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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梦流彩     就要做女配txt下载     就要做女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八十六章 我在下面?

    “读只切,奴湖大......”楚非绯被捏着颚骨,口齿不清地道。

    楚非绯现在四肢还被缚在皮筏上,像是一条任人宰割的鱼,只能用怒目凌迟着杜子淇。

    “什么?非绯,你说什么?”杜子淇轻笑着,伸出拇指,抚了抚那被自己吮得红肿的唇瓣,又顺便擦去了纠缠中带出的一丝银丝。

    “付科午!!”

    杜子淇无声地笑了一声,放开了手,不然小丫头怒火攻心,也伤身体不是。

    “杜子淇,你混蛋,你毁约,你趁人之危!”楚非绯终于得了自由,一连串地怒骂。

    杜子淇好整以暇地单手撑在楚非绯上方:“我怎么趁人之危了?我那是拯救自己的耳朵!”

    楚非绯有些语噎,她刚才叫的声音是大了点,又恰好正在这混蛋的耳边,大概是有点难以忍受,但是,但是,真的就只能用这种办法吗?

    “你说我当时要控制飞行翼,除了用嘴来堵,我还能用什么办法?”杜子淇皱着眉,板着脸,好一副正人君子。

    楚非绯沉默,好吧,确实也没什么其他办法......只是,只是她就是觉得这家伙根本就是借题发挥!

    前方大概水下有个漩涡,皮筏猛烈颠簸了一下,楚非绯这才察觉他们现在似乎正漂流在水面上。

    而她仍然保持着四肢被缚的姿势,呈一个大字型。而这个混蛋就将自己至于她的双腿之间,虽然他用手肘撑着自己,并没有压着她,但......

    “你给我滚下来!”当发现这个姿势有多难堪后,楚非绯吼了出来。

    杜子淇嘴角微挑:“这里地方不大,也就只能容下一人,你要是不喜欢我在上面,那我在下面也行。”

    “谁说不大,我看明明就挺大的!”明明就是一个色胚,还找这么弱智的理由!

    杜子淇叹息了一声。一手撑着身体。另一只手先解开了楚非绯的左手。

    随着左手的解开,本来平撑的骨架便顺着水流与主杆合拢,而那堆见了水就膨胀的皮革,也跟着推挤了过来。居然离楚非绯的肩膀只有一拳的距离。

    楚非绯无语。

    杜子淇露出一个我早就告诉过你的表情。

    楚非绯很想吐槽。你做的什么鬼东西。一见水就原形毕露。

    但考虑到现在她四肢不自由的处境,以及上方那个虎视眈眈的色胚,她决定暂时忍气吞声。

    两人这样四目相对地瞪了一会。楚非绯先熬不住地转开了眼,之前那在空中扑啦得欢腾的皮革,此刻像是泡发了的海参,密密麻麻地堆积在一起,形成了一圈类似船邦一样的东西。

    “这东西还真有趣。”楚非绯喃喃地道,在空中轻得如羽翼一般,在水里又能膨胀,倒是海空两栖的好东西。

    杜子淇一手撑着身体,一手拂了拂小丫头脸上的发丝,淡笑道:“你现在觉得好,殊不知这种凶猛的火蝠,要是跌进了水里,就会立刻涨得像个皮球,虽然平时强悍无比,罕有敌手,但是一阵暴雨也能要了它们的命。”

    楚非绯看了眼杜子淇,终还是忍不住道:“你倒是知道得挺清楚。”

    杜子淇正在捡着小丫头脸上的发丝,顺便偷摸那柔嫩的肌肤过瘾,此刻闻言手不由得一顿。

    楚非绯疼得“嘶”了一声:“你拽到我头发了。”

    杜子淇敷衍地替小丫头顺了顺毛,一边心里琢磨着怎么圆谎。

    当初在异境中小丫头病得昏天黑地,他也就从没有遮遮掩掩的,如今小丫头问起来,他一时倒是不知怎么回答,总不能告诉她,是他在星际历练中知道的吧。

    除开他不愿意暴露二十四世纪的身份不谈,就是外星人这一条,他也有些担心小丫头会不会接受不了。

    毕竟像父亲那样神经强悍的地球人还是少数,而且说起他们那一家子......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母亲的手段高明吧......

    “自然......”杜子淇慢吞吞地道:“是你那只怪猫搞的。”

    怪猫?那只怪猫确实不简单,但是她怎么觉得那怪猫在他面前就跟孙子似的。

    对了,说起那只怪猫......“我的猫呢?你跳下来的时候,怎么也不把它带上?”

    杜子淇嗤笑了一下:“你就放心吧,就算你我都死了,那怪猫也死不了。”

    此刻,杜子淇口中那只死不了的怪猫,正在一片荧光中跌跌撞撞,终于抗不过莹粉的麻痹作用,啪叽跌倒在地。

    而那一片金黄色的美丽荧光中,无数细碎的触手,缓缓地,试探地伸了出来......

    楚非绯想了想,觉得那只怪猫连黑暗那伽也对付得了,一个几公里的悬崖,应该还难不住它,便也放了心。

    两人沉默下来,这里的暗河不知流淌了几千年,又因为在地底少了许多外界因素的影响,水道平顺,连弯道都几乎没有,这样顺水漂流了一会,本来就有些困倦的楚非绯便支撑不住了。

    眨了眨酸困的眼睛,楚非绯警告道:“我先睡一会,你老老实实地趴着,不准动手动脚。”

    杜子淇嘴角噙着一丝讽意十足的笑,盯着她不答。

    楚非绯瞪了杜子淇一会,终还是没有抵抗过困意,沉沉地坠入了梦乡。

    杜子淇凝视着那安静的睡颜片刻,无声地叹了口气,小心地支起了身体。

    皮筏子确实不大,杜子淇探出手去,在水中摸阿索了一会,捞出了一个水淋淋的皮包袱来。

    这包袱之前就一直挂在他的飞行翼上,折腾了这么久还能好端端地挂在那里,也只能说他们运气极好。

    杜子淇从包袱里抽出了那柄长剑,拎在手里,然后看着来处的水面,面色沉沉。

    片刻后,杜子淇开口道:“既然已经跟了这么久了,不出来见见吗?”

    远处泛着荧光的金色河水开始汹涌,像是水下有什么极大的巨兽正要破水而出。

    河底的荧光被翻涌的水花搅散,在那里形成了一个漆黑的大洞,而什么东西就隐藏暗沉的黑暗里,带着森森冷意,打量着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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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你有问题

    晋州下属三郡十四县,幅员数千里,北接梁州,南邻雍州,中间只隔着一条淇水与雍州隔水相望。

    淇水连年泛滥,本应晋州与雍州同时遭灾,但却因为雍州有一座伏龟山作为天然屏障。

    每当淇水溃堤时,洪水冲入伏龟山的山谷,便被层层叠叠的山峦所阻拦,然后仿佛被山体吸收了似的,大水就慢慢退了下去,这才保住了那雍州的万里平原。

    百姓们传言,伏龟山的山底,镇压着一只千年巨龟,每当洪水冲入山中,就会被巨龟一口吸下,那洪水自然就不惧了。

    如今淇水改道,伏龟山的山脚就变成了可以人行牛走的浅滩。而昔日号称良田无垠的晋州,则已经变成了一片汪洋。

    而作为晋州受灾最重的日厚郡,其郡府所在的风应城,更是半个城池都被水淹没,就连那府衙也只距离浑浊的黄水,数百米而已。

    当初淇水突然改道,风应城虽然地势较高,但是却因为位于淇水改道后的最前沿,故而也受灾严重。

    郡守刘敬之倒是个难得的好官,水难当前,没有只顾着自己逃跑,而是站在府衙的屋顶上,调派府兵,领着全城的百姓往山上退。

    风应城一度成了空城,待水势平稳后,刘敬之才领着百姓回到城里,只是此时大水已经占了半个城池,任他刘敬之再有雄心大志,也只能望水兴叹了。

    半个月后。盼星星盼月亮,刘敬之盼来了前来赈灾的几位大人,只是没见到传说中的一品尚宫,加封大将军衔的邵非绯,倒是见了她身边的几个副手。

    更奇怪的是,这几位大人也不知走的什么小路,说是比大队人马还早了半个月到达。

    虽然没看到赈灾的车队,让刘敬之有些失望,但是见到几位大人,也让他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一半。

    此刻坐在府衙里的几位大人。看上去虽然人单力薄。但身份却不同凡响,一个是皇帝最信任的禁军统领;一个相国府的大公子,皇帝亲封的三品侍读学士,还有一个虽然看上去不怎么起眼。但却是此次赈灾的数百名医师团队的带队人。想来将来做到太医院院正也是指日可期。

    一番寒暄下来。因着这几位大人的身份,刘敬之倒是对此次赈灾多了几分期待。

    至于那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邵非绯,刘敬之并没放在心上。只当又是一个娇生惯养,吃不了苦的官老爷,此刻怕是在哪个安全的地方享福着呢。

    这样的事,刘敬之为官十余载,见得多了。晋州年年遭灾,又有几个负责赈灾的官员是亲临水患灾区的。不但如此,还假借赈灾之名实为中饱私囊,其间各种名目,各种克扣,到最后,真正到了灾区手上的粮钱,哪次不是只剩下了个零头。

    此次虽说粮草未到,大人们倒是先到了,算时间应该是日夜兼程,不眠不休地赶路,才能在半个月赶了几千里路。

    而且又是如此身份贵重的几位,让刘敬之这种本就对朝廷死了心的地方官,如今倒是有了些盼头。

    此刻,空空荡荡的府衙大厅里,或坐或站着几位衣着简朴,却气势卓然的大人。

    夏少元自不必说,这位第一才子,就是穿上乞丐服,那也是天下第一俊秀非凡的乞丐,更何况他现在衣着整洁,虽然只是一身儒衫,但仍难掩他的俊雅清秀。

    吴义此刻也是一身平常的武士革甲,手按剑鞘冷着脸站在那里,不用说话就已经气场逼人。

    张守逸本就长着一张呆板的死人脸,若是心情不好,那张脸便更加阴沉得不能看,让刘敬之忍不住往夏少元那边又挪了挪,生怕惹怒了这两尊大神。

    大厅里空荡荡的,大多数家什都拿去劈了烧柴生火,如今就只剩下了三把椅子,夏少元坐了一把,张守逸坐了一把,吴义不想坐,而刘敬之则是不敢。

    吴义是二品将军武将,夏少元是从三品的侍读学士,刘敬之虽然身为一郡郡守,却也只不过是个五品的地方官,就算夏少元客气地让他坐,他也是不敢坐的。

    此刻,夏少元手里翻着一本皱皱巴巴的册子,脸色越来越难看。一个丫鬟模样的丫头捧了几盏茶进来,见此情景,不敢上前,只怯怯地站在一角。

    刘敬之暗暗地擦了擦额上的汗:“几位大人,要不先喝两口热水?之前发水,下官的茶都受了潮,吃不得了,还请几位大人多多包涵。”

    夏少元皱着眉,只盯着手中的册子不说话。

    吴义见夏少元脸色不好,也走到他身后,凑近了一起看起来。

    张守逸见那两人都不搭理刘敬之,又见这位风评还算不错的地方官,脸上的笑肌都僵了,便站了起来,走到那丫鬟身前,随手从托盘了拿了一碗。

    茶盏是常见的青花瓷,不见得贵重,也算精致,张守逸拿在手里却没有急着喝,而是先闻了闻,皱了皱眉,又对着光仔细看了看,然后走到扇形的雕花窗棂前,将那盏茶放在窗台上,背着手仔细打量。

    刘敬之额上的汗更多了:“那个,张御医,可是这水有什么不对?”一边脸色不愉地看向那上茶的小丫头。

    小丫鬟吓得脸色惨白,对着刘敬之连连摇头:“奴婢什么也没做,就是用咱们常喝的井水沉淀了,然后烧开的。”

    张守逸这时淡淡地回身:“不关她的事,水也没问题,只不过,你有问题。”

    啊?刘敬之有些傻眼。

    一旁的夏少元和吴义本对着那册子小声商量着,此刻也抬起头来,脸色严肃地看向张守逸:“张御医,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张守逸淡淡一笑,背起手,在大厅里沿着四角转了一圈,然后走到刘敬之身边在他的身上闻了闻。

    刘敬之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做完这一切,张守逸袖起手,瞅着刘敬之,淡淡地笑了。

    夏少元皱眉:“张守逸,别故弄玄虚,如果水有问题可是大事,弄不好就要爆发疫情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八章 捞过界了

    “水虽然不怎么干净,但是也不至于出什么大事。”张守逸慢条斯理地道:“有我在,小小手段就能解决。”

    夏少元虽然与张守逸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张守逸的身份他却已经隐隐猜到,如今既然南疆的少主都说这水没问题,他便也放了心。

    但是随即又想起张守逸刚才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什么叫刘敬之有问题?

    夏少元眉心微蹙,正要开口,张守逸却抢先道:“你们看粮仓的记录,可看出什么名堂没有?”

    夏少元眸光微闪,知道张守逸不欲在此时谈论那问题,便顺着张守逸的话道:“其实风应城的粮食储备,倒是高于我们之前的预计,但是即便如此,以活命的最低标准每人每天一碗稀粥计算,七天后,这风应城的数十万百姓也要面临断粮的困境了。”

    张守逸皱眉不语,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了粮食,就算是他有通天的手段,也使不出来。

    沉吟了片刻,夏少元转向刘敬之道:“晋州下属还有两个郡,现在情况怎么样?”

    刘敬之苦笑了一下:“太平郡和卫宁郡都是大郡,其中卫宁郡还是钱太守亲自坐镇。水患一发生,下官就派了人向钱太守求援,只是卫宁郡的灾情似乎比咱们还严重,而且钱太守所在的守备府,早就人去楼空了。”

    “人去楼空?”夏少元皱起眉:“什么意思?”

    吴义冷笑了一声:“就是跑了呗,这个钱太守我以前倒是听吏部的章尚书说过几句。每次稽考的时候,他的出手最大方,晋州这破地方,虽然土地肥沃,但是年年遭灾,又能有什么油水,他那些银子哪里来的,不用想也猜得出来。”

    夏少元虽是侍读学士,但是到底是不用上朝,这朝中的人脉关系网。倒是吴义这个武将比他还清楚。

    刘敬之苦笑不语。他们晋州出了这样临阵脱逃的父母官,他也觉得丢人,但是他一个小小的郡守,又有什么法子。

    夏少元将那粮仓的记录还给了刘敬之。让他好好再斟酌斟酌。尽量多拖几天。邵大人的大队也在快马加鞭地赶来,想来最多十天,也能到了。

    刘敬之觉得看到了一线曙光。满心感激地走了。

    大厅里的三人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夏少元艰涩地道:“她现在怎么样?”

    张守逸面露古怪的神色:“虽然我知道我不可能弄错,但是......”

    “怎么?”吴义也有些紧张起来,急急地追问。

    张守逸透过窗棂,望了眼远处一望无际的黄汤,苦笑了一声:“这女人,好像跑到淇水对岸去了。”

    “什么?”夏少元猛地站了起来。

    张守逸微微点头:“大概三天前我就发觉了,只是当时觉得不太可能,一直不太敢确定,如今我却是能肯定了,这女人,确实在对岸。”

    当时楚非绯和杜子淇入了异境,张守逸也一度失去了方位感应,只知道楚非绯还活着,只不过一直很虚弱。

    众人心里再焦急,也不能一直在隧道中停留下去,何况夏少元和吴义都是朝廷命官,虽然担心楚非绯,到底都有各自的责任,便决定先去晋州,一边安抚灾情,一边慢慢寻找。

    此刻听到张守逸如此肯定地说楚非绯有了消息,其余两人心里都是一松。

    但随即夏少元又微蹙起眉,缓缓地坐回到椅子上:“我们在隧道中呆了五天,出来又赶了两天的路,才于今日到了风应城,你说三天前,那岂不是说我们还在隧道里的时候,非绯就已经到了淇水对岸?”

    张守逸摸着下巴道:“是啊,咱们走的可是一条平坦的直通隧道,那小丫头掉进了地底,如今却比我们还早出了山,确实不可思议。”

    吴义突然嘿了一声:“不管她是不是比我们快,关键是她是怎么到对岸的?淇水周边现在哪里还能找到完好的船只?就算她找得到,那洪水上不时冲下的残垣断壁,大树巨石,哪里能够行船,唉,就算抛开这一切都不谈,大人她跑淇水对岸去做什么?那里是雍州的地界吧?皇上派她来,治理的可是晋州啊!”

    三人面面相觑,片刻后同时发出一声苦笑,可不是么,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已经捞过界了?

    此刻,被三位下属认定捞过界的楚非绯,正站在一处低洼的泥水坑里。

    身上披着简陋的蓑衣,泥水冰寒,楚非绯一边发着抖,一边掘着黄泥坑里的泥沙。泥坑边放着两个箩筐,一个已经半满,另一个还是空的。

    一个身穿黑衣,监工模样的人手里拿着一根皮鞭,在岸边来回巡视。

    像楚非绯这样的黄泥坑,这里还有很多,远远看去,这一片山谷中的河道,就像一个漏了底的筛子,或大或小的泥坑,将这片河谷毁得完全看不出全貌。

    楚非绯一边挖,一边眼睛暗暗四处打量,她的不远处是另一个泥坑,里面的人同样穿着蓑衣,看身形动作应该是个壮年男子。

    这时,又有一个黑衣人快步走来,他们的监工则迎了上去,微微施礼。

    楚非绯趁机对着“邻居”低声道:“喂!喂!”

    隔壁坑里的“邻居”回过身来,一张泥糊得看不出底色的脸,除了眼白,全是黄泥。

    楚非绯不由得想,自己现在的尊容一定比这位好不到哪去。

    “兄台,知道这是哪吗?”楚非绯粗着嗓音道。

    “邻居”冷冷地盯了楚非绯一眼,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挖泥。

    楚非绯不气馁地道:“兄台,这里是晋州吧?”

    那人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楚非绯一眼,背转身去。

    楚非绯有些气闷,同是天涯沦落人,这人怎么就这么不友好呢。

    这时,岸边上的争执声隐隐传入了楚非绯耳中,楚非绯连忙竖起了耳朵,留意听去。

    只听到断断续续的只字片语:风应城......必须加快......船翻了......人手......

    那个黑衣人似乎是来传话的,说完了便转身离开。

    他们的监工看上去心情很不好,啪的一声甩了甩鞭子,大声喝道:“都给我动作快一点,没有用的人,就不用浪费粮食了,今天谁再给老子完不成任务,老子就拿他祭河神!”(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九章 兄台兄台

    监工的话,让泥坑里的劳工们,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加快了挥舞铲子的速度。

    楚非绯低着头,假装卖力地干着,其实她卖力与不卖力也没多大区别,每一铲下去也就两指来深,然后撬起小半铲泥来,再扔进筐里,要是没扔准说不定还能全落回到坑里。

    楚非绯压根就没指望自己能完成任务,她正在脑子里转着主意,想着其他法子。

    河谷的水似乎退去不久,有的地方已经风干,有的还是积水的状态。

    风干的河泥人走在上面并不会陷进去,但若是用铲子往下挖的话,半米以下就能见水了。

    监工阴着脸拎着鞭子,在无数的泥坑间巡视着。

    楚非绯有些纳闷,这么多的民夫,一眼望去就有上百个,看守的人却似乎只有眼前的这位监工一个。

    难道这些黑衣人有什么手段,能防止人逃跑吗?

    楚非绯看那黑衣监工已经巡视到了百米之外,估计应该听不到这里,便又对着她“邻居”低声叫了起来。

    “兄台,兄台。”

    隔壁泥坑里的“邻居”回头冷冷地盯了她一眼,手下挖泥的动作倒是没停。

    楚非绯努力露出友好的笑容,满是黄泥的脸上露出一排雪白的槽牙:“兄台,你也是被抓来的吧?”

    “邻居”难得地多打量了楚非绯几眼,楚非绯笑得更“友善”了:“小弟姓杜,兄台叫我小杜就行。小弟昨天晚上刚被抓来,今天第一次上工,不懂规矩,还请兄台多多指点!”

    楚非绯说着搂着铲子笑嘻嘻地做了个揖

    “穷书生可真够酸的。”“邻居”嘟囔了一句,便不再理睬楚非绯,背过身去。

    楚非绯无语,这人怎么这样......

    有心想找其他人寻问,但是离她最近的泥坑也有十来米远,想要“密谈”显然不可能。

    楚非绯虽然不知道一天的任务是多少,但她知道自己肯定是完成不了的。索性也不去烦恼那任务。而是一心想弄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隔壁那“邻居”挖着挖着,突然发觉旁边多了一个人,吓了一大跳:“你怎么过来了?你疯了?不要命了?”

    楚非绯抱着铲子笑:“我看你这块地比我的好,不如咱们一起挖?”

    那“邻居”紧张地看了眼已经到了河谷另一头的监工。低声道:“你赶紧回去。你第一天来不知道厉害。这里看守的人都有妖法,隔着几十丈远一挥手就能让你没命!”

    几十丈远?一挥手?楚非绯砸吧着嘴,这暗器功夫很是了得啊。

    “邻居”见楚非绯似乎没露出害怕的神情又接着道:“你没来的时候。这河谷上天天都死人,有时候一天死好几个,挖着这泥沙,挖着挖着,就能挖到血水。”

    “血水?为什么?”

    那“邻居”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楚非绯:“自然是死的人太多的缘故!”

    “哦......”楚非绯探头看了眼那巡视的监工,又估计了一下距离,觉得还有些时间,便接着问道:“我是被打昏了抓来的,兄台也是吗?”

    “邻居”见楚非绯这么“不怕死”索性也就随她去了,自己加紧干起活来:“这里大部分人都是被抓来的,有的是从洪水里捞上来的,有的是逃难的时候落了单,被抓到的。”

    “那他们抓咱们干什么?挖这泥沙又有什么用?”楚非绯见那人不愿意理她,便讨好地拿起铲子帮着那人挖了几下。

    “邻居”这下倒是有些过意不去了:“你就别帮我挖了,快去忙自己的吧,一天要挖二十筐泥沙才算完成任务,我看你那身子骨也不怎么样,这任务完成不了,可就真的没命了!”

    二十筐?她连半筐都没完成好吗?

    楚非绯本还想多问几句,但那“邻居”急着催她回去,生怕那监工发现了连累他。

    楚非绯只好拖着铲子回到了自己的泥坑,她消失这么一小会,倒是没人察觉,大多数劳工都在闷头挖泥沙,挖满了一担,就送到岸边的一个草棚子那里,看样子里面有人专门计数。

    楚非绯一边装模作样地挖着泥沙,一边盯着岸边那里的草棚子,想弄清楚他们是怎么计数的。

    这时,那监工已经快要巡视到了她这里,楚非绯连忙卖力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楚非绯表演得太过,监工路过楚非绯的泥坑时,停了下来。

    楚非绯心里一阵紧张,大半天了她就挖了半筐的泥,不知道这位监工会不会突然发怒抽她一顿?

    就在这时,手中的铲子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发出砰的一声,楚非绯的双手震得发麻,哎呦一声坐倒在地。

    那监工却喝道:“起来!继续挖!”

    楚非绯低着头怯懦地称是,拎起铲子换了个方位继续挖。

    那监工却又喝道:“就挖刚才的那个地方!”

    刚才的那个地方?那明明是块石头嘛,挖石头可比挖泥沙费劲多了。

    楚非绯一边心里腹诽着,一边慢吞吞地用铲子先将那石头周围的泥沙略清了清,然后找了一个点,试图将那石头撬出来。

    只是那石头也不知有多大,她费了半天劲那石头居然纹丝不动。

    楚非绯拄着铲子喘气。

    上面的监工啪的一声甩了下鞭子,厉声喝道:“快点,想吃鞭子了!”

    楚非绯无奈,只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去撬,还是不行。便拿着铲子试图在那石头上砸下小块来,她想,既然撬不动,砸成小块总行了吧。

    这办法虽然挺蠢,但是还别说,那石头还真让她砸下一小块来。

    楚非绯捡起泥浆里那块掉下来的看不出本色的石头,在蓑衣上擦了擦,隐约看到是一块普通鹅卵石色泽的石头,断口处有些斑点纹路,看上去不像是什么易碎的石头。

    楚非绯叹了口气,随手将那碎石一抛,继续用铲子在那石头附近挖掘起来。

    她没看到,她那随手抛到一边的石头,却被那监工捡了起来,拿在手中看了半天,又从腰间取了水袋,细细地洗了,对着天光仔细打量。(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章 不如一起?

    楚非绯正在卖力地清着泥沙,冷不防被人推到一边,手中的铲子也被夺了过去。

    楚非绯吃惊地看着那名监工,站在齐膝的泥水里,手里握着那把铲子,两下就将那块大石挖了出来。

    那是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估计有几十斤重,周围泥沙覆盖,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那黑衣监工却如获至宝地捧在手里,嘴里喃喃念道:“也该老子出次风头了。”

    然后楚非绯便见那黑衣监工从泥坑中一跃而出,几个腾跃,便上了河谷边的山峦,眨眼间,就不见了踪迹。

    连监工的武功也这么好?楚非绯咂舌地看着监工消失的方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转过身来,却看到旁边的泥坑里,自己那位“邻居”也停止了挖泥,望着那监工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楚非绯对那块石头是什么不感兴趣,反正不像是什么宝贝。她四下望了望,确信整个河谷此时真的一个监视的人都没有。

    而岸边草棚那里,也看不到她这个方向,河谷中的大部分劳工还没有发现那监工已经不在了,楚非绯一阵兴奋,天赐良机啊。

    “兄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楚非绯好心地叫了一声旁边的“邻居”。

    那人冷笑一声:“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呆着吧。”

    楚非绯没理他,这人说话总是怪声怪气的,她也没兴趣再和他废话。

    楚非绯大致判断了一下河谷的走向。河谷的水势必要与外面的大水汇合的,由此可以判断,那监工消失的方向的那座山,很可能就是与外界相隔的最后一道屏障。

    楚非绯打定主意,便迅速跳出泥坑,猫着腰向山侧跑去。

    她跑得很顺利,眼看前面再有一百米就能进山了,倒时候躲在那茂密的山林中,那些黑衣人总不会为了她这个小角色,大举搜山吧。

    就在楚非绯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数声惨叫。

    楚非绯心中一颤。正要不管不顾地冲进山林再说,却猛然被身后的一人扑倒,然后在泥地上滚了两滚,跌进了一个泥坑里。

    楚非绯被泥水呛得一阵大咳。好不容易挣扎起来。身旁将她扑倒的那人低喝道:“噤声!”

    楚非绯眨眨眼。捂住了嘴。

    这个泥坑可能是个废弃的泥坑,此时并没有人,两人躲在里面小心地向外看去。

    原来在楚非绯拔足狂奔的时候。也有那机灵的发现了监工此刻不见踪影,便纷纷逃了起来。

    只不过,大多数人是往就近的河谷出口那里逃。有一个逃命,其他的人不明所以便跟着逃,一时间,倒是有大半的民夫扔了铲子,向出口逃去。

    然而,那些民夫刚逃到河谷口,就被一阵弩箭射了回来。

    原来这个河谷看上去似乎只有那一名监工巡视,其实河谷两侧的出口,都有弩箭队把守。

    冲在最前面的民夫,立时被射成了刺猬。

    一排五人的黑衣弩箭小队,排成一线,自谷口缓步推进,为首的黑衣人冷声喝道:“都退回去,违令者格杀勿论!”

    民夫们面面相觑。

    人群中一个声音尖声道:“反正留下来也是累死,不如拼了!”

    又一个人喊道:“他们只有五个人,我们却有这么多人,大家抄家伙一起上啊!”

    民夫们蠢蠢欲动了,虽然面前还摆着数具血淋漓的尸体,提醒着他们,那群弩箭队手里的弩弓可不是吃素的,但是生和自由的渴望却有着更大的诱惑。

    不知是谁先发了一声喊,后面的推挤着前面的,前面的不得不往硬着头皮前冲。

    弩箭队的小头目面上现出一丝冷笑:“一群不知死活的蠢货!”

    随着小头目的手势一挥,一阵机括铮鸣声响起,前排的民夫惨叫着纷纷中箭,那弩箭的射力强大,中箭的民夫没有倒下,反而被弩箭带着向后飞出,将后面的人砸倒数排。

    这样的弩箭威力,这些民夫哪里见过,纷纷呆楞在原地,失去了继续冲击的勇气。

    弩箭队的小头目冷笑道:“再给你们一次机会,退回去,或者死!”

    民夫们明显露出了怯意,但又舍不得近在咫尺的自由。

    弩箭队的小队长冷笑道:“知道咱们为什么不放人手看着你们吗?就因为咱们有这神弓弩,这神弓弩可不是你们天佑军队中的那种破弩箭,咱们这个可是二十支连射,射力强劲,就是头水牛,也能给它射飞了,而且每人身上至少带着十个箭匣。你们要是不怕死,就只管来试试!”

    楚非绯缩在泥坑中,皱起眉,二十支连射的强弩?这比起他们绯然居的改制弓弩也不差了啊。

    这群黑衣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楚非绯突然不期然地想起在定军山的那次被袭,雪櫻带着北漠的人埋伏在鱼藏谷,当时暗杀阿房假扮的她时,用的就是一种强弩,连她的土法钢板防弹背心都差点抵挡不住。

    难道这群黑衣人,竟然和北漠有关?

    想到这里,楚非绯打量了一下将她扑倒的人,大家都滚得一身是泥,根本看不出来分别。

    楚非绯试探地道:“兄台?”

    那人回过头来,有些不耐烦地给她一个白眼。

    哦,那眼白挺熟悉的,这不是那个不愿意逃跑的“邻居”吗?

    楚非绯笑了笑:“看来兄台也不是像表现出的那么镇静啊,既然大家都想逃,不如趁此机会,一起?”

    楚非绯是这么想的,一来,她呢,对地形不熟,又方向感极差,万一要是跑错了路,迷在深山里就遭了。多个人一起跑,至少迷路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二来,两人一起跑,要是遇上追兵,倒时两人再分两个方向逃,还有个人能替她分担压力。

    所以楚非绯才很热情地邀请“邻居”和她一起逃。

    那人冷笑了一声:“你以为那山上就没有暗哨了?只要你敢进入百米范围,我保证你会被射成刺猬。”

    楚非绯心惊地看了眼那绿林起伏的山峦,这样一说,还真的很有可能啊。

    “那你怎么也往这个方向逃?”楚非绯想了想,忽然道。

    那人看白痴一样地盯了楚非绯一眼,没说话。

    楚非绯悟了:“你是想,那暗哨射我的时候,你可以趁机钻进林子。”(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一章 大事不妙

    河谷边对峙的民夫们,终还是没有胆量挑战那让他们胆寒的神弓弩,纷纷退缩了。

    河谷口的黄泥上,只留下了数十具残破的尸体,鲜血沿着干涸的河床流淌,浸出一道粘稠殷红的弧,像是河床咧了血红的大嘴,嘲笑民夫们的不自量力。

    楚非绯和她的“邻居”也趁乱回了自己的泥坑,一边低着头劳作,一边暗暗四下打量。

    这时,河谷入口处,又传来了动静,几匹快马冲进了河谷,在尸体那里下了马。

    来的人似乎级别较高,楚非绯看到弓弩小队的头目上前施礼回话。

    没有人关心那数具尸体,片刻后,那几人将马留在谷口,快步向河谷内走来。

    楚非绯连忙埋下头,祈祷这几人不是来追究刚才的逃跑事件的。

    “大人,就是这里。”

    楚非绯抬起头,发现那几个黑衣人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她的泥坑边。

    她认出了说话的就是他们的监工,因为其他的黑衣人均衣着整洁,只有这位监工的半截裤腿都结了黄泥,那是他刚才跳下泥坑挖石头时弄上的。

    此时离近了,楚非绯注意到,这些黑衣人的服饰,也不是完全一样的纯黑,其实腰带,袖口,衣领,衣角的纹饰等多多少少都有区别。

    比如这里面瘦高的那一个,身上就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斗篷的下角,还绣着蓝色的海水图案。楚非绯觉得这大概是个头目。

    “叫几个身强力壮的过来挖。”那瘦高个头目似乎嫌弃楚非绯的身板,板着脸道。

    监工连忙称是,转身对楚非绯喝道:“你,出来,一边儿呆着去!”然后又点了附近的几个看上去身材高大的民夫,挤在这一处本来只容一人的泥坑里,继续挖掘。

    楚非绯乐得不干活,抱着自己的铲子就爬了上来,又担心自己坐在那里碍着这几个黑衣人的眼,干脆拖着铲子去了“邻居”的泥坑。

    “邻居”嫌恶地盯了她一眼。低头干活。楚非绯不以为忤地笑了笑,有一下没一下地帮着忙:“兄台,还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问那么多做什么?有那力气留着挖泥吧!”“邻居”显得有些恶声恶气。

    楚非绯叹了一声,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地碰上了这么个没人味的“邻居”。

    楚非绯发愁地拄着铲子。一边用手挠着脸上的干泥。这黄泥干了后。脸上就痒得难受,她也不敢将黄泥抠掉,担心下面露出的白皙肌肤会暴露了她的女子身份。

    唉。也不知道那个色胚现在怎么样了,楚非绯望着天,想起了那个被点了穴后,像扔麻包一样被扔到驴车上的杜子淇。

    一丝微笑浮上了她的嘴角,她倒是不太担心他,一则,杜子淇的武功虽然跟高手比不够看,但是也不算差,只要不犯蠢跟那些黑衣人正面对抗,自保是有余的。

    二则,她依稀记得那些黑衣人当时是这么说的“这个看上去还有把蛮力,送到右边去吧。”

    既然说有把蛮力,自然是抓了杜子淇要他出力,就不会轻易地杀了。

    只是不知道他们当时说的右边,到底是哪一边?

    楚非绯看了看两侧的山峦,在心里琢磨着到底哪边算右?

    这时又有几个黑衣人赶了过来。

    楚非绯纳闷地看着,怎么今天她这个泥坑人气这么旺。

    后来的黑衣人地位不高,先向穿斗篷的那个瘦高个行了礼。

    瘦高个不耐烦地摆摆手道:“无需多礼,快来看看,这里可有什么特别?”

    一个黑衣人直接跳进了泥坑里,将那几个本就挤在泥坑中有点转不开身的民夫,抓着后背,掷了出去。

    四周噼里啪啦一阵下饺子,四五个民夫就被那人单手扔了出来。身体砸在黄泥地上,虽然不至骨断筋折,但是也疼得够呛,民夫们却一声痛叫也不敢发出,爬起来就如蒙大赦地逃回了自己的泥坑。

    楚非绯瞪大了眼睛,这随随便便便一个个都是武功高手,她逃跑的希望不是更加渺茫?

    这时那跳下坑的黑衣人,已经挖了几铲子,正捧着那些泥沙仔细查看。

    看这些人的阵仗,难不成刚才挖出的石头还真是宝贝?

    楚非绯不由得竖起了耳朵,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盯着看,但是那眼睛却是不时偷摸地扫着那里。

    “怎么样?”瘦高个儿声音里带着期待地道。

    “回大人,属下说不好,这事,恐怕还得请我师父亲自来看看。”泥坑里的黑衣人有些迟疑地道。

    “那就去叫你师父来。”瘦高个露出不耐烦的神情,随手点了身边的一个属下:“你去将钱老请来。”

    那名黑衣人躬身称是,正要离开,泥坑里的黑衣人却急忙道:“大人且慢,我师父现在在山里。”

    瘦高个阴鸷地一笑,抬手阻止了那黑衣人继续说下去:“山里?那又如何!本大人现在这边见了真东西,我倒要看看,那小狐狸还敢与本大人抢人不成!”

    楚非绯听得入神,冷不防被人猛地拽了一下,险些栽倒在泥坑里。

    楚非绯正要不满地瞪去,却又听见那瘦高个沉吟着道:“这件事若是真如我们所料,这里的这些人,便留不得了......”

    楚非绯惊出一身冷汗,什么?这是要杀人灭口?

    身边那人又拽了她一下,楚非绯这才发现所有的民夫都已经出了泥坑,往岸边的草棚走去。

    楚非绯连忙也爬出了泥坑,几步赶上她那好“邻居”小声道:“兄台,大事不妙!”

    那人低低地嗯了一声:“一会再说。”

    一会?她只怕一会他们全部都要没命了。

    草棚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摆了好几个大木桶,另一边的大锅里烧着开水,看样子这是要开饭?

    楚非绯看看自己满是泥浆的脏手,又担心着要被灭口的事,完全没什么食欲。

    那些民夫们尽管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此刻倒是规规矩矩地排着队,轮到自己了就一人一个窝头,拿了就啃。

    木通边有一个黑衣人抱着肩冷冷地盯着,要是有人敢多拿,立时就是一鞭子。

    轮到楚非绯,楚非绯也上前拿了一个窝头转身就走,却听到那黑衣人喝了一声:“慢着!”(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二章 真的死定了

    楚非绯心中一颤,难道这黑衣人看出了自己的什么破绽?连忙将手上的黄泥往脸上又抹了抹,才回过头来陪上笑脸:“这位大哥,有事?”

    那黑衣人上下打量了楚非绯几眼:“李头说有个瘦得跟鸡仔似的小子挖到了那东西,就是说你吧?”

    楚非绯的笑脸一僵,你才鸡仔,你全家都鸡仔。

    嘴上却陪着笑道:“今天小的确实挖出块石头,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位大哥说的那东西?”

    那黑衣人从怀里摸出一个黑布钱袋在手里抛了两抛,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楚非绯,忽然阴阴地笑了一下,又将钱袋塞回了怀里:“算你小子运气好,这窝头,你就拿两个吧!”

    呸!楚非绯在心里狠狠地呸了一句,不用想也知道,这黑衣人定然是将那李头赏下的银钱自己昧下了。这也就算了,居然还用两个窝头打发自己,真真是......

    后面有人推了一下她,楚非绯知道是自己的那位“邻居”在暗暗提醒自己,便强忍着恶心笑了笑:“那就多谢了。”拿了两个窝头,走到一侧去,找了块人少的地方,也和那些民夫们一样,席地而坐。

    不一会,她那位好“邻居”也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石碗,里面看样子盛的是热水。

    楚非绯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地面:“兄台,这边坐。”

    那“邻居”哼了一声,却也没再拒绝。在她的身侧盘腿坐下了。

    楚非绯将自己的两个窝头都塞给了那人:“你吃吧,我现在不饿。”

    “邻居”皱着眉道:“不饿也得吃,现在靠的就是体力,你别以为你今天挖到了宝贝,以后天天都有这样的好运气。”

    楚非绯嘻嘻一笑:“我知道,我只是现在不饿,要不,我拿这两个窝头换你那碗水?”

    “邻居”闷声捡起了楚非绯塞过来的两个窝头,楚非绯便当他答应了,捧起那个石碗小心地喝了一口。嗯。水质还好,没什么怪味。

    “兄台......”

    “我姓关,行二,你可以叫我关二哥。”“邻居”闷声道。

    楚非绯一口水没含住。喷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喝得太急。”楚非绯连忙道歉。

    见那关二定定地盯着自己看,楚非绯有些莫名其妙地用手背抹了抹嘴,却忘了自己的手上本就是一手的泥。这一下全到了嘴上,忙不迭地呸呸呸。

    “见鬼了。”关二低低地嘟囔了一句,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带着泥沙的窝头。

    “对了,关二哥,我刚才听到那黑衣人的头目说,好像是想事后灭口,我们怎么办?”楚非绯见周围的民夫没有注意他们,小声道。

    关二低低地嗯了一声:“我也听到了,现在他们人多,防范又严密,不是逃跑的好时机,而且我看他们的意思,似乎要等那个钱老到了,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找到了他们要的东西。在此之前,我们还有时间。”

    楚非绯眨了眨眼,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位关二,只可惜她看到的就差不多是个泥俑,和周围那些歪七扭八地躺在泥地上歇息的民夫们,也没什么区别。

    只是他这番话说得却是条理清楚,分析得也很有道理,再加上之前他的表现......这人绝不是普通百姓。

    楚非绯微微笑了笑:“关二哥,你是怎么被抓来的?”

    关二皱着眉不答,楚非绯毫不气馁地继续微笑。

    关二终于受不了地道:“你这小子就是问题忒多,还不是发水逃难的时候,被这群人抓到的。”

    “哦。”楚非绯又抿了口碗里的水,突然道:“关二哥,你知道右边是哪吗?”

    右边?关二莫名其妙地看着楚非绯。

    楚非绯苦恼地叹息一声:“其实我们被抓住时,我还有个同伴,当时我听到那黑衣人说,我那同伴看上去有把力气,就被送到右边了,可是,我不明白,右边到底是哪边?”

    关二也陷入了沉思,片刻后道:“我想,他们口中的右边,应该就是指山里。”

    “山里?”楚非绯打量了一下河谷两侧的山峦,都是山高林密的大山,这“山里”两字的范围,还真大啊。

    “对了,关二哥,这是什么山?”楚非绯忽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们还在定军山里吗?”

    关二又露出那种看白痴的神情来:“你小子从哪冒出来的,水喝多了,喝傻了吗?”

    楚非绯被骂得有些发愣。

    “这里离着定军山好几百里呢,这是雍州,定军山是梁州的地界,中间隔着晋州的风应城!”

    雍,雍州???

    楚非绯有些傻眼,她怎么跑雍州来了?这不是跑过头了吗?

    唉,都是那个色胚干的好事,她在筏子上睡了一觉,醒来时就出了地下暗河,然后又是瀑布,又是深潭的,好一顿折腾,才算上了岸。

    还没等他们喘匀了,将身上的泥水弄干净,又被几个黑衣人围上了。

    你说那色胚欺负她时,武功不是很强吗?怎么在那群黑衣人手下也没撑多久,就被拿下了?

    那色胚被点了穴,丢上了驴车,而她的待遇更差,直接被打晕了。

    醒来时已经在一个天然的山洞里,身边是一群和她同样满身泥泞,又脏又破,惶恐不安的逃难的难民。

    就这样,一人给了一身蓑衣御寒,领了一把铲子,她就开始了苦命的挖泥生涯。

    好在她泥没挖上半筐,倒是让她挖出了什么宝贝。

    “关二哥,你说我挖出来的那石头,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这群黑衣人觉得这么重要?”

    关二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此刻听到楚非绯的话,扭头盯着楚非绯:“你哪来这么多问题?”

    楚非绯露出一口白牙:“关二哥,你一定知道的吧?”

    关二皱皱眉:“我当时离得远,并看不太清,所以不能确定,要是真像我想的那样......”

    “怎样?”楚非绯期待地问。

    “那我们就真的死定了。”关二阴森地一字一字地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三章 有个熟人

    关二的话让楚非绯剩下的半天时间里都在提心吊胆,不过直挨到了天擦黑,那个什么钱老也没请来。

    瘦高个儿头目等了半日,等了一肚子的气,领着人怒气冲天地走了,看样子是要去找什么人的麻烦。

    楚非绯心情很好地跟着关二回了睡觉的山洞,晚饭的待遇还是一人一个窝头,楚非绯就着水咽了两口,实在是咽不下去,索性都塞给了关二。

    楚非绯原打算着,到了晚上趁着大家都睡着,好好和关二商量一下逃跑的事,没想到他们刚在地上找了位置躺好,就有二个黑衣人跟了进来,二话不说,一人一边,每个人都给点了睡穴。

    这下可好,这要是谁有失眠的毛病也不用愁了,楚非绯悲愤地睡了过去。

    两个黑衣人点了一圈,确信没有遗漏了,才回到洞口,互相点点头打了个招呼,其中一人留下,坐在洞口看守。

    山洞里安静得只剩下一片粗浅的呼吸声。

    月上中天,

    半截山壁被月光照得一片雪亮,白天看上去的翠绿荫然的崖壁,到了晚上风摇影晃,说不出的诡异。

    负责看守的黑衣人叼着草棍,靠在洞口的山石上,眼睛却有些不安地盯着远处的山口。

    今日满月,大潮。

    数里外,泛滥的淇水轰然奔腾,连这里也清晰可闻。

    黑衣人忍不住想起了当日淇水改道时,那势不可挡的滔天水势。便有些坐立不安。

    在自然界宏大的力量面前,再高深的武功也变成了小孩子过家家,一个武功高手和一个平头百姓,在洪水面前,没什么两样。

    这时,河口那里隐约传来呼喝的人声,黑衣人忍不住站了起来,凝神静听了一会,也听不清什么。

    他焦躁地原地走了几步,又回身厌恶地看了看山洞里一众睡得人事不知的民夫们。咬咬牙。终还是按捺不住心里的恐慌,运起轻功,往河口那里去了。

    片刻后,

    崖壁上的树影中。有什么微微晃了晃。一条本来看似是枯木的树影。却缓缓地移动起来。

    随着那黑影移动到明亮的月光下,那黑影也渐渐清晰起来,那哪里是什么枯木。分明就是一个人。

    此刻那人沿着上方的崖壁,壁虎游墙一般游了下来,闪身到了洞口旁,四下望了望,便探身钻进了山洞。

    山洞内,民夫们躺得横七竖八,完全没有什么规矩可言,借着洞外的月光一眼望过去,全是一身的黄泥,身上或盖着,或铺着黑色的蓑衣,哪里看得出谁是谁。

    瘦高的黑影战在洞口一动不动,月光从他的背后照射进来,在地上拉出一条瘦长的影子。

    他上身穿着一件灰扑扑的对襟短打,下身是一条看不出颜色的练功长裤。一张脸虽然因为背光看不清五官,却给人一种感觉,那人的眼睛是极寒极亮的,即便在黑暗中,也仿佛夜行的猛兽,射出锐利的光来。

    黑影微微侧着脸,凝神静听着,近百道浑浊的呼吸声在山洞中此起彼伏。他的五感全开,在洞内仔细搜索着,试图找到那一道纤细的,在异境中听了数日,已经深刻到融进骨血的声音。

    片刻后,他的嘴角浮起一丝淡笑,毫不犹豫地大步上前,从一堆摊手摊脚的民夫身下,将一个娇小的身影拎了出来。

    他并没有急着解穴,而是先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呼吸平稳,气息绵长,身上也没有明显的伤痕。

    他微微地松了口气,连忙抱着小人走出山洞,找了一处茂密的林子钻了进去,寻了一处平坦的地方,靠着树坐下,先将小丫头的身上碍事的蓑衣先剥了,然后心满意足地狠狠地抱了抱那娇软的身子,这才按着那小丫头后脑的穴位,将她唤醒。

    楚非绯迷茫地睁开眼睛,眼前那张既熟悉又可恶的脸在她的眼里慢慢清晰。

    “杜大哥。”她看上去似乎没怎么惊讶,反应平淡地道。

    杜子淇有些惋惜,他原打算在这小丫头张嘴欲呼的时候,故技重施地将她的嘴堵上的。

    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说,这小丫头满脸泥灰的样子,也有些挑战他的底线了。

    “怎么样?做河工的感觉如何?”杜子淇低沉地道,声音里难掩笑意。

    楚非绯察觉自己正窝在杜子淇怀里时,不自在地挣了挣,说话就好好说话,干嘛非要用这种姿势。

    “晚上风大,我怕你着凉。”杜子淇一本正经地道。

    没了蓑衣的楚非绯就穿着一件青色的御医外袍,确实觉得有些冷,而且现在可不是生病的时候,楚非绯便安静下来。

    杜子淇微微用力紧了紧怀抱:“我今天一整天都在担心你。”

    楚非绯不知怎么回答,便轻轻地嗯了一声。

    杜子淇却从那轻轻的鼻音中,听出了别一番滋味,心中泛出一股甜蜜,低沉的嗓音愈加的柔和:“你今天没受什么欺负吧?累不累?”

    楚非绯更加不自在了,她能感觉到杜子淇盯在她面上灼热的视线,脑子里开始有些混乱,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早知道他会来,她睡觉前就将脸洗了。

    此刻楚非绯全然忘了,她若是真的睡觉前将脸洗了,她怕也见不到杜子淇了。

    好在楚非绯混乱地纠结了一会,思路就恢复了正常:“对了,你怎么逃出来的?咱们现在是不是应该继续逃?”

    杜子淇难得露出歉然的神色:“对不起非绯,我现在还不能离开。”

    “为什么?”楚非绯惊讶地道:“他们抓你去做什么?”

    “不过是些体力活罢了,我还不放在眼里,我说我不能离开,是因为我今天似乎看到了一个熟人。”杜子淇用手指笨拙地理着小丫头结成缕的秀发。

    楚非绯疼得直皱眉,但也顾不上抱怨,只是注意地道:“熟人?是朝廷中的?”

    “不,是我家乡的,如果真的是他,我便不能丢下他不管。”杜子淇认真地道。

    楚非绯沉默,她很想说,如果她再不逃,可能就会被灭口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四章 人要靠自己

    可是看到杜子淇认真的脸,她的话在嘴边萦绕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再开口时,却鬼使神差地说了另一句:“你说的那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自然是......”杜子淇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一丝笑容在嘴角扩大:“非绯,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在紧张我?”

    楚非绯的脸红了,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来,她真是喝水喝傻了,怎么会问出这种没脑子的问题。

    “我就随便问问,你千万别误会。”楚非绯囧得声音都发了颤。

    杜子淇的回应却是带着狂喜骤然抱紧了她,似乎想将她整个人都揉进骨血里。

    楚非绯浑身都烧了起来,杜子淇的怀抱更是火热,两个紧紧相拥的人,在这阵阵寒凉的夜风中,竟然也出了一身薄汗。

    杜子淇的呼吸有些粗重:“非绯......”

    “杜子淇,你答应过的,你别忘了。”楚非绯觉得那声非绯,带着让她觉得危险的信号,却又缠绵得让她从骨子里泛出无力来,她想将他推开,却抬不起那手。

    杜子淇的脸埋在她的颈侧,那里因为衣服的掩盖,尚算有几分白皙的本色,杜子淇贪婪地用嘴唇轻轻碰了碰,才强迫自己抬起头来,他出来的时间不能太长,他得赶紧将一些事交代给她。

    杜子淇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非绯。我今晚来,是有几件事要告诉你。”

    楚非绯刚刚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又被这色胚吃了豆腐,尚在纠结要不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此刻听杜子淇说正事,便只能涨红着脸道:“嗯,你说。”

    杜子淇嘴角浮起一丝微笑,随即又隐去:“第一,你记得一定不能暴露你的身份,我现在怀疑这群黑衣人,很可能和当初在鱼藏谷埋伏你的那些人。属于同一个组织。”

    鱼藏谷?楚非绯暗暗点头。她今天也这么怀疑过:“杜大哥说的是北漠吗?”

    “看长相的话,倒是不太像,不过......”杜子淇想起今天看到那些人组织严密,等级森严。一个个又功夫了得。所图必然非小。只是他们现在四处抓逃难的难民。却只为了挖挖河泥,打打地洞,又有些太古怪了。

    如果不是今天碰巧看到了那人。杜子淇还真想带着趁夜里带着小丫头跑了算了。至于这些黑衣人,哪怕他们翻了天去,他也不关心。

    “就算不是北漠,他们也是一股强大的势力,你切记要小心。”杜子淇皱着眉叮嘱道。

    楚非绯点头应了,又连连追问:“那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你需要多久能找到你的那个熟人?”

    杜子淇轻叹一声,将小丫头露在外面的小手拉了回来,塞进怀里暖着:“其实我决定暂时留下来,不只是为了找到我说的那个人。如今我们所在的地方与晋州之间,隔着泛滥的淇水,如果没有船,是绝对过不去的,就算有船,在洪水上行船,也是十分危险。最稳妥的方法,应该是隐藏下来,等着你的人马来接你。”

    “可是他们怎么知道我在哪里,阿房她们说不定还在定军山里找我呢。”楚非绯有些急了:“而且晋州的赈灾也需要人来主持......”

    杜子淇轻笑了一声,用下巴蹭了蹭小丫头的头顶:“行了行了,知道你是皇帝的钦差,一品重臣。不过你也要对你的下属有点信心才行,那个夏少元不是自诩天下第一才子吗?赈灾这种事,应该难不住他吧。”

    “什么叫自诩,少爷本来就是天下第一才子。”楚非绯不满杜子淇的语气道。

    杜子淇沉了脸,森然地道:“什么少爷!他是你哪门子少爷!”

    楚非绯懒得解释她原来是在相府当过丫鬟的,只是觉得杜子淇这脾气发得有点莫名其妙。

    杜子淇紧了紧怀抱:“记住,你以后只有一个少爷,那就是少爷我!”

    这人......

    楚非绯有些无语,这会子不当杜大哥了?要改当少爷了?赶明他兴致来了要是看吴义不顺眼,是不是还要扮将军?

    楚非绯决定转移这个诡异的话题。

    “抛开赈灾不谈,你怎么那么肯定她们能找到我?阿房她们肯定想不到我现在在雍州,这么久找不到我,她们一定急死了。”楚非绯蹙着眉道。

    这点杜子淇也不担心,张守逸那个家伙可以追踪到小丫头的位置,他隐约是知道的。至于这追踪的原理,他并不清楚,想来又是什么南疆蛊术的名堂吧。

    又想起夏少元和张守逸这两个人都挂着小丫头未婚夫的名头,杜子淇心里冷笑,天下第一才子是吧?什么南疆的小王子是吧?最好让他们在这件事上狠狠地栽个大跟头,看他们以后还怎么在小丫头面前抬起头来。

    “张守逸那厮是有些手段的,恐怕可以追踪到你的方位,所以你大可不用担心。阿房跟着大队,一定会和张守逸他们汇合,到时不就知道你的消息了。”

    张守逸......想起张守逸,楚非绯不期然地就想起那条银色的肉虫子,一双黑豆似的眼睛总是殷切地,全心全意地望着她......

    如果是这个家伙的话,还真有可能......

    杜子淇看着若有所思的小丫头,用心险恶地又补了一句:“若是张守逸够忠心的话,一定很快就找来了。”

    言下之意,如果张守逸拖了很久才到,那他就是不够忠心。

    这样的人还做什么未婚夫,趁早扔了吧。

    杜子淇嘴角高挑:“所以,为了避免折腾和麻烦,我们还是原地不动,等着他们就好。”

    好像有些道理,只是她现在是朝不保夕啊,鬼知道那瘦高个的黑衣人头目,会不会突然就下令将他们屠了灭口。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听上去,倒像是什么火药爆炸的声音。

    两人都是一惊。

    杜子淇皱皱眉,拿起一边的蓑衣,迅速给小丫头穿上:“我先送你回去,你这几天乖乖的,别生事,等我找到了我那熟人,就来和你汇合。”

    楚非绯不及反驳就被杜子淇抱起来,送回了山洞。

    望着杜子淇离去的方向,楚非绯郁闷地长叹,唉,这人啊,果然还是只能靠自己。(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五章 总要对上

    不得不说风应城的郡守刘敬之,确实是个有才干的地方官。按照和夏少元几个人合计出来的法子,只用了一天功夫,当初被洪水冲垮的南城城墙,已经在水里重新立了起来。

    尽管此刻的城墙不过是用填了砂石的麻袋堆起来的,但却有效地堵住了城墙的豁口,阻止了洪水的继续涌入。

    而城里原本的积水,则被吴义带着人连夜在后城的定屏山那里炸了一个豁口出来,将积水泄进了定波潭。

    那定波潭的潭水四季水色不变,无论旱涝水面也不见升降起伏,城里的老人们传言,那定波潭的潭水,连着海眼,就算是整个淇水都倾倒了进去,也填不满。

    此刻,夏少元与张守逸走在刚刚退了洪水的街道上。昔日可四车并行的繁华街道,如今遍地淌着黄泥汤样的浑水,其间夹杂着各种破椅烂木,冲垮的墙石,还有淹死的鸡鸭。

    一眼望去,竟然找不到一家院墙完好的民居。

    夏少元愁眉深锁地叹息一声:“要想风应城恢复旧貌,绝非一朝一夕之功。这么多百姓露宿在后山上,时间久了,怕是又要生出疫情。”

    一旁的张守逸有些心不在焉,扭着头漫无目的地四下打量着,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夏少元在说什么。

    夏少元看了眼张守逸,皱了皱眉。他觉得张守逸自从昨天见了刘敬之后,就有些神神秘秘的。

    自己与吴义为了退水的事。不停地商议,连水都顾不得喝上一口,而这家伙却一直在刘敬之的郡守府衙四处转悠,也不知道在寻什么。

    此刻也是,他在这里发愁风应城的灾民安置问题,而这家伙却袖着手,望着远处的积水神游天外。

    纵是夏少元一向养气的功夫不错,此刻也是忍不住了:“张守逸,从昨天开始你就古古怪怪,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可是非绯有了什么消息?”

    张守逸扭过脸漫不经心地看了夏少元一眼:“那女人?那女人不是好好地在对岸吗?”

    夏少元皱皱眉:“对岸是伏龟山。荒无人烟。非绯在那里做什么?总不会是欣赏风光吧。

    说不定她被困在了那里,正等着我们去救,你身为她的......”夏少元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极不愿意说出那几个字来:“你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想她回来吗?”

    张守逸嘴角微挑。转身面对着夏少元。一字一字地道:“我身为她的什么?”

    夏少元冷哼了一声:“自然是她的御医,不然你以为是什么?”说罢夏少元甩袖又大步前行。

    身后跟着的几位府兵连忙撵了上去,路过张守逸时。略带歉意地笑了笑,便越过他去追夏少元了。

    张守逸玩味地摸了摸下巴,这位夏少爷知道的可真不少啊。嘶,不知道这位大少爷背后到底是谁在支持?除了陆坤还有谁?

    他与那女人订娃娃亲的事,知道的人只有当年先皇后身边极少数的几个亲近的人,就是先皇恐怕都不知情。

    这个夏少元却开口闭口间,似乎对这些隐秘了如指掌,看来背后支持他的人,不简单啊。

    张守逸脸上浮起一个怪异的微笑,不过知道了也好,反正大家今后总是要对上的,也省得他多费功夫解释。如今便是鹿死谁手,各显本事吧!

    想到这里,张守逸也不去管在前面越走越远的夏少元,而是转了一个方向,朝着刚刚堵好缺口的城墙走去。

    城墙下方,郡守刘敬之正吩咐兵丁将就近的民居拆了,拆下来的砖石,就拿来修补城墙。扭头瞥见一个青衫的御医沿着街道晃悠了过来,连忙迎了上来:“张御医您这是?”

    张守逸四下打量了一下,笑了笑道:“你忙你的,我就是随便看看。”

    刘敬之也是真忙,见张守逸这么说,便也没有再多做寒暄。这时正巧有兵丁上前禀告什么,刘敬之听完,便神色郑重地随那位兵丁去了。

    城墙下方搭着竹制的脚手架,兵丁们正在那临时堵上的缺口后重新砌起一道石墙来。

    张守逸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忽然撩起袍子,笨拙地也攀上了脚手架。

    一旁的兵丁看得心惊胆战,连声道:“大人,您慢点,您这是要干什么?有什么事,小的代劳不成吗?”

    张守逸自顾自地爬上了脚手架,站在城墙的顶端,面前的汪洋一览无余。

    淇水的河道在风应城这一段本就狭窄,又是一处弯道,一侧是伏龟山这样的天然屏障,另一侧则是人工堆砌的大堤。

    淇水是在风应城的上游改道的,直接弃了河道沿着风应城冲了下来。风应城的城墙据说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在这样的滔天洪水中还能只被冲垮了少数的几个缺口,不得不说这城墙当初造得有够结实。

    此刻面前的淇水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边际。数十里的良田全被淹没,远处隐隐可以看到洪水中露出黑色的一线,那是淇水旧时的大堤。

    淇水汇集天下水系,水量巨大,水势湍急,又是突然改道,此刻水面上卷带着各种从上游冲下来的事物,大到房顶巨石,小到枯枝烂木桌椅家什,在波浪中起起伏伏,顺水而下。

    张守逸蹙起了眉,这样的水势,平日里行船已经是危险,何况水中还夹带着这许多事物。

    昨夜大潮,水势极大,之前的旧河堤似乎也被冲断了几处,看上去似乎比前几天的水面更宽了。

    张守逸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几十里外的伏龟山的山形地貌。

    伏龟山虽然不像定军山那样是连绵的山系,本身也不算小,除了那座造型像一个蛰伏的老龟的主山外,前后还各有几片起伏的小山头,远远看去,就像是巨龟的头部和尾巴四肢。

    一条淇水的支流从山中穿山而过,在伏龟山的山脚汇入了淇水,只是如今淇水改道,那条支流大概也已经枯了。

    仔细看了片刻,张守逸喃喃地自语:这财迷女人该不会是不想回来了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六章 血光之灾

    此刻,伏龟山中的河谷里,楚非绯还在苦命地挖着河泥。

    不过和之前只有一个监工不同,今天河谷上又多了几个黑衣人,手里拿着圭盘似的工具,沿着河谷走来走去,一边将一种漆成红色的竹签,插在泥地上。

    昨日楚非绯挖出石头的那个泥坑,已经被扩大了数倍。大多数身高体壮的民夫都被安排进了那里,沿着河谷的走向继续挖下去。挖出的泥沙,照旧由专人用驴车运走。

    楚非绯这种瘦弱的,就被赶到了一边,随意地安排了一处泥坑给她,挖多挖少也没人管,看样子,黑衣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特别的泥坑上。

    楚非绯现在呆着的这处泥坑,碰巧靠近山林,她便一边磨洋工地挥着铲子,一边仔细观察,希望能找到那个所谓的暗哨来。

    不过直到她眼睛瞪酸了,也没看到什么暗哨,心里不禁嘀咕,那个什么关二哥,会不会是瞎说的?

    这时,一个黑衣人走了过来,随意地点了几个民夫,让他们从插着红漆竹签的地方挖下去。路过楚非绯时,嫌弃地打量了一下她,大约是人手不够,想着这人虽然看上去瘦弱,但好歹也是一个帮手,便将她也一起叫上:“你也一起去吧。”

    楚非绯慢吞吞地应了一声,跟着那队民夫来到了那所谓的插着红漆的泥地上。

    抬眼望去,这一片河谷上倒是插了上百根竹签。每个竹签之间相隔数丈到几十丈不等,看上去毫无规律可言,就像是一个人从天下随意地扔下了一把签子,任由它们插到泥地上一般。

    “天衍之数......”身后有人喃喃地道。

    楚非绯回头,乐了,这不就是她的好“邻居”吗?可巧又在这里碰到了。

    “关二哥,你刚才去哪了?我还在拼命找你。”楚非绯开心地道,其实她哪里拼命找关二了?她明明拼命找暗哨来着。找不到暗哨,她就想起这个关二来了。

    关二的脸上和她一样,糊着一层数日未洗的黄泥。此刻用眼白白了楚非绯一眼:“还愣着干什么。想吃鞭子?”

    楚非绯回头,原来一起过来的那些民夫们,已经各挑了一个竹签从那里挖了下去。

    楚非绯连忙跟着关二:“关二哥,咱们一起。”

    关二想了想。似乎那些黑衣人也没说不能几个人一起挖。便没管楚非绯这个跟屁虫。而是在四处走了走,然后挑了一处,挖了下去。

    楚非绯跟在旁边。装模作样地用铲子插着泥地,一边小声问道:“关二哥,你刚才说什么天衍之数,是指什么?你知道这竹签是什么名堂?”

    “我怎么知道!”关二没好气地道。

    “嘻,关二哥,我知道你一定知道,来来,别藏着掖着的,告诉我嘛。”楚非绯用手肘顶了一下关二,笑嘻嘻地道。

    关二无语地看着自来熟的楚非绯,这小子到底懂不懂看脸色?他现在满脸都写着嫌弃,不想搭理,这小子难道就看不出来吗?

    可惜脸色什么的,对于孤儿院长大的楚非绯来说,那简直就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东西。

    故而无论关二怎么冷脸,怎么白眼,楚非绯都毫不介意,似乎非要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打听出来才算罢了。

    就在这时,又一队人马驰进了河谷口,数个黑衣人簇拥着一个身穿赭石色长袍的老者,下了马,向河谷内走来。

    原本散落在河谷泥地上的数个黑衣人见状,连忙恭敬地迎了上去。

    楚非绯有种不好的预感,这该不会是那个什么钱老来了吧。

    那位老者在数个黑衣人的簇拥下,到了昨日楚非绯挖出大石的泥坑旁。

    一个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了一小块碎石,双手捧与老者,一边低声禀告着。

    楚非绯不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紧紧地盯着那里。

    风声带着老者的苍老的语音,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

    “三......四......”

    楚非绯皱起眉,什么三,什么四?这老者在说什么?看周围那些黑衣人的神情,都是恭恭敬敬地听着,仿佛老者说的是什么极重要的东西。

    楚非绯不武功,这数十丈的距离,她是听不清什么的,支着耳朵听了半天,也没听到什么,只好作罢。回头看向关二,见关二果然也在留心注意着那里,见她看过来,那关二便低下头继续挖起黄泥来。

    楚非绯嘴角微翘,故意地道:“关二哥,我刚才听到那老者说什么三,什么四,你说那老者莫不是个教算术的?”

    关二埋着头挖泥,听到这里冷笑了一声:“三山四不露,果然这些人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果然知道!

    楚非绯微微眯了眯眼,又笑道:“原来真是来数数的,不过那老者说的可不对,这里可不止三座山呢,我看倒有五六座才对。”

    关二嗤了一声:“那些山可不算,他说的是迎门山,关门山......”关二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抬起头给了楚非绯一个白眼:“五六座?你识不识数?这里算上伏龟山明明是九座山头。”

    楚非绯见关二不愿意深谈,便也没有强求,心里倒是坚定了一个想法,这关二不管是什么来头,看他的才学见识,跟着他逃,倒是比自己一个人想办法胜率要大得多。

    想到这里,楚非绯脸上的笑更甜了:“是的啊,要不是关二哥这么一说,我还真没看出来。”

    这时,又有一队人马来到谷口,楚非绯一看,这一次是熟人,这不就是那个穿斗篷的瘦高个儿头目吗?他身边跟着的那个,好像就是他们以前的监工。

    楚非绯低声道:“关二哥,他们的首领来了,你说一会会不会......”

    关二看上去也有些紧张:“按道理来说,确定方位之前不能见血光,但是这些人行事诡异,真不好说......”

    楚非绯翻了个白眼,不能见血光?这河谷上哪天没见血光了,看来这些人根本就不在乎什么规矩。(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七章 选错了地

    河谷上的一众民夫们,见到那个瘦高个儿大步而来,纷纷埋下腰去挖泥,连头都不敢抬。

    本来围拥着那名老者的黑衣人们,此时在那老者身后列成一排,远远地对着瘦高个儿就单膝跪下行礼,齐声道:“见过大人!”

    倒是站在最前面的那名赭石衣衫的老者,仿若对周遭的一切恍若未闻,只专心地摆弄着手里的一个玉盘,直到那瘦高个儿的黑衣首领来到了他身前,微微躬下腰去,称了一声:“钱老。”

    那老者才惊觉地抬起头来:“哎呀,这不是赵大人吗?瞧瞧我,光顾着摆弄我这玩意,竟没瞧见。大人切莫多礼,小老儿可当不起大人的礼。”

    瘦高个儿首领的脸上隐隐闪过一丝阴狠,但随意又隐去,假意地笑着:“钱老说的哪里话,钱老肯纡尊降贵地指点赵某这几个不成器的属下,赵某感激不尽。”

    赭石衣衫的老者,淡笑着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纡尊降贵倒是不敢当,但是能得到咱们赤色门下的指点,他们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赭石老者这话说得傲气之极,但是他身后的一众黑衣人,却丝毫没有不忿之色,反而连连陪着笑附和着。

    瘦高个儿脸上的怒气一现即隐,强自压着心中的不快道:“正是应该多让赤色门的前辈们指点指点才对,只是赤色护法将几位前辈当成宝贝,咱们想请也请不到啊。”

    钱老仰天呵呵一笑。嘴上虽然谦逊着,那神色却是得意之极:“咱们这一门传承不易,曹护法宝贝着也是正常。”

    瘦高个儿黑衣首领本就是个阴鸷的长相,鹰眼钩鼻,此刻虽然淡笑着说话,却让人无端地觉得胆寒。

    “听说钱老这些日子都在山上,可是发现了什么?”

    钱老哈哈一笑,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可不是,上一次找到那东西,还是跟着我师父。那都是好几十年前的事了。没想到老朽风烛残年之际。还能有幸再找到一次。”

    “真的找到了?”瘦高个儿大惊,他竟然一点消息都没得到,那个小狐狸防得够紧的啊。

    “可不是,这要是都挖出来。一统......”钱老有点得意忘形。他身后的徒弟却连连低咳提醒。

    钱老醒悟。扫了眼那泥坑里的民夫们,不再说话了。

    瘦高个儿阴冷地一笑:“无妨,这些个民夫。最后谁也传不出去。”

    钱老自然知道瘦高个儿说的是什么意思,沉吟了一下:“大人,这里是你负责,原本小老儿不该多嘴,只是咱们这一门讲究的是和合天道,尤其是血光之气,可能会冲了......”

    瘦高个却截口拦住了钱老:“钱老不用担心,这事是赵某做的,与钱老一门毫无关系,赵某保证在彻底确定那东西的方位之前,绝不再见血如何?”

    钱老叹息了一声:“我也知道你不好做,但是,赵大人,小老儿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要是杀戮太重,这到了手的东西,也会飞的。”

    瘦高个儿脸色微僵,随即又想,这赤色门惯喜欢故弄玄虚,这老不死的说的话,能有几分真。

    便岔开了话题:“钱老,您已经看了那石头,这片谷地到底能出多少?”

    钱老笑了笑,摇了摇头:“这片谷地,就算你能将它全翻过来,也得不到多少,真正的大头,在那里。”说着钱老往上游的方向一指,那里一座山头挡住了众人的视线,河谷在那里骤然收口,形成了一处类似一线天一样的狭窄通道。

    瘦高个的脸色变得难看:“赵某负责的区域,正是以那座山为界限。钱老,您说的那地方,不归赵某管。”

    钱老呵呵一笑:“这小老儿就爱莫能助了。”说完也不管瘦高个的脸色铁青,收了自己的玉盘,就要离开。

    钱老身后的那一众黑衣人,有一个年轻的连忙上来,牵住老者的袖子,急急地道:“师父师父,您先别忙着走,可有其他解救的法子?”

    老者看了眼自己的徒弟,突然冷哼一声骂道:“你个不成器的,学艺不精,还敢四处卖弄,这事你自己想办法吧。”

    徒弟急了,连忙跪倒,拉着老者的衣袖不松手:“师父,当初两位大人分管区的时候,是徒弟挑的这块地方,师父,如今您说这大头都在那边,您叫徒弟怎么跟大人交代啊!”

    老者冷哼:“虽然你学艺不精,但是也不算选错,有什么不好交代的。”

    那徒弟回头看了眼脸色阴沉的瘦高个儿,额上的冷汗冒了出来。这河谷原本上面是分给那位大人的,要不是自己一力主张要这河谷,大人也不至于闹得差点与那位翻脸。

    如今却说大头都在那边,这不是打自家大人的脸吗?

    “师父,您救救我!”徒弟抱住钱老的大腿,死活也不肯让那钱老离开,一边小声道:“师父,那赵胜是个什么样的人,您还不知道吗?他为了这个河谷使尽了手段,如今师父这么说,徒弟还能活吗?师父我可是在右庭当差的,比不得您的赤色门,师父,您不能不管我,我这条小命还要留着给您养老送终呢。”

    钱老看着自己那年轻的徒弟,心中叹息,他们这一门传承不易,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个有点根基的,虽然不成器,但也好歹能将他们这一门传承下去。

    他悉心教导了这么多年,心里自然也舍不得。只得仰天长叹一声,转向瘦高个儿道:“赵大人,我这徒弟虽然挑的不是最好的地方,但是也没算挑错,这片河谷虽然出的不多,但是也足够让大人向上面交代了。”

    瘦高个儿冷笑一声:“钱老,您别在这儿给我装糊涂,我要的不是和上面交代,我要的是比那小狐狸强!”

    话说开了,大家都不用藏着掖着,钱老也是冷笑:“左右廷卫年年相争相斗,这戏码老头子都看烦了,你们倒是不厌。”

    瘦高个冷笑不答。

    “赵胜,我实话说了吧,我徒弟给你选的这河谷没选错,你看上的那地方,就是给了你,你也采不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八章 今不如昔

    钱老的话一出,赵胜的脸色铁青,那徒弟也吓得面如土色,暗暗摇着师父的大腿。

    师父这是疯了吗?就算他们赤色门地位超然,但是也要听从左右廷卫的调派的,如今师父这样说话,难道是要和右廷翻脸?

    “师父,您,您......”徒弟急得满头大汗,话都说不出来了。

    赵胜也是城府深沉之辈,脸色阴了阴,便又恢复了正常,冷冷地道:“哦?钱老何出此言?难道那小狐狸还有什么特别的手段?没想到赤色门一向中立,如今钱老倒是投了左廷了?不知道您那曹护法知不知道?”

    钱老冷笑道:“你们左右廷卫互相别矛头,我们赤色门不参与,我钱多谁也没投靠,无论是左廷还是右廷,我谁也不偏不向!

    山金难采,这是常识。就算我指给你那金脉,赵胜,我保证你就是将那山挖空了,你也得不到金子!”

    赵胜咬着牙冷笑,身上的杀气隐隐显现出来。

    徒弟吓得连忙拖着钱老连连后退:“大人息怒,我师父老糊涂了,您千万别生气,看在曹护法的面上,您别和我师父计较!”

    钱老听这不成器的徒弟向赵胜求饶,气得回手就是狠狠地一耳光:“混账,以后别说你是我徒弟!”

    “师父!”徒弟哭喊一声,跪倒在地:“师父,你醒一醒,如今神教早就不是以前的神教了!师父,赤色门人才凋零。死的死,伤的伤,还剩下几个啊!曹护法就算再有心护着大家,又能护着几年!”

    钱老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徒弟,咬着牙手掌抬起,似乎就要往那徒弟的顶门上拍下去。

    徒弟涕泪交流地道:“师父,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要说!师父,您醒一醒吧,如今教主未归。三大护法又失踪的失踪。重伤的重伤,如今神教就只由左右廷卫把持。前些日子,那左廷卫一句话,蚩师妹那样的宝贝。不也要跟着去办差?曹护法可说什么了?后来蚩师妹折在了外面。曹护法又说什么了?”

    钱老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徒弟摇着师父哭道:“师父。咱们赤色门原是神教的根本没错,但是如今不是那时候了啊,蚩师妹那样的人。都折在了外面,何况是我们这种......”

    “住口!”钱老骤然暴喝了一声,没想到一个瘦干的老头,竟然也能发出如此令人震惊的怒喝。

    整个河谷的人都向这边望来,楚非绯拄着铲子摇头道:“看样子,这是要打起来了。”

    关二冷笑一声:“打起来更好。”

    楚非绯点头同意。

    这时,那瘦高个儿赵胜缓缓地走上前来,阴阴一笑:“钱老,这是干什么呢,教训徒弟也等回去了,关起门来教训不是?到时候要打要骂都随您,您瞧瞧,这还有许多弟兄看着呢,您这样让小林以后怎么在弟兄面前抬起头来。”

    说着赵胜抬起手来,看似轻飘飘地抓住了那钱老抬起的手掌。

    那钱老猛地回头,怒视着赵胜:“你!”

    赵胜冷冷一笑,手上运起功力,那钱老虽然也有武功,到底不能与他抗衡,被他轻轻松松地擒着手腕推了开去。

    钱老在地上连退几步,方才站稳,惊怒交加地道:“赵胜!你好大的胆子!”

    赵胜却看也不看钱老一眼,反而亲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徒弟小林:“你师父脾气不好,你也是,非要和你师父顶嘴,还不快去给你师父道歉!”

    赵胜的话语虽然听上去和颜悦色,但是那张脸上,却半点笑容也没有。

    小林僵着身子站了起来,赵胜一松手,就快步奔到钱老面前,颤抖着手扶住了他的胳膊,低声道:“师父,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说了。”

    钱老怒视着赵胜:“赵胜,你如此跋扈,莫不是以为你能只手遮天了!若是有日教主回归,我看你......”

    “哈哈哈”赵胜仰天大笑了几声,森然地盯着钱老:“教主?钱多,你别做梦了!”

    “你!你说什么!”钱多惊得面色惨白:“赵胜,你大胆!”

    赵胜阴森地冷笑,不去与钱多辩驳,而是缓缓地逼近他,一直到他的鹰钩鼻子都快要碰到了钱多的脑门,才停了下来,阴阴地道:“我实话说了吧,教主,早就死了!祭坛上的神灯,十多年前就灭了,姓曹的一直瞒着你们而已。教主你就别指望了。

    现在,你有两条路:第一,你去将山里的金脉给我毁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我要那小狐狸一粒金都采不到,第二,就是死!”

    赵胜说完,转身长笑而去。

    一众黑衣下属跪倒恭送:“恭送大人!”

    钱多惊怒交加,脸色赤红,一旁的徒弟小林小心地摇着他的胳膊:“师父?师父?”

    钱多转向自己的徒弟,突然怒目圆睁,一张口,一口心血猛然喷了出来。

    “师父,师父~”小林骤然被鲜血喷了一脸,满眼的血红中,见师父面如金纸地仰面跌倒,便不管不顾地哭喊起来。

    一众黑衣人也连忙围了过来,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楚非绯突然戳了戳一旁看戏的关二:“关二哥,跑吗?”

    关二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往哪跑?”

    “你说往哪跑,咱们就往哪跑。”楚非绯狗腿地道。

    关二没理楚非绯,而是扭头看了眼河谷上游的那座山,出了会神地道:“没想到传说竟然是真的。”

    “什么传说?”楚非绯看着远处乱成一团的黑衣人,之前面熟的那个监工,正在大声喊人拿水来。

    那个徒弟小林抱着钱老放声大哭,周围的黑衣人也是神色凄然。

    楚非绯心有不甘地道:“多好的机会,真的不跑?”

    关二不耐地道:“你可以跑,尽管跑,我又没拦着你。”

    楚非绯白了他一眼,既然关二觉得现在不是好时机,她也就权当他是对的,相信他吧。

    “现在怎么办?他们看上去好像闹翻了,这老头都被气死了。”楚非绯挠了挠脸上的黄泥:“你说那个首领还会急着灭口吗?”

    关二冷笑了一声:“既然这地方藏金,他自然舍不得杀我们,他还得留着我们给他采金呢。”

    “藏金?什么金?等等!”楚非绯突然睁大了眼睛:“你是说......”(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九章 泥沙藏金

    关二猛地捂住了楚非绯的嘴,压低声音道:“不想死就别嚷嚷!”

    楚非绯瞪着眼连连点头。

    待关二放开了手,楚非绯忙不迭地擦着自己的嘴,往出呸泥沙。

    这关二的手劲很大,又是一手的脏泥,不管不顾地就往人嘴上捂,楚非绯没防备真是吃了一嘴的沙子。

    嫌弃地瞪着关二,楚非绯一边擦着嘴,一边后退了几步,与之拉开距离。

    关二有些无语,整天在泥里打滚的人,谁又比谁干净多少了?这小子人长得女气,性子也矫情。

    忽又想起,那一日这小子喝了几口水后,露出一张唇瓣嫣红,秀气之极的薄唇来,心中一动,不禁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楚非绯。

    见之虽然长得身材瘦弱,蓑衣下露出的长袍下摆,虽被挂得破破烂烂,但确是男式的长袍,说话的声音又粗哑,满脸满身的黄泥,也没见到他清理过,要说他是个女人,那还真不像。

    想到这里,关二便将刚才闪出的那个念头抛到脑后,低声道:“这里许多河工在这里挖了大半个月的泥沙,从不知道自己在挖什么,可见这些人是想瞒着我们的,你现在冒然嚷嚷出来,不是找死吗?”

    楚非绯深觉有理,陪着笑凑近了压低声音道:“关二哥,你刚才说这里有金矿?”

    关二看着眼前这张狗腿的脸,心中自嘲地一笑。自己怎么会生出那样的念头,眼前的这个,分明就是一个厚颜贪财的穷书生而已。

    “我也是猜的。”关二又开始低头挖泥。

    猜的?怎么猜?教教她行不行?楚非绯不信地盯着关二,目光灼灼。

    关二觉得自己那张裹着黄泥的脸,都快被楚非绯的目光烧出两个洞来,不禁心里叹了口气,无奈地抬起头道:“我真是猜的。”

    楚非绯笑了笑:“行,就当你是猜的,关二哥,我那天挖出的石头。是不是里面真有金子?”

    关二无语。这人究竟有没有在听他说话?他都说了只是猜的,而这小子的样子,分明是没信啊。

    也许是楚非绯的目光太热切,让关二觉得他今天要是不回答这个问题。这小子绝不会放过他。关二便老老实实地答道:

    “这我可说不准。你要是挖出块狗头金,那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但那天你挖出的石头。还是石头的本色,上面又裹了许多泥沙,我也只能猜可能是石包金,也可能只是含了一点金的石头。所以这我可真不好说。”

    “总之不管多少,肯定都含金就对了。”楚非绯有些兴奋,什么狗头金,石包金的,她也没听大懂,总之里面都有金字,总之她亲手挖到了金子就对了。

    关二张了张嘴,又忍住了,看这小子这么兴奋,他有些不忍心打击他。

    “关二哥,你说为什么这么多人挖了这么久,就只有我挖出一块含金的石头呢?”楚非绯急切地道:“如果是金矿,这里应该有很多才对吧?”

    关二微微摇头:“这寻金是一门高深的学问,我也只是知道点皮毛,而且看这里的山形走势,这真正含金的地方,应该在上游。”

    “哦。”楚非绯有些失望:“那就是说我们在这里挖下去,很可能什么也挖不到?”

    “那也不一定,这河谷里的金,很可能是沙金,虽然淘金费时费力了点,但好在工序简单便宜。”

    楚非绯有些头晕:“沙金?你是说这泥沙里也有金子?”

    关二点头:“你看咱们挖出的泥沙,都被运出了河谷,我想河谷外面,应该有另一拨人是专门淘金的。”

    哈?他们挖出的泥沙,让别人去捡金子?楚非绯觉得胸口疼。

    她弯腰抓了一把泥沙在眼前仔细看着,除了碎石就是沙子,对着阳光,里面偶尔也有闪光的东西,但因为太细小,根本就没办法分离出来。

    “这里面真能淘出金子来?”楚非绯有些半信半疑。

    关二笑了笑:“早年的时候有个传说,说淇水边有一家农户,天天将鸭子赶到淇水里放养。有一日,这农户家里来了客人,那农户就宰了一只鸭子待客,却在鸭朜里发现了金粒。”

    “怎么会有金粒?”楚非绯奇道:“这鸭子运气真好,不对,应该说这户农家运气真好。”

    关二一听就知道,这小子是以为那鸭子直接吞了金粒,得,他这故事白讲了。

    “我的意思是说,这鸭子吃了泥沙,泥沙里含金,这长年累月下来,那金子就在鸭朜中积攒了下来,时间长了,就变成金粒了。”关二耐心地解释。

    楚非绯明白了些,原来所谓的沙金,其实极为细小,寻常方法根本淘不出来,要不是那鸭子的器官比较特殊,可能那金子也就随着这泥沙滚滚而下,与那位农户失之交臂了。

    “关二哥,你说要是将这个河谷的泥沙都淘一遍,能淘出多少金子来?”楚非绯无限神往地望着巨大的河谷,仿佛看到了一座金山。

    关二笑了笑:“要是主脉不在这里的话,能淘个几百两就顶天了。”

    “这么少?”楚非绯低声叫起来。

    关二古怪地看着他,这么少?那可是金子,几百两金子都快可以买下半座县城了,他居然还嫌少?

    楚非绯醒悟地低咳了一声,她如今是绯然居的老板,账目见得多了,有些大宗生意,都是以金子结算,故而在楚非绯眼里,百两的黄金,还真不算什么。

    “我是说,这么大的河谷才淘得这么点金子,这么少。”楚非绯连忙补救道。

    关二叹道:“是啊,金脉本就出金极低,大多数都极难开采,不过要是碰到成色极好的金脉,出了几万两也是有的。”

    哇,几万两黄金,楚非绯的眼亮了:“所以,关二哥的意思是,那河谷的上游,很可能埋着几万两黄金?”

    关二恨不得将这小子的耳朵拧到跟前来:“我说了,我只是猜的,我一没看到原金,二没亲自探勘,我怎么会知道!”

    见楚非绯仍是两眼发亮,似乎根本没将他的话听进去,关二咬了咬牙,猛地揪住楚非绯的衣领,将他拎到身前来:

    “我警告你,别打着那些金脉的主意!我不管你是想私吞,还是想禀告官府,你且先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命!

    那些黑衣人哪个不是武功高强,穷凶极恶之辈,况且他们有胆量做出采私金的事来,就没把官府放在眼里。

    你快些把你那副贪财的嘴脸给我收起来,不然就死远一点,省得到时候连累了我!”(未完待续。)

第四百章 山上有妖

    这话说的,还真是绝情啊,楚非绯瞪了关二一眼,却没生气。

    大家不过萍水相逢,又没什么交情,此事性命攸关,关二会这样警告她,也是常理。况且他话虽说的难听,未尝没有含了为了她好的意思在里面。

    只是要让楚非绯明知道眼前可能埋着几万两的黄金,而无动于衷地走开,怎么可能!

    她如今辛辛苦苦,殚精竭虑地开绯然居,为了什么,就是为了银钱啊,天佑那千疮百孔,处处漏风的国库,是那么好填的吗?

    虽说当初她答应皇帝五年内充盈国库,是因为木大哥当时在皇帝手上。如今木大哥虽然已经安全在南疆养伤,但是她也已是家大业大,无法脱身了。

    陆大哥,崔先生,阿房以及那些成千上万绯然居的伙计,她能抛下他们一走了之吗?

    若是她毁约,皇帝会不会拿绯然居开刀?没了木大哥要挟她,还有陆大哥,崔先生,在天佑待的时间越久,她与天佑的牵扯就越深。她在乎的人那么多,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可以一心只想着自己,只需独善其身的小丫头了。

    如今的她,已经被那皇帝绑在了天佑这条风雨飘摇的大船上,就算再不愿意,也只能拼了命地帮皇帝稳住这船,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得她在乎的人,一方平安。

    关二冷冷地说完,也不管这小子难看的脸色,丢开了他。自己闷头挖起泥沙来。挖了一会,觉得周围有点安静,不禁有些纳闷,那个话多聒噪的小子,怎么还真因为自己的一顿骂,改了脾性?

    “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关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这几天日日听这小子在耳边聒噪,真的安静下来了,他还有点不习惯。

    周围没有回答,关二奇怪地抬起头来。浅浅的泥坑里。只有他自己一个,四周哪还有那小子的影子。

    关二心里一紧,这小子该不会真是去上游找金子了吧?

    他连忙跳出了泥坑,四下望去。如今河谷里一眼望去。都是一片身穿蓑衣的人影。哪里还分得出谁是谁。

    那小子也不知道溜走了多久,关二青着脸望向上游的那座山头,额上渗出汗来。

    风应城。郡守府衙。

    “什么?妖怪?”夏少元诧异地从手中的人口名册上抬起头,看向下方满头大汗的刘敬之。

    吴义照例按着剑鞘,很有存在感地站在一边,此刻听到刘敬之的话,微微皱眉:“什么人妖言惑众,现在乃非常时刻,这种惑乱民心的人,就应该立刻拿了,还来禀报什么!”

    刘敬之连连躬身:“将军说的是,下官也这么想,当时就带了人去了,只是,只是这件事确实蹊跷啊。”

    “怎么说?”夏少元坐正了身子,将手中的册子放到了身旁的一块湖石上,这是吴义从院子里搬进来的,此刻权当桌子用了。

    “大人容禀,自从风应城淹水之后,大部分百姓都在后城的定屏山上暂且避难。下官也派了府兵维持秩序,又派人砍了树木做了些简易的窝棚容身。虽然条件艰苦,但是百姓们也没什么怨言。”刘敬之擦着汗道。

    夏少元微微点头:“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做的不错。”

    “谢大人。”刘敬之紧张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又正色道:“如今城里的水已经大部分退去,城墙的修补也快告一段落,百姓们差不多也可以回来,修葺家院了。

    只是按照张御医的说法,为了防止疫情的发生,这淹了水的区域,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居住,要等他全部撒了药粉才行。”

    这时,说曹操曹操到,张守逸甩着袖子走了进来,一边大声嚷嚷着:“累死我了,累死我了,来人,上茶!”

    夏少元冷冷地扫了眼毫无形象的张守逸,对着刘敬之道:“这事我也知道,张御医做的是他的本份,大灾之后要防大疫,原也没错。”

    “嗯?说什么呢?”张守逸在厅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捶着大腿:“可累死我了,这风应城看上去不大,但走一圈下来,我这两条腿哦......”

    吴义看不下去地重重地咳了一声。

    张守逸看看冷着脸的夏少元,又看看下面躬着身的刘敬之,不情不愿地端正了坐姿:“怎么了?一个个看上去像是别人欠了你们几万贯钱。”

    刘敬之心里叹气,这张御医按品级比他可低了不少,但是在他面前却从没有当下官的自觉,此刻他站着回话,这张御医大喇喇地坐在上面......简直成何体统......

    唉,也罢,反正现在是非常时期,他就权当什么都没看见吧。

    夏少元没搭理张守逸,而是对着刘敬之道:“刘大人,接着说吧。”

    刘敬之躬了躬身,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措辞:“正如下官刚才所说,山里条件差,城里的水又退了,百姓们便急着想回来,但是下官也将张御医的吩咐给百姓们解释了,百姓们听说是为了防疫,都愿意配合。”

    张守逸在一旁插口道:“算你们有福,本大人的药,保你们五年之内,疟瘴不生。”

    五年?刘敬之睁大了眼,这位大人吹的吧?

    夏少元却知张守逸自然是有这手段的,五年不生疟瘴,这位少主也是下了本钱了,便神色淡淡地道:“还不谢过张御医。”

    既然夏大人吩咐了,刘敬之就算心里不信,也恭恭敬敬地对张守逸施了一礼:“谢过张大人,张大人的恩情,风应城全城百姓,铭感五内,待得水患退了,一定略备薄酒,好好感谢张大人。”

    张守逸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谢就不必了,只是过些天,那位邵大人到了的时候,你别忘记说我的功劳就行。”

    邵大人?哦,刘敬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位赈灾的钦差邵大人还真的要来啊,也是难得。

    刘敬之自然不住口的应了。

    张守逸得意地瞥了夏少元一眼,夏少元淡淡地冷哼一声,随后又恢复了他那惯常云淡风轻的样子。(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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