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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袍法师全文阅读

作者:雁鱼     红袍法师txt下载     红袍法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66 魔域

    对于九狱大多数魔鬼主君而言,阿斯摩蒂尔斯最近的行为显得突兀而又令人无比惊异,他突然成为了神明--虽然以前的阿斯摩蒂尔斯就拥有超越大多数真神的力量,但是与真神终究有所差别。

    如今的九重地狱处处充满了怪异的空气,巴托魔鬼的统治者突然变成了真正的神祗,这当然让许多魔鬼感到不适应,但是他们并不敢因此公开发表任何意见,尤其是各个层面的地狱领主更是如此。

    与无底深渊不同,巴托地狱的所有领主的力量都是来自阿斯摩蒂尔斯,没有任何意志能够否认九狱之主在地狱中的领导地位,而魔鬼们还没等他们完全接受了这个信息,更为令他们震撼的事情发生了。

    阿斯摩蒂尔斯通过升神获取了无比巨大的力量,那恐怖的力量从各个位面跨空而来,几乎让整个地狱在几天间乱成一锅稀粥,众魔鬼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阿斯摩蒂尔斯真实拥有的力量是多么的令人惊怖,就在他们疑神疑鬼的时候,阿斯摩蒂尔斯忽然将其他八层地狱的领主召集在一起,提出将要结束血战。

    具体的方法就是利用他的神力撕裂万渊平原,然后将深渊推离下界。

    这个令所有魔鬼目瞪口呆的方案很快得到了实行--没有任何一个魔鬼能够反驳阿斯摩蒂尔斯的意志,所以整个九层地狱的魔鬼领主都集中到了九狱最上一层,看着阿斯摩蒂尔斯本体形象从地狱深处的裂隙钻了出来--一条惊人肥硕的巨蛇。

    这巨蛇的光影只是刹那一现。然而出现瞬间时从地狱最深处涌出的恐怖力量几乎瞬间将整个万渊平原撕成碎片,深渊与地狱连接的位面陷入崩溃,深渊核心的混沌海开始变得活跃——活跃到了焦躁的地步,更多的深渊层面在混沌海的cháo涌之中陷入崩溃。

    而阿斯摩蒂尔斯的行动并没有停止。响应他的神力召唤,更为恐怖的力量裹挟住了无底深渊,将那本已混乱之极的混沌海推向更远的地方。

    这推进的速度缓慢而不可阻挡,所有有幸观看到这一幕的魔鬼神明或凡物都心生感慨,无底深渊与巴托九狱分离,宣告着绵延无数个年头的血战彻底地落下帷幕。

    这一瞬间无数生物心中怅然若失,蓝焰爆发过后的托瑞尔渐渐产生了崭新的秩序,旧秩序渐渐地崩溃破灭。这无疑不可能得到所有生物的坦然接受。

    阿斯摩蒂尔斯不可阻挡的恐怖力量为无底深渊带来了绝望,尽管这里从来没有过什么希望,但是无数恶魔领主仍然为之暴怒如雷,尽管恶魔领主大多数自私无比。也知道失去了血战这个巨大的力量来源会让深渊的力量大为削弱,更何况在阿斯摩蒂尔斯推动混沌海远离地狱的过程中,他们已经深受其害。

    无底深渊所有位面被混沌海裹挟着在世界树底进行着移动,这移动伴随着翻滚、撕扯和拖拽,加上混沌海中混乱力量的剧烈cháo涌。几乎每一天里面,都有一个或数个深渊位面被撕裂,崩坏,然后再重组。

    阿斯摩蒂尔斯的动作为无底深渊带来了几乎自诞生以来遭遇的最恐怖的灾难。

    恶魔主君们疯狂地诅咒着带来这一切的九狱之主。不过阿斯摩蒂尔斯显然不会理会这些恶魔的意见——伟大的九狱之主连手下魔鬼的意见都不当回事,何况是恶魔呢?

    潘尼就在深渊开始混乱的时候。潜入了格拉兹特的领地——被统称作阿兹格拉特的三层位面,在灾难开始的时候。格拉兹特还在其他位面追杀狄摩高根,相信不会这么快就回来。

    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除了阿斯摩蒂尔斯,还有欧玛和耶各,他们知道让一个凡人潜入恶魔领主的宫殿盗窃东西是多么的困难,不过若是能够将恶魔领主的力量整体数十倍地削弱,那么难度无疑会大大地降低:比如现在,崩溃的混沌海和混乱的混沌之力已经让深渊诸位面的力量混乱到恶魔领主都无法接受的地步了,这一刻深渊赐给恶魔领主们的强大魔力变得无用,所有领主都变成了失去领地的狄摩高根一个样子,感知更是受到了强烈的干扰。

    在深渊没有稳定下来之前,这种情况将一直持续着。

    正因如此,阿斯摩蒂尔斯才选择相对缓和的方式将深渊推离,否则以他用神格从各个晶壁系召唤来的恶蛇之力,虽然相比全盛时期的恶蛇不过九牛一毛,损坏的身体和意志也不足以让这些力量长久地保持下来,但是瞬间将无底深渊推shè出去并不困难。

    这当然是为了给潘尼尽量多的行动时间,也为了不让无底深渊在那样强力的推动下瞬间支离破碎——如果深渊瞬间崩溃,潘尼根本来不及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一切就会被混沌海吞噬。

    为此阿斯摩蒂尔斯和欧玛签订了协议,众神答应支持九狱之主成为新的神明,收集散落在各个时空中的恶蛇之力并在各个位面发展信徒,但阿斯摩蒂尔斯也要答应配合众神的行动,并承诺将未来可能发生的战争限制在一个可接受的程度里面。

    作为学识渊博的知识之神,欧玛当然有能力订立出一份让魔鬼之主找不出漏洞来钻的协约书,双方用冥河起誓完成了合约的订立,宣告了天堂山和地狱在某种程度上的苟合。

    依照这份协约,阿斯摩蒂尔斯将使用一个月的时间把深渊推到他认为合适的地方——诸元素位面下方的一片空白界域,而深渊恢复新的秩序,需要的时间恐怕要数以年计,这段时间里面,潘尼大可从容行动。

    失去了深渊力量加持的深渊领主对他来说不是多么的可怕。

    巫后伊格维尔伏曾经将格拉兹特召唤到主物质界加以囚禁,潘尼从一些记录上得知,在她做出这件事的时候,巫术造诣还不如现在的他。

    而曾经光顾过深渊的潘尼很能够适应这里的混乱源力,尽管现在更加混乱了,但并非什么太大的问题。

    种种有利条件,给了他巨大的信心。

    行走在这样的深渊里面,没什么可怕的,任务也能够很轻松地完成。

    他充满自信地想道,然而在到达格拉兹特的老巢之后,他知道他错了。

    银白宫廷的高大城墙横亘在天空之上,跨越数万里,远远望不到尽头,一座一座高耸的塔楼在深渊的天际若隐若现,巨大的白石建筑间飞着数以百计的恶魔,这巨城在潘尼眼前仅仅露出一角,就已经让他明白了自己的愚蠢。

    太大了。

    他差点忘了,格拉兹特的银白宫廷横跨三个位面,想要在里面找一样东西……似乎不是那么轻松地事情……

    她究竟堕落到了哪里?亚莉克希亚是否还在她的身边?

    潘尼眉心深锁着,内心饱含担忧。

    他注视着高大的宫殿,又低头看了眼脚下的位面,可以见到地面不断在强烈的震动中龟裂,处处可见裂缝中喷溅出来的酸液和熔岩,而宫殿的高墙却仍然稳固。

    格拉兹特的位面距离混沌海较远,受灾暂时不算严重——至少没有到全面崩溃的地步,银白宫廷的工程质量似乎也足够坚挺,这样程度的动荡还不足以给它造成巨大的损毁,不过从四处可见的恶魔的慌张动作可以看得出来,这已经足够让他们感到不安了。

    潘尼抬头,想起深渊天际随处可以触碰的深渊意志,悄悄释放出感知触角试探一下,就感到那意志已变得混乱不堪,随时可能支离破碎。

    要加快行动了。

    他发动隐形术,从上方越过宫殿的高墙,墙上的防护魔法早就变得脆弱不堪,巫师从容跨越,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城墙之下的一座建筑似乎并非军营,建筑内的地板上掘着数个巨大的洞窟,混乱源力在其中翻涌,无数深渊蠕虫在其中蠕动,散发出一阵阵让人恶心的味道。

    旁边的巨大案子上放着几个盆子,里面一些翻动的蠕虫被拌了盐巴和辣酱,而另一面的深坑里面,几只蠕虫的身躯正在胀大,渐渐变成一层半透明的膜,一些小型恶魔的形体在膜下若隐若现,仿佛一个胚胎。

    潘尼顿感大开眼界,果然如同书上的记载,厨房和育婴室这两个相差十万八千里的概念在深渊没什么区别。

    他看到几只还沾着粘液和胎膜的小恶魔用细弱的爪子攀着深坑的墙壁,试图爬上去,而一只狞笑着的巨兽魔粗壮的手臂不断上下抛着一枚钱币,不多时,一个新生的小恶魔爬了上来,巨兽魔手中的硬币高高地抛在空中,翻转着落回手里,他摊开手掌看一眼,咧嘴哈哈笑了两声,提着小恶魔的脖子把它抛到了另一边的坑里——在那个坑里,几十个小恶魔正在发疯地扭打着。

    潘尼注意到,巨兽魔刚刚抛出了反面。

    接下来巨兽魔连抛出几个反面,不断将新生的小恶魔丢到那个坑里让他表情变得焦躁,渐渐狞笑变成了咬牙切齿,抛硬币的动作也越来越毛糙,似乎很厌烦连续抛出同一样的结果。

    潘尼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个魔物的动作,终于,硬币的正面出现在巨兽魔的眼中,它哈哈一笑,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把揪住刚刚从孵化坑中爬出来的小魔物,张开长满尖牙的大嘴,一口咬掉了小魔物的头颅,嘎吱嘎吱地咀嚼了起来。

    看着四肢仍在挣动的小恶魔无头残躯,潘尼的眼皮子上下跳动了两下。

467 拷问

    这只成功恶心到潘尼的巨兽魔并没有在这丢硬币游戏中获得更多的乐趣不过几秒之后他的大脑便被潘妮的巫术搜刮了个干干净净巫师可以确信这只巨兽魔醒来之后会对这一段记忆一无所知。

    以他现在的奥术水准来说做到这点实在是太简单了尤其对手还是个头脑简单的巨兽魔甚至都用不过于高端的奥法只需要一个指示术加些简单的心灵诱导这只巨兽魔就将它三十天以来吃过的饭都告诉了潘尼。

    这食谱果真让潘尼大开眼界:凉拌幼虫生吃小恶魔熔岩煮犬魔甚至有生切魅魔——被高等魔物玩腻了的可怜虫。

    潘尼强忍着反胃的感觉听完了这份食谱:“唔除了吃的你还记得什么?”

    “没有了……呵呵。”巨兽魔张开血淋淋的大嘴白痴一般哈哈笑着:“还有人类好吃的肉不过将军不让我们吃他个猪猡魔生的蠢货等我进化成巴洛炎魔统领一定一口把他吃了看他还敢不敢阻拦我吃人。”

    估计这里的恶魔领主先会把你吃了潘尼暗暗想道。

    他不奇怪巨兽魔会有这种想法在深渊里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这里的一切魔物都只屈从于一种东西那就是更强的力量——在相当多的情况下这是混乱无比的深渊中唯一一种还算是稍稍靠谱些的‘规矩’。不过恶魔们会在生命威胁下服从这条规矩。不代表他们会真的心服——所有恶魔都存在着野心希望进化之后成为更强的存在把以前压在他们头顶的家伙捉来吃了在恶魔们的眼睛里凡是活的都能吃。

    因此大多数恶魔都小心地将自己的形迹隐藏起来时刻想着吞噬同类或异类以吸取它们的力量夺取他们的宝物遇危险就飞速逃遁一辈子的生存意义只在于追求更强的力量。

    在潘尼看来这种生活可悲得很。追求力量只为了保命更悲哀的在于即使有了力量也未必能保住xìng命活千年万年。还不如许多人类短短几十年生活来得丰富多彩。

    不过一旦有恶魔因为某种原因忽略了生命威胁——比如出离的愤怒和疯狂也会做出些不合‘规矩’的事情这在深渊同样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所以不要料想深渊是一个可以从容生存下来的地方这里的恶魔每时每刻都处在随时可能被吃掉的危险之下因此很少有成群的组织——‘混乱’这个概念在这时显得无比清晰当然成群的恶魔组织并非没有但维系这种秩序的只有寻常恶魔无法抗拒的力量。

    比如深渊领主的意志。

    作为无底深渊之中最狡猾地盘最大的恶魔主君。乌黯王子格拉兹特拥有全深渊数量最为庞大的军队聚集起这样巨大的组织秩序是必不可少的至少在他的宫殿中级无故把下级吃了解馋这种事发生的概率不会太高当然吃几个幼虫和小恶魔不是格拉兹特能管得到的估计乌黯王子也管不了这些恶魔心里面那些吃掉司取而代之的念头一旦他们有机会这么做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眼前这个肮脏的巨兽魔大概就是这样野心勃勃的家伙不过他的心眼和本事明显差点。潘尼看着眼前这颗肥溜溜的大脑袋觉得这家伙在深渊的未来一片黑暗。

    “人带着红肉汁的粉嫩的人肉。”它张着的大嘴里面流淌着口水:“比魅魔好吃得多。”

    “别管他好不好吃了宫殿里有人?她们在什么地方?”潘尼微微蹙眉。格拉兹特宫殿里有人并没有超出他的意料。这位恶魔主君宫廷里有六十六座高大的象牙塔也是他的别院其中相当多的象牙塔都是用来囚禁美貌生物的监牢用以发泄他那闻名整个多元宇宙的**。

    “抓来的雌xìng的人大君的命令去深渊各个位面去抓……”越来越强烈的法术暗示让巨兽魔的神情越发恍惚嘴里的话也颠三倒四。

    但这却已经足够让潘尼明白其中的意思顿时感到不可思议:“你是说格拉兹特命令手下去深渊各个位面抓人类的女人?”

    “是……抓住了不能伤害一定要抓叽叽叽叽……”巨兽魔流着涎水怪笑了起来。

    潘尼无语蓝焰之劫让深渊混乱到了这个地步格拉兹特居然在追杀狄摩高根之外还不忘了搞女人而且只在深渊寻找人类的女人这是什么恶趣味?

    不过这也好歹让他稍稍地放心了些既然要抓活的人类女人抓到了还不能伤害那至少说明贝利亚不会有事——她直接坠落到了格拉兹特的三层领域之内而且恰巧符合格拉兹特的要求——深渊里的人类女人。

    他的手下不会糊涂到问都不问就把她一口吃了。

    “这些抓来的人关在什么地方?”潘尼加强暗示继续询问然而这巨兽魔却支支吾吾地再也说不出来任何话来潘尼摇了摇头明白这个看厨房的恶魔杂兵知道的也是有限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于是施展了个法术在它身就隐身离开了这厨房。

    在潘尼走后他留下的法术开始生效巨兽魔撑着脖子对着眼前的坑狂呕起来呕吐的秽物迅速将坑填满甚至呕出了成团的内脏——这种伤势对一个恶魔不算致命但已足够让他痛苦不堪。

    这痛苦让他神智渐渐清醒不过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莫名奇妙地呕吐那颗粗糙的大脑袋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认定是吃多了的缘故。从那时以后这只巨兽魔的食量大减。厨房中出产的恶魔数量相比其他银白宫廷的厨房有了显著的提升这些都是后话了。

    巫师在银白宫廷之中快速地穿梭着想要打听出需要的消息问杂兵想必问不出什么来还要到其他的地方寻找消息。

    然而正在这时远处天际几只弗洛魔朝一座高塔飞去呼啸而过的影子吸引了潘尼的视线眼尖的他注意到其中一只魔物的手臂下夹着一个女人顿时提起了jīng神。

    这些弗洛魔飞了那座象牙塔身形在塔顶处消失。过了一阵子又从中飞了出来。

    那个女人似乎留在了象牙塔里。

    巫师摸了两下下巴点了点头用飞行术提升躯体。便朝那象牙塔飞去。

    感谢这群弗洛魔这可省了他不少功夫。

    ……

    无底深渊某处。

    米丝瑞拉从传送门的光芒中踏出。

    阿斯摩蒂尔斯的推动着深渊远离九狱的强大力量不仅仅让深渊内的环境变得更为混乱也让外界的人想要到达深渊变得更为困难。

    一个移动中的地方自然难以定位所幸作为著名的**师就和许多财大气粗的高阶巫师一样米丝瑞拉在深渊中也建立了一个基地。

    可惜的是这座隐蔽的法师塔没能逃脱蓝焰的浩劫里面的大多数魔法装置都已经被焚毁一空不过那个坐标还在这种魔法装置过于浅显——就好像低等级的法师在这场蓝焰浩劫里往往比高阶法师遇难的可能xìng更低一样。这个粗糙的魔法装置并没有收到损毁只是稍稍有些变形即使如此也足够米丝瑞拉这样的**师传送到此了。

    她为完成莎尔的任务而来很多高层红袍法师都知道她是莎尔的信徒她也愿意为夜之女士做事。

    发生在费伦各地的事情让她清楚地知道属于托瑞尔所有奥术师的秩序已经崩溃到了不能再坏的地步以她这种幸运地保全了一身法力的巫师本应该成为新时代的宠儿——费伦的巫师都快绝种了何况是本来就没几个的传奇法师?

    但是塞尔的现状让她明白。想要脱离萨扎斯坦的yīn影成为新时代的宠儿不是那么容易。

    她知道如果她敢用这个学派首席这个身份公开出现萨扎斯坦绝对不会放过她这让她感到苦恼非常。

    现在的红袍法师会势力已经七零八落——失去了塞尔本土的支撑各个租界的生意已经入不敷出。倒闭是迟早的事情米丝瑞拉看得清楚。如果这样下去红袍法师会很快就会和历史许多名噪一时的组织一样成为过眼云烟她有心重振旗鼓凭借这样单薄的力量定然毫无希望必须要先得到其他力量的支持。

    比如莎尔的教会。

    如果能够得到夜之女神的支持她就有足够的信心对抗萨扎斯坦重新夺回塞尔成为红袍法师会的新主。

    这是她的目标因此她心甘情愿地接受了莎尔的任务。

    任务虽然艰难但是高风险代表着高回报如果能够让夜之女士满意她必然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米丝瑞拉很确定。

    至于那个后辈……好吧后辈是的他曾经是她势力中的希望又曾经让她失望又曾再度给她希望直到现在她已经确定这个因素不可cāo控不可利用根本不可能成为她的助力。

    那么毁灭了又有什么关系?

    “哦这可不能怪我孩子谁让你得罪了女神?”她低声地呢喃了一句抬头看着深渊的天空。

    混乱狂躁凶暴。

    比以前还要糟糕得多。

    她微微蹙起眉尖。

    几只弗洛魔从头顶飞过她赶忙隐去身形。

    这些家伙来做什么?难道发现了她的存在?

    或许是的深渊的源力实在是太不稳定了。

    她静静地藏匿着身形这时那几个恶魔的谈话却飘到了她的耳朵里。

    “你这个蠢货!你确定刚才这里发现了人类女人?!”

    “是的哦可能我看错了……”

    “见鬼你这个眼花的白痴竟然耍我?我要吃了你!”

    “别吵了快让我们赶紧找到下一个比起负责其他位面的那群混蛋我们到现在还没找到一个这样下去格拉兹特大人会认为我们是没用的废物的!”

    “……该死的该死的人类女人啊怎么这么难找我一定要吃了她们!”

    “你这该死的白痴主君的命令是毫发无伤!”

    “……”

    隐藏着的米丝瑞拉默默地看着几个弗洛魔自头顶飞过表情若有所思。

468 潜入

    这座象牙塔表面雕刻着华丽而**的浮雕。

    各个种族的女xìng在巨大的浮雕柱上相互纠缠,各种奇怪的姿势和衣着让潘尼感到眼花缭乱,不过考虑到格拉兹特的嗜好,似乎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如果说有什么值得潘尼奇怪的,大概就是这些浮雕的脸,看着这一张张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女人脸,潘尼暗暗叹息这些恶魔似乎不懂得多样xìng,这么多的女体雕塑,居然长着一模一样的相貌。

    除了相貌之外,气质也如出一辙,潘尼发现这一点后顿感哑然,整座塔楼表面的所有浮雕,都显得一模一样,好像一个女人的无数种特异的姿态。

    他顿时有些好奇这些浮雕的原型究竟是谁了——身材看起来有些瘦小,脸庞也并非艳丽到极处,不过那双眼睛里暴露出来的光芒却让人侧目。

    危险而慑人,带着三分朦胧的神秘。

    这并非潘尼的幻觉,这些脸孔虽然是石头雕成,但神态之栩栩如生,如同眼前。

    看到这儿潘尼忽然明白,这张脸似乎对雕刻者有着特别的意义,也许是塔楼的主人。

    难道是格拉兹特理想中的情人?

    潘尼想到这一点,顿时哑然,这可真是太另类了,根据许多记录,受到深渊青睐的雌xìng生物应该是身材火辣气质狂野容貌艳丽才对。

    但若格拉兹特的审美观真是如此。那也就难怪他会到处搜刮人类女人了。

    他摇了摇头。收束了心中杂念,进入了这座象牙塔。

    然而在踏入门户的刹那间,潘尼便感到一阵不妥。

    伊西尔亚伦之钥生出的藏匿结界忽然开始剧烈地震颤,让潘尼的隐藏不再是那样的完美。

    巫师立即机jǐng地躲到一个角落里,自从学习奥术之rì起,他就没有认真jīng研过幻术,能够隐藏身形全靠手指上的隐形戒指和这把钥匙上的时光隐蔽之力,因此才能够让他的隐形避过真知术的侦测,但现在这把钥匙的力量却突然开始躁动,这让潘尼再也不能够保持那种完美的隐藏状态。

    这告诉潘尼距离最后一段钥匙已经很近了。但这也不得不让他小心地贴墙移动到yīn暗的角落里——因为早在刚才他就知道,这座从地上看起来不太大的象牙塔是何等的巨大。

    三层深渊位面,六十六座象牙塔,它们是银白宫廷的核心建筑。有的高耸入云,有的却jīng致玲珑,有的建立在地上,有的则漂浮在空中。

    这座漂在天上的象牙塔就是属于比较高大的那一类,虽然是塔楼的外观,但是凑近了才能看出这是一座惊人巨大的宫殿,潘尼目测出直径就有数万尺。

    如此巨大的塔楼,每一层的面积都如同广场,从塔楼的最上方门户进入,就看到几个巴洛炎魔带着十几个各sè杂兵魔物组成的巡逻队正在宽阔的走廊间游走。这不免让潘尼感到棘手,没有伊西尔亚伦之钥的保护,他很难保证自己的隐形戒指不会被看破。

    难道要大开杀戒?

    他托着下巴开始思索。

    这明显不是个好办法,即使他有用大规模杀伤xìng魔法把这座塔楼拆了的能力,贸然做出来的结果也只是平白让这个地方变得更混乱。

    虽然不怕力量大幅削弱的格拉兹特,但早早地把他招回来也不是好玩的事情。

    但潘尼又很快想到,不论他是否折腾,乌黯主君都正在回来的路上,担心这一点毫无用处,如果在银白宫廷里制造一场混乱。或许更容易让他找到自己的目标。

    想通了的他开始深入思考这个计划的可行xìng,很快另一个发现让他终止了轻举妄动的念头。

    几群弗洛魔先后在他身后不远处降落,丢下几个女人类,两个魅魔从走廊中走出,对这几个女人呢喃了一阵。这低语中蕴含的魔力自然瞒不过潘尼,他看到这些昏迷的女人睁开了眼睛。站起身晃晃悠悠地跟着魅魔走进了走廊深处。

    潘尼心生一计,趁着恶魔巡逻队转身之时调出几个法术种子,将一个传奇变形术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过了几个小时,又有一批弗洛魔丢了一群女人类下来,潘尼趁着一众魔物都将注意力转移开的时候混进了这群女人之中,装死躺下,随后刚刚出现过的那两个魅魔再次出现,照着几个小时前的样子对这些昏迷的女人施以魅惑术,随后带着这群女人进入了塔底。

    经过的恶魔谁也没有发现这群女人中的某一个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这证明潘尼的演技十分过关,经过了戒备森严的走廊,巫师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能够不动刀枪就潜入这座象牙塔深处,真是再好不过了。

    他一边装成中了摄魂术的模样跟着队伍行走,一面注意着观察四周的环境。

    周围的浮雕似乎和象牙塔外的浮雕一个样子,左左右右都是那个女人的脸,而当队伍停下来的时候,却已经走到了象牙塔中层的一个房间里。

    这是一个幽静的花园,四处长着怪异而危险的植物,一百多个面貌呆滞的女人或靠着墙壁栅栏坐着,或干脆躺在地上。

    看来这就是格拉兹特手下从深渊各处抓来的女人们了。

    潘尼感到些许失望。

    因为他没有找到想找的东西。

    贝利亚不在这些女人里面。

    难道还有别的用来关押女人的地方?

    两个魅魔将她们带入这间花园,便在一旁游荡了起来,似乎是在看管着她们,几个小时之后,这两个魅魔再次外出。带了另外几个女人进入这间花园。

    这告诉潘尼。理论上来讲,这里不存在其他关押女人的地方了——至少是她们这些格拉兹特下令从深渊各个位面抓来的人类女人。

    那么贝利亚又在哪里?

    钥匙的躁动让潘尼知道,它在象牙塔更下面的楼层。

    或许应该采取更主动一些的方式。

    他抬手指了指两个魅魔,威力非凡的心智迷惑法术顿时让她们的心灵cāo握在了法师的手中,巫师控制她们走到隐蔽之处,随后用传送术到了两个魅魔身前,再次使用对那厨房里的巨兽魔使用过的伎俩,从这两个魅魔口中掏出他想要的情报。

    虽然智商略高于巨兽魔,但是相对潘尼的法力而言,这两个魅魔的心智力量脆弱得如同玻璃。

    “下层有没有一个人类女人?”潘尼听到自己的声音——柔和如棉絮一般的动听语调。这让他感到有些尴尬,这个变形术的效力似乎过于强大了一些。

    为了万无一失,他使用了最高等级的变形术,即使是他自己想要解除这个变形术也要大费周章——如果运气不好。大裂解术的效力都未必能够影响到传奇巫师的法术种子,用来伪装当然是再稳妥也不过的了。

    不过这也要求他暂时忍耐这个变形术带来的不方便。

    据说红袍法师会历史上有位著名的咒法师前辈也有过类似的体验,不过潘尼这还是第一次。

    “是的,维因大人抓到的女人,他说这个女人需要特殊看管,她在下层的封印室中。”魅魔如白痴一般地回答道。

    维因?

    潘尼想起了这个名字,眉头暗皱,这个名字的主人在下层界也是一个相当有名的家伙。

    他曾经是格拉兹特三层领域中的迷雾之城的领主,素来以狡猾著称,不过平生却在格拉兹特这里栽了个最大的跟头——乌黯主君巧妙地诱骗这个恶魔主君对他立下了冥河誓言。发誓为他效忠,迷雾之城也因此成为格拉兹特的地盘。

    这愚蠢的行为让这位前恶魔领主受尽了其他领主或恶魔的奚落,不过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冥河的约束之下,他只能忠心耿耿地为格拉兹特服务,几千几万年下来,连他自己都忘记了最初效忠格拉兹特的缘由,只是认真地充当乌黯主君的忠犬。

    这些记录出自巫后伊格维尔伏所编纂的《恶魔志》,这本伟大的著作在面世之初便受到了许多组织的抵制——比如各大善神的教会,因为这本内容丰富的书籍里并没有顺从这些教会的主张对无底深渊的生物进行深刻而全面的批判。反而隐约表现出对这深渊的向往,以及对恶魔领主们行事作风的赞同;这当然让善神的使徒们感到不可忍受,加上编纂者巫后伊格维尔伏糟糕透顶的名声,因此《恶魔志》在费伦绝大多数地区是一本臭名昭著的**,很少有人能够接触得到。

    不过对于一些有志于研究位面的巫师而言。尤其是那些对善神教会不甚认同的巫师,这本书几乎是必读之物。尤其是在红袍法师会的咒法学院,所有活下来的十岁学徒都能够将这本书倒背如流。

    对于伊格维尔伏这位巫后曾经召唤监禁过的乌黯主君格拉兹特,在恶魔志中的分量非常之重,几乎是事无巨细。

    也因此这点几万年前的轶事也被记录下来。

    “这个维因在什么地方?”潘尼追问。

    维因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货sè,虽然力量不如格拉兹特,但也是个前深渊领主,收拾起来自然是大费周章,潘尼要先确定他的形迹,准备足够充分之后才会动手对付他。

    当然,能够不动手那就更好。

    他却没注意到,当他用传送术消失的时候,虽然小心地避开了大多数女人的视线——虽然眼下这些女人都是被迷惑的白痴,但潘尼不敢肯定她们还有没有看或听的能力,因此他分外地小心,让所有的动作都尽量隐蔽;不过很可惜的,这种小心并不能瞒过花园中的另外一人。

    米丝瑞拉幻术伪装出的空洞表情下,那双眼睛里的视线从潘尼消失的位置挪到巫师逼问两个魅魔的地方,虽然那个地方比较偏僻,传出的声音也模糊不清,但却瞒不过她的耳朵。

    作为一名专jīng幻术的**师,米丝瑞拉混进这座象牙塔甚至比潘尼更加简单,只需要稍稍遮掩一下面容,随后在那些为格拉兹特搜刮女人的弗洛魔前面的路上装作昏倒,就被这群恶魔带到了这里。

    她没想到她的运气如此之好,才刚刚到达深渊没多久,就已经找到了两个目标。

    仅仅是潘尼和魅魔的第一句谈话,就让米丝瑞拉知道了他的身份,而他的问话,无疑告诉米丝瑞拉,她要找的另一个东西在塔楼的更下层。

    “得来全不费功夫。”她暗想着,开始思索该如何才能完成女神的任务。

    想要杀死这个巫师绝不是简单的事情,或许可以在他和维因火拼的时候偷袭,将这两个难缠的家伙一并解决。

    这是个好主意。

    她默默地想着,不过魅魔口中新说出来的话语却让她知道这个想法似乎不太可能了。

    “维因大人?他去迎接格拉兹特主人回来……”

    潘尼和米丝瑞拉的心脏都抽搐了一下。

    格拉兹特竟然如此果断,这么快就回来了,这可远远超出他们的意料。

    “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眼珠子在眼眶中快速转了两下,潘尼催问。

    他决定,如果距离这两位深渊领主回来的时间还早得很,他就用暴力方法打碎象牙塔,在下层救起贝利亚和亚莉,取走钥匙之后立即逃之夭夭。

    一群巴洛炎魔,现在已经不足以被他当一回事了。

    不过魅魔的迟疑和困惑表情告诉潘尼,她们似乎也没有答案,于是换了个问法:“维因是在什么时候离开的?”

    “哦,就在六个分时之前。”这个问题当然难不倒魅魔。

    六个分时……

    潘尼忽然醒悟到,距离格拉兹特回来的时间,可能不会太远了。

    这时,塔楼上忽然响起一阵让地板震动的喧哗声,正在被他询问的两个魅魔表情开始变得扭曲恍惚。

    格拉兹特回来了。

    潘尼连忙躲回了原来的地方,顺手解除了暗示术。

    米丝瑞拉也停止了目光的闪烁,这时,两个低沉而富有磁xìng的声音从通往上层的旋梯上传下来。

    “一共一百多个?哦,维因,我怎么不知道,深渊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多的人类女人?”

    “格拉兹特大人,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不知道,或许你能亲自问问她们,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到深渊……”

    “或许吧。”

    一只闪耀着秘银光芒的金属靴踩踏着旋梯出现在潘尼的视野里,随后他看到,一双肤sè黝黑的魔物出现在视野之中,与之同时出现的,则是那一双释放着jīng光的红sè眼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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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9 误会

    格拉兹特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之不好。

    蓝焰焚烧后的深渊给了他万载难逢的干掉他宿敌的良机,那个双头猴子的老巢被蓝焰烧毁了,这代表着深渊加持在他身上的力量降到了前所未有的低谷,我们的乌黯王子怀着惊人的热情,带着数以万计的恶魔大军横跨数百层深渊,对这位曾经的深渊霸主进行不依不饶地追杀。

    这场追杀轰轰烈烈,一点儿也不逊sè格拉兹特与狄摩高根以往进行过的任何一场战争,无数层面的深渊领主卷进了这场史诗级的追杀里——有的看热闹,有的试图捡便宜,有的想要坐收渔利。

    格拉兹特管不了那么多,他只想杀了狄摩高根,夺回原本属于他的恶魔王子称号,若不是在数万年前那场与奥库斯的战争中耗尽了力量,以至于被这两头猴子捡了便宜,他确信这个头衔是属于他的。

    有着深渊领主中最广阔的领域,最庞大的军队——这是公认的;最英俊的相貌——这在格拉兹特自己看来是毋庸置疑的,双头触手猴子、肥胖过度的山羊、以及其他种种歪瓜裂枣般的深渊领主哪有他十分之一的英俊?最聪明的头脑——这是他自己认为的,最强大的力量——当然,这也是存在着争议的;总之,伟大的乌黯主君格拉兹特坚信,他才是最适合恶魔王子这个称号的领主,双头猴子不过是个捡了便宜的小偷而已。

    怀着这样的想法。格拉兹特阁下踏上了‘正名’之路。将狄摩高根逼迫到抱头鼠窜,东躲xī zàng。

    眼见这追杀即将到达终点——深渊地六百六十五层。

    末rì毁灭兽栖息的深渊第六百六十六层之下,是没有任何一个恶魔领主敢于触碰的禁区,混沌海的混乱力量在那里已经混乱到了最强大的恶魔都无法承受的地步,格拉兹特的军队将双头猴子堵在了六百六十五层里,然而就在这一刻,混沌海的动荡让他感到了危险,并立即选择了撤离。

    这导致他的追杀功亏一篑,不仅如此,他的三分之二反应稍慢的军队埋葬在了那层熔岩四溢的空间之中。而双头猴子却在他眼皮底下逃了出去,这让格拉兹特几yù吐血。

    所幸混乱发生在深渊中下层每一层位面里,他才幸运地没有遭到太多强大恶魔领主的趁火打劫,在这个时候。所有恶魔领主都狼狈地躲避着深渊混乱可能带来的毁灭,爆发的蓝焰一直让众多恶魔领主神经过敏,而这一次的颠覆xìng灾难更是让所有恶魔领主都失去了打架斗殴的**。

    但格拉兹特回到自己的领域之后,见到银白宫廷还没遭到多少破坏,心情稍稍舒服了一些。

    而一件对他来说同样重要的事正等着他的处理。

    他仍然倒提着自己的酸爆重剑,原本碧绿sè的眼珠因为没倾泻干净的怒气变得深红,两个魅魔小心地退到了角落,知道这个时候只要稍稍挑起乌黯主君的怒气,他的愤怒就会让他的重剑劈碎一切。

    而即使是如同格拉兹特这个深渊中公认为最像人类的恶魔领主,他也会经常在混乱的天xìng影响下喜怒无常。情绪越是不稳定的时候越是如此。

    恶魔深刻了解彼此的天xìng,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上前触霉头。

    潘尼注视着这位无底深渊中最著名的几位深渊领主之一,心中暗暗掂量着,在这种地方和他动武,能有几分胜算。

    结论是胜算虽然不高,但是逃走却并无问题——蓝焰和阿斯摩蒂尔斯的推力让深渊的魔法力量变得混乱非常,他这种法师还算能够适应,不过一些对环境依赖极高的魔法装置却未必能够维持稳定地运行,比如这座象牙塔中原有的魔法结界,潘尼一路走来。当然知道它们是多么的形如虚设。

    正在他观察乌黯主君之时,乌黯主君凌厉的目光在被抓来的众女之间扫了一圈,那惊人的恐惧灵光shè入这些女人麻木的灵魂,顿时激起一阵阵惊恐的波涛,原本安静的小花园顿时被这群恐怖到四散奔逃的女人变得闹哄哄。

    “这就是全部?”

    “都在这里了。主君阁下,不过有一个比较特别。她身上似乎还带着某种神力的气味……”维因说着皱起眉头:“我把她放到下层用冰冻结起来了。”

    “神力气味?不,不可能!”乌黯主君忽然抬起了颤抖的拳头,用一种万分失望的视线扫过这些惊恐得如同鸭子一样的女人:“这些垃圾雌xìng动物!该死的!居然没有她在里面!她应该还在深渊!啊!我的手下都是一群该死的废物!连个人都找不到!”

    他咆哮着挥起重剑,几下劈砍,便将十几个从他身旁跑过的女人砍成碎片,这让花园中的气氛更加紧张。

    潘尼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两下,恶魔主君的凶暴让他的确地感受到了忌惮,不过通过格拉兹特的话,他倒是捕捉到了一点信息——格拉兹特在深渊里到处搜捕人类女xìng,应该是在找某个人,看其如此紧张的模样,这个人类女人对他似乎非常重要。

    会是谁呢?

    潘尼皱了皱眉,忽然注意到花园中间柱子上的浮雕。

    就在这时,格拉兹特砍光了所有在他恐惧目光下四散奔逃的女人,原本静谧优雅的小花园顿时变得一片血腥,乌黯主君呼哧呼哧地喷了几口气——恶魔主君不会因为疲倦做出这种动作,更多的原因大概是将胸中压抑的怒气喷shè出去。

    “啊,这群蠕虫的粪便,我要把她们全都当成幼虫的饲料,一群下贱的人类女人。浪费我的时间。”格拉兹特盯着脚下的尸体。愤怒地叫喊了一阵,忽然又抬起头看着天棚,微微合上眼睛,用一种很哀伤的口吻叹息起来:“伊格维尔伏,我的伊格维尔伏,你究竟在什么地方,真的死在了这场灾难之中?啊,这无情的蓝焰,让我永远地失去了你……”

    伊格维尔伏?

    《恶魔志》的编纂者,**师。佩里兰的前统治者。

    听到格拉兹特口中提起这个名字,装作抵抗了恐惧目光的潘尼心中惊讶无比,乌黯主君竟然在找伊格维尔伏?

    这位恶魔主君和巫术皇后之间的事迹整个托瑞尔大多数高阶法师都有所耳闻,简略地说。不过是那么几条:伊格维尔伏依照她的导师疯子扎吉格的记录找到了召唤乌黯主君的方法,把这位恶魔领主从深渊召唤到主物质界囚禁了数年之久,这期间发生的故事不可考证,但可以确定的是,伊格维尔伏从格拉兹特身上获取了大量知识和力量,同时生下了一个小孩——这位小孩rì后进入了灰鹰世界,成了一个很著名的邪神。

    不久之后她和挣脱禁锢的格拉兹特进行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战斗的结果是两败俱伤——损失惨重的巫后不得不躲了起来,而格拉兹特被放逐回了深渊,损失的大量力量迫使他在宫殿中躲藏了一百年。

    再然后。格拉兹特将伊格维尔伏骗到了深渊加以囚禁,并取回了大量原本属于他的力量,随后又被这位巫后逃走。

    如今,这位巫后居住在深渊某处格拉兹特无法找到的地方,很多人认为,她和格拉兹特仍然念念不忘着彼此,时刻准备给对方一次更深的打击。

    这乱七八糟的故事让无数人得出结论:乌黯主君和巫术皇后是一对不死不休的仇敌。

    不过格拉兹特现在这幅样子在潘尼看来,却十足十地像是一个痛失爱人的文艺青年。

    这让潘尼生出了一个很荒谬的想法:难道这两个家伙之间有jiān情?

    这个想法显然荒谬无比,伊格维尔伏是一个著名的邪恶**师,曾经用暴政统治佩里兰。也曾带领下层界的军队入侵灰鹰世界;而格拉兹特则是深渊领主,恶魔主君,这两种生物,心中怎么会有爱这种概念?

    尽管生过小孩,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多半是伊格维尔伏的实验,联想格拉兹特那著名的**。生个小孩也不奇怪;但如果说是爱情的结晶——全托瑞尔有百分之九十九的知情者都不会相信。

    不可能,不可能……

    潘尼不断地否定着这一可能xìng,不过一种荒谬的思维却驱使着他试图找出这个想法的合理xìng。

    是的,如果格拉兹特果然和伊格维尔伏之间有jiān情,那么他所看到的一切,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很显然,格拉兹特在深渊到处搜刮人类女人的原因并非他有多好sè,而是因为蓝焰的爆发让他想到伊格维尔伏很可能在这场灾难中受到重创,凶多吉少;而以邪恶**师和深渊领主崩坏的xìng格,两人过往之间的冲突,很可能是他们相互表达爱意的方式……那么潘尼在象牙塔内外看到的那数千张一样的女xìng脸孔的原型,也就呼之yù出了……

    潘尼心底一股危险的感觉开始上浮。

    他感到了危险,却找不到这种危机感的根由,直到格拉兹特完成了哀叹之余仍然如此。

    “主君阁下,还有几个。她们抵抗了您的恐惧灵光……是否……”维因的提醒让格拉兹特终止了‘痛失爱人’的感伤,他机敏地低下头来,赞许地拍了拍维因的肩膀:“啊,是的!维因,谢谢你的提醒,伊格维尔伏怎么会是连我的恐惧灵光都抵抗不了的废物?唔,维因,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啊!”

    “这是我应该做的。”维因谦逊地回答。

    格拉兹特原本充满哀伤痛苦的脸再次变得充满了希望,不过对于他而言,只需要在感到一次轻微的失望,沸腾的怒火就会让他变得更为疯狂——深渊领主大多如此,比起其他领主,他的xìng格还算是温和的。

    他一个一个地看过那些没有受到他恐惧灵光影响,仍然表情木讷地坐在地上的女人——这样的人还剩下三十来个,他的视线比刚才更为认真,每掠过一个女人的脸,失望的情绪就让他的表情就变得焦躁一分,直到那充满洞察力的视线透过一丛草丛,落在了装傻的潘尼脸上。

    潘尼马上感到这位深渊领主的视线牢牢地钉在了自己的脸,他越加不安,当他敏锐的视线在恶魔主君变得炽热的瞳孔中的影像看到自己的脸时,心脏咯噔一下,终于知道刚刚那股危机感的来源:那几千张脸给了他过深的印象,以至于在使用变形术的时候无形中受到了很严重的影响,要知道,当时那样仓促的情况下,可没多少时间让他修饰变化后的相貌……

    “伊格维尔伏!哈!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我格拉兹特所真爱的女人,怎么可能被那莫名其妙的蓝焰烧死?哈哈哈哈哈!”

    格拉兹特兴奋地语无伦次,他丢下重剑,大跨步地冲着那张熟悉的脸走去。

    潘尼一瞬间感到风中凌乱,看着迫近的深渊领主,再也不能保持淡定的心情继续装傻,嘴角和眼皮都开始抽搐。(未完待续。

470 凌乱

    潘尼的失态没有让格拉兹特感到奇怪,他哈哈大笑着:“看啊,我的甜心,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担心,别装傻了,你怎么会被那么白痴的魅惑术控制住?你的眼神已经露出破绽了,快!赶快回到我的怀抱中吧!”

    潘尼目瞪口呆,然而这也让他明白,必须尽快脱身——被格拉兹特这样盯上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反正这里的坐标已经被他记下来了,随时能够返回,他抬起手掌——传奇源论的生成让所有低阶法术对他而言如同本能一般熟稔,传送术的光芒跃然闪烁,不过稍显混乱的源力却让这法术生效的速度变得混乱,很快在一道灵光压制之下溃散。

    维因一根伸出的手指指着潘尼,他的脸上带着微笑,似乎刚刚做过一件很有礼貌的事情。

    而格拉兹特已然靠到了很近的地步。

    潘尼顿时心惊肉跳,有心解释自己并非伊格维尔伏,但是他却同时明白,这不是个好主意:这会让愤怒的格拉兹特召集所有手下围攻。

    然而眼前的局势发展却由不得她,她抬起手指,一道力场墙壁将她和格拉兹特之间分隔开来,同时一把充满毁灭力量的黑sè利刃在她身周旋转一圈,附近的墙壁,地板,天棚都在这把黑刃一划之间变成破碎的粉尘,随后的爆炸洞穿了数道墙壁,为潘尼打开了通往塔楼之外的通路。

    趁着维因与格拉兹特正对付那面坚固的力场强。潘尼飞快地撤出了象牙塔。正要再次发动传送术,忽然感觉到周围的源力疯狂地涌动,这法术的力量瞬时变得扭曲,一惊之下,潘尼连忙驱散了法术。

    “哈哈哈哈,宝贝儿甜心,你这样就想走了?”格拉兹特大笑着追了出来:“回来吧,回到我的身边!伊格维尔伏!你不知道,这些天来,每当我想到你被蓝焰烧死的时候。心情是多么的凄凉?哪怕那头双头畸形猴子在我的围攻之下如同老鼠一样逃窜,也没能让我感到丝毫快乐啊!我的甜心!我以前从未知道你对我是如此的重要!我绝不会让你再离开我的!维因!用一切手段留下她!”

    “是的,主君阁下。”维因牢牢地盯着远处天空中的潘尼,银白宫廷上空的所有飞行魔物悄然聚集。这数万只魔物组成的大军让巫师暗暗发苦,这回想要脱身可就难了。

    混乱的力量让他的法术能量随时可能暴走,他当然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很明显为了阻止他用传送术离开,格拉兹特发动了深渊领主的权限——让这一整层深渊的力量变得更加混乱。

    “你真是疯了!”潘尼自己都没感觉到,自己的语气中些气急败坏的情绪:“你不怕你的国度被颠覆吗?”

    格拉兹特的行为在这个时候是十分危险的,混乱之海的cháo涌还没有波及到这几层位面,不过格拉兹特让这层位面的意志继续向‘混乱’滑落,很可能吸引到混乱之海更巨大的混乱席卷而来。

    “国度?即使再大上三十倍,我的国度也不可能取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我的伊格维尔伏!即使我牺牲了整个深渊。也要把你留下来!”格拉兹特语气疯狂地表白着。

    他双眼中的炽热光芒仿佛聚焦的rì光,恨不得把他眼睛里那个身影烧灼,语气中的热情同样超过太阳的烈火,外形最英俊的深渊领主的魅力,也让他说话时具有非凡的说服力,表情的疯狂,也表露出他心中的认真。

    他确实是认真的。

    尽管知道混乱天xìng的恶魔很少实话实说,但潘尼却真切地感受到,眼前的恶魔主君没有说谎,格拉兹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切存在于他心中的想法。

    格拉兹特用那热切之极的视线盯着‘伊格维尔伏”如果格拉兹特倾情表白的对象是真正的伊格维尔伏,甚至伊格维尔伏之外的雌xìng生物,可能早就在他炽热而深情的注视下融化了,不过这只能让潘尼感到更加啼笑皆非。

    巫师全心寻找着位面的裂隙和包围圈可能突围的地方。一面嘴上应付:“我可不想留下来,格拉兹特。我们还是再见吧。”

    他张开双手,强大的咒文瞬间在身体周围摊开一个界域,所有的恶魔都在一道强烈的光芒照耀之下变得目盲,潘尼纵身飞掠,惊人混乱的源力环境让他不敢施展传送术这种对环境过于敏感的法术脱身,只有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用钥匙进行隐身。

    打破了象牙塔之后,他发现手中的钥匙更加不稳定了。

    “没关系!伊格维尔伏!我会让你留下的,我一定会让你感受到我的诚意,啊,我是这样的爱你,你总有一天会被我感动的!”格拉兹特毫不气馁,他嘴上说,脚下也不停着,恶魔主君的领域与威严不断侵蚀着正能量所塑造的领域。

    对伊格维尔伏的思念与爱意同样受到深渊混沌意志和恶魔混乱本xìng的催化,变得癫狂而躁动——这让他忽略了很多细节,比如潘尼变形之后的相貌,虽然受到那几千张伊格维尔伏的雕刻影响,变得有几分相似,而法师的气质也让这股相似不仅仅停留在形状上,气质上同样如此,不过无论是神似还是形似,与真正的巫后相比还是有着相当巨大的差异,嗓音更是有着根本的差别。

    而一个很明显的破绽就在眼前:作为一名常年与下界生物打交道的邪恶召唤大师,巫后伊格维尔伏从来不会使用正能量进行战斗。

    不过这一切都被格拉兹特忽略了,对巫后的狂热思念(很难想象一个恶魔竟然会有这样极端的感情)让他将所有爱意都倾注到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上。没有任何怀疑。能够将他的爱意从对方身上抽离。

    她就是伊格维尔伏,佩里兰的巫后,他的爱人。

    正能量领域在几个呼吸间被深渊领主的威能侵蚀殆尽,大批恢复了些许视力的弗洛魔没头没脑地朝正在突围的潘尼扑去,巫师迅速吐出几个咒语,强烈的法术能量在界域内绽放,将附近的恶魔群冲得七零八落。

    “不准用武器!不准伤害她!谁弄伤了我的甜心,我就把它切碎了喂蠕虫!”

    格拉兹特一面冲向目标,一面大声下令,表现自己心中对爱人的‘关怀’。

    ……

    涌动的法术能量和暴躁的深渊源力让整个位面的天空看上去轰轰烈烈。强烈的爆炸声不断从外面传入塔中,米丝瑞拉站了起来,具有非凡强烈〖真〗实感的幻影在瞬间将周围所有人或魔物统统杀死,随后她找到前往下层的道路。

    刚刚发生的一切让她目瞪口呆。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是大好的机会。

    想要从潘尼西恩身上得到女神要求得到的物品,似乎并非那么容易。

    巫师表现出来的法力让她惊叹,这可真是千年难遇的天才人物,这才多大点儿年纪,法力竟然已经足以和她媲美。

    不,可以说是超过了她,她可是很清楚,以她的法术水准,勉强应付一下格拉兹特不太强大的化身还是可以做得到,不过对抗格拉兹特的真身。却没有多少把握。

    尽管塔外的格拉兹特没有认真战斗——没有杀戮yù念的战斗对恶魔领主来说当然只能算是闹着玩,但能够用法术对抗这样的格拉兹特如此久的时候,也是相当超凡的法力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米丝瑞拉还是不得不接受,这个小子的法力,现在比她稍稍强一点。

    难怪能够招至女神的愤怒,如果回到塞尔,必然是她争夺红袍法师会霸权的最大对手,那就更加不能留下他了。

    一股深刻的妒忌出现在她的心灵之中。

    当然,无论她怎么想。莎尔发布的任务还是要继续下去,趁着外面打得热闹,她可以先到下层,找到女神让她找得那一件东西,然后等着上面的战斗进行到差不多的时候出来浑水摸鱼。

    这是眼下最有可行xìng的方案。

    哪怕未竟全功。得到了那段钥匙,也算完成了部分任务。

    不断用充满恐怖力量的幻术和影法术击杀掉拦路的魔物。即使巴洛炎魔,也在她怪影杀手侵袭之下昏死在地,通过两层密室,打开一扇散逸着寒气的门户,一层厚厚的冰层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米丝瑞拉轻轻地吐了口气,紧紧地盯着冰层深处冻结的东西。

    虽然过于厚实的冰层让那里看起来有些模糊,但瞒不过她。

    一个女人,头发呈现枯涩的灰白,瘦弱的躯体外套着一件显得有些宽大的蓝sè长袍。

    这就是目标了。

    米丝瑞拉微微蹙眉,比起莎尔为她展现出的肖像,似乎显得瘦了一些,头发颜sè也不对。

    好像是因为什么变化突然衰老,不过这衰老并没体现在脸上——这张脸干净而年轻,尤为值得注意的,是额头之上嵌着的一块流溢着幽暗光芒的晶体。

    看起来确实有些怪异。

    虽然有些异样,不过米丝瑞拉还是可以确定,东西就在这个女人身上。

    先要把冰层弄开,这个对于普通巫师很容易的问题难倒了她。

    她没有研究过塑能学派的奥术。

    但办法总是有的,她试图使用变化术,在冰块中间挖一个窟窿出来。

    而就在她念完咒语、刚刚把聚集起奥术能量的手按上冰墙的时候,一把懒洋洋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

    “专jīng的巫师就是麻烦,既然这么费力,那么就用不着劳烦你动手了,米丝瑞拉大人……”

    “谁?”冷汗霎时遍布米丝瑞拉额角,对于经常接触战斗的红袍法师而言,时刻保持机jǐng已经成为了本能,米丝瑞拉尤其如此,要知道,作为弗拉斯一系巫师的首脑,她年轻时还是一个著名的间谍。

    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被人靠近,对她来说简直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

    她歪头一看,看到了打破这个可能的家伙,一瞬间陷入愕然。

    一个看起来最多不过十岁的小男孩,带着一脸笑容,歪着脑袋眯着眼睛对着她,那笑容第一眼看上去非常可爱,然而看到第二眼时,可爱的感觉却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恐惧。

    因为他睁开了眼睛。

    那双怪异的瞳孔让米丝瑞拉闪电般地向另一侧窜开半步,脖子却触碰到一片冰凉。

    不是冰,而是一只干尸般的手爪。

    冰凉的感觉瞬间浸透米丝瑞拉全身,她艰难地转过头,看到那张熟悉的干尸脸孔:“萨……扎斯坦……?”

    “好久不见,米丝瑞拉。”萨扎斯坦微笑着打起招呼。(未完待续

471 聚合

    “这就是那个从上界堕落下来的女人?呵,这可真是有趣啊。*”抚摩着冰凉的冰墙表面,萨扎斯坦注视着冰墙中冻结的身影,微微皱眉:“钥匙就在她的身上,呃……这冰层可够厚的。”

    “当然,你为什么不过来帮我?”海拉斯特有些不耐地打断了萨扎斯坦的感慨,现在的他看起来十分恐怖——数十根黑sè的雾状触手从他的眼睛里面延伸出来,钻进地上昏迷的米丝瑞拉的身体里面:“快点把她腐蚀掉,我们就可以利用她来控制红袍法师会了。”

    “你一个人就可以了,不过海拉斯特,你真的有把握把小朋友留下?”萨扎斯坦的声音奇怪地带着不认同:“既然计划二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我们根本连这一趟都不用跑,在主物质界等着看小朋友的表演就足够了。”

    “你那个漏洞百出的计划二?”海拉斯特同样不认同地冷哼一声,眼眶里的触手飞快地从米丝瑞拉身体里探出,一个呼吸之后米丝瑞拉睁开了眼睛,短暂的茫然从她脸上掠过,随后不言不语地站立在一侧:“与其相信那个异想天开的计划有三分之一的成功几率,不如做两手准备。”

    “两手准备?真是多此一举。”萨扎斯坦摇了摇头,腐蚀的力量无声无息地穿透冰墙:“海拉斯特,你太小看那个小朋友了。”

    “小看他的是你才对,干尸。”海拉斯特哼了一声:“或许我会低估他的能力,但你的那个计划二是在低估他的智商。”

    “呃……这可真是令人沮丧,为什么世界上会出现这样的小子?”萨扎斯坦叹了口气,侦测法术扫过冰层内已经暴露出的**,忽地疑惑地咦了一声。

    冰层中沉眠的女人睁开了那双眼。

    ……

    位面中的混乱能量依旧涌动不休,四shè的法术能量在一片喧闹的恶魔群中绽开一片片绚烂的火花,这些火星自然难以对格拉兹特造成太大的损害,他疯笑着凑近云层中的巫师。不忘大声喊叫着表达爱意:

    “啊,伊格维尔伏!我的伊格维尔伏!不要躲避了!我有数十万的恶魔大军,你逃不出去的!”

    潘尼满肚子有苦吐不出,不到一刻钟的激战。已经让他开始感到jīng神崩溃,然而他还不得不强迫自己全力战斗下去——一旦没能脱逃出去,那么后果对他来说无异于地狱。

    在这种形态下被一个恶魔主君叉叉圈圈,怀孕了怎么办?

    他根本不敢想象,如果早知道如此,他宁可把格拉兹特的宫殿闹个天翻地覆,也不会用变形术这种异想天开的主意。虽然还能够施展威力强大的传奇法术,但是他不敢这么做——所有力量强大的法术,他都已经不再使用。

    周围的源力已经混乱到一个惊人的地步,哪怕他甩出一个最低级的魔法飞弹,也在这混乱源力催化下变成数以千枚计的飞弹风暴。*

    这对一个巫师而言绝不是什么值得拍手称快的好事,这象征着一旦调用过强的奥术能量,最先干掉的很可能就是自己。

    然而就在这时,潘尼注意到维因脸上变sè。在格拉兹特耳边说了些什么,后者大怒吼道:“不管他们,一群小偷能从我的象牙塔里偷走什么东西?除了伊格维尔伏。什么都是次要的!”

    小偷?象牙塔?

    潘尼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两条信息,目光立刻注意到,象牙塔中心,又绽放起一片片灿烂的法术烟花。

    似乎是三个在围着一个穷追猛打。

    萨扎斯坦、海拉斯特、他不太熟悉但仍然能认出来的米丝瑞拉以及……!!!

    潘尼双眼一咪,口中的咒语停顿了一下,换成了另一段。

    没时间和这些恶魔瞎扯了,必须尽快脱离战斗。

    “宝贝儿甜心!来吧!”正在他观察的当口,格拉兹特高呼着朝他扑了过来。

    好像扑向羔羊的饿虎。

    潘尼一个哆嗦,就在这时,后面一只弗洛魔觑到空隙。一爪把他抓住,巫师迅速将咒文最后一个字念完,剧烈震荡的法术能量和混乱的深渊源力产生了强烈的共振,周围所有的魔物都在连串进入灵魂的震荡中头昏眼花,虚空中的高墙围成一座惊人巨大的立体迷宫,一瞬间将象牙塔附近区域所有人或物分隔开来。

    将抓住自己身躯的弗洛魔轻松击倒。潘尼松了口气,跳到迷宫的地面上。

    在这个超级迷宫术影响下同样变得走向诡异的重力让他可以在其中zì yóu的行走,不过迷宫内的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他们很可能被这上下颠倒的立体迷宫晃得晕头转向。

    但潘尼一点儿也不认为这座迷宫能够困住那几位yīn魂不散的**师多长时间,格拉兹特就更不好说了。

    不过他的要求并不高,只需要一点点的时间。

    他抬头透过迷宫的穹顶,感受着越发混乱的源力,微觉不妙,这层深渊的意志越发混乱了。

    几个传奇生物不计后果的战斗显然已经让这一层深渊的情况变得更糟糕了。

    他这个超级迷宫术,很可能会成为引爆一切的导火线。

    潘尼十分清楚,仅仅是这个迷宫术本身,并不能造成现在这样惊人的效果,混乱的深渊意志将这个法术的效果数以十倍计地增强了。

    他悄然在迷宫中漫步,朝着他所感知到的方向,避开路上被绕晕的魔物,以及那几个巨大的麻烦,到达了目标所在。

    眼前的一片空空如也让他微微有些困惑,从天而降的声音让他更加地困惑了:

    “潘尼!”

    从天而降的女人长着一张他熟悉又不熟悉的脸,语气和表情,又好像属于另一个人。

    “咦?你不是潘尼?”她抱着巫师的脖子,忽然感觉到了异样,机jǐng地后跳了两步,疑惑地看着巫师。

    “亚莉?”潘尼看着她额心的晶体,试探着询问。

    她的表情更加困惑了,走过来绕着巫师直看:“你究竟是不是潘尼?”

    “当然是。”潘尼终于明白了,他点了点头。

    亚莉歪着头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于确定了那股熟悉感,欢呼着扑到了他的身上,双手抱住了他的脖子,疯狂地亲着他的脸颊。

    直到亚莉停下。潘尼才问:“你怎么……呃?在这个身体里?”

    “这个坏女人啊?”亚莉撅起了嘴巴:“她还要感谢我呢,如果不是我及时进了她的身体,她早就因为神xìng干枯死掉了。啊,虽然我也是没办法……”

    潘尼仔细看了几秒亚莉额心的晶石,有些明白了当时的情况,被抽离神xìng的贝利亚与在仪式中消耗巨大的亚莉克希亚当时都处在极为危险的状况下:神力开辟的空间通道从上层界一直到下层界,加上神xìng堕落产生的亵渎力量。两者都势必难以承受,这种情况下合二为一,不失为一种不错的自救手段。

    “她在哪里?”巫师心情微微荡了一下,最终仍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坏女人?谁知道她在哪里?”亚莉哼了一声:“怎么叫也不出来,对了。”

    她眨了眨眼睛,摸出一件东西:“潘尼,你在找这个吗?”

    “这……”巫师看着亚莉手中的晶体,顿时感到心神荡漾。他摸出手中的钥匙,但见两者都在接近的瞬间绽放出灿烂而又并不刺眼的清亮闪光,一声微微的轻响。两截钥匙合而为一。

    短暂爆发出的强光让钥匙的形状变得模糊不清,巫师微微眯了眯眼睛,光芒再次散去的时候,看到钥匙的形状随着七部分完全集齐,变成了一根细长的灰sè半透明尖角。

    潘尼上下观察了一阵钥匙,亚莉好奇地在旁边看:“潘尼,这究竟是什么呀?”

    “谢谢你,亚莉。”巫师收起钥匙,微笑着亲了亚莉的脸蛋一下,亚莉克希亚看着潘尼的脸。心中感到一阵异样。

    潘尼变成了女的?

    她感到简单的思维难以驾驭变得乱七八糟的念头,连忙晃了晃脑袋,把所有情绪都驱散开。

    男的女的又有什么区别?潘尼就是潘尼。

    她乐观地想道。

    “亚莉,我们回家。”潘尼定了定神,发动位面传送术。

    yīn魂城已经毁成了那个模样,亚莉大概也不会再回到那里去了。

    集齐了钥匙。事情马上就可以得到解决,一切就快要结束了。

    巫师心想。

    光芒在巫师的脚下绘制出闪耀的符文,但是这个法阵并没有绘制完成,迷宫却已经开始了崩塌。

    巫师的心头顿时被一股不妙的情绪覆盖,他知道,这层深渊位面终于经不起众多传奇强者的折腾,塌陷了。

    察觉到这一点的巫师顿感无言。

    如果以前听闻几个传奇法师在深渊斗法,把一层深渊弄塌,潘尼肯定认为这是某些人在说笑话,几个传奇法师的破坏力说强不强、说弱不弱,无底深渊众位面已经不知道存在了多久了,虽然包容着多元宇宙最为混乱的力量,但位面结构也是稳固非常,断没有被几个传奇法术弄塌的道理。

    但是现在的深渊却不同,混沌海的翻涌和浪涛已经让深渊的稳定削弱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历史上的深渊没有现在这一段时期更接近崩溃,加上格拉兹特肆意地搅混源力的运转,几个传奇法师在其中斗法,高低阶法术不要命地向外丢掷,加上一出手就惊天动地的传奇法术,位面不塌才是怪事。

    巫师加紧了发动位面传送,混乱的源力波动让他几乎难以集中jīng神,就在法术接近完成的时候,右侧汹涌奔腾而来的法术能量让他被迫中断的法术的运行,他没有转头,就看到海拉斯特出现在了那个地方。

    他啧了一声,却见崩溃的迷宫之中,萨扎斯坦和米丝瑞拉已经靠近了过来,顿时感到更为棘手。

    “啊,我亲爱的小朋友,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嗜好,这可真是让人惊讶。”海拉斯特看了潘尼一阵,大大地赞叹着说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还有,你和这个该死的女人是什么关系?”

    他板起了脸:“我早就说过,要把她抓起来当奴隶。”

    “现在这是我的事,海拉斯特大人。”潘尼抽出钉锤和节杖:“钥匙在我的手里,你们要上来抢吗?”

    “当然要抢。”海拉斯特笑了两声:“小子,如果我是你,就趁早交出钥匙,现在形势对你可非常不利,如果位面完全塌陷,我们有很多的方法躲过一劫,但你却没那么好运了,你以为我们会让你轻松地离开这里?这是不可能的。”

    萨扎斯坦也微笑起来:“亲爱的西恩,我们没必要为难你,把钥匙交出来,我会让你的亚梵恢复原状。”

    “我曾经怎样回答您,现在还是怎样回答,尊敬的萨扎斯坦大人。”

    潘尼的视线扫过包围着他的三人,语气笃定地回复。

    “那就真是太遗憾了。”萨扎斯坦摊开两手,言语间心中的失望一览无余:“西恩,你这样的聪明人,为什么一定要和我们作对?”

    “萨扎斯坦大人,海拉斯特大人,同样的话反问你们,你们二位这样的聪明人,为什么要相信上古邪物的蛊惑?”潘尼语调突然转为急促:“难道你们就那么肯定你们的计划一定能够成功?”

    潘尼预想的场景没有出现,萨扎斯坦却笑了起来:

    “同样的把戏可不能使用两次,亲爱的西恩,这伎俩在塞尔山顶已经玩过了,我已经接受了教训,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就不用再废话了。”

    巫师吸了口气,大量的法术能量开始了激烈的碰撞,深渊已经混乱到极点的源力流在这碰撞中翻涌得更为厉害,很快就让巫师感到苦不堪言。

    亚莉并没有在一边看着,她同样加入了战斗——她的奥术超乎潘尼想象的强劲,虽然不是强到离谱,使用的方式也非常原始,但在强度上竟然也足以和他媲美,可见虽然失去了一部分力量,但密瑟能核的力量仍然存在于她的身体之中。

    战斗本身并没分出胜负,但是潘尼知道,这打斗加剧了整层位面的崩溃,每过一秒,他就离死亡更近了一分,或许通过主物质界的克隆复活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但是已经完成了的钥匙若是落到了萨扎斯坦和海拉斯特的手里,那就一切都完了。

    萨扎斯坦、海拉斯特、米丝瑞拉的法术不断让深渊滑向崩溃的深渊,他们并不在意能否通过奥术将潘尼击倒,只需要将这场战斗尽量地延长,他们就必将获得胜利。

    就在潘尼苦苦支撑的时候,一个癫狂而富有感情的声音忽然传入众人耳中:

    “啊!我的伊格维尔伏!这些万恶的小偷!竟然胆敢对你不利?他们都必须得死!”

    看着不远处飞快接近的一群恶魔,正在激斗的众人都稍稍有些分神。

    格拉兹特来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472 脱离

    .

    格拉兹特的搅局让正难以脱身的潘尼感到了一丝希望,他立刻喊道:“快!亲爱的!快把这些该死的巫师杀掉!”

    他说完话深深吸了口气,压下胸中沸腾的呕吐感。

    格拉兹特听到‘爱人的亲切呼唤’,大喜过望,两只眼睛释放出更加炽热的光芒:“啊,我的伊格维尔伏!你终于愿意这样称呼我了!蠢货们,把这几个盗贼撕成碎片!”

    数以万计的魔物当即扑向巫妖、黑袍和米丝瑞拉,潘尼松了口气,正要脱开混乱的位面,却感到一个高大的躯体出现在自己的身后:“我的甜心,我已经帮你对付你的这些敌人了,难道你不应该对我表示一下感谢?”

    巫师嘴角僵硬地翘了一下,连忙侧身跳开——不过这狭小的区域与过于接近的距离让他的躲避愿望没能成真,格拉兹特怪笑着向她抓来,一道强光闪过,亚莉的奥术力量将格拉兹特推开了一段距离。

    “啊?我的伊格维尔伏!你居然还是不愿意留下!为什么?难道我还没有表现出足够的诚意?哦!亲爱的你放心,我不会再谋害你了!”格拉兹特见到潘尼避开,表情焦急地说道:“我一定要把你留下来,好好地对待你……”

    就在格拉兹特喋喋不休地表白之时,重围内的海拉斯特黑袍发出一声冷笑:“好好地对待?把他吸光魔力然后再变成白痴,当成宠物一样养起来?恶魔领主的伎俩可不新鲜。”

    他的奚落成功遭致格拉兹特的愤怒盯视:“你说什么?!你这卑鄙的窃贼!我一定要撕碎你!”

    “好好看看吧,白痴。”海拉斯特继续用尖锐的语调嘲讽着:“看看你的‘爱人’,他真的是你的爱人吗?不过是一个卑鄙的人类巫师变成这个模样在欺骗你而已,你这蠢货居然还相信了!”

    “她当然是我的爱人!除了伊格维尔伏,谁还能有这样的容貌和魔力?变形?哦,这有什么关系?伊格维尔伏以前也经常变形。”格拉兹特疯狂地吼叫着:“她必须是伊格维尔伏!我一定要把她留下来,哦,亲爱的。你在做什么?不,我绝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国度!”

    他用最快地速度冲向正在引导传送术的潘尼。

    “见鬼的深渊!”格拉兹特的偏执让萨扎斯坦发出低声的咒骂,很明显,若是清醒的乌黯主君。绝对不可能如此顽固地坚持一个错误的想法,但是现在的格拉兹特明显并不清醒。

    其原因自然是混沌海的混乱,它的意志与力量几乎影响着每一只无底深渊中的魔物,越是深渊领主,对它的变化也就越敏感,而格拉兹特领地的崩溃也大大地影响到了他的思维,原本就不甚稳定的恶魔天xìng加上对格拉兹特心中对伊格维尔伏的扭曲恋情。造就了眼前这一切的发生。

    ——他坚定地认为眼前的‘女巫师’是伊格维尔伏,即使实际上不是,也‘必须’是。

    “蠢货恶魔。”眼见潘尼即将引导传送术逃走,海拉斯特疾速抬起手,一道黑光从他指尖飞出,如同一把只能看到一点影子的利刃,将空间划开一条裂隙。

    大型位面撕裂在主物质界施展这个法术,被撕扯开的位面往往露出星界或以太界的裂隙。不过在深渊施展这个奥术的结果,却是将深渊的表层撕裂,暴露出混沌海暴躁的核心。

    在位面裂开的刹那。混沌海的狂风如同火山爆发一样横扫整个位面,潘尼一阵心惊肉跳之际,但觉被一股拉扯力量正在将他往某个地方拽去,他定了定神,注意到位面裂隙处那混乱一团的混沌海本体。

    数万恶魔大军早在cháo水侵袭时就已被混沌海的意志震晕,在裂隙发出的暴风吹拂下东飘西荡,潘尼的意志虽然扛住了混乱意志的冲击,但身体也被这股风吹得难以站稳,巫妖和黑袍也是一样,整层位面飞快地开始破碎。很快就要在混沌海的强力撕扯下化为碎片。

    “啊!你们这群该死的窃贼!你们毁了我的国度,我要你们死!”格拉兹特发出狂怒之极的咆哮,重剑从垮塌的银白宫廷之中飞出,落到他的手中,亵渎领域与恐怖的魔力支撑着他在裂隙的狂风中穿行,重剑带着冒酸味的烟雾劈朝海拉斯特劈斩过去。

    一侧的萨扎斯坦脸上露出微笑。抬起的手杖绽放出炫目的魔法光芒——在这一刻,任意一个法术都会在狂乱的源力推动下变得不可捉摸,以至于潘尼也不再敢于施展传送法术——万一被传送到了混沌海中心,那就糟糕透顶。

    不过他还是有能力在这混乱的狂风中保住xìng命。

    他引导出一个空间锁,不过这个法术在与萨扎斯坦的奥术发生碰撞时,奔腾的奥术能量再次被深渊源力所扭曲,巨大的斥力一瞬间在这片空间的中心爆发,将周围所有人、恶魔、巫妖弹飞出几百码之远。

    一个崭新的位面诞生在那空间zhōng yāng。

    潘尼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位面越涨越大,巨大的斥力将他一直挤压到混沌海边缘,而一股危险的感觉在这时出现在他的心头,他侧头一看,就看到海拉斯特那双标志xìng的瞳孔:“小子,你还想跑吗?”

    “走开!亚莉不喜欢你!”亚莉克希亚抬手释放出一股斥力,不过这股力量吹过海拉斯特,却没有对其产生丝毫影响。

    “这粗糙的奥术怎么可能奈何得了我?小女孩,你的水准还差得远呢。”海拉斯特嘲笑着,而米丝瑞拉诵念咒语的声音也让潘尼jǐng觉起来,他知道,必须用最果断的方式打开离开的道路,绝对不能再被这些法力惊人的家伙继续纠缠下去了。

    他使出了准备过的最为强大的奥术,强大的奥法力量一瞬间将周围的源力变得一团混乱,时光之眼的异能将时间流逝减缓到了最慢,潘尼用在旁人眼中惊人的速度取出又一个传奇法术。

    无数条巨大的位面通道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抱起亚莉克希亚,刚刚钻了进去,就察觉到身后的通道不断地开始破碎。

    海拉斯特显然没那个闲情逸致和他玩钻迷宫捉迷藏的游戏。潘尼一面飞速地在位面通道里逃窜,回头就能看见海拉斯特那张笑容满面的小脸。

    萨扎斯坦和米丝瑞拉在他身后不远处,而在最后飞行着的,却是手提重剑的乌黯主君格拉兹特。他一边飞行一面大声喊叫着:“啊!我的挚爱!我说过!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离开了我的国度也没关系,即使走到多元宇宙的尽头,我也一定要让你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潘尼打了个寒战,飞快地飞出通道,同时向后面穷追不舍的巫妖、法师和恶魔甩出几个法术,渐渐脱离了混沌海影响的范围,虚无的下界魔法能量异常贫瘠。这几个法术很轻松地被破除掉,距离仍然没有拉开。

    潘尼开始烦躁,这几个**师在后面穷追,他根本不可能轻松撤离,硬拼更是毫无胜算,除非他肯狠下心来sè诱乌黯主君,但这显然是他不可能接受的事情。

    另一方面他也彻底感到了棘手,和这三个**师作对实在是一件令人头昏脑胀的事情。在绝对的力量等级上无法拉开差距,后续的计划也必然会受到压制,他已经尝试用心灵传讯召唤星界的那位存在。但从那个地方到达此地显然并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到达的。

    潘尼更不敢肯定那个行事毫无章法的家伙会不会出现。

    就在这时,一个景象引起了他的注意,让他心头升起一丝希望。

    下层界虚无的背景中,推动着混沌海和深渊位面前进的那股沛然不能阻挡的‘力量’。

    九狱之主阿斯摩蒂尔斯。

    他心中一喜,就朝那股力量的本身飞行过去,就在他靠近这股‘意志’的瞬间,巨大的力量将在他身后猛追的巫妖、法师、恶魔统统推离开来。

    潘尼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似乎你已经完成了任务。”一条圆滚滚的黑蛇影像出现在他的眼前,空灵的声音在虚空中震荡。

    “是的,阿斯摩蒂尔斯大人,感谢您的援助。”潘尼欠身答道。

    “援助?这不过是照约行事。”黑蛇吐了吐蛇信:“啊。小朋友,我们的约定似乎要完成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到主物质界?唔,别忘了我给你的节杖,只要你需要,我立即派遣大军前往主物质界听你差遣。不过你要注意,这个条约只在一年之内有效。”

    “当然,阿斯摩蒂尔斯大人,我们会照约行事,并善用您的援助。”

    在合适的时间派遣地狱大军加入这场目的为拯救世界的战争,也是九狱之主与天山签订的合约中的一部分内容,而这部分条约的执行人,当然就是潘尼。

    不过他看着化身为黑蛇的九狱之主,心中却突然生出一个想法:“对了,阿斯摩蒂尔斯陛下,据说您吸取了阿祖斯和维沙伦的神力,这么说,他们作为神明时候的经历,也在你的记忆之中?”

    “是的,你需要什么?如果是我知道的,我当然不会隐瞒你,不过有些过于敏感的问题我可能不会回答。”阿斯摩蒂尔斯想了想:“等等,我的记忆太庞大了,可能你需要等一会儿。”

    “放心好了,阿斯摩蒂尔斯陛下,我的问题绝对不会让你感到为难,我只想知道,维沙伦的记忆里面,应该有一个被他侵蚀掉的名为安森菲雅的女奥术师的回忆。”潘尼再次欠身施礼:“陛下,请您帮我一个忙,找到这个女奥术师的记忆,里面有一件东西,对我而言非常重要。”

    “维沙伦……安森菲雅……啊,在这里!唔,莽撞的巫师,这个守护者的记忆很长很长,你要知道什么?”阿斯摩蒂尔斯在他那庞大惊人的记忆库中寻找了好一阵子,才回答潘尼。

    “我要找……那些古帝国奥术师,给予海拉斯特.黑袍或者说海拉瑟的……奥术方法论。”

    巫师眯了眯眼,用万分认真的语气说道。

    ……

    “那群古代奥术师教给海拉斯特黑袍的方法论?”九狱之主沉默了一阵,惊讶地开口说:“哦,我说小朋友,你要想清楚,海拉斯特黑袍已经被亵渎了,方法论早已经彻底地重塑过,那群奥术师几千年前教给他的东西,现在还有什么用处?”

473 变节

    “当然有用,阿斯摩蒂尔斯陛下,事实上,我敢肯定,现在的黑袍先生的方法论,和这些古帝国奥术师灌输给他的方法论,并没有多少差别,或者说,没有根本上的差别。”

    潘尼摇了摇头,并不赞同九狱之主的判断。

    这个念头是他在想到阿斯摩蒂尔斯吞噬掉维沙伦时突然冒了出来:尽管以前从海拉斯特那里知道,他重塑了那群守墓者交给他的方法论,但是潘尼仔细地想了一下,就发现了其中的破绽。

    通过与守墓者的接触和海拉斯特堕落的现状,潘尼已经无比清楚地知道了这位疯法师堕落的轨迹,很明显,接受了古帝国守墓者传授的方法论后,海拉斯特黑袍最开始还认真地坚守着守墓者的职责,但很快就变了。

    接下里很可能发生了某种事情,以至于海拉斯特接触到了潘德瑞姆的碎片,并被其中的上古邪物意志所侵蚀,不过很明显,他并没有因此屈服于上古邪物的侵蚀之下——但也好不了多少,漫长的侵蚀过程让他变成了疯子,托瑞尔著名的疯法师由此诞生。

    在上古邪物的cāo纵下,他杀戮了许多守墓者,击倒了安森菲雅,可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海拉斯特恢复了清醒,没有进一步斩草除根。

    可以想象,海拉斯特在他偶尔清醒的时候,想过很多方法脱离潘德瑞姆的侵蚀,但最后都没能让他成功摆脱疯狂的纠缠。

    最后的海拉斯特黑袍选择了一个很极端的手段,试图抛弃被潘德瑞姆侵蚀得千疮百孔的方法论同时好好地整理一下头脑中的思维,但这结果却是让潘德瑞姆彻底地完成了对他的侵蚀——现在的海拉斯特并没有疯,xìng格依旧**,但潘德瑞姆已经成功让他相信,利用上古邪物能够得到更强大的力量,创造出一个新的世界,但在海拉斯特的心中,这完全是他自己的想法。

    一次成功的侵蚀。就这样完成了。

    那么海拉斯特现在的魔力从何而来?

    这样短的时间里,他绝不可能构建起新的方法论,潘尼很清楚这一点。

    与他不同,海拉斯特本来就是一名传奇奥术师。方法论崩溃了就是崩溃了,想要构建起来绝不是一年半月能做到的事情。

    想要找回法力,只有寻本溯源——守墓者们曾经授予他的,没有被上古邪物沾染过的原版方法论。

    包括安森菲雅在内的守墓者都已经死了个干净,即使没死,也有萨扎斯坦出面对付,对于海拉斯特而言。这方法论的安全xìng是有着足够的保障的。

    重新复原方法论,海拉斯特也不可能百分百地原封不动地照抄,以至于暴露出太多漏洞,但无论如何,不变的核心已经注定有许多空子可以钻。

    没人可以保证自己的方法论完美无瑕,潘尼也是一样。

    如果知道了海拉斯特的原版方法论,花些功夫将其中的所有漏洞都琢磨出来,那么再次受到萨扎斯坦一党围攻之时。就等于除掉了一个最棘手的敌人。

    他有许多时间。

    有了那位的帮助,星界的时光龙墓无条件为他开放。

    以潘尼现在的奥术造诣,已经很难通过穷年累月的闭门苦研获取提高。传奇奥术更重视在真实的环境中体验,以及与世界的协调,一般传奇奥术师都会选择于各个世界游历,获取新奇的见闻,进而研究一些新的具有震撼意义的课题。

    而时光龙墓的环境却过于封闭了,与外界隔绝得过于厉害,注定那不是一个很好的研究传奇奥术的地方。

    不过在需要大量时间做某一件事时,那里却再合适不过了。

    “阿斯摩蒂尔斯陛下,我只要知道了那原版的方法论,就一定能够击倒海拉斯特。”潘尼斟酌着说:“这会大大削弱他们的力量。”

    “好的。虽然不太清楚你为什么这样肯定,但还是答应你好了……希望你不是在做无用功……”黑蛇张开嘴巴,不多时吐出一块透明的记忆晶石,晶石掉落到潘尼的手掌上,巫师点了点头,便发动异界传送术。于这片空间中消失。

    阿斯摩蒂尔斯的化身晃了晃,就要将这化身中的意志投shè回奈瑟斯,然而又一个新的客人的驾临让他暂时放下了这个想法,他再次吐出了蛇信,看到一张气急败坏的脸。

    “喔”他发出了感叹:“真是让人难以想象,格拉兹特,你竟然会有这样狼狈的时候。”

    “伊格维尔伏!伊格维尔伏!她在哪里?!”

    曾经英俊倜傥的深渊第一美男主君如今形象全失,魔力溃烂的秘银全身甲呈现出一种灰暗的颜sè,他原本富有弹xìng光泽的黑sè肌肤如今看来也有些干枯,那双碧绿sè的眼珠中满是血丝,脊背微微佝偻,身躯比片刻之前都瘦了三圈。

    “冷静点吧,现在混沌海的影响已经消失了,你也应该知道了,他根本不是什么伊格维尔伏。”

    格拉兹特先是一怔,随后头脑中属于深渊顶级yīn谋家的冷静和智慧渐渐回归,这让他那失控的表情渐渐恢复正常,最后渐渐变得沉稳而严肃:“他是谁?”

    他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大梦初醒的味道。

    “哦?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格拉兹特,我们可没那么好的交情。”

    “你想要什么?”格拉兹特目光闪烁:“九狱之主,我的国度已经崩溃,军队都死得干干净净,连我自己的力量都削弱到了这个地步,唔,现在我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了。”

    “那你就根本不应该出现在我面前,格拉兹特,回深渊等死才是你下一步的归宿。”阿斯摩蒂尔斯用嘲讽的语气揶揄着。

    格拉兹特愤怒地哼了一声,倒提着那把已经开始腐烂的重剑,转身步入虚空。

    “你真的要走?还是想要去别的地方打探那个巫师的来路?哈哈,那些在你地盘上捣乱的巫师你一个都不认识,如果去主物质界寻找,以你的消息灵通程度,根本不可能找到。何况你的那位挚爱根本就是一个使用了变形术的男巫,哦,我得告诉你,他可能以后永远都不会再使用这个法术了。亦即是说,整个多元宇宙里面,现在只有我能够告诉你他的身份。”

    阿斯摩蒂尔斯的大笑成功让格拉兹特停下了脚步,他麻利地转身,用一种审视的视线盯着九狱之主这个jīng致而肥硕的化身:“蛇,说清楚,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问我想要什么?格拉兹特……深渊的乌黯主君……恶魔王子……”阿斯摩蒂尔斯吊了下恶魔主君的胃口:“哦。我想说我想要的其实是你……”

    “我?你在开什么玩笑?”格拉兹特脸皮一颤。

    “虽然你的地盘没了,小兵都死得jīng光,但我还是很欣赏你的,亲爱的乌黯王子,来这边和我一起干吧。”阿斯摩蒂尔斯慢悠悠地说道。

    格拉兹特眉毛跳了一下,面sè变的异常古怪:“我是塔纳里,不是巴托,连尤格罗斯都不是……见鬼的蛇。”

    “有区别么?没有。”阿斯摩蒂尔斯嘿嘿笑着:“深渊完蛋了。亲爱的,我要把它推到元素位面之下,没有血战和冥河补充深渊的新的力量。那里很快就会变得虚靡不堪,你在那儿还会有什么作为?或许混沌海会生成出适合新环境的新的深渊法则,但你确定你真的能够适应变化后的深渊?我看未必……啊,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失去了领地,军队,连恶魔领主引以为靠的力量都随之丢掉了十之七八……啧啧啧……

    乌黯主君,你不如仔细想想,相比那个毫无希望的地方,我的地狱又怎么样?我已经恢复了过往的力量。看啊,你们毫无抵抗之力地被我推离了下界,我很快就会掀起对天堂山和外界的攻伐,格拉兹特,你绝对不可能想象得到这场战争的规模……你难道不觉得,在这种等级的战争中置身事外是一种遗憾吗?”

    他的笑声越为开怀。言语间吐出一种气势:“只是一点点观念的变化,巴托和塔纳里又有什么区别?反正……我不属于任何一者;不要在意这背叛是否肮脏,亲爱的乌黯主君,我相信你的观念里不会存在这种东西的,不是么?”

    格拉兹特的表情随着阿斯摩蒂尔斯的叙述而变化,最后哈哈大笑,大笑持续了五六个呼吸的时间,最后在他的两声咳嗽下中断——如阿斯摩蒂尔斯所说,失去了领地的深渊领主力量与本源都受到了重创,导致他的魔体处在一种虚弱的状态下:“咳……咳,啊,蛇,我真是无话可说……无论是从道理还是从我个人的立场上考虑,这都是让我无法拒绝的邀请啊。”

    “那你还在犹豫什么?”阿斯摩蒂尔斯吐了吐蛇信,嘶哑的声音诱惑着眼前的恶魔领主:“来,我立即就能给你新的力量,让你摆脱这无力的虚弱,非常轻松,只需要你一点头……”

    “我说过,你要告诉我,那个人究竟是谁……”格拉兹特一把揪起阿斯摩蒂尔斯化身的脖子,将那圆滚滚的蛇头凑到那双泛红的碧绿sè眼睛焦距之中:“我一定要找到他。”

    “啊,这没问题,你要报仇是吗?他毁了你的国度,你当然要报仇……这很正常。”阿斯摩蒂尔斯没有介意格拉兹特的无礼,事实上,作为地狱最高主君,他有充分的胸怀气度,包容这小小的失礼。

    “我有说过我要报仇吗,蛇?”格拉兹特眼睛里突然释放出炽热的红光,近在咫尺的阿斯摩蒂尔斯不自禁地退缩了一下:

    “呃……恕我失言,你不想报仇,究竟是想要什么?”阿斯摩蒂尔斯也分外好奇。

    “嘿嘿嘿嘿呵呵呵呵唔哈哈、哈哈!咳……咳咳!”

    乌黯主君丢下阿斯摩蒂尔斯的蛇形化身,抬头发出一串尖锐的狂笑,一面疯狂地笑着,还夹着剧烈地咳嗽着,直到说话之时,已然带着这歇斯底里的笑声:“嘿嘿呵呵……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什么?我当然是想要他!”

    “呃……”九狱之主那积存了不知多少万年记忆的意识一瞬间变得凝固,这惊人的答案几乎让他难以接受,只能木然地听着眼前这位即将变节的恶魔主君的喋喋不休:

    “哈哈哈!我毁掉了宫殿、军队,丢掉了恶魔主君的地位,还变节投靠到你的麾下,这都是因为他的缘故!我怎么会杀死他?无论他是男是女,是不是伊格维尔伏,我都要得到他!让他永远成为我的伴侣!不然我所失去的一切岂不是都失去了意义?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

    “好吧,这……”经过了短暂却足够缜密的思考,九狱之主终于在一定程度上认同了格拉兹特这惊人的神奇逻辑,点了点那圆滚滚的蛇脑袋:“……可以理解,你会如愿以偿的,我给你这个机会。”

    格拉兹特仍旧疯狂地大笑着:“啊!亲爱的,等着我!我来了!记住!你是我的!!!!哈哈哈哈!”(未完待续。。)

    s

474 归乡

    比起费伦的其他地区,坠星海在蓝焰之灾中的变化同样巨大。

    东部大片海床干涸,让整个水域在短短数十rì间缩小了一半,巨龙海岸一侧的海岸线也向外延伸了些许。

    海啸和地震让沿岸许多城市都受到了轻重不等的损伤,当确认灾难已经过去之后,统治者们开始重新收拢权利,整顿秩序。

    西门城的状况却显得有些特别。

    众所周知,这座城市的权柄掌握在**师潘.迪塞尔的手中,虽然这位**师隐于幕后已经有一段不短的时间了,不过但凡明眼人都知道,这座城市一直是谁说了算,只是蓝焰焚烧过后的巨龙海岸,大多数巫师都落入了冥河,这就让许多人474 归乡心生忧虑。

    蓝焰之下,**师潘.迪塞尔是否仍然幸存?

    西门港最大的帮会黑海帮首脑莫雷船长最近一直在为这个问题担忧。

    他的助手,帮会的情报头子吟游诗人阿内尔在蓝焰中遭到重创,虽未丧命,但也已经昏迷了几十天,各种急救的方式都试过,仍不能将之唤醒,这就让莫雷船长一时有种没头苍蝇乱撞的感觉。

    “头儿,你说那位大老板……”帮会巢穴深处,他的保镖蛮子雷欧闷闷地开口,这位保镖并不是一个闲得住嘴的人,在气氛沉闷的时候,经常会找些话题出来引起一场闲聊。

    实话说莫雷船长并不介意他的这个习惯,偶尔聊聊天也有助于调节心情、缓解气氛。

    不过他却并没有闲聊的心情,蛮子雷欧的话语,也不是什么轻松的话题:“很多人都说他已经死了。”

    “住口。”莫雷船长皱起眉头:“雷欧,不要这样议论老板。”

    “可是现在我们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了,我的头儿。”雷欧耸了耸肩:“老板已经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而且,执政会里的人,已经不再474 归乡安分了。头儿,现在埃德蒙特和老板都不在西门,更有着那样的……呃、可能xìng,我们要好好考虑以后的出路了。”

    “出路?”莫雷眉头拧得更紧了:“什么出路?”

    “头儿。最近那些贵族们,已经开始准备重选议会的领袖了,一些从前老板在的时候移居到国外的望族,正在陆续迁回……看来他们以为,老板是回不来了……”

    莫雷船长面sè微变,他知道雷欧的意思,虽然他口中说着‘他们以为’。实际上是他自己这么认为,事实上,不光是雷欧一个,整个黑海帮里的所有帮众,心中都或多或少带着这样的困惑。

    就连他自己也是。

    移居到国外的望族?见鬼去吧。

    莫雷知道这些所谓的望族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师潘.迪塞尔占据西门之时赶走的那些丧家之犬而已,如今蓝焰之劫给了他们大好机会,**师迪塞尔十有**是死了。而不久前对yīn魂的远征也让城市实力大损,又经过一场大灾,几位议会的议员都因此逝世。这人心惶惶之际,足以让他们趁虚而入。

    如果老板在,给这些丧家犬再填上几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再踩上巨龙海岸的土地半步。

    但那只是如果。

    “头儿,前些天迪拉瑞先生在议会上提出,要重新分配各个码头的利益,我们黑海帮……”

    “迪拉瑞?”莫雷眉心深锁,一提起这个名字,一个夸夸其谈的年轻贵族的影子就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在回归的丧家之犬里面。这个人充当了急先锋的角sè,凡是破坏过去的利益体系的事情,都有他一马当先,绝对是一条牙尖嘴利的野狗。

    在这个人面前,尤其不能提起的一个名字就是潘.迪塞尔,一提到这个名字。他就会从丧家之犬变成见谁咬谁的疯狗,仿佛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就好像催化狂犬病发作的符咒。

    重新分配各个码头的利益,莫雷呲了呲牙,这是要挖烂他们黑海帮的根系啊……

    整个西门城的码头,有三分之一的船位都掌握在他的手上,许多西门人都知道黑海帮的幕后大老板就是**师潘.迪塞尔,所以没有不长眼睛的人胆敢打他们的主意。

    但现在就不好说了……

    “头儿,人家放了话,无论你如何回复,下午都会派人来亲自与您商谈。”蛮子雷欧嘴唇蠕动一阵,终究将这句难以出口的话语说了出来。

    商谈?威逼利诱巧取豪夺才是。

    莫雷烦躁地挥挥手,终止蛮子雷欧的喋喋不休,满心的烦恼和苦闷之余,他也开始迷惘于未来何去何从这个问题,只是万一的希望还是让他忍不住在心中发问。

    老板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如同人间蒸发一样渺无音信,毫无疑问是最让人难受的。

    他走出帮会驻地,踱进阿内尔挂满了美女图片的房间,原本以为会见到那个熟悉的小女孩,不过听到的一阵咳嗽声却让他愕然。

    “**,你醒了?”他推开阿内尔的休息室,皱眉看着阿内尔昏睡的那张床。

    然而屋里的景象让他不轻不重地惊讶了一下,因为他推开房间大门之时,却发觉屋内一共三双目光扫了过来。

    面sè苍白的吟游诗人,表情淡漠的少女,还有一双……

    他揉了揉眼睛,看到那条红sè的长袍,有些不可置信地叫道:“老板?”

    床边坐着的红袍男人点了点头,莫雷再次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顿时心头百感交集。

    “我回来了,莫雷船长。”潘尼点头招呼道。

    “老板,你真没死?”莫雷喉咙滚动半天,吐出这样一句让他自己都感到失礼的话来。

    “当然,咳,不然你以为在你眼前的是幻影,莫雷?”似乎刚刚苏醒的阿内尔一面喝着稀汤,一面咳嗽着说,兰朵在他背上不轻不重地拍打着:“咳咳,这汤可真难喝,诶呦……”

    背后的兰朵表情淡漠地用指节狠狠戳了下他的脊骨。疼的吟游诗人呲牙咧嘴。

    ……

    “这么说,现在他们都以为我死了?”听了莫雷的叙述,潘尼失笑:“这群莽撞的家伙,都不亲自确认一下这消息的真实xìng。这样就敢回来?”

    “老板,谁有那个本事确定这件事情的真实xìng?我是说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了的话,我是说只是假设。”莫雷面sè怪异,这段时间以来,潘尼的行踪对于许多西门人来说都是个迷,即使yīn魂城战争前曾短暂地出现在西门聚集军队,不过很快又消失了。一个可以zì yóu穿梭位面的**师的行踪,当然不是费伦绝大多数普通人所能获取的,那么假如潘尼因为蓝焰死在了某个隐秘的异空间,西门的贵族们当然不可能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假。

    但是留在费伦的巫师在灾难中的惨状却是人所共睹,以此来推断行踪不明的潘尼凶多吉少,似乎也还算靠谱。

    尽管这个结论在事实面前显得有些苍白,但是回归的西门贵族们现在还不知道。

    或许他们也不敢十足十地肯定,但是仇恨和贪yù让他们忽略了潜在的风险——灾难过后的西门城好像一块等待切割的大蛋糕。如果下手晚了,等待着那些留守的贵族将秩序完全恢复过来,他们想插嘴就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莫雷开始有些怜悯那些丧家之犬了,他的老板没有死,那么这群丧家之犬很快就要倒大霉了,这是他百分百可以确定的事实。

    “假设?不用这么小心,莫雷,很感谢你坚持到了现在。”潘尼摇了摇头。

    “这是我应该做的。”莫雷苦笑,他不得不坚持,这不仅仅与忠诚有关。

    因为他知道他不可能投靠迪拉瑞这些回归的贵族,因为这些贵族根本不会信任他这个潘.迪塞尔曾经的亲信,迟早会把他排挤出西门港。

    如果潘尼果真没有回来。或者说,在这个时候回来,那么他接下来就不得不接受那些贵族的胁迫,交出地盘然后离开西门——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不会选择鲁莽地使用武力,因为那除了白白流血之外毫无价值,单靠黑海帮还不足以和那些贵族这段时rì以来掌握到的力量抗衡。

    而若是潘尼不归。那些原本支持巫师的贵族们,也未必会对黑海帮给与援手。

    毕竟这些老贵族才是西门城真正的主人,无论潘.迪塞尔的入主是多么的命中注定、多么的顺理成章,他也只是个外来户,巫师的铁杆支持者埃德蒙特家族早已迁走,海岸巫师协会也在灾难中覆灭,只需要再过几年的时间,巫师潘.迪塞尔在西门城的统治,就将成为任人回忆的历史,虽然光芒璀璨,但也仅仅是历史而已。

    在巨龙海岸这个地方,忠诚是需要价码的。

    想到这里莫雷晃晃头,看着沉思的巫师,开口问:“大人,您准备怎么做,现在就去议事厅?召集那些贵族?”

    巫师摇了摇头:“不,我要先知道,究竟是哪些被我赶走的贵族现在又回来了,我得抽个时间好好和他们谈谈……”

    结束了一场噩梦般的下层界之旅,他短暂地在星界停留了一阵,便返回了费伦。

    拼凑完整的钥匙呈现出某种生物的‘角’的形态,经过与‘它’的沟通,潘尼知道,这就是那条时光龙的一支尖角,经过伊玛斯卡人的奥术缩小、变化、分解,变成了如今的形态,穿梭结界,协调时空,是古帝国人将时光龙的力量用奥术塑造之后赋予这根尖角的威能。

    伊玛斯卡人制造它的真实目的是试图将这把钥匙作为伊西尔亚伦力量的输出工具,如此,持有着它的伊玛斯卡王者就可以凭借那主导时光的力量,彻底成为托瑞尔的主宰。

    这个看起来很美的梦被艾欧毫不留情地终结了,这武器也成了一个半成品,‘它’虽然是取自伊西尔亚伦的一个部分,但并没有和这件恐怖武器的真身建立起任何的连接,也就使用不出任何力量。

    不过它终究是取自时光龙尸体的一部分,与尸体之间存在着不可名状的神秘联系,这联系跨越时间和空间,任何力量都无法将之切断,只要使用合适的方法,就能通过这把钥匙感应到伊西尔亚伦的真实位置。

    凭借着这样一种难以琢磨的联系,跨越时间、空间寻找到伊西尔亚伦的真实位置,就好比建造一座深入探索各个时空缝隙的巨大雷达,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工程。

    因此潘尼需要人,特别是巫师。

    费伦的巫师本就所剩无几,想要凑齐一个足以开展这巨大工程的巫师数量,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红袍法师会是必须揽入囊中的,而其他地域幸存下来的巫师,当然也是多多益善。

    这无疑需要声望和地位。

    重回费伦之前,潘尼就知道现在的费伦处处都很乱,蓝焰之劫造成的破坏绝不是几个朝夕所能回复的,崩坏的秩序,也需要时间来修补,早在他上一次回来时,在西哈特兰德的见闻就清楚地告诉了他这一点。

    不过西门城的混乱倒是比他想象得还要严重。

    远征yīn魂城造成的实力损耗,巨龙海岸协会的覆灭,死伤惨重的议员,惶恐不安的市民,趁火打劫的贵族‘归乡团’。

    一团乱麻。

    迪拉瑞、古德尔、瓦莫斯,一个一个曾经被他驱赶出西门城的家族名字……现在都在张牙舞爪,想要把西门城抢夺回去。

    这一切最根本的原因,不过是他不在而已。

    潘尼阖上情报资料,微微冷笑。

    他需要一个响亮的信号,向整个哈特兰德宣告他的回归。

    虽然如此高调不是很符合潘尼的xìng格,但是他很清楚,现在他必须这么干——如果他想统和更多的力量对付萨扎斯坦的话。

    现在不是躲躲藏藏闷声发财的时候了。

    “走吧,”潘尼吸了口气,在红sè罩袍的外面套了件礼服:“去议政厅。”

    “是的,老板。”莫雷船长脸上露出快意的笑容,清算要开始了。

    不过他们还没走出房子的大门,就听到一个人‘乒乒乓乓’地敲着大门,一面叫喊:“头儿,头儿,我是雷欧!你在这里吗?那群人来了,正等着你呢,头儿。”

    莫雷的表情立即变得很难看,然而想起巫师就在旁边,心中的不安迅速消去,僵硬的表情软化成一个笑容。

475 逆流

    对于半年前的西门城来说,迪拉瑞是一个已经开始变得陌生的姓氏,尽管这个曾经的航海大族为西门城带来了相当巨大的财富,不过就好像以往任何一个在西门城消失了的家族一般,只需要一两年的时间,这个姓氏就会被西门城人民渐渐淡忘。

    这里可不是科米尔,一个贵族的姓氏能够在一片土地上绵延几千年。

    不过对于小迪拉瑞而言,这都不是问题,他之所以回到西门,目的就是为了让全西门的人重新回忆起这个姓氏。

    泰摩拉的轮盘轮转,现在消失的轮到那个该死的巫师了,他们曾经在西门城失去的一切,都要全部取回来。

    平民?贵族?现在他们连自己475 逆流都顾不上,至于那个巫师,恐怕早就被他们忘记得干干净净了。

    码头?黑帮?没有了那个巫师的支持,黑帮又怎么样,让他们卷包袱滚蛋,只需要几句话而已,小迪拉瑞的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清了清嗓子,走下了马车,在一众保镖的拱卫之下进了黑海帮的帮会驻地。

    曾经的西门城第一大帮会如今人气凋零,门口的守卫看起来都有些无jīng打采,几个保镖带着高傲不屑的视线经过这群守卫,走进地面大厅,迪拉瑞抽了抽鼻子,看着那张办公桌上的灰尘,眉头皱了起来:“这里多长时间没有好好打扫过了?唔,这就是码头区第一黑帮?管家,你确定我们没有走错地方?”他侧头询问一旁的瘦管家,随后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几个跟班随从跟着一起发出大笑。

    这笑声中的欢快和奚落钻进大厅中的黑海帮众的耳朵里,心中生出的屈辱被一股麻木凝固,帮众们垂头丧气,悄悄离开了这让他们感到不适应的地方。

    “啊,真是丢人啊。码头区最大的黑帮,竟然连半475 逆流个人都没有。”小迪拉瑞哼了一声,坐在被下人擦干净的椅子上——这原本应该是帮会主事的座位,他敲打着办公桌的桌面。随后嫌恶地看了一眼手掌上沾到的灰尘:“啧,真是肮脏。”

    瘦管家从下人手中接过抹布,带着笑脸开始擦拭桌面:“少爷,这里的主人真是失礼啊,不亲自到门口迎接也就算了,您都到了这么久了,也没人出来款待。这黑海帮,我看他们是不想在西门城里长留了。”

    “不想长留?没关系,我等待着把他们礼送出境的那一天。”小迪拉瑞冷笑:“这群蠢货,我还想只要他们愿意服从我,就把他们留下来……现在看来,他们一点儿也不领情。妈的!还要我们等到什么时候!来人!来人!”

    他突兀地暴怒着大吼起来,几个保镖立刻抓来一个帮众,带到小迪拉瑞面前。

    “去!把你们老板叫来!”小迪拉瑞面容扭曲着咆哮。这可怜的帮众脸上顿时铺满了口水星子。

    “我们老板不在,先生,您要喝茶吗?”帮众声音颤抖地询问。

    “喝你妈的茶!”小迪拉瑞狠狠一拳打在这个帮众的脸上,却听见‘铛’的一声犹如金属碰撞的巨响,他惨叫一声,捂住红肿的拳头,难以忍耐的疼痛让他跳了起来。

    几个保镖一阵惊疑地看着被他们抓住的帮众,这帮众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暴跳如雷的小迪拉瑞,似乎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哟,迪拉瑞先生,我该说我们好久不见了。”脚步声从门口传来,迪拉瑞的一众保镖与瘦管家齐将视线转了过去。看到这个陌生的穿着红袍的青年人,都感到有些陌生。

    “我们少爷找这里的老板,你是谁?”瘦管家高声发问。

    “我是谁?”潘尼径直走到那办公桌后面,一脚把正坐在椅子上的小迪拉瑞踢倒在地上,转而坐了上去:“我就是这里的老板,你说对不对。亲爱的小迪拉瑞议员?不得不说您的到来真是让我感到好生惊喜。”

    他摸了下坐在地上,仍然捂着红肿的手的小迪拉瑞的脑袋,笑咪咪地注视着从他一出现就变得惨白的迪拉瑞的脸。

    “潘潘潘潘.迪塞尔,你你你你你没死?……”小迪拉瑞嘴唇不断颤抖着,说话之时,还能听到牙齿撞击的声音:“你没死?!你怎么可能没死!你明明应该死了!应该死了!”

    强烈的惊恐让他从地上跳了起来,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犹如被踩了尾巴的耗子。

    这声音让潘尼烦恶不堪,他一抬手,小迪拉瑞的身体顿时消失不见,穿着的礼服掉在了地上,巫师俯身探手,在这堆衣服里面摸索了一阵,扒开小迪拉瑞涂着香水的内裤,皱眉从其中揪出了一个青绿sè的物事,递到了管家眼前。

    “呱呱呱——呱!!——”

    这青绿sè的东西被拽出了衣物堆之后,发出一长串凄厉的惨叫。

    瘦管家发散的瞳孔对着这只青蛙因为惊恐与狂怒而发红的眼睛,青蛙发狂地啼叫挣扎着,不过它的一条后退却被两根手指紧紧夹住倒提在空中。

    瘦管家咽了口口水,想起不久前这只青蛙还是一个活蹦乱跳的人类,心中就一阵一阵地发凉,这时那几个保镖也在一股惊惧的念头下停止了一切行动,他们看着倒提着‘少爷’的红袍青年,大脑中的思维一片乱麻。

    现在他们都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哦,你是他的管家?”潘尼笑咪咪地将这‘青蛙王子’在瘦管家眼前绕了一圈,然后松开了两指,青蛙在一阵呱呱的尖叫中大头朝下摔向地面,瘦管家心脏一颤,闪电般地伸手将其接住,随后定定地看着潘尼,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他没有赶上潘尼在西门城里面呼风唤雨的那个时代,对眼前这位**师的本事只停留在那些传闻和故事上,更多的就是自家少爷经常发出的诅咒和痛骂,抛去这些传言,一个看起来没什么力量的青年实在是很难和可怕这个形容词联系在一起。

    不过一件可怕的事现在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发生:这个巫师在一抬手之间把他的少爷,立志在西门城回复迪拉瑞这个姓氏的荣光的少爷。变成了一只只会呱呱大叫的蛤蟆。

    这是件何等可怕的一幕?

    他手脚哆嗦着望着这个笑容看上去全无威胁的男人,牙齿不断打颤——雇佣来的保镖们也差不多,没有人有胆量在这个时候对眼前这个曾经的西门城之主有任何不敬——不,不仅仅是曾经的。他既然没有在蓝焰中陨落,那么现在的他仍然是西门城的首领。

    在哈特兰德各地,西门城的**师潘.迪塞尔早就成了传说故事中的人物,这样的人物远不是这些保镖敢于挑衅的。

    这个法师能够在一抬手之间将一个活人变成青蛙,那么同样能够把他们也都变成青蛙,现在他们只能在心底期盼这个巫师高抬贵手,让他们走着而不是蹦跳着离开这间房子。

    “迪塞尔先生。这是误会……”沉默的气氛持续了一阵,瘦管家脸上挤出一个笑容:“真的是误会……”

    “误会,我看未必,如果我真的回不来了,你们一定会把我的这点家底吃得连一点儿渣滓也不剩……”潘尼笑眯眯地说:“好吧,现在我回来了,你可以带着你的少爷走了,别忘了。要经常浇点水上去,青蛙可是两栖动物,最好把它养在有淤泥的水池边。当然,能够找几只母蛤蟆来给你加少爷弄点乐子,那就再体贴也不过了……”

    瘦管家脸如灰死,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

    “听好了,回去告诉那些丧家之犬,我还没死呢。”潘尼打了个响指,瘦管家和一众保镖便感到双腿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带动着他们的身体走出驻地。

    一脚踏出了黑帮驻地的大门,瘦管家长长地吐了口气,怀中的青蛙早就昏迷了过去——大概是简单的两栖动物脑袋不能承担过于激烈变动的人类思维的缘故。

    瘦管家开始头疼。头疼于到哪里去寻找一个**师,才能解开这个法术。

    若是在以前的费伦,寻找**师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只要不是在奥法十分贫瘠的地方,每个地区总有那么一两个,不过经过蓝焰洗礼之后的费伦。别说**师,就连能施法的普通巫师,都已经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珍稀生物了。

    如果他知道这个变形术来自一个传奇巫师而不是简单的高阶法师,相信这位瘦管家会更为头疼,破解由传奇奥术师施展出来的某个法术的难度,比破解从普通巫师手中施展出来的同样法术的难度要高得多,甚至可以说完全是两个层次的。

    不过现在整个费伦都没几个人知道,潘.迪塞尔的法力早就超过普通法师的范畴了。

    希望在一直青蛙的寿命终结之前,这位瘦管家能够将他的少爷解救出来。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离开西门。

    管家打了个寒噤,潘.迪塞尔已经回来了,那些回归的贵族们打的主意,多半是要落空了,他怎么敢在这时候仍然留在这儿?

    今天他会把小少爷变成青蛙,如果再敢在这儿多呆,招惹了这位大人的彻底反感,就在他满额冷汗地思索之时,手中的少爷再次清醒,开始了新一轮的‘呱呱’大叫。

    这位曾经衣冠华贵的少爷只能如此地宣泄出心中的惊惧与绝望。

    经过的路人纷纷侧目,管家连忙将少爷装进衣兜,弓着身,如同贼一般在一众保镖的遮掩下落荒而逃。

    ……

    “老板,你就这样放他们走了?”在门口目睹着巫师将前一刻还嚣张跋扈的小迪拉瑞议员变成了蛤蟆,莫雷船长目瞪口呆了一阵,才走到潘尼身旁:“大人,我以为你会……”

    “我会怎么样?杀了他?”潘尼无所谓地说:“这就是个跳梁小丑,莫雷,这样一个货sè,也敢趁我不在的时候打西门城的主意?厄尔多呢?伊利斯塔呢?萨拉瓦尔呢?即使对我不存在忠诚这种东西,他们也不会坐视着自己手里的权利被这些货sè侵蚀而不发一语吧!”

    这也是潘尼所困惑的,虽然蓝焰之劫让这些家族多少都受了些损失,但是这些家族并非是巫师家族,接触奥术的族人并不多,损失总不会到伤筋动骨的地步,西门城的动荡不安,他们完全有能力将之安定下来,为何会坐视这群狗屁不通的回归者在城里呼风唤雨?

    潘尼直觉感到,这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解决的。

    “大人,您有所不知,这些家伙之所以有这么大的胆子,是有所依仗的。”莫雷船长面sè严肃地说:“他们从科米尔和桑比亚雇佣了一群佣兵,组成了一个雇佣兵团,里面还混杂了大量的海盗,而西门城本地的防卫力量,大多数在远征yīn魂城时消耗掉了。”

    “噢?”潘尼眼皮跳了两下,难怪如此大胆,原来是有靠山:“就凭这个?”

    “大人,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您回不来的基础上的。”莫雷耸了耸肩。

    潘尼点点头,沉吟片刻:“这么说,他们还有可能反扑?”

    “这是肯定的,大人,我们得想办法应付他们。”莫雷吐了口气,想起那个规模巨大的佣兵团,就不容他不叹气。

    这雇佣兵团之中,还有数个强者,虽然不算什么厉害角sè,但是也够让人头疼。

    想起自己的帮会,莫雷不禁叹息,低迷的士气和种种不利的流言让他的帮众散去了一多半,如果现在和那个雇佣团体硬碰,后果可并不乐观,然而潘尼的举动也让他失去了准备的时间——以他对那些贵族的了解,让他们识趣地自动放弃在西门城获得的利益是很困难的,更大的可能xìng是拼死一搏。

    连番的动荡让潘.迪塞尔在西门城中的力量衰减到了一个很严重的地步,凭借这些贵族的力量,足以击倒立足未稳的潘.迪塞尔,一个高阶法师而已,法术再强大,也总有用完的时候,凭借人海战术,怎样都能将他撵走。

    至于其他的力量?哈……潘.迪塞尔那些著名的盟友和势力,包括红袍法师会、银月联盟、竖琴手,哪些不在这场灾难中损失惨重?竖琴手和银月联盟甚至因此毁灭,现在的潘.迪塞尔孤立无援,单独出现在西门,实在是不足畏惧啊。

    这样一想,莫雷感到,站在那些贵族们的角度上,不拼一把实在是很愚蠢的想法。

    “一个佣兵团而已……”大致能够想到那些贵族们的想法,潘尼笑了起来:“解决掉他们就行了。”

    这出奇有把握的语气令莫雷感到一阵震慑,他认真地盯着巫师的脸,似乎是要确定这个法师是不是在说笑话,不过他失败了,因为伴随着一阵光影,潘尼消失在原本属于莫雷船长的座位上。

    过了良久,莫雷船长吐了口气,坐到了那张椅子上面,开始翻动账簿和名册。

    无论如何,老板已经回来了,放下的工作也要继续下去。

    清点账目,收拢帮众,并时刻准备面临即将到来的战斗。

    西门城的又一轮浪cháo就要涌起来了。

476 反响

    **师潘.迪塞尔回来了。

    消息随着小迪拉瑞议员在黑海帮总部被变成蛤蟆之后飞快地传了开去,很快在西门城市民们zhōng yāng掀起轩然大波。

    他没有在蓝焰中遇难,而是幸存了下来,并至少还保留着把活人变成蛤蟆的法力!

    虽然实际统治西门城的时间仅仅不到两年,但是在西门市民心中,这位法师依然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正是他将城市从吸血鬼王的yīn影之下解救出来,而他的统治也并不是那么残暴,在相当多的时候,西门城的市民甚至都感受不到有这样一位实际上的统治者存在。

    如果中间没有那么多的波折,只要这位**师没有如同他的大多数同类那样,研究魔法走火入魔以至于变成了个行事毫无章法的疯子,西门市民们情愿他的隐形统治一直持续下去,毕竟这样的老板比起其他国家那些动辄瞎折腾要建立为业的‘明君’,或是那些行事昏暗的暴君要好得多,不过现实往往事与愿违。

    到了现在,得知这位**师返回西门,大多数市民心里升起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庆幸,而是害怕。

    因为他们敏锐地察觉到,西门城又要乱了。

    一切当然源自于那些曾经被潘尼驱逐,又趁着他不在回来争权夺利的贵族们了。

    西门的市民们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经不在天真,他们当然不会认为,这群握着大量兵力的贵族们,面对孤身一人归来的**师,会主动放却已经到手的权利。

    市民们纷纷返回自己的家中,三角市场及地下黑市的商贩也纷纷收摊——至少事情结束之前,他们是没胆量出来做生意了。

    “他回来了?”萨拉瓦尔的府邸之内,几个老贵族正商议着这件对他们来说生死攸关的大事。

    潘.迪塞尔的回归,将一个很敏感的问题摆在了他们的眼前。 一场争斗即将发生,他们是参与其中,还是作壁上观?

    参与会议的除了几家大贵族,还有为数不多的小贵族。他们彼此议论,喋喋不休,这场规模不大的会议到处爆发着激烈的争吵。

    争吵的中心论题已经确定,那么讨论的内容也就不必要认真去听了。

    对于中心位置上的几位大贵族而言也是如此,老萨拉瓦尔张着嘴打着呵欠,明显对这场讨论心不在焉。

    “各位大人,你们倒是说一句话啊?”小贵族们的讨论难以得到什么共识和结果。于是把视线集中到了几个默不作声的大贵族身上,老萨拉瓦尔那震天的呵欠让他们感到,似乎对于这个他们正在头疼的问题,这些大贵族似乎早已有了定见。

    “有什么可说的?持有七法之杖的人,就是西门城法统上的君主。”老詹姆斯.萨拉瓦尔拍拍刚打完呵欠的嘴巴,用那衰老的声音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们当然支持他。”

    这个答案让下面的小贵族们面面相觑,看着座位上几个大贵族都是这样一幅理所当然的神情,他们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萨拉瓦尔大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们怎么可能帮得了迪塞尔先生?”

    一个小贵族开口质疑:“他现在只有孤身一人。”

    “是啊,他是孤身一人。”老萨拉瓦尔再打了个呵欠,然而一口咽在嗓子里的空气让他咳了起来。他旁边座位上的弗恩.伊利斯塔连忙拍打着他的后背,另一侧的安东尼.厄尔多则接过了老头的话:“……但是各位想过没有,迪塞尔大人是一个法力强大,头脑清醒的巫师,如果你们在知道自己孤立无缘的时候,是否敢于在现在这个危险的时候主动露头出来呢?难道你们认为,迪塞尔先生他是一个赌徒?”

    “这……”发话质疑的小贵族沉吟起来,最后仍是面sè犹疑地摇了摇头:“各位大人,希望你们的判断是正确的,但是万一迪塞尔先生他变得不再如往rì那般清醒。我们该怎么办?”

    “这不是个问题……各位。”老萨拉瓦尔咳嗽了半天,终于顺了口气,他抬起手掌:“要知道,我们现在的兵力非常孱弱,在这场战争中即使支持某一方,也仅仅能做到在jīng神上大力支持而已。”

    ……狡猾的老狐狸。

    许多小贵族暗暗腹诽。确实,回归者带来的庞大佣兵团已经将西门城本地的军事力量驱逐殆尽,本就不算多的本地军队大多数都被远远调开,如果战斗在这个时候爆发,他们的确帮不上任何的忙。

    而在这场战争中只要不确切地倒向某一方,等到战争结束,无论谁胜谁负,都有很大的环转余地。

    不过少数几个小贵族却听出了老萨拉瓦尔言语中的倾向,他们小心地询问:“那么萨拉瓦尔大人,您说在jīng神上支持迪塞尔大人,是不是认为……他胜利的可能xìng比较大呢?”

    “你们认为呢?”老萨拉瓦尔看了几眼翘首以盼的贵族们,白发苍苍的脑袋靠在了那柔软的藤椅上:“哦,我想你们的心中应该早有定见。”

    “……我们当然也希望有些人出来抑制一下那些人的嚣张气焰,但是我们仍然无法肯定,迪塞尔大人他孤身一个……”一个小贵族嚅嚅地说着,这语气暴露出他心中的不安,从附近其他人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的心情也相差不多——矛盾而无所适从。

    “没关系,我们只需拭目以待。”老萨拉瓦尔看着天棚说道。

    作壁上观当然是一个不错的立场,但马上发生的一件事,注定让他的想法成为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正在这里的大小贵族们议论纷纷的时候,一群全副武装的男人冲进了会场,老萨拉瓦尔的白眉毛当即纠结起来。

    这群如狼似虎的佣兵如同扑入羊群的饿狼一般将一众小贵族以及依附于这个贵族集团的商人们驱赶到大厅的周围,一个高大的男人拍了拍一个年轻贵族的小白脸,嘿嘿狞笑着走到会议厅的主位,两只冒着凶光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盯视着眯眼假寐的老萨拉瓦尔:“老头儿,没时间午休了,古德尔先生有事找你商议。”

    “古德尔?唔,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咳……咳。”老萨拉瓦尔满面愁苦地睁开眼睛,用恳求的目光注视着这个佣兵首领:“西门城的一堆破事,实在是不想再参与了,我……呃……”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这佣兵提着领子拽了起来,只闻迎面一阵口臭扑面而来:“妈的,老头,那个邪恶的巫师返回西门城,意图重建他的恐怖统治,作为西门城的一员,你竟然还在这里打着置身事外。哦……应该说是图谋通敌才对,打着这样的主意,就凭你这种行为,也配做西门城的贵族?”

    “好吧,我配不配做西门城的贵族不是你这个外人能够判断的,古德尔要见我?”老萨拉瓦尔吐了口气:“那就带我去见他。”

    “全都带走!”佣兵头子一挥手,片刻前还在开会的大小贵族们,便被这群如狼似虎的佣兵横拖倒拽出了会场。奔着东面的港口去了。

    佣兵团的基地就在这港口最大的建筑里面,这座建筑原本是埃德蒙特和海岸巫师协会投资兴建的贸易公司,不过如今这公司的两个大董事都已经人去楼空。发生在西门城的连番变故也让这公司彻底成了过去式,门口的牌匾被摘了下去,原本干净整洁的大厅,被一群佣兵们的地铺占据了。

    在这一层的深处,公司的主会议厅中,贵族‘归乡团’们一脸忐忑不安地坐在其中,菲利特.古德尔更是不安地在房间zhōng yāng的地毯上反复踱步,几个回归的贵族眼巴巴地望着他,似乎是等待着他拿主意。

    在座的诸位,都是与潘.迪塞尔有着深仇大恨的主儿。在潘尼打垮暗夜面具之时,顺便下黑手将西门城内不少和埃德蒙特不对付的大家族收拾了个遍,手段凶残令人发指——比如把这些家族的首脑人物都抓起来,然后用法术变成白痴,进而从这些白痴的口中询问出所有有关这些家族生意的情报,不少要害的情报因此泄露。潘.迪塞尔因此在西门城里一手遮天。

    在潘尼于西门城之中横行霸道的时候,这些贵族当然不敢在这地方等死,许多不等待潘尼动手,就争先恐后地逃离了西门,再之后,在巴特斯.古德尔一次大胆的提议下,这些回归的贵族们找到科米尔的兰森德尔教会撑腰,试图通过一场‘正义的战争’重返西门,但是光明的军队却在西门港口被杀得屁滚尿流,科米尔气焰嚣张的国王陛下甚至不得不在一张充满屈辱的合约上签下名字。

    这次失败断送了他们重返西门的美梦,从此他们老老实实地消停了一段时间,直到今天……

    凭着巴特斯.古德尔在上次行动中起到的关键作用,如今归乡团的首领仍然是古德尔家族的人,不过换了一位——菲利特.古德尔,巴特斯的堂兄弟,比其他的堂兄,他的智慧都略有不及,不过行动却非常果敢,在他的领导下,趁着西门城变乱之时,归乡团一举夺得城市主权。

    不过当那让所有归乡团贵族都充满恐惧的名字再次出现时,仍然让这位果敢的首领开始手指颤抖,认识到了在他自己的心里面,那恐惧潜伏得如此之深,以至于让他到现在仍然不能定下心神。

    冷静,冷静,不过是那个巫师回来了而已,西门城都落到了自己的手中,他孤身一人出现了又有什么用处?他即使有几百个魔法,能够抵挡得住一千多个佣兵一拥而上吗?

    就在这时,一个佣兵带来消息:“古德尔先生,萨拉瓦尔先生他们到了。”

    “到了?”古德尔一个激灵:“快带进来!”

    他连忙挥手吩咐,表情在下令的一瞬间变得有些狰狞。

477 恐惧

    菲利特.古德尔发下命令,随后一屁股坐在这房间正首的位置上,心情似乎随着这一坐又稍稍安稳了下来,不过仍然充满了忐忑。

    旁边玻璃水槽里,趴在淤泥上偶尔发出一两声有气无力的尖叫声的蛤蟆,更是让这股忐忑更为加深。

    就在一天之前,这蛤蟆还和他们一起,为侵吞潘.迪塞尔的资产而高谈阔论不休。

    但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只蛤蟆。

    菲利特大睁着双眼盯着这只双蛤蟆,有些涣散的目光开始向他的大脑灌输幻觉:在他的眼睛里,这只蛤蟆仿佛变成了他自己,在那淤泥间放声地呱呱大叫。

    他再次打了个寒噤。

    就在这时,老萨拉瓦尔,安东尼.厄尔多以及小伊利斯塔等人都被带进了办公室,菲利特心中的惊恐迅速变成了凶狠,他用饿狼般凶残的视线盯着穿着灰sè大麾走在前面,气度雍容的老萨拉瓦尔,语气同样凶狠得仿佛一把带血的尖刀:“老头,西门城现在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我需要所有正义的西门人站在我们这一边。”

    “正义?哦,西门城没这玩意。”老萨拉瓦尔呵呵一笑:“菲利特,你应该知道,西门城只存在利益。”

    “利益?”菲利特.古德尔嘲讽地哼了一声,随后哈哈大笑起来:“说得好,老头,你说得太对了,谁能给你们利益?那个巫师?他很快就会被打倒,怎么可能给你们什么利益?你们只有和我们站在一边,才可能看到西门城的黎明,啊,黎明!”

    他站起来,面对办公室墙上的西门城全景图,狂热地张开双臂,高声大喊:“西门城的天,就要亮了!”

    他微微扬起头。闭上眼睛,用陶醉的呢喃回味着:“天亮了。”

    ……………………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害怕?菲利特?”老萨拉瓦尔打了个呵欠,看着被油灯熏得漆黑的天花板。

    “害怕?”正陷入自我陶醉的古德尔听到这句话。立刻如同被烧着了屁股一样跳了起来,转身一把揪住老萨拉瓦尔的领子,将这颗白花花的头颅提到自己眼前,愤怒的鼻息犹如蒸汽一般喷到老头的脸上:“我怎么会害怕?我怎么可能害怕?我为什么要害怕?”

    他连续发出三句反问,仿佛要突出自己心中的勇气,不过老萨拉瓦尔脸上那不急不躁的表请让他气馁,经过片刻的对视。那股气馁的情绪让他渐渐开始想要发狂,然而就在他要暴怒的时候,老萨拉瓦尔却露出笑容:“好吧,菲利特……”

    老人扫视一圈在座的脸sè苍白的‘归乡团’们,不再去管菲利特.古德尔的sè厉内荏,叹了口气:“不怕就不怕吧,我相信你的勇气,那么你把我这把老骨头提到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我们现在可是帮不了你。一点儿忙也帮不上。”

    被萨拉瓦尔承认了勇气的菲利特.古德尔吐了口气,稍稍不再那么紧绷的情绪让他松开了萨拉瓦尔,不过那一双充满怒火的眼睛仍然紧紧盯着老头的脸:“听着。老头,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但我明告诉你,别打置身事外的主意,那个巫师他死定了,他不可能活下来,你们必须做点什么表示诚意,才能在未来的西门城中过上好rì子,不然我们过去所遭受的事情,很快就会轮到你们的身上。”

    “诚意?我们现在只剩下几个保镖了。菲利特。”小伊利斯塔插口:“如果我们连这些保镖都送给你们,谁来保证我们的安全?”

    “你们的安全?”古德尔愤怒地喘着粗气,他狠狠地一挥手:“如果我们玩完了,你们也别想有安全这个东西!”

    他转头吩咐门口的守卫:“去,派人把他们的家眷都扣押起来,带到船上。”

    小伊利斯塔和安东尼.厄尔多都变了脸sè。

    这是拿西门城的所有贵族当人质啊。

    老萨拉瓦尔却哈哈笑了起来:“这又有什么用处?小菲利特。如果你输了,拉着我们的家人一起陪葬也无法改变局势,不如……”

    “见鬼,我说过我不可能失败!一定会输的是那个卑鄙无耻的巫师!”古德尔怒吼着:“该死的,把这群白痴给我关进地下室去!”

    几个佣兵把老萨拉瓦尔等人带出了房间。

    “这个该死的老头子,见鬼,到现在还想着投机,如果我们完蛋了,也不能让他活下来。”古德尔喘了两口气,怒气冲冲地继续对佣兵下令:“去把他们家族的金库统统搬空,带到船上!不……带到这里”吩咐兵团的弟兄们,只要全力杀敌,这些财产全部平分!”

    狂怒中的古德尔根本不去想这种做法的疯狂与不理智,他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这一切都是源自心底的恐惧。

    尽管手下有大量的佣兵,似乎可以不用惧怕一个**师,不过这仍然不能让他心中的恐惧降低哪怕一点半点。

    他只能用疯狂的方式将这股恐惧宣泄出去,但宣泄的结果却不太好。

    他坐了下来,两条腿不自主地打着摆子。

    可见这根深蒂固的恐惧仍然缠绕着他。

    “古德尔,还是将其中的一半放在船上吧。”另一个前大贵族,归乡团的领袖迪克.瓦莫斯战战兢兢地发言:“我们走的时候……”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双赤红的瞳孔如同疯兽般的凝视。

    “见鬼,你还抱着这种侥幸的想法?如果我们这次输了就什么都完了,不可能再有任何机会!我们都死定了!”菲利特.古德尔暴跳如雷地咆哮起来,又马上迅速地吸了口气,自我否定式地摇了摇头:“不,我们绝不会输,我们绝不可能输,我们怎么可能会输?我们不应该抱有这样的想法,白痴们,那个巫师死定了。”

    他再重复了一遍刚刚对老萨拉瓦尔说过的话,不过这自我催眠般的梦呓没能给在座的诸位归乡贵族们带来一丝一毫的信心。潘.迪塞尔还没出现,他们就已经濒于jīng神崩溃。

    水槽里的蛤蟆呱呱大叫了两声,两只前爪扶着琉璃槽壁,大眼泡不断旋转着向水槽外盯望。

    气氛越加压抑。如同一块几千磅重的大石头,压在众人心脏上面,他们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渐渐沉重,心中的恐惧渐渐上浮,渐渐令他们身心都变得麻木。

    少数难以麻木的贵族坐立不安,片刻的沉默之后,一个面sè苍白的贵族提着裤子。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

    菲利特.古德尔怒视过去,这贵族两腿一软,立刻软倒在地,两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然而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菲利特的怒视让他jīng神崩溃地大哭起来:“我要上厕所,见鬼!只是上个厕所而已!”

    一股臭气在屋中蔓延,菲利特大怒。冲门口的守卫吼叫:“快把他拖出去丢进茅坑里面!”

    小贵族松了口气,如同一具尸体般浑身瘫软着,任由两个守卫拖走了。裤裆在地板上拖出一道湿润的痕迹。

    菲利特.古德尔粗重地呼吸了两口气,风中的臭气进了鼻子,让他更加烦恶,这臭气同样让屋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另一个人同样皱起了眉,他挥了挥手,一道光芒从指间飞出,地面上的湿润痕迹在这道光芒的照shè下迅速消失。

    这个动作吸引了房间内众人的注意力,菲利特.古德尔看着这个蒙面的红衣男人,微微松了口气:“是你……真是吓了我一跳。”

    “你们太害怕了,这可不好。”红衣男人皱眉看着一片狼藉的办公室:“不如你们先去船上?”

    “我……我……”菲利特喘了两口气。双眼翻白:“站不起来……”

    “啊,他居然把你们吓成了这幅模样?真是见鬼了。”红衣男人语气中透出一股轻蔑。

    “你又没见过他,不知道这个魔鬼的厉害,当然不怕。”迪克.瓦莫斯恼火地开口:“要是你也被他弄得家破人亡,一样会这样怕他!”

    他说完了话,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听到回答。这让房间里的所有人疑惑地看着红衣男人,在他们的印象里,这个佣兵团公共推出来的首领可不是在这种时候会保持沉默而不是反唇相讥的人。

    看到的一双遍布血丝的愤怒眼睛和半张扭曲的脸孔让他们纷纷心中一突。

    “家破人亡?你说我没有被他弄到家破人亡?!”这个红衣男人忽然狂躁地咆哮起来:“你们懂得什么?你们又知道什么?一群无知而懦弱的贵族,就凭你们这种货sè,没有我出手帮助,再活上五百年也别想重返西门!”

    这句话让气氛再次沉默,过了良久,菲利特.古德尔开口打破沉默:“团长先生,这么说,你已经做好准备了?”

    “当然,只要那个家伙出现,就是他的死期。”红衣男人的语气冲满自信:“我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你们只需要等着看就好了。”

    众贵族纷纷松了口气,半天的心神不安,似乎在这一句话之下得到了实质上的缓解。

    虽然仍旧恐惧,但已经不再那样害怕了。

    “怎么会呢?如果成功,西门城最大的权柄就是您的,就和那个巫师一样,团长先生,我们当然知道该做什么。”菲利特.古德尔用一种谄媚的语气说。

    “知道就好。”穿着红衣的团长冷笑:“我所要的,一分也不能少。”

    “当然,当然。”菲利特古德尔点点头,坐了片刻,走到门口询问守卫:“那个去上厕所的家伙呢?怎么还没回来?”

    “他……呃……”守卫刚要回答,表情却突然凝固起来,他盯着古德尔的身后的走廊,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呱……

    一个声音吸引了古德尔的注意,他听到声音并非来自房间中的水槽,而是来自走廊一角,他扭过头去,看到一只、两只青蛙一蹦一跳地出现在走廊的拐角,它们毫无方向地乱跳着,一面发出呱呱的大叫声。

    古德尔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

    “啊!他来了!”

    间中的红衣男人却兴奋地吼叫了起来,仿佛万分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大步地踏出房间,身影飞快地在走廊拐角处消失。

478 解决

    浑身燃烧着烈焰的深狱炼魔挥动着巨大的爪子,将大厅里的佣兵如同皮球般一个一个地拍飞,如今深渊大乱,从下层界召唤魔物的范围又狭窄了许多。

    如果可能,潘尼宁愿召唤深渊之中的巴洛炎魔或六臂蛇魔。

    众所周知,由于地狱中的斗争并不激烈,因此巴托魔鬼的单体战斗力普遍弱于塔纳里恶魔,深狱炼魔在九狱中还算是食物链顶端的生物,不过比起深渊里面的两种顶级魔物就要逊sè一些了。

    不过魔鬼有魔鬼的好处,其一是听话,地狱里的魔鬼素来诚实守信,虽然jiān诈狡猾,xìng格凶暴,但是很少违约,前提是召唤者的法力强大到能够强迫他们签订足够有约束力的条约。

    也因此潘尼很不喜欢召唤它们,主物质界的施法者们宁愿召唤恶魔,也不愿意召唤魔鬼的一个重要原因也在于此——对付恶魔,只需要时刻保持jǐng惕,在力量上压服召唤出来的家伙就够了,但是召唤魔鬼,却需要在书写契约的时候百般jǐng惕,以免因为疏忽而被魔鬼钻了空子——这可能比被恶魔反噬的后果还要糟糕。

    总之,魔鬼的诚实守信有时候是优点,有时候也是缺点,不过另一个优点却是恶魔怎么也比不了的——魔鬼极为具有组织xìng,尤其是对于深狱炼魔这种顶级魔鬼而言,召唤出一只,就等于召唤出了一支颇有规模,纪律严明,战斗力强大的魔鬼小军团,很多时候,这魔鬼军团的战斗力并不弱于一两只战斗风格随心所yù的强大恶魔,在一些情况下还远远超过,比如成建制地屠杀敌人的军队,就像现在。

    人类的军队无论如何不能比得上成群结队的高阶魔鬼和大量炮灰亡灵的冲击,这只规模不小的佣兵团几乎就在几分钟的时候陷入崩溃。由此可见这支东拼西凑起来的佣兵团战斗力与人数不怎么匹配,如果是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哪怕没什么出众的英雄人物,也不至于这样迅速就士气崩溃。

    高大的炼魔咆哮着举拳击碎头顶的天花板。大量的碎石板掉落下来,整个二层都在他的**下崩塌下来,一层的大厅很快变得一片狼藉。

    潘尼抬起头,却看到一个看起来有点眼熟的男人出现在大厅尽处的走廊入口处。

    主要是那条红sè的袍子看起来有些眼熟,就和他自己正穿在身上的差不多,而那双充满仇恨与敌意的视线,也不禁让他开始回想那些印象中的仇人与这个形象相符。

    “潘尼.西恩!你这条臭虫!终于不再藏头露尾了!我等待这一刻已经很长时间了!”这个男人大声呼唤着潘尼的本名。言语中饱含着疯狂的敌意,这让潘尼皱起眉毛:“这位……请问贵姓?”

    “贵姓?你竟然问我贵姓?哈哈!看来现在的我在你这个伟大的**师的心里,已经变成一个彻底的小人物了!没关系,今天你就会死在这里,作为我复兴家族荣光最关键的第一步,你在西门城的一切,都将要变成我的!”

    红衣人撕下了面罩,露出一张看起来有些丑怪的脸——这张脸只有上半张属于人类。然而鼻子和下巴上却长着一些不断扭动的扭曲肉芽,仿佛还未长成的触手,嘴巴已经异化成了一个扭曲的**。这个形象让潘尼感到一阵失神,他从来没想到过一个人能够长成这个模样。

    这明显是在某种魔力下融合了异类血统的产物。

    “哈哈哈哈,现在你还记不起我是谁吗?善忘的蛆虫!”红衣人哈哈大笑着,声音从那个洞里释放出来,犹如吹进空洞的狂风。

    “真的,不记得了……”潘尼摇了摇头:“我不记得我有某个敌人是你这样的怪物。”

    红衣人的眼睛因为愤怒而更为血红:“蠢材!为了击败你,我才变成这个模样,看啊,我这姿态是多么的完美强大!你便是法力高超又如何?今天还是要死在这里!死在我利法尔.奥德西隆的手里!”

    利法尔.奥德西隆,听到了这个名字。潘尼终于知道眼前这个怪物男人如此仇视他的原因了,不禁大为感慨,这个该死的混蛋竟然没有在蓝焰中死掉,凛冽的杀戮**便在心底滋生:“啊,利法尔先生,既然躲过了蓝焰的炙烤。就该老实地在宇宙中找个夹缝躲藏起来才是,这样跳到我面前来找死,实在是太不智了。”

    “死的只会是你!”

    他尖厉地吼叫着,大批身材高大的人型生物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四周,他们皮肤灰白,长着死鱼般的眼睛和章鱼般的脑袋,长袖之下的爪子尖锐而细长——这是一群灵吸怪:“你那单薄的法力,能够抵挡我的部下们的攻击吗?”

    “唔~”潘尼发出惊叹,再次看了一眼利法尔那一脸触须,终于知道他的力量的来源了:“你竟然融合的灵吸怪的主脑,这……这真是不可思议……”

    “当然,我家族的祖上曾经得到过伊奥勒姆的秘术,在幽暗地域控制了一个灵吸怪城邦,新一代的主脑就与我融合在了一起,现在我就是他们的主人,现在你还有信心活命吗?求饶吧,向我求饶,做我的走狗,我会保留下你的躯壳!”利法尔.奥德西隆张狂地大笑着。

    一群灵吸怪发动心灵异能,将空间封锁起来,强大的心灵力量不断地向房间zhōng yāng的巫师发起冲击。

    “这么愚蠢的事情我才不做。”潘尼呢喃着,念了一个词语,开始引导魔力。

    对于费伦大多数物种而言,成群结队出现的灵吸怪是一种很难缠的怪物,不过以潘尼现在的力量,灵吸怪的心灵冲击对他来说无异于隔靴搔痒,唯一可虑的就是那庞大的数量和心灵异能聚集起来的实体能量。

    只有在这群章鱼头的数量增多到他难以应付之前,把灵吸怪的主脑消灭。

    潘尼的念头一动,强大的魔力就在空间中聚集,冲向大厅尽头的利法尔,不过在空中就被一道灵能网络阻截,爆发出的强大力量瞬间震晕了一大片灵吸怪。

    利法尔.奥德西隆哈哈笑着。很快招呼出了新的一批章鱼头:“没用的,白痴,我有无数手下可以调遣,你的法力迟早会有耗尽的时候!”

    “这可未必。”强大的魔力再次聚集起来。沸腾的源力流将潘尼的躯体抬到了半空,他俯瞰着破碎的大厅中的一切,一阵一阵的魔力震动让四周的石块,尸体以及杂物都漂上半空……

    这强大的法力让张狂无比的利法尔.奥德西隆陷入了短暂的窒息,不一会儿,他发出惊人的尖啸声:“不!这是……超越界限的法力!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力量!这不可能!”

    他心中原有的自信被一股惊恐取代。在费伦的历史上,很少有如眼前这个男巫一样进境神速的传奇法师,这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就在几个月前,他得到的消息,仅仅是这个巫师拥有八、九环的法力而已,没想到仅仅几个月的时间过去,再次出现的巫师就让他心中对法师的理解陷入了崩溃。

    然而很短暂的惊恐之后。周围出现的越来越多的灵吸怪让他自信心再次膨胀起来:“传奇法师?即使你是传奇法师又怎么样?你还是会死在这里!”

    一个红袍法师对抗数千个灵吸怪,根本就不可能!

    “是么?如果是两个呢?”潘尼不动声sè着呼唤:“亚莉,该出来玩了。”

    轰隆隆隆!

    港口的船舶上。几个水兵神sè忐忑地盯着不断传出激烈爆炸声的大楼,每一声爆炸声响起来,他们都仿佛感到心脏受到一阵巨锤的锤击,短短几十个呼吸的时间过去,连串的爆炸已经让他们开始神经衰弱,最终随着一声惊人的巨响,一个长像有些怪异的红袍人狼狈地从大门里滚了出来,船上的水兵认出这是他们的团长,顿时感到一阵惊恐。

    他们看到另一个穿着红袍的青年人跟着出现在大门口,后面的爆炸声并没停止。利法尔.奥德西隆不断发出尖啸,周围的水兵纷纷发狂似的朝潘尼冲锋过去,不过一道坚实的力场阻隔住这群人徒劳的攻击,对着狼狈逃窜的利法尔奥德西隆抬起手掌,强大的法力将他禁锢在了空中,这力量越收越紧。很快将他的身体表面挤压出了大量腐臭的鲜血。

    “啊!该死的蛆虫!我不会这么容易死的!你等着,我一定会再回来的!!”

    巫师抬了抬眼皮,这个半人半怪的怪物就在空中化成一堆破烂的血肉,只剩下一只通红的眼珠子从空中掉落在地上。

    他抬脚将这只眼珠轻轻踩碎,眉头渐渐皱起,因为他敏锐地感觉到,就在他即将杀死这个与自己仇深似海的红袍法师之时,有什么魔法力量被触发了,将这个家伙身上的某种东西弹到了难以追踪的异空间。

    类似巫妖的再生法术?

    潘尼感到了麻烦,不过却没感到过于麻烦,反正这个家伙只要没死,迟早还会再来找他的。

    随着利法尔的消失,那些被心灵控制了的水兵恢复了正常,他们怔怔地看着站立在码头zhōng yāng的红袍法师,都感到不知所措。

    很明显,佣兵团的主力没能给这个巨龙海岸传说中的人物带来什么麻烦,他们的头儿也挂了,现在,该轮到他们了。

    水兵们纷纷咽着口水,犹豫着是拼死一搏还是跪地求饶,不过那股恐惧已经代替他们做了选择——他们的双腿战栗着,显然已经没有了战斗的勇气。

    那么多人都没能奈何得了这个巫师,他们这些残兵败将又能有什么作为?

    感到巫师平淡的视线从自己的脸上划过,这群水兵纷纷听到了心脏的狂跳声。

    他们看到巫师笑了笑:“想……得到我的善意么?”

    众水兵如聆sè神谕,慌忙点头。

    “那就帮我做几件事。”潘尼摆了摆手,当先走进战斗后的大楼。

    这些水兵连忙跟了上去,生怕动作慢了半拍,让那得到善意的机会离他们远去。

    他们不过是来西门城混饭吃的,可不想白白送命……

479 清理

    被菲利特.古德尔下令丢进厕所的尿急贵族芬提尔.博雷特两手紧紧捂着脑袋,哆哆嗦嗦地蹲在臭气熏天的厕所里面,面sè惨白而黯淡。

    西门城港口贸易公司的厕所原本并非这样肮脏。

    在费伦,抽水马桶由一个名叫戴斯班克的人发明,据说这位酷爱游荡的工匠患有尿急便秘症,因此需要经常上厕所,受够了传统茅厕的折磨后,他痛定思痛,发明出了这样一件改变费伦人生活的工具。

    这文明先进的如厕工具于哈特兰德地区的普及程度还算是不错,露天茅坑早在几世纪前就被淘汰了。

    虽然厕筹和厕绳在某些地方虽然仍旧普及,但在巨龙海岸,用来解决方便后的尴尬的却是一种巨大柔软的树叶,因此西门城的厕所文化在费伦还算是比较先进的。有着这样先进的厕所文化,加上从前出入这座大楼的人大多是比较讲究的商人或贵族,因此厕所的马桶经常光洁干净。

    不过轮到这群佣兵进驻之后,一些恶习就让厕所渐渐变得肮脏了起来,这些南来北往的佣兵大多数是文化程度不高的粗人,不冲马桶或是将污秽的液体喷溅到马桶边缘与旁边的地毯上,种种恶习让堆得满满的马桶上飘着一群一群的小虫,以至于许多佣兵在外面的瓷砖上方便,厕所就更加地肮脏了。

    如果是以前的芬提尔.博雷特,宁可把粪便失禁在裤裆里,也不会踏入这种肮脏的厕所哪怕半步,但是现在这里却好像成了他唯一的避风港。

    外面的爆炸声和呐喊声已经停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是恐惧仍如同恶魔的利爪一般牢牢地攥着他的心脏,巨大的压力让他感到心脏随时可能突然爆炸。

    他来了他来了他来了他来了……

    他关紧了厕所的门,闭着眼睛不断地叨念着,祈求着那个恐怖的家伙能够早点离开,或者到了黑夜。让他能够找到机会顺利地逃出去。

    他不长的人生中,从来没有一次如同现在这般绝望,哪怕当初跟着家人一起被赶出西门城时,也仅仅是感到痛苦和憎恨。恐惧或许有一点点,但还远远不到绝望的地步。

    否则他就不可能接受古德尔的提议,趁着那个恐怖巫师不在的时候进入西门城。

    现在那个巫师果然没死,到了他们该付出代价的时候了,他知道,小迪拉瑞,菲利特.古德尔还有小瓦莫斯都已经付出了代价。这yīn影仍然悬浮在他的脑袋上——他随时可能步上那几位的后尘。

    他心中充满了痛悔之情,他无比地后悔着听从了古德尔的建议,受到权利的诱惑回到西门城,真正面对潘.迪塞尔的时候,他才体会到恐惧与绝望为何物,菲利特.古德尔那似乎缜密的计划,在那个巫师的恐怖力量之下变成了笑话。

    神啊,无论是哪个神。听从我的祈祷吧……如果、如果我能逃过xìng命,以后再也不会回到这里来面对这个可怕的家伙了……

    他翻着白眼,虽然身处臭气熏天的厕所。却好像在神殿的熏香之前,不断向能够想到的一切神明发出祈祷,这丝毫不庄重的祈祷当然没有给他带来好运,很快一声巨响让他震惊地睁开了眼睛,几个模模糊糊的人影走了进来。

    “不,别杀我!求你了!我再也不敢来西门和您做对了!”他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只是下意识地跪地求饶着:“求你,别把我变成青蛙!求你发发慈悲!这都是古德尔蛊惑我……”

    他涕泪齐流地拽住一个近在咫尺的人的裤管,表情越发扭曲。

    “求我们也没用,博雷特先生。”这几个水兵同样面sè苍白。脚步虚浮,看起来同样不太正常,他们用颤抖得手指将瘫软得仿佛一滩烂泥的博雷特拖出了厕所:“我们也得为了保住小命干活,您发发善心,别让我们为难……”

    博雷特嘴角癫痫式地哆嗦着,当几个水兵把他拖到潘尼面前时。他仿佛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两片嘴唇如同上岸的鱼般一张一合,一双绝望的眼睛模糊而茫然地对着天空。

    巫师摇了摇头,没想到自己居然有这样的威慑力,这个贵族还没见到他,就已经被吓成了一个傻子。

    被潘尼注视了片刻,博雷特仿佛突然惊醒了过来,他神速地奔过来抱住潘尼的小腿,一面涕泪齐流一面语无伦次地发出哀求,巫师等待着他嚎哭到体力耗尽,无力地坐在地上喘息,才摇了摇头:“放心吧,博雷特先生,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博雷特翻了个白眼,感到求饶收到了效果的他一时间痛哭失声,险些晕厥过去,不过巫师最后的一句话让他不敢晕过去,现在他只想要快点离开西门,越快越好,眼前这个大魔王无论要他做什么、哪怕是做牛做马他也会照做。

    “我只是希望您能够带着这些东西离开西门。”潘尼对着几个水兵打个手势,这些水兵脸sè苍白地从旁边搬了几个茅草篓过来,听到从这些茅草篓里传出的声音,一股惊惧让博雷特再次瘫软,他看到篓子里挤成一团的一群群绿sè小动物,吃惊地用手捂住了嘴巴。

    青蛙,数以百计的青蛙,分装在十个编织粗糙的茅草篓里。

    博雷特无声地惨叫一声,翻个白眼,晕了过去。

    “至于么?”潘尼摇了摇头,转向那几个面sè惨淡的水兵,指了指地上屁滚尿流的博雷特:“你们带着他、还有这些蛤蟆上船,现在离开西门城,无论你们去哪里也好,反正以后没有什么事情,也最好不要再来,相信你们也不会希望再靠近这里的,不是么?”

    水兵们忙不迭地点头,如同木桩一般杵在那几个茅草篓子旁边,直到潘尼不耐地再次瞥了他们一眼,他们才如梦初醒,忙不迭地将田鸡和博雷特拖上来时坐着的海船,然后唯恐太慢地杨帆离开西门。

    注视着海船渐行渐远,巫师轻轻呼了口气,几个本地贵族这个时候也安顿好了灾难中受惊的家人,随后走来向他致谢,他带着笑容给予还礼:“真是好久不见了,各位,我不在的时候,你们都辛苦了。”

    “啊,无论如何,只要您不再莫名其妙地失踪就好了,迪塞尔先生。”老萨拉瓦尔笑着回应:“您可是整个西门城的灵魂人物,唔……先别急着否定;你要看看你不在的时候,西门城乱到了什么地步。”

    微微带着责怪的话语让潘尼感到莞尔,只是不知道当这个老贵族知道他不在西门城这一段时间的遭遇后,会不会惊爆眼球。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那都是值得编写成冒险传奇的经历。

    不过上下层界距离费伦还是有些遥远,潘尼也没心情多说——牵扯到的秘辛实在太多了:“无论如何,我现在回来了,以后估计也不会再离开了,不过接下来……”

    他皱了皱眉,想起计划中西门的重要地位——塞尔被不可思议的邪恶与黑暗包围,与之对抗需要一个基地,对于潘尼而言,在这个问题上没什么选择的余地,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必须留在西门:“我想说,我们的麻烦还没完……”

    “还没完?哦,亲爱的迪塞尔大人,你又要搞什么大动作?”老萨拉瓦尔的眉毛颤了颤:“西门城已经很衰败了。”

    “与费伦的生存有关,当然,更多是与我有关,各位……”潘尼叹了口气:“虽然我不想惊扰到各位,更不想过分地牵连到西门人民的生计,但接下来的rì子里,发生在西门城的大事可能会非常之多。”

    几个大贵族面面相觑一阵,最后老萨拉瓦尔叹了口气:“迪塞尔先生,虽然你不承认,我们也没有提起过,但你的确是西门城现在的主人,如果是您的要求,我想我们应该支持您,何况,是与费伦生死相关的大事。”

    安东尼.厄尔多和小伊利斯塔也附和着点了点头,这个问题其实很容易想通,无论如何,经过今天的事情,潘.迪塞尔在西门城的统治已经不可能动摇了——惊人恐怖的手段足以震慑所有对西门城的权柄有想法的人,也包括他们在内,而这些贵族早就在连番的折腾中五劳七伤,实在是再经不起任何折腾了,不如安心附和这位大人,最多见势不妙跑路也就是了。

    对于众贵族的态度,潘尼也比较满意,虽然不理会他们的想法,直接展开自己的计划也无不可,但是能够取得共识和一定的支持,那就再好也不过了。

    一番商谈之后,他送走了众贵族,这群贵族身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这个穿着传教长袍的金发女xìng注意到潘尼的注视,转头用碧蓝sè的眼睛看着那条渐行渐远的海船,摇头叹息:“西恩先生,您的行为太过分了,这真是惊人的残暴!”

    “除了那些贵族之外,剩下的大多数佣兵的变形法术都会在最多五天之内自动解除。”巫师回答:“格罗菲亚女士,我不是杀人狂,只想给他们个教训。”

    塞拉.格罗菲亚紧锁的眉心稍稍舒展,表情渐渐变得庄重而柔和:“西恩先生,主教大人派我传话给你,接下来教会将会全力配合您的行动,请您务必展开行动,粉碎萨扎斯坦的疯狂yīn谋。”

    “这样,那我得说声谢谢。”潘尼露出一个微笑,这个笑容落在塞拉的眼睛里,让她一阵失神。

    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注视着他。

    他终于回来了。

480 拉拢

    480 拉拢

    蓝焰之劫后,红袍法师会在各个国度的活动都转入了地下。

    因为所有幸存的红袍法师都知道,如果不尽快躲藏起来,很快,不仅仅是萨扎斯坦的爪牙,过往红袍法师会这块血字招牌砸过的复仇者就会先找上门来,而现在的红袍法师会,早在被蓝焰烧掉十之**之前,就已经失去了过往那横行霸道的资本了。

    如今曾经的红袍法师们集中地聚集在几个秘密据点之中,遭遇的惨重打击和前所未遇的困难处境让以往分属各个不同派系的红袍法师们暂时放下了仇恨,在没有舔舐干净的伤口仍然产生着疼痛之时,他们还没心思想别的。

    这些秘密据点中的一个位于瀚土的乌鸦崖——塞尔原本就在此地建有一个租界,在费伦各地的塞尔租界中,这个租界的历史算是比较悠久,红袍法师会与本地的zhèng fǔ也有着良好的沟通,如今虽然租界已经关闭,但是红袍法师们并没离开这里——新的据点位于乌鸦崖某座城堡中的大图书馆地下。

    这座一位女伯爵的未婚夫的居处也在这里,这位名叫休斯.特洛菲迪的前红袍法师不幸在蓝焰之劫中失去了全部法力,到现在仍然经常突发xìng地晕眩昏睡,需要几个侍者照料生活。

    如今一个消息把这位伯爵先生的轮椅带到了图书馆的地下书库——在红袍法师们的临时改造下,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座规模不小的地下宫殿,可以说地下的建筑完全不比地上的图书馆规模逊sè丝毫,盘旋的楼梯,横七竖八的巷道,大大小小的房间与厅堂。

    住在这里的有四十一位正式的红袍法师以及两百六十多名学徒,依照休斯的判断,全塞尔所有幸存的红袍法师之中,有大概五分之一住在这里。在这场蓝焰浩劫之中,死亡最多的是施法能力在三到八环的中高层巫师,法力低弱或法力十分高强的巫师在蓝焰中的死亡率都相对较低——前者与源海联系不深,引发的蓝焰伤害力有限。而濒近源海外围边缘的**师们,往往都有很强的变通与适应能力,对源力的掌控也炉火纯青,在蓝焰中幸存的可能xìng比低档次的巫师要高一些。

    因此瀚土据点内的幸存法师们成员组成也显得两极分化:两位**师——其一是原奈维隆的亲信,咒法学派的次席尼尔德隆暂时是这里的首领,奈维隆被萨扎斯坦勾结潘尼杀掉之后,他知道大难将至。迅速逃离了塞尔,另一位则是原塞尔山贵族议会的首领,卢兰.布瓦尔,塞尔历史最悠久的巫师贵族的族长,前防护学派次席,名义上拥有塞尔相当大的权力,却经常充当各大首席的提线木偶的大人物。

    如今萨扎斯坦干净利落地砸烂了红袍法师会这张桌子,他也很识风向地迅速跑路——他当然不想向这位疯狂的死灵首席投降——萨扎斯坦连红袍法师会都毁掉了。谁知道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情?跟他一起混,谁知道会不会莫名其妙地丢了xìng命?

    余下的据点成员,除了七位资历浅薄的环之导师之外。就是大量的低阶巫师或学徒,这就是现在红袍法师会大概五分之一的成员。

    补充一句,这四十一位正式的红袍法师之中,有十五位正处在行动不便或施法能力受损的状态之下。

    曾经拥有一千多名正式巫师,六千名学徒的费伦第一大巫师组织,现在剩下的所有成员的大约五分之一,就是现在驻留在乌鸦崖秘密据点的这些人。

    每看到一次大厅里坐着的这二十六个穿着红袍的人,卢兰.布瓦尔就忍不住地叹息,想起他过往在塞尔山顶住持过的年度会议:在这红袍法师会每年最盛大的会议上,红袍法师会八大首席。二十三位席位导师,近百名高等环之导师都会出席。

    那是怎样的一种热闹啊?

    在费伦任何一个地区,一个能够施展第六环奥术的巫师,都算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了,不过在塞尔的年度会议之上,这个等级的资深环之导师。却连进入会议正厅的资格都需要争取。

    虽然会议上的高阶巫师们大多暗含一肚子坏水,心怀鬼胎地相互算计,但是没人敢否认红袍法师会的强大与兴盛。

    眼前这一幅惨淡凋零的景象让卢兰.布瓦尔分外怀念那些曾经让他头疼不堪的回忆,或许巫师的感情大多十分淡漠,但绝非心如死水,还是能够感到那一阵阵怀念带来的哀伤。

    “唉……”

    卢兰.布瓦尔眼光微转,看着发出叹息的**师尼尔德隆,两股视线对在一起,让彼此同时生出心有戚戚的感觉,休斯.特洛菲迪的轮椅被两个少年学徒推进了地下室,两位**师向他点了点头,便再次望着天花板,沉浸在那股悲凉的情感之中。

    “咳……两位大师……”脸sè苍白的休斯咳了一声,按道理,无论是法力还是资历,他都没有说话的资格,不过现在的红袍法师会已经没了太多的讲究,何况这座据点的建立过程中他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因此虽然已经失去了施法能力,但仍然能说得上话:“那个消息……你们听到了吧……”

    “听到了。”卢兰.布瓦尔点了点头,随后盯着不远处的地面开始沉吟:“……那个‘巫师’回来了?把趁火打劫的愚蠢贵族变成青蛙,真是个好创意……特洛菲迪,据说你和他的关系不错?”

    “的确是这样的……咳、咳……各位大人。”休斯咳了两声,气管的剧烈震动传递到他的脑袋,使他眩晕了好一阵子,才微微喘息着说:“我们曾经是亲密的同事,最好的朋友。”

    “噢……”卢兰布瓦尔脸上露出恍然的神sè,很快再次陷入深思。

    “潘尼.西恩,潘.迪塞尔,丹特.摩尔……他究竟有多少名字?”尼尔德隆哼了一声:“卢兰,你为何如此关心这件事情?”

    “我当然要关心,这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卢兰.布瓦尔抬起食指,轻轻叩了叩椅子上的扶手,他侧头望着尼尔德隆:“我们不应该毫无作为地在这地下躲藏一辈子……”

    “那你想要做什么?和那个小巫师又有什么关系呢?”尼尔德隆挑起眉头。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尼尔德隆,你在明知故问。”卢兰脸上也露出不悦的神情:“别装糊涂了,你知道什么样的法术能够把几百个人同时变成蛤蟆。”

    尼尔德隆哼了一声。

    “我们要仔细地讨论一下,这个巫师出现在西门城的原因和目的。”卢兰摇了摇头:“他的身份非常敏感。与我们之间存在着很重要的联系;如果可能,我们应该接触他一下。”

    “联系?关键是这个家伙到现在仍然不清不楚,在塞尔时候当萨扎斯坦的帮凶,一段时间之后又出现在银月城,蛊惑那群竖琴手的傻鸟进攻yīn魂城,然后又突然消失,现在又重新出现。谁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和萨扎斯坦又是什么关系?”尼尔德隆表情十分焦躁:“见鬼,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太多了,被赶出塞尔之后,我们都好像变成了瞎子,卢兰,我不得不提醒你,那个小子的行为处处都透着怪异。如果他到现在仍然保持着和萨扎斯坦的关系,我们就要好好考虑考虑,他出现在西门。是不是又在计划着什么把我们赶尽杀绝的计谋了,你居然还想着接触他?”

    “唔……”卢兰的眉毛紧紧地拧了起来。

    由于信息的闭塞,现在费伦各个据点的红袍法师们对潘尼的行为和立场仍旧抱有疑惑,塞尔山顶那场战役中活到最后的旁观者几乎没有,同样就几乎没有任何一个塞尔人知道潘尼与萨扎斯坦已经决裂,接下来发生在上层界的事情当然是他们难以触及到的,原本擅长获取消息的预言师们在蓝焰之劫中无暇他顾,因此也就得不到任何上层界的消息,因此在许多红袍法师眼睛里,潘尼的行为就显得分外地有迷惑xìng。

    对于这一点。许多红袍法师怀着不同的看法,有人认为潘尼已经背离了萨扎斯坦,而另一个影响力相当巨大的观点是潘尼一直在为萨扎斯坦办事,比如他在银月城的所作所为,就是帮助萨扎斯坦削弱善良阵营的力量,并在战事中推波助澜。引起蓝焰之劫的爆发。

    听起来似模似样,没有确凿的证据,确实很难反驳。

    “两位大人,我了解西恩,所以请允许我说两句。”休斯咳了一身,见两位**师做出允许的表情,组织了一下言辞,说道:“他绝不是一个xìng格疯狂的人,对杀戮和破坏也并不热衷,所以他不太可能协助萨扎斯坦大人做出那么多疯狂的事情。”

    “那么奈维隆大人的死是怎么回事?”尼尔德隆斜睨着休斯。

    “那是复仇。”休斯语气强硬地回应。

    这回答让尼尔德隆脸上露出了郁闷而又恼火的神情,他狠狠地瞪了休斯一眼:“你说的都是过去,特洛菲迪,万一他变了呢?万一他现在仍然听从着萨扎斯坦的指令行事,正在西门做着什么准备,把我们这些漏网之鱼统统杀死呢?”

    “这一点我可以回答你们,答案必然是否定的。”一个在尼尔德隆和卢兰.布瓦尔听起来有些陌生的声音突然出现,他们的视线转移到声音传来的方向,顿时一阵心惊。

    一直默不作声听着两位**师和休斯讨论的其他红袍法师也在这一阵震惊中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他们不认识的红袍法师,他很自然地取了一张椅子在大厅正zhōng yāng坐下,无形的气度和自信随着他这一坐而散发出来,仿佛他取代两位**师,变成了这场会议的主持者。

    “众位,我可以说话了吗?”他的视线扫过在场的红袍法师们或惊讶或惶恐或好奇的脸,询问。

    “特洛菲迪,是你带他来的?”尼尔德隆暴躁地站了起来,厉声喝问着因为这个红袍法师出现而过于兴奋,翻着白眼似乎随时可能晕厥过去的休斯。

    “对病人要态度温和。”潘尼不悦地挥挥手:“是我自己找来的,何况既然我已经来了,追究我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又有什么意义?尼尔德隆大人,您应该不是那样愚蠢的人吧?”

    尼尔德隆睁着一双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潘尼:“你来做什么?帮助萨扎斯坦杀死我们?你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孤身前来,难道你认为凭你自己一个能够活着离开这里?”

    “为什么怀着这么深的敌意?我说过,我已经不为萨扎斯坦大人做事了,恰恰相反,在与他敌对的立场上,现在我们是一样的,尼尔德隆大人,还有布瓦尔大人。”潘尼看着从他出现以来就默不作声的卢兰.布瓦尔:“我是来请求你们的帮助的。”

    尼尔德隆和布瓦尔不语,潘尼耐心地解说着:“我想你们都不知道萨扎斯坦大人的所作所为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他很早就预知到了蓝焰之劫的爆发,并企图利用现在这个神祇与奥术都虚弱不堪的时候解开上古邪物潘德瑞姆的力量,借此重新创世……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因此我们必须阻止他。”

    这惊人的消息让在座的红袍法师纷纷震惊莫名,坐立不安。

    这个消息对他们而言确实有着非凡的震撼力。

    对于蓝焰之劫后残余的红袍法师而言,蓝焰之劫的起因并不是什么秘密,密斯特拉和莎尔的战争早已尽人皆知,因此虽然没有多少巫师知道战斗的细节以及潘尼在其中扮演的角sè,但大多都知道是莎尔攻破了密斯特拉的神国,让魔网发生了崩溃。

    不过对于蓝焰之劫的起因经过,以及那些老谋深算的传奇巫师们在这场浩劫中扮演的角sè,他们都并无所知,萨扎斯坦的计划隐藏在蓝焰之劫的幕后,到现在知道的人仍然不多。

    现在潘尼将之爆料出来,当然让他们震惊。

    “……呵呵呵……”片刻的议论在一片沉默中终止,不久尼尔德隆呵呵地嘲笑起来:“呵,这似乎是救世主的故事啊,真是又俗又老套。西恩‘大人”你告诉我们这些,不会是找街边酒馆里的吟游诗人编出来的吧?嗯?真是个蹩脚而无趣的故事啊,那个吟游诗人肯定是第三流的。”

    潘尼眯了眯眼睛,察觉到了这个老头子的针对。

    “证据,西恩。”卢兰.布瓦尔皱着眉头开口:“你和萨扎斯坦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当时没人敢留在塞尔山顶上,即使是我,也费了很大的劲才逃离那里,之后根本就不敢在塞尔停留哪怕一分一秒,我们需要来确定你这番话语的真实xìng,这样我们才能明白,该相信谁,又不该相信谁?”

    “证据?这太简单了,两位大人。”潘尼微微一笑,一个身影随着道传送魔法的光芒出现在大厅之中,顿时又引起一片惊讶。(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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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4454/ 第一时间欣赏红袍法师最新章节! 作者:雁鱼所写的《红袍法师》为转载作品,红袍法师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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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袍法师介绍:
教室里,那个人穿着鲜红色的长袍,光滑的头顶纹着样式奇异的纹身,面对着眼前一群瑟瑟发抖的小孩微笑:“各位学徒,欢迎光临红袍法师学院,在这里不合格的废品将会成为实验材料,而这位西恩同学负责处理你们的尸体。” ??? 潘尼?西恩将血淋淋的手术刀放在解剖台上,微微偏头,对着数十道畏惧的目光,表情漠然。红袍法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红袍法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红袍法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