑不定，试探问：“这是葱油饼？”
“是啊，呃，今天的油不太好，颜色有点黑……”
这理由找的真够新鲜的……冯伟安干笑道：“其实早上喝点粥就行……好好，我吃！”
“咦，味道还真不错。”冯伟安咬了两口，赞道：“恩，放了盐的，稀饭也不错，至少不是汤汤米米……”
“没点把握我敢献丑吗？”冯母没好气的丢下围裙，坐下夹了两个葱油饼给女儿，“一鸣那边怎么回事？还不回来，今天可不仅仅是于飞结婚，两个妹妹还等着他过生日呢！”
“还不止。”冯伟安含含糊糊的说：“他大学舍友罗琦……呃，也到家里来过的，诸伟市的，也是今天结婚，和于飞两对同时办婚礼。”
“恩？我怎么不知道？”冯母诧异道：“要不要补一份礼金？”
“没事，儿子都安排过了，罗琦是易品网第一批员工，毕业后在易品网和易品物流轮岗，很受重用，连续两年员工综合评分都是同期第一。”
“哥哥今天回来吗？”二丫突然问。
“当然要回来了。”冯伟安摸摸女儿的小脑袋，“好像是中午的飞机，不过……好像周冲和方瑜说上午过来。”
“来干什么？他们早上不是要去接新娘子嘛。”
“过来给大丫二丫送生日礼物嘛。”冯伟安撇撇嘴，“周冲是没那份心的，而且他和一鸣关系太近，把大丫二丫也看成妹妹，都是方瑜定的。”
正说着呢，突然电话铃声响起，冯伟安接通手机，说了几句递给了大丫。
“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呃……知道了，你是大丫，放心，哥哥中午十二点的飞机，下午四点之前就能到家。”
“哥，你还在彭州？”
“二丫，你猜猜看我在彭州哪儿……在你们老家呢。”
看着站在路口打电话的冯一鸣，正在刷牙的祖斌蔚冲着身边的妻子笑道：“昨天听宋濂说，他还有两个妹妹，正好今天生日。”
“恩，我也听柳婕说了。”项雁低声说：“去年这附近小规模地震，那两个小孩一家都没逃出来，后来被冯家收养了。”
“这样啊……”祖斌蔚摸着下巴想了会儿，“这种事一般人还真不愿意做，麻烦的很……”
“这事我去年就知道了，所以我说这个人有赤子之心嘛，毕竟年轻……”项雁打了个哈欠，“等会儿在蜀都飞机场分开，我直接回余杭……”
“不打算去江河转转？”
“哼，这话是你问的还是替他问的？”项雁似笑非笑的伸手点点丈夫的鼻子。
“这又不是在古代，还要像诸葛家一样狡兔三窟！”祖斌蔚悻悻道：“展雄今年会进行高层调整和轮岗，其他岗位不清楚，但是人力资源部门总裁张易年肯定会易位，看得出来，那位对你的关心程度还在我之上……”
“别尽关心我了，你呢？”项雁收起洗漱用具，偏着头问：“如果进行高层调整，易品网总裁兼电商事业群总裁聂唯也有可能卸任吧？”
“不清楚，但……你倒是真敢想，外人一进来就直接坐上易品网总裁的位置？”祖斌蔚咂咂嘴摇着头说：“不可能的，就算他肯，我也不肯……四面树敌，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以前吃过亏总得记住吧。”
项雁看了眼还在打电话的冯一鸣，疑惑道：“我记得，展雄这边联系你是前年的事了，难道没有考虑过人事方面的安排？”
“如果没有马突然的翻脸，应该时间点还要往后推。”祖斌蔚迟疑了会儿，低声说：“昨天在山上，他倒是问了几句关于移动互联网方面的……”
项雁一个激灵，立即反应过来了，“雷儡科技？”
“恩，我也这么想的。”
如今在智能手机渐渐起步的阶段，电商行业已经涉入的企业只有雷儡科技旗下的雷儡电商和百姓点评网，虽然因为魅蓝1的性能不够稳定导致推广效果不佳，但毕竟走出了第一步，这是有着标志性意义的一步。
祖斌蔚如果要接任雷儡科技的ceo，那么很可能接下来就要和阿里的天猫、淘宝进行面对面的厮杀……
项雁也想到了这方面，脸色登时阴了下来，低声问：“这算是投名状？”
“瞎扯什么。”祖斌蔚啼笑皆非，“都什么年代了，有什么投名状！按照资历和能力、管理经验、专业方向，雷儡科技都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
“的确，对上了是有点尴尬，但……反正我不亏心，再说淘宝核心管理人员和新上任的陆总不太对付，我还能拉几个过来帮帮忙。”祖斌蔚看妻子依旧有点火气，笑道：“不然我干嘛一个劲儿的拉你去江河逛逛？”
项雁捂着脑袋只觉得头痛，虽然只是猜测，但她知道实情应该是**不离十的，万一两边怼起来，甚至展雄系企业从阿里挖人，自己这个人力资源总裁如何自处……
第九百九十三章 相见
农村里早上一般都是随便混混，即使是有客人，也不过就是多俩碟萝卜干，不过冯一鸣是以天辰投资代表身份来的，李翔又对其了解颇深，大早上居然让人磨了黄豆，做了豆浆和豆花。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怎么样？和你们在城里吃的不一样吧？”李翔蹲在门口喝着豆浆，笑道：“是宋老大的两个儿子磨得。”
“宋老大？哦，是宋航啊。”冯一鸣精神似乎有点恍惚，“听说他两个儿子都在救援队？”
“恩，子承父业……说到底还是救援队福利好，工资也不错，而且还挂靠在单位上，时间长了还能混个编制。”李翔瞄了眼冯一鸣，又说：“说起来市里、镇里都眼热的很……”
看冯一鸣不吭声，祖斌蔚笑着接口道：“眼热救援队这边的福利？”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眼热这边的装备。”李翔放下碗筷，解释道：“救援队的装备齐全而且先进，毕竟冯正峰花的又不是自己的钱，而其他机构都等着上面拨款……”
祖斌蔚对这方面倒是有点兴趣，两个人聊了好一阵，突然边上的张淼咦了一声，指着外面说：“前几天还下雨，今天太阳这么大。”
李翔转头看了看，皱眉道：“这几天的天气说变就变，真是古怪的很，今天早上好多人家都在晒东西。”
“中午十二点多的飞机，现在已经……九点了。”项雁咳嗽两声，“去市区起码得两个小时吧？”
“要不现在就走？”张淼手指绕着发梢，“万一路上车坏了……”
这理由找的……叶子姿翻了个白眼，拉着张淼往外走。
看两个女孩都出门了，李翔才阴测测笑着说：“乡下一共四个仓库，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而且我还通知了宋航，救援队相当一部分人都过来了，在仓库那边等着呢。”
祖斌蔚和项雁对视一眼，都有点莫名其妙。
冯一鸣脸颊抽了抽，手撑着膝盖缓缓站起来。
“当然不能厚此薄彼，必须得去。”
……
沿着弯弯绕绕的小路翻过两座山，刚进村子就瞄见那座仓库，冯一鸣皱着眉眺望了一阵，转头问：“我记得当时朱涵交代过，仓库地点选址必须四处无依，怎么靠着两三栋民居？”
出来迎客的宋航撇撇嘴，“这个村落去年不是遭灾嘛，这座仓库占了唯一平整地……当然了，主要是为了省钱。”
“至少能省一面墙。”项雁笑道：“这种建筑在江浙一带倒是挺多见的。”
“但是对于仓库来说不是好事，往外的通道被民居占住了，如果出事，很可能导致道路堵塞。”冯一鸣摇摇头，“回头交代下，补偿点钱，让他们搬走。”
“这个……”宋航有点为难。
“去年一次地震，后来有专家下来视察，说按照科学规律，这地儿至少十年内不会出现第二次。”李翔在边上解释，又低声说：“所以我说那个冯正峰实在太过分了，而且交上去的拨款申请据说一次都没被打回来……”
什么狗屁专家，冯一鸣哼了声大踏步往里面走，刚走了几步，突然天色阴了下来，刚才还阳光明媚呢，现在就乌云密布了。
“要下雨了！”
“赶紧收东西！”
虽然听不懂口音奇特的方言，但看看样子就知道了，几户民居里窜出大大小小的人，沿着房屋侧面的楼梯往上爬。
“上面都是平面的，可以晒东西，去年村里的晒谷场因为地震没了，所以……”
走进仓库，冯一鸣站在大院里没进去，只示意宋镰带人进去看看，这一套这几天已经是轻车熟路，冯一鸣只需要知道一个大概就行了。
这个院子面积不小，有两三百个平方，最右侧稀稀拉拉站着几十个人，都是青壮小伙，应该是救援队的人，中间三两个人，为首的正是冯正峰。
冯一鸣没搭理他，宋镰直接带着冯正峰进了仓库。
李翔突然在边上咳嗽两声，冯一鸣身子一僵，回头四顾却什么都没看到。
“咳咳，上面。”
冯一鸣抬头看去，院子最左侧的围墙靠着一栋民居，楼顶上几个人影正不停起伏，收拾着谷物、衣物，其中一个姿态优雅、身材苗条的女子僵着身子一动不动，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正朝这边望来。
“狐狸……”
张淼最后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早有防备的叶子姿一巴掌捂住嘴，“我说淼淼，你是不是傻啊！”
“呜呜……”
项雁眯着眼看了会儿，从容的从包里取出眼睛，再瞄了几眼，又回头看看叶子姿和张淼脸上的表情，胳膊肘撞撞祖斌蔚，“我说的没错吧？还真是个花花公子。”
“咳咳。”祖斌蔚拉着项雁往边上走了几步，“你捣什么乱啊！”
这几天祖斌蔚在和宋镰等人交谈中了解到不少展雄、天辰内部的事，这两个女孩不说和冯一鸣的关系，即使是自身的地位也不容小视。
远远对视，虽然看不清楚互相之间的眼神变化，但两人一动不动的举止已经说明……他们俩都心里有数。
“呃……那栋宅子的小孩，就是她长期捐赠的对象。”李翔低声说：“上个月下旬过来的，一直住在那。”
“本来是打算就天辰慈善基金的账目和她交流下，她倒是都看完了，但没说什么……”
“不过也一直没走，听她身边的助理说，美国那边都在催毕业论文了……”
李翔的话还没说完，冯一鸣突然迈步走去，刚开始动作还有点僵硬，步伐迟缓，但走了十几米后，脚步越来越快。
“哎，我……”张淼努力挣脱，张嘴就要喊，却被反应神速的叶子姿一把揪住脸颊，疼的直吸气。
“你不知道一鸣哥的性子啊，这时候往上凑那是找不自在，回头慢慢来……”
“谈细……”
狭窄的楼梯，另一侧是空荡荡的，连护栏都没有，冯一鸣神思不属，要不是柳婕扶了把，差点掉下去。
楼顶上晒着的东西差不多已经收拾完了，柳婕瞄了几眼张晶晶，让下属赶紧帮忙把东西都弄下去，自己拉着雷燕清往下走。
“哎，别拉。”雷燕清不停回头看着张晶晶，“怎么了？”
“你个没心没肺的，宋镰当时怎么就挑了你！”柳婕加力拽了把，“小心引火烧身。”
第九百九十四章 开端
楼顶面积不大，只有二三十个平方，零散的摆着各种挂衣服的架子，张晶晶看着缓缓走过来的男子，努力展露一个还算轻松的笑容。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你来干什么？”
冯一鸣眼神游移不定，视线焦点在张晶晶周围乱飘。
“或者说，你有什么对我说的？”张晶晶的眼神带着希翼。
“呃……我过来看看天辰慈善基金会的运作细节。”冯一鸣答非所问的说：“你知道，是张淼主持的……”
张晶晶的眼神灰败下去，点头道：“我知道，运作的很不错，她应该请教了专家，规模、运作细节和规则都比我在的时候要顺畅的多。”
“记得几年前，提起张淼你就不高兴……”
“有吗？”张晶晶挽着头发，“就算有，那如今也已经不重要了。”
顿了顿，冯一鸣突然指着仓库说：“现在可不仅仅是蜀都山区这块，事实上，展雄那边也有类似的组织，各种公益基金、助学基金、深造基金，甚至下面的分公司大部分都成立了相关部门。”
“光是助学基金，前一年的援助对象超过三千人，而且范围不止是江河大学城。”
“关于环境改造、垃圾技术处理、水土流失、水质改造的公益基金，去年光捐出去就超过5000万。”
“我想，我能做得更多……”
静静的听着对面男子滔滔不绝的讲述，张晶晶突然偏过头看着仓库院子里的众人。
……
“李老师，搞慈善这种事……资金不是越多越好？物资不是越丰富越好？”冯正峰有点无奈，说实话自己贪的还真不多，大部分过手的时候只是收了回扣而已。
“囤积这么多物资，傻子都知道你在想什么！”李翔哼了声，“别以为我不知道，大部分物资都是近效期的，你都已经找好买家了！”
“那也是正常损耗。”冯正峰这一年刚开始还收着手，但是每次资金申请打上去，从来没被驳斥，胆子越来越大，他倒不是没想过冯一鸣那边的用意，但他之前和冯家的关系基本上全断了，和朱涵、李语又有过节，如今在青萍都找不到几个熟人打听，所以至今都没有将冯一鸣和展雄集团联系起来，。
宋镰伸手摁了摁冯正峰的肩膀，“事情是小事，这次下来视察也只是顺带，至少不是针对你的。”
“我知道。”冯正峰甩甩肩膀，瞄着李翔不阴不阳的说：“我知道……有人还弄了份账本交上去，有胆子做没胆子认！”
李翔这下倒是平静下来了，瞄着对面楼顶上的冯一鸣，冷笑着不说话。
冯正峰倒是知道，对面楼顶上的那个女孩和堂弟冯一鸣有关系，而那个女孩和李翔之间一直是有来往的，毕竟刚才见面后一直没顾上说话，不禁心里揣揣不安。
……
“那几个人你大都认识，恩，最右边的那对夫妻你之前没见过。”冯一鸣看着平静的张晶晶，心乱如麻，随口说：“那是淘宝网的创始人祖斌蔚和阿里集团人力资源总裁项雁。”
“阿里？”张晶晶好奇的问：“前段时间不是翻脸了吗？”
“是啊，当年马到大学城找我，你还见过一面的。”冯一鸣勉强笑笑，“没想到一朝翻脸，展雄的第二批融资差点毁于一旦。”
张晶晶垂下头没有接话。
“不过现在已经过去了，所以我才琢磨着挖他手下两员大将，算是报复……”
说着说着，冯一鸣也停了下来。
犹记得当年两个人在一起，其实是很少说到公事的，花前月下，甜言蜜语，男女相偎……可如今除了工作上的事，似乎都找不到其他话题了。
或者说，他实在不想提起那个话题，那个绕不过去的话题。
几声吵闹声突然从院子里传来，冯一鸣皱眉转头看去，冯正峰和李翔面对面跟斗鸡似的，要不是宋镰和柳婕拦在中间，怕是都要动手了。
“我是接到李老师的电话，才过来的，账本我看过了，没什么大问题。”张晶晶轻声说：“应该交给你和张淼处理，所以……”
“但是……”冯一鸣突然往前踏了一步。
张晶晶抬起头盯着男子的双眼，“但是什么？你要说什么？”
“我……”
“除了雷燕清，至少还有两拨人跟着我，我的一举一动你应该都很清楚……”
“……”
“我认识的冯一鸣，从来不是个软弱，连话都说不出口，或者不敢说的人。”张晶晶伸出手，“其实从来没有真正意思上的对错，黑白分明在这个现实社会是不存在的，你知道我在意的是什么……”
“当年的毒奶粉事件，后来对蜀都山区小学的捐赠，对受灾村落的重建，各种物质的囤积……虽然有点太多了。”张晶晶深吸了口气，“我想，那或许是你内心深处不愿意让人触碰的伤疤，那也或许是你这一系列行动的起源。”
看着冯一鸣的手在空中停留，张晶晶笑着握住，“你我心里都清楚，当年我的出国其实是两可之间，但你并没有挽留我，其中的原因……当时我不清楚，甚至还会乱猜，如今却……”
“我有足够长的时间去联想，去思索，去想象。”张晶晶低声说：“我相信是有理由的，虽然很可能是单方面的。”
冯一鸣的眼神变幻莫测，喃喃低语：“你相信？”
“恩，我相信，原因很简单，因为你肯来见我。”
“我相信，你是个有底线的人……”
冯一鸣的手微微用力，抿的紧紧的嘴唇动了动，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两人同时偏头看去，冯正峰的脑袋出现在楼梯口。
“谁让你上来的！”沙哑的呵斥声猛然炸响。
“呃……”冯正峰一脚在楼梯上，一脚踏在楼顶，正要解释，突然身子一晃，只觉得有点头晕，伴随而来的是轰隆隆的低沉鸣声。
来不及想更多，冯一鸣只来得及将张晶晶搂在怀里，随后脚下一空，眼中所见已是黑压压的一片……
第九百九十五章 事发（一）
五月四号上午十点。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江河市。
客厅里的桌子上摆着一个超夸张的大蛋糕，上面插着二十二根蜡烛，戴着寿星帽的大丫二丫正鼓着嘴吹呢。
身后的桌子上摆满了大大小小各种颜色的礼盒，冯家两位长辈都是不过寿的，冯一鸣自己又深居简出，所以难得碰到新收的两个女儿生日，不管是天辰还是展雄，自认为有资格的都会捎一份礼物，只不过到场的人大部分都是冯一鸣的平辈朋友。
吹完蜡烛，冯母手把手和两个女儿开始分蛋糕，冯伟安对身边的李语说：“两丫头生日，你还从青萍跑过来？”
“反正放假嘛，而且今晚还要参加于飞婚礼，早在他上大学之前就认识了。”李语笑道：“当年一鸣第一次下羊城，周冲不在，但是于飞是在的。”
“那小子让我带了份礼过来，还有顾平新也有一份。”周冲端着两盘蛋糕递过来，“不不……我不吃，冯叔你吃……”
“周冲，你的确不能吃，眼看着肚子又鼓起来了。”冯伟安拍拍周冲的肚子。
“嗨，都结婚了……形象就没那么重要了嘛，再说了，从小到大站在老冯身边，从来都是衬托。”
今天到场的，周冲夫妇，李语夫妇，李程夫妇，还有李欣雨夫妇，冯伟安一眼看过去都是成双成对的，不禁心里暗暗琢磨，儿子准备什么时候才结婚啊……
“啊！”突然两声尖叫声猛然响起，众人愕然看去，正在切蛋糕的大丫浑身抖个不停，蹲在地上抱着凳脚，满脸惶恐，而二丫更是一个箭步窜到沙发上，小脑袋直往深处钻去。
“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安慰了好一会儿，大丫才哆哆嗦嗦的说：“刚才楼……楼在晃……”
“恩？”
“好像是有点，应该是风吧？”
“别瞎说，楼层高了，的确有晃动的感觉，但那是假象，而且大丫二丫都住了一年了。”
众人都差不多明白过来了，大丫二丫去年就是因为老家地震，所以才成为孤儿，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太敏感了。
安抚了好一会儿，两女孩才慢慢平静下来，冯母一手一个搂着，其他人开始说起晚上婚礼的事，大部分人都需要跑两个场，先是于飞后是罗琦。
这两个人虽然地位都不算高，但都和冯一鸣关系密切，于飞甚至拥有易品网股权，早就是天辰交流会的正式成员，这些情况下面的基层和中层管理人员未必清楚，但是高层和各个分公司的总裁都心里有数，这两个人都将是冯一鸣身边的得力助手。
更何况如今他们并不是独立存在的，身边都已经围绕着各种小圈子，大都是年纪相对比较轻，资历浅，但是能力出众的员工。
于飞如今在网络媒体事业群总裁办公室工作，已经算是中层管理人员，而罗琦在易品网的市场部门任职，负责物流渠道的交流和每年的促销活动的举办。
典型的地位不高，但位置很重要，所以这次的婚礼，大部分展雄高层都会参与，当然了，这主要是因为冯一鸣早就放过话要参加。
这时候，突然门外有人摁门铃，最近的詹天宇起身去开门，门口乌压压的挤进一批人，为首的是面色难看的彭时年。
彭时年走进来看了眼众人，迟疑了下没有开口，只盯着冯伟安。
冯伟安疑惑的起身，正要说些什么，突然电视屏幕上正在播广告的画面一跳，一个记者手持话筒，面色凝重。
“刚刚接到消息，今天上午九点五十二分，四）（川省成（都市西北偏西方向80公里处，发生高强度、大规模地震，如今没有关于震级的准确数据，但是保守估计不低于当年的塘山大地震。”
“震中位于成（都）市下属县级市彭州市附近，北到燕京，东到魔都，南至东南亚均有震感。”
“中央指示，不惜一切代价进行救援工作，指挥中心已经成立，附近的部队已经紧急调动。”
“彭州，彭州……”冯伟安眼前一黑，身子摇摇晃晃。
周冲一把扶住，回头惶恐不安的盯着彭时年。
彭时年咬着牙微微点头。
“妈妈，妈妈！”
众人转头看去，冯母已经一头栽倒，双目紧闭，二丫正扑在身上哭嚎不已。
“大丫二丫就是彭州人。”李程小声对身后的妻子说：“好像早上打电话过来，那时候正在彭州，不知道离开没有……”
一边说着，李程仔细打量着众人脸上神情，一色清的惊恐、不安，只有李语还算平静。
两个姓李的对视一眼，都立即移开视线。
客厅里一阵兵荒马乱，先将冯母扶到里面床上，赶紧让冯一鸣留下的助理团队中的医生过来检查，再打电话到医院叫医生过来。
冯伟安缓缓坐在沙发上，只感觉到手脚冰凉，嘴唇一个劲的哆嗦着，直勾勾的盯着彭时年。
“我和宋镰那边一直保持联络，按照时间安排，应该是今天上午十点半左右出发，十一点半之前赶到飞机场。”彭时年舔舔发干的嘴唇，几片干枯的皮立即掉了下来。
“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冯少身边团队人数大概是十人到十五人，由宋镰和柳婕带队。”
“张淼和叶子姿都在，而且张晶晶也可能在。”
“必须做最坏打算。”李语突然插嘴道：“小舅，这件事可能要和展雄那边商量，你打个电话让魏军过来吧。”
另一侧的李程不屑的撇了撇嘴，冯伟安这时候心乱如麻，哪里能理出头绪，八成得挑个人去主持。
而冯家只有冯一鸣一个儿子，两个养女挑不起也没资格挑担子，冯家又和本家关系一般，所以能挑的人八成就在这个客厅里。
能独当一面的，也就李语和李程两个人而已，至于詹天宇这个上门女婿，想都不要想。
“姑父你先别急，事情有轻重缓急，最重要的是先通过关系确定一鸣现在的情况，张淼在一鸣身边，你看是不是打个电话给张市长？”
李程的话似乎在情在理，但是在场的人除了还傻傻靠在冯伟安身上的二丫，其他人都是些人精，哪里听不出来李程这是在和李语怼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