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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袍法师全文阅读

作者:雁鱼     红袍法师txt下载     红袍法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4 新主

    听到夺心魔施法者如此的怒吼,伟大的拉克拉斯心里窃喜不已,赶紧跑到远处躲了起来,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触霉头,但是过了不到三秒,忽然听到夺心魔出一声长长的惨叫,之后是漫长的悄无声息。小恶魔耳朵动了动,忽地放大了胆子,颤抖着双腿走到大厅门口,探头进去,就看到一副诡异的画面。

    那夺心魔趴在地上,脑袋中间已经被什么东西穿了个洞,小恶魔一看,先愣了一下,然后嘴巴瘪了瘪,痛哭失声:

    “呜呜哇……主人,你怎么死了?……不对,我应该高兴才对,哈哈哈哈哈哈!”

    这只丑陋的狡诈魔先哭后笑,让厅里的另一个生物产生了十分强烈的烦躁心情,它衔着半块从魔杖上咬下来的猫眼石,脑袋夺心魔施法者的次元口袋里探了出来,碧蓝色的眼睛不满地盯着‘啼笑皆非’的小恶魔。

    小恶魔看到了这只长相奇怪的老鼠,显得非常惊讶,明显思路有些问题的它立刻觉得很有必要吐一吐槽:“哦??伟大的拉克拉斯看到了什么物种?一只老鼠,还是一只兔子?”

    然后他就看到这只不知是兔子还是老鼠的怪物碧蓝色的眼睛放出一道只有他能感受到的光芒――无形无色,然后脑子里‘轰’地一声巨响,失去意识之前,最后一个念头是这样的:

    “心灵震爆!它怎么会懂得主人的技能?”

    其实贝伦根本听不懂深渊语,它打翻小恶魔的原因,一是因为太吵,二是试验刚学到的招式――刚才它出现在这里的一刹那,夺心魔试图用这一招打倒它。

    它不知道这种心灵异能是夺心魔的种族本能,但是在见识到的一刹那就学会了,就好像它本来就应该懂得这些东西。

    至于之中的原因究竟是为什么,老鼠懒得去探究,放倒小恶魔后,它爬进法师的次元口袋将其中所有和魔法有关的典籍翻了出来,这些典籍由大多数由深渊语书写,它读了几个小时,大致对深渊语有了些了解,开始细细寻找有关空间传送的部分。

    当前对它而言的第一大事就是传回主物质界,它的智商乎寻常地高,对照夺心魔的一些研究笔记,很快明白了只要通过塔楼地下的高等定位传送法阵,配合位面坐标就能通往其他位面。

    明白了开启装置的方法,它接着吞下夺心魔左手上的戒指――上面的宝石是一个坐标定位器,能够让持有者在其他位面动这座塔楼的法阵,逆向将持有者从其他位面拽回来――这样,老鼠就可以在传送生失误后返回这里,也算是一层保险。

    准备工作完成之后,它观望一下周围,忽然有些懒――这也是它一个生活习性,或许新生出灵魂时候不久,就好像新生儿一般,每天大多数时候都在睡觉,以前潘尼会带它四处旅行,好吃好喝伺候着,现在,为了继续享受这样的生活,它需要找一个新苦力。

    老鼠眼睛一转,转到了晕倒的小恶魔身上。

    ……

    伟大的前巴洛魔拉克拉斯一觉睡醒,就感觉有一个小小的尖锐物在触碰自己的脑袋,他不耐烦地挥了挥爪子,眯瞪着张开眼睛,看到这只大耳老鼠专注凝视着自己的双眼,猛地想起来刚刚生的事情,机警地后跳一步:“你究竟是什么怪物?回答伟大的拉克拉斯大人的问题!”

    老鼠当然懒得鸟他,慢悠悠地绕着狡诈魔转了两圈,好像个农村老头子在打量牲口,这种目光让狡诈魔阿迪心中慌,看到不远处的那具尸体,心中又生出些恐惧,暗自悲催:

    “哦,伟大的深渊,你就这样欺辱你的子民,刚刚死了一个该死的触手脑袋,又来了这么一个兔不兔鼠不鼠的怪物,我要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巴洛魔的威严啊?”

    正在泪奔的时候,他看到那老鼠不知道从哪里掏出张羊皮纸,用前爪蘸了些墨水,刷刷刷地划拉了几分钟,然后这张纸就飘到了狡诈魔阿迪的面前。

    “奴隶契约:

    ……本条约以签约方灵魂为抵押品,一经缔结不可更改。

    ……甲方权力:随时命令乙方的权力,决定乙方生命的权力……

    ……乙方义务:必须无条件遵从甲方命令,任意时刻不得作出有损甲方利益的事情,不得透露甲方的身份,不得……必须……”

    一串串只有义务没有权利的条纹看得阿迪精神崩溃,此条约之严密,即使智商比它高出几百倍的家伙也难以挑出来丝毫漏洞,何况是他?

    这条约要是签了,日后可就再无翻身之力了,所以他鼓起勇气:“以伟大的拉克拉斯之名……我绝不同意!”

    老鼠趴在夺心魔的脑袋上打了个呵欠,并且用爪子剔了剔牙齿,上面好像还沾着些红色的液体……

    恶魔立刻就想起来这个老鼠貌似有随时干掉自己的能力,更加欲哭无泪,刚鼓起的胆气不翼而飞:“呜呜呜~我签,我签!”

    虽然混乱是恶魔的天性,但不代表他们就喜欢自寻死路,阿迪正要签个假名――就如恶魔们经常做的那样,忽然感到脑壳里又是一阵晕眩,他跌坐在地,一抬头看到老鼠爪子提着另一张纸,正是恶魔和上一代主人――老鼠身下的夺心魔法师签订的契约,右下角毫无错漏地签着他的真名。

    狡诈魔阿迪顿时感到两眼一黑:

    “你真是太狡猾了,太卑鄙了!”

    他最终还是颤颤巍巍地在条约上签下了真名,同时一股强大的钳制力通过这张薄薄的条约控制住了他的灵魂,他悲催不已同时,又开始怀念起刚死不久的夺心魔施法者来了――至少上一张合约没有这一次的字数多!

    老鼠见恶魔签上大名,嘴一吸,合约就进了它如同异次元空间般的肚子,它跳上仍在回味着痛苦与悔恨的狡诈魔的脑袋上,用新建立的心灵链接下了命令。

    狡诈魔怀着满腔抑郁顶着新任主人向下层走去,一面翻着白眼在肚子里面念叨着诅咒,只是目标换了一个:“该死的新主人啊,你快点去死吧,去死吧,伟大的深渊啊,你什么时候才会停止戏耍你卑微的儿子啊?”

    他好像忘记了,深渊的本性就是混乱。

    法师塔的楼梯在外层,往扶手外探半个身子,就能望到塔下的光景。

    忽然下层传来一阵恶兽的怒吼和大量活物奔踏的声音,阿迪的两只瞳孔陡然增大,心中叫苦不已。

    他差点忘了法师斯莫斯帕恩除了是一个星界垃圾收集者,更是个不可救药的凶暴野兽爱好狂,塔楼下是个大型的魔物囚笼,充满了各种深渊力量催化出的凶暴怪物,随着法师一死,里面有些禁锢即刻崩坏,这些野兽,恐怕已经饥渴了好久了。

    想到这些怪物冲上来的后果,狡诈魔立刻不寒而栗,神马矜持都抛到了脑后,手舞足蹈不已:

    “哇哇哇!主人主人,那个触手怪物的玩具们要冲上来了,我们快点逃走吧!”

    高塔下的魔物阴影渐渐聚集,混着小恶魔的鸹噪进入耳朵,一身银毛的鼠形异兽睁开了眼睛,瞳孔中绽放出一线精光。

    ……

    “西恩先生,北面的女巫过来了,在等你进屋议事呢。”穆杉提尔湖畔的小村里面,穿着铠甲的圣武士少女走到因为老鼠消失而头疼的潘尼身前,低着身在他耳边说道,潘尼侧头,看到一片洁白的胸脯,顿时有些眼花,塞拉的铠甲早就被老鼠咬残了,这一件却是马迪尔岗哨的热心村民提供的旧胸甲――狂战士的胸甲究竟是大了一些,以至于有些东西遮挡不住。

    “西恩,你在看什么?”察觉到法师的迟滞,塞拉不满地皱了皱眉,站直了身躯,潘尼愣了一下,反应过来:

    “哦,女巫会的人?传送过来的?”

    激烈的内战使女巫会的高层人员全部集中在了幽林镇――那里是莱瑟曼女巫真正的核心之地,离这里很远,能够出现在这里,只有通过魔法。

    塞拉点了点头:“不错,据卡马乔队长说,这次来的,可是女巫会的高层人物呢。”

    “高层人物?”小村不大,只谈了几句话的功夫,就进了议政厅,厅中除了长者,萨莉芬,圣武士一行,还多了三个头戴面具的中年女巫,其中两个,正在激烈地争吵:

    “诺利妲,你要清楚,北面的敌人随时可能攻击幽林镇,在这个时候分散人手来解决穆杉提尔的事情是不明智的。”说话的女巫头戴着一根不知来自什么禽类的羽毛,潘尼注意到这女巫说话时站着走来走去,紧紧攥着拳头,手臂微抖。

    这是个脾气急躁而固执的人,潘尼心里评价道,而答话的女巫端坐另一边,则显得比较平静:“亲爱的巴布莎姐妹,你要知道,欧克鲁斯长者遭遇的事情,说明穆杉提尔的麻烦之大远远过我们的想象,芙兰迪莉堕落了,怪不得几次拒绝了我们的征召,我们原以为无心者的力量仅仅感染了那个叛逆的王子,没想到实际情况比预估严重许多,巴布沙,如果不先解决内部问题,这场内争的前景很不乐观。”

    “说得对,第四欧斯洛巴布沙阁下。”欧克鲁斯点了点头:“显然第六欧斯洛在穆杉提尔进行着极为危险的阴谋,我们必须阻止她。”

    “停止吧,长者大人,你要知道,你们的职责和莱瑟曼的政治无关。女巫会会做出正确的决定,你只需要遵守命令。”

    头戴羽毛的女巫的话丝毫没有客气的意味,令长者无奈地转过头去摸鼻子,潘尼皱了皱眉,早就听说过长者在女巫会中地位微妙,如此看来,简直是一点政治言权都没有啊。

    “话说各位女巫会的朋友。”这时,圣骑士团长开口:“我们来到北地,除了帮助你们尽快结束内战,还有个任务就是调查深渊生物的活动踪迹,刚才第一欧斯洛大人似乎捕捉到了那些红袍无心者的灵魂,不知道……问出了什么有用的消息没有?”

    “这个问题很有趣,尊贵的提尔之手。”低沉而轻柔的声音从一直没有话的女巫口中出来,潘尼的目光转移过去,对上那灰木面具后的两只平静眼眸,心脏忽然轻轻一跳。

    这一跳包含着很复杂的惊讶感觉,因为他进入屋中已经有了几分钟时间……

    但是直到现在,他才现这个一直不出声的女巫……

    目光一直集中在他身上。

    而身负着常感知力的他毫无所觉。

    潘尼?西恩的心里,顿时生出一种不妥的感觉,手心已经微微出汗,他有些后悔进入这里了。

    现在,女巫用意味莫名的目光对视着潘尼的双眼,继续用轻柔好听的语音说道:“其实与其询问死去的红袍,我认为询问来自塞尔的法师学徒更有价值一些。”

    几双困惑的目光投了过来,潘尼脸色瞬间苍白。

    ……

    另一个世界。

    阿迪两股战战地站在数百只凶暴野兽之前,捂着眼睛,几乎不敢透过手指缝去看对面那些杀气腾腾的猛兽。

    而用心灵震爆和尖锐爪牙威逼它下塔的元凶还停在他脑袋上,他现在只能无助地祈祷:

    “伟大的深渊啊,保佑你的儿子能够拥有一句完整的尸体吧,或许让这些野兽的大粪聚集在一起,oh,该死,我在说些什么?”

    他的裤子已经开始湿了,但当下一幕出现在眼前时,撒了一半的尿又憋了回去。

    一只长达十五尺,站起来足有三人高的凶暴巨熊咆哮着冲击过来,这只熊身上满是焦灼的脓疱,嶙嶙伤痕里面喷射着毒火!显然,这只熊已经深受深渊力量影响,成为了更为强大的魔性凶暴生物!

    这一个目测都有上万磅的怪物冲锋起来,地面剧烈地震颤,现出一道一道的裂纹,附近的土石,甚至连近处的塔楼每块砖瓦都开始掉渣,伟大的拉克拉斯在它的山般身躯前,渺小到如同一块不起眼的岩石,至于狡诈魔头顶的老鼠,更是一粒灰尘都不如。

    “嗷嗷嗷!――”

    猎物近在咫尺,深渊凶暴熊疯狂地狂吼起来,巨大的音波,直接将狡诈魔掀翻,法师塔底层,飞散出无数的瓦片!

    轰隆隆隆!

    凶暴熊一脚踏地,落足的地面瞬时下陷,它双眼冒出火光,口角留着酸毒一般的涎水,长嚎着挥舞起巨掌,朝恶魔的头顶重重击下!

    它知道,是那里的一个小小白点,挑战着它的狂怒!

    狡诈魔阿迪下身噗噗一响,膀胱好像爆掉了的感觉,它心里连绝望的感觉都没有了!

    数百只凶暴巨兽出疯狂的吼声!

    就在这时!身披银色长毛的小兽睁开了眼睛,直面近在咫尺的巨掌!

    嗖!

    一道银光闪过,多元宇宙的时间几乎在这一瞬间停滞了,巨熊扑杀的威猛画面好似突然被扯成了两截,仅仅不过半个呼吸的功夫,就见那只小鼠踞在巨熊脑浆迸裂的头顶,剑状的细长尾巴伸进耳朵,淘出来一滩沾血的脑浆。

    唰――

    所有鼓噪一齐停止,周围瞬时安静下来。

    啪叽!

    那点红白相间的耳屎从鼠尾尖甩上狡诈魔痴呆的脸,阿迪下意识在脸上抹了一把,意识到小命得保,忽然跪下来痛哭流涕屎尿齐飞:“主人!主人!你真是太威风了、太伟大了、太……”

    又一摊耳屎甩在阿迪脸上,耳旁的鸹噪声消失,老鼠望着周围的兽群,各种深渊凶暴兽畏惧地盯视着巨熊尸体上的小鼠,已经开始小步地后退,同时出畏缩般的低吼。

    小鼠静静与兽群对视一阵,直到众兽避开它蕴含了强精神压力的注视,吼叫声也渐渐顺服,它眼睛闪了一闪,忽然有了个主意……

    原本想立刻通过传送门返回主物质界,但是现在它倒是不着急了,因为它忽然现,这里似乎比主物质界更好玩……

    苍白森林地如其名,大雪永远覆盖着地表的枯林,灸热的熔岩在地下安静地流动,远处的静寂之中,不知埋伏了多少魔物……

    小鼠眯了眯眼睛。

45 反应

    “西恩先生是塞尔的巫师?”几个小时过去了,塞拉的表情仍然是惊讶混合着不可思议,不断自言自语地反问:“他怎么可能是红袍会的人?”

    “他自己都承认了,连我们的朋友阿内尔斯特凡迪都没有否认。”圣武士卡马乔摊了摊手:“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了,毕竟女巫会不准备对他做些什么。”

    “问题不在这里……问题是,西恩先生怎么想也不像是一个邪恶阴险的红袍法师。”圣武士说:“骑士的道义和勇气,他都具备,他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坏人。”

    塞拉底气十足地辩解着,想起来那天晚上生的事情,脸颊微微地红热,心中少年那个有冷静沉默而又温柔平和的形象渐渐变得扭曲模糊。

    作为提尔的信徒,对于费伦上最为nB的几个邪恶组织,诸如龙巫教散塔林会安姆影贼阴影主宰之类,都要做一定的功课,对于红袍巫师会这种掌握了一个国家的强大流氓政权,更是要重点研究,红袍法师都是些什么德行,塞拉从小听过各种各样的传闻,已经有了一定的印象。

    但是得知了这个消息,感觉这个印象和潘尼?西恩在她心里的形象一起崩溃模糊,这种感觉让她无所适从――就在不久之前,她还视他为偶像与楷模。

    “塞尔很大,什么样的人都可能有,幽暗地域里面都能出现崔斯特那种怪胎,作为提尔的信徒,我们也要承认,那个国家并非都是些不可救药的恶人。”卡马乔摊了摊手:“不过你要知道,这个组织的行动路线,和我们完全敌对,更重要的是,我们也不清楚西恩先生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会有什么目的?”塞拉想反驳,却突然现无言以对,诚然如此,潘尼除了说要追查无心者教会,没有再说别的话语,而一名红袍法师学徒在这个微妙的时候出现在塞尔,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不生出别的联想。

    “塞拉,你可别忘了,刚才大欧斯洛女士告诉我们,这个无心者教会崇奉的恶魔,就是四十年起那红袍法师会那位巫妖席从艾尔伯塔地下释放出来的那一只,整个无心者组织,和塞尔脱不了关系。”

    卡马乔继续说道:“红袍会必须因此负上责任,何况好像他们还在与这只恶魔勾搭……”

    四十年前,塞尔的都艾尔伯塔生了一起重大事故,当时的亡灵席萨扎斯坦还小心地掩蔽着自己的巫妖之身――除了少数席和红袍巫师会的元老,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但是那一夜之后,这一切都变得无法掩藏了。

    艾尔伯塔的下面隐藏着一扇通往异次元的通道,那个位面深处禁锢着一只强大恶魔,据说是一位战败的深渊领主,漫长的监禁让它的力量几乎消耗殆尽,萨扎斯坦想要通过创造一个法术将之奴役……原本,这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但是偏偏遭遇了失败。

    “巫妖,不要妄想控制我!”

    当夜,这一声怒吼从地下水道传出来,响彻了整个艾尔伯塔省,然后红袍巫师会上层生了震荡,萨扎斯坦声望大损,深居简出了许久时间,权威再也没能回到巅峰时的程度。

    这只恶魔逃脱出封印之后一直销声匿迹,漫长的时间过去,许多人都以为它回到了深渊,却没想到它还有逗留在主物质界的可能。

    因此无心者教会的掌控者是这个家伙,还真不是谁都能想到的事情。

    塞拉听着卡马乔的讲述,原本以她的性格,前辈的教诲,她是一定会谦恭聆听的,但是她现在却只感到烦躁,一句都听不进去。

    同时,她现自己心里面,以往对潘尼?西恩的信任生了动摇,虽然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是她却因此感到烦躁与懊丧。

    “总之,见习武士,每个行走在费伦上的人都或多或少会戴上一层面具,没有彻底认出对方的真面目之前,一切都是伪装,我们要辨认真实,千万不要轻易地被蒙骗。”卡马乔摸了摸塞拉的脑袋:“这是圣武士必要的警惕。”

    “警惕?”塞拉想起了那天晚上小河边的那一幕,脸色渐渐地变红,她认为自己很清醒,更不相信那一晚的潘尼?西恩会戴着什么面具,但是他来自塞尔却是毋庸置疑的事情,这个事实让她无所适从,甚至已经开始不信任自己了。

    “不如,我亲自去问一下西恩先生。”塞拉想了想,目光渐渐变得坚定了:“或许他隐瞒了些东西,但我绝不相信他一直都在伪装!”

    ……

    不久的刚才,女巫会的人也在议论:

    “洛蒂斯姐妹,你是如此的睿智,居然如此就辨认出了那个奸细。”

    坐在主席位的女巫不可置否地笑了笑,目光依旧深睿。

    “不过你为什么要放过他?”排名第四位的欧斯洛,脾气看来有些不佳的巴布莎皱起了眉头:“你刚才不是说,无心者教会是红袍法师会搞的鬼?显然和这个即将穿上红袍的小间谍很有关系。”

    “不不不,我亲爱的姐妹,我们南面邻居内部的事情,不是我们所能够想象的。”另一个女巫诺丽妲摇了摇头。

    “那些家伙再经过十次血战的岁月,也不可能懂得什么叫做团结。”巴布莎哼了一声:“何况我看他们很难经过那么长的时间。”

    “好了,两位姐妹,究竟准备怎么处理这个红袍学徒呢?我感到他没有敌意。”诺丽妲摇了摇头。

    “没有敌意?我也感到他不像是有敌意的样子,但红袍法师是我们毋庸置疑的敌人,我们现在面对的困境,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因为他们在其中兴风作浪。”巴布莎冷笑,转向上的大欧斯洛:“姐妹,我们应该采用一些严格的做法处理这位奸细。”

    主席位上的大欧斯洛洛蒂斯平静地看了一阵巴布莎,又转向一直不做声的欧克鲁斯长者:“马迪尔森林的长者,你为何一直默然不语?”

    “呃……刚才,这里有人要我闭嘴。”长者摸了摸胡子,看了一眼表情变得难堪的巴布莎,这样说道。

    大女巫笑了:

    “呵呵……不要将心直口快的姐妹的话放在心上,长者,说说你的看法吧。”

    “我的看法?”欧克鲁斯顿了顿手杖:“我也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毋庸置疑的事实是,他救了我和马迪尔岗哨所有村民的命。”

    “这样啊,那确实没有苛待他的理由。”大女巫一挥手,正要说话,却听侧面的巴布莎急声地说道:

    “洛蒂斯姐妹,我们正在困难之中,不能轻易放过一个敏感人物。”

    “恩将仇报不是女巫会的风格,不论对象是什么人。”欧克鲁斯哼了一声:“女巫阁下,我知道你与塞尔的仇恨,但请不要让仇恨干涉了莱瑟曼的原则。”

    “我再说一遍,欧克鲁斯,长者没有谈论政治的权力!”巴布莎怒斥。

    “安静安静!”席女巫敲了敲桌子,吵闹的声音平息下来,席女巫睁开眼睛,其中的血丝表露了她的疲惫与倦怠,自从内乱生后,女巫会中无数狗屁倒灶的事情都闹了出来,在这个内忧外患的当口儿,第六欧斯洛又堕落了,即使睿智如坐在席位置已二十年的她,也感到了精力不足,焦头烂额之余,见到面前的争吵,更是有种身心皆疲的感觉。

    都到了什么地步了,居然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吵闹,如此一个孱弱如蚁的法师学徒,就能让这些绷紧的神经如此紧张?

    大欧斯洛叹了口气:“各位,如果我们南面的邻居看到现在这一幕,他们一定会很惊讶的,因为他们会现我们同样感染了他们的恶习。”

    巴布莎怒火戛然而止,愣了一阵,才低下头坐回座位:“很抱歉……洛蒂斯姐妹,但……请您三思而后行。”

    “既然如此,就请这位塞尔的客人暂时居住下来,直到我们的麻烦结束了再将他遣送出境罢了,反正我们已经有很长的年月没有生过正式战争了,没有必要过于极端地对待每一个塞尔人。”席女巫点了点桌子,最终做出了决定。

    “您的睿智会为女巫会带来安定,大欧斯洛阁下。”欧克鲁斯长者真诚地恭维道。

    “长者,既然你担保了这位客人的品行,那么就请你负责他的事务。”

    长者轻轻颔,接受了这个任命。

    而女巫开始了下一话题:“那么我们来讨论一下穆杉提尔的事情……”

    ……

    对于潘尼而言,这些话题和他太遥远了,他现在正在村庄一角,与几个年老色衰苦大仇深的面具老太婆大眼瞪小眼,初时的震惊过去,心里却没有太多的惶恐。

    或许是过多时日的伪装令他太过自信,以至于身份被戳破时有些错愕,不过仔细想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不能指望女巫会里的人都是傻子,身份被戳破也不是不可接受。

    至于后果,既然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他也就不必多费脑筋,顶多在时机不妙的时候想办法逃跑就是了,而欧克鲁斯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他认为自己不会受到什么虐待,事实也几乎如此――如果面前的不是这几个鹤鸡皮的女巫而是温婉可人的妙龄少女的话。

    “听着,塞尔人,不许四处乱走,否则我就把你变成白痴。”一个年老的女巫恶狠狠地如此威胁着他。

    潘尼漫不经意地点着头,闷闷地坐在地上,忽然侧面传来一个声音:“喂!小子,听见没有?我在左边,左边!”

    潘尼侧过头,看到几十英尺外的吟游诗人在对他挤眉弄眼,同时另一个消息传来:“好了,小子,你听着,一会儿我会招一群怪物过来引开他们的注意力,然后你趁机逃走,知道了没有?”

    潘尼心宽了一下,从女巫那里得到了有关无心者最后一个消息,他也确认自己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有人帮忙实在是太好了,于是不做痕迹地把头转回去,微不可察地点了点,一抬头,却见到另一个人出现在了眼前:

    “欧克鲁斯先生?”

    “这……亲爱的客人,很抱歉,莱瑟曼处于敏感时期。”欧克鲁斯的表情看来有些尴尬:“我们只好暂时请您住在这里。”

    “没关系。”得到吟游诗人讯息的潘尼笑了笑:“我能理解。”

    “你能理解实在是太好了。”欧克鲁斯长者脸上现出释然的笑意,但又迟疑了一下,好像有话要说:“不过,潘尼,我能这样称呼你吗?”

    “当然可以,长者大人,你有什么话要告诫我吗?”潘尼试着问。

    “我想说,在四百年前,其实莱瑟曼女巫会和红袍法师并无二致……只是后来他们背叛了对善美的信奉……”欧克鲁斯说话很慢,似乎是在考虑措辞:“潘尼,我想说,你是否愿意背弃那个深不见底的塞尔,或者……走一条别的道路。如你所知,我是一名莱瑟曼的长者,而我还没有找到传人。”

    说完了,他就径直看着面色诡异的潘尼。

    “长者大人。”潘尼咳了一声,同时也收到了其他几个女巫的凝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试图劝服我叛离红袍法师会?”

    “不错,潘尼,你清楚地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虽然和你相处时间不长,我知道你这样的孩子一定会非常清醒地知道,那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见到潘尼没有心动的意思,欧克鲁斯劝服道。

    “长老,不要和他废话了,塞尔人活该在阴沟里面闷死。”插嘴的女巫大概和塞尔人有仇,语气尖酸刻薄。

    欧克鲁斯摸摸鼻子,转开了身子:“总之,你要好好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

    潘尼撇了撇嘴,诚然欧克鲁斯的建议对他来说是很大的诱惑,但是他离得开塞尔吗?下半辈子被红袍疯子追杀?还有詹华士和希柯尔……

    他叹了口气,捏了捏贴身口袋里的金币。

    他不是一个容易动摇的人。

    叹完气抬头,忽然见到吟游诗人又在不远处挤眉弄眼了,他心里一阵紧张,知道吟游诗人已经做好了准备,逃跑的好时机来了。

    “西恩先生……”正在这时,旁边传来女圣武士迟疑的声音,潘尼转过头去,看到英气十足的少女神情有些落寞。

    “怎么了?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潘尼微笑着,少女心怦怦一跳,就这一个微笑,如同那天夜晚一样温暖,让她越觉得自己的直觉是正确的。

    “西恩先生没有做过伪装,他在红袍法师会,一定是有原因的。”

    少女这样想道,抬头开口:“西西恩先生……你……”

    嘟!――嘟嘟嘟嘟!

    “作战!敌袭!”

    狂战士的号角爆出急厉的声音,潘尼皱了皱眉头,暗想吟游诗人究竟弄出了多大的阵仗?

    很快,他就大惊失色,因为村庄周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巨魔和豺狼人,更加巨大的野蛮怪兽出入其间,各类怪物疯狂地冲进了村落,大肆击杀拦路的人,很快,惨叫与血腥淹没了整个村落!

    而且一阵阵混乱的迷雾从四面八方笼罩了小村,不过几呼吸时间里,潘尼周围就什么也看不清了!

    一声惨烈的嚎叫,一个鲜血淋漓的狰狞人头滚到了脚边,圣武士怒叱一声,抽剑向前一跃,架住豺狼人的巨刃,身躯被反震力撞飞到潘尼身上,潘尼一个趔趄,栽倒在地,手忙脚乱了一阵,才挣扎地爬了起来。

    到了这个地步他明白了,这绝对不可能是吟游诗人的把戏!

    村落被袭击了!

    “快跑出这里!”潘尼感到这阵显然是魔法造成的浓雾开始塞闭感官,大叫一声,拽住还要往前冲的圣武士,转身就跑!

    ……

    求点推荐票啊,难得星期一单位放假,宅在家里多更点字数的说。

    前文打个补丁,詹华士是‘环之导师’,而不是‘高阶环之导师’,这个失误了,再三决定,还是订正一下,最近开始看的同志们不用介意,通知主要针对老朋友。

    还有,鱼很清楚自己在写什么,或许不能满足所有人的口味,但也绝对不是自找别扭~

46 圆环法阵

    村庄外的森林里,一阵一阵念诵咒语的声音此起彼伏,时而惊动一些飞禽。

    五个红袍法师围成一个半径十英尺的圈,额头上的刺青释放着强烈的光辉,光辉凝成五束细线,聚焦在圆环中心那一个红袍法师的头顶刺青上,好像一波一波的奥术力量从光线送入刺青,又从刺青进入这位施法者的躯体,聚集出更加巨大的魔法力。

    这就是红袍法师会的招牌技能,在费伦魔法界赫赫有名的圆环法阵。

    虽然莱瑟曼女巫也从先人那里继承了这门技术,但是同时研究神术的女巫在这种艺术的精深程度上明显不如他们南面的邻居。

    在塞尔,能够主持圆环的红袍法师施法等级必须在第五环以上,并且经过深入研究,能够主导一个法阵,这类法师就会被授予‘环之导师’的阶位,好比大学里的教授职称,潘尼的导师詹华士便是如此。

    现在,主持法阵的导师在引导着一张卷轴,须臾,这张卷轴烧成了灰烬,天空一阵昏暗,不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巨大声音,圆环之外大量光芒闪烁,仿佛变成一片混沌。

    仿佛无形之中幻化出雪山一般的风雪,如同白色洪流一般平推向不远处激战中的小村。地面剧烈地震颤着,好像平地中生了一场雪崩!

    事实上,这就是一场雪崩。移动的雪墙撞击过树木和房舍,最终只余下一片白茫茫的雪地。

    可以见到浓雾之中,莱瑟曼女巫试图反制这个法术,甚至丢出了大量的反制魔法,但是面对圆环法阵调用出的大量魔法力,仓促应战的女巫显然无能为力,很快就被冲进了浩瀚的雪浪之中。

    无穷无尽,浩荡如长河,这就是魔法的伟力。

    五个辅助圆环法阵的红袍额头热冒烟,卷轴烧尽的刹那,集体喷出一口血,跌坐在地面上,扶着旁边的地面干呕不止。

    用圆环法阵强化动高阶魔法卷轴,是红袍法师会近些年才研出的技术,缺陷巨大,隔了一层死物的引导施法让结阵者精力消耗俱是十分严重,然而看到法阵引导成功,强大的魔法力风暴引导出绚烂的灾难效果,一群红袍法师心中俱是残忍的快感。

    “很好,这样足够让这群女巫头疼一阵的了。”环之导师笑道:“穆杉提尔也会多一些反应的时间。现在站起来,你们这群废物,女巫一会就会找过来,我们可不是他们的对手。”

    几个红袍悚然惊起,才省起他们虽然凭借着圆环法阵外加一张及其珍贵的高等魔法卷轴偷袭才造成如此震撼的效果,这法术虽强,但未必要得了女巫的命,过一阵子这群女巫飞过来,倒霉的就是他们。

    主持法阵的环之导师,施法能力也不过5、6环之间而已――这从他长袍的样式就能看出来,他的红袍领口袖口花边是白色的,如果是青色的花边,那就是深入魔网第七环的高阶环之导师,两者不是一个概念。

    如此一个环之导师,施法能力未必比得上一个排位低些的欧斯洛级女巫,何况这些莱瑟曼女巫还辅修了神术――这是女巫会的一大特征,这让她们的实际战斗能力更强,三个欧斯洛加一个长者,对付这一大五小六个红袍,胜负暂且不论,消耗的时间肯定少不了,而红袍们来此的任务是偷袭,而不是鏖战。

    “摩达,你说,你有办法追踪到那个外乡人巫师?”几个红袍正用飞行术撤离现场,为的环之导师询问旁边一个助手,仔细辨认这个助手的脸,可以知道他是前日湖岸偷袭后逃走的两个红袍之一,他听到环之导师问话,点了点头说:

    “是的,我撤退时候在地上洒了一些摩菲斯毒蛾磷粉,这东西肯定会沾到他们身上,只要在两里范围内,通过我的魔宠,就能辨认出那个家伙的位置。”

    一个狰狞的狗头从他的袖子里面探出脑袋,‘呜嗷’地嚎叫了一声,这是一只小型的炼狱犬,喷着浓烟的鼻子不停地抽吸,好像时时刻刻捕捉着空气中的气味。

    如果经过专门训练,这种可怕的生物可以在一定范围里追踪到任何记录了气味或携带着特殊标记的目标。

    “很好,摩达,你说,那个外乡法师认出了沉默行刑者?”

    “不错,他当时很机警,我在外围,用‘鹏羽天使之眼’看得很清楚。”

    “很好,这种药物刚刚投入使用不过两年时间,编入教科书的时间也不过半年,他竟然懂得辨认,多半是其他学派派出来的探子,我们在这里的行动绝对不能让其他学派的人知道,即使不是,宁可杀错也不能放过,这个法师必须死。”环之导师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全体低空绕林飞行,摩达,全力追踪他。如果他还和女巫会在一起,就先不要动手,做好追踪工作等待机会,如果他落了单,就立刻杀了他!”

    “是!”名为摩达的红袍法师应命,眼睛里释放出内敛的凶光,那天如果不是他运气好,抵抗了那一下解除魔法,他现在就是一滩肉糜了。

    距离死亡曾如此之近,与潘尼没有仇恨是不可能的,所以在那天之后,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

    现在,他对此有着十足的把握

    那个施法者最多不过三级水准,一个四级的火墙术,都是用的卷轴,对一个环之导师和五个正牌红袍,有何威胁可言?

    何况,这次的他们为偷袭高阶女巫而来,身上的货色可是带了不少,更重要的是,他们不会像上次那么疏忽了。

    低头看了一下,低空飞行,离地面才不过十数尺,这个距离,是绝对摔不死人的……

    红袍嘴角显出一个残忍的微笑,暗暗决定等抓到了那个小子,一定要劝服导师把他从几百尺高的地方向下做抛物运动……

    ……

    深渊之内。

    有些昏暗的地下室里,老鼠兴致勃勃地研究着宽大的传送门,仔细反复对比着空间坐标和传送符文。

    旁边的狡诈魔还在大吹法螺:

    “哦,我的主人,你是如此睿智,如此强大,一定会弄懂这个传送阵的用法的,不是吗?以你的实力,一定可以无敌于多元宇宙吧!主人,让我们去挑战深层的恶魔领主吧,你一定会取得胜利的。”

    狡诈魔喋喋不休地提供着脑残的建议,在它的想法,如果银毛鼠去挑战狄摩高根那样的家伙被干掉之后他就再次自由了,之后的事情,他也没有过多考虑。

    不过银毛鼠的智商实在不是完全名不副实的狡诈魔可以忽悠的,它的爪子在地面上的咒文上划动了几下,传送门中心立刻变成一片混沌的空洞――空间裂缝已然张开。

    老鼠的瞳孔注视着传送门,倒映出一片无垠的昏暗――空间裂隙就是如此,不进入其中,很难知道会把闯入者送到什么地方,即使空间坐标定位工作已经做的足够充分,但它仍然不太自信――毕竟是第一次,所以需要做点试验验证安全性。

    怀着这个想法的老鼠瞥了一眼狡诈魔,阿迪正喋喋不休的时候,忽然现四肢不听使唤了,不由自主地走向传送门,它立刻明白了老鼠想要做什么,当即用还能动弹的嘴巴大叫:“主人,主人,不要啊!不要啊!拉克拉斯如此地忠贞不二忠勇可嘉,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拉克拉斯?!”

    老鼠自然不会相信这个挑唆它去挑战恶魔领主的坏仆人的话,在它看来,让这样的仆人去试探一下传送门的可靠程度,比在这里用噪音骚扰他要合适的多,至于忠诚的仆人的想法,当然不在它的考虑之内。

    就像它从来不去考虑潘尼的想法一样。

    “主人!主人!你要做实验,外面的那些玩具比我更适合,不要这样对待伟大的拉克拉斯,求你了,万恶的主人,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哇啊啊啊啊啊!――”阿迪一面用别扭难看的走路姿势对抗着主人的意志,一面鬼哭狼嚎。

    阿迪正在嚎叫,忽然现控制他不由自主的力量消失了,回头一看,只见那一道银光顺着楼梯窜了上去,大概是采纳了他的建议,去寻找凶暴兽去了。

    狡诈魔脱力地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着气泪流满面胡言乱语着逻辑不清的话:“呜呜呜呜~残忍的深渊啊,伟大的拉克拉斯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呜呜呜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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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召唤

    “萨吉芒雪崩术!”

    几乎用不着更多的秘法知识去辨认,潘尼立刻就知道了这个法术的名字――因为能在平地制造雪崩的法术只此一个,即使不是也差不了多少,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及时的反应,就被卷进了雪浪里面,顿时一阵天昏地暗。

    他心中一阵惊恐,被裹在这种浪潮里面,即使再淡定的心脏也会一瞬间跳上数百次,上下颠倒大脑充血的感觉让他几乎想要昏迷,但是他知道他不能昏,如果在这样高的雪流中撞上一棵树或巨石之类的玩意,轻则骨折重则脑浆迸裂!

    尽管潘尼努力维持着清醒,但是三十多公尺外飞接近的一株粗壮大树提醒着他离死翘翘的结局并不太远,他全力伸手去推挡,双掌按上树干,只听到臂骨响起清晰的碎裂声,潘尼双臂剧痛,两眼黑,仍然没有能够阻止脑袋撞击树干的大势。

    他闭上眼睛――事实上即使不闭上也因为眼睛充血而什么都看不见了,只等听到那声‘喀嚓’的碎裂声然后该哪儿报道哪儿去――上辈子死前也没有什么有用没用的多余想法。

    但是头壳和颈项一阵剧痛之后,却没有出想象的碎裂声,树干比想象中软得多,而身躯好像也被两根坚固的树枝架住,大量积雪从身际滚过,渐渐平静,他正庆幸疑惑交加之时,忽然听到头顶一阵虚弱的咳嗽声,同时脖颈处感到几点带着温热的湿润,他一抬头,看到吐血不止的圣武士的苍白的脸庞,才知道自己没有挂掉的原因。

    如果坚硬的树木和他的脑袋之间垫上了一层柔软的缓冲层,相信生还的几率会大大提高,显然潘尼的运气不错。

    而架着他让他没有继续被雪浪冲走的两段树枝,是塞拉虽然纤细却绝不柔弱的双臂。

    不过正面承受这种程度的冲击与挤压,圣武士没有构装体或凶暴生物的**,很显然是支持不住的,潘尼勉力扭动因为撞击而抽筋的脖颈,将头从塞拉胸前破碎的鳞甲上抬起,就感觉到那里起伏的频率不对,显然,是断了许多根肋骨。

    “你……”潘尼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大脑却是一片彻底的空白。

    “咳――”

    圣武士双臂无力地下垂,潘尼的身体滑落在地,塞拉喉咙涌动了两下,呕出一口鲜血,如同用大号的水瓶倒水,只是那水的颜色是偏黑的深红。

    一阵风吹过,她跟着倒在地上,如同被吹倒的竹篙。

    “……提尔护佑……”圣武士勉强抬起一只手臂,神圣的光辉从胸前染血的圣徽蔓延全身,有些下陷的胸口渐渐丰实,潘尼松了口气,这才问:

    “……你没事吧。”

    “没……没有。”塞拉坐了起来,脸色仍然苍白,血丝仍在从嘴角向下流淌――这么严重的伤势,虽然每天一次的圣疗可以保住性命,但是内脏受到的震荡想要完全平复是不可能的,治疗最多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她挪到潘尼身边,颤抖合起双手,开始祈祷神术,一道柔和的光芒照上潘尼的身体,炽热的暖流灌入他断裂的双臂,他顿时感觉那痛得麻木的骨骼开裂处恢复了知觉。

    这种疗伤法术没有圣疗术那么强的效果,不可能让断骨愈合,但是却能有效地将筋骨复位并清除淤血,虽然一阵一阵剧痛让潘尼呲牙咧嘴,但是他明白如果什么感觉都没有情况只会是更糟糕。

    “抱……抱歉,西恩先生,我只能做到这一步。”塞拉施完了法,抹了抹嘴角的血,显得十分虚弱。

    潘尼勉强抬起上身,刚刚愈合的臂骨周围筋肉又是一阵酸痛,他‘嘶’地一声栽了下去,额角冒出了冷汗,勉强朝圣武士笑了笑:

    “谢谢你。”

    “不用客气……咳,西恩先生,你……同样拯救过我的生命。”塞拉艰难地将这句话说完,喘了两口气,才重新站起来,把闻言呆的潘尼拖到一边的树旁,相互倚靠着喘着气:

    “西恩先生,你真的是红袍法师?”

    “恩。”潘尼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在他看来,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

    穿越到其他世界的同仁们,诸如奴仆、打手、流氓、龟公、杂役、脑残富二代、废柴庶子、恐怖分子、甚至变性人妖这些身份都能忍得,比起这些,潘尼不过是个流氓政权的预备公务员罢了,这个身份总比那些头衔拿得出手。

    不过普通的费伦人显然不这么想,比如塞拉,见到潘尼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有些气闷地垂下脑袋:“可是西恩先生一点也不像是个红袍法师呢……”

    “那你认为,红袍法师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潘尼问。

    “这……”塞拉迟疑了一下,抬起头:“就像那天那几个,不过,西恩先生打败了他们,难道……”

    说到这里,塞拉眼睛亮了一下,潘尼摇了摇头:

    “与正义邪恶无关,红袍法师会只是个政治组织而已,其中有着各种各样的人。风评比我们好得多的莱瑟曼女巫会里面也有堕落者。”

    塞拉愣了愣,这句话她还真没有办法反驳,即使提尔的教会中也有亵渎祭司和堕落圣武士,亵渎秘典上的名字密密麻麻。

    那么红袍法师会里出现西恩先生这样的好人也不奇怪,有了这种想法,塞拉看到旁边潘尼平静温和的表情,虽然仍不能释怀,但总算更加坚定地相信了:

    西恩先生是好人,他出现在红袍法师会里,一定是有原因的。

    不过他不知道这个原因相对俗套――为了力量。知道的话,一定会失望的。

    潘尼喘息了一阵,觉得体力稍稍恢复了一些,靠着后背那棵险些要了他命的大树站了起来:“敌人可能就在附近追杀落单的人,我们现在都有伤,如果遇敌,可是很难应对,还是去找女巫会的人吧。”

    这是迫不得已的选择,他现在一个法术都放不出来――因为手势。

    塞拉站了起来,扶着潘尼,摇摇晃晃向小村行走,两人摸索着在大雪覆盖的森林里面行进,不过却难以找到村子的踪迹――估计那已经被埋葬在雪下了,只能在林中徘徊,潘尼的灵感突然开始焦躁,好似很恶劣的事情就要生,而灵魂连接的另一头,也不知道那位不听话的魔宠到哪里去了,百呼不应,他更加烦闷起来。

    走路途中,圣武士忽然问:“西恩先生,你觉得是什么人袭击了我们?”

    “无心者教会,红袍法师,或者两者兼具。”或许交谈可以减缓些烦躁感,潘尼想了想回答道。

    “可是从已有的信息来看似乎很矛盾,要知道,无心者教会里面有红袍法师成员存在,但是却一直不断地攻击红袍法师会……还在莱瑟曼的内乱里面搅乱风雨,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塞拉皱起眉头,作为一名苦修战斗技巧的圣武士,她确实对处理信息没什么天赋:“听起来处处都是矛盾。”

    “如果你知道红袍法师会内部分成两大派正在斗得欢快,你大概就没有这种想法了。”潘尼撇了撇嘴:“在绝境东域,任何地区的动荡如果细究原因,大多数都能追溯到红袍法师会的内部斗争。”

    “啊?”塞拉张了张嘴,虽然知道塞尔的红袍不团结,但这样的话从一个内部成员嘴里说出来,让她分外感到诡异:“这样的组织,究竟为什么会存在这么长的时间。”

    这个问题让潘尼沉默了一下,他还真没怎么想过,现在想想,一个内部充满矛盾的政权在塞尔四面树敌的情况下屹立四百多年,实在是一个奇迹。

    “你的意思是说,红袍会里有一些人在利用无心者对付他们的政敌?在莱瑟曼的行动,也是为了某种政治目的?”塞拉思考了一下之后,又问道。

    潘尼吃惊地看了一眼女圣武士深思的侧脸,为她如此快的反应而有些惊讶,这与他想到的也差不多了:“大概就是这样了。”

    他说着叹了口气,越觉得詹华士院长布任务时的态度隐晦不可捉摸。

    亲爱的老师,你究竟要把我拉进哪个阵营里面去?或者在用这个蛋疼的任务考验我这个懒散的家伙?

    总之,深感被卷进了一个漩涡的潘尼开始头疼,他慨叹一声:“我实在不该来这里的。”

    塞拉疑惑地看了一眼潘尼,忽然听到身后的空中传来声音:“不错,这位法师先生,你实在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

    潘尼和塞拉迅回头,却见到一大片魔法能量从空中飞了过来,塞拉高喊一声‘小心’,举剑挡在了潘尼身前,大量的魔法能量一瞬间就集中了她,她身躯飞转着将潘尼撞到在地上,潘尼只觉得全身无处不痛,但是仍然睁开眼,看到六个红袍法师缓缓降落到地面,正中间的法师红袍下摆是白色的花边;潘尼瞳孔收缩一下,下意识想要握拳,然而断裂的骨骼让他呲牙咧嘴,本来紧绷起的神经好像一下子软了下去。

    “哦,不要激动,从理想方面考虑,你们基本已经没有机会了,所以还是不要多费力气为好。”环之导师笑眯眯地盯着地上的潘尼:“能否知道阁下贵姓?”

    姓你妹!潘尼差点就脱口而出了,不过所幸他还冷静,知道拖延时间,于是一面用力去透过层层位面召唤那个不听话但是却是他唯一活命希望的家伙,虽然看到圣武士在身前生死不知,但仍然保持冷静:“我叫尼米兹巴菲特,来自巨龙海湾。”

    “巨龙海湾的法师会说塞尔腔调的通用语?我该认为你是为了方便与我们沟通吗?”环之导师失笑一声。潘尼感觉到心灵链接另一边一片混乱,心中越来越烦躁,面色也阴晴不定起来。

    “导师大人,还是不要多动言词了,会内的一些典籍上面记述,击倒敌人之前过分?嗦是不明智的行为。”名为摩达的学徒上前一步,躬身说道。

    “不错,不错,摩达同学,这确实是我们红袍法师会的风格。”环之导师点了点头,淡淡地转向潘尼,有些无趣,如此杀人灭口的事情还要他亲自动手,不过谨慎一点总是好的,如果被法师会内部的政敌拿到了把柄,他再消耗几万个法术位也弥补不了损失。

    于是他挥舞双手念动咒语开始施展法术。

    从这一点来看,他们反派做得还算过关,至少没犯某些小说里面boss虐主角之前**yy的恶习,不过这对潘尼显然不是个好消息,不过与此同时,潘尼清晰地感到从灵魂链另一端传来了强烈的信号!

    “出来!”

    潘尼大声地呼喊,几个施放法术的红袍法师猛然看到一大片深红色的闪光以潘尼为圆心爆出来,吃了一惊!

    “小心防护!”环之导师大喊道,直觉告诉他情况出现了改变,他连忙中断了正在施展的法术,改换成了防御魔法。

    嗷!~

    光芒散尽,潘尼目瞪口呆地看着大量血色的光球出现在自己身周几十英尺方圆的地面,狂乱的兽吼声中,光球变化成各类身上流着脓液的巨大变异野兽,而那只银毛的老鼠,则最后才从他身后的巨大传送门中出现,它的下面,是一只矮小可笑的人形怪物,身上长着鳞片。

    在场的几个法师都知道,这是一只低等恶魔――是法师都应该知道,不过他们更多的注意力,则被一大群张牙舞爪的深渊怪物吸引住了!

    老鼠贝伦看到浑身染血的潘尼,又看到前面不远的几个红袍法师,眼中寒芒闪烁几下,一群凶暴虎长嚎一声,几十只凶暴兽从四面八方将红袍法师团团围住!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召唤出这么多魔性怪物!**师都做不到!!”几个红袍法师的施法几乎立刻被心中的震惊打断,几个不太稳重的当即呼喊出来。

    这些深渊生物的出现同样让潘尼大脑短路不已。

    它什么时候这么nB了?

    他震惊地看着骑在恶魔头顶的老鼠,很清楚这些怪物的出现只有一个理由能够解释。

    看来穿越到不知哪个异位面的贝伦大人展得相当不错。

    狡诈魔阿迪嗅到几个红袍法师身上传来的味道,陶醉不已――它们就喜欢吃强大物种的肉,这种深合混乱法则的做法能让他们快晋升,直到达到永生――比如一些混乱位面纵横无敌的强者就嗜好通过大量吞食生命增强力量,直到连无数个世界一起吃光。

    于是它提议:

    “主人!这些人类看来细皮嫩肉的样子,还有魔法能量的味道,伟大的拉克拉斯可以吃掉他们吗……哎呦!”

    殷切的提议只换来一下凶狠的心灵震爆,不过贝伦果断向兽群下达了攻击的指令,一大群凶神恶煞的深渊魔兽狂吼着扑向一众红袍法师!

    “冲出去!”

    施放飞行术飞走已经来不及了!

    环之导师大喊道,他认为小恶魔是这些怪物的脑――因为它在这些凶暴兽里显得与众不同,于是掏出一张卷轴飞快念诵,一个巨大的火球冲向小恶魔站立的位置,包括地面上的圣武士和法师,还有它头顶的小老鼠。

    小老鼠额头上的沙漏闪了闪光,潘尼只觉得时间停顿了一刹那,思想还没有来得及运转,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好像身体落入了一片混沌。

    传送门的光芒将潘尼和塞拉淹没,贝伦的眼睛重新盯上对面的红袍。

    属于它的时间流又恢复了常态。

48 降临

    生命的意义?

    就是体验世界上一切的缤纷色彩吧……

    或者仅仅是生存本能驱使之下的蠕动?

    如上问题复杂伟大,潘尼没有哲学家的脑子,当然也不会有哲学家的答案,所以这一段话是经典的胡思乱想,想完了之后就过去了,没在他的世界观里留下丝毫痕迹。

    他从睡梦里醒过来――因为一股剧痛,睁开眼睛,圣武士压着自己的右手,显而易见疼痛的源流在于此处,他没有力气和胆量把手抽出来――可能会让断裂未愈的骨胳受到更严重的伤害,

    他忍着痛苦,不过手臂感觉到的体温和微微的呼吸起伏让他感到了欣慰:

    红袍法师的法术没有取走圣武士的生命。

    潘尼吐了口气,用肘部撑起半边身体,现身处一间理应昏暗的地下室,之所以描述为理应昏暗,因为他身前不远那扇大传送门中出的光将屋子照亮,他吸了两口气,感到了明显的不适。

    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腐朽味道,好像进入了朽烂的木质建筑,而且每吸一口气,脑神经都生出一股极为烦躁的感觉,有点像新手第一次吸烟,不过感觉更糟糕。

    这样的空气弥漫于空间之中,潘尼皱起眉头,刚抬起头,就看到传送门光芒骤亮,让他感到了暂时的失明,当视觉恢复,他同时感到空气中那股令人烦躁的气息又加强了不少,周围也喧闹了起来,他看到无数口角流涎满目狰狞的异形怪兽如狼似虎地盯着自己,看样子好似十几天没吃过东西。

    “主人主人!这两个人类是谁?是你弄回来的储存食物吗?我们可以现在就吃掉吗?”

    刚从传送门里踏出来的小恶魔眉花眼笑地端详着潘尼和圣武士,手舞足蹈地提议道。

    潘尼无语了一下,身为咒法系召唤师,异界语言是必修科目,而塞尔更倾向炼狱语和深渊语,他都学过一些,虽然没什么水平,但听懂小恶魔的话却没问题。

    他面瘫状地看了一眼小恶魔头顶的老鼠:“告诉你的小弟不要开这种没营养的玩笑。”

    老鼠碧蓝的眼睛眨了眨,小恶魔听不懂潘尼的话,还在垂涎人类的软肉之时,脑子里传来了主人的命令,他眼睛一直,很快手舞足蹈起来:“是吗?主人!要我们装出要吃他的样子吓唬他?……哎呦!”

    一声大头朝下坠地产生的闷响,小恶魔惨遭心灵震爆蹂躏,潘尼忍俊不禁地看着眼睛里明显透着恼火的小老鼠,忽然没了原先察觉魔宠失控时的戒备,心情也轻松下来,看了看周围一群虎视眈眈的怪物:“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鼠眼睛闪烁了一下,从地上爬起来的小恶魔嚷嚷起来:“主人说,这里是深渊。”

    “深渊?原来你跑到这里来展来了。”潘尼惊讶了一下,才晓得这里怪异的气氛因何而来,转而对老鼠的态度有些不满:“你明明可以与我直接对话,为什么装聋作哑。”

    “因为主人觉得没有必要。”狡诈魔如此说道,然后又‘哎呦’一声倒在地上,看来这句话不是老鼠让他说的。

    “好吧,算了。”潘尼无奈地摇了摇头,经过了这件事情,他现自己还真没资格在这老鼠面前横,连小命都是对方救的,只好换个话题:“那些红袍法师怎么样了?”

    老鼠甩了甩尾巴,就见狡诈魔掏出一个小口袋,潘尼惊讶地认出这是一只魔法袋――虽然等级不高,但的确是很珍贵的物品,他自然不知道这个东西取自悲催的夺心魔法师,只见阿迪翻转袋口,把里面的东西倾倒出来。

    一大堆的笔记本――是夺心魔的法术研究笔记,不过混在其中的一件异物却败了浓浓的书香味,这是一颗人头,确切地说,是魔化的人头,额头上长着角和魔物状的肉瘤,牙齿也变得比普通人尖锐,不过脸庞还保留着人类的模样――除了侧脸几片鳞片,可以看出,这是个在即将魔化完成时被砍下来的人头。

    其实按照脖子切断处的撕裂形切口,用砍字都不恰当,似乎是连揪带咬拆下来的,潘尼看了一圈周围的凶暴兽,知道这颗人头十有**就是它们的杰作。

    更重要的是这颗人头潘尼见过,正是来自那个意图杀他灭口的环之导师,他思谋了一会儿,对老鼠送信息:“这东西能不能给我?”

    对他参与的事件而言,这个魔化的人头是个很重要的证据,他觉得掌握这件证据很有必要。

    老鼠点了点头,对恋恋不舍用袋子收起人头和书本的狡诈魔了个信息,狡诈魔脸色一黑,似乎老鼠提出了很过分的要求,它跳脚大叫起来:“不行,拉克拉斯绝不接受……”

    贝伦又是一个心灵震爆,狡诈魔立刻缩了,脸上带着万般不舍地将魔法袋送到潘尼手中,

    潘尼十分惊诧,没想到老鼠居然把这个东西直接送给他了。

    贝伦用不上这个东西,在它看来,这东西在奴隶手里是浪费,不如转送潘尼更有用处,他这样的想法倒也单纯。

    不过伟大的前巴洛魔拉克拉斯心中则是异常地悲催,自从夺心魔跪掉之后,这件宝贝就到了他的手里,千般真爱,没想到现在还是保不住。

    都是因为这个人类,如果不是该死的主人遇上了这个家伙,我怎么会丢掉宝贝?!

    拉克拉斯咬牙切齿地想,痛恨的列表上又多了一个人,他一步三回头地走着,心中诅咒:“哦,伟大的深渊,保佑我这该死的主人快点死吧,这样我就能吃了这个该死的凡人夺回宝物了。”

    潘尼好笑地听着拉克拉斯说出声的诅咒,看老鼠居然没有反应,心里更为好笑,不过他却也没有推拒好意的意思,他左右望了望,注意到圣武士迟迟不醒,他又问老鼠:“你有没有办法让她醒过来。”

    “主人说,它可以试一试心灵震爆。”被潘尼抢了东西的小恶魔不怀好意地尖叫道。

    “算了。”潘尼连忙摇了摇头,那是要人命的东西,不知道这老鼠从哪里学来的,可不能在圣武士身上乱试,他看着塞拉的呼吸虽然虚弱,但是频率平稳,想来没有生命危险,也就不再多想,开始关心别的问题:“能送我们回到费伦吗?”

    不知道吸了多久的腐朽深渊空气,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地方。

    “坐标。”

    出乎意料地,一个分辨不清性别的声音传进潘尼的灵魂,他惊讶地看了一眼老鼠,却见它的尾巴尖端指了指传送门。

    潘尼愣了一下,然后低头沉吟起来。

    咒法系的魔法除了召唤和几个法印,更出名的系列法术莫过于传送了,几乎所有传送魔法都在咒法系里面,因此潘尼对于传送门的运作方式是不陌生的。

    “需要一个与主物质界高度关联的定位坐标,我身上哪里有那种东西?”潘尼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位面定位穿梭的难度,不可谓不高。

    他不难猜出来,老鼠之所以能够传送到主物质界,是因为当时身在主物质界的潘尼和它有着灵魂链接,所以能够容易地定位坐标,但是现在两人都在深渊……

    潘尼心脏慢慢沉了下去,难道要永远成为深渊居留户?

    这当然不可能,红袍法师会已经够险恶了,这里是多元宇宙混乱邪恶之源,可比塞尔更难混一百倍啊!

    对着小鼠纯真的眼神,潘尼更觉得满腔郁闷没处泄,毕竟人家是为了救他才把他弄到这里来,不然他早就死翘翘了。

    潘尼焦躁之中,目光挪到旁边的圣武士身上,暗想她身上或许有些东西与主物质界有联系,不过因为身处深渊,圣武士身上的防具和宝物都受到了腐蚀――何况即使有能用的,潘尼也使用不了。

    他焦急之间,将手臂从圣武士身体下面抽了出来,疼痛立刻钻进了大脑,他希望这能让他冷静一下,同时耳边响起来一阵金属坠地的声音,他耳朵动了一下,低头看到随着自己抽出手臂,女圣武士翻个身,腰间的钱袋翻了过来,掉落出几枚钱币。

    “有了!”

    潘尼眼睛一亮,蓦然想到自己身上,还有一件和主物质界有着深刻联系的物品存在,如果‘思念和祝福’也可以算得上联系的话。

    他在老鼠和恶魔疑惑的围观之下走到了传送门前的法阵中心,开始冥想胸前挂着的项链――这根项链的吊坠,是一枚铜质的钱币。

    ――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遗物,是女士祝福过的铜钱,把它戴在身上,会赐予你好运。

    想起南边少女的话,潘尼眼神恍惚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开始启动法阵,一面试图感应到铜钱另一侧遥远时空中的‘坐标’。

    传送门涌出一阵一阵的强光,潘尼用以定位的思维触角忽然触到了尽头,他皱了皱眉,睁开眼睛,铜币却好似活了一般漂浮了起来,一道光线从钱币的中心射出,钻进了传送门的光芒之中。

    然而光芒始终没有转化为稳定的空间裂缝,反而越来越强,潘尼有些疑惑,这到底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吱!”光芒越来越亮,趴在恶魔背上的贝伦好像感应到了什么,忽然全身银毛都直竖了起来,碧眼死死盯着光的传送门,出尖锐的叫声!

    狡诈魔和一群深渊魔兽更是仿佛受到了惊吓,深渊魔兽早就奔逃出了地下室,而阿迪则钻到房间里远离传送门的角落,蜷缩成一团把头埋进墙壁里面,战栗不已。

    潘尼疑惑之间,却见两根戴着戒指的纤细手指从光芒里面探了出来,同时一阵明亮的女性声音传进潘尼的耳朵:

    “哎呀……可是好久没有来深渊了,令人怀念又讨厌的气味。”

    那只手完全地探了出来,白嫩的皮肤闪着淡淡的荧光,手型珠圆玉润,非常漂亮,更引人注意的是这只手上五根手指都戴着华丽的宝石戒指,鎏金的手链更是从一个戒指下面的孔上穿到镶嵌着五块巨大钻石的手链上,这些巨大的钻石闪耀着纯净的宝光,潘尼前世在媒体放映的珠宝展上都没见过。

    而这样的手链只是手腕上数十个手链中最末端的一个,仅仅是这一只手臂上的装饰品,就奢华到无法用人间的言词来形容。

    不过这样的奢华装饰出现在这只手上,却并没有任何暴户的粗鄙气息,更不会让人皱眉,因为一股神圣的气息与这奢华的装饰相得宜章,没有任何不协调的感觉。

    这股神圣气息浩荡而不可抗拒,潘尼屏住了呼吸,面对手臂之后渐渐展露全貌的女性身影,一股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从灵魂深处涌动而出。

    然而他心中更多的是手足无措与震惊,他想不到他瞎猫碰死耗子的尝试居然会产生这样的结果。

    “我听到了你的祈唤,我的信徒,说说吧,你有什么请求。”

    这个全身珠光宝气却看不清容貌的女人完全从传送门里走出来,对潘尼如此说,虽然是平视,却透着一股理所当然居高临下的味道。

49 渥金

    震撼感充斥着潘尼的心胸。

    他以为他自己已经足够淡定了,活了两辈子,神经也够粗,但是面对一名真正的神明时,他现这点神经还是太过纤细。

    十万分之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的费伦人,一辈子恐怕也难以见识到一个真神,现在潘尼的感觉就好像做了十辈子的梦一样。

    不可置信之下,他询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您就是财富女士?”

    “不要浪费时间说废话,我这个化身并没有多少力量,让我们直入正题吧。”那双金色圆球一般的瞳孔里面光芒微微颤了一下,似乎并不认为潘尼的长时间呆十分失礼:“你的名字是潘尼?西恩?我相信我没有糊涂到找错人的地步,你也没有认错,我是渥金。”

    潘尼又震惊了:“殿下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渥金虽然在托瑞尔众神中人气并非大红大紫,但是作为商人与交易的守护者,渥金的信徒还是数以百万计,如此多的信徒里面,她居然能够知道潘尼的名字,不由他不震惊。

    大多数情况下,神明只会记住虔信者的姓名,至于普通信众,虽然名字也在神明的记忆里,但是就好像档案室压箱底那些材料一样,一般没什么大事,是不可能想起来的,

    这就说明能够让女神记住姓名是一件很值得荣耀的事情,至少说明这个名字已经和神祗心里的某些‘大事’联系起来,更何况潘尼听财富女士的口气,竟然好像是特意来找他的。

    而且还是降临深渊。

    潘尼不禁受宠若惊,若要论多元宇宙里面哪一位中立神祗对深渊最为厌恶,恐怕是非渥金莫属――这位身具‘交易’神职的女神有生以来最为失败的一场交易就生在深渊里面,并且为她带来了巨大的耻辱。

    她居然能够因为‘找他’而派遣化身降临。

    “这并不值得奇怪,如多元宇宙所共知,我护佑着托瑞尔的商业与交易。”渥金身上的神光渐渐散去,在传送门前一挥手,一把华丽的椅子出现在她屁股下面。

    潘尼眯了眯眼,法师都会一些奇奇怪怪的学识,鉴定技能大都不低,他认出椅子的木料乃是及其昂贵的沉香木,那兽皮垫子更是来自天界生物,还闪着正能量的辉光,就这一把椅子,任何人间的帝王都坐不起。

    这女神一身珠光宝气,果然是财大气粗,说的话里面都是富贵:“许多人崇信我,是希望我保佑他们获得财富。”

    潘尼点了点头,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过这么多管我要钱的人里面,有一个家伙从一出生开始就在不断地求我帮他远离无信者之墙,要知道这种愿望和我的神职可是一个铜子的直接关系都没有,这难免让我感到有点好奇。”渥金皱了皱眉毛:“不得不说,你这十五年里不间断地骚扰给了我很深的印象。”

    “呃……”潘尼表情立刻硬了,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让他进入了这位女士的视野,不过他经过了几句谈话,震惊失控的心情已经渐渐冷静下来了,他恭敬地行了个礼――对神明的基本礼节,然后感到有了几分从容,才说道:“我只是在依照你的教义向你祈求保护而已。”

    “我的教义?”渥金忽然大笑起来,声音并不清脆,女神化身的年龄大概是二十七八左右的女青年,距离少女还稍稍远了一些,笑声更有些像中年大妈:“你是说用信仰来交易我的保护?”

    潘尼看了一眼渥金:“请你相信我的诚意。”

    “好了,我知道你对神灵没有什么自真心的敬畏与爱戴。”渥金轻轻挥了挥手:“异位面的旅行者我见过许多,相比那些家伙,你已经够诚实了,甚至比我大多数信徒都要虔诚,至少他们不会每天早晚都对我祈祷一次,反复怀疑自己的信仰是否虔诚。”

    潘尼大汗,这确实是他做过的事情,那时正是他在红袍法师会里最阴暗的一段日子,他总是害怕不小心被某个看不顺眼的学徒阴死之后魂飘到无信者之墙上面,因此日夜祈祷,甚至差点把学过的马列主义都还给了毛爷爷。

    “所以说,你不用担心你死之后会去哪里的问题。”渥金摆了摆手,对潘尼的虔诚度做了一个鉴定。

    潘尼顿时感到心情一阵轻松,背在他脑袋后面十几年的重担终于放下来了,开始有多余的心思想别的事情:“殿下降临,恐怕不单是为了和我说几句话吧。”

    “难道不是你在召唤我?”渥金好笑地看着面色古怪的潘尼。

    “我没有想到会迎来您的降临。”潘尼摇了摇头,丢个硬币想要找坐标回家却找到了女神头上,这比中五百万大奖几率更低,与神面对面可是费伦上几百万财神信徒梦寐以求的事情。

    “大概你正在猜想,我为什么会亲自降临。”渥金黄金色的眼睛扫了一眼潘尼:“你不用奇怪了,我之所以降临是因为你不久之前做了一件让我高兴的事情,不然你就是再虔诚地祷告一万年,我也懒得理你。”

    潘尼表情更疑惑了,他想不出来他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能够引起女神的关注,女神挥了挥手,小屋正中出现一片幻象,雪地中的港湾城市坠入一片火海,城市正中,一片浓烈的黑雾不断的翻涌,残肢和恶魔化的尸体摆满了整个广场。

    “这是穆杉提尔?”潘尼凝眉关注了一阵,不太确定地问。

    “继续看。”渥金挑了挑下巴,潘尼就看到浓雾散去,几十个鲜血淋漓的狂战士和女巫立在一座巨大的法阵附近,法阵正中是第六欧斯洛狰狞的尸体,看着她变得褶皱狰狞的表皮,看来魔化已经很久了,令潘尼一阵一阵地反胃。

    站着的人大多数潘尼都见过,女巫会在湖畔小村出现的三位欧斯洛,后面不远处的是长者欧克鲁斯,几个提尔的圣武士也赫然出现在其中,不过有两个已经化成了尸体。

    潘尼低头看了一眼仍在昏迷的塞拉,心里一阵五味杂陈,再看看周围,小老鼠和小恶魔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跑了,看来对于女神降临表示压力山大,而这时他听到渥金不太满意的声音:

    “不要走神,到精彩的地方了。”

    他连忙把视线转回幻象,神力塑造的幻景还带有真实配音,那一群女巫和长者一起围成圆环,念诵着一阵阵咒语,宏大的光芒在法阵中心绽放。

    这是净化邪恶的神圣法术。

    潘尼皱了皱眉,在光芒绽放的一刹那,他的灵魂‘听’到那里传出一阵尖叫。

    一大片阴影从体上冒了出来,阴影的样子,正是他曾在德胡米郊区见过的那一只恶魔,潘尼心脏剧烈地跳动了几下,然后就见这个阴影在强光中裂成碎片,一道裂缝出现在空中,残余的几率黑烟逃荒似地飞了进去。

    幻境到了这里就消失了,潘尼点了点头,虽然没亲自参与,可以看到无心者教会的头子被女巫会的军团raid掉了,心事又少了一件。

    这时他听到渥金大笑起来:“你知道吗?他本来想收集穆杉提尔的灵魂恢复力量,但是反而让他赔上了四十多年积蓄的全部魔力!这真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看得出无心者教会这只恶魔扑街让女神很高兴,这让潘尼有些不解,他脑筋转了转,搜刮记忆,忽然想起来女神的一些历史,问道:

    “殿下,这个恶魔是不是和乌黯主君有关系?”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一瞬间,潘尼就后悔了,因为他现女神原本红润的脸色立刻变黑,金色的眸子恶狠狠地盯着潘尼,似乎一瞬间从守护神变成了仇人。

    潘尼心里叫苦不迭,连骂自己嘴贱,女神的黑历史,是一介凡人能够乱说的吗?

50 女神的奖赏

    对于商业与财富女神渥金而言,深渊实在不是一个能让她感到愉快的地方。

    因为无底深渊里的某位领主和她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dR1358年新年钟声敲响之际,恐怕连神职与因果律高度接近,号称全见者的预言之神萨弗拉斯都没有想到,这一年成了托瑞尔世界诞生以来最为混乱的一年。

    神上之神ao忽然从无人所知的存在变为举世皆知,在这一年他做了一件大事――因为三块记录了托瑞尔神位的命运石板丢失,他把除海姆外的所有神祗配到费伦进行搜索。这些神祗失去了大部分神威,只以凡人‘圣者’的身份在费伦上行走。

    这些神祗阵营教义各不相同,都变成了凡人的模样,而且有着同样的目标,自然不免在进行任务之余相互算计猥琐一番,到了后来,斗殴反而成了主旋律,连地狱深渊的一群存在也掺和进了这场大戏,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这一年,法师午夜、希瑞克、克蓝沃三人以凡人之身一跃晋升强大神力,成了人生大淫家,其中希瑞克更是以金光闪闪的2o位神格登顶费伦神系――虽然时间仅仅持续了前后不过11年。

    而其他一些倒霉的神明成了杯具――比如前任密斯特拉,还有米尔寇、巴尔,种种已知未知的神祗在这一年里成了历史,比起他们,商业女神渥金还算幸运。

    但也幸运不到哪里去,而且比起死了的那些神祗,活着的渥金回忆起那段往事,可能会更加地痛苦。

    动荡之年初始,她就觉得不妙――司职商业的她不愿意冒险参与众神的争夺,是故准备了一个计划――为了保险起见,她将余下的神力交给了相好的欢乐女神莉拉,自己孤身组织了一个旅行团在异界神祗帮助下借道星界前往深渊,企图通过这片ao神力笼罩不到的地域偷渡回自己位于上层位面明水之域的神国,为了确保旅行的安全,在行动之前,她派手下找上了一位深渊领主,希望能够做一笔交易。

    恩,与她打交道的恶魔领主名叫格拉兹特,乌黯主君,深渊三大恶魔王子之一。

    渥金之所以找上他,是因为格拉兹特拥有混乱生物普遍缺失的理性――这位英俊的恶魔领主很少做出不符合逻辑的事情,而且拥有一个可贵的特质――大多数情况下说话算数,注意,是大多数情况。

    为了安全通过深渊,渥金许下了种种好处,乌黯主君应下之后,等待渥金到了自己的地盘,他很果断地放纵了自己的恶魔本性。

    不久之后,费伦上的渥金信徒就得到了女神失踪的消息,直到十一年之后,一队冒险者才把女神化身的圣者从格拉兹特宫殿深处拯救出来。

    托瑞尔宇宙中大凡对无底深渊诸领主稍稍有些了解的存在都清楚,乌黯主君格拉兹特是个闻名多元宇宙的大**――更恶劣的还是个重口的双向插头,他的宫殿里充满了从各个位面掠夺来的俊美人形生物。

    我们无从揣测渥金失陷在他手里这十一年间具体都生了些什么事情,这种少儿不宜的话题心照不宣就好了,抛去精神**方面受到的伤害,单以利益而言,渥金的损失非常惨重。

    因为将神职转移到了欢乐女神身上,虽然渥金的高阶牧师仍然能够通过祈祷获得神恩,但是长久没有与女神亲自交流让所有渥金的信徒忐忑不安――十一年间,大半数量的财神信徒转投其他教会――大部分投入莉拉与泰摩拉麾下,原本规模很大的渥金教会迅缩水,财富女神脱困取回神职之后,悲催地现神格连降n级,沦为弱等神力,这也令她与几位盟神之间的关系变得疏远。

    现在的渥金教会,内忧外患加上女神不给力,已经有了一蹶不振的苗头。

    再加上那十一年里渥金在格拉兹特宫殿里可能遭到的非人待遇,我们相信,财富女神和乌黯主君之间拥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渥金脱困之后下达几个神谕――要时刻注意有关格拉兹特的情报,必要时配合其他神祗对他的信徒进行捕杀。

    于是,提尔和洛山达等善良神祗对乌黯主君的教会进行行动时,都会得到渥金教会的大力资助。

    要知道,由于贸易的中立性质,除了神职激烈冲突的盗贼之神马斯克,渥金很少有真正意义上的敌人,能够让她下这条神谕,可见渥金女神对于这位恶魔领主的憎恨,回往事,也必然是不堪回。

    潘尼瞅着财富女神变幻莫测的脸色和表面已经开始不稳定的身体表面,心情那叫一个忐忑不安,才见第一面,还不是熟人,就揭女神黑历史,天知道他会不会被顺手干掉?渥金可不是善良阵营的神祗,依照教义,你让我不舒服,作为交易我也必然不能让你太愉快了。

    “呼……”良久,女神沸腾的身体表面才稳定下来,潘尼心惊肉跳地等了十几秒,才听到女神吐了一口气:“信徒,请注意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团蛆虫的名字。”

    “感谢您宽恕我的失言。”潘尼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心中庆幸。

    “你不必太过拘束。”渥金心情看来又变好了,挥了挥手,脸上绽开了微笑:“我是为了奖赏你而来的。”

    “奖赏?”潘尼愕然一下,表情怪异地瞥了一眼尚未全然消散的幻景:“如果歼灭那只恶魔让您感到愉快,您应该去奖赏他们。”

    “不不不~他们又不是我的信徒。”渥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摇了摇:“我只关心我自己的祈祷者。”

    潘尼一听有好处,心情顿时云开月明,表情一下子阳光起来:“我还是不明白,那只恶魔究竟为何触怒了殿下?”

    潘尼问得很小心,他实在是很好奇,这次他没有提乌黯主君的名号,渥金倚靠住椅子的靠背,脸上露出沉吟的神色:

    “好吧,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这实在不是什么值得保密的事情,这只恶魔的真名叫做卡拉迪蒙修斯,是混沌之后创造的第一批塔纳里恶魔。”

    潘尼听到这里心里一惊,这个恶魔的来头确实不小。

    所谓的塔纳里,就是现在几乎掌握着整个深渊的最大恶魔种族,深渊大部分恶魔领主都是塔纳里,包括三大恶魔王子在内。

    然而在遥远的远古时代,托瑞尔宇宙刚刚拥有稳定形态不久,塔纳里这个种族是不存在的,那时主宰着深渊的族类,是来自混乱的原生种族――奥比里斯,这些长相像腐化了的虫子的家伙们具有惊人的数量,然而力量和智能都普遍相当低下,它们遵从着深渊的进化规则,在物种金字塔尖端生出了一些力量与智慧兼备的奥比里斯恶魔――包括混沌之后,王子奥博克斯―奥博,深海之王大衮,恶魔主母苍夜这几位后来深刻影响了深渊历史的关键‘魔’物。

    这些虫族的深渊领主都是数以亿计的虫族进化出的顶级魔物,力量各有千秋,彼此各自为政,互不统属,经过了一系列斗争之后,混沌之后击倒了当时力量最强大的‘恶魔王子’奥博克斯?奥博,获取了大部分奥比里斯领主的效忠。

    这个长着多条蛇尾巴的恶魔拥有她大多数奥比里斯同胞所不具备的先进观念,比如她认为以自己的才能缩在深渊这么个破烂的地方实在是一种浪费,为此她决定向秩序掌控的地狱天堂动袭击,进而统治整个多元宇宙,然而奥比里斯恶魔大众的低下素质和缓慢进化度让她感觉无望――你能指望带着一批弱智虫子一统多元宇宙吗?

    这时人类这个初生不久的物种进入了她的视线,相对于高等种族更强大的繁衍能力和初生不久就具有的高素质让她眼前一亮――于是她通过精密实验融合奥比里斯族和人类的优势,创造出了一个新的恶魔种族。

    这就是塔纳里的起源。

    她创造出的第一批塔纳里就是她攻击多元宇宙的主力,这一批塔纳里里面包括第一位塔纳里恶魔王子狼蛛密斯卡,还有种种强力的初代的塔纳里恶魔――值得一提的是,作为混沌之后的第一个造物,现在的无底深渊巨头,狄摩高根最初被他的创造者认定为失败品,因此遭到了抛弃。

    随后她带着这批塔纳里和原本的奥比里斯虫子拉开了多元宇宙‘血战’的序幕,这场战争一直延续至今,不过这一次战斗结果对深渊十分不利,大部分深渊领主战死,混沌之后手下大将兼**对象狼蛛密斯卡被秩序力量禁锢,而混沌之后本身丢失了大部分力量,狼狈地缩回了深渊隐藏起来。

    随后天界生物的反攻和塔纳里的背叛也令奥比里斯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深渊进入塔纳里统治的时代。

    “这个家伙在当初那场血战揭幕战时被一群天界生物追赶到了费伦,然后一群伊玛斯卡人抓住了他,封印在地底进行研究。”渥金如此叙说着这个恶魔的来历:“直到四十一年前他才被你们的头子放出来,我在深渊的时候,”女神说到这里,脸上显露出深深厌憎的表情:“看到这个家伙和那团蛆虫进行交易。”

    潘尼点了点头,恍然大悟,原来是格拉兹特的基友,难怪能够让女神如此厌憎,不过这种口气……难不成还生过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

    想到这里,潘尼心情陡然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喜感,然而看到女神眼神不善的注视,立刻严肃起来:“那么,殿下准备如何奖赏我呢?”

    然后他就看到女神眼前变化出一张空白的羊皮纸,那带着宝石戒指的手指在上面一划,纸上就出现了一串金光闪闪的数字。

    这片羊皮纸飘到潘尼口袋里,他顿时联想到上辈子见过n次的一幕――某个大款掏出支票本,签出一张票子潇洒地甩在某个苦逼的脸上;潘尼的表情也就随之丰富多彩起来。

    ……

    急求推荐票,啥时候过万捏?

51 支票和金手指

    “怎么了?难道对这个奖赏不满意?”渥金看着潘尼哭笑不得的神情,表情似笑非笑:“你拿着这张支票找到我的神庙,我可以保证我的牧师即使把神庙拆掉卖了也会凑足五万个金币给你。”

    “不、不是这个意思。”潘尼咽下一口口水,五万金币是不少了,足够买一座中等规模的村镇做领地,但是对现在的他而言没有用啊,他心里面暗暗吐槽。

    “没有用?”渥金笑容敛去,表情变得莫测起来:“但是我的神职,决定了我的信徒只会向我讨要这些东西。”

    这句话说得莫名奇妙,潘尼皱了皱眉,听出了这话里的淡淡感慨之意,似乎带着些不满与自嘲,更多的感觉是这话似乎不是对潘尼说的,自言自语的成分更多些。

    渥金顿了一下,继续用感慨的语气述说着,目光中不知是怀念还是追忆:“作为一名神祗,费伦诸神里面比我更年轻的不算太多。”

    潘尼不知道渥金如此‘忆往昔峥嵘岁月’究竟有何用意,只能暂时做一个合格的听众,听着女神絮絮叨叨的吐槽:

    “因为对于托瑞尔宇宙而言,商业这种东西,也只是最近随着文明展才出现的概念,转化为神职的时间就更短了。”

    潘尼点了点头,诚如所言,比较一些原始概念崇拜形成的神职,商业这个概念的出现,需要一定程度的文明,历史确实不长,因此渥金被认为是众神里面相对年轻的一位――以神职而论。

    “不过因为贸易的普遍性,我的信徒可以说是不少了,你知道,即使是其他神祗的信众,在做生意之前都会向我祈祷一阵。”渥金说到这里,脸上又露出一个明显带着嘲讽意味的笑意:“不过到了祈求守护的时候,很少有会想起我的人。”

    “殿下,你的意思是说,您的信徒缺少……”潘尼皱了皱眉,似乎明白了渥金想要说什么。

    “忠诚。”渥金伸出一根手指,打断了潘尼的插嘴,自顾自地说下去:“在动荡之年里比我倒霉的神祗还有几位,比如班恩,他比我惨――被托姆干掉了,不过他十四年之后复活时,他的信徒竟然全部都返回了他的教会,他还是强大神力!”

    潘尼分明听到了女神的怒气:“我居然会以为我失踪期间流失了那么多的信徒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潘尼钳口不言,显然,女神对她的信徒非常不满,要知道那十四年里班恩可是真正的死了,属于他的神职――霸权、**、暴政的神恩出自继承他的神祗之名,而渥金的神职还在莉拉的帮助下以原来的名义布神恩,但是损失大量信徒、神格缩减的现象没有出现在班恩身上,由此可见商业女神的信徒信仰值得考验。

    “其实,殿下,我也感觉这是很正常的现象。”潘尼等待女神因为沮丧而闭眼揉太阳穴时,这样说了一句。

    “正常?唔,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很明白我的信徒缺乏虔诚的原因。”渥金没有生气,大概气生得差不多了:“人们大多愿意将生命与忠诚奉献给暴政与权势――比如班恩,而不是金钱――除了少数守财奴,不是么?”

    “殿下睿智。”潘尼低头,不轻不重地拍了个马屁:“这是您的神职决定的事情。”

    “不错,不错,信徒,你很清醒。”渥金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若不是动荡之年的遭遇,恐怕我到现在还以数量庞大的信徒沾沾自喜呢。”

    谁叫你去和恶魔做交易,明知道恶魔不守规矩,真是……,潘尼心里正吐槽呢,一抬头又看到女神那双玩味的目光,连忙平息杂念,要知道神明可是带有自动检测思维的,还敢在他们面前心藏诽谤?

    “愚蠢是吗??”出乎意料地渥金没有生气,而是淡淡地接过了潘尼的话,然后说出了一番令潘尼目瞪口呆的话:“你这句话很正确,我那时确实是犯了傻。”

    见潘尼还在呆滞,渥金继续述说着彻底倾覆潘尼对于诸神的认知:“你可千万不要以为,神明活过了漫长的时间,拥有人的体质与大脑,就会拥有同样常的智慧,我实话告诉你这是大部分凡物想当然的片面误解,从某个方面来说,一个神越是神力强大、神职关键、信众众多,他就越傻!”

    “怎么可能?!”潘尼震惊了,这实在是不可思议的理论,以常理推断,活得越长,力量越强,本身还有智慧的存在不是应该极度聪明么?怎么会越来越傻,显然是违背逻辑。

    “当然是这样,我就是神,难道还会骗你这个凡人?”渥金欣赏着潘尼惊愕的表情,悠悠说道:“你只要知道这是个事实就够了――如果强大的神明都是那么有智慧,希瑞克又是怎么一回事?”

    潘尼沉默下来,希瑞克确实是高等神明脑残论的一个例证。

    这厮在动荡之年通过史诗级的冒险行动获取了米尔寇、巴尔、班恩的神职,从凡人一跃成为托瑞尔最强大的神祗,并得到了神上之神ao的认可,风头一时无两。

    其后他在贼神马斯克的帮助下干掉了幻影女士莱拉,连番的胜利和诸神的忌惮让他得意忘形――和某位奥比里斯的皇后一样,他认为自己这么有才的人物还要唯唯诺诺受ao的限制实在是不合理的事情,因此他想要让众生都信仰他,借此获得无与伦比的神力和地位。

    他的狂妄可以从他神国的名字中略窥一二――至高王座。

    为了达成目的,他花了十年时间写了一篇惊世大作――就是大名鼎鼎的《希洛之书》,这篇经书拥有神奇的力量,能够让读过的人认定希瑞克是多元宇宙唯一的真神并死心塌地地信奉他,这种力量甚至能影响到神。

    然后他自己读了这本书,变成了疯子,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才恢复清醒……

    “这其中的原因涉及到信仰与神格的规则,太过复杂,简单地说,神明的思维方式,由他的神职和信众的信念决定。”渥金摊了摊手:“不同的神祗思考一件事情,会依照自己神职所决定的思维方式与切入角度进行思考,比如提尔会出于正义,班恩出于权威,密斯特拉出于魔法的传播,等等……,因此与其说他们蠢,不如说他们单纯,思维具有相当多的盲点。”

    潘尼张大了嘴巴,这个理论确实让他大长见识。

    “我和格拉兹特交涉,也只是单纯地抱着做生意的想法,结果给了我一次很深刻的教训。在强势的权威之下不存在交易,只有掠夺!”女神说到这里,脸色又黑了下来:“理念与教条对神明而言是存在的基础,但想要壮大力量,更重要的是忠诚的信众与强大的权威!”

    “不过我的神职给不了我这些东西。”渥金又叹了口气:“神职的性质取决于信众的信仰,没有信众会向商业女神祈求那些东西,教会的性质也不会生改变,我能够指派信徒去构建多元宇宙的商业系统,也能组织起还算有点效率的商业情报网络……但是想要他们为我浴血作战,护卫教会的权威,大概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他们没有向我祈求过这些东西,也不认为我有必要给予他们这样的护佑,我的神职也没有回应这些要求的机制……”

    潘尼点了点头,他也听明白了,对于托瑞尔宇宙这种强者满天飞的地方,暴力才是主导世界进程的关键因素,金钱与商业不太可能如在另一个位面那样建立起坚固的秩序,自然也不会生成强势的信仰,所以渥金虽然在动荡之年前拥有遍布多元宇宙的巨量信徒,但是地位却很一般。

    因为贡献给她信仰的家伙都是些唯利是图的家伙,有些还并非只信她一神的纯信者――更多是将她作为辅助信仰。

    做生意都讲究和气生财,想要让渥金的教会具有战斗力和权威性,建立起如同提尔教会那般强势的组织,先要问问她那些唯利是图的信徒愿不愿意把命搭上……

    而女神的神职,也决定了她不可能通过神力向信徒下达这样的神谕,因为这不符合神职性质,更有与其他神明神职产生冲突的可能。

    对于这个现实,渥金显然也感到很无奈:“若不是你在深渊触动我的徽记,我恐怕也难以回应你这十五年来不间断的骚扰。”

    “原来我这十五年的祈祷都在做无用功?”潘尼当时就郁闷了。

    “至少让我记住了你。”渥金轻轻一笑,手指指向潘尼下垂的双手,法师这才注意到因为与神谈话而忽略的伤臂,一道光芒从渥金手指尖射出,落在潘尼双臂上,他感到一阵异力笼罩的麻痹,然后断骨处的痛楚就消失了。

    “你是很少数向我祈求财富之外物品的信徒,或者说连信徒都算不上,不过抛去神职因素,我愿意以我自己的名义接受你的信仰。”渥金笑了笑:“换一种说法,我愿意继续这个披着信仰之名的交易,如果你理解我刚才的那些话,就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如果你愿意为此努力,作为交易我也会给你你想要的东西,比如说……力量,当然,我可以先给你一点定金。”

    女神手指上两个华丽的宝石戒指飞了出来,在空中变幻成一滩闪着金属光泽的液体,逐渐虚化着渗入潘尼的右手:“你的脑子里面有一些古代帝国的知识,不过缺少了一根金手指,那些东西大部分都是摆设。”

    潘尼活动了一下右手食指,他感到这只手的骨骼似乎变得有些异常,尤其是小臂骨到食指尖端那一段,明显有一种陌生感,食指的指甲上还反射出金属的色泽:“这是……奇械师的魔手?”

    “虽然原理有些区别,但效果是一样的。”渥金点了点头。

    潘尼的心脏跳动了两下,活动右手之时,脑子里面那些古帝国知识纷纷涌现,告诉他利用这只手可以做到一些什么事情。

    伊玛斯卡帝国奥术展过程中,有一些狂热的家伙为了获取更好的能力,开始了对自我身体的改造,其中最高端的技术就是通过魔化金属改造自己的手获得一系列适合奇械师的类法术能力,包括附魔、塑造形态、操纵魔力、原料转化。

    虽然这东西对高阶奇械师而言可有可无,但是在研究的初期,它可以让奇械师获得巨大的便利。

    到了后来,进阶奇械师的施法者大多数都要接受这种失败率不低的手术,帝国后期展出的许多技术基本都与这东西有联系。

    这也成了奇械师一个传承特征,这个改造的手续被伊玛斯卡列为机密,即使是高阶奇械师里也很少有人知道,包括躲藏在阴影位面里的那一位。

    这就像是一把钥匙开启了帕斯卡灌进潘尼脑袋里那些东西,魔像构装,魔具塑造,附魔等等等等。如果没有这东西,潘尼只能利用那些知识去做个古代魔法的研究者或是助手。

    他尝试着将手指触碰上一块小石头,动了塑型能力,那块石头渐渐变形成环状、片状……

    “好玩吗?”渥金饶有兴味地看着潘尼的举动。

    “呃……失礼了。”潘尼尴尬地停止了实验,站起来挠了挠头。

    “你以后有很多时间去研究它,现在我这个化身已经没有多少神力了,我消散后,你可以通过这扇传送门返回塞尔。”女神表情渐渐严肃,身体连着身下华丽的宝座一起开始虚化。

    “等等。”眼见渥金即将消逝,潘尼连忙伸手指了指身后昏迷的圣武士:“你能不能把她送回她的同伴那里?”

    “提尔的信徒?”财富女士皱了皱眉:“那个独眼老顽固总是派遣信徒在法**污蔑我的忠实仆人……算了,反正也消耗不了多少力量,既然是你的请求……”

    渥金顿了一下,伸手指了指地上的武士。

    “就当做一回善事好了。”

    一道神光裹起了圣武士的躯体消失在空中,潘尼暗暗松了口气,如果这个提尔的圣武士出现在塞尔,乐子可就大了。

    不过一想想以后恐怕再也不大可能见面,法师心里又有种怀念的情绪,在北地的历险经历乱七八糟,这个女武士算是不多的亮点。

    女神渐渐地消失,他的声音留在了空中:“虽然我不认为我有必要强求你与我进行我说的交易,但是你要记住,我是多元宇宙的贸易之神,一切交易都受到我的护佑,只有我能决定,它是合理的,还是不合理的。

    作为我最特殊的一名信徒,如果你能让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不吝惜在我的神国中为你留下最耀眼的位置。”

    “为一个先天疲软的教会展强权统治机构?”潘尼眼见渥金的化身消失,松一口气同时,心里充满了‘开什么玩笑’之类的吐槽,要知道他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虽然名义上是渥金的信徒,其实和财富女神的教会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渥金布的任务难度对他而言实在是史诗级的。

    然而想起怀揣的大钞外加金光闪亮的崭新手指,潘尼也有些拿人的手短的想法:“如果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她做事也无妨。”

    他并不认为渥金女神对他如此大加恩宠就真的表示对他抱着什么巨大希望――一个神祗不可能会有这种想法,多半是对潜力股的一个低成本投资――如潘尼这样非主流的信徒可不多见,成功了是意外之喜,失败了不会损失什么。

    不过总体而言,对现在的潘尼还是有利无害。

    他歇了一阵,感到嵌入右臂的魔化金属异样感不断淡化――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尝试去习惯那些异物。

    “叽叽……”贝伦不知从那个角落里面爬了出来,一双鼠眼盯着神祗消失的区域,仍旧充满了警惕。

    “你不喜欢神祗?”潘尼有些好奇地蹲下来,注视着老鼠的眼睛。

    老鼠甩了甩尾巴,显得很是不屑,潘尼闪开鼠尾扬起的灰尘,挥了挥手:“算了,不谈那个问题,你不准备和我一起回主物质界?”

    过了半天没听到老鼠的反应,潘尼无奈地耸了耸肩:“ok,那祝你在深渊展顺利。”

    贝伦张开了嘴,打了个巨大的呵欠。

    潘尼更无奈了,觉得还是尽量与这危险的家伙划开点界限为妙,这东西他已经管不了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它去吧,他转身深深吸了口气,一头钻进了闪光的传送门。

    法师离去,贝伦睁开了眼睛,摇晃着鼠头鼠脑,兔子般的长耳朵在脑袋上面晃来晃去,缓缓爬出了地下室。

    上面一群魔化野兽仍在战栗抖,狡诈魔阿迪见到老鼠钻了出来,跳脚大叫起来:“噢?!该死、哦不亲爱的主人,你居然没被可怕的神祗干掉?”

    老鼠眼睛里闪过一线凶光。

    ……

52 从天而降

    “小姐,有空喝一杯吗?”

    德胡米的春夏季交替之时,冷空气还没有远去,经过旅馆的客人还穿着厚厚的长衣,室外行人风衣的下摆随风摆动,北风吹起的小沙石撞击在木制的房屋上,出沙沙的声音。

    希柯尔拍了拍打呵欠的小嘴,半睁着狭长的眼睛对着搭讪的青年,懒洋洋的声音里有些揶揄:“这位客人,你没喝醉?”

    “呃?”青年顿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么古怪的问题。

    “没喝醉的话,这里有北地烧酒,科米尔香酿,深水干红,相信可以让你大醉一场的品种很多。”希柯尔从身下的架子上提上来几个小罐,然后语气稍稍变得强硬了些,好像睡着的猫忽然竖起瞳孔,透出一股隐然的危险感:“我只负责卖酒。”

    青年看着希柯尔的眼神无语了一阵,有点灰头土脸的返回了原来的位置,引起周围一阵哄笑。

    “宝贝,做得好。”酒吧台上,成熟的大美人笑眯眯地从后面抱了一下少女,希柯尔惊呼着回头,脸上出现了两片粉红:“薇卡,吓到我了。”

    “要学会淡定,知道吗?淡定!”薇卡手指在希柯尔胸脯上划了两圈,在脸蛋越来越红的女孩耳边用暧昧的声调说:“刚才那样子就不错啊,拒绝得干净利落。”

    “好了。”希柯尔推了推薇卡,着手处那软软两团的温暖让她有点吃惊,看到薇卡不过穿着件薄纱睡衣就走了出来,周围的酒客眼睛都直了,她也有些害臊地低下头去:“薇卡……你不会觉得冷的吗?”

    “唔……要找暖炉,随手都能找到。”薇卡紧紧地搂住了希柯尔,更加开心地笑了起来。

    “别闹了,薇卡。”希柯尔扁了扁嘴,挣扎了几下:“快回去换衣服去。”

    “不要。”薇卡露出耍赖的表情,左右摇了摇身体:“让我抱抱。”

    希柯尔无奈地翻了翻白眼,不过最终也只能选择无视,她在薇卡的酒馆里住了不短的时间了,现这位老板娘亲热得过分,有时候反倒像一个小孩子,不过她也不讨厌这种感觉。

    她转身将台子上的空瓶收起来放到台下,背后传来一阵阵体温,心里泛起一阵温馨。

    要是他们都在该多好?

    希柯尔脑海里面出现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的形象。

    同样是单薄的背影,沉默而又寡言。

    她有了一点点的心不在焉。

    这时,耳边又传来老板娘的轻笑:“看那边,你又让一个可怜的孩子伤心了。”

    希柯尔顺着老板娘的目光看过去,看着几个少年还在不时地向自己投来欣赏的目光,她撇了撇嘴:“一群游手好闲只知道喝酒泡妞的废柴。”

    “呦!”薇卡捏了捏少女的脸蛋:“你这么狠毒的舌头有没有在西恩面前表现过?”

    “他……”希柯尔扭头脱开老板娘的魔爪,被捏得通红的脸颊也看不出是不是更加地羞涩,想起了和少年最初相遇时的那一幕:“他不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吧。”

    “总是装模作样地生活可是很累的!”薇卡眯起笑眼,在希柯尔目光看不见的地方,她脸颊似乎出现了一点落寞,不过转瞬就消失了:“你怎么会知道,潘尼就不喜欢真实的你呢?”

    “我……”希柯尔愣了一下,就听到薇卡继续说:“其实对于爱人来讲,品性倒不是最重要的,看得对眼就好,重要的倒是另一些东西。”

    “另一些……东西?”少女有些迷糊。

    “你看那些男孩的目光都落在我们身上哪些地方?”薇卡瞥了瞥那一群精虫上脑的少年,希柯尔的目光顺着他们的注视,一直挪到了自己和薇卡的胸口、腰肢、大腿……然后想起来以前在无心者教会聚会时看到那些被迷药迷到不能自已的某些男女,她的脸色渐渐从绯红变成了灰白:“下流!”

    “怎么能说是下流呢?希柯尔……异性彼此相爱,最初不都是基于生理的吸引吗?”薇卡笑着捏了捏希柯尔的鼻子:“有欲才有爱啊。”

    “可是……”希柯尔的脸蛋又变红了。

    “我知道,东方的女性都是这么保守,穆尔霍兰德神系危害不浅。”薇卡叹了口气,费伦东部伊玛斯卡灭亡后,基本就是属于恩瑟、穆尔霍兰德等异界神祗的时代,这些神系尤其穆尔霍兰德对于性的态度都很严苛,对于女性的性偏见尤其严重,所以如今东费伦的女性观念较西费伦保守得多,而巨龙海湾的西门那种混乱的地方,性观念显然相对开放:“虽然爱情不单是性这么肤浅,但是如果不注意这点,无论多么完美的爱情也会蒙上一层灰尘吧……”

    “这……”少女目光混乱,显然有些被薇卡的理论扰乱了。

    “你的家人没有教过你这些东西?”薇卡看着少女的脸色,忽然有了一个恶作剧的想法。

    “我……”希柯尔脸色顿时变得抑郁起来,薇卡陡然现自己说错了话,拍了拍嘴唇“抱歉、抱歉。”

    “哦、没关系。”希柯尔摇了摇手,抬起头勉强地笑了笑。

    “走吧,我们去洗澡。”薇卡笑了笑,抱着希柯尔走出了吧台。

    “哎?”少女呆了一下:“还要留人看台子……”

    “别想那些了,奥根会处理那些事情的。”薇卡冲着走向吧台那个表情无奈外带两分忧虑的中年大叔眨了眨眼睛,又抱紧了希柯尔走向后头的浴室。

    “可是你也和我一起洗吗?”希柯尔抬头,两只大眼睛里充满了困惑。

    “当然了,你丢掉的功课,需要有人为你补足啊。”薇卡说罢,探头亲吻上了听到她的话觉得不妙开始挣扎的小女孩嘴唇,希柯尔一阵迷糊,晕眩之中再度有些清醒的时候,光溜溜的身体已经浸泡在了温暖的水浴里,薇卡从背后轻轻抚摸着她的肩胛与手臂,她面红耳赤、心跳得厉害,回头看到老板娘专注的眼神盯着自己的胸前,大为窘迫:

    “薇卡,你在看什么。”希柯尔低头见到老板娘同样高耸的胸器,心脏又是一阵急促的振动,奇怪的想法纷纷冒了出来。

    薇卡的身体真好看,被抱着也很舒服……

    “希柯尔很漂亮。”薇卡纤长的手指划过那一点新嫩的粉红色,轻轻揉捏了两下,脸上出现赞叹的表情:“要是再长大一点就更好了。”

    触电战栗的感觉从那一点蔓延到周围的皮肤,再到神经进入脑际,从未有过的刺激感使少女肌肤好像被小火慢煮过一般呈现暧昧的浅粉色,她眼神渐渐迷离,嘴唇微微张开,呼吸中带着柔曼的低吟。

    薇卡似乎也进入了状态,再次含住了希柯尔的红唇,手上动作的尺度也开始越线,直到双方都在浴池里面喘息为止。

    “姐姐……你以前做过这种……事儿?”希柯尔喘了几口气,软软地躺在薇卡的怀抱中,不过脸上的表情更多是好奇。

    “呃……”薇卡表情瞬间变得尴尬。

    “那么以后潘尼也会……”说到这里,希柯尔呼吸又变得有些急促。

    “傻孩子。”薇卡笑着碰了碰希柯尔的额头:“只要不是为神明守贞的信女,这种事情是迟早要面对的啦。”

    希柯尔的小心脏又跳动了两下,想起了刚刚的感觉,有些神不思属:

    他已经出去将近两个月了,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在担心他?”老板娘的心思很敏锐。

    “恩。”少女点了点头。

    “放心吧,他一定会回来……小心!”老板娘的话刚刚说了一半,忽然天棚上出现一道耀眼的强光,光芒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噗通’一声落在浴池之中,溅起满地的水花。

    “希柯尔、薇卡,好久不见。”法师经历了漫长的位面穿越,睁开眼睛,看到两张几欲尖叫却又因惊愕而僵化的熟悉面孔,稍稍扫到周围的环境,他脑神经立刻短路,反射系统下意识性地打了个招呼。

    ……

    呜哇~俺的三江感言里面到底出了啥凶残的违禁词啊,要审核这么长滴时间,抑郁死我了。

    话说各位看书的同学,如果看得过眼,同期三江里又没有其他想要支持的作品,能否帮俺投一张三江票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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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闲暇

    当潘尼整理了湿透的衣物从旅店后院走出来时,心中的别扭总算略微减轻了些,不过来到酒馆大厅,只有老板娘一人呆在餐桌旁边,略带暧昧的目光盯着他,似乎还因为刚才的事情而感到好笑。

    “不要这样看着我好不好?”

    天知道渥金把传送点设在那个位置,或许早该知道那枚铜币对面的坐标就是希柯尔……潘尼无语地想道,更没想到自己回来的正是时候,话说这两个女人在浴室里究竟在做些什么……他想起来掉进浴池里时两位大小美女的姿态,看着薇卡还带着水气的浴袍,一阵阵地想入非非。

    “想什么呢。”薇卡看到潘尼的目光频频扫向自己的躯体,还有那出神的表情,哪里不知道小色狼进入了做梦的状态,用力揉了揉潘尼乱糟糟的头,法师顿时被一片漆黑蒙住了视野,他把头掀起来,恼羞成怒地一把将丰腴的老板娘抱住,就听到一阵娇笑:

    “希柯尔在楼梯上看着。”

    潘尼目光往楼上一瞥,没看见任何人的影子,他这一分神间,老板娘已经脱开了他的束缚,远远躲到了一边嘲笑:“怎么,有胆量脚踏两头船还这样瞻前顾后?”

    潘尼有点尴尬地咳了一声,久违的节操又浮了上来,良心现:“她还在生气?”

    “生气?她可没有生气。”薇卡坐到少年旁边的凳子上,切了一小片肉排,连同一片生菜与辣酱一起夹在两片烤面包中间,放到潘尼的盘子里:“只是在害羞而已。”

    “害羞?”潘尼想起来刚刚希柯尔的反应,嘴角也浮现出微笑。

    老板娘一只手托着下巴,‘唉~’地长叹了口气:“当然,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厚脸皮。”

    “我的脸皮很厚吗?”潘尼怀疑地摸了摸自己饱受赞誉的脸皮,但是老板娘起身离开了桌子,已经没人回答他的这个问题了,他晃了晃头,眼睛看看楼上,用嘴叼着夹心面包,爬上楼梯,走向希柯尔的房间,敲了敲门。

    ……

    他又敲了一下,门打开了一个小缝,露出少女羞怯微红的脸庞:“请进。”

    法师有些拘谨地走进房间,看到自己的法师袍被挂在窗外阳台上晾了起来,他走了过去,看到那法师袍已经因为长时间冒险而凄惨不堪,他两口咬光嘴里的面包,皱了皱眉头:“这件丢掉算了,再买一件。”

    “可是这很浪费,还有……”希柯尔看着潘尼,低着脑袋,表情忽然有些犹豫,过了几秒,才拿起一张羊皮纸:“潘尼,这是什么……”

    “呃……”潘尼看着那张因为浸了水而有些变形的油画,本来有些尴尬,忽然想到没什么说不出口的:“哦,这是我在北地冒险时的同伴,一个提尔的武士。”

    “哦?”希柯尔点了点头,端详着画上女武士的身材,居然不比薇卡差到哪里去,那种浑圆结实的视感更是让她羡慕嫉妒不已,经过浴池里那一档子事,老板娘的言传身教让少女的思想已经和纯洁这个词汇没什么关系了,画上少女的身材连她这种女孩子看了都面红心跳,更何况是男人……

    本来就因为翻出这张画像而心头疑云重重的她立刻就开始胡思乱想:

    薇卡对他也很好……不过,薇卡的年纪比他大多了……应该没什么关系的,何况她这样照顾我,对潘尼也是一样的……

    很显然,虽然破除了‘纯洁’的约束,但是她还是低估了世事的险恶和某种荷尔蒙的威力。

    还有,这个女孩子是提尔的圣武士,不太可能和潘尼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少女心微微地放了下来,不过先前的想法已经足够让她警惕:“不能让潘尼再随便接触其他的漂亮女孩子了。”

    法师看着画像上的少女,也露出怀念的神色:“在北面的时候,她还救过我一次,不然我就回不来了。”

    希柯尔心脏跳了一下:“居然有这种事情?”

    “没你想象的那么危险。”潘尼站在窗台旁边,注意到少女脸上的惶恐,才想到自己让话题变得沉重了,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其实也很有趣,和一群乱七八糟的人一起东跑西颠打小怪兽,等到我老到走不动了的时候,或许可以对我的孙子们讲讲这些冒险的故事。”

    “哈。”少女笑了一声,不过却听出来法师话中的自嘲和不认真,她很轻易地就察觉到事情不像潘尼说得这么轻松,本想出言继续询问,但是想起来薇卡的话,似乎有的时候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温柔纵容,于是板起了脸,一副嗔怒的样子:“你在糊弄我!潘尼。”

    “呃……”法师被少女突如其来的怒气震慑了一下,看到希柯尔因为愤怒而微红的脸和怒的猫一般锐利的视线,他一时不该说什么好。

    话说希柯尔已经好久没有对他生气了。

    “我要知道,你在北地究竟遇到了什么样的危险,我也应该知道,是不是他故意派你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希柯尔的思唯的展开程度显然越了常人的范围,都怀疑到了自己老爹头上,这显然让潘尼觉得不可接受,他从后面抱住了少女,感受到她胸前的剧烈起伏渐渐平复:

    “不要怀疑老师,这不过是每一个红袍学徒都要做的事情。”

    “真的?”

    “真的没什么危险,不过是在北面凑巧遇上几个路过的同乡,一起开了个晚会;最大的事情也不过是在座山洞里碰上个养老鼠的老头子,我给他讲了两个故事他就疯了,然后把老鼠送给了我,其他也就没什么了。”潘尼一顿闲扯,还做出恼火的神色:“最可气的是那只不听话的老鼠半路上就跑了。”

    这一段话如果让古代奇械师和那几位红袍听到了,多半会泪流满面,不过显然让希柯尔心情轻松了不少。

    他只是害怕我担心而已。

    想到这里,一点温暖将她那点强行挤出来怒气也驱散了,笑了一声:“你居然还会讲故事?”

    “你还是不要听的好。”潘尼撇了撇嘴,摸了摸少女的头:“不要担心了,反正,我现在完好无缺地回来了,而且再过不久,我可能会正式晋职。”

    “真的?”希柯尔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这倒让潘尼吓了一跳。

    “怎么会这么高兴?!”

    “当然了,你成了正式编制,地位更高,就会有更多的空闲时间了。”希柯尔笑着说道:“遇上这样危险的可能性就会少很多吧。”

    还真不一定……

    潘尼心底暗暗吐槽,不过还是有些不理解希柯尔的反应:“不过,你不是不喜欢红袍吗?”

    “谁让你是呢?”少女的手指戳了戳潘尼的胸膛。

    法师开始沉默。

    一时静谧。

    “潘尼,我们出去走走吧。”一会儿,希柯尔脱开潘尼的怀抱,把圣武士的画像小心地收了起来,拉住法师的手提议道:“外面天气不错的样子。”

    “好吧。”潘尼笑了,和少女一起走出了酒馆。

    “早点回来啊~~”老板娘在旅馆门口笑嘻嘻地挥着手,潘尼经过的时候,莫名地一阵心虚。

    “唉!~”目送两人远去,薇卡眯了眯眼睛,环胸靠着门框,低头叹了口气。

    “小姐……你。”奥根凑了上来。

    “怎么?西门那边又来了什么糟糕的消息?”

    “暂时没有,不过……”

    “那就好。”薇卡扫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奥根:“放心吧,我有分寸,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我很清楚,不过没别的事情的话,这样的小日子能多一天就算一天吧。”

    她看着中年人,又迟疑了一下:“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不过把所有事情都和利益挂在一起实在是很无聊的做法,那种生活我已经享受了二十多年了。”

    “……是。”奥根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

    “让开让开!!不要碍事!”

    街上的少男少女正在散步,忽然街头巷尾出现了数十个骑士破坏气氛,他顿时紧张起来,想起来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似乎在遥远的过去出现过。

    “不用在意,潘尼,这是法师会又在挑选学徒,每年都会来一次的。”希柯尔注意到潘尼的出神,拽了拽他的手掌,潘尼这才回过神来,看到周围默然地将适龄子女从家中带出来的场景,忽然有点莫名其妙地不舒服。

    因为他看到这些父母的脸上,不全是惶恐,那表情有点复杂。

    潘尼顿时想起来八年前的事情,那个用怀抱温暖了他六年的纤细女人,和那个每天一身疲惫回来,用沾着土腥味的双手捧着他,用满脸粗胡茬扎他的脸的青年汉子。

    他这一世的父母,又到哪里去了。

    似乎在红袍法师学院,严禁探亲这种事情生――因为会破坏教育氛围,而且学徒一进入学院,似乎就与过去的生活全然割裂了。

    是否应该挑个时候回那座村子一趟呢?

    潘尼这样想着。

    “爸爸,快点!再不快点就赶不上了。”潘尼正在愣神,忽然听到这样一声呼喊,然后就见到一个六岁多大的小孩子拖着他的老爹,急匆匆地朝那些搜罗学徒的塞尔学徒冲过去。

    “哎呦我的孩子,你老爹我就快要累死了,先歇一会儿。”那个身宽体胖的老爹拽住自家小孩,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这中年人虽然胖,但是踏着草鞋的赤脚上露出水泡与坚硬变色的老茧,还有粗壮的大腿,提醒别人这是个干活的人,那一身皮肤,也泛出淡淡的浮肿色,可见胖得有些虚浮。

    “老爹,就差几步了!”那个小屁孩一脸不满意。

    “不用急,反正迟早轮到你,他们还不一定收你呢。”这老爹如此说道。

    “我这么聪明灵巧,法师会不录取我,那是他们瞎了眼睛。”这小孩牛气哄哄地语气进入潘尼的耳朵,让他觉得有些刺耳:

    “难道是什么值得特别高兴的事情么?进去了有一半的几率就出不来了,不懂事的小孩子。”

    小孩和老爹同时惊愕地看了潘尼一眼,希柯尔注意到潘尼的情绪不太对头,扯了扯他的手臂,却感觉到纹丝不动。

    “你懂得什么?”小孩子十分不爽潘尼的语气,瞪着法师的眼睛说道:“如果我能成为法师会预备成员,我家就不用向那些老爷交税了,我的三个哥哥都没有这个机会,现在全家的希望都放在我的心上,你知道我家有多穷吗?德胡米今年土地干旱,稻谷歉收,日子有多艰难你知道吗?一看就知道你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哎哎哎,斯尼德,别说了。”可能是这位胖老爹看出了潘尼气质的不同,试图拉开自己的儿子。潘尼注意到这个男人脸上的菜色,心情越地不愉快。

    街边一些住户门口,大人们将带着懵懂表情的适龄子女走了出来,迎接即将到来的塞尔骑士,他们脸上的神色也让潘尼更加抑郁,那不是纯粹的不舍与恐惧――里面反而带着些隐约地期待。

    虽然前路凶险,但在塞尔,这却是与荣耀权威最近的一条道路!

    更不是人人都有机会成为法师的!

    潘尼顿时明白了这种矛盾感觉的来源。

    这和八年前他经历这些事情的心情与感悟完全不同。

    “这和我们没关系,潘尼。”希柯尔扯了扯潘尼的袖子,见他没有反应,又拍了拍他的脸。

    “我知道。”潘尼长长地吐了口气,忽然有些出神似地说道:“贫穷无望的生活,严苛森冷的秩序,为了出头的希望是不是必须选择一条一半通往死亡的道路?”

    “潘尼……”希柯尔感受到法师极为低落的情绪,心头也笼罩上几丝阴云,抱住了少年的脖子:“别想这些事情了。”

    “我必须要想啊……”潘尼?西恩叹了口气:“因为我的后代即将在这个世界繁衍下去,如果环境不生改变,是不是总有一天也会沦落到这样的境地呢?我可以想办法成为一名地位尊贵的法师,我死去之后呢,难道我们的后代会成为苦役、农工、奴隶,被迫为了生存做出可悲的选择,不只是在塞尔,费伦其他的地方也是一样……”

    “这……”听到法师提及后代,希柯尔的脸红了一下,然而潘尼口中的忧虑也让她受到了感染:“这也是世界的规则吧,何况神都不能预知世间的一切,我们这些凡人又怎么可能考虑得那么远呢?”

    “无论如何,我都应该努力去改变这个世界,不能继续漫无目的地随波逐流下去了。”潘尼顿了一下,忽然感到心头的迷惘与漫无目的被一股力量驱散了,一个标杆似乎出现在了遥远的远方。

    “改变……世界?”少女不解地抬起了头。

    “总之,希柯尔,从今天开始我会努力的。”潘尼微笑着说道,少女同时感到面前的男子变得多了一些真实感,虽然并不清楚地懂得潘尼的觉悟,但莫名其妙地感到心中踏实了:“恩,虽然不太清楚你在说些什么,但……”

    “我也会努力的。”希柯尔亲了一下潘尼的脸颊,微笑起来,由于生了这档事情,街道上的人越多了,已经不适合继续散步:“我们回去吧。”

    潘尼点了点头,经过街道时,看到那个和父亲一起从乡下来的小孩子,便走了过去,在小孩子堤防的目光中低声说道:

    “看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估计法师会瞎了眼睛才会不录取你,不过你可要小心,那里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只要不怕死就能度过难关,

    隐忍,坚强,小心不要被欺负,也不要欺负人,去学一切能学会的东西,但不要随便表露出来。”小孩听着这些话,表情渐渐怪异,潘尼拍了拍他的脑袋:“当然,现在你不可能理解这些话,只需要记住就行了。”

    “我凭什么……”这小孩被莫名其妙地教训一顿,显然有些不服,正要抗辩几句,忽然被他父亲粗壮的手臂按了下去,

    “住口,斯尼德。”

    他的父亲严厉地呵斥了一声,然后郑重地注视着已经离去的潘尼,大声喊道:“谢谢你的忠告。”

54 魅魔

    ,作为无底深渊的一层,苍白森林虽然气氛静谧,但这只是表象。就好比这些雪地下滚动的熔岩,来往的生物若是稍稍有一点不注意一脚踩空,就会化为灰烬;苍白森林之中四处都涌动着暗流。一名占据着几百英亩土地的高阶夺心魔法师的死亡在这一层深渊里显然不是一件小事,早在魔化野兽暴乱的那一时起,就有许多存在注意到了这座塔楼。然而暴乱的迅平息显然令这些存在举棋不定,他们不敢肯定是否能够从平定暴乱的存在手里取得足够的好处,所以都在观望的状态中。不过深渊生物的混乱天性却不能保证居住在这里的所有魔物都能遵从理智形势,比如说居住在塔楼一英里外的魅魔邪术师迪桑达罗,这个魅魔从幼虫阶段开始就拥有着很强烈的个性,不甘于安分地扮演自己在深渊中的角色——虽然所有深渊生物都是如此,但她的个性尤其突出。比如,深渊生物大多数默认的性别为男性,所以魅魔大多数是女性的形态,但这一只却是非主流——他的身体固化为了男性形态。其实这很正常,毕竟有的时候魅魔为了诱惑女性,也会以男性形态出现,这位迪桑达罗的非主流之处在于他是用男性形态去魅惑男人!在讨论这种做法的成功率之时,不免要先评价一下他的造型:他穿着一套V字形在某个异位面可以用来穿着游泳的装束,露着两膀子钢铁般的肌肉,腹部8块腹肌在匀称的猫步之下一晃一晃,那上挑的眉毛嘴唇凑出的表情堪称,那浓眉方脸大耳朵塌鼻孔,加上那厚厚的口红,能够让一切瞄准他的12k硬化精金狗眼瞬间爆炸。如此神奇的魅魔,魅惑术经常失败是理所当然可以理解的事情,不过他不在乎,比起用这幅兄贵相貌吓人他更倾向用各种强劲的魔爆将目标扯成碎片,他的几个前主就是如此栽在了他的手里的。三年之前,他被仇敌追杀,逃离了原来的地盘,跑到苍白森林一角躲了起来,到如今没见有更多追杀者找过来,他心思活动,就想要在这一层深渊干一番事业。对于恶魔而言,所谓‘事业’不外乎抢夺更大的领地,获得更多的力量。现在,他就准备吞掉夺心魔法师的地盘,对于夺心魔能够来往穿梭诸界的传送门,他早已经垂涎三尺了——在深渊,这是最宝贵的几类资源之一。他同样不知道夺取塔楼的存在究竟是什么来路,不过他决定进行一次冒险。他一出现在这片地域,就感到身上有些不自在,他嘿嘿地冷笑着,知道是其他盘踞在附近,同样对这片地域虎视眈眈的家伙们在用法术之类的能力窥探他,不过他对那些家伙只有深深地嘲笑与鄙视,敢作第一个动手的人,他当然有所依仗。魅魔天生具有定位传送的本领,作为一名活了近百年的高等魔物,迪桑达罗更有一些神奇宝物,比如一只出自某位巫妖之手的法具摄心魔之眼,可以对单体生物造成严重的精神损害,胸前的挂饰中储存着一触式圣域术,这个法术能够让他在一定时间内免受所有伤害,当然也无法离开保护区域,不过却可以趁机用精确传送跑路。这种战术在另一个世界叫做无敌炉石,由此可知他胆气从何而来。恶魔虽然混乱,但真正脑残的确实不太多。不过很快这只并不傻且敢于冒险的暴力兄贵魅魔就遇上了一只真正脑残的恶魔:“迪桑达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阿迪见到了远道而来的魅魔,大感惊诧地叫了起来。“我为什么不会出现在这里?”迪桑达罗舔了舔舌头,抽出了一根尖头戴着倒刺的长鞭,在地上甩了两下,出‘啪啪’的声音:“阿迪,你这个卑微的小渣滓,你的夺心魔主人死了?你的新主人呢?”“新主人!你是来找茬来的?!”阿迪立刻惊悚了起来,暗想被一只老鼠收伏的丢脸事情绝对不能让别的恶魔知道,连忙岔开大腿就往塔楼方向飞奔,但是马上后腿就被魅魔的鞭子缠住,他一跤跌倒在地,大吼起来:“你不能动我,我的主人是一个强大的恶魔,你如果敢动我,一定会付出代价的!”“强大?”迪桑达罗长着尖爪的脚踩住狡诈魔后背,甩了两下鞭子,嘿嘿嘿地抹了一把身下流出的液体:“告诉迪桑达罗大人,你的主人是怎样的强?!”小狡诈魔心惊肉跳,一时信口开河地胡说八道,吹嘘起了自己那个主人的强大:“他……他长着六条手臂,两只尖角,浑身着火……哎呦。”他的胡扯还没完事,背上就重重挨了一鞭子:“六条手臂,他是六臂蛇魔吗?两只尖角?浑身着火?难道还是巴洛魔和炎魔?你的主人到底是个什么魔物?快说!”魅魔一边疯狂地抽打着阿迪,一边口角流着涎水,看来已经进入了状态。他却没注意到附近的异性树阴影里面,一个满身白毛的小家伙正在颇有兴趣地旁观着这场戏,贝伦刚从沉睡中醒来,难得领地有人探访,自然要前来一看,恰巧见识如此萨满流大片,正好开开眼界。虽然魅魔的语气无礼,但小狡诈魔的吹嘘和歪曲更让它十分不爽,让它受点苦头也好。贝伦摇着尾巴,怀着一点虚荣地想道,不过只过了两句话的功夫,它的这点虚荣与矜持就不翼而飞了。“哎呦哎呦!等等,拉克拉斯说了!”阿迪被抽得浑身抽搐,大叫起来:“它是一只长着兔耳朵和龙尾巴的老鼠!”“兔耳朵和龙尾巴的老鼠!”魅魔听到狡诈魔的话,尖锐地狂笑起来:“深渊怎么会出现这种古怪的畸形杂种!阿迪,你的智商和记忆力果然是——呀!!!”话音还没落下,他就看到一只长着兔耳朵和龙尾巴的老鼠出现在自己面孔前方不过一英寸的地方,两只蓝眼正对着自己的鼻梁…………德胡米的大街上,一群塞尔骑士将搜罗到的适龄儿童聚集起来,送到镇中心的市政厅进行挑选面试,潘尼对这一切漠不关心,怀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想法回到旅馆里面把门窗关上,准备休息一天后赶到詹华士的学院,讨论一下有关任务的事情,但当他关好门窗转身想要躺下之后,却看到一道秘法构成的门户出现在卧室正中,一个身穿红袍的中年光头从中走出,抬头看了一眼潘尼,用述说家常般的平淡语气说:“身为一名法师,如果不在休息之前好好布置一些装置,一个这样的传送术就能要了你的命。”“多谢您的教诲了。”潘尼吃惊的表情渐渐散去,拉出一把椅子放在詹华士身下,然后从魔法袋里把那个魔化的人头掏了出来,就见到院长的表情变得极度惊愕。“看起来你很吃惊,老师大人。”“当然……你要知道,我做梦也想不到你能把他干掉,算了,反正费伦这么大的地方,什么事情都可能生。”詹华士摇了摇头,将这个人头收了起来,语气仍然有些不可置信:“不过,这回可惹下大麻烦了。”“很麻烦么?”潘尼·西恩不置可否:“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他叫苏特默克,是苏塞尔府总督手下的亲信,也是塑能系新席维罗迦的亲信弟子。”詹华士低沉地笑了笑:“恭喜你,如果他死在你的手上这个消息流传出去,你立刻就会成为大约五分之一的法师会成员的仇敌。”塑能系为八大学派中门槛最低的学派,人数自然也是最多的,潘尼嘴角抽搐了一下:“这种事会生么?”“这可不一定。”詹华士摇了摇头:“说不定我明天就会把你卖掉。”“如果是这样,那我只能自认倒霉了。”潘尼摊了摊手。“或许我真该那么做,这样你以后就不会再轻信任何人,对你而言倒是好事。”詹华士哼了一声,指指潘尼腰间的袋子:“这个东西不要随便暴露,虽然不稀罕,但眼红的学徒也不少。”“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家伙。”潘尼暗暗吐槽着把魔法袋贴身藏了起来。“对我们而言这里已经不能久待了,需要换一个更安全的地方。”詹华士说罢,开始准备施法,潘尼当即感受到身体被一股力量拉扯,似乎将要进入异空间。“传送术真是方便,以后一定要学会。”进入星界通道,潘尼意识混乱之前这样想道。……一万票了,真开心。话说,本书人气渐长,俺精力渐渐不够用鸟~有同志愿意做副版主么?感谢指出巨ug的八重同学。继续求推荐票,三江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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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永视之眼

    ,在深渊打滚了百年以上的生物,无论多么迟钝,对于将临的危险也会有些直觉,尤其是在势关生死的时候。牛bb小说网魅魔迪桑达罗的反应就非常敏锐,在老鼠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无数分之一秒他就察觉到了危险,并立即启动了圣域护符,虚实相间的贴身防护罩瞬间将他隔离与空间之外,他定了定神,还要观察一下再做决定跑还是打,但是当他看到老鼠的爪子毫无阻碍地穿透防护罩时,立刻惊惶地双腿一蹬,双翼扇动空气,尽全身力气向后一跳。然而闪着暗光的利爪早已先一刻撕破防护,狠狠钻入魅魔的血肉!噗!——魅魔惨嚎一声,捂着流血的眼眶向后飞退,不过百年来出生入死培养出的战斗本能让他知道危险不过刚刚开始,他无暇顾及瞎掉的左眼,飞快引导体内的能量,也无暇进行祈祷和塑型,就将体内所有混乱原始的魔法能量一股脑儿砸了出去!邪术师通常都是与混乱能量亲和度极高的生物,用本能即可引导法力,既不需要深刻研究学习,也不需太高端的技巧,施法就如野蛮人一般粗糙直白。不过由于施法条件没有经典施法者那么苛刻,邪术师在混战场上的破坏力却是非常恐怖,五团混沌的能量凭空出现,强劲的爆裂震断周围无数枯老的异化树,地面上,本质是干枯几丁菌质的雪花片纷纷飞散开来,露出下面的岩壳和熔岩!一声尖锐的惨叫爆出来,只见站立不远的狡诈魔被爆炸掀翻,自己正向一片熔岩坠落,他一面扯破嗓子出惊恐万分尖锐叫声,手脚同时不停地胡乱挥舞,所幸终于抓到一片岩石,这才松一口气,手忙脚乱地往岩层上爬动:“太可怕了!太恐怖了!伟大的拉克拉斯要逃跑,绝对不能死在这里。”老鼠贝伦突袭奏效,在空中翻了半个圈,落在地上时,就看到了扑面而来的混乱能量,它一个影遁进入阴影间隙,邪爆消散后又出现在原处,然而魅魔已经扑扇着翅膀飞走了。只一轮交锋,见到自己释放的法爆没有对对方造成丝毫伤害,魅魔就知道自己十有不是这只畸形老鼠的敌手,恶魔虽然狂乱,但一般情况下不会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送死,活了几百年的魅魔自然不会缺乏这份理智,否则他早死了。所以他展开双翼,就飞逃离战场,同时捂着滴血的左眼,心头恨恨地咒骂着:“该死的畸形!杂种!我会报仇的,等着吧!我一定要吃了你!用你的毛编一条新鞭子!”不过脑海中的突如其来的晕眩告诉他想要逃跑不是那么容易,魅魔晕了一阵,然而身在高空,往下跌落不久,就被冷风吹醒,很快又高高飞了起来,直到心灵力量无法触及的区域,他庆幸了一阵,又朝下望了一眼地上的老鼠,大声地嘲笑起来,声音尖锐:“太弱了,这种程度的力量也只能震慑一只老鼠而已,畸形的杂种!”他狂笑着展开双翼,在老鼠头顶几十英尺地方盘旋了一圈,在他看来,地上这只怪物再厉害,只要不会飞,就奈何不了他。这倒是让他有个新的想法——或许可以用空战干掉这个棘手的家伙?他忽然又有了再战一场的信心,纯能量的攻击范围,可比心灵力量远得多。然而在这个想法出现之后不过几秒,他就知道自己太天真了。老鼠看着空中飞舞的魅魔,摹地抽抽鼻子,眼睛一眯,露出了轻蔑的表情。他喉咙滚动了一下,小嘴一张,对准魅魔的方位,十数道纯金色的闪光‘嗤嗤嗤嗤’地从喉咙眼里爆射出去,那是十几根几寸长的纯金细刺,度快到没有影子,魅魔想像不到老鼠那不过两寸长的身躯里面居然能吐出来如此长的东西,而且还不止一根,更不可思议地是还能飞得这么快。但是他已经来不及想这些了,尖叫一声就要返身再逃时,翅膀已经被密集的金箭钉出十几个漏风的洞孔,身体歪歪扭扭地朝地面坠落。那老鼠晃悠着小步,向魅魔下坠的落点走去…………当潘尼从星界传送的晕眩中恢复清醒,就看到身处一个庞大而静谧的殿堂,一群红袍法师在摆放着巨量书籍的书架旁来来往往,气氛沉默而有序。潘尼锁起眉心,这里很少见到黑袍的学徒,正式的红袍倒是占了绝大部分,周围朴素而又高雅的装饰,告诉他这个地方绝对不普通。他的感知域提示他走廊边装饰的石像生物都是真的,而且附加过特别的强化魔法,若是行走其中的人稍稍行差踏错,就会被群起而攻。地面并不平坦,但是凸凹的刻印让人踩在上面,心神自然感到安宁,不自觉地倾向于静默——至少让心中疑惑的潘尼没有第一时刻就开口问:“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艾尔塔泊的永视之眼研究院,预言系的最高学府。”回答的却不是沉默寡言的詹华士,而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女红袍,当然,外形就不用赘述了,红袍不论男女都是光头,潘尼更不敢对这个女红袍有丝毫的轻视或是进行可能引起误会的观察——这个女法师长袍领口边上绣着青色的丝线。这是一名施法等级达到第七阶的高等环之导师。潘尼立刻肃然,时刻警惕起来,生怕自己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同时,他感到自己被一股力量窥视了一阵,多半是中了什么探索魔法,然后就见到这个女法师皱起眉头,面向一直没说话的詹华士:“你确定这就是你看中的人选?”“我观察了他整整八年时间。”詹华士说了这一句,潘尼微微皱起了眉头,不仅仅是因为院长的话而惊讶,更惊讶的是詹华士对这位高阶环之导师的态度——即便不属于同一学派,身为一名环之导师,难道可以用这种平淡近乎敷衍的语气对一名高阶导师说话?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潘尼脑筋开始乱转,yy自家老板有什么隐藏身份,不过他对红袍法师会的了解终究还是个小白——在低级学院缩了八年,中级学院那半年多只顾着研究法术,对于法师会的八卦研究的着实不多。至少,相比其他即将转正的准红袍差远了。一阵yy无果,他又把注意力放回到正在生的对话上,一个现象顿时让他更加惊讶,听了詹华士态度冷淡不带丝毫敬意的话,这个女高阶导师居然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愉悦的情绪。潘尼本来怀疑女红袍是一种伪装的客套,但是女法师听了詹华士说话之后,又重新认真地端详了潘尼一遍。这就让潘尼明白,詹华士的话,在这个女法师心里很有分量。于是他心里莫名其妙的猜想就更多了。“既然是这样,那就先试试看,不过我可不敢保证母亲大人会认同你的选择。”女法师语气平淡地说道。这一连串的对话让潘尼困惑不解,不过他大概明白自己被詹华士看中了,成为了某类人选,似乎还与这位女法师的母亲有所牵扯。不过具体是什么事情,潘尼无从想象,也就只能按下这个好奇心。反正到时候他就知道了。好的坏不了,坏的好不了。“我觉得他很合适。”詹华士冲女法师说了一句,然后转向潘尼:“你随这位奥瑟亚导师去见一位大人,之后一个月里面,如果不是我来找你,不要离开那位大人的管辖范围之内。”潘尼立即严肃地点了点头,然后朝名为奥瑟亚的高阶环之导师行了个礼。“免礼。”奥瑟亚淡然地冲法师挥了挥手,然后转向詹华士:“你这就要走了?”“恩。”“祝你好运,活着回来。”高阶环之导师朝渐渐消失的詹华士如此说道,潘尼听了这话,忽然一个古怪的想法出现在脑海里面——这种对话口气,难道这两个中年男女有基情?这时奥瑟亚朝他招了招手,潘尼收束了胡思乱想,跟着这位高阶红袍走进更深的殿堂,途中心头疑惑不断涌现,不仅仅是因为詹华士将他带到这个地方之后也不说句话就走了,更因为女红袍在院长离去时说的那句‘活着回来’,让他感到有些不太安心,一路上心事重重。“你有什么疑问吗?”走廊很长,大概几百尺的样子,弯弯曲曲,道旁不知多少间房舍,刚走完一条通道,拐过个弯,又是条更长的,奥瑟亚忽然问了一句。“呃?”正在半神游状态下的潘尼愣了一下。“如果有疑问尽管问,不用拘谨,预言师没什么可怕的。”奥瑟亚如此说道。难道你除了预言系就不会别的可怕的法术了?潘尼暗暗吐槽,不过却也不认为心里的疑问是值得保密的事情:“请问……院长大人会有危险?”他没有问詹华士究竟去做了些什么,因为詹华士既然没有告诉他,多半就是认为潘尼不应该知道这些事情。他知道的已经够多了,再多些就要命了。“危险?”奥瑟亚脚步停了下来,回头,目光淡漠地望着潘尼:“你认为红袍法师应该是一种安全的工作。”“这……”潘尼顿时无言以对。奥瑟亚注视着潘尼,仔细地观察着法师脸上的表情,忽然表情缓和了一些:“看来你的关心倒不是假的,他会选中你也不是没有道理。……继续走吧。”顿了一下,奥瑟亚转头继续向前走去。“奥瑟亚大人……”又走了一小段路程,潘尼犹豫了一会,或许觉得这个预言系高阶导师也并不是那么难说话,鼓起点勇气开口:“刚才院长说,关注了我八年的时间,可那时候,我还是刚刚入学不久……”“这不值得奇怪,分配到低等学院的导师,在每一期新学员入学之后不久,就会对学员素质做一次评估,哪一部分有可能留下,哪一部分多半会被淘汰,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决定了。”奥瑟亚缓缓地说道,她的声音富有磁性,在走廊里回荡很有一种空灵的感觉:“在这些学生里面,如有合导师心意的,就会受到跟进观察和特殊照顾,包括那些天资优秀的学子……”“呃……”潘尼怔了一下,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荒谬的感觉。“你好像很奇怪。”“是很奇怪……那些天姿最优秀的同学……”潘尼说了一半,忽然觉得说把下一句说出来是一种很失礼的做法,于是连忙闭口。“如果没有死在同学手里,就被导师杀死了对吗?”奥瑟拉看来很清楚潘尼的疑惑。潘尼点了点头,到现在他还有些疑惑于红袍法师会为什么会把最优秀的一部分学生干掉,尽管有些导师将这理由归结为害怕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但是无论潘尼怎么去想,都觉得这类理由很是荒谬。“这当然是一种误解,难道和你同期的那些学生里面,就没有特别优秀的学徒能够活到毕业?”奥瑟拉问。“呃……那是他们……”潘尼这才想起来每一期优秀学生里面,确实总有那么一两个不太起眼的能活下去,不过相比死掉的,这个比例实在可以低到忽略不计,潘尼正想说‘那是他们运气好’,忽地猛然醒悟:“难道他们就是导师挑选的?”“红袍法师会不轻易舍弃任何一个足够优秀的学徒。”奥瑟拉笑了笑:“等你正式成为红袍法师以后,就会明白那些学徒为什么会死掉了,他们都有死的理由。”潘尼沉默了下来,看来他对红袍会的认识,还是肤浅流于表面的。“你现在当然不可能了解这些东西,留在这儿的时间里,就顺便做一下晋职的预备工作吧。”奥瑟拉如此说道,拐过第二个弯,走廊也到了尽头,一扇不大的小门就在那里,两人刚刚靠近,那扇门自动打开了。里面陈设很简朴,几排堆满书的书架,一张小床,一张摆放着水晶球的圆桌,桌旁的小椅子上坐着一个矮而瘦小的妇女。奥瑟拉引着潘尼走进房间,朝这个背影鞠了个躬:“母亲,詹华士的弟子已经带过来了。”潘尼同样行了个礼,然后微微抬起眼睛,观察着这个坐着的背影,这个人一头直到地面连长袍都快盖住了的银丝,从按在水晶球上的那只带些皱纹的手来看,年纪应该不小了。“已经带来了啊。”从这个女人轻柔的声音里听不出具体的年纪,然而当她转过身,露出位于长袍前襟的金色花边时,潘尼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心脏还是狠狠地跳了跳。这是一名席位导师。……深渊。那只兄贵魅魔被束缚在沉重的符文炼银铁链之中——这是夺心魔法师用来捆实验品的东西,现在却被派上了这种用场。迪桑达罗全身上下伤痕无数,鲜血淋漓,早就没了嚣张的样子,这倒不是贝伦虐俘——它正蹲在一边,研究地上的战利品——魅魔的魔法宝物。而魅魔前面,阿摩迪拉克拉斯兴高采烈地挥舞着各种钢铁刑具,令一只手攥着一张契约,跳着脚朝魅魔狂吼乱叫:“你这个不自量力的蠢货,拉克拉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成为我伟大的主人的仆人,不然我就活烤了你!”老鼠听着这令人无语的拷问,忽然觉得无聊——它在深渊呆了有一段时间了,开始有些想念主物质界的某位‘亲人’。或许应该挑个机会回去看看。它吞下了几件魔法宝物,在睡着之前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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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困惑

    ,什么是席位导师?

    在红袍法师会八大学派之内,地位最高的法师叫做‘席’,所谓的席位导师,就是有资格做席的人。牛bb小说网

    能够接触九层魔网,这样的顶级法师,红袍法师会总共也不过二三十个,人烟稀少的预言学派更是只有两个人,一位是席叶法安,而看到眼前法师头顶的银线,潘尼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个师的名字:

    “我是嘉斯蒂瑞。”银妇人如此说。

    潘尼更加紧张了。

    虽然在预言学派里只是次席,师嘉斯蒂瑞屈居于叶法安之下,但是在红袍会内部,比起深居简出的叶法安,嘉斯蒂瑞的名气还稍稍大一些。

    比较有名的是这位师的怪癖——据说她忍受不了红袍法师的标准形象,创造出了一个二环奥术——嘉斯蒂瑞长术,来对抗专精刺青的力量,她显然成功了——眼前的一头银就是结果。

    其实也不能说全然成功,因为在专精刺青压制下催生出来的头是风骚的纯白色,而且这个法术固定在头上的结果是刺青的力量被压制——这位预言系次席施展的预言法术据说还不如其他类别的法术效果好。

    但这好歹也为红袍法师会做出了贡献——西部几个信奉晨曦之主的国家近些年已经开始重点检查入境的白法师,因为这类法师有可能就是红袍假扮的。

    不过对付会染的红袍,这一招显然就不好使了。

    而且这位次席还有一个怪癖,遇到其他红袍的时候,总会尝试把这个法术传授给对方。

    潘尼想到这里,摸了摸头顶,想象一下自己的白魔男形象寒毛直耸,决定宁可光头也绝不学这蛋疼的法术。

    值得庆幸的是,由于派系原因,这个法术他永远也不可能学会了。

    潘尼松了口气,嘉斯蒂瑞却轻轻摇了摇头:“真可惜,你居然和詹华士一样对立掉了变化法术,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这……在奥法的道路上,总是需要做出取舍。”潘尼干笑着答道。

    “是啊。”嘉斯蒂瑞笑着点了点头,转向潘尼身边道高阶环之导师:“奥瑟亚,你觉得这孩子怎么样?你知道,我的预言术现在不太灵光。”

    “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孩子。”奥瑟亚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笑容:“母亲大人,我们要相信詹华士,他的眼光一向不差。”

    “是啊,詹华士的眼光从来没错过。”潘尼惊讶地看到嘉斯蒂瑞脸上露出了怀念的神情,对于这对‘母女’说话时的温馨感感到违和不已……这居然会是红袍法师会?

    还是说,自己从来就没有真正地了解过这个组织呢?

    似乎是这样的。

    潘尼暗暗皱起了眉头。

    “孩子,不用太过紧张。”嘉斯蒂瑞又对潘尼笑了一下:“你已经得到了我们的认可。”

    “认可?请问……”潘尼皱了皱眉,终于问出了一直藏在心底的疑惑:“次席大人还有院长,究竟有什么任务要选我去做呢?”

    “任务?”

    潘尼惊奇地现听到这句话后这对预言师母女对视了一眼,表情都比较惊愕,然后就见这两个强大的法师认真而又古怪地盯了自己一阵,在被凝视到浑身麻的时候,嘉斯蒂瑞皱着眉头开了口:

    “我们没有任务要交给你,还是说,你对你现在的处境感到疑惑?”

    “是的,次席大人,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潘尼傻子似地挠了挠头:“院长究竟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

    预言者的小屋里面沉默了一阵,然后嘉斯蒂瑞和奥瑟亚一起叹了口气:

    “看来詹华士并不是个负责的老师啊,奥瑟亚。”大预言师托着下巴,语气不满地说道。

    “他一直都是这样,能一句话交代完的事情,从来不会说两句,能够不说的话,也绝对不会多说。”奥瑟亚摊了摊手,表情有些无奈。

    “好吧……你叫潘尼是吧……”嘉斯蒂瑞叹完了气,又转回一脸不解的潘尼:“听我说,我们是你的认证者。”

    “认证者?”潘尼愣了一下。

    “是的,认证者,你想要成为法师会正式成员,必须通过我们的认证。”嘉斯蒂瑞点了点头,解释道。

    “可我是咒法系的。”潘尼面色古怪地如此说。

    咒法系的红袍,需要预言师认证?

    这显然不符合逻辑。

    听到这一句话,嘉斯蒂瑞和奥瑟亚对视一阵,然后再次摇头叹气,奥瑟亚无语地对潘尼摇了摇头:“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詹华士竟然一点信息也不透露给你。”

    “我应该知道什么?”潘尼只觉得越听越迷糊,只知道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被詹华士隐瞒——或是说忽略掉了,现在他的好奇心更旺盛了。

    又安静了一阵,奥瑟亚才按住潘尼的肩膀,说道:

    “你应该知道的是去睡一觉,如果睡不着,就去对面的图书室找些法术书读一读——虽然那些资料都是旧的,但用来研究低等法术没有问题,之后的事情,就是好好休息直到你的院长来接你。”

    高阶导师看来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将迷迷糊糊的潘尼带出了小屋,然后指点了几间走廊边屋子,餐厅,卧室,图书馆,离开之前又说:“如果你真的心有疑虑,建议你和这里的红袍谈谈,或许能够解开你的困惑。”

    “谢谢你,奥瑟拉大人。”潘尼行礼道别。

    “不用客气,我们已经是自己人。”话音未尽,人已消失,潘尼因为这句话,更加困惑了。

    这个自己人又是什么意思?

    潘尼现在觉得,红袍的晋职处处透着怪异。

    这两个预言师和詹华士的态度,也是古怪到不可思议。

    他打开了奥瑟拉指给他的卧室房间门,卧室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椅而已,门后还挂着魔法锁——虽然不知道有多少实际用处,但是总让人有点安心的感觉,他谨记詹华士的教诲,掏出两张卷轴‘封门术’、‘魔法警报’正要进行些布置,感到自己还有些精神,加上心事重重难以入眠,他决定到隔壁的图书室去研读些法术。

    他现在对三级法术的研习进度,可以说只比一窍不通稍稍强些,北地一连串的历险没有留给他多少修习法术的闲暇,‘火球术’和‘解除魔法’都还处在未完成状态下,所以他觉得很有充电的必要。

    如奥瑟拉所言,这所旧图书室里都是些淘汰下来的资料——所以除了他之外一人没有,资料杂乱地摆放在架子上和地板上,他翻了一阵,觉得如果要学新法术,显然不是一时半刻能够有效果的,而他现在精力旺盛,却有些安定不下心神,坐在阅览室的椅子上想了一阵,忽然想起来在深渊还有所收获,于是掏出魔法袋里的那些法术研究笔记——如果研习法术,这种东西比法术书直观得多。

    笔记上夹着灵能符号的深渊语让潘尼读得蛋疼不止,不过这倒是产生了一种怪异的阅读快感——因为要用心感应那些灵能符号中蕴藏的信息,居然能让他集中精神,直到他从笔记上零星的痕迹推断出作者的身份才恍然明白,这种怪异的记录方式是有其原因的。

    直到现在潘尼才了解到这本法术书的原主名字叫做斯莫斯帕恩,是一只施法能力达到第六环的夺心魔法师——没有人知道这类生物的来历,只知道这种智能奇高的异类生物群居于幽暗地域或是星界,这类生物天生就是操作心灵力量的大师,所以笔记上出现灵能符号一点也不值得奇怪。

    潘尼暗自庆幸,幸亏在北地和那位长者学习过一点灵能基础,否则这些笔记以他现在的奥术能力还真是读不懂。

    斯莫斯帕恩是一名钻研传送与召唤的法师,同时也擅长配合天赋灵能使用附魔系法术。

    在深渊,依靠魔网施法的法师和术士基本会变成废物,因为魔法女神密斯特拉编织的魔法网洛覆盖不到深渊这种充斥着混乱魔性的地方,即使是最表面的那几层,借助魔网施法的法师们也会受到相当严重的压制。

    所以,胆敢出入深渊的施法者,不是做过脱网施法的研究,就是拥有强力的混乱生物仆从。

    这位夺心魔法师对于传送法术的研究高度让潘尼赞服,不过他也明白以自己的水平研究传送还早了一些,不过法术书上另一些内容却让他很有兴趣。

    比如一些心灵攻防的特技,斯莫斯帕恩对于心智附魔法术拥有深入的研究,并且有很深的造诣,里面一些有关心灵攻防的小技巧就很值得学习。

    “思维之盾。”潘尼尝试使用一个灵能,将脑中一些拥有混乱破坏效果的内容混入灵能组成的护罩之内,支持了片刻,将稳固的灵能收回心灵深处,再试验第二个‘精神障壁’,连续试验了几次,他又开始研究一些夺心魔的独特技巧。

    例如将灵能夹在心智系法术之内,让‘恍惚术’夹带‘心力榨取’的效果,他对着墙角一堆蚂蚁试用一次,就看到这些蚂蚁狂躁地乱窜起来,好像失去了方向。

    他又乐之不疲地连续试验几次,直到用光了法术位,因为灵能消耗而心力有些匮乏,这才意犹未尽地收手。

    从本质上说,精神力有点常的潘尼倒是和夺心魔的天赋有些类似,因此夺心魔法师这本笔记,让他获益不少。

    再翻过一些内容就涉及到了脱网施法。

    潘尼皱了皱眉。

    在费伦行走的施法者,实在没有必要去研究这种技巧。

    因为没有必要。

    魔法女神设立的魔网系统在多元宇宙大部分秩序主导的地带坚不可摧,除了一些能量异常的区域,法师只需要按照魔网规律施法就足够了。

    有哪些无聊的施法者会经常前往深渊那种地方?

    即使要去,其他的防护手段也有很多,为了方便专门去研究脱网施法,岂不是很无聊?

    利用魔法能量的方法有很多,魔网只是将之规范化,若是摒除魔网,一些高端的法师一样能够施展法术,比如在魔网系统没有彻底定型之前,一些古代魔法的施法方式就是五花八门。

    但如果使用那些办法研究法术,以费伦百分之九十多法师的资质都是做不到的,潘尼也认为自己没有那个素质,不过夺心魔这本笔记给了他良好的阅读印象,他继续翻了一阵,现这位夺心魔很有想法。

    同样是利用天赋灵能,他居然能够模拟出魔网运行的规则来释放部分法术,不过这些法术大多数与心智有关——多半是召唤术或是附魔法术,至于其他法术,似乎用这种方法引导效果很差。

    他阅读了一阵,觉得如他这类经典的费伦法师都已经习惯了魔网的存在,现在着手全力去研究这些东西,着实是一种没有必要的做法。

    于是他将这些魔法研究笔记小心地收起来,决定偶尔研究一下,他现在要回去睡觉。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了,一个矮小的红袍法师抱着一叠书册走了进来。

    这个法师的出现再次让潘尼知道了预言系的女法师果然如同传言般的多。

    女法师十分年轻,似乎比潘尼年纪还小,那双大框眼镜后面是一双因为高度近视而聚焦度模糊的眼睛,觉到阅览室中的男人,眼睛里的神色也渐渐变得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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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丽姬塔

    深渊,苍白森林

    如果说无尽层数的无底深渊有什么共同点,那么就是蜿蜒的冥河了,这条不知起源于何方的河流贯穿了整个邪恶阵营归属的下层宇宙,无数邪物掌舵的渡船在其中穿梭往复,除了星界与印记城,冥河是另一条广为人知的连通下层界各域的通道。

    许多从其他位面堕落的灵魂碎片也经冥河流往地狱或深渊,开启下层物种的旅途,深渊生命力量最为旺盛之地,往往就在冥河旁边。

    尽管有时这些旺盛的生命力并不令人愉快。

    贝伦望着这谭浑浊的池水里面蠕动的深渊幼虫,那一团团黏糊糊冒着肮脏液体的肉状物让它几乎呕吐出来。

    而旁边新收的小弟还在喋喋不休地介绍着:

    “大人,这是一口生成不久的冥河泉眼,里面生养的幼虫,足够进化出三到四头高等恶魔。”鼻青脸肿的魅魔表面恭敬,脑筋却因为贝伦颤抖的银毛而转动不止,暗暗算计如何才能找到机会把这只老鼠怪物干掉。

    这口泉眼刚刚生成不到半年时间,迪桑达罗运气够好才得以占据,魅魔十分清楚,这口泉眼迟早会被力量更高的存在现掠夺,所以他本准备借之提升一下力量,然后另寻他处,决不留恋,然而还没等占足了便宜,他就找上了这只老鼠。魅魔只能咬牙切齿地自认倒霉,同时暗想一条毒计,如何把这里的情况透露给附近的强大存在,让它们把老鼠干掉。

    不过他也在犹豫,那天的战斗令暗处窥探的意识全部收敛了起来——很显然他们都知道了法师塔的新主并不好惹,而且如今魅魔的小命都攥在老鼠手里,如果敌人来袭,他免不得要做炮灰。

    该死的家伙。

    这种左右为难的感觉令魅魔迪桑达罗生不如死,然而表面上还得恭恭敬敬:“大人,您难道不需要提升力量吗?”

    魅魔暗自计划,如果老鼠钻进这口深渊泉眼进行升级,他马上就想办法把它害死——晋级过程中在混乱力量干扰下很难保有理智,到时候就是他的机会了。

    不过老鼠显然没有如他所愿,它还不是深渊生物,泉眼里混乱而强大的深渊力量让它感到厌烦与恶心,虽然它不介意提升力量,但用这种方法显然让它难以接受,它晃晃脑袋,转身就走,魅魔心里大为失望,但是跟屁虫加马屁精阿迪显然没看好情况:“主人!如果放弃不用实在太可惜了,这可是提升力量的最快途径啊主人!”嘭!

    一声闷响,然后一声长长的惨叫,阿迪翻滚着栽进泉眼里,很快就淹没在蠕虫的海洋之中,叫声也模糊不清起来。

    魅魔邪术师见这一泉混乱能量之源正在被狡诈魔浪费,肉痛到脸皮都抽搐了,心中对老鼠更加地痛恨,决定迟早把这只老鼠暗算掉,就像他对前几任主人做的那样。

    但是他好像不知道,他在半昏迷状态下签订的契约早已将他的思想传达给了贝伦,这老鼠晃晃悠悠走向法师塔,决定先去费伦透透气,回来再收拾这个有异心的奴隶。

    它已经把深渊视作某种意义上的巢穴了。

    ……

    “《古代魔文词典》是这一本吧。”潘尼从高高的书架顶端取下这本覆盖着厚厚一层灰尘的旧书,从垫脚的凳子上跳下来,把书递给看来年纪不大的女性正式红袍。

    女法师推了推眼镜架,把这本书放到眼前,一双瞳孔焦距忽远忽近,盯着封皮看了好一阵,这才吐了口气,抬起头朝潘尼点了点头:“真是不太好意思,今天准备过的几个‘鹏羽天使之眼’都已经用过了,所以感谢你帮我这个忙。请问需要什么酬劳吗?”“酬劳?”潘尼愣了一下,然后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不需要什么酬谢。”

    “举手之劳就不需要酬谢?阁下的逻辑很怪异。”女法师皱紧了眉头。

    “怪异的是你吧。”潘尼面色古怪,分不清究竟到底是谁更不合逻辑。

    “请叫我丽姬塔。”这位女红袍严肃地说道:“受到了他人的恩惠,必须给予报酬,这是一种原则。”

    “原则?”潘尼无语了一阵,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你的报酬。”

    “不需要?你真慷慨。”丽姬塔托了托眼镜:“可是我需要,因为欠债的感觉很难受。”

    “事实上,你不需要回报什么。”潘尼觉得这个女法师很难交流,决定想些理由将她敷衍走:“你是正式的红袍,而我是学徒。”

    “普通的学徒不可能进入这个地方。”女法师不容置疑地摇了摇头:“即使是学徒,刚才的事情你也大可推拒,因为我还没有直辖正式学徒的权力。”

    “算了。”潘尼开始头疼:“举手之劳需要什么回报?如果回报不了,你会把这本书放回去吗?”“当然不会,那么……”女红袍想了想,又说:“你再帮我一个忙如何?”

    “呃?”法师再次为这位红袍的思维跳跃感到不解,却见女红袍伸出修长的食指,轻轻地摇了摇:

    “如果‘举手之劳’的程度不足以让你认为需要报酬,那么你再多帮我做一些事情,想必就可以坦然地索取报酬了吧,这样,我偿还之后,也不用因为背负债务而伤脑筋了。”

    “你的想法真神奇”潘尼张了张嘴,直接说出声来,为这种奇妙的逻辑而目瞪口呆。

    “等价交换而已,奥术的法则。”丽姬塔打了个响指,不耐烦地皱起了眉:“你同意吗?”

    “可是我想睡觉。”潘尼摊了摊手,打个呵欠,他确实很累了。

    “清醒药剂。”女法师掏出一瓶药水,语气有些不容拒绝的意味,虽然年纪看来比潘尼还略小,但是说话时的神态却好似高出了一头。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因为潘尼是学徒,而她是正牌的红袍法师,虽然互不统属,但地位显然有高下之分。潘尼点了点头,偶尔喝一次确实没什么问题,何况他也对这个女红袍很有兴趣,就像奥瑟亚所说的那样,他心中的疑惑或许可以从对方口中得到一些答案。

    他用感知域探测了一下药水,没有现什么异常,一口喝了下去,神经顿时有一种被洗刷的感觉,虽然没有回复法术位,但是思维却清晰了,面上的疲倦也消散不见,丽姬塔点了点头,当先走出阅览室:“现在随我来吧。”

    “请问,你需要我做什么呢?”潘尼跟了过去,问道。

    “一个考古任务而已。”丽姬塔说道:“大部分已经完成了,最后余下一点点内容,不值得留到明天,可我的眼睛显然支撑不下去了,需要找人帮忙。”

    “近视果然是施法者的一大劲敌。”潘尼瞄了一眼那眼镜边上露出的一点镜片,视线受到的扭曲告诉他这幅眼睛度数至少8oo度,他有些叹息地咕哝了一句,这等视力的法师,也就只能做一做研究了。

    若是上了战场,只要辅助探知的法术稍稍出了点问题,悲剧是可以预见的。而且把满满一排的一级法术全换成‘鹏羽天使之眼’,要损失多少战斗力呢?

    由此可见天朝对眼保健操的普及善莫大焉。

    他也借着这个机会,在清醒的状态下看清了丽姬塔的容貌。

    坦白说,由于剃了光头,无论多漂亮的女孩子魅力都会至少降低一半,即使这位女红袍长相很清秀,额头上规模不大的流线型刺青并不缺乏美感,然而那光秃秃的一片在潘尼眼睛里也只像个尼姑。

    不过女红袍娇小的身材在步行之中倒有些弱柳扶风的味道,这股意味却比较难得,因为费伦的审美观倾向于丰腴肉感的线条,纤瘦苗条并没有多少市场。

    然而在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的感官里,就显得稀少了。

    而女红袍说话的姿态,也很从容不迫不带烟火气,这种感觉也让潘尼感到清新。

    于是潘尼在看这个苗条的‘尼姑’的时候,就有了几分欣赏。

    不过他忽然想到再过不久自己就要成为和尚,心情又变得有些糟糕了。

    正在他胡思乱想时,丽姬塔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回答潘尼的叹息,语气有些无奈:“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家族遗传无法改变,话说你就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已经做过了自我介绍,你不说明一下自己的来历是很失礼的做法。”

    “确实是失礼了,我叫潘尼·西恩,如果我们不太熟,你叫我西恩就可以了。”潘尼说道。

    “哦,西恩,我们快到了,你先在这间房子里面等等,我去搬资料,顺便把另一个懒鬼叫醒。”走到一扇小门之前,丽姬塔一边开锁,一边对潘尼说道。

    “另一个……懒鬼?”

    “和我一起研究的同伴,有他在的话研究进度会快一些。”丽姬塔说完了,把潘尼引进了房间。

    不算太大的房间里面,除了正中一张长案,地上摆放着一大堆青铜和坚硬石块打造的器物,上面蒙着的灰尘提醒潘尼这些东西似乎是从地沟里挖出来的,于是他问丽姬塔:“这些都是什么?”

    “我们考古内容的一部分——几个外围法师学徒在一所小遗迹里面挖出来的破烂。”丽姬塔摇了摇头:“几位高阶导师都检查过了,这些东西都是垃圾,一点价值都没有,工作完成后全部都要丢掉。”“这样啊……”潘尼恍然点了点头,看看这些‘垃圾’,觉有些东西的式样比较眼熟,虽然他没见过,但是他很快明白了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那个小遗迹源自伊玛斯卡?”

    刚刚转过身去的丽姬塔听到了潘尼的话,转过身惊讶地看了潘尼几眼,有些惊喜的感觉:“你居然能认得出来,看来你果然和普通的学徒不太一样,他们都不接触这些东西。”

    “也许吧。”潘尼撇了撇嘴:“只是凑巧有些兴趣而已。”

    “恩,现在我对完成工作更有信心了,你在这里等着我。”丽姬塔说着,转身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留下潘尼一人在屋中摸索一阵,最后注意力放在了那些‘遗迹古物’上面,由于记忆中那些内容的关系,他对于伊玛斯卡很有兴趣,不过检视了一阵,这一大堆古物里面确实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哪怕他动金手指和感知域仍是一样。

    他只好摇了摇头接受现实——在遗迹里捡到宝也要看几率的,如果某间开掘出的遗迹是古代帝国的厕所,想要在里面挖出宝物岂不是做梦?潘尼拽出一张椅子,在书案旁坐下,正在等待时,忽然心灵中一束沉默久矣的链接出强烈的信号,他睁开眼睛,就看到身体一侧的空中张开一道小小的空间裂隙,一个浑身银毛的家伙就从那里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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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休斯

    这老鼠一出现,潘尼就有种浑身毛的感觉。

    倒不是担心这威力强大的老鼠对他不利,因为灵魂在某种程度上共享,一方在怀有恶意时另一方都能清晰察觉,比如现在老鼠就对潘尼表现出的忌惮非常不满,一跃跳上法师脑袋,手爪和尾巴一齐挥舞,很快那一头本来就不算整齐的头变得更像一个鸟窝了。

    “快下来,这里有监视!!别胡闹了。”潘尼呲牙咧嘴地用手扑着头,想要把捣乱的老鼠赶下去,同时用心灵链接不断地送信息,提醒着老鼠这里不是它能乱来的地方。

    这是预言系的老巢。

    因为知晓预言系法术的性质,所以潘尼很清楚在这个地方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预言系虽以预言为名,然而却没有任何一个法术完全地名副其实。少数比如‘克敌机先’‘预知时机’之类稍稍有点‘预言’意思的法术,原理也更倾向于概率计算。

    而预言术之所以能被称为预言,是因为这个派系的所有法术,都和‘知、见’有关。

    想要准确地预测未来理论上并不复杂——知道‘现在’正在生的所有事情,就能推断出未来将要生的事情,而‘现在’在不断地转变为‘过去’,因此,准确掌握预言这门技术,只需要知道过去某一时刻多元宇宙中生过的所有事情就可以了。这就是所谓的‘全知全见’法则。

    预言系法术的终极理念,就是用法术知悉‘现在’与‘过去’,以此预知未来。

    很显然,这个目标很难达成,多元宇宙之广大无以测度,号称‘全见者’的预言之神萨弗拉斯都做不出完全准确的预知,何况凡俗中的施法者?

    所以预言法术在现实中的应用,大多与搜罗情报有关。

    高等的预言师大多见闻广博,因为他们经常用法术去监控他们感兴趣的事物,比如什么‘窥视之眼’‘秘法眼’等等,预言系法术里面,这一类和偷听偷看有关系的不在少数。

    潘尼不知道周围有多少这样的法术在看着他——虽然他的感知域无从察觉,但是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他很明白自己的感知能力对于层次过高的力量并不太灵光。

    他更明白,他现在处于预言系次席和高阶环之导师奥瑟亚的关注之下,所以小心谨慎是必须的。

    这只老鼠的出现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法师召唤魔宠不值得大惊小怪,潘尼害怕的是这神通广大的小怪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惊动了监视者,那可就糟糕透顶。贝伦知晓了潘尼的顾虑,在这鸟窝头上乱跳乱踩了好一阵才跳了下来,潘尼气急败坏地拢了拢头,心中痛骂不止这小怪物不好好在深渊呆着跑主物质界蹦什么劲儿,就见到老鼠瞄了一眼地上那堆遗迹古物,突然尾巴耳朵一起竖起,好像突然振奋了起来,然后就‘嗖’地一声从古物堆的缝隙间钻了进去,潘尼见这老鼠吞食金属的怪癖又作了,犹豫了一阵才走过去开始翻检。

    这一堆古物虽然是垃圾,但是破坏了也是不好。

    何况吞食金属的魔宠,已经够怪异了。

    潘尼一边翻,还一边心灵短信,不断地劝说着老鼠赶紧回深渊玩去吧。

    贝伦没空理会潘尼的骚扰,他钻到杂物堆伸出,一块生锈的青铜柱子上一个小小的装置吸引到了它的注意力,这个装置好像一块铜铸的八面钻石,尖端开着一个小孔,像是一个空心的容器,然而没有人知道这么小的容器究竟有什么用。

    从外形上看,倒更像是一盏油灯,不过却显得太小了。

    正是这盏‘灯’让小老鼠的蓝眼睛左看右看,还频繁地眯着眼睛,细细地观察着,过一会儿听到潘尼在头顶翻检的声音,同时也被心灵短讯骚扰得有些不耐,一张口就把这个东西吞下肚子,烦躁地跳了出去。呼~

    潘尼见贝伦出现,长长地吐了口气,差点就跪下了:“大哥,你快点回去吧。”

    老鼠眼神闪烁半晌,不屑地挑了挑胡子,转身就要传送闪人,潘尼正松了一口气,暗道这麻烦可算要走了时,却见老鼠转过头来,一颗心又‘吱儿’一声提了起来。

    老鼠忽地一下跳入潘尼胸口,钻进了藏在那处的魔法袋里,吐出了两件东西,然后才张开空间通道传送离去。

    潘尼检视了一下老鼠留下的东西,现是两件携带着魔法的器物,稍稍加以检查,表情惊愕起来。

    自从拥有了奇械师金手指,其中自带的奥术破解功能配合潘尼天生的感知能力,他对奥术力量的敏感达到了一个惊人的高度。

    他小心地将改造过的金手指放上器物,大量的奥术信息经过魔手的感应进入大脑,稍稍加以分析,他就知道了它们的用途。

    那根项链上似乎携带着触式的‘圣域术’,还能够自动充能,每天一次,而另一件眼球状宝物里面则包含了‘邪眼术’‘困惑术’‘弱智术’各两,虽然潘尼还不知道这两件物品的名字,但可以判断出这两件东西的价值。寻常法术的价值及其高昂,即使一个一级法术抄成卷轴拿出去卖,也能卖上十几个金币,高阶的魔法器具价值动辄以百千计,能够自主充能的器具更是珍贵。

    更不用说,能够自动触的圣域术和强力的精神攻击法器,在战斗时是多么的有用了。

    潘尼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哭笑不得,只好祈祷贝伦下次不要挑这种时候过来。

    “西恩先生,我们来了。”贝伦刚走不久,女法师带着一个中等身材的男性金红袍走了进来,潘尼转过身去,见到那个男红袍打了个呵欠,对女法师不满地说道:“既然你都找到了帮手,为什么还要把我吵醒。”

    “把你吵醒是为了让你能够更安稳地睡觉。”丽姬塔淡淡地说道,然后再度转身出了房间:“我去拿资料。”

    于是潘尼便和这个金法师留在了房间里。

    “得了吧,等我睡醒了,还不是要被你支使着忙东忙西?”金法师咕哝着,拉开一张椅子做到长案旁边,软软地趴了上去。

    潘尼观察着这个法师,同样是与自己相差不多的年纪,那张微胖的圆脸皮肤干净细嫩,五官刚刚脱离了稚嫩,清秀眉宇间带着散漫的气息,整体上不惹人厌,好像没有任何危险性。就好像一个爱睡懒觉的普通少年。不过他却不敢放松警惕,从红袍学院那种地方出来,怎么可能人畜无害?就是他自己经历了那些年事情不也由守法好青年变得杀人不眨眼,何况一名正式的红袍。

    这少年法师在桌上趴了几秒,抬起头看到潘尼,表情有些尴尬地坐直了身子:“哦……怠慢了,我是变化系的休斯特罗菲迪,请问你的名字?”

    “咒法系,潘尼·西恩,你好。”潘尼点了点头,做个简短的介绍。

    “潘尼·西恩?”这位名叫休斯特罗菲迪的少年法师挠了挠头,脸上出现思索的表情:“学徒?……不对,出现在这种地方的只会是准红袍,你是被那个女人拉过来做苦力的?她许了你什么条件?”

    “没有什么条件。”潘尼摇了摇头,他看得出来这个法师和丽姬塔的关系似乎有点奇怪,不过他没兴趣了解,只是试图解释清楚:“我只是来帮忙的。”

    “帮忙?哈……”休斯特罗菲迪失笑一声,面色古怪地看着潘尼:“这个女人从来不轻易接受别人的帮助。”

    “是么?呃……”潘尼愣了一下,想想事实确实如此,的确没什么可说的。“不过如果真是你所说的那样,你可就要小心了。”休斯特罗菲迪缓缓摇了摇头,一副很了解的模样:“不要轻易欠那个女人人情,也不要试图让她欠你的人情,否则后果都会很不妙,这是一个前辈给你的忠告。”

    “前辈?”刨去这一番莫名其妙故作高深的话,潘尼因为这少年的自称而面部抽搐,这个休斯特罗菲迪看来也就十五六岁而已。

    居然如此理直气壮地以前辈自称。

    当然,道理上也是说得通的——

    “我比你先入职,当然是前辈了。”休斯特罗菲迪一抬下巴,更加理直气壮地说道。

    “好吧,这位……呃……特罗菲迪前辈。”

    “叫我休斯。”‘特罗菲迪前辈’摆了摆手:“以后就是同事,用那个称呼太生分了。”

    还不知以后是敌是友呢,何况你这家伙角色转换也太快了些吧……

    潘尼心里暗暗吐槽,不过他也看出来这个少年红袍似乎容易亲近,不管是真实性情还是虚情假意地伪装,能够拉近些关系总是有益无害的事情:“那么休斯,你说丽姬塔,既不要欠她的人情,也不要让她欠人情……”“可不是么?”休斯摊了摊手,咬牙切齿,一副后悔莫及的表情:“我不就是欠了她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然后像条狗一样被她支使着忙东忙西地忙了一年,连睡觉都睡不安稳,饭都吃不饱……”

    休斯说话的同时,潘尼暗暗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见对方如此就把这些事情说出来,看来城府不深,这个红袍的性情似乎也不像是假装,心中的堤防稍稍下降了一些。

    眼下没有利益冲突,潘尼也觉得没有必要堤防太深,既然对方有意亲近,那就打蛇随棍上便是。

    “我不过是让她当成奴隶一样招呼,其实还算幸运的;至少比她的那些债主强些。”休斯特罗菲迪述说完了自己的惨状,忽然叹了一声,两眼目光怪异地看着潘尼:“据说以前她的一些大债主……”

    潘尼听到了这里,心神集中了起来,却见圆脸少年脸上出现一个恶作剧般的笑容:

    “都被她干掉了。”

    潘尼吃了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休斯特罗菲迪。

    “不要太惊讶,我说的都是真的。”休斯特罗菲迪镇定状地摊了摊手,好像在说‘听我的没错’。潘尼咽了口口水,带着冷汗嘿嘿笑了一声:“可是丽姬塔小姐……”

    “不像那样的人是么?确实,她好像很老实,长得也算漂亮,气质像是个安静的修女……”休斯碎碎念着,忽地好像被打败了似地一拍额头:“但是拜托,我们是红袍法师好不好,你怎么就敢肯定她的性格和她的外表是否一致;就像你绝对不敢轻易判断,我这个大大咧咧一点城府都没有看起来在低级学院死上一百多次都不值得奇怪的家伙真实性格是不是真的像表现出来的这样蠢,不是么?”

    然后他就看着潘尼呆滞的表情、抽搐的嘴角、满脸的汗珠,嘴角出现一个笑容,似乎很满意于潘尼的反应。

    这时,门外传进来女红袍气喘的声音:

    “资料很多,你们两个谁出来接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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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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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袍法师介绍:
教室里,那个人穿着鲜红色的长袍,光滑的头顶纹着样式奇异的纹身,面对着眼前一群瑟瑟发抖的小孩微笑:“各位学徒,欢迎光临红袍法师学院,在这里不合格的废品将会成为实验材料,而这位西恩同学负责处理你们的尸体。” ??? 潘尼?西恩将血淋淋的手术刀放在解剖台上,微微偏头,对着数十道畏惧的目光,表情漠然。红袍法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红袍法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红袍法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