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烟花
五色台以十分霸道的样子,君临了不周山。自然,无论是女娲黄帝,还是说整个人族上下,都是希望五色台就这么一直在不周山半山上面的火山口上,永远这么镇守下去的。至少,西洲的人族,是百分之百不再想要面对那接连天地的暴雨了。
只不过,这世间,就连人族大帝本身,都不敢妄称永生不朽,又哪有什么东西是能一直存在下去的。人族五帝联手炼制的五色台,自然也是有它的使用寿命极限的。女娲黄帝并不奢望五色台的使用极限时间,能够覆盖过不周山自然消亡的时间。女娲黄帝只希望,五色台能坚持得尽量久一点,这样也可以给女娲黄帝一个更换五色台的缓冲时间。
然而,这个世间的事情,永远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担忧便不会到来。就连身为人族五帝之一的女娲黄帝,也不可能因为希望五色台能坚持得更久一点,便让五色台永远的坚持下去。或许,女娲黄帝身为人族大帝唯一能被这片天地特殊对待的地方,就仅仅是,这片天地让女娲皇帝的担心,提前到来了许多。
正如刚才所说,即便五色台的功用逆天,能够吸收天地间任何一种灵气,用来修补与壮大自身。但是,五色台毕竟只是一个死物。换句话说,五色台只不过是人族五帝联手炼制的,比较满意的一种作品罢了。五色台没有灵魂,缺少意识,五色台所能做的事情,其实连本能都算不上。硬要说的话,五色台只不过是在被动的执行着五帝联手赋予它的神奇能力,根本就不会出现变通,更加谈不上主动。
是以,虽然五色台成功的截断了之前还在激烈对撞的冰雪与岩浆,但是,五色台还需要被动的承受着,因为五色台的强行介入,而暂时分开的岩浆与冰雪的冲击。这样一来,因为被女娲黄帝施法固定在火山口的五色台,就不得不被动的依靠自身吸收天地灵气的能力,来不断地化解这种冲击。
但是,很显然,五色台无论是体积还是承受灵气的能力,都远远不及不周山。当然,不要说是五色台,就算是炼制五色台的人族五帝,在不周山面前都显得十分渺小。若不是人族拥有得天独厚的天赋,修行速度极佳,那存在的年月贯穿了整个人族历史的不周山,几乎就可以被看做是人族永远你无法逾越的天然障碍。
也正是因为这样,被女娲黄帝寄予厚望,希望能阻断岩浆与冰雪一段时间的五色台。虽然按照女娲黄帝的安排,初步达成了女娲黄帝的目标。但是,五色台所坚持的时间也实在是太短暂了一些。就在女娲黄帝打算暂时驻留在不周山,观察一下五色台究竟能坚持多么久的时间的当口。就在女娲黄帝想要盘膝坐下,用打坐修行消磨时间的瞬间。就在女娲黄帝指尖拈起另一座五色台,准备在前一座五色台坚持不住,便直接出手的时刻。镇压火山口的五色台,终于因为承受不住水火两种属性灵气的冲击,而变得布满裂痕。
正准备坐下的女娲黄帝,一撇眼看见了五色台的状况,二话不说,直接就再次丢出了一个五色台向着布满裂痕的五色台的位置上丢了过去。与此同时,布满裂痕的五色台,也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碎成了一地的粉末,被随后喷涌而出的岩浆,吞噬了个干干净净。
正如一句老话所讲“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被五色台镇压了一段时间的岩浆,带着前所未有的压力,冲破五色台的封锁,迅猛的喷射了出来。虽然,女娲黄帝见机准确,及时丢出了指尖的五色台。但是,因为岩浆被压抑过,再次喷出时携带的能量太过剧烈。导致第二块五色台还没有压盖过去,就被怒射而出的岩浆,击飞到了半空之中。而随着第二块五色台的飞起,半空之中也如烟花一般,盛放出了一个五光十色的“烟火”。这个烟火当然与我们如今的烟火不同,不周山上空的烟火,实际上就是五色台粉碎之后,释放出来的能量。
聪明如女娲黄帝,自然早就已经看出了,岩浆所携带的去势。只不过,强如女娲黄帝,依然没有想到,被五色台压制过的的岩浆,居然携带了一瞬间就能撑爆五色台的灵气。
唯有参与炼制五色台的当事人,才有可能知道,五色台吸收与转化灵气的能力有多么强。而同样是因为,女娲黄帝亲身参与了五色台的炼制工作。女娲黄帝才能估计出,一瞬间就撑爆五色台,究竟需要多么庞大的一个数量级的能量。
此刻,女娲黄帝心中,对于不周山的认知,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在女娲黄帝的心中,此刻的不周山,就好像拥有了自己的自主意识一般。就好像,从地下涌出的岩浆,是不周山故意弄出来羞辱女娲黄帝的一般。如若不然,怎么可能刚刚还能压制岩浆的五色台,此刻居然一个照面就被击飞并且撑爆了。
自然,女娲黄帝也是知道自己多想了。就算这世间的万物都是有灵的,大山要想通灵也太过困难了。更何况,已经晋升人道之巅的女娲黄帝,也不是轻易的一个山精水怪就能这般欺辱的。女娲黄帝自然知道不周山绝非凡俗,但是,女娲黄帝仍旧不觉得不周山拥有可以与人族大帝平等交流的的智慧。更可况,如果不周山真有灵魂或者意识,也应该早就主动开始跟女娲黄帝进行交流。就算这股意识还太蒙昧,并不能与人类交流,至少也应该能看的出,女娲黄帝祭出五色台是在帮它才对。
既然不周山的反应与女娲黄帝的推断有出入,女娲黄帝也便不再继续考虑这个问题。强行按下心中疑问的女娲黄帝,直接向着正在疯狂喷吐这岩浆的火山口,丢出了三个五色台。这三个五色台,呈品字形,自行组成了一个组合,带着前所未有的势头压盖向了火山口。
三才阵
三个五色台能自动组成一个品字形的组合,自然是因为女娲黄帝在丢出这三个五色台的时候,特意做了一些安排。实际上,女娲黄帝这一次,不仅仅是加大了使用五色台的数量,更重要的是,女娲黄帝使用五色台布置了一个阵势。
阵势,顾名思义,自然是用一些东西形成固定的阵型,再通过这种阵型,借来天地大势,对一定的范围内的时空加以影响。这种影响可以是镇压,更加可能是灭杀。
毫无疑问,女娲黄帝正是打算用这三个五色台组成一个阵势,并且通过这个阵势再一次镇压火山口,好再一次阻断岩浆与冰雪之间的碰撞。
女娲黄帝的反应不可谓不快,而且,也确实比较有效。首先,数量三倍于前的五色台,所能发挥出来的威势,必然要比单独的一座五色台更加强大。再加上,女娲黄帝主动将这三个五色台布置成为一个阵势,人为的便增加了这三个五色台的威能。
说起阵势,那还要从十巫研究的巫阵说起。自然,十巫在巫阵一道上有着惊人的天赋,但是,十巫也不得不承认第二批被选送进文人会的学员中,有一个名叫凌的学员,在巫阵一道上的天赋远胜于十巫。虽然,这个凌,在跟随她的爱人博去到少咸山据点之后,于战乱中失踪了。但是,我们还是在少咸山据点的保卫战之中,惊鸿一瞥的看到了她布置的巫阵有多么强力。
这里,其实一直有一个问题,就是说,凌在巫阵一道上的天赋,既然要强于十巫,那么十巫是如何教导凌,关于巫阵方面的知识的呢?实际上,十巫并没有能够教导凌。正如前文我们曾经提到过的,反而是凌与十巫一起,或许更确切的说是凌带领着十巫,连续修复了大半已经失传的巫阵。而这种已经失传的巫阵的修复工作,便是在人族的五帝的授意之下进行的。或许,换一个更准确的说法,这些工作,其实是在一直镇守中洲,鲜少离开闻人会的女娲黄帝的直接授意下进行的。而能在巫阵一道上,称得上是凌半个老师的,恰恰就是女娲黄帝。
为什么要说女娲黄帝是半个老师呢?实际上,女娲黄帝如果有能力,自然已经将那些视察读呢巫阵全部都复原了。女娲黄帝之所以让凌与十巫去做这件事情,自然是因为女娲黄帝一个人,每日工作量太大,并不能长久的投身于案牍间的工作。更重要的是,女娲黄帝虽然浓郁十巫一起建立了如今人族使用巫阵的理论与基础,但是对于在传承中逐渐失传的巫阵还是有许多的地方想不通透。
当然,或许是天意使然。就在女娲黄帝决定将巫阵作为一个科目引进闻人会的教学中的时候,凌碰巧来到了闻人会。来到了闻人会的凌,自然在刚刚接触巫阵的时候,便“自然”流露出了她在巫阵一道上的天赋。凌的这种天赋,可以说是珍贵,更可以说是稀有。即便是人族五帝之中最擅长阵法一道的女娲黄帝,也不过就是起到了一个帮助凌启蒙与构建基础的工作。在凌熟悉了如今的人族,应该如何构建巫阵之后,那些失传的巫阵之中一直也没有被女娲黄帝与十巫解开的谜团,在凌的面前都仿佛不具备阻力一般的迎刃而解了。
面对如此天才的凌,女娲黄帝自然是欢喜。甚至,女娲黄帝都打算在凌间将人族现存的所有的残阵全部都补充完整之后,便能让凌直接成为闻人会的闻人,接替十巫直接教授学员们有关巫阵的所有知识。遗憾的是,在少咸山据点建成后不久。刚刚将残阵修复过半的凌,便跟随她的丈夫丈夫博,一起去了少咸山据点。更加在随后不久,便失踪了。
随着凌的失踪,闻人会对于巫阵的探究,也进入了一个瓶颈期。除却同样在阵法之道上颇有天分的女娲黄帝之外,便是十巫,也一直无法比肩凌在这个领域的成就。而今天,女娲黄帝面对肆虐的岩浆,终于又再一次展现了人族在巫阵领域的极限力量。
别看女娲黄帝仅仅只用了三座五色台。实际上,这三座五色台组成的,是一个自人族巫道盛行的年代开始,便十分有名的阵法三才阵。何为三才?于世界而言,是为“天、地、人”,于个体而言,是为“精、气、神”。女娲黄帝,以自身之精气神,作为大世界之人,在借助法阵连通天地,便成就了这有名的“三才阵”。
可以说,三才阵,是目前女娲黄帝所掌握的巫阵之中,布置起来最为便捷,而威力却又比较强力的阵法。此刻,女娲黄帝选用三才阵来镇压火山口中肆虐的岩浆,自然是看中三才阵便于布置,并能直接沟通天地的特点。
而实际上,三才阵也真的没有让女娲黄帝失望。在三才阵压盖向火山口的过程之中,尽管凶猛喷射的岩浆也曾经努力的对抗过组成三才阵的五色台。但是,一方面,三座五色台一同吸收岩浆中暴虐的灵气,远比一座五色台降临时效率要高。另一方面,火属性灵气就算再怎么暴虐,也必须要遵守人间界的天地规则。此刻沟通了天地的三座五色台,携带着部分天地大势压盖而下,自然也就比之前单独一座五色台压下时,对岩浆中灵气更具有威慑力。
在三才阵的作用下,五色台就好像是攥住了此地灵气的命脉。无论是暴躁的火属性灵气,还是冷酷的水属性灵气,全部都变成了温顺的能量流,缓慢的排着队进入了五色台之中,化作了壮大五色台的养料。
最终,组成三才阵的三座五色台,因为体积逐渐变得庞大,终于组成了一座巨大的三角形五色台,重新压盖住了火山口。并且,在五色台再次压盖住火山口的一刹那,突然从更高远的天空上,射来了一道金色的光芒。
金光现
金色光芒的突兀出现,让所有看到金色光芒的人都感觉一阵讶异。就连女娲黄帝,都微微有些觉得这突然出现的金光,有些令人目眩。
实际上,不止女娲黄帝如此,但凡是看到金光的人,都觉得一阵目眩神迷。究其原因,却并不是因为金光太过刺目。
其实,这突如其来的金光,并不多么刺眼。相反的,这束金色的光线,如果放在平日里看来,或许应该算的上十分柔和。实在是西洲大地之上,以不周山为中心,自重与祝融交手之时开始,便一直笼罩着一层浓密的乌云。这层乌云之厚重,覆盖范围之广大。就连身处东洲之人,只要目力足够,也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天边那一线漆黑如墨。
而就是在这么黑暗,就仿佛是太阳的光明已经永远的离开的黑暗之中,突然射出一束金光,自然就显得无比刺目。不仅仅是身在不周山半山的女娲黄帝被金光眩晕了眼眸,就连其他大洲,正在眺望不周山方向的那一丝墨黑的人,也都被眩晕了眼目。就更不要说,此刻正在西洲大地上对抗洪水的人族,就更加被水面反射的金光刺激得险些失去了视力。
或许,值得庆幸的是,这束金光出现的虽然突兀,但是却十分是时候。此时此刻,女娲黄帝已经将不周山半山上肆虐的火山口重新遮盖与加固。西洲的天地间,也早就已经没有了那仿佛能接连天地的雨帘。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被这束金光晃得暂时失明,也绝不会因为这片刻的黑暗而对人族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损失。
而且,除了这束突然出现的俏皮的金光,随后而来的金光,无论是出场时的声势,还是刺目的程度,都要远逊于第一缕金光。并且,随着金色光芒的逐渐出现,人们已经逐渐适应了眼前的光明。甚至,在西洲对抗水患的人族,一度以为弥漫在头顶上的乌云已经完全散去了。
遗憾的是,能降下水灾的乌云,又怎么可能是那么容易便消散的。尽管金色的光芒,起源于不周山山顶上,最为黑暗的一处云际。但是,这片金色的光芒,仍然无法做到无远弗届,没能完全驱散西洲天空上的所有乌云。不过,在最黑暗中带来光明,这束金光已经起到了给人希望,并引领方向的作用。更何况,如果在西洲大地上仰望金光,可以十分清楚的看出,这片金光组成了一个人形。
金光组成人形,固然稀奇,但是并不能算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牢牢吸引住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的目光的,是这个由金光所组成的人形,越看越像是刚刚飞升去往神界的羲爷爷。只不过,此刻知晓羲爷爷飞升神界的人,也只有一个女娲黄帝罢了。普天之下的大多数人,特别是被漫天浓厚的乌云所遮蔽住视线的西洲人族,全部都不知道羲爷爷飞升神界的事情。
不过,飞升这么大的事情,终究是无法欺瞒天下的。此次显露在天际的金色人形,其实就是羲爷爷刚刚用神力凝聚成的新的身体。舍弃了自身原本的**,单纯让灵魂得到升华,飞升去往神界的羲爷爷,终于在进入神界之前,完成了用神力重塑身躯的行动。
不得不说,羲爷爷是一个十足的天才。羲爷爷原本在人间就可以以一己之力,依照之内压盖两位能发出神道破坏力的攻击的人杰。此刻,羲爷爷释放了超越人道领域的攻击之后,在不得不羽化飞升的情况下,再一次在进入神界之前,便凝聚了足够的神力,将肉身完成了重塑。毫无疑问,这样的飞升过程,哪怕是在羲爷爷到达了神界之后,也将会是一个实力强大的神邸,完全不用担心羲爷爷会需要从最底层的修者重新向上攀登。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完全无法估计高度的不周山山巅还要继续向上很多的地方。那个可以沟通人间与神界的神奇的地方。羲爷爷如显化法相一般,显化了自己凝聚的神力身体。随着羲爷爷携带着自己的身体逐渐进入神界,在人间看上去无比庞大的神力身躯,也经过神界规则的碾压,逐渐浓缩成了正常人的大小,并在人间完全消失了。
可以说,刚刚的这片金光,是羲爷爷在人间留下的最后一点“留影”。自此,羲爷爷也等若是被动的昭告了天下,羲爷爷飞升神界的事情。受到人族敬仰的一代青帝羲爷爷,终于飞升神界了。人间所有曾经有幸与羲爷爷打过交道的人族,全部都心有所感,落下了激动与不舍混杂的泪水。
这些人当中,尤其以女娲黄帝哭的最是伤心。其实,羲爷爷飞升神界,女娲黄帝是应该感到高兴地。只不过,一想到可能此生也没有机会再见到羲爷爷一面,女娲黄帝的心里,便不由自主的想要哭泣。不过,女娲黄帝终究是女娲黄帝,虽然拥有所有女性都有的多愁善感,但是,这并不影响女娲黄帝做她应该去做的事情。再一次强行压制住内心中对于羲爷爷的不舍,女娲黄帝又一次抬眼看向了被三才阵压盖住的火山口。
岂料,不看还不要紧,女娲黄帝定睛这一看,居然发现本来结成一个整体的三块五色台上面,再一次布满了蛛网一样的裂痕。女娲黄帝是何许人也,一转眼珠就看明白了眼前的情况。原来,在三座五色台镇压住火山口之后,女娲黄帝没来的及巩固阵法,便被羲爷爷飞升时的奇景吸引住了目光。
换句话说就是,女娲黄帝所布置的三才阵,在发动的时候,“人才”用的是女娲黄帝自身。在女娲黄帝没有斩断阵法与自身的联系的情况下,便转移大部分注意力到了羲爷爷的神力身体上面。紧接着因为羲爷爷的离去,再一次陷入悲伤境地的女娲黄帝,因为心神的摇动,失去了对天地大势的沟通。这样一来,本来十分服帖柔顺的滋养着三座五色台的水火两种灵气,终于再一次陷入了狂暴之中。
面对眼前的情况,女娲黄帝来不及细想,直接便施展了一种禁忌的技能。只见女娲黄帝在发出技能的一瞬间,全身都涌动出了比之羲爷爷的神力身躯还要耀眼夺目的光芒。
五色光
诚如之前我们说过的那样,越是压制得狠,一旦出现反扑,也便越加剧烈。此刻不周山半山的火山口内的岩浆,便应验了这个规则。一开始只是被一座五色台压制住的岩浆,在突破了五色台的封锁之后,直接就拥有了一个照面便撑爆五色台的气势。此刻,被三座五色台借助三才阵镇压的岩浆,也逐渐拥有了撑爆三座连在一起的五色台的趋势。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自然有女娲黄帝在使用五色台压盖住火山口之后,没有及时将法阵固定在五色台上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不周山实在是太过庞大,山体之内蕴藏的岩浆数量,也必定是一个天文数字。无数年以来,虽然不周山逐渐在压迫身体内的岩浆。但是,不能流动的岩浆,始终没有冲破不周山山体表面的平衡。这一次,山体表面的平衡打破,不周山山体内的岩浆一旦流动起来,便不再是一时半刻便能停下来的了。
而女娲黄帝,自然也是看穿了不周山的情况,并且,也是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误。为了不让拥有了更大的势能的岩浆,再一次突破五色台的封锁。女娲黄帝直接就施展了禁忌技能,向天地借来力量,疯狂的提升自身所能输出的能量。
如此一来,本身就立于人道巅峰的女娲黄帝,自然也便拥有了堪比神道的攻击力。以至于,女娲黄帝凝结在身体表面的灵气,已经开始透出仿如神力一般的刺目金光。而女娲黄帝之所以这样做,其实是为了能够孤注一掷,将手中剩余的五色台全部都投入到火山口之中去。
由此,我们不难看出,就算立于人道绝颠,成为引领与影响整个人族的人族大帝,其能力毕竟还是有限的。女娲黄帝如果想要孤注一掷,也必须要向天地环境寻求帮助,只不过,暂时还不知道,女娲黄帝究竟需要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无巧不成书,就在女娲黄帝施展完成向天地借法的技能之后。火山口上面的三座五色台,终于如它们的前辈一般,因为不堪重负,碎成了粉末。而恰好在这一瞬间拥有了天地给以的力量的女娲黄帝,猛的将手中托着的那一带沙子丢向了火山口。
没错,女娲黄帝丢出的,正是那一袋埋藏着五色台的沙子。女娲黄帝这一次通过借法天地,一次性的将整袋五色台连同埋藏五色台的沙子一起,全部都投向了火山口。
五色台固然是神妙非常,然而,埋藏五色台的沙子,与装载沙子的袋子,却并非什么神物。如果硬要说这些东西有什么神奇的地方,或许仅仅就是他们曾经接触过五色台吧。
遗憾的是,间接接触过五色台的袋子,在刚刚接触到岩浆的时候,便被烧成了灰烬。而直接接触五色台的沙子,虽然在没有了女娲黄帝的压制之后,恢复成了本来的体积,却也因为无法承受岩浆的高温,开始极速融化。
沙粒本身就是石头,只不过是碎到一定程度的石头罢了。沙粒的来源,或许是岩石风化,或许是水滴石穿,但终归是与石头同宗同源。不周山山体内的岩浆,既然连石头都能融化,自然也不在意再融化大量的沙子。
只不过,令女娲黄帝都始料不及的事情是,伴随着沙子的融化,居然在火山口那里涌动出了无尽数量的五色光华。而这种五色光华的亮度,简直比女娲黄帝借法天地之后,体表的金光还要炽烈。
这一日,西洲的人族,已经被意外震惊得有些麻木了。这一日,不仅有拥有神道破坏力的强者选择不周山决战,将不周山山体表面的元素平衡都生生打破。更加有人道绝颠高手,在不周山上发挥出超越人道极限的战斗力,并成功的羽化飞升。随后又有人在不周山半山,释放出来如梦似幻的无尽数量的五色光华。
这一切在西周人族的眼中看来,似乎哪一个都比眼下正扑向他们的洪水,都要来的更加神奇。或许,如果不是洪水是他们迫在眉睫必须要解决的事情,他们都有心冒险登上不周山,去看一看不周山究竟发生了什么异变。
然而,有些时候,这世间是不允许出现如果的,水患之大,连白帝联手赤帝与黑帝都不能在一时三刻便将之平复。这些充当好奇宝宝的西洲人族,自然也就不得不将所有的精力都拿来优先对付水患。
只不过,令西州人族没有想到的事情是,伴随着五色光华的发散,忽然就有一个金色的人形轮廓升上了高天。这一次出现的金色人形,并不比之前羲爷爷踏入神界的时候凝聚的神力身躯所覆盖的范围更大。但是,这一次的人形,因为发散出的光芒比羲爷爷的神力身躯更加炽烈,也就显得更加夺人眼目。
有那眼力好的人,已经一眼就认出了,这一次的金色光芒中心,那个人形便是女娲黄帝。从而,在这些目力好的人眼中,之前的五色光华,也应该是女娲黄帝弄出来的。当然,这些人的推测,虽然不能直接解释真相,也离真相不远。之前的五色光华确实是女娲黄帝弄出来的,而且,女娲黄帝此刻飞上半空,也正是因为五色光华发出的地方,再次发生了变异。
女娲黄帝自己也从来不知道,埋藏五色台的沙子,在融化的时候不仅能释放出来五色的光华,还能变成一种透明的液体。而这种液体,似乎远比岩浆的密度要低,却能不与岩浆相容。最最重要的是,这些白色液体存在的地方,本来埋藏在沙粒之下的五色台,居然好像被延续了封印一般,完全无法通过吸收灵气变大。甚至,就连冲破封印,恢复本来的样子,都无法做到。
面对此情此景,女娲黄帝不得不再一次利用正处在向天地借法的状态中的身躯,施展出另一种禁忌秘术搬山术。
搬山术
搬山术,顾名思义,自然是可以让人族通过自身的力量,搬运大山的技能。这种技能的施展,自然需要极为庞大的灵气与灵魂力量作为支撑。而且,所搬的山越大,越重,所需要消耗的力量也就越庞大。当然,如果修者本身的**力量,就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对程度,那么或许可以酌情的减少灵魂力量的消耗。这样看来,如果不是随便改变地貌与人间的天地规则相冲,这倒也不失为一个检验人族修为的好办法。
女娲黄帝之所以要在这个阶段施展搬山术,自然是因为,看到了火山口那里出现的问题。女娲黄帝眼见着五色台仿佛身陷泥淖之中无法自拔的人一样,失去了所有的能力,自然是忧心火山口之后的情况的。尽管,在这种透明的液体与被封印的五色台混合在一起浮在岩浆上的时候,岩浆虽然看起来汹涌澎湃,却并没有冲出火山口的趋势。
确切的说,才刚刚将三座连在一起的五色台变成齑粉吞没掉的岩浆,此刻在这种无色透明近乎凝固在一起的液体下面,居然十分温顺的失去了应有的破坏力。虽然,眼前的情况,比较符合女娲黄帝借法天地之时的初衷。但是,女娲黄帝并不能确信,眼前的情况究竟能持续多久。如果此刻阻挡住岩浆的,是点缀在透明的粘液中的那些五色台,女娲黄帝或许会很放松的,亲自回到中洲,去取来一些有效的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遗憾的是,摆在女娲黄帝面前的,居然是一种女娲黄帝从来没预想过的情况。这样一来,女娲黄帝就陷入了,手中没有材料可用,又无法放心离开的尴尬境地。而为了解除这种尴尬,不做一个不作为的人族大帝,女娲黄帝终于把心一横,再次加大向天地借法的额度,施展出了此刻的这个搬山术。
其实,女娲黄帝就是太过刚强,就算此刻女娲黄帝离开不周山半山,并且不周山半山真的因为女娲黄帝的离开,再次出现了岩浆对撞冰雪的情况,女娲黄帝也不算是什么都没有做过了。只不过,女娲黄帝内心中,一直有一股劲。似乎如果不能将不周山上面的隐患完全解除,便好像对不起什么人一样。是以,女娲黄帝完全不顾及自己身体的极限,施展了超越自身能力极限的搬山术。
按说,一般意义上的搬山术,对于女娲黄帝来说,根本就不能看做是一种负担。毕竟,早就已经立于人道绝颠的女娲黄帝,随便一举手拿起个把山峰来,根本就不能看做是什么大事。
只是,这一次女娲黄帝打算搬起来的山比较特殊,这是一座本身就悬浮在半空中的山峰。相比于老老实实的呆在地上不能动的山峰,这种悬在半空中,会走动山峰,就要难以捉拿得多了。
甚至,有人相信,这种在天上“到处飞”的山峰,其山体间,早就已经诞生出了一定的意识,可以说是一种名副其实的“成了山精的山峰”。而这种“山精”,其实在广义上来讲已经算的上是一种另类的修者了。
毫无疑问,如果将普通的大山随意拔起并更换位置,可以看做是对天地规则的一种挑衅的话。那么,捉拿这种成为“山精”的山峰,自然也就是更加违反“天道”的事情。
不过,此刻的女娲黄帝已经顾不上着许多了。人类修行,进而成为修者,这本身就是在逆天而行。左右已经开始向天地借法的女娲黄帝,有怎么会在乎在多背上一个违反天道的罪名。就算之后会有什么代价需要女娲黄帝付出,女娲黄帝也打算微微一笑的接下来了。
是的,熟悉剧情的人或许已经猜到了,女娲黄帝想要搬来的山,就是昆仑山。在人族中一直有关于昆仑山的传说,这是一段不输于不周山的传奇程度的传说。与几乎没有人知道,不周山究竟多高多广一样。同样也几乎没有人能把握得住昆仑山究竟在什么地方。这也才有了关于昆仑山早就已经修成了“山精”,可以依照自己的意识,自主的往来移动的传说。
然而,传说终归是传说。眼前便有一个人,是知道传说的真相的,这个人便是女娲黄帝。立于人族修行土属性灵气的人道绝颠的女娲黄帝,如果说是这世间对于山石大地熟悉程度排行第二的修者,相信绝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自己是第一。有趣的是是,女娲黄帝不仅一直以来,就能通过对土属性灵气的把控,得知昆仑山的下落,还在羲爷爷刚刚飞升的时候,突然有所感应,探知了整个不周山的方圆与高度。
或许,女娲黄帝已经是这个人间,唯一一个知道这两件事情的真相的人族修者。偏偏,女娲黄帝却生出了将昆仑山搬来不周山的想法。
同样,或许冥冥之中对于一切事情都是有着一丝注定的关系的。放眼整个人间,或许也只有女娲黄帝,才能做到将昆仑山搬来不周山这件事情。偏偏,就算要女娲黄帝来做这件事情,女娲黄帝仍旧需要向天地借法。
伴随着女娲黄帝借法天地的程度逐渐加深,女娲黄帝身体周围的金光也变得越发浓郁。直到这片金色的光芒,浓郁到早就已经压盖过火山口喷薄的五色光华,进而完全遮住了女娲黄帝的真身之后,女娲黄帝才缓缓地暂停了向天地借法的趋势。
伴随着从天地那里借来的威势,女娲黄帝猛的举起双手,大叫一声:“山来!”
伴随着仿佛晴空霹雳一般的滚滚雷音,从极为遥远的地方,有一座山峰,正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向着女娲黄帝这里冲来。
如果,这个时候人就有人能透过女娲黄帝体表的金光,看到女娲黄帝的真身的话。那么他便不难发现,女娲黄帝早已失去了平日里那高雅如贵妇一般的气质,反而变得有些面目狰狞,青筋暴露。事实上,想
向天地借法虽然能借来庞大的威势与能量,却会因为这些本不属于自己的能量,需要耗费更多的灵魂之力来控制它们。这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疲惫与刺痛,显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信心承受下来的。
驭昆仑
女娲黄帝这一次,不仅仅是需要忍受自己突破极限向天地借法所带来的巨大的痛苦。还需要在忍受这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痛苦的同时,外放神魂,捕捉昆仑山的轨迹,并用搬山术将昆仑山接引到不周山上面来。
毫无疑问,需要女娲黄帝借法天地才能施展的搬山术,本身也是超出了女娲黄帝的修为极限的。而这种越级使用技能的情况,自然也会消耗更多的灵魂力量。
但是,就算面对的环境如此恶劣,女娲黄帝还是坚持了下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女娲黄帝心中的那一股劲,那一股,想要帮羲爷爷完成,羲爷爷生前想要完成的最后一件事情的愿望。
或许,出于身为人族大帝的责任,女娲黄帝早就已经做完了她所能做的所有的事情。但是,一方面,女娲黄帝不忍见到生灵涂炭。另一方面,为了帮助羲爷爷完成未竟的事业,女娲黄帝也愿意拿命去搏。
是以女娲黄帝才会不计后果的使用禁忌秘术,借来天地之法,强行接引昆仑山。好让昆仑山,向着不周山的方向极速冲来。诚如人们猜测的那般,不周山确实拥有自主飞行的能力。这种飞行的能力,除了来自于天地规则赋予昆仑山那与众不同的神奇力量,或许还要归功于,昆仑山独特的本能。
是的,昆仑上并没有完整的灵魂,驾驭昆仑山飞行的,严格来说,其实仅仅是一种本能。但是,我们都知道,作为生物,动植物拥有生物本能,那是天生的。而作为大山,本身就不是生物,就算遵循万物有灵的规则的彼时的人族修者,也没有人会去想象大山可以依照本能行事。
就算修者修行到了五帝这个级别,拥有了探究世间万物的**以及相对应的实力。在探究大山是否可以通灵的时候,也曾断言,本体越是庞大的东西,想要开启灵智,进而进化出魂魄,便越是困难。而这种困难的程度,随着万物的本体每加大一倍,便会增加难度百倍。
可以想见,如果五帝的推断是正确的,昆仑山想要通灵,应该是多么困难。但是,或许是在五帝立于人族之巅的时候,昆仑山便已经能够飞行。五帝不知是回避,还是遗忘了,人族修者作为得天独厚的最适合修行的修者,尚且有资质之分。在最为末等的资质之中,还会有沦为凡人之人。就更不要说,天生在修行一道上,便不如人类的世间万物了。
包括大山在内的世间万物,若论修行的资质,那自然也是千差万别。有的天赋异禀,可以称得上得天独厚的生灵,在天地开辟之初,便已经拥有了修行的能力。当人族逐渐繁衍生息,并成功诞生出大帝之后,那些生灵,其实早就已经飞升神界,成为一方正神了。
而对于昆仑山来说,显然就没有那等生灵的运道。但是,身为通常意义的“死物”的昆仑山,却也拥有着不输于那些生灵的天赋。或许就是这种神异的禀赋,让昆仑山以大山的形态,诞生了灵智也说不定。
至于,昆仑山飞行的问题。其实,若不是因为本体的劣势,以及本体太过庞大,昆仑山早就已经修成“山神”,又何须在人间厮混。若是能摆脱本体,昆仑山诞生出的灵智,实际上是有立时生出魂魄,一日间飞升神界的能力的。以这种灵智驾驭昆仑山,不要说离地一段距离飞行,就算堵在神界门外偷窥,想来也是没有几个正神愿意去招惹昆仑山的。
可是,在今日,就有这么胆大包天的一个人,专门找上了昆仑山的麻烦。而且,这个人对于昆仑山的实力十分清楚,甚至不惜付出极大的代价,超越极限的向天地借法,作为发动搬山术接引昆仑山的能量。这个人,就是女娲黄帝。
伴随着不断施法接引昆仑山,女娲黄帝不知道是痛得还是累的,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全身的衣服。若是不明就里的人看到女娲黄帝现在的样子,绝对不会将此刻的女娲黄帝,与平日里威严高雅的女娲黄帝有任何的联想。
所幸,此时此刻,绝大多数的人,根本就望不透女娲黄帝身周的金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此刻能认出这团金光就是女娲黄帝,还需要归功于之前金色的光芒不算浓郁的时候,女娲黄帝匆匆而现的那一抹身影。
而就在几乎全体人族都在围观女娲黄帝究竟在干什么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将女娲黄帝身周的大部分金光给遮拢了起来。
是的,昆仑山到了。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女娲黄帝成功的将昆仑山接引到了不周山所在的地方。并且,女娲黄帝极其彪悍的将昆仑山抗在了自己的肩头。
多数人其实根本就没有认出女娲黄帝搬来的是什么样的一座山峰。甚至,还有人天真的以为,女娲黄帝修为精湛,居然只靠肩膀就扛起了一座大山。
只有真正见过昆仑山的人,才能明白,女娲黄帝其实是力有不怠,必须借助**力量,来减轻自己灵魂的负担。
可是,即便如此,女娲黄帝也已经累得气喘如牛,若不是因为背上还背着昆仑山,恐怕此刻所有关注女娲黄帝的人,都已经看到了女娲黄帝那狼狈的样子。
尽管女娲黄帝已经很累了,但是,女娲黄帝并不敢休息太久。一方面是因为,昆仑山压在肩膀上确实很沉,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不断地向天地借法,女娲黄帝已经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越发的飘忽,似乎已经快要榨取不出任何力量了。
最后看了一眼不周山半山的火山口,以及自己身后的人族大地,女娲黄帝义无反顾的驮着昆仑山,向着不周山的山顶进发而去。
这一刻,在无数的人族眼中,除了女娲黄帝仍旧不断在向天地借法所引发的金色光芒,在强势的驱散乌云,便只有不断升高的昆仑山,那巍峨陡峭的山势最为引人注目了。
轩辕怒
伴随着昆仑山的不断升高,女娲黄帝又再一次创造了一项前无古人的壮举。那就是,女娲黄帝不仅仅是找到了不周山的最高峰,探明了不周山究竟有多高,还成功的接近了不周山的顶端。
在此之前,人族五帝曾经联手探查过不周山。在那次之后,五帝对外宣称,只有超越人道,进军神道的人物,才能确知不周山究竟山高几何,方圆几许。然而,此刻的女娲黄帝,居然就这么背着一座昆仑山,一步一步的登天而起,坚定地向着不周山的山巅行去。
不周山确实是高,不周山的山巅,早就已经刺透了天空中的云雾,到达了更为高原的一个高度。而也正是因为这样,全身散发着刺目的金色光芒的女娲黄帝,也才能在攀登向不周山山巅的过程中,驱散这一日给西洲人族,带来太多的不愉快的乌云。
伴随着天空中的乌云全部消散,明亮圣洁的阳光再一次洒向人间,女娲黄帝终于登上了不周山的山巅。
然而,不知道究竟是因为女娲黄帝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还是说女娲黄帝故意要这样做。当女娲黄帝降临不周山的山巅的时候,女娲黄帝猛然抬起头,看向了神界的方向。喃喃低语了一句:“伏羲师兄,女娲这次不能听你的话了!”
随后,女娲黄帝就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神力一般,携带着昆仑山,撞向了不周山的山巅。
伴随着一阵震动整个西洲的地动山摇,不周山有三分之一的部分,被昆仑上撞击得塌陷了下去。由于土石的堆积,不周山自半山向上,都仿佛加粗了无数倍。
也不知道是女娲黄帝计算好的,还是说碰巧就是这样。昆仑山的底座,最终与被粘稠的透明液体覆盖着的火山口,完成了亲密的接触。或许,这就是女娲黄帝,最后为这座火山口举行的封印仪式。女娲黄帝不仅仅是要用不周山压盖住火山口,还通过大魄力,让半山的火山口,改换了空间位置,摆脱了之前相互吸引的水火两种灵气。
又或许,女娲黄帝早就已经从刚才的情形中看出,此刻已经完全凝固的透明液体,能够起到阻挡灵气运行的功用。之所以在在上面压盖上不周山,或许仅仅是为了保证这层透明的仿佛结界一样的东西,不会因为压力的变化,而碎裂掉吧。只不过,这些问题,都需要去问女娲黄帝了,而此刻女娲黄帝究竟去了哪里呢?
女娲黄帝其实并没有走远。在昆仑山强势降临不周山的过程中,女娲黄帝的肉身,居然遭遇了与羲爷爷羽化飞升一样的状况。换句话说,女娲黄帝在释放出了最为璀璨得金色光华之后,也进入了羽化的状态。
只不过,女娲黄帝这种羽化的状态,虽然也是真正的羽化,但并不是为了让女娲黄帝升仙。实际上,女娲黄帝打从刚才开始,便不断地在向天地借法。此刻当女娲黄帝一次又一次燃烧潜能突破极限之后。终于,在女娲黄帝的灵魂因为超负荷工作而陷入寂灭状态的时候。女娲黄帝的**,便不得不偿还欠下天地的债务,完全化成最为纯粹的能量,补充进了这片天地之间。
若说天道无情,也确实是无情,无论是谁,哪怕是人族大帝,只要是借了天地的东西,便需要想办法偿还。而若说天地规则不公平,那也确实是不公平,女娲黄帝向天地借了那么多的法,连续做了许多之前跟本做不到的事情,天地也只要求女娲黄帝偿还一具身躯,便不再追究了。
至于女娲黄帝的灵魂,由于陷入寂灭状态之前执念太深重,便自主的进入了昆仑山之中。而昆仑山之中的灵智就算再怎么强大,因为层次上不及人族的完整灵魂,更加在力量上,不能完全压盖住女娲黄帝的灵魂,便不得不被女娲黄帝陷入寂灭的灵魂暂时压制。
随着时间的推移,女娲黄帝的灵魂因为寂灭而丧失了灵智,只剩下拥有思想意识的残魂。而昆仑山的灵智也因为本能的臣服于女娲黄帝的魂魄,而逐渐与女娲黄帝的魂魄融合在了一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女娲黄帝陷入寂灭,可以说是因祸得福,拥有了昆仑山的灵智,补充进了自己的魂魄当中。只不过,获得了更胜往昔的力量的女娲黄帝,却也因为继承昆仑山的灵智,而陷入了一种实力足够,却离不开人间的怪圈。
在这之后又过了无数年,女娲黄帝终于如愿以偿的能短暂离开昆仑山,显化自身的法相。而这个时候,女娲黄帝仍旧不能离开人间,飞升神界。认命的女娲黄帝,也便接受了这一切,开始以大地之母自居。而,就在女娲黄帝自称大地之母这一天,昆仑山也盛放瑞彩,完成了“凡山”向“神山”的进化。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我们一带而过。
就说,此刻还在东洲九黎城外,等待着重与老大之间分出生物的九黎部与联军。虽然这些人远在中州,但是通过独特的巫阵与法宝,这些人中还是有许多人看清了不周山上面发生的事情。虽然,这些巫阵与法宝,并不能准确的让他们看到不周山上面的所有细节,但是,羲爷爷与女娲黄帝连续两度照亮不周山的金光,还是被所有人都捕捉到了。
如果说,九黎城中有什么人,能够仅凭残缺不全的图像,就推断出不周山上面发生了什么,那个人,或许只能是公孙。公孙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他亲眼见证了重如何继承神界水神天后的传承,又同步陪伴重一起吸收了十二祖巫之一的共工的神格。在这之后,重一直都与公孙好得向亲兄弟一般。尽管公孙不能修行神道功法,重还是事无巨细的将天后的传承,全部都讲给了公孙听。
是以,公孙能在第一时间,就发现羲爷爷是羽化飞升,只不过公孙暂时并不敢确定罢了。本来打算等战斗结束,去中洲直接问女娲黄帝的公孙,在看到女娲黄帝也化成光羽消失在不周山上之后,顿时怒声喊道:“欺人太甚,真当我九黎部无人了么!”
天下敌
公孙的愤怒,自然有它的道理。毕竟,就算不提身为公孙的爷爷的羲爷爷,因为介入重与祝融之间的战斗而不得不飞升神界。便是女娲黄帝化成光羽之后,许久都没有见到神力凝聚的躯体进入神界这件事情,就够公孙怒发冲冠的了。
公孙作为闻人会的第一批学员,还侥幸位列闻人会十杰之首。在公孙进入闻人会之后的第一次集会,便是由女娲黄帝主持的。可以说,如果闻人会是一所学校,女娲黄帝就是这所学校的校长。而公孙,便是女娲黄帝的学生。
或许,公孙一向是谦和有礼的。又或许,光羽消散之后,没有神力跨界的异象,并不能代表女娲黄帝就是身陨了。但是,无论公孙脾气再怎么样好,在一天之内,连续失去了老师与爷爷,甚至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公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维持一个良好的涵养了。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师长身陨怎可不报。更何况,女娲黄帝不仅仅是公孙的老师,还是一直跟随在公孙身边照顾公孙的女累的外婆。
可以说,在十杰分散开之后,公孙对于十杰中人的感情,除了不能割舍的亲兄弟烈山以外,便只剩下了女累。女累这一路走来,不仅无怨无悔的跟随在公孙身边,照顾着公孙的健康与起居。甚至在公孙几次因为愤怒与杀戮,险些走火入魔与发狂的时候。都是多亏了女累的及时出现,拼死拦住了公孙,并抚慰了公孙的心灵,才将公孙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
可以说,如果没有女累,公孙根本就不可能借助北冥那些惨烈的战斗持续进化修为。如果没有女泪,就算公孙如今能够不死,恐怕也已经沦落成北冥那些全然不知所谓的生物。是女累为公孙的灵魂点燃了一盏指路明灯,让公孙不仅没有疯魔身陨,还修行出了一身高深的道行。
此刻,无论是出于对女类的歉疚,还是说身为晚辈弟子必须要履行的责任,公孙都不可能对不周山上面发生的事情保持沉默。是以,就算此刻还没有人能准确的描述出,重与老大之间究竟谁胜谁负,公孙也不得不准备开始与人族联军大战了。正是因为如此,公孙才会愤怒的吼出那句“真当我九黎部没人么”。
吼出这句话之后,公孙直接就喊上烈山,叫烈山点起人马,准备倾九黎部全族之力,主动出击,攻向外面的人族大军。
而烈山,在听到公孙的吩咐之后,抬头看了看公孙身后的女累。烈山在女累那泫然欲泣,却欲哭无泪的尴尬表情里面,仿佛读出了什么关键的信息。只见烈山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对公孙说道:“大哥,拼命这种事不是不行,只是父亲那里……”
烈山没有说完,但是,身为亲兄长的公孙,又如何会不理解自己这位弟弟的担忧。只见公孙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拍了拍烈山的肩膀说道:“还是我的兄弟想的周到,其实我正打算前去请示父亲。不过,我已下定决心,就算父亲不同意,这一仗咱们也必须要打。你就放手准备去吧,叫上大伯跟后羿师傅,到时候如果父亲怪罪,由我顶着!”
听了公孙的话,烈山自然明白自己的兄长是下定了怎样的决心,便也不再就这件事情继续纠缠。只不过,烈山似乎是放心不下什么一样,再一次看了一眼女累。此刻的女累,已经泪流满面,烈山见到女累哭泣的样子,莫名的心中一紧。只听烈山对公孙说道:“去找父亲的时候,一定要冷静。这样,你带上女累,记得照顾好她。”
公孙虽然有一半是因为女类的关系,才下定决心要带兵杀出城外,但是直到此刻,烈山突然提起女累,公孙才第一次回头看向女累。当公孙看到女累那泪流满面的样子的时候,公孙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疼惜之情。不过,公孙并没有让这种情绪涌出自己的内心。便正色对烈山说道:“我的好弟弟,放心去准备吧。为了女累,你我兄弟就算与天下为敌,又当如何?!”
或许,烈山一直是一个容易被被人影响情绪的人。只见烈山忽然便不知道从哪里涌出了一股豪气一般,对着公孙说道:“说得好!就让你我兄弟再次携手共战于这天下之间!”说罢,便跑出去寻找蚩尤与后羿去了。
再说公孙这边,因为女累哭得实在是太厉害。公孙与女累认识这么久,破天荒的第一次主动牵起了女累的手。并且,公孙像哄小妹妹一样对女累说道:“不要遇到什么事都哭鼻子,你外婆可能根本就没有进入神界,不像我爷爷那样,可能永远回不来了。再说,我这不是正打算给你报仇去么?”
公孙说着,就打算像对待妹妹那样,想要抬起手,去轻轻的刮一下女累的鼻子。岂料,女累根本就没有给公孙这个机会,一歪头就躲开了公孙的手。并对公孙哭着说道:“你根本就不懂,外婆……外婆她……根本就不是羽化了……呜呜……外婆施展的是天地借法的秘术……借了多少就要还回去多少……呜呜”
公孙看了看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手,又看了看不停哭泣的女累,无奈的将手放在了女类的头顶上,摸了摸女类的头发,就当是安慰了。怎知道,公孙越是这样做,女累便哭得越厉害。最后女累索性直接扑到公孙的怀中,呜呜的哭了起来。
不敢随便躲开的公孙,只能一边轻拍女累的后背,一边对女累说:“想来,以你外婆的实力,就算还给天地一些法,也不至于有大问题……额……不要哭了……我带你把坏人全都打跑,然后咱们一起去不周山那里寻找……”
看得出来,公孙也是是在没有办法了,只能尴尬的坚持哄女累,希望女累自己开心起来了。可惜,女累听了公孙的话,似乎更加伤心了。不仅是哭,女累一边哭还一边捶打公孙的肩膀。公孙自然不会还手,心想只要女累能发泄完,不再哭,打几下也就打几下了。只不过,女累一边打,一边却哭得更凶了。而且,每打一下公孙还不忘了说一句“你根本不知道!”
找爸爸
女累的这种反应,可真的是让公孙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完全不知道怎么哄女累的公孙,只能一边抱着哭泣的女累,一边小声顺着女累说着:“对,对,对,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很显然,公孙这样说,完全起不到哄女孩子的作用。只见女累听了公孙的话之后,虽然不在说话,但是打得公孙更狠了。
而公孙这边,见到女累仿佛是生气了,也在女累背后,女累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得计的表情。
原来,前面这句话,是公孙故意设计出来引诱女累的。公孙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女累的情绪从伤心,短暂的变换成生气。很显然,公孙成功了。但是,公孙的计划并没有执行完。紧接着,在女累闭口不言,专心打公孙的时候,公孙再一次开口了。
伴随着女累每捶打一次公孙,公孙便会大叫一声“哎呦!”,然后说上一句“打得好!”
当然,这一切的发生,不可能是因为公孙有受虐狂的倾向,公孙完全是在“扮贱样”哄女累开心。果不其然,在公孙反复的“哎呦”与“打得好”之间,女累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待听到女累的笑声之后,公孙第一时间便将女累从自己的怀里推开。一本正经的对女累说道:“好了,你现在笑了,可不能再假装想哭占我便宜。”
公孙说道这里,还不忘了暂时停顿一,下上下打量了一圈女累。女累被公孙打量得脸颊微红,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怎知道,公孙根本就没又给女累说话的机会,便接着说道:“尤其是不能再借哭装疯,故意打我!”
公孙说着,还故意揉了揉自己的肩头,就好像刚才女累的拳头,真的将公孙打疼了一样。
偏偏这个样子,又逗得女累噗嗤一笑。只听女累说道:“就你娇气,谁稀罕打你一样!哼!”
女累说完还故作生气的样子,将脸扭到了一边。但是,身为人族闻人会十大天才中的天才之一的女累,在冷静下来之后,几乎是一瞬间就弄明白了公孙刚才的行为都代表了什么意思。只见明白过来的女累,十分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扭捏的对公孙说道:“谢谢!”
尽管女累的声音,已经小的就跟蚊子叫差不多。但是,公孙是何许人也,还是听清楚了女累的话。不过,这种害羞与感谢的气氛,并没有在女累心底存留太长时间。只见公孙直接伸出右手,搂住了女累的肩膀,并大声说道:“咱们两个是好兄弟,不用这么客气。”
本来还有些害羞的女累,这一次直接发力,猛的甩开了公孙的肩膀。扭过头来对公孙说道:“拿开你的臭手,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
怎知公孙哈哈一笑说道:“这就对了么,一会到了我父亲那里,如果我有些冲动,还指望你拦着我呢!你可不许再自己偷偷躲着哭鼻子。”
公孙这一连串的举动,弄得女累都有些不自在了。正在女累不知所措的当口,公孙突然又拉起了女累的手,并对女累说道:“走吧,我带你去与全世界为敌,先从我父亲开始。”
九黎城虽然大,但是像族长与九黎部勇士们,这等重要的人物居住的地方,基本上都在九黎城的中间。此时的九黎部族长,恰恰就是公孙与烈山的父亲少典。而从公孙与女累刚才呆的地方,到少典居住的地方,其实也并没有多远。
所以,公孙与女累几乎没费什么功夫,便来到了少典居住的地方。此刻的少典,正在自己的房间中,头疼这一次九黎城被围的事情。尽管九黎部在少典的治理下,几乎全部族的精锐都赶赴北冥参战,也最终成功的筑起了九黎城。但是,少典对于九黎城刚刚建好没多久,便被其它部族的大军包围了这种事,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虽说,自从少典与蚩尤都还小的时候,羲爷爷便着力培养自己的这两个儿子,一个习武统兵,一个治理部族。但是,此刻九黎城外就是无边无沿的大军,这一点,还是让少典觉得寝食难安。
尽管少典并不懂兵法,更加不通军务。但是,这并不妨碍吃不下睡不着的少典,找人要来了地图,自己一个人对着地图发愁。恰好,就在少典发愁的时候,公孙突然带着女累来到了少典的房间。少典好像见到了救星一般,突然抬起头期待的问公孙:“重与那个什么的战斗究竟是哪一个胜了?”
或许,对于少典这个门外汉,战争的意义也仅剩下谁胜谁败了。不过,从少典对老大的称呼上我们不难看出,在少典心里,压根就没有承认过老大那不知所谓的自称。
只不过,少典此刻的样子,看在公孙眼里,便有些叫人恼怒。只听公孙说道:“祖父大人亲自出手了,父亲自然不必担心那两个人的战斗!”
少典虽然不懂军事,但是对于政治工作还是有十分敏锐地嗅觉的。是以少典第一时间便听出了自己这个大儿子的不满。只听少典再次开口问道:“父亲亲自出手了?这是为何?速速讲来!”
如果按照以往的情况,少典第一时间关心羲爷爷为什么出手,已经能缓和公孙的情绪了。只不过,这一次,少典恐怕是因为坐立难安,完全没有关注不周山方面的消息。是以,公孙听到了少典的话,反而更加生气了。只听公孙冷冷的回道:“父亲大人就不关心祖父大人的安危么?”
少典听了公孙的话语,虽然多少有一点觉得奇怪,但是仍旧本能的说道:“傻孩子,你爷爷是青帝,怎么会……等等……你是说你爷爷出事了?”
公孙看到少点的反应之后,冷冷的一笑,然后说道:“爷爷贵为青帝,如何能出事?不过是飞升神界去了!现在,我需要点起全族人马,出去跟那些逼迫爷爷出手的人干一仗,却需要你这个族长点头!”
父子斗
公孙冷冷的陈述话语,听在少典的耳朵里,自然没有商量的口吻,更多的不过是通知的语气。不过,少典还是本能的回道:“既然父亲大人没……什么?你说什么?你要去干什么?!”
很显然,少典对于公孙要做的事情,是持有不同的意见的。或许,少典压根就没敢想过这么疯狂的想法。在少典的认知之中,解决问题,本来就应该以和为贵,少动干戈。就更不要说,是以一个部族的力量,对抗诸多大部族组成的联军了。尽管,九黎部本身也是九个部族组成的联盟。并且,在新执行的生育政策的刺激之下,九黎部的人口已经达到了一个十分可观的规模。但是,少典仍然不希望,更加不相信,自己的部族,能够有独战天下的机会与实力的。
而公孙这边,面对少典的问题,公孙十分诡异的露出了一个微笑。随后,公孙近乎是咆哮着对少典说道:“你还有心思关心这个!我的好父亲啊,你的亲父亲,我的亲爷爷,已经被外面那帮人逼迫得飞升神界了。你还有功夫关心要不要打他们!”
面对公孙的质问,少典显然有些蒙。本来平日里行事风格就是慢条斯理的少典,根本就不适应公孙这种语速极快,并跳跃性极强的质问。不过,少典能成为一族之主,并用这种慢性子将九黎部治理的还算不错,自然是有少典自己的优势与特点的。只听少典回道:“额……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为父的意思自然不是不能战斗,只不过这战斗的方式,还需要商量!”
从少典的话语中,我们可以看出,少典其实并没有把握住与公孙之间的对话的节奏与重点。不过少典还是第一时间,想要用一些怎么说都可以的“车轱辘话”,将公孙暂时稳住。毕竟,就算公孙在九黎部的人气再怎么高,这些年在北冥拼杀出的名声再怎么响,只要牵扯到商议与决策,就还要听从少典这个族长的。
只不过,少典或许并不知道,经过北冥这些年的锻炼,公孙早就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少年了。就好像蚩尤与少典都早就已经步入中年一般,少典与烈山,也已经步入了青壮年的行列。是以,少典此刻随机应变出的这点小伎俩,在无论是体力还是脑力都已经步入巅峰期的公孙眼中看来,基本上就可以列入“雕虫小技”的范畴。特别是,公孙还有一种越是愤怒,头脑便运转得越是快速的天赋。可以说,此刻少典的所有反应,其实都早就已经被公孙预料到了。而公孙在见到少典的一瞬间,便主动找茬进入了“咆哮”状态,其实也只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而主动让自己的大脑转变成了“高速模式”。
是以,公孙直接便接口说道:“既然父亲大人统一出兵,那么我这就通知烈山准备作战!”
可以说,公孙这是打算趁着少典松口的机会,直接就将这件事情最终确定下来。但是,很显然,公孙就算是在此时,依靠有心算无心,用出兵与羲爷爷的飞升这两件事情,快速交替切换,来扰乱少典的思路。但是,公孙这一辈子都有一个地方,是永远也超不过少典的。那就是,公孙的年龄与阅历,永远都比少典少一截。
在公孙快速出招,打算“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时候,有些发蒙的少典,直接给公孙来了一个“以慢打快”。可以说,少典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短时间内弄明白公孙在说什么。少典刚才的话语,只不过就是想以退为进,稳住公孙,探明公孙这一次来的真正目的。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少典那万金油一样的话一扔出来,公孙便直接暴露了自己的意图。只听少典紧接着公孙自作主张的话语说道:“慢着!我哪里说过同意的话?我说的是,要出兵,必须要讲究方式方法。而无论是方式,还是方法,都必须要经过研究,才能最终决定!”
如果说,少典之前的那句话,是为了稳住公孙才用的缓兵之计的话。那么,少典这一次说的话,很明显就是再告诉公孙,出兵的事情是不可能的。正如刚才咱们介绍的那样,只要少典一直说出兵的时间与方式都在研究中。那么这个兵,就有可能永远也出不来了。
由此可见,公孙虽然在北冥历练多年,但是北冥那边的环境,似乎对于阴谋方面,并没有任何的培育作用。公孙精巧的设计了一系列的计划,目的就是为了扰乱少典的判断,将出兵这个事办成一个“生米做熟饭”。怎料想,在少典“老谋深算”的应对下,出兵的事情虽然并没有直接搁浅,却也只能算作是“先斩后奏”了。
公孙与少典之间的斗争,可以称的上完完全全就是技巧输给经验的典范。公孙不管脑筋转的再怎么快,出招出得再怎么杂乱。在少典这个老师傅面前,全部都被少典富有经验的简单两招,就收拾下来了。而且,公共孙与少典之间,还不仅仅是普通的上下级那么简单,还有一层父子关系在里面。
可以说,按照一般意义来说,此刻公孙无论多么憋屈,也要接受斗阵失败的结果。如果公孙不是一个少年成名,青年有为的人,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二世祖。公孙现在至少还有两个备选的方案可以动用。其中之一就是认命,及时通知烈山,暂时不要出兵。而另一个就是像一般的二世祖一样,仗着自己是族长的儿子,直接暗地里调动军队,出城战斗。
首先,第一个方案,依照公孙此刻的情绪,与这么多年在北冥的经历来看,倒不是不能实现,只是公孙不可能这么去做。至于第二个方案,公孙还真的存在不经过少典便调动九黎部军队的实力。并且,依照公孙这些年闯下的名声与威望来看,公孙极有可能能调动出比预想之中,多的多的军队。但是,公孙此刻的目的并不仅仅是想小打一仗发泄一下。公孙想要做的是,倾尽举族之力,直接跟城外的联军来一次大决战。
下犯上
可以说,如果一切都必须要按照公孙之前预想好的那样来展开,很显然是不现实的。通常意义上来讲,公孙是不可能在身为上级兼老爸的少典这里占到什么便宜的。
不过,此时大脑正处在超高速运转状态的公孙,又怎么会按照常理出牌呢?此刻在公孙的脑海里,基本上已经开启了以解决问题为最优先的思考模式。既然,依靠亲情无法完美解决眼前的状况。那么,公孙或许只有采取“公事公办”的出事态度的资本与机会的。
显然,如果暂时不去考虑少典与公孙之间的父子关系的话。仅仅凭借上下级之间的关系,公孙显然也是斗不过“经验丰富”的少典的。不过,在单纯的上级与下属的关系之间。或者说,仅仅是考虑族长与同龄族中勇士的战将之间的关系。那么,在战将向族长请命出兵被驳回的时候,这个战将仍旧还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首先一条,便是战将服从天职,遵守命令,并就此作罢。另一个当然就是,战将倚仗自己的武力,采取武力逼迫的状态,直接让族长就范。
毋庸置疑,依照公孙的性格,自然不会选择第一条路。不然的话,公孙也就不用在此浪费这么多脑细胞,直接就不来找少典就是了。那么,公孙也就只剩下选择第二条路这一个方案了。
只不过,就算公孙能勉强自己,暂时忘记自己身为少典的长子这件事情。臣属以武力逼迫上级,这种事情恐怕也不是那么光彩的。
幸运的是,公孙在想到这个问题之前,便已经想到了解决这个问题的对策。
在彼时,能顺利地像羲爷爷将族长之位传给少典这样,直接将族长的位置传给自己的儿子的情况,自然是每一个老族长都愿意见到的。只不过,并不是每一个新任族长,在从自己的父亲手中接过执掌一族命运的权柄之后,都能坐稳自己的位置。
很遗憾,彼时并没有如今这么健全的法制。放眼整个人族,基本上采取的都是首领决断一切的人治。而人治最大的特点便是,“不怎么讲理”。
为什么这么说?首先,人治第一个不讲理的地方就是,小到一个部族,大到一个大洲,基本上全都靠身为首领的人的阅历与是非观来评判善恶对错。如果首领的处断十分公平还好,如果首领处事并不公道,那么便那只能遵从“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牺牲少部分人的利益,来维护大多数人的利益。
而人治的另一个“不讲理”的地方,恰恰就是针对做决断的领袖的。喜欢挑刺的人,肯定会好奇,一旦做决断的领袖,背离了多数人的意志,这又该如何呢?
这个问题很尖锐,但这确实是人治中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在彼时,不管领袖出于什么原因,一旦做出了背离多数人利益的决定。损失利益的多数人,自然被会不开心。这种因为吃了亏而造成的恼怒情绪,显然不是单纯依靠讲道理就能化解的。就算,在之前需要决策的事情之中,是少数人掌握了真理。显然也阻拦不住,多数人的愤怒。
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首领如果是一个实力足够的人。可以用自身的实力来威服多数不满的人,或许还能在之后慢慢用德行与道理慢慢化解矛盾。而一旦这个首领实力不足的时候,很显然,这个首领便会被多数人推翻,重新拥立新的首领。
当然,这便引出了另一个问题。就算首领一直都依照多数人的意见做决定,那么如果受损失的少数人中,有一个个体实力极其强大的人,又当如何呢?
其实,这更好解决,如果这个实力强大的人因为吃亏而不满,根本就没有人会阻拦他向现有的领袖发起挑战。换句话来说便是让这个人与做决断的领袖来一场个人之间的较量。就如同兽群更换首领一样,谁打赢了,谁便拥有统治受群的权利。只不过,人族终归与一般的野兽有区别。人族不一定就会无条件的服从某一个领袖,更加不一定需要通过战斗才能决定权利的更迭。
有些心明眼亮的领袖,在自己老去的时候,便已经能看得出自己的部族之中,哪一个年轻人能接替自己的位置。这些年老的领袖,会主动在晚年之前,让出权柄,以换取自己能得到善终。而这种情况,在我们的历史之中,被称为“禅让制”。
很显然,公孙想到的办法,便是借助上述的规则。只不过,人族发展到彼时,至少也经历了几千年的历史。而在这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的时间里,压根就没有任何一次挑战是在父子之间进行的。更何况,即便是自己的儿子十分出众,父亲将权柄交给儿子,也应该是父传子受,根本算不上禅让。就更加少有,儿子从父亲手中直接抢夺权柄的情况了。
是以,公孙在心中决定要向少典发起挑战的一瞬间,便也同时决定,要暂时放下自己身为人子的身份。
只不过,就算公孙能放得下身份。身为父亲的少典,又如何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向自己发起争夺权柄的挑战呢?
想到了这一节的公孙,直接就越过了挑战与接受挑战的步骤。依照此刻对于公孙来说越来越紧迫的时间,左右公孙已经将调兵遣将的事情做成了先斩后奏的结果。那么,公孙自然也不介意再来一次先斩后奏的挑战。
只见公孙将背后背着的轩辕剑一把就连同剑鞘一起揪了下来。随后公孙将轩辕剑向着女累一抛,叫了一声:“女累接着!”
就在女累与少典的目光都被凌空飞起的轩辕剑吸引过去的时候,公孙大叫一声:“父亲,得罪了!”便向着少典冲了过去。
很显然,公孙的理智虽然告诉公孙应该暂时忘记少典是自己的父亲。应该出其不意的攻向少典,待到少典被擒住,再与少典讲清楚厉害关系。只不过,公孙内心中的善良,还是让公孙不能完全放下少典与自己的关系。
出难题
很显然,无论公孙现在在做的事情,在道义上是不是能讲得通。也不管,公孙的行为,是不是符合当时的人族的普遍的道德观。单纯从,子逆父,臣反君,这两点上来看,公孙此刻是典型的以下犯上。
或许,无论是从为自己的爷爷与师长复仇,还是为了女累出头两方面中的任何一点上来看,公孙此刻都不得不出手。但是,我们也能从公孙的行为上,很容易判断出来,公孙还是十分害怕真的伤害到少典的。如若不然,公孙也不会主动将轩辕剑从背上拽下,丢到女累那里去。
公孙这么做,一方面是害怕自己一旦与少典打红了眼,本能的就会拔出轩辕剑砍向自己的父亲。另一方面也是变相的在提醒女累,公孙要行忤逆不孝之事,如果一会公孙真的失手打伤自己的父亲,还需要女累及时出手为少典治疗。而由此,我们也可以看出,公孙其实在一开始打算带女累过来找少典的时候,便已经预料到有可能发生这种事了。要不然,公孙也不会对女累说,如果公孙不冷静,还需要靠女累帮忙了。
只不过,公孙显然是太过高估自己的父亲的武力了。如果说,在去往北冥之前,少典还能凭借对蚩尤教导公孙的东西的熟悉,勉强与公孙过上几招的话。此刻,经过了长年累月在北冥浴血奋战之后的公孙,在战斗意识与攻击强度上,早就已将完全超越了之前的自己。这样一来,少典便再也没有与公孙在武力上一较短长的能力了。
就算,公孙为了保证少点的安全,主动舍弃了兵器,赤手空拳的攻向了少典。少典也不过就是凭借本能勉强遮挡了两三下,便直接被公孙擒获了。
公孙的进步实在是太大了,勤于政事荒废了武艺的少典,随着年龄的逐渐增大,自然已经越来越不擅长与人动手了。只不过,少典这么轻易就被拿下,弄得公孙也很是意外与尴尬。只见公孙反复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开口对少典说道:“父亲,得罪了。原谅孩儿出兵心切,还望父亲成全!”
少典听到了公孙的话,自然知道公孙并没有下狠手的心。只不过,少典从公孙的反应上,已经看出了,公孙内心中,那个必须出兵的理由,已经超越了少典与公孙之间的父子亲情。只听少典仿佛认命的说道:“并非为父不肯出兵,实在是现在的时机并不合适。你自己的用脑子想一下,你爷爷都亲自出手,并且因为这次出手飞升了神界,那两个交战的小家伙还能有好?等到时间一长,他们两个一直不回来,城外被那个什么请来的联军,自然就会解除包围。到时候,我们只需要乘势追击,随便找几个弱小的部族攻击一下,便不愁问不出究竟是哪一个部落与那个什么有关系。到时候,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也好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岂不美哉?!”
少典说的确实有道理,而且这个道理公孙也十分清楚。遗憾的是,公孙正是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还仍旧觉得必须要出兵与联军交战。是以,在少典说上面这番话的时候,公孙也一直保持着擒拿少典的姿势,没有丝毫松懈。
待少典说完话之后,公孙直接接口道:“如此说,咱们父子也便没有什么可商量的了。您也做了这么久的族长了,不如从今天开始就转入养老状态吧。以后的事情,自然由我们代劳,不需要您时时处处都亲力亲为了!”
公孙的话虽然说得含蓄,但是,公孙擒拿少典的姿势却是那么的粗狂。很显然,公孙这是在通知少典,少典的时代已经结束。并且,公孙也是打算乘胜便将这件事情敲定下来,并没有打算给少典一个做好准备再公平一战的将会。虽然说,少典就算有那个所谓的“公平一战”的机会,也显然不能在武力上击败自己的儿子。可惜,作为儿子的公孙,因为“赶时间”,已经失去了按部就班的得到这一切的耐心。
而这个时候,我们就不得不说,与聪明人打交道的好处了。以少典如今的年纪与阅历,对许多事情就算没有达到通透的地步,也算是十分明白了。是以,少典根本就没有尝试争取什么,便直接同意将自己的位置交给公孙。只不过,心有不甘的少典,直接给公孙留了一个难题。那便是,火线继承羲部落族长之位的公孙,需要凭借自己的能力,宣布这一继承结果,并重新成为九黎部联盟的盟主。
少典之所以这样做,除了不甘以外,或许,还是存有一种对于自己的孩子的考验在里面。如果,公孙真的能凭借自身的力量与威望,顺利地继承羲部落,进而统御整个九黎部。那么,少典或许就能够在心里说服自己,是自己看走了眼,真的到了该让位的时候了。
实际上,或许真的是少典故意找了台阶,又或许是天意就是如此。少典留下的难题,对于公孙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拥有烈山与蚩尤的支持,就算羲爷爷刚刚举霞飞升,正处在战争状态之中的九黎城上下,自然也没人敢不服曾经带头血战北冥的公孙的管辖。更何况,此刻随公孙一起血战过北冥的九黎部勇士,全部都在九黎城之中。在公孙继承了羲部落的族长之位之后,公孙也便利用这些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完成了对九黎部全数武力的接管工作。
至于说九黎部联盟中的其它部族,凭借常年在各族中厮混,以及最后在北冥战斗时的积累。此时,羽民国的大长老后羿是公孙的箭术师傅,犬戎国的圣女小嫦,与公孙是常年在北冥一起战斗的战友。青丘国的族长的小女儿盼儿,与公孙关系莫逆,甚至还与蚩尤隐隐相互倾慕。氐人国举族上下,基本上都欠下了公孙的救命之恩。
此时此刻,公孙已经掌握了九黎部超过半数的战士,以及几乎全部的科研与制造基础。相信,只要给公孙一段时间,公孙指挥九黎部作战,必定能达到如臂使指的程度。就算是要公孙现在变成为九黎部联盟名义上的一把手,想来,只要公孙想做,也绝非什么难事。
出城去
实际上,公孙在接管整个九黎部的权柄的时候,所遇到的阻力也比预想的要小得多。
当然,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固然有公孙的人格魅力在里面。更加重要的,或许是,目前九黎部联盟中所有成员部族中,充当中流砥柱的关键性角色的人,全部都是经历过北冥血战的族人。
那一场血杀千里的战役,虽然看起来十分血腥而且残忍。但是,因为是与北冥生物争抢生存空间才不得不进行的战斗。这场战斗自然也帮九黎部的勇士们打下了赫赫威名,并取得了放诸整个人族,都能获得承认的伟大功勋。
而公孙,作为这场血杀千里的战役的直接参与者与发起者,自然也在获得功勋的同时,得到了全体九黎部勇士的拥戴。本身就因为是羲爷爷的嫡亲孙子才被称作“公孙”的公孙,自然也就凭借自己与九黎部勇士们那出生入死的紧密关系,成功的完成了对九黎部权柄的继承与掌控。
甚至,公孙掌控权柄的速度之快,都已经快要让公孙察觉不出来,自己还经历过一个掌握权柄的过程。要不是,有一些忠于少典的族人,对于公孙继承族长之位的过程提出了微不足道的质疑,或许公孙早就忘记了自己是“刚刚”才当上族长不久。
强势并且赶时间的公孙,在面对来自族中的质疑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心情更没有时间去解释。面对来自各方的质疑,公孙直接选择了最激烈的办法。直接面向所有发出质疑的人,表示要接受他们的挑战。公孙准备的道理很简单,自然就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这种形式在彼时,是新任族长上任时,所必须经历的。只不过,多数人会希望通过平和的方式将这种情况一带而过,很少有人会像公孙这样敢于直接把这个规则当做建议提出来。
或许,依照公孙的样子提出自愿接受挑战,已经不仅仅是一种提供建议的情形。更多的,却好像是公孙在以一族之长的身份,呵斥这些人,要么单挑,要么闭嘴。
公孙的强势,是这些敢于提出质疑的人始料未及的。而真正让这些敢于在公孙取得族长的权柄之后,还不住呱噪的人感到恐怖的,或许应该是,整个九黎城,所有的武装力量,都在第一时间站到了公孙这一边。
面对公孙那压倒性的威望与武力,几乎所有质疑的声音都在第一时间消失了。如此一来,公孙无论如何解释少典的事情,都变得好像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一样。
而顺利的获得了绝大多数实权派支持的公孙,也在第一时间就发出了他成为族长之后的第一个正式命令。这个命令很简短,只有三个字,那便是,“出城去”。
九黎部的军队,在之前一直有三个公认的领袖。其一自然就是深得人心的公孙,第二与第三分别是,勇力过人的蚩尤,以及杀伐果断的后羿。
此刻,公孙从军队的领袖,正式升级为整个九黎部的领袖,自然是由公孙的弟弟烈山来接替公孙的位置。可以说,整个九黎部的军队,在公孙的大伯,师傅,以及兄弟的主动配合之下,在公孙的手下,展现出了空前的团结与凝聚力。
当公孙将出城的命令传达下去之后,只经过了极为短暂的时间。九黎城中的军队,几乎就是没有任何耽搁的,便完成了集结的过程。
随后,伴随着悠扬的号角声与振奋的战鼓声,九黎城四面的所有城门全部都在同一时间被打开了。
然而,这个世界最有趣的地方,或许就在于它充满了未知与遗憾。即便公孙在整合九黎部的军队的时候,并没有耽搁任何时间。可是,包围九黎城的联军,在九黎部的战士们出城的时候,还是已经开始了撤退。
是的,事情就是这么凑巧,就在公孙下定决心拿下了自己的父亲少典,武力夺取了九黎部的最高权柄之后。尽管公孙要做的事情,以近乎完美的速度与过程达成了,却同时发生了这么一件令公孙措手不及的事情。
本来,公孙还打算带着这帮嗷嗷叫的战士,跟城外的联军来一场大决战的。可惜,现在,没有任何人愿意给公孙这个机会了。即便公孙在第一时间命令手下的军队追赶敌人,也并没有留下任何一个组成联军的部族。
实际上,自从重与化身祝融的老大,双双被羲爷爷击毙的时候开始,便已经注定了九黎城外的联军的退却。不过,此刻造成联军退却的原因,却并不完全是老大离开联军的营地太久。实际上,老大联络的部族中,虽然以中洲大族为主,但是也有部分其它大洲的部族。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也并非是老大在中洲交游最为广阔。实际上,只不过是中洲的大族更为多一些罢了。
老大选择主要在中洲联络组成联军的部族,只不过是因为老大有些懒惰罢了。而在联军中占据较少部分的余下四个达州的军队中,又以西洲的军队最为多。
当然,出现这种情况,也不能完全怪老大懒惰。实际上老大在东西南北四个大洲所下的力气是一样的。只不过,东洲一直都处在羲爷爷治理之下,除却和部落这个异类以外,基本没有人愿意无故挑起争端。而在老大联络各大部族的时候,羲爷爷有恰好坐镇人族先遣军大本营,已经在北洲留下了不小的名气。北洲多数部族一听说集结的目的地是羲爷爷治下的东洲,便打了退堂鼓。至于南洲,赤帝遂人治理下的子民,全部都跟赤帝一个脾气。基本上南洲所有的部族都只遵从赤帝的号令,没有任何人能用武力逼迫他们出兵。
所以,只有与东洲隔中洲相望的西洲,这个羲爷爷的影响力最为薄弱的地方,成为了继中洲之后,又一个大规模出兵九黎城的地方。
或许,重与祝融将决战的地点选在了西洲的不周山,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天意。伴随着重与祝融的战斗,不周山上冰封数千年的冰雪融化而出,化作水灾席卷了西洲大地。而同时伴随着重与祝融的陨落,出兵九黎城的西洲大族,也同步获得了自己族中传来的求援消息。
许宏愿
联军的退去,自然有令公孙措手不及的突然性。但是,也确实是必然会发生在眼前这种情况之中的。来自西洲的军队,占据了联军超过三分之一的人数。当这群人收到来自家乡的急报,紧急召唤他们回到西洲去帮忙对抗水患的时候。相信,仅仅是协同出兵,并且已经找不到“胁迫”他们协同出兵的人的时候,这些军队基本连考虑都不会考虑,就会直接挥师回援自己的部族。
毕竟,就算收了和部落再怎样多的好处,九黎城的事情也还是外人的事。更何况,这些部族的长老与族长们,一个个很是老奸巨猾,很是清楚自己是依靠什么才收获的利益。换句话来说,就是这些老家伙,很爱惜自己的羽毛,知道只有自己的部族强大,才会有源源不断的财富涌向他们。而且,在这些长老大人们之中,多数人其实早就已经设计好,这一次不能真的将九黎城的问题彻底解决掉。
毕竟,只有让九黎部与和部落之间的争斗持续下去,和部落才会源源不断的为他们提供美女与资源。只要这些长老,还是各自部族的长老,而那些部族也还都是各自大洲的大族,和部落送来的美女与资源,便同样会源源不断的涌入这些长老的怀中。
那么,很显然,在这种简单的选择题面前,这些猥琐的长老们,全部都选择了离开联军的队伍,火速驰援自己的部族。同时,或许是出于这种阴险小人的共性,又或许是西洲的部族就是这么一种相处方式。这些部族在撤退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跟任何联军部族打招呼。甚至,就连同属于西洲的部族之间,也没有人相互知会。可以说,西周部族的集体撤退,是一种,完全没有任何预谋,便“不约而同”的出现的集体行为。
而这种“集体”行为,看在其他大洲的军队,特别是中州军队的眼中,那意义便完全不同了。因为老大长时间没有回归,本来就已经开始出工不出力,直接将战斗回溯到一开始的“围九黎城而不攻击”的状态的联军,正处在不知所措的境地。
偏偏,就是在这种整个联军都微妙的感觉到自己的部族无论是攻击还是撤退都不太好的情形下,居然有整个一个大洲的军队全部都撤退了,这就不由得其它大洲不去联想了。当然,如果是根本就没有什么部族来到九黎城外的北洲的部族集体退兵,也影响不到中洲的军队。因为中洲的部族,压根就没有吧这些北洲军队放在眼里。
可惜,这一次“集体”跑路的,居然是总人数排行联军第二的西洲军队。西洲军队的这种“不约而同”,直接就造成了堪比“事主”和部落直接离去一般的影响。而受影响最大的。显然就是总人数第一的中洲军队了。
尽管,在之前的战斗中,以风氏一族为首的中州军队,曾经战斗到了最后的阶段。但是,伴随着西洲军队的“集体”出逃。包括风氏一族的铁杆盟友雨氏一族在内的中州军队,基本山全部都进入到了随时准备撤退的阶段。
这种情形的出现,自然也对风氏一族的作战方针产生了影响。本来打算拼尽全力为自己的弟弟风剑报仇的风权,也在第一时间,就开始联络起盟友来,准备打探西洲军队突然撤退的内幕。
遗憾的是,西洲各部族的“保密”工作,做得实在太出色了,根本就没有任何风声能够透给中洲的部族。是以,中洲的部族首领们,无论是部族的大长老还是部族的族长,全部都聚集在一起,想要推断出来西洲军队撤退的具体原因。
毫无疑问,最适宜被在现在这个阶段提出的推断,仅有一个。同时,这也是最为广大“老谋深算”的族长与长老们所接受的理由。西洲军队的撤退,在中洲所有部族的眼中看来,全部都是因为老大离开的时间太久了。而这些“精明”的族长与长老们紧跟着结合了决战地点的位置,以及各自观测到的情况来推断。全部都觉得老大是因为在战斗中陨落了,所以才没能回来。而这个推断的佐证,便是西洲军队的“集体”不告而别。
可以说,这些族长与长老们,依靠自己的推理,就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联系成了一个环环相扣的链条。而这个链条也是他们相信自己推断准确的有力证据。只不过,正如之前我们说过的,这个世界的美丽就在于,这个世界充满了遗憾与未知。当时我们讲述的是遗憾,那么中洲的首领们的会谈,便是对未知最佳的阐释。毕竟,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想象,这些老家伙是如何通过一系列的错误信息,推断出来正确的事实的。
当然,无论中间的推理过程是多么的曲折蜿蜒荡气回肠。这并不妨碍,中洲的这些老家伙们,依靠推断出来的正确信息,做出之后的判断。在“密会”结束之后,这些统兵一方的老人们,全部都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并且,在他们的高效指挥之下,这些来自中洲的“大族劲旅”,全部都以比他们来时快无数倍的速度,打点好一切,离开了九黎城。
或许,整个中洲联军中唯一的异类,便只剩下了风氏一族的军队。风氏一族的军队,因为风剑被杀,并且头颅被直接送到风权手中这件事情,成为了中洲部族之中,最后一个离开九黎城外的军队。
只不过,背负着杀弟之仇的风权,除了对着九黎城敞开的大门撂下几句狠话以外,基本上就失去了任何的作为。身为一族之主的风权,显然是无法对抗整个长老会的。在家族利益大于一切的论调之下,风权不得不暂时放下了弟弟的事情。毕竟,无论再怎么不冷静,风权还是看出了正处于如日中天状态下的九黎部,不是风氏一族一个部族可以惹得起的。只不过,风权能暂时隐忍下来,并不代表与之对立的九黎部就能这么善罢甘休。
刚刚带兵冲出城外之后,就见到联军已经撤离得差不多的公孙,在听到风权最后的狠话之后,恼怒的说道:“好一个风氏一族!我公孙在此发誓,今日联合起来辱我九黎部的部族,一个也逃不掉我公孙的报复!而九黎部的报复行动,就从你风氏一族开始!”
言东征
显然,不管风权是否听到了公孙的话语,风权都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在生出什么风波。当然,就算风权真的因为激愤,想要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风氏一族的长老会,想必也会在第一时间去镇压他。是以,虽然风氏一族的战士与九黎部的勇士之间,一直存在着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但是,最终这两个部族之间仍然没有爆发武装冲突。
就算公孙因为愤然,命令九黎部的战士对风氏一族的战士进行了追击。但是,在风氏一族严密的撤退阵型,以及真的如风一般的撤退速度的掩护之下,最终也没能如愿跟风氏一族进行一次决战。
再加上,九黎城外仍旧有几个部族的军队,虽然已经开始后撤,但是并没有完全撤走。公孙自然不会在这种情形之下,便让九黎部的战士,集体追击风氏一族太远。如果公分为了泄愤而一定要找风氏一族决战,致使九黎城防御空虚,被这几个部族乘虚而入。公孙首先付不起这个代价,其次也丢不起这个人。毕竟,在几乎对抗“全天下”的时候,九黎城都没有陷落,如果因为公孙的指挥失当造成什么闪失,也确实是太过可笑一些。
是以,公孙选择了以最大的风度,直接放任所有想要撤退的部族离开九黎城郊外。公孙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未来在正面战场上,一个一个的击败这些部族。另一方面,尽管公孙并不怕风氏一族听到公孙发下的宏愿,从而联络盟友共同对抗九黎部。但是,公共自己敢于与全天下为敌,并不代表九黎部真的就能独战天下。
公孙仍旧忌惮,如果自己趁着对方撤退的机会,屠灭了几个部族的军队,会不会直接刺激今天来过九黎城的部族,全部联合在一起组成反九黎部的联盟。这样的情况一旦发生,九黎部本来拥有复仇的实力,也只能做到勉强自保了。是以,公孙无论是真的大度,还是故作大度,最终都不得不大度的放任这一切。
只是,九黎部今日被围的事情,自然不是这样就能算了的。必须有一方,成为今日事件的负责方。那么,还能有哪一个部族,能比和部落,更为适合对这一次的事件负责呢?
想到这一点的公孙,直接抬起头,看向了停放老大的云舆的地方。幸运的是,尽管老大之前将营地驻扎在了九黎城外的一处山崖之上,但是,由于老大的云舆实在太过巨大,站在九黎城外的任何人,都可以轻易地看到的老大的云舆。此刻,或许是因为老大一直也没有回来,老大的云舆,仍旧安静的呆在那座山崖上面。
看到了自己想要寻找的目标的公孙,第一时间就分出一半主要由身手敏捷擅于复杂地形作战的,羽民国人,夜郎国人,以及犬戎国人组成的队伍。由公孙亲自带领着,杀奔了九黎城外的那处山崖。
毫无疑问,这些公孙精挑细选的战士,并没有让公孙失望。他们用极为短暂的时间,便赶到了山崖之上。遗憾的是,在云舆的周围,并没有发现老大的手下。只是在老大终于落地的云舆上面,发现了许多火红的衣裙。很显然,这些衣裙并不是老大的物品。应该是与老大同行的人遗落在这里的。
后来,经过后羿的辨认,这些衣裙,与和部落的女族长,和姑娘平时的穿着,一模一样。很显然,这些衣裙,正是属于这些日子以来,一直与老大在一起的和姑娘所有。那么,请来老大对付九黎部的,显然便是和部落。这样一来,无论九黎城外的联军,究竟是因为什么才整合在一起,而后又是为了什么才来到九黎城的,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和部落作为这次事件的主谋,理应作为罪魁祸首,为这一次的事件负责。若不是和姑娘见情况不妙,直接带队提前逃离了九黎城外,这一次公孙便直接打算给和姑娘来一个就地正法。
常言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尽管和姑娘见机准确,提前逃跑,除非和姑娘从此以后再也不回和部落去当她的女族长,不然只要公孙去到和部落,还是一样能捉到和姑娘的。况且,公孙并不打算仅仅惩罚了和姑娘就算完事。公孙此刻的仇恨目标,已经锁定为了整个和部落。为此,公孙对着身边与自己一同来到山崖上的后羿说道:“后羿师傅,咱们先回去,休息一下,准备东征。”
之前在北冥的时候,后羿便很少质疑公孙的作战方针。如今,公孙已经“用自己的办法”,成功的成为了九黎部的首领,后羿自然更是没有任何阻拦公孙的理由了。是以后羿直接应诺,便带着九黎部的战士与公孙一起,回到了九黎城中。
解决了被围困的局面,九黎城上下迎来了难得的宁静时期。尽管正在气头上的公孙复仇心切。不过,公孙依然为整个九黎城的所有战士都准备了一日的假期。在经过三天的轮换休假之后,九黎部的战士们,终于再一次全部变得精神饱满起来。
然而,公孙也正是在等待九黎部战士们恢复精神与战斗力的时刻。在九黎城解围之后的第四天早上,公孙亲自带领着九黎城的精锐军队,从九黎城的东门出发。九黎城的战士们,在“识途老马”后羿的带领下,以最快的速度奔向了和部落在东面的营寨。
经过十余日的急行军,风尘仆仆的九黎部战士们,终于在一天清晨,迎着初生朝阳洒落的光辉,到达了羲部落的营寨外围。为了不放过任何一个敌人。公孙直接让夜郎国人以羽民国人趁着黎明前还未完全消退的夜色,直接越过和部落的城寨,将和部落整个包围了起来。
公孙则作为领袖,直接指挥九黎部的战士,在正面展开了疯狂的进攻。就在这一日的阳光正式将和部落的营寨完全覆盖住的时候,九黎部的战士们,就仿佛被夜色遗留在人间的死神一般,开始疯狂的收割起了和部落战士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