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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笑冒牌诸葛全文阅读

作者:麻雀飞飞     三国笑冒牌诸葛txt下载     三国笑冒牌诸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6篇 外驻巴郡

    葛良也不得不佩服张飞的勇武和威名,人家刚和自己分手,还抽空出来帮自己在德阳打败张裔,然后马不停蹄打下阆中,顺带解了霍峻的葭萌之围,转头又一路横扫,抢先到达成都城下和刘备会师了。

    等赵云也经洛水赶到,四路人马在成都聚齐,成都就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刘璋还打算坚守,忽然城外马超高声挑战,顿时让他惊慌失措,那马超此前在张鲁那里做客将,怎么都跑来帮刘备了?

    原来马超在凉州被杨阜等人欺骗,丢了凉州后,跑到张鲁那里多次借兵反攻都没能成功,反倒引起张鲁众将的忌恨,整日里惶恐不安。

    李恢本是郡太守董和推荐到州里来任职的,走到半路上听说刘备和刘璋打起来了,认为这一仗刘璋肯定会输,就干脆直接到当时刚攻下绵竹的刘备那里去了。

    刘备好好表扬一番,把他留在身边,后来久攻雒城不下,又听到马超在汉中不如意的消息,就派李恢到汉中去劝说了。

    马超当然知道刘备英名,反正如今光靠自己力量做一方诸侯是不可能了,于是转道进入蜀中,前来成都投奔刘备。

    刘备接到消息,忙叫马超慢点来,偷偷派出许多人马,换上马超部卒的衣服,然后才让他带着这些人大吹大擂、耀武扬威来到成都城下。

    刘璋看到马超带来这么多人来帮刘备,深感回天无力,连手下蜀郡太守许靖准备开门投降被发觉,他也懒得计较了:“罢了罢了,事到如今,多杀无益,不如开门投降,以免百姓遭战乱之罪。”

    许多人觉得不必如此悲观:“现在城中还有精兵三万,粮食足够支撑一年,我等愿为主公坚守死战。”

    刘璋看着和刘备打了这么久的仗,竟然没有一场胜利,早就灰心了:“我和父亲经营益州二十多年了,没有给此地百姓带来多少好处,反倒使他们不断遭受战乱,于心不忍,不如早降,早日结束战乱。”

    张裔受刘璋委派,出城来和刘备谈判投降事宜。

    葛良听说是张裔来了,赶紧叫上张飞:“我们出去巡视?”

    刘备很客气地接待了张裔,并保证会善待刘璋,然后派简雍跟随他进城和刘璋再议。

    刘璋和简雍同乘一辆车出城,向刘备投降,自此益州正式落放刘备之手。

    大军即将入城,刘备急着下了一道命令:“谁敢害刘巴,我灭他三族!”

    葛良抢先来到刘巴门前,倒不是真对刘巴有什么感情,而是他真的需要刘巴。

    虽然谋划早,比原来历史缩短了那么三四个月,基本上还差不多是按进程来的,益州将实现平稳交接,那么接下来就是要抓紧益州建设了,正需要刘巴这样的人才。

    刘巴当年跑到交州,改姓为张,还是和交州刺史不和,只好又跑到益州来。刘璋也是早就听说刘巴的名声,对他客气得很,只是刘巴傲气不减,最终仍闹得不愉快。

    刘巴改姓张,那就是叫张巴?为什么不叫青稞酒呢?

    “子初兄,子初兄,开门啦,我是老朋友诸葛亮啊。你不会又不在家吧?”葛良耐住性子,一遍又一遍地敲门,就像多年前在荆州一样,想起来还是蛮好玩的嘛。

    刘巴正在屋里叹气呢,跑来跑去都没能跑出刘备的魔爪,这就是命?

    唉,迟早都要面对,听到外面是诸葛亮,刘巴勉强站起身来,亲自出来开了门。

    “哎哟,原来子初兄在家呀,我还以为又要扑空了呢。”葛良故作惊讶。

    刘巴从来就不和人嬉皮笑脸,掉头就自己先进去了。

    葛良紧紧跟上:“子初兄,当初零陵分别,我就和你说过,你我共同辅佐左将军,这都是天意,如今你我益州再相逢,何不跟我一起去面见主公?”

    刘巴进去换了身衣裳,微微叹口气,对葛良道:“既然有此劫数,躲也躲不过了,那就麻烦诸葛先生领路,让刘巴前去受死吧。”

    看到刘巴前来请罪,刘备大气得很,一点都没有怪罪。

    葛良趁机背书:“运筹策于帷幄之中,我比起子初兄相差太远了,希望主公重用之。”

    刘备自任益州牧,开始和葛良、庞统及法正商量任命各地官员。

    葛良语出惊人:“主公,属下自请出任巴郡太守。”

    不仅刘备被吓到,庞统更是一口茶全喷了出来,法正则没能拿得稳杯子,“哐”一声就掉到地上去了。

    人人都想留在成都等着升官,你这是自请外放啊!三个人几乎同时出声问道:“军师,为何会有这种提议?”

    “主公。”葛良字斟句酌,“江州是蜀中水路交汇之处,现在蜀地已经归降,我们应该抓紧时机先收复三巴被张鲁占据的地区,然后攻取汉中。我想到那边先作些准备。”

    “益州高山环绕,自守有余,但荆州乃四通之地,身处曹操和孙权合围之地,离成都又太远。万一曹操和孙权联手攻击,关将军以半州之力,只怕会处境艰难。如果能从巴郡及时派出援军,就可以确保荆州安全了。”葛良继续补充道。

    “孙权会偷袭荆州?他不是和我们结盟了吗?”刘备又惊又怒。

    “主公,不得不防啊。”葛良摇头道,“当年江东多次攻打荆州,就是希望全据长江和北方抗衡。”

    “全据长江?”刘备更生气了,“意思是他还要来夺取益州?”

    葛良提醒道:“主公难道忘了当年鲁肃曾经到荆州,请求和主公一起攻打益州的事了吗?”

    法正连连点头,当时是他们共同表演,让鲁肃知难而退的。

    刘备觉得确实需要重视。他正准备让张飞做巴西太守,如果葛良做了巴郡太守,倒真是可以起到联络自己和关羽张飞三人的作用。

    “可是军师,成都刚定,还有许多事等着军师去办呢?”刘备最后问道。

    葛良道:“主公,庞统,国之栋梁。有他在,主公尽可放心。”

    黄玥被接到江州,也对葛良此举大感意外:“离开权力中心,你不想以后当丞相了?”

    葛良不急:“张飞不也是巴西太守吗?我的军师将军官秩,和庞统是一样的。如今外放,反倒可以放手干自己想干的事了。难道我真的要等到刘备死了才能干活?”

    黄玥还是不明白:“不都是说,如果庞统不死,诸葛亮可以镇守荆州吗,你怎么跑到巴州来了?”

    葛良不过多解释:“我在这里,就是着手准备攻打张鲁,至于荆州,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第107篇 提前选用

    “哇哇哇,这算怎么回事?”张飞拍着桌子高喊。

    “张将军,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宗预想不明白,明明是一份推荐报告,张飞怎么会要生气,难道被推荐的人有什么不对?

    张飞才不告诉他呢,换个轻松口气道:“没什么事,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将军觉得这位叫张嶷的勇士,该让他到郡里任什么职务为好?”宗预更关心的是南充国县那份推荐信怎么处理。

    “这个……”张飞转动大环眼,“先安排他跟我出征,回来再任用吧。”

    张飞生气,是因为当初俩人一同离开成都,顺水路分别到巴郡和巴西郡上任时,葛良看似不经意,想问他要两个人。

    “军师都没到过巴西,怎么会知道他们俩个人呢?连我都没听说过。”张飞很奇怪。

    “巴西郡出精兵出良将啊。张将军出任巴西太守可有福咯,把我羡慕死了。”葛良先说些好听的。

    张飞平定巴西可是没费什么力:“什么精兵良将,你说的是板楯蛮吧?”

    葛良连连点头:“可不就是嘛,历史上朝庭多次平叛,最后都是依靠板楯蛮才平息下去的。”

    张飞哈哈一笑:“难道军师想要的人都是夷人?”

    “哪里哪里,”葛良跟着轻松笑道,“只是这次奉命和张将军一起去平定三巴,想找几个熟悉的向导罢了。”

    “我才不信呢。”既然军师特意指名道姓要这两个人,肯定有问题,可做向导的人多的是。

    葛良只好故意激他:“张将军手下兵多将广,平定巴西轻而易举,竟然还舍不得两个自己都没听说过的人,是不是太小气了?”

    “总得拿什么东西来交换吧?”张飞被人家吹捧了一下,心里高兴,毕竟是军师要人嘛,只好松口了。

    葛良还真小气:“这次是我们俩个共同进兵,本来就要互相协助,你派俩人给我,我到时候派俩人给你就是了。”末了才加上一句:“要不,我送你两坛好酒?”

    两坛酒想要换的人,一个叫张嶷,巴西南充国人;一个叫狐笃,就是阆中人。

    张飞赶到阆中,还没等让人去查询这都是些什么人,一份推荐张嶷的书信就摆到案头上了。

    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就在当初他张飞攻打阆中的时候,山贼们趁机闹事,攻破了南充国县城。县长被迫丢下家人逃命,连夫人都顾不上了。

    张嶷当时正任县功曹,竟然把县长夫人背在背上,手执双刀,凭一人之力,从上千山贼的重重包围之中杀出去了,保住了县长夫人一条命。

    这样的勇士当然应该得到重用,新委任的县长一听新太守上任了,马上就把张嶷推荐上来。

    张飞刚在心里喊了声勇士,瞬间又反应过来这人已经被军师点了名了。

    还说什么只是无名之辈,这不是耍我吗?

    他是怎么知道的?张飞脑袋晃来晃去,把宗预及其他部属都扫了好几遍:“这信是什么时候传过来的?”

    宗预答道:“就是今天,人还在外面等着呢。”

    张飞忙叫传进来看看,只见此人身体长壮,双眼如矩,更是喜欢得不得了。

    “这位勇士,你以前和军师将军诸葛亮相熟?”张飞不得不这样怀疑。

    张嶷连连摇头:“启禀将军,在下虽然听过军师大名,却从未有幸接触过。”

    张飞不相信:“连书信往来都没有?还是说你有什么家人、朋友在他那边?”

    “确实没有。”张嶷如实答道。

    奇怪了,张飞见问不出所以然来,又让宗预去查一查阆中一个叫狐笃的,看看那位又是什么人。

    宗预都不用去查,直接回答道:“狐笃?现在郡吏中就有一个叫狐笃的啊。”

    张飞赶紧把狐笃也传过来,不过对于此人,倒还没查出什么英雄事迹来,只好问宗预:“你觉得此人如何?”

    宗预在阆中也没呆多久,并不熟悉狐笃,也答不上来。

    带着满肚狐疑,张飞领着张嶷和马忠二人率军顺水而下,和葛良在垫江会合,准备逆水而上到达宕渠等地,平定在那里割据的杜濩、朴胡等夷王。

    葛良早已率魏延在此等候,正笑眯眯地看着张飞船队如期到达。

    “军师,你──”张飞话只说一半,剩下的意思你懂。

    “人呢,人呢?”葛良笑着,装作没看见,只管找张飞要人。

    张飞头一扭,板起脸说:“没带来!”

    “嘿嘿,生气了?先让我看一眼嘛。”葛良朝他挤挤眼。

    张飞坚定地把头摇来摇去:“没──带──来。”

    葛良凑近点,轻声道:“要不,我们俩平分?”

    一听葛良退了一步,张飞眼睛顿时亮了:“我选张嶷,那是我本家。”

    “不不不,狐笃更适合你。”葛良连声反对。

    “为什么?”张飞没察出狐笃怎么样。

    葛良道:“说实话呢,这两个人都是你巴西郡的大才,留着你和我使用都有点可惜了,过上一年两年,都是要奉送给主公的。实话告诉你吧,狐笃比张嶷还是要强那么一点点。你说,到时候是你送狐笃功劳大,还是我送张嶷功劳大?”

    “军师不要骗人。”张飞还是觉得要有事实说话,“张嶷可勇猛得很。”

    葛良故意一皱眉:“我都是为你好,张嶷虽然勇猛,但他身体不太好,容易生病,而且一病就要病上好长时间,很容易误事的。”

    “不会吧?”张飞赶紧回头去看张嶷,那俩人还被他藏在船舱里呢,“他那么勇猛,还容易生病?”

    葛良心道我可真没骗你,史书上可记载着他曾经得了大病,还因为自己家里穷没存下钱,只好驾车把自己送到何祗门前,请人家出钱给他治病,几年才治好。

    “张将军,人可都是我先发现的,而且事先说好的是两个都送给我,现在我已经退一步了,你还不依不饶的,除非你把那两坛酒吐出来还给我。”葛良朝张飞扬了扬下巴。

    两坛酒都喝下去一个多月了,张飞也不好意思了,只是仍忍不住找回点面子:“明明这两个人都是我巴西郡的。”

    葛良回道:“什么你的我的,都是主公的。你看,魏延以前可是被主公划拨给我作部属的,人家有本事,我不还是把他还给主公了吗?”

第108篇 七姓胡王

    宕渠县,现在正被朴胡占领着。

    还在秦昭襄王的时候,古巴国的人们经常受到白虎的威胁。秦王于是设重金招募勇士来消除虎患,谁成功消灭老虎,就封为万户侯。

    夷人廖仲、秦精等人于是在虎道上设置高楼,用韧性极强的白竹做制作强弓,在高楼上射中了白虎。白虎受伤后发怒,把其它的老虎都咬死了,从此虎患得到缓解。

    秦王嫌弃杀虎的是夷人,便变卦了,不愿封侯,但刻石为盟,免除了夷人的租赋和徭役。直到后来秦始皇统一全国,这里的赋税仍然轻到可以不计,当地的夷人引以为豪,由于巴人把赋税称为賨,世人就从此把这些夷人称为賨人了。

    刘帮灭了秦皇,被项羽封为汉王,统治巴蜀。他在当地招募賨人从军,后来这些人帮助他平定三秦立了大功。为了表彰他们的功劳,他免除了賨人卢、朴、昝、鄂、庹、夕、龚七姓的贡赋。

    这七姓賨人因为祖上功劳和免交赋税,实力不断膨胀,加上地处偏僻,民风剽悍,朝廷不能对之实行有效管理,渐渐地就实际控制了当地的政治和经济。

    慢慢地,这七姓也开始互相争夺地盘,最后,朴姓取得胜利,成为当地的賨人之王,而朴胡,就是现任的七姓胡王,控制着巴西郡和巴东郡北部数县之地。

    张鲁当年受刘焉之命,杀死汉中太守苏固,烧毁褒斜谷道,断绝和朝廷之间的联络,从此占有汉中,觉得刘焉的继任者刘璋太软弱,有些看不起。

    刘璋也有发威的时候,一气之下就把张鲁留在蜀中的母亲和弟弟给杀了。张鲁于是和刘璋成了敌人,还说服巴郡人杜濩、朴胡和袁约等人跟着他一起造反。

    杜濩得到张飞和葛良要来攻打的消息,赶紧从上游的汉昌县来找朴胡商量对策。

    朴胡个头不算太高,但四肢粗壮有力,虽然占据了宕渠县城,仍改不了常驻山寨的习惯,墙上挂着牛角和弯刀,手上正忙活着要把一颗虎牙穿到他那串项挂上去。

    那串项挂,此前已经绑了八颗虎牙和四颗熊牙。

    看到杜濩慌慌张张进来,他轻蔑一笑,手上不停,口中问道:“你大老远跑到这里来,急成这副样子,难道天塌下来了?”

    杜濩忙道:“这能不急吗?你说那刘备才刚和刘璋打完,这气都不歇一口,怎么这么快就派人来这里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还以为他张飞上回打阆中就会回头来打宕渠呢。”朴胡毫不在意。

    杜濩摇头:“那倒应该不会,他们那时一门心思对付刘璋,肯定不想同时多树敌。

    朴胡把虎牙穿好了,递给杜濩看:“这是我前天打死的一只老虎身上的。”

    杜濩又摇头:“这回来得只怕比老虎更可怕。”

    “不就是把庞羲给打败了吗?庞羲和我们打过多少回了,还不是每次都灰溜溜逃跑了?再说,不是那个什么龚谌献了城吗,张飞都没费力。”朴胡满不在乎,把那串项挂轻轻挂到脖子上,又把缠在头上的蓝白布巾整理一下。

    杜濩本就是汉昌官员,往汉中跑得勤,对天下事知道得多一些,不像朴胡,一门心思全在賨人部落之间的争斗上。他忧心重重向朴胡解释:“刘备不比刘璋。张飞更是天下少有的猛将,你可万万不要轻视了他。”

    朴胡从墙上取下竹筒,倒满两碗米酒,递一碗给杜濩:“不要急,我已经派人给张鲁送信,请他派援兵前来相助了。”

    杜濩喝了一口酒,放下碗来:“他们来得太快。道路难行,这汉中的援兵,只怕不能及时赶到。”

    “也不用担心,就算他来的人多,我们守不住这宕渠县,还可以跑回山里去嘛。我就不信他张飞会带大军在这里长期驻扎,到时等他一走,我们又从山里出来,再占了这县城就是了。”朴胡知道自己的人,可是长期在山间林地里奔跑的人,一入山林,官军想要追捕,只怕比登天还难。

    杜濩点头表示同意,又问道:“你还没告诉我这次他们带了多少人来呢?”

    朴胡仰头摇晃,活动活动脖子:“听说是八千吧。”

    葛良和张飞确实只带了八千人,毕竟益州刚归附不久,民心还没完全稳定下来,各处需要多留兵。

    而这八千人马里,一半是从荆州带出来的老部属,一半是抽调的当地郡兵。老部属指挥起来顺手,当地郡兵则习惯这里的地形。

    大军进到宕渠,张飞并没有停留,直接就率军往上游汉昌县去了。

    葛良停留下来了,也没有立即发起进攻,而是先听听魏延和张嶷有什么看法。

    魏延不以为然,这偏僻小县城,几个小蟊贼,还用得着费那么多心思:“听说这朴胡为人凶悍好斗,明天我去激他与我相搏,直接把他生擒活捉了就是。”

    葛良摇头道:“你已经身为将军了,不要总像以前一样喜欢个人斗狠,万一有个闪失,我也不好向主公交待啊。”

    魏延挠头:“那不如先将县城围起来,夜里军师另派将领在前面攻打,我率人从后面攀城而上,里应外合?”。

    张嶷分析道:“賨人作战勇猛,然而分居山林,缺乏统制,想要战胜他们也不太难。我只是担心,一旦他们作战失败,就会四散逃窜,无法一举全部擒获,后患无穷。”

    葛良也早探询过賨人的特点,也就是担心这一点,而为了促进刘备早日夺取汉中,这仗又必须尽快结束,因此再问道:“那你认为应该怎么办?”

    张嶷道:“先试着劝降他们拖延时间,派人把四周道路打探清楚,选好埋伏地点,到时候一旦把他们击败,就尽量不要让那些头目逃掉。”

    葛良连连点头:“那明天我就先给他写封劝降信,你和魏延魏将军一起去查看地形道路,到时候再依文长的建议,强攻和夜袭相结合破城。”

第109篇 生擒朴胡

    朴胡对于葛良的劝降信一点兴趣都没有,让使者回去告诉葛良,想打,就快点开场吧。

    葛良和魏延率军来到城下,向朴胡叫阵,这两天已经派人把地形都摸好了,可以开始行动了。

    朴胡上城楼看了一眼就下去了,接着就听到城里锣鼓号角响起,然后歌声就飘到城外,那气势,得有上千人的样子吧。

    魏延很好奇,就问葛良:“军师,他们这是要干嘛呢?难道是知道要死了,临死之间享乐一下?”

    葛良也不能确定:“可能是他们的民俗习惯,也许是在祭他们的神,求神保佑吧。”

    说话间,朴胡率军打开城门出来了,只见賨人士兵们都是布巾缠头,身上披着兽皮做成的铠甲,右手执一柄大砍刀,左手拿着一块厚木做成的盾牌,齐声呐喊着在城下摆开军阵。

    朴胡出马站在阵前,高声喊道:“哪个是张飞?快点出来受死!”

    难道他还真想单挑?葛良不由自主地就把眼光落在魏延身上。

    魏延早就按捺不住,直接就出马来到阵前:“大胆蟊贼,凭你也配和张将军叫阵?”

    朴胡皱眉道:“你是何方妖孽?”

    魏延双腿一夹马肚,舞刀直取朴胡:“让你领教一下你魏延爷爷的厉害!”

    朴胡也不多言,纵马相迎,舞刀隔开魏延砍来的一刀,顺手一翻腕,刀在空中转向,就砍向魏延的脖子。

    魏延一低头避开,长刀接着一翻,刀口向上,直削朴胡手腕。

    賨人士兵齐声高喊,为他们的胡王助威加油。

    魏延部卒们也赶紧跟着喊起来,给他们的将军打气。

    俩人厮斗良久,都没能分出胜负来。朴胡觉得要出绝招了,接住魏延一刀后,转身打马就跑。

    魏延哈哈一笑:“哪里跑!”纵马就要追。

    朴胡左手提刀,右手往腰间一摸一甩,一道寒光就射向魏延面门。

    魏延赶紧转头往后一倒,那短剑就挨着耳朵飞过去了,惊出一身冷汗,勒紧缰绳掉头就跑。

    朴胡手一挥,从賨人军阵中就拥出许多手持白竹强弩的弓箭手,乱箭齐飞,紧接着那些手持砍刀和木盾的士兵跟着一拥而上冲了过来。

    魏延闪入阵中。众军士训练有素,并不慌乱,步兵们举盾持枪拦在前面,弓箭手乱箭齐发还以颜色。

    双方厮杀一阵,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草草收军。

    魏延回营冲葛良发牢骚:“都是军师要我让着点,要不我当时就把他砍下马了。”

    葛良还为当时心惊:“算了吧,文长,刚才差点就中了人家的暗招。”

    魏延只好摇头:“我早就提防着,要不真就中招了,不过说起来,他拔剑到出手,动作也太快了一点吧。”想想还真有点后怕。

    张嶷疑惑道:“听说巴人祖先五姓,共同约定了一个选举君主的方法,能从远处掷剑击中石上目标者,就可以当选为君主。其他四姓的首领都没能击中,只有賨人首领廪君不但掷剑击中石上目标,而且剑还插到石头里去了。这朴胡竟然使用短剑作投掷兵器,难道他真的要效仿远祖?”

    魏延睁大眼睛:“难怪,我说现在还有谁用短剑作暗器的。”

    葛良忙问张嶷:“难道说,这朴胡做了七姓胡王,还借用了远祖传说?难道他的目标还不仅仅是做七姓胡王?”

    张嶷点头道:“难怪他竟然不惜自身出阵单挑,自然是想树立威名,好让各賨人部落闻名而诚服。”

    这还真是个人才啊,难得有这么大的志向,葛良不得不佩服。

    此人定然在这一带的賨人部落里已经搏得声望,如果能把他降服,那这一片地区以后自然就太平了。

    昨日一战,朴胡觉得这些官军也不过如此,跟以前庞羲的那些军队强不了多少,今天竟然主动出击,到葛良营前来挑战。

    魏延站起来就要出去迎战。葛良连忙把他拉住。

    朴胡在外叫阵忙呼了半天,敌人都毫无动静,眼看天色将晚,才准备收兵回城。

    忽听敌营中喊声大起,张嶷率军从营中冲杀出来,大喊道:“休要逃走,你家张爷爷来也!”

    朴胡本喊得累了,加上天色已晚,怕在外有什么意外,不想迎战了,但一听是姓张的,顿时来了兴趣,回军列阵,等张嶷领军近了,大声斥问道:“来人可是张飞?”

    张嶷压住阵脚,回话道:“你家爷爷姓张不错,但不是张飞,听好了,你家爷爷名叫张嶷,字伯歧!”

    朴胡算看清了,这人太年轻,不可能是张飞,但对方如此张狂,如果不教训教训他,实在对不起爷爷。

    朴胡大吼一声:“有胆出来和我单挑!”

    张嶷才不去呢:“无知蟊贼,就知道斗狠逞凶,大军一到,任你武力盖世,也只能被碾作齑粉!”说完挥军一拥而上。

    朴胡气得两眼冒火,指挥手下迎面反击。

    张嶷打了一阵,下令撤退回营。

    朴胡也不追赶,收兵往城里撤退,背后却又有一支敌军从营里冲出追加杀过来。

    朴胡刚说出一声:“还敢出来送死?”猛然眼前一暗,太阳已经落到西山后边去了,意识到不能再在外久呆,忙下令快速撤退。

    路并不远,賨人又熟悉地形,很快就看到城墙上灯火了,突然四下里喊杀声四起,许多敌军涌出,把他们的归路截断了。

    双方厮杀成一团,城中守军急忙一拥而出,前来接应。

    朴胡和接应军队合兵一处,奋力杀开重围退进县城,回头高喊:“快关城门!快关城门!”

    城门却没能关上,张嶷率军紧跟着就拥进了城内。

    朴胡正要回身组织人马把后面追兵赶出去,却见到城里已经四处起火,到处乱成一团,而城楼上一人賨人打扮,却高声大喊:“朴胡,魏延在此,可速来受死!”

    朴胡一听就知道城守不住了,眼看着北门方向比较安近,赶紧率亲随往北门跑,出了城门选山间小道狂奔。

    正奔走间,几张大网从天而降,顿时把他网成一团,连人带马仆倒在地。

    朴胡被押回县城,葛良问道:“你服不服?”

    朴胡脖子一挺:“不服,杀了我也不服!你们这些人,就知道耍阴谋!”

    张嶷呵斥道:“什么阴谋,这叫计谋!我们军师早就算好了,就在你城下把你围住,引城里出兵救你。城中守军亲眼看着你被困在城外,自然就乱哄哄出来营救,哪里还记得城里防备?这时候我们魏将军才率人趁机攀进城内夺取西城门。你看到北门安静,以为我们那里没人,其实魏将军就是从北门方向进入的,这也就是你从北门逃走被擒的原因。”

    葛良走到朴胡身边,轻声道:“你要是想比武力呢,也不是不可以。你不是一直想找张飞比试比试吗?我给你机会,等张将军平定汉昌县回军到这里后,我劝劝他看愿不愿意和你比试一下。不过你得答应我,如果你输了,就从此归顺我家主公,不得再生异心。现在,你先把受你统治的那些賨人部落首领召集到这里来,到时大家作个见证。”

第110篇 吕蒙探路

    葛良平定宕渠,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姓何名平,后来又改回姓王的人,问了朴胡,才知道是到汉中张鲁那里去搬救兵去了。

    张飞也很快顺利收复汉昌县,然后其他的夷王都无心抵抗,相继投降了。

    葛良和张飞胜利收军各回江州和阆中,让马忠和张嶷作为信使,去成都向刘备传捷报。刘备和巴忠、张嶷俩人分别交谈,果然觉得这都是难得的人才。

    葛良趁机上书建议刘备加快攻取汉中的准备,说现在夏侯渊正在凉州平定各地羌王,而曹操在东征孙权,此时攻打汉中,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刘备和众文武商议。庞统和法正、黄权等人都认为应该趁早行动,汉中乃益州门户,张鲁能力有限,如果坐失良机,等曹操回过头来攻打汉中,到时再动手,可就要困难重重了。

    于是刘备积极筹备,分配好各地官员,让庞统留守成都,让张飞和马超出兵武都,利用马超团结当地氐、羌等各族渠帅,拿下武都和阴平,以切断夏侯渊从凉州进入汉中的道路;自己亲率法正、黄忠和陈式从金牛道直取阳平关;命葛良率魏延、黄权、张嶷等人率军从米仓道进兵。

    正当各路大军就要和张鲁势力开始厮杀的时候,曹操东征孙权眼见难以得利,最得力谋士荀攸不幸病死,又听到刘备攻打汉中的消息,草草收军回邺城了。

    孙权觉得曹操简直是疯了,不是说他认为最大的敌人是刘备吗,为什么这几年来却连续找我江东的麻烦,放任刘备在那里不断扩张?

    刘备这家伙也是太欺负人了,当初为了他又是荆州击曹,又是兵出合肥,到头来好处全让他占了,自己只不过得了一个残破不全的江夏郡。更恼火的是跟他商量共取益州,他却说他和刘璋是亲戚,是盟友,结果呢?盟友个屁,还不是抢了人家的益州,现在又马不停蹄抢汉中,抛力不断扩张,这都算怎么回事嘛。

    吕蒙今年刚攻破皖城,又平定了庐陵的反叛,深得孙权赏识,正准备再接再励以成功名,看出孙权心思,于是建议道:“如今曹操刚退兵,刘备又身陷汉中,不如乘此机会攻取荆州。”

    孙权虽然嫉妒刘备,但完全翻脸一时难下决心:“毕竟现在曹操在北,大举进攻荆州只怕不太合适吧?”

    吕蒙劝道:“荆州在江东上游,如果继续让刘备发展壮大,将来他要是顺水而下图谋江东,我们必将深受其害。”

    “听说巴丘新城基本上都是荆州屯田之地,现在各地秋收刚过,从江南四郡征收的粮草都要从那里经过,要不我们先拿下巴丘,试探一下刘备的反应好不啦?”孙权暂时还不想和刘备全面开战。

    吕蒙忙表示愿带兵前去:“主公,吕蒙愿为前锋。”只要有仗打,成名是迟早的事。

    孙权没搞明白:“你说刘备在两军前沿设置粮草基地,这也太不合常理了是不啦?”

    难道有诈?吕蒙也没想明白:“主公,要不我先去侦察一下?”

    孙权点点头:“也好,那你先派人过去打探打探吧。”

    “我亲自前去!”吕蒙豪情万丈。

    孙权忙摇手道:“不可不可,你是我深爱之将,怎么能亲入险地呢?万万不可。”

    “在下愿为主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吕蒙坚持亲往。

    往脸上抹点灰,换上一身破衣裳,拿着一只缺口瓷碗,吕蒙混入了巴丘新城。

    巴丘新城建设得不像个军事城防,城墙并不高,甚至有几处破损,竟然也没及时修补。城里不时有成队的百姓肩扛粮袋,军士们则推着一辆辆粮车,不断把粮食运送进几十个大粮仓里。

    吕蒙凑上前去,伸出碗来:“好心的人啊,打发一点吧。”

    扛粮的人正累着呢:“奇怪了,怎么在巴丘新城里还会有乞丐呢?去去去!”

    吕蒙心里一惊,难道说这城里现在粮食吃不完,吃了不要钱?连乞丐都没有一个了,那我这身打扮反而会引起他们怀疑?

    幸好扛粮的民夫接着又说了一句:“看你身强力壮的,还不如到那边登记一下,扛几袋粮赚些吃喝呢。”

    吕蒙眼前一亮,紧紧跟上接口问道:“大哥,这要到哪里登记啊?”

    民夫头也不回:“跟着我们走就行了。”

    吕蒙跟着来到粮仓前,看着民夫和军士们都把粮食卸在门口,然后再由里面的军士背进去,显得很神秘的样子。

    民夫把吕蒙带到大门口一张案桌前:“你就在这里登记吧。”

    案桌后坐着一名粮官,身后立着两名军士,听到那民夫的话,抬头训斥道:“何聋子,你真是个聋子啊,不是告诉你不要带陌生人到粮仓来吗?”

    何聋子并不聋,忙回话道:“大人,这是个乞丐,还在街上要饭呢,我是看他可怜,希望大人发发慈悲,让他混口饭吃。”

    吕蒙赶紧接口道:“大人,您就发发慈悲吧。”

    粮官瞪了何聋子一眼,挥手叫他走开,问吕蒙:“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们巴丘城里可没有乞丐。”

    吕蒙连连弯腰作揖:“大人,我姓满名仁,家乡那边闹匪乱呢,所以一路乞讨,就到了贵地来了,还希望大人能赏口饭活命啊。”

    粮官把吕蒙好好打量一番:“满仁?我看你是在瞒人吧,你这身板壮壮的,不像是经常吃不饱的人啊。听你口音,应该是汝南一带的人吧?”

    吕蒙吓一跑,虽然“瞒人”是他故意取的,但是自己在江东一带生活了那么多年,早以为说的都是吴地口音,怎么不被人家一眼看出籍贯来了?

    “大人好眼力,小的确实是汝南人士,当年那里黄巾匪乱猖獗,就是到现在还不得太平。我家里本处偏远,官府也顾不到,实在是被他们逼得没法活了,流落到江东,听说这巴丘新城里不愁吃,粮食多得很,就赶紧到这里来了,希望能混口饱饭吃。”吕蒙干脆把吴地口音也算上了。

    粮官似乎真明白了:“难怪,我就听你还有吴地口音,原来是这么回事。看你身体还蛮壮实的,但又不是一身肥膘,应该是个苦力了。那好吧,你就在这里跟着他们背运粮食吧。既然你是何聋子带来的,那你就干脆跟他一起算了。何聋子,你过来,把他带上。”

    吕蒙心里庆幸,幸好老子平时不贪财贪吃又打仗多,你们看不出老子是有身份的人吧?

第111篇 巴丘不设防

    “聋子哥,哦,不,何兄,你们都是本地人吗?”吕蒙先找人家拉拉家常。

    何聋子大声反问道:“啊?你刚才说什么?”

    “咦,刚才说话你不是明明都听得很清楚吗,怎么这一会儿就听不见了,难道是间歇性耳聋?”吕蒙推断道。

    何聋子摇头道:“我不是耳朵聋,而是老是走神,经常和人说话时说着说着就走神了,没把人家的话听进去,次数多了,别人就骂我聋子。你是新来的,以后要是说话说着说着我就盯着你发楞,你可别生气啊。”

    “没有没有,不会不会啦。何兄,我刚才是问,你们都是本地人吗?”

    “豫章的。”

    “庐江人。”

    “我是从庐陵来的。”

    “我也是庐江的。”

    只有何聋子是江夏人,是当初跟着刘琦从江夏搬到长沙郡的。

    竟然都是从如今我家主公的地盘上跑过来的人?吕蒙生气了,为什么我家主公治下的人要跑到这里来给刘备卖苦力?这绝不能原谅!

    “大家都是外地人,难道都是何兄介绍进来的吗?何兄真是大好人啊。”吕蒙继续打听。

    “是啊。”

    “不是不是,我是别人介绍来的。”

    “是何兄介绍的。”

    ……

    一路说说笑笑,大家跟着何聋子没走多远就出了西城门,然后一个长下坡直接连到湖边,

    吕蒙看到前面不远就是宽阔的湖面了,那里停着几艘船,好像有两艘船是专门供民伕搬运的,而其它的船只上的粮袋,则是由军士用粮车拉到城里去。

    也有些船只是停在湖面上,有几艘载有军士的小船上前拦下船只,登船检查。

    更多的,则是在湖面上穿梭忙着撒网的小渔船了。

    “何兄,这么多运粮船,都是从哪里来的啊?”吕蒙看着有些眼馋。

    何聋子哈哈一笑:“这都是从长沙、武陵和零陵三郡运过来的啊。你看,这些停在这里的船呢,上面运的粮都是先放到巴丘新城里储存起来的,而那些在湖面上被检查后放行的,则是直接运到江陵的。每年这个时候啊,都是巴丘最忙的时候。我们也就是靠这段时间,出来多攒些苦力钱,到时候过年就能多置点年货了。”

    大家每人都扛了一个粮袋上肩,一个接一个排着纵队回城里。吕蒙落在最后面,一边抬眼四处张望,一边问前面那位老兄:“这一般还得搬运多久啊?”

    “还得半个月吧。也不一定,有时候也会突然又要把粮食从仓库里再搬出来送到船上然后运走。前几个月就搬了一回,急急忙忙的,连晚上都点着灯搬呢。”

    吕蒙算了下,那应该就是刘备为了攻打汉中准备的吧。

    回到粮仓,大家把粮卸在门口,吕蒙忍不住伸长脖子想看看里面情况,只是离得远,还是只能看到正对大门的那间仓库早就已经堆得满满的了,而新运到的粮食,则由军士用车搬到门后两侧去了,具体里面怎么样,是怎么也看不到的。

    大家转身继续去扛粮袋。吕蒙看到有一队军士正押着一队粮车从城南方向过来了,于是问道:“何兄,怎么南门那边也有粮食要运啊,两边搬运粮食的工钱是不是一样的呢?要不我们去那边看看?”

    “哈哈,”何聋子笑了起来,“你就不要想差了,那边的粮都是这巴丘本地产的,那可大都是由军队自己耕作的,你想去搬人家还不让呢。”

    “哦,原来是军队自己种粮吃啊,那这巴丘县这么大,得有多少军队来种田啊。”吕蒙虽然知道这里是军屯,但具体这里会有多少军队,倒还没得到确切消息。

    何聋子催促大家快走,又对吕蒙道:“这些军队的消息,满仁兄弟还是不要打听的好,你一个外地人,这种事打听多了,只怕会有麻烦。”

    吕蒙连忙噤声,暂时不再打听。

    到了晚上,大家被统一安排到一处临时搭建的营房的休息。吕蒙本还想再找其他人打听一下,但别人扛了一天粮袋精疲力尽,早就倒头呼呼大睡了。

    又搬了两天粮袋,吕蒙除了得知巴丘一带屯粮军约两千,再也套不出别的消息了,那粮仓里也实在混不进去,于是想去城里别的地方转转,看一下城防布置。

    “何兄,我今天肚子好痛,实在不能跟你一起去扛粮袋了,我今天休息一天好吗?”吕蒙也知道,既然已经登记了,仅仅只干两天,粮官那里肯定要问起来。

    何聋子正坐在床上望着帐顶发呆,好像没听见吕蒙说的话。

    吕蒙知道何聋子又要发作了,只好再说了一遍肚子痛。

    何聋子转过头来,双眼猛然盯住吕蒙不动,张大嘴巴没有出声,好像定格在画面上一样。

    这样出神了一会儿,才张合着上下唇问道:“你刚才和我说话吗?你刚才说了什么?”

    明明那是一双失了神的眼,吕蒙却看得有些心惊,好像被人家看穿心事了,赶紧接话道:“何兄,我今天不舒服,不想出工了?”

    “哦?”何聋子的上下眼皮也终于动起来眨了两下,“没关系,只要你现在这里扛粮,小病小痛的,这里有官府的医师会帮你看一下,给你开点药的。要不,我现在先带你去看看?”

    哪能真去看医师,吕蒙在肚子上装模作样使劲揉了揉:“算了,我还是先忍一忍,坚持一下再看看吧。”

    又从湖边扛了一趟粮,吕蒙回来经过仓库门口那粮官的桌案前时,忽然身子一歪,连人带着粮袋往地上倒,把那张桌案都撞倒了。案角把粮袋挂破了,白花花的大米洒落一地。

    粮官吓了一跳:“怎么回事?想搞破坏吗?”

    何聋子忙跑过来连连向粮官赔罪,把吕蒙给扶起来。

    粮官很生气:“何聋子,这就是你前两天带来的人吧?他是你什么人,你看这一地的谷子,你帮他赔吗?”

    何聋子赔笑道:“大人,这满仁他今天不舒服,本来想请医师看看休息一天的,死要撑着来扛粮。大人你大量,就饶了他这一回吧。”

    粮官从地上捧起一把大米:“一粒粮食一滴汗啊,就这么被他白白糟蹋了。不行,要他赔!”

    何聋子要给粮官磕头:“大人,他本就是个流落到这里的乞丐,哪里能赔得起这一袋白米啊。”

    “既然是乞丐,那你前天还把他领到这里来?来人啦,把这乞丐乱棍赶走,还是让他到街上继续去要饭吧!”粮官发怒道。

    吕蒙赶紧爬起来抱头逃走,嘴里喊着:“饶命啊,饶命啊!”心里却高兴得很,这样离开总不会让他们怀疑了吧?

    吕蒙重新找了个破碗一路行乞,把巴丘城逛了个遍,根据他多年带兵经验,分析出城中守军绝不超过一千,而且城墙破损,守备松懈,大家都在忙着收粮呢。

    这就是一只摆在跟前的煮熟了的鸭子,还没人看着!吕蒙觉得这样都不赶快夹一筷子的话,简直要天打雷劈。

第112篇 谁算计了谁

    “那个乞丐已经走了。”何聋子向刘郃悄悄报告。

    正在擦拭手中手弩的刘郃闻言抬头:“其他人都还在吗?”

    “都还在,”何聋子回道,“其实也只有那个乞丐不正常,只有他老是喜欢打听这打听那的,别人最多关心一下工钱。”

    刘郃嘴角轻笑:“几年了,看来军师预计的就快要发生了。”

    何聋子又道:“据回报,那个乞丐后来几天都围着城里军营驻地打转。”

    “我这就去向大人禀报。”刘郃站起来,“这几年都叫你装聋卖傻的,辛苦了。”

    何聋子会心一笑:“这都是大人安排得好。”

    刘郃把弩机插到背后:“实在抱歉,连我现在都习惯叫你何聋子了,你可不要生气。”

    刘磐也没歇着,每天除了在府衙办公,还坚持巡视军营,到靶场上拉拉弓,虽然岁月不饶人,眼看着白头发又增加了几根,但一身武艺并没有放下。

    “刷──!”手中箭离弦而去,正中五十步外草靶红心。

    “从现在开始,让运粮船都直接运到江陵去,同时我会让前方哨探注意观察,一旦发现敌军异动,你要快速把城里大部分粮食搬到地下临时仓库去。”把手中强弓交给身边军士,刘磐转过身来吩咐刘郃。

    十天之后,巴丘城里陆续涌进一些外地来的商客及工匠,买卖茶叶、绸缎什么的,或者打铁器、做木工的,各种各样五花八门。

    这是由吕蒙派出的先遣队,共计有一百五十人,他们分散到城中各个角落,按照吕蒙此前画的地图,熟悉城中地形道路及各处防御。

    又过了三天,吕蒙的一万大军就从湖上弃船登陆,把巴丘城紧紧围了起来。

    城里现在就剩下一千多守军,刘磐早就得到消息,安排屯田军和自己的大部分部属撤离了,自己留守在这里,也准备今夜突围。

    当天晚上,夜色迷离,如钩新月似乎都被一层云雾笼罩,吕蒙让部将指挥大力攻打西城门,自己却率领大批人马埋伏在东城门外。

    这样的夜色,也许适合早已混入城中的先遣人员趁乱起事,按照事先约定,他们将在子夜时分,在城里东门附近放火制造混乱,接应大军入城,而且,东城门那边城墙有几处破损,即使发起强攻,相对来说也容易一些。

    刘磐此时却在北门,抬头看看夜空,也觉得这样的夜色突围起来还算有利,自己的人马熟悉本地地形,稍微有些月光,那就连火把都省了,这样的话,稍远一些的敌人是发现不了的。

    “都准备好了吗?”刘磐低声问刘郃。

    刘郃拱手答道:“大人,都准备好了。”

    “我亲自开刀祭天!”刘磐牙关紧咬,抽出腰间佩刀,走向旁边被捆着跪在地上的一群人面前,手起刀落,就把最前面的一人给斩了。

    “剩下的交给你们,等着我们杀回来。”刘磐把那把刀交给刘郃。

    刘郃忙伸手接过:“大人,保重。”

    刘磐点头:“你们也都要保重,行事要谨慎,不要轻易暴露了。”说完转身上马离去。

    刘郃招呼自己手下动手,把被抓获的一百多名预先混入巴丘的江东军士全给斩了,然后吩咐道:“开始点火!”

    军士们把事先准备好的引火物点燃,顿时北城区火光冲天,然后他们扯开嗓子大声呼喊:“着火了,着火了,有人放火!城里有敌军!城里有敌军!”

    吕蒙在东门外守候,到了时辰不见城里有异常,从这里看过去,城上守军仍在有条不紊地坚守,反而有军士来报告:“将军,北城门那里有异动,城里起了大火。”

    怎么搞的嘛,不是说好了是在东城门放火吗,怎么跑到北城门去干什么嘛?

    没时间多想,也许是东城门防守严密没机会吧,吕蒙迅速指挥部下,留下小股人马继续在东城门佯攻,自己率大队赶紧赶往北门。

    尽管城里火光冲天,北城门上的守军仍在顽强抵抗,没有让一个敌人冲上城墙。

    吕蒙赶到时,城里仍然是杀声震天,自己的人马却还没有攻进去,气得把负责北门的将领宋豪叫过来,一个耳光扇了过去:“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突破?”

    “将军!”宋豪很委屈,“您可是命令我们只是佯攻,没给我配备多少人马和器械啊。”

    算了,吕蒙也没心计较了,大声命令道:“快抓紧时间攻城!再攻不下来,城里接应的人都会要死光了!”

    等吕蒙拼力冲进城里,发现他那些先遣队员果然都死光了,一个个手执刀枪或者火把,张着大嘴歪倒在地上,有很多还尸首分离,惨不忍睹。

    虽然他们没有按预定计划在东城门那里点火起事,但毕竟还是在北门制造了混乱,帮助大军攻进了巴丘新城,吕布叹息道:“兄弟们,你们都是大丈夫!”一面又狠狠地瞪着宋豪,都是你这家伙攻城不力,要不然他们怎么会全死了?

    宋豪胆颤心惊,不敢看吕蒙,只盯着地上的尸体,看着看着发现有些不对,觉得自己不应该被责备,忙对吕蒙道:“将军,他们死得有些蹊跷。”

    吕蒙一声冷笑:“是死得冤吧,他们本来可以不死的。”

    宋豪辩解道:“将军,我是说,他们死的姿势有些奇怪啊。”

    一听人家说出具体内容,吕蒙也不禁低头仔细再察看一番。

    宋豪在一旁继续解释道:“如果他们是和敌人捕杀而死的,死的时候应该会有各种各样的姿势吧,可是,可是现在,他们大部分都是趴在地上的,这不很奇怪吗?”

    吕蒙忙叫大家分开细细查看,果然不久就发现了异样,有一个死人嘴里竟然还塞着一块布,显然是早就被人抓住了,然后才被砍死的。

    这就对了,难怪他们都张着大嘴,原来死前都是被布塞住了嘴的,那些敌人为了制造假像,故意把绳索和布条都拿走了,只是匆忙之中,漏了一个。

    接着又有人发现不对:“将军,为什么我们这一百五十个都死了,却看不到几个敌人的尸体呢?按常理来说,他们是突然发起袭击,应该可以杀死不少敌人啊。”

    宋豪分析得最努力:“将军,一般来说,两军混战,应该会有一部人死于敌人箭下吧,可这些人,全是被刀砍死,或者用枪刺死的啊。而且,他们死的时候,靠得都这么近。”

    吕蒙猛地一拍额头,这些人早就被抓住绑起来了,哪里还轮得到他们去杀人。

    完了,中了敌人的计了,那他们故意把我们引到北门,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还不用他多想,就有军士过来报告:“将军,刘磐率人从南门突围了。”

第113篇 漏网之鱼

    吕蒙让大军迅速控制城内局势,自己率人紧急赶往粮仓,看到那里也已经起了大火,忙下令不惜代价,一定要尽快把火扑灭,那里面,可是堆积如山的粮食啊。

    折腾到五更天,城中各处失火都已经被扑灭,吕蒙看到粮仓里粮食并没有烧毁多少,取出佩刀划开一个米袋,看到白花花的大米淌了出来,终于放下心来,吩咐军士加强看管,大家抓紧时间休息一阵,到时候组织人员和船只,尽快把这些粮食运回去。

    而这时,巴丘城下四通八达的地下管网里,刘郃正率领三百勇士各处布防,巡视了各个隐蔽的出口和暗门,也在叮嘱大家休息,从现在开始,他们将要进入白天睡觉,夜晚出击的作息制度。

    最后,他推开一处暗门,通过一截狭小的通道,就爬进了一个地下深井。从井口爬出,那里豁然又是一处比较宽敞、可容两人并行的地下通道。

    这几年来,他一直佩服诸葛军师设计的这一套地下管网,不仅能够防止雨季城中积水,更因为其四通八达的路径和完善的结构,足以保证他们在这地下潜伏几个月的时间,即使被敌人发现,通过各处暗门和陷阱,也可以坚守很久。

    眼前这处通道是一个特用通道,就在昨天晚上,还有军士护送不少城中剩余的百姓从这里逃出城外,现在他再次进入这里,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疏漏──虽然现在这个通道两头都已经被临时关闭。

    正在黑暗中等死的何四听到井下传出声响时,早就闪身退后躲藏在黑暗中了。

    他就是早几天混进巴丘新城中的江东先遣队人员之一,虽然他的那些队友大都被发现后处死了,他却躲过了搜捕,并在昨夜混进了逃离的百姓队伍之中──即便刘磐手下盯得再紧,一百多乔装了的敌人,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也是正常现象。

    本来他昨晚可以一直躲着等待吕蒙来解救,但当他发现许多百姓在军士的带领下进入一间院子以后再也没出来,顿时引起了他的好奇心,毕竟这院子又不大,怎么可以连续不断地往里面塞人?

    好奇心害死人,当然最主要还是想一探究竟,也许能立个大功!他从隐身处出来,混进百姓队伍中,随即就被守军催促着钻进了这个地下通道。

    等他进入通道后,发现原来是组织百姓从这里逃出城。他不想跟着他们逃出去,想再次躲起来,等吕蒙大军进城后,向他们告知这个通道,只是军士一直在催促大家迅速前行,而通道没有岔路,他已经无法摆脱了。

    直到看到这口地下井,灵机一动,佯装绊倒在地,趴到井口,趁着军士离自己还隔着十几个人的距离,黑暗中百姓们又慌乱奔逃无人管他,一翻身钻进井里,把身子悬在井壁,双手紧紧扣住井沿,最终成功脱身。

    听听再无动静,他从井里爬出来,摸着黑往回走,想再次回到地面上去,打开那道暗门上的门栓,却怎么也推不开了。他不知道,就在他们全部进入地道后,刘郃的手下已经在外面把暗门拴上了,也就是说,这道门,需要里外都有人启动,才能把它打开。

    何四没办法,只好再次转身,经过漫长的黑暗摸爬,希望能从另一端出口处出去,没想到那边也被堵住了,这才后悔不已,城破后江东军肯定很难发现这处通道,如果巴丘真的被江东长期占据,他独自躲在这地下通道里,和被活埋没什么区别,不禁嚎啕大哭起来。

    哭累了,又渴又饿,想起这口井来,就又摸索着爬了回来,想到井里弄点水喝,到了以后才想起,那井可能比较深,当初他躲进井里,脚都没挨到水面,而井上并没有井绳,他怎么可能打得到水喝?

    没有活的希望了,何四再次大声哭了起来,然后哭都哭累了,只好坐在那里准备等死。

    当井下传来人语声时,他以为遇见了鬼,赶紧退后闪到一边去。

    然后,他又看到火光从井里冒出来,再然后,有三个荆州兵从井里钻了出来。

    何四趴在地上屏住呼吸,孤身一人被他们发现盘问,他也不相信自己能够混得过去,毕竟和他同来的那些人,好像都被人家查出来了。

    黑暗中刘郃并没有发现何四,因为他往通道的城中入口方向去了,要去检查一下那暗门从里面栓好没有,万一暗门被外面的敌军发现异常,只要里面锁上了,敌人推不动,也许会觉得这里没有什么。

    果然,这门没有从里面栓上,刘郃忍不住骂了声:“这些家伙吓破胆了吗?敌人都还没进城,就吓得连门都顾不上栓了?”

    栓好暗门,他又领着两个手下转过身来,要再去城外出口处看看。

    眼看着人家越走越近,何四知道没法躲了,迟早也会被发现,再说,躲在这里也只是等死啊,终于下了决心,索性又大哭起来:“救命啊,救命。”

    黑暗中突然听到这样的惨叫,刘郃胆子再大,也不禁心头一跑,条件反射地迅速向后退了两步,抽出插在背上的手弩,同时推动机舌扣上弦,大喝一声:“什么人?”

    何四站起身,迎着火光走过来:“军爷,救命啊,救救我。”

    军士打着火把走近,上下打量了何四一番,回头禀告刘郃道:“大人,好像是一个掉队的城中百姓。”

    “掉队?”刘郃凑近察看,只见何四一脸惊恐,脸上满是泪痕。

    “怎么会掉队呢,不是最后面都有不少军士跟着你们吗?”刘郃觉得这人面生,自然警惕盘问。

    何四有现成的说辞:“军爷,我跟着大家跑,就在那井口位置摔倒了,然后晕过去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没有看到我,等我醒来,这里就没有人了呀,幸好遇到你们,我终于可以捡回一条命了。大人,你们快把我领出去吧,我家人还在外边等着我呢。”

    “现在已经出不去了,那边的出口也已经被封住了。”刘郃让军士扶着何四继续往前走,去检查出口有没有从里面栓住。

    何四故作不解:“军爷,那你们怎么出去啊?”

    刘郃沉声道:“不要多问,我们自然可以保你不死。”

第114篇 白米变黄土

    何四跟着进入井下,被刘郃几个人带着在地下通道里拐来拐去,黑暗中也不知道走了多远,随后被安置在一处小房间里。

    地上铺着几张草席,席下垫着干稻草,几个军士正躺在那里呼呼大睡,刘郃对何四道:“现在地面上全是江东来的敌军,你一时回不去了,就在这里暂时安歇。注意,不准乱跑,这地下黑灯瞎火的,你也分不清方向,我们也不会给你配火把。有什么事和他们几个说一声,到了吃饭时间,自然会有人给你送吃的来。”

    何四连连答应:“多谢军爷,多谢军爷。”

    “我们也去休息吧。”刘郃带着两名军士转身离开。

    军士提醒道:“大人,这个人有些可疑,他说是和家人一起逃的,怎么他摔晕了,家人都不知道呢?”

    刘郃微微点头:“是可疑,不过现在他反正也跑不掉,先让他呆着。如果他是奸细,被军士围着,自然睡不安稳。我们先养好神,到时再找人来套套他的话。”

    地面上,吕蒙眯了下眼,立即吩咐赶紧把粮食运走。众江东军士忙碌不停,争先恐后把粮仓里的粮食搬运到城外湖边的船上去,不知不觉就快要到进餐时间了。吕蒙心中高兴,大声招呼道:“就用这仓库里的粮食为大伙开餐,好好享受这胜利果实!”

    军士高高兴兴扛起好多米袋送到伙伕那里。伙伕一打开米袋傻眼了,里面竟然全是稻草和黄土,哪里有一粒米,不由得惊呼道:“这都些什么啦,猪都不会吃这些东西的吧?”

    扛米袋的军士赶紧又打开另外几个袋子,结果每一个里面都差不多,全是干稻草、枯树枝和着黄土,顿时面面相觑,不敢相信,楞了一回,拔腿就跑回去禀报吕蒙。

    吕蒙正在想着把粮食搬完到底是守城,还是率军就近去攻打长沙城呢,听到军士报告根本就不愿相信,那天他故意摔倒,袋子里明明是大米;天明时分他亲自划开一个粮袋,那里面也是大米,怎么可能现在就变成了黄泥巴?

    军士们都要哭了:“大人,真的是黄土啊,我们连着划开了十个袋子,里面全都是黄土。”

    吕蒙回头看了一下那间已经被搬空了的仓库,抽出腰刀再次划开一个米粮袋,果然,里面全是枯草和黄土。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不相信这个事实,把剩下的米袋一个个全划开了,但里面装的全都不是大米。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不相信!”他又转到旁边的仓库里,抬手一刀又划开一个米袋,这一回,真的是白米流淌出来了。

    “看,你们给我看好了,这是不是白米?”吕蒙似乎找到安慰。

    军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接话。

    见大家不吭声,吕蒙吼着又划开了好几个米袋,当他划到底层时,那个米袋破开,露出来的又是黄土和枯草了,终于闭上嘴,不再咆哮。

    宋豪反应过来,赶紧让军士们到仓库里面去检查别的粮袋,只听到一声声回报:“将军,不是大米。”“是黄土。”“黄土。”“全是黄土。”……

    “将军,也许我们被人家算计了。”宋豪小心翼翼靠近吕蒙。

    吕蒙迅速冷静下来,从昨晚到现在,一个个疑点都在眼前浮现出来。

    守军故意在北门纵火,引诱他们到北门攻城,刘磐却带着人马从南门突围走了,等待他的是此前混进城来的先遣人员被集体处死的现场。这说明,守军早就对他这次突袭围城有精心准备,可是,他们为什么还要去伪造这些人是战死的假像呢?

    根据部属们报告,城中已经是十室九空,百姓都差不多逃光了,他们是从哪里逃出去呢?昨夜南门绝对没有跑出去那么多人,时间不允许,百姓们也跑不到那么快。

    守军早就准备,可前段时间运进来那么多粮食,不可能这么快就全都被运走,凭他那几天观察的运粮规模和巴丘屯田面积估算,没有上百艘船是无法全部运走的,即使有那么多船,装运也来不及吧,那么粮食又都到哪里去了呢?难道此前自己扛的也是黄土?

    想到这里,吕蒙走到后面,扛起一个米袋试了试份量,明显感觉比米袋沉,划开一看,就是一袋黄土,可是那两天自己背起来,重量都是差不多,应该全是真正的大米啊?那现在,那些大米都去了哪里?

    来不及细想,吕蒙先让军士逐袋查看,把真正的米袋都挑选出来,又吩咐赶紧到湖边去,把已经装上船的粮袋都检查一遍,要是运了两船黄土到江东去邀功,他可就面子丢大了。

    守军顺利撤离,百姓大都消失,粮食变成黄土,这一切都说明,人家是早就精心准备了的,要不然不可能在短时间把一切做得有条不紊,看来宋豪说得对,这一切本就是人家预先设下的陷阱,我真是中了他们的圈套了吗?

    额头上开始有些冷汗了,吕蒙想起此前对鲁肃夸下的海口,如今人家还率军在长江上随时准备接应呢,要是就这么得了一座空城,抢了几船黄土回去,那以后在江东只怕再也抬不起头了。

    粮食,关键是粮食,只要找到粮食,那就是大功一件了,吕蒙相信,粮食绝对没有这么快全运走,一定是被守军给藏起来了。

    “粮食一定是被敌人藏起来了,给我挨家挨户搜查,仔细地搜查!”吕蒙咬牙下了命令。

    全城的寻粮行动开始了,反正都没多少百姓,搜查起来很方便,都很少听到哭爹喊娘的声音。

    搜了大半天,一直搜到天都黑了,把城里所有人家的米柜米缸都淘空了,凑起来也不够一万大军吃上两顿。

    这么点,绝对不是城中粮仓中存贮的粮食。

    吕蒙下令把城中剩下的百姓都集中起来,明天早上,他要亲自查问。他相信,一定有人知道守军把粮食都藏到哪里去了,那么多粮食,搬运起来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忙了两天两晚了,吕蒙也实在累了,他要回到岳阳郡府去休息一下,再怎么说,毕竟还是占领了郡治巴丘新城,作为主将,需要到那里去办公休息,以表示这里已经被他征服。

第115篇 地下有人

    夜深了,除了城墙上警戒和城里巡逻的人员,城里的江东军士们都已经进入梦乡,这两天实在是累了。

    一支五人组成的巡逻队在城中来回慢慢穿行,听着更夫“梆、梆、梆”敲了三下,嘀咕道:“都三更了,终于可以换岗,可以睡个好觉了。”说完揉揉早已困乏得睁不开的双眼,走进营房,推了推仍在熟睡的人,“该你们了。”

    被唤醒的军士极不情愿地坐起身,伸直双臂张着大嘴打个长长的哈欠,眼睛都没有睁开,摸索着找到自己的衣裳,在伍长的催促下,慢吞吞站起身来,出了帐房排好队,东倒西歪地开始了他们的巡行。

    “唉,肚子有点饿呀。”

    “你说这城中的粮食会藏到哪里去?来的时候还说这里的粮食多得吃不完,来了可以一天吃三顿,尽情吃饱,谁知道全是泥巴。”

    “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从那些人嘴里问出粮食下落来。”

    “闭嘴!”伍长训斥他们,“就惦记着吃。打起精神来,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命都保不住,还吃个屁啊。”

    “我、我要去撒个尿。”

    “死一边去,真是懒人屎尿多,这才出来走了几步路?”伍长不耐烦地挥挥手。

    军士也不顶嘴,转身跑到小巷口。

    伍长有些生气:“跑那么远干嘛?这黑灯瞎火的,又都是大男人,谁还稀罕看你?”

    那军士却像没听见一样,本来还只是站在巷口,这里一喊,他反而进到巷子里去了。

    伍长怒了,抬脚走过来:“你想干什么?看老子不打死你!”

    巷子里没人回答,好像人家就是存心要躲起来一样。

    伍长提着灯笼,朝巷子里走了两步:“你再不出来,老子直接就……”

    突然,黑暗中“嗖”一声飞出两支短箭,不偏不倚正插在他喉咙上。剩下的话就卡在那里,再也说不出来了,随即倒在地上。

    “不应该带这种两箭齐发的手弩来,单发的就可以了,这下子还要多拔一次箭。”何聋子摇摇头,从黑暗中闪身出来,拔出伍长喉咙上的短箭,在伍长身上擦了擦,又放进弩上箭匣里。

    这弩上箭匣子,一次可以装二十支短箭,有两个小孔,可以双箭齐发,快速连续扳动拉杆的话,二十去箭可以很快全部射出去。

    剩下的三名军士又等了一会,发现连伍长都不出来了,互相望了望:“怎么这么久,他们俩个在里面干什么?”

    “不会是在那里面打起来了吧?”

    “不会,都没听到吵闹声。”

    “看看看,要出来了。”一名军士发现刚才伍长拿着的灯笼从巷子里伸出来了。

    然而伍长并没有过来,反而不停朝他们招手,好像是要他们都过去。

    “有情况。”三个人立即握紧长枪,快速朝巷子跑过去。

    伍长见他们过来了,一转身就又进了黑巷子,迈步向黑暗身处走去。

    “伍长,发生什么事了?”

    “伍长,等等我们啊,这里黑,把灯笼给我们照照。”

    正嘀咕间,黑暗中闪出几个人影来,三个人还不及反应,就被捂住口鼻,然后颈间一凉,全都报销了。

    伍长在前面转过身来,正是何聋子假扮的,忙着命令手下:“快,把他们全拖到地道里去。”

    而在另外的街道上,同样的事情也正在进行。

    吕蒙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去逼问昨天被关押起来的原巴丘住民,到底粮食都藏到哪里去了。

    刚让军士把他们全赶出来站到街上,就有部将急急忙忙跑来报告:“将军,出怪事了,昨天晚上三更以后负责巡逻的人员,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好像全部都失踪了。”

    “全部失踪?十支队伍,五十个人都失踪了?”吕蒙也惊愕不已。

    部将气喘吁吁回答:“是的,全部、全部都、不见了,没看到有人回来。”

    “都派人找过了?”

    “找过了,哪里都没看到踪影。”

    吕蒙又重重拍了一下额头:“连尸首都没有找到?难道他们私自逃回家去了?”

    “不会,四个城门的守卫都说昨晚根本就没有人出城。”

    难道他们被人暗害了?吕蒙的眼光扫过站成一大片的巴丘百姓,应该不至于吧,这剩下的基本都是老弱病残,还能无声无息地把五十个军士给杀了?不太可能。

    可是,五十人,十支巡逻队,不可能商量好了同时躲起来逃避兵役,一定是被人抓了,或者杀了,那么,人又在哪里,或者尸身被藏到哪里去了呢?

    “搜,给我仔细地搜,全城搜查,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吕蒙一定要找到原因。

    又是轰轰烈烈的全城大搜查,只是又忙活大半天,连仅有的几处小土坡上的杂草丛里,连昨天没发现的一些居民的地窖里都搜遍了,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这么多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就像那十几个大粮仓里的粮食一样。

    吕蒙把城中居民一顿暴打,甚至杀了十几个人,还是没能问出城中哪里还有藏身之处,哪里还有那么大的隐蔽地方,可以容得下五十人和那么多粮食。

    这真是碰到鬼了,来自地府深处的亡灵鬼怪!

    “挖,给我挖!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吕蒙相信,这巴丘城地底下一定有古怪。

    搜集了城中所有的锄头、铁锹,江东军选定几处地方,埋头猛挖起来。

    地下暗道里,刘郃还没有睡,听到军士报告有几处头顶有响动,估算着也就是敌人开始挖坑了,叫来几名军士,让他们把事先留着的俘虏派上用场。

    吕蒙接到报告,有一个人从一处房子里跑出来了,说他就是前些天混进巴丘城的里的先遣人员,只是后来暴露了,被敌人抓住关到地下了。

    闻讯吕蒙连忙赶了过去,见到了那个人,确实就是自己挑选出来的先遣人员,顿时高兴起来,毕竟,能看到他们中间还有人活着,就好像失败得不那么彻底似的。

    那人胸口还插着一支短箭,满身血污,一见到吕蒙,满脸激动泪水,哭着喊道:“将军!”

    吕蒙让他起来,急着追问道:“快把你的情况跟我说清楚。”

    那人回想道:“我们进城后,分散活动,本以为没引起守军注意,可以为将军夺取巴丘新城出一份力,没想到就在三天前,守军突然发难,把我们差不多全抓住了。我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反正我是被蒙着眼睛带到了一处地下仓库,被几个敌军看守着。今天,他们竟然对着我脑袋狠狠敲了一棍,显然是想把我给杀了。”

    “我当时差点就被打死了。不过,也许是我命大,我没死,只是晕过去。等我醒来,发现自己没死,终于找到出来的路,请将军快些救我。”

    吕蒙赶紧叫军中医师过了,同时更关切地问道:“你是说你被关在地下仓库?”

第116篇 地下有粮

    “是的,是地下仓库,是粮仓,那里面藏着好多粮食。”死里逃生的军士很激动。

    吕蒙更激动,连声催问:“在哪里,在哪里?快带我们过去!”

    那所房子,正是原来粮仓旁的一大排房子中的一间,军士捂着胸口,那里刚胡乱包扎一下,现在又有血水渗出来了,指着房间里的床铺道:“就是在这个下面。”

    吕蒙看到,与其说是床,不如说直接就是一个用土坯垒起来的长方台,上面铺着木板,垫着干稻草,但此时,木板和干稻草都被掀到一边,露出一个黑洞来。

    “你是怎么被他们抓到下面去的?快细细道来。”吕蒙看着黑乎乎的洞口,需要先打听一下下面的情况。

    军士回答:“将军,我刚才说了,我是被他们发现后蒙上眼睛带到这个地下仓库了。然后今天他们突然想用棍子打死我,我挨了两下,眼前一遍漆黑,躺到地上屏住呼吸装死。可能他们真的以为我已经死了,就没再留意我。后来,他们熄了灯要睡觉,我就偷偷爬起来摸到这边来了。”

    吕蒙打断,先问:“那你胸口这一箭是怎么回事?”

    军士看看自己胸口,继续回话道:“不想他们在这个出口还有人留守着,黑暗中我身中一箭,却也趁乱跑出来了。我一顶开木板就大喊救命,也许他们怕被发现,也没再追赶,说不定现在已经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那他们有多少人?”

    “十几个人。”

    城中果然还埋伏有敌人,难怪昨夜巡逻的都失踪了,看来肯定是遇害了。可五十人两个时辰就无声无息消失,要多少人才能办到?吕蒙再问:“就只有十几个人?”

    军士忙摇头道:“不知道,我只看到十几个人。我被抓起来以后,就一直被困在这下面,没看见过别的人。”

    “那这下面粮仓有多大?你有没有亲眼看过,还是听他们议论的?”

    “我亲眼看见的。他们把我抓进地下后,我、我、我也要撒尿不是,他们,就把我蒙在眼上的布条解开了,也松了绑绳,领着我到角落里解决了。我就亲眼看到那里面堆放着好多粮袋。”

    吕蒙心跳加速:“到底有多少?”

    军士转动脖子,把现在这间房扫视了一遍,然后道:“我没有全部看到,最少也可以堆满这间房子吧,也许更多,但我被他们押着,无法到里面去探看。”

    好吧,到了里面再说,吕蒙指定几个人,命令道:“你,你,还有你,你们带着他下去看看,小心埋伏!后面的人跟上。”

    几个人钻到地下忙活一番,出来报告:“将军,确实有差不多一屋子的粮食,没有发现敌人。”

    没有发现敌人?吕蒙问那个负伤军士:“你有没有看到他们跑出去?”

    “没有,没有。”军士连连摇头,动作太大,又扯着胸口疼,跟着脑袋也痛起来,那两棍也不是白挨的。

    吕蒙转向刚下去过的其他军士:“你们进去有多远,往什么方向,大概相对地面什么位置?”

    军士皱起眉头想了想,又伸出指头比划两下,然后走到屋外,抬手一指:“大概、差不多、应该就是在那个位置。”

    吕蒙出门一看,那不就是在粮仓的地下吗?原来粮仓还有地下室。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们都下去仔细找,那里肯定有另外一个入口,要不然,凭现在这么小一个出口,要把那么多粮食搬运到地下去,得费多大力啊。”吕蒙一口气派了三十个人。

    三十个人提着灯笼在地下仓库里搜寻了好久,仍然没有发现出口,吕蒙等得不耐烦了,要亲自下去寻找。

    部将忙把他拦住:“将军,那些敌人还没有找到,你要小心遭到袭击啊。”

    “怕什么,当初还不是我一个人化装到这城里来探消息的?”吕蒙倒是真不怕死,抬脚就钻下去了。

    几个随从急忙跟上。

    钻过一段不长的通道,吕蒙来到了地下仓库,果然看到里面堆满了粮食,不过这里还是太狭窄,所能存放的粮食并不多。

    肯定还另有出口,肯定还连着好多这样的地下仓库!吕蒙下令:“给我仔细搜!”

    最终还是吕蒙心细眼尖,在砖墙上发现一道裂缝,顺着一路看过去,竟然就是一扇门的轮廓,用力推了推,一个人根本推不开,但隐隐能感觉到是活动门,看来后面被什么东西顶住了。

    “找到了,就是这里,都过来,一起用力,给我把这扇门打开!”吕蒙大声招呼。

    宋豪却隐隐感觉到了危险,悄声对吕蒙道:“将军请退后,这门后也许有什么陷阱。”

    吕蒙闻言一怔,说的也是,这几天一直都在敌人的算计之中,还是小心为妙。

    “你们,都一起用力!给我把它推开。”吕蒙一边吆喝,一边被宋豪拉着慢慢退后。

    众军士聚到暗门前,一个个前推后拥,大声喊着口号:“一,二,三!一,二,三!”

    “咔,咔,咔。”暗门真的被推动了,正一点一点地往里边挪动。军士们欢欣鼓舞,口号喊得更响。

    吕蒙和宋豪被那“咔,咔”的声音吓到了。他们发现,不光是门在动,地下仓库中的几根支撑木柱似乎也在动,连顶层好像也跟着动起来了,急忙大喊道:“小心,快退后!”说着俩人转头就跑。

    话音还没落,“轰”一声,整个仓库顶层都坍塌了,那些正围在一起的军士根本来不及撤退,一下子都被埋起来了。

    吕蒙刚跑出仓库进入通道,宋豪甚至被塌下的木梁砸到肩膀,好在抽身及时,忍痛钻进了通道内。

    “咳,咳咳!”巨大的灰尘让二人无法呼吸,捂住口鼻摸索着从洞里钻回到地面,坐在那里直喘粗气。

    “上当了,我们上当了,这肯定是敌人的陷阱。”宋豪缓过气来,暗自庆幸。

    吕蒙抹去满头汗水,站起来就往地面粮仓跑。众人赶紧跟上。

    外面天都已经黑了,吕蒙跌跌撞撞跑进粮仓,果然看到一间仓库整个塌了下去,驻守在这里的军士们一脸灰尘,早被突然的变故坏了。

    “快,快,快救人,把他们挖出来,也许还会有几个活下来的。”吕蒙用手捂着胸口,慢慢蹲下身去。

第117篇 吕蒙要反击

    巴丘新城地底,何聋子悔恨不已:“真没想到,那个乞丐竟然就是吕蒙装扮的,早知道当时直接就把他给砍了。”

    刘郃也有些不信:“你确定没看错?”

    “没看错。”何聋子连着捶了几下脑袋,“当初我仔细观察了他两天,绝对不会认错人。”

    刘郃一撇嘴:“呵呵,确实是胆子大不惜命啊。”

    “就是咯。”何聋子叹口气,“哪个想得到,他那么高的官职,竟然亲自化装到巴丘城来探路。”

    “算他狠。”刘郃淡然一笑,“太守大人曾经和我说过,那吕蒙当年毛还没长齐,就混在他姐夫的军队里去打仗,被他姐夫发现了,要赶他回去。他还不服气,说功名险中求。他亲自来巴丘城打探,也没什么太奇怪的。”

    何聋子只好摇头道:“那也是的。”

    刘郃也有想不明白的:“几年前就听太守大人说过,说军师提醒他,吕蒙可能会在某时候来偷袭,特意建这个巴丘城主要就是为了对付他的。我就没想明白,他怎么那时候就料到吕蒙会偷袭,作了这么大一番准备的呢?”

    何聋子级别低,这种机密还是头一次听说,更觉得不可思议了:“真的啊?”

    “算了,不说这些了,你和兄弟们准备好,等夜深了,再到外面去给我干掉几个巡逻的。”刘命轻声下了命令。

    何聋子恨意未消:“不如趁他们不注意,干场大的。”

    刘郃忙制止道:“不要,暂时还不要暴露我们的实力,没看到我特意送点粮食出去,吊着他们吗?”

    “现在他们已经知道这地下有通道有埋伏,还有粮食了,恐怕挖出那些粮食后还会继续往下挖。”何聋子担心道。

    “就是要让他们挖。”刘郃一点都不急,“这都是太守大人的命令,先吊着他们,等大人会合长沙来的援兵,到时再一起出击,里应外合,争取把他们全歼在这巴丘城里。”

    何聋子道:“只怕他们还会有援兵来。”

    “去准备今晚的行动吧。”刘郃不想再说了,“我们的关将军应该也快过来增援了。”

    吕蒙仍然守在粮仓里,正不停催促军士快点挖土,尽快把下面被埋的军士救出来,当然,也可以尽快把下面的粮食搬出来。

    救援工作刚开始还进行得很快,因为堆在上面的,正是伪装成粮食的一袋袋黄土,军士们拖的拖,扛的扛,一个多时辰就搬开了。

    开始挖掘下面的土层了,吕蒙赶紧让大家注意点,别把埋在下面也许还活着的人给挖死了。

    折腾到半夜,终于又看到一个一个的粮食袋子,吕蒙一边让大家快速把粮食搬出来,一边小心掘土。

    几十个被埋在地下的军士先后都找到了,可惜没有一个活着的。

    吕蒙悲愤不已,找到此前那道暗门的位置,命令道:“继续给我挖,这里肯定还连着别的地方。”

    看着满地的尸体,宋豪劝吕蒙:“将军,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还是明天再挖吧。小心下面又有什么埋伏,这黑天里防不胜防。”

    吕蒙想想也是,于是命令军士看好此地,特意叮嘱要小心从某处钻出来的敌人袭击,然后让人抬走尸体和粮食,回去休息了。

    何聋子带着手下悄悄钻出地面,又一次在黑暗中埋伏下来。

    江东的夜间巡逻队又走过来了,不过却让何聋子犯了难。现在人家不是五个人一组巡逻,而是二十个人分成两组,一前一后保持着几十步距离,再想悄无声息地除掉他们,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要是趁着黑暗发起突然攻击吧,一轮弩箭射出去,倒是可以把这二十人最少干掉一半,只是跟在后面的肯定就跑回去报信了;再说现在出击的总共有十几队,要是都发起强袭,那岂不是告诉敌人城中还有大批埋伏人马了?刚才刘郃都已经告诉他了,不要过早暴露地下实力。

    仔细想了想,何聋子对手下道:“情况有变,先退回去,向刘大人请示一下再说。”

    刘郃对他的谨慎表示赞同:“希望大部分的暗袭组像你一样就行。”

    派出去的人员都陆续回来了,情况和刘郃希望的差不多,只有三队人员发起了强袭,射杀敌人大约三十多名,其他的小队都是先派人回来请示了。

    刘郃庆幸道:“还好,你们加起来也不到二十人,暂时还不至于让敌人想到我们有这么多人在下面。

    吕蒙根本就睡不安心,天刚蒙蒙亮就又爬起来了,急着到那粮仓去发掘地底秘密。

    刚一到达就又听到昨夜损失三十几名巡逻军士的报告,恨得他牙咬得嘎嘎响。

    部将担忧道:“得想个办法,把城中残留的那十几个顽抗人员除掉,要不然晚上老是被他们偷袭,都没人敢去巡逻了。”

    吕蒙也不是那么好糊弄,把这几天的事连起来再想一遍,既然敌人准备得那么充分,城中肯定不只十几个人,最少也得几十人,也许超过百人!

    哼,跟我玩暗算,我倒要让你们知道,暗算我吕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今天晚上,你们也先派人趁黑埋伏起来,到时候如果发现偷袭的敌人,就把他们全给我干掉!最少也要咬死他们,看看他们到底藏在什么地方!”吕蒙悄悄吩咐道。

    “挖,快点给我挖,我倒要看看,他们在这地底下藏了多少粮食,藏了多少人。”吕蒙又命令军士继续挖掘昨天坍塌的粮仓,要看看那扇暗门后面到底隐藏着什么。

    当初吕蒙船队刚驶进洞庭湖时,身在江陵的关羽就已经通过沿江兵站楼传递信息得知江东偷袭的消息,于是集结队伍,此时也已经赶到长江巴丘地段,迎面等着他的,就是鲁肃率领的两万水军,紧紧把守着湖口。

    关羽派人传话,质问鲁肃为什么不顾友盟,私自进入荆州地界。

    鲁肃接到巴丘被攻克的消息已经两天了,虽然他并不赞同袭击,但这是孙权的命令,不得不服从,于是回话给关羽:“当初江东为了帮助你们,出动三万大军,在巴丘一带火烧曹军舰船,一举击溃曹操水军十万,救你们于危难之中。可是你们却花言巧语,说什么请我们从汉水去操曹军后路,把我们给支走了。江东费兵费粮,却没有得到一点好处。现在我们主公要求和你们刘将军商谈,应该把巴丘所在长沙郡交付给我们,以慰江东将士之劳。”

    关羽也知道刘备现在大军都在和张鲁厮杀,荆州事最好不要让他分心,而刘磐传出的消息又是请他放心,巴丘新城是主动退让,只要阻止江东进一步增援,几天之内就可以收复,也就没有轻易发起攻击,和鲁肃在湖口僵持起来了。

第118篇 又见粮仓

    江东军士在那间坍塌的仓库下挖掘老半天,把当初那扇暗门给挖开了,但那后面并不是另一间仓库,而是黑黝黝的一段斜斜向下的暗道。

    吕蒙往暗道口站了站,只觉得里面阵阵凉风迎面袭来,有些阴森森吓人,但是为了尽快找到其余的粮食,也为了揪出那些潜伏在地下的巴丘军士,必须顺滕摸瓜下去探查。

    “你,下去探路。”吕蒙指定一名军士。

    军士左手提着灯笼,右手紧握短刀,小心翼翼钻了进去。

    没过多久,“啊──!”地一声惨叫从暗道传出来,然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地面众军士心口一跳,下面果然有埋伏。

    良久,吕蒙长呼一口气,又指着另外一名军士:“你,下去。”

    那名军士惊恐地睁大眼睛:“我?”

    “对,就是你,下去!”吕蒙眉头一皱。

    军士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连连磕头:“将军饶命,将军饶命。这下去就只是个死啊。”

    “刷!”吕蒙拔出腰刀,指着那名军士,“你要是不下去,我现在就让你死!这么贪生怕死,哪里还能打仗。”

    军士被逼无奈,只好哭着站起身来,提着灯笼刚走到洞口,腿一软又跪到地上了。

    宋豪看着心痛,劝吕蒙道:“将军,这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暗箭难防啊,得想个办法才行。”

    吕蒙厌恶地一挥手,让三名部将脱下铁制铠甲和头盔,又另外叫上两名军士,吩咐道:“你们把这铠甲穿上,把头盔戴上,一个人拿着盾牌提灯笼走在前面,另外两个人一人持枪,一人持弩跟在后面作掩护。对了,要不灯笼也用长竹杆挑着吧,免得贴身太近,人家远远地就瞄着灯笼射就可以了。”

    又唤来三名军士:“你们也三人一组,拉开一点距离跟在后面,万一有个什么事,也好接应一下。”

    军士们陆续下了地道。打头的三人胆颤心惊,远远伸着灯笼,挤在盾牌后面一步一挪慢慢往里搜寻。

    不久,前方竟然也出现了一团火光。“有人!”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三个人赶紧蹲下,把枪握紧,把弩举起。

    再一细看,那是一盏掉在地上的灯笼,这时火花已经把糊在外面的纸张烧着了,火苗瞬间大起来,清晰地照出躺在地上的一具尸体。

    等到那盏灯笼烧光了,三人才想起这就是最先进来探路的那名军士,刚才借着火光,可以看到那人胸口插着一支短箭,一动不动,看来是早就已经死了。

    三个人更紧张了,先行者的尸体告诉他们,这里肯定有敌人埋伏,随时都有暗箭夺人命了。

    后面跟随的人屏声静气细听一阵,再没听出什么动静,便催促起来:“前面到底怎么了,赶紧走啊,那么怕死还打个屁的仗嘛。”

    三个人把后面的家伙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真是要死反正不是你们先死,说起来轻松。

    不过既然连官长的铠甲都穿上了,不前走也不行,三个人互相扶着,再次慢慢往里面搜索。

    真是幸运,一路有惊无险,并没有遭到敌人的暗袭,只是,前面暗道出现了分岔,不知道该走哪一边了。

    一条岔路口边墙上写着几个大字:入此门者,死!另一边的路口的墙上则写着:入此门者,亡!

    这怎么选,有区别吗?

    后面的人又在催促。三人终于恼了:“来来来,你们先来。”

    “将军可是命令你们打头阵,别想偷奸耍滑!”

    “这里有两条路,要走就要分开走了,我们让你先选!”

    跟在后面的一组走近来看了看,也根本不想当排头挨冷箭:“嗯,出现了新情况,要不,我们回去禀报将军,请示一下?”

    “快去快去!”前面的三人组巴不得,反正怪罪下来是你们的主意。

    吕蒙一听大为光火:“当然是分开走,这还用禀报?”

    宋豪忙道:“是该给他们多派些人跟着了,要不然,万一里面遇到情况,三个人都没跑出来,不是人死了,却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吗?”

    吕蒙点头同意:“要不,你带人跟着下去,遇到什么情况,由你拿主意?”

    我的个老娘哦,宋豪只恨自己多嘴,无奈之下也只能亲自带兵钻进了地道。

    人多壮胆,地下搜寻进度加快了,只是,那下面的分岔又多了起来,几乎隔几步远就有一个岔口,甚至同时有三四个岔口,几十个人又迅速被分拆成了好多个三人小组。

    好在很快就有了收获,最先进入的三人组刚在岔路口一转弯,就发现他们进入了一间地下粮仓,好多粮袋正整整齐齐地堆放在那里。

    也许是此前在地面受了欺骗,三人特意把好几个粮袋都划开一角,亲眼看着白花花的大米淌出来,终于禁不住高呼一声:“找到了,我们找到了!”

    紧接着,耳边又接边传来好几个同样的欢呼声:“找到了,我们找到了!”

    不好,这里本就埋伏着巴丘守军!三个人赶紧蹲下去,还把灯笼都给吹灭了。

    欢呼声过后,黑暗中又是死一般寂静,除了三个人的沉重呼吸声。

    等了好久也没有动静,三人不禁轻声嘀咕起来:“真的中埋伏了吗?”

    “不会是有鬼吧?”

    “别自己吓自己,我想,刚才应该是回声。你们想,这是在几乎封闭的地底下,回声当然很明显。”

    难道真的只是回声?一人捅了捅刚才说是回声的那个:“要不,你站起来,再喊两声试试?”

    “你怎么不自己喊一声?”

    “是你说的是回声嘛。”

    “那你说是鬼在叫,你把鬼喊出来让我看看长什么样啊。”

    “算了,还是我来喊吧,总不能一直躲在这黑暗里等死吧,是鬼想跟他拼了。”

    一个壮着胆子站起来,双手拢在嘴边大喊道:“是人是鬼,给老子滚出来!”说完立即蹲下来,抓紧手弩随时准备出击。

    这回听清楚了,确实是好大的回音,只是在回音渐渐消失之后,他们又听到一个声音:“我们已经占领了这巴丘城,奉劝你们这些残兵,交出粮食,趁早向我们吕将军投降,要不然,就把你们活埋在这地底下,让你们真正变成鬼!”

    听出来了,听出来了,这不就是将军宋豪的声音吗?三个人激动地站起来:“宋将军,是我们在这里,我们找到粮食了。”

    “宋将军,我们也找到粮食了。”

    “宋将军,我们也来了。”

    “还有我们。”

    一声接一声,再加上回音,整个地下嗡嗡嗡响成一片,原来那些进到地道里探查的江东军士都会集到这里来了。

    宋豪赶紧让大家把灯笼点燃了靠过来,清点一下人数,嘿,竟然一个都不少,难道说,那些岔道,最后都汇集到这里来了?

    既然找到了粮食,宋豪可不想再呆在这地底下了,随手点了几名军士:“你们几个,先在这里看着,注意警戒,剩下的人,每人扛上一袋粮,跟着我上去禀告吕将军。”

第119篇 躲过一劫

    “找到了,找到了,找到粮仓了。”宋豪刚到地道入口,人还没出来,就抢着先把好消息报告给了吕蒙。

    吕蒙一直在外面等候,眼看这天又要黑了,还不见里面有人出来,正担忧他们全都在下面被害了,猛听到宋豪的声音,赶紧冲了过来。

    “找到了,真的找到了。”宋豪真的好激动,终于从该死的地底钻出来了,还有了大发现。

    “有多大,离这里有多远,那里有多少粮食?”吕蒙连声追问。

    “不是太远,里面的粮食堆放了好多,我们几十个人在那粮仓里,还可以玩躲迷藏呢。”宋豪指着紧跟在他后面的五名军士,他们正一人扛着一袋粮食陆续从里面钻出来。

    吕蒙长出一口气:“太好了,现在就组织人马下去搬粮。”

    宋豪连声称是:“我留了几个人在那里看守,其他的人都已经一人背一袋,就跟在后面,马上就出来了。”

    吕蒙想了想,又问:“那埋伏在这地里下的巴丘守军,有没有找到他们?”

    “这──,没有。”宋豪一看到粮仓,竟然把这事给忘记了。

    吕蒙觉得不对劲:“那第一个下去探路的,不是中了暗箭死了吗?怎么你们下去会没有一个人受到攻击?”

    宋豪看看跟着自己出来的那几个人,回头对吕蒙道:“也许,那是敌人事先在那里安放的什么机关,放了一箭以后就失效了?”

    吕蒙想着应该没有那么简单,不过最好还是宋豪说的没错吧,有了粮食,几十个躲在地底下的小蟊贼也搅不起多大风浪。

    过了一会,又有三名军士扛着粮袋回来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等了一顿饭的功夫,天都完全黑了,却再也没看到有人从里面走出来。吕蒙脸也黑了,问宋豪:“你留了多少人在粮仓里看守?”

    “六、六个。”宋豪也意识到出事了,但心存一丝侥幸,“那里面岔路弯道多,也许,他们迷路了。”

    看来是遭到那些潜伏守军的袭击了,这些老鼠们,还真能生事啊。吕蒙再次确认了地下粮仓的规模,还是决心要把它拿下来,于是调来大批军士,让宋豪率领他们再次进入地道。他就不信了,几十只老鼠还能翻了天。

    宋豪只好硬着头皮再次进入地道,只是,还没亲自走到岔路口,就听到前面军士传话:“不好了,前面土石坍塌,通道被堵死了。”

    宋豪退回到地面,忙向吕蒙报告:“将军,里面坍塌了,看来那些人是被堵在里面了。”

    吕蒙眉头紧锁,又是坍塌,又是坍塌,事情没那么简单,不过,现在天黑了,他还要去布置另一件事,只是吩咐宋豪:“派人带上工具,尽快把地道挖通,把那些人救出来。”

    而此时的地下粮仓里,刘郃正在换装束,把一套铁制铠甲穿到身上,面露笑容道:“今天不错,弄了三套部将的铠甲。对了,这些天我们弄到多少江东军士的服装了?”

    “第一晚五十,昨晚杀了三十几个,不过死人只拖回来十个,今天又有三十多,将近一百套了。”

    “好,不错。”刘郃把铠甲脱下来,“大家先把这些粮食搬走一大半,然后好好休息。”

    又挑出二十个人来,对他们吩咐道:“等过了子时,你们跟着我去帮他们巡逻。”

    到了子时,何聋子笑眯眯回来报告:“听到了,他们今晚上的军令是‘粮食’和‘老鼠’。”

    刘郃离言也笑了:“他吕蒙还真惦记着那批粮食,看来这里再把他拖住个十天半个月不成问题啊。”

    一行人来到一处暗道出口。何聋子问一直在这里蹲哨的人:“外面有动静吗?”

    “没有。”那人轻声答道。

    大家悄然走出民房,也学着敌人一样十人一组分成两组,到大街上去慢慢巡行。

    不久就遇上了另外的巡逻队,刘郃抢先发问:“口令!”

    “粮食。”对方接着反问,“口令!”

    “老鼠!”刘郃回答,心里觉得怪怪的,你们这帮江东老鼠,就只惦记着我们的粮食。

    对方伍长看清这边问话的是穿着铁铠的部将,连忙抱拳行以军礼,还陪笑道:“大人,什么时候能把地下那帮老鼠抓到啊?”

    原来是在骂我们埋伏在地下,刘郃明白为什么要用“老鼠”作口令了。

    “很快,我们吕将军足智多谋,几只老鼠不在话下。”刘郃忍不住暗暗讽刺反击一下。

    那伍长忙答道:“大人说的是,大人说的是。”

    刘郃自然不想跟他多搭话,一摆手道:“打起精神,不要让敌人钻了空子。去吧。”

    伍长忙带着自己手下走开。

    刘郃迎向后面的十个敌人,双方对了口号,交错而行,就在十人两两对上位置的时候,突然出手勒住身边敌人的脖子。

    而在他们身后,其他人也同时动手了。

    何聋子他们在后面也顺利干掉了另外十个。

    就在他们忙着要赶快把敌人尸体拖进巷子里的时候,突然响起一片锣声,同时有人高声呼喊道:“快来人啦,敌人在这边!敌人在这边!”

    糟了,原来敌人早有埋伏,刘郃赶紧让大家扔下敌人尸体,钻进巷子就跑。

    四下里亮起无数火把,巷子里也埋伏有人,双方差点在转角处撞个满怀。

    刘郃眼疾手快,手弩连续扳动,短箭接连射出,顿时把前面的几个敌人射倒在地。后面的军士一拥而上,刀枪并举,把剩下的几个也解决了。

    何聋子他们跟了上来,焦急道:“大人,反中了他们的埋伏了。”

    刘郃喘了口气,看着何聋子和众军士的打扮,轻轻一笑,然后大声喊了起来:“敌人在这里,快点抓住他们!”

    众军士惊愕不已:“大人,你这是──”

    刘郃用手指着前方暗处:“是中了敌人的埋伏了,庆幸的是,今天我们都化装成敌人的模样了,现在,就让我们再帮他抓一次人吧。”

    众人这才从慌乱中回过神来,忍不住笑了起来。

    刘郃让大家赶紧把刚才那些伏兵的火把捡起来,指着前方交错的黑巷子再次喊道:“敌人在这里,快点抓住他们!”

第120篇 又现入口

    刘郃一行混在江东追剿的军士里闹腾一番,趁着混乱悄悄脱离,有惊无险回到了地下通道。

    “好险,好险。”大家都出了一声冷汗。

    刘郃想了想:“看来地面上敌人已经有所准备,不到太守大人领兵回来,暂时还是不要轻易到地面活动,还是想办法把敌人引诱到这地下来。”

    何聋子问道:“太守大人什么时候杀回来?”

    “应该就是这两天了。对了,放跑那个何四,让他给吕蒙带消息过去。”

    江东军士忙乎了半夜,最终却还是没能抓到一个城中伏军,这让吕蒙非常生气,质问道:“我精心设下的局,全让你们这帮没用的家伙给浪费了。说,昨晚是谁还没有等大家悄悄包抄上去就大喊大叫,让敌人趁乱逃跑了的?”

    众属下不敢抬头,昨晚一片混乱,现在想找出那个人来只怕也难。

    吕蒙怒气冲冲,恨不得把他们每人都拖出去一顿乱棍。

    宋豪低声建议:“将军,经过这几天,现在军中只怕人心惶惶,这事还是暂时不要追究了,先再想办法把那些老鼠抓到才好,要是再让他们这么搞下去,我们占着这城,也不安心啦是吧?”

    吕蒙瞪了宋豪一眼:“现在你就跟我去粮仓,既然那里存放那么多粮食,就应该是那些巴丘老鼠重点守御的地方。”

    连接地下粮仓的通道里,挖掘工作仍在进行,只是通道狭窄,每清运一挑土都要费上好长时间,挖掘速度实在太慢,挖了一晚都还没能打通。

    吕蒙不耐烦了,问宋豪:“昨天你们已经进入过这个通道,你现在能不能估算出,那粮仓相对于地面,应该是在什么位置?我要从它顶部同时向下挖掘,那样将来搬运粮食也可以快点。”

    宋豪回忆一下,直走,岔路左转,再左转,再岔路前行,再通道大拐弯,再岔路右转……唉,岔路和转弯太多,又是在地底下,实在是估算不出来。

    “你们,能估算出来吗?”宋豪只好问昨天跟着他一起从地道走出来了的几个军士。

    军士们一起摇头:“弯道太多了,估不出来,不过,肯定比较远。”

    “罢了罢了。”吕蒙厌恶地摆摆手,“还是抓紧时间挖吧。”

    话音未落,就听到地道里传来欢呼声,一名军士跑了出来:“通了,挖通了!”

    “挖了一晚上,终于挖通了。”吕蒙纵身跳进大土坑里,大声询问那名军士,“挖到哪儿了?”

    “已经挖通了,不过,前面岔路太多,不知道该走哪条道。”军士气喘吁吁地回答。

    宋豪忙道:“岔路多没关系,昨天我们都是分开走的,但最后大家都到达那个粮仓了。”

    “嗯?”吕蒙奇怪了,“既然都通向那里,挖那么多岔道干什么?”

    这句话让宋豪也陷入沉思,然后猛地一拍大腿:“我明白了,他们挖那么多岔道,就是为了让我们的人转迷糊。他们的人一定藏在岔道里和我们躲藏转圈呢,然后绕到我们背后去,趁着军士们不注意突然下手,然后又把人拖进岔道里。难怪昨天那么多人没出来,我们在前面却听不到一点动静。”

    吕蒙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现在他们肯定早有准备,正埋伏在那些岔道里,等着我们去送死。”

    宋豪拼命点头,好像这样就可以降低他昨天损失三十几人的责任一样,然后又问:“那我们还要不要下去?”

    “当然要下去,不把他们消灭掉,这巴丘城就一天不得安宁!”吕蒙不能容忍袭扰不断乱了军心,失了斗志。

    “来人!多准备盾牌、竹杆、灯笼,弓弩手和长枪手相互搭配,多派人手,我要把他们全部消灭在下面。我要把下面的粮食全都搬出来!”吕蒙狠狠命令道。

    宋豪觉得这样也未免太不计损失了吧,嘴上却只敢提醒道:“那要是他们埋伏在那里,先把灯笼都射灭了火,下去不还是两眼一抹黑?”

    没想到吕蒙因为这句话顿时表扬了宋豪:“你想得周到,是要考虑到这一点,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这?”宋豪挠头了,“要不,我们把油布绑在箭上做成火箭,躲在盾牌后点燃了射到洞壁上去?这样说不定就把敌人藏身处给点亮了,我们的人还可以趁机反击他们。”

    说的很有道理,吕蒙吩咐宋豪:“就这样,你赶紧去准备油布。”

    就在宋豪四处准备油料的时候,吕蒙又得到一个好消息,此前的先遣人员中又有幸存者逃出来了。

    是何四逃出来了。那个出口藏在城中一户人家的水井里,不是在地下通道的那口井,而是在地面上人家院子一角的明井里。

    不像前面一个逃出来的人员满身血污还胸口中箭,何四尽管一身泥土,但没受一点伤。

    “将军,您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何四啊。”终于见到吕蒙,他激动得两眼泪水横流。

    “何四,真的是何四啊。”吕蒙差点没认出来,这是他当初精心挑选出来的先遣人员,可这么些天不见,何四已经瘦得有些不成人样了,头发蓬乱,眼窝深陷,双目无神,走过来时都两腿直打晃。要不是何四自己报上姓名,吕蒙还真认不出来。

    “我还以为你们早死光了呢,这些天躲到哪里去了?”虽然那批先遣人员没有完成任务而惨遭杀害,吕蒙还是为又有一个幸存者而高兴,这些人,肯定能带来一些情报,就像前天逃出来的那一位。

    何四先哭着悼念了一番与他一起潜入巴丘城,却被守军识破而处死的其他人员,然后就说出了重要情报:“将军,我混在那些百姓里面,跟着他们进了一条地道,后来我躲起来,想留下来等你们,没想到却被困在那里面了……”

    “后来,我被埋伏在这地底下的敌军给发现了,好在他们相信我是城中掉队的百姓,就把我带到了他们藏身的地道里。我在那里跟他们呆了三天三晚了,每天都紧张得睡不着觉,吃不下饭,您看我,都快走不动路了。”何四诉苦。

    “你跟他们住在一起?他们有多少人?你没有看到那个叫韩进的?”吕蒙想起前天跑出来的那个人来,他说什么只有十几个人,想来就肯定是错的,昨夜出来袭击的人都有二十个。

    “韩进,没看到啊,他也被关在地下了?”何四没想过还有人也跟他一样活下来了。

    “他是被抓进去的,和你不一样。先不说这个了,说说你,你看到他们有多少人?”吕蒙急着知道下面的情况。

    何四算了一下:“最少有五十个。他们,在守着一个地下粮仓。”

    “粮仓?多大的粮仓,在什么位置?”吕蒙顿时兴奋的不得了,难道又发现了一条进入那个粮仓的入口了?那这样最好,两路夹击,胜算就大了很多。

    何四回身远远一指:“就是在那边,我刚才就是从那边逃出来的。”

    吕蒙一看,是很远的南城门方向,立即侧脸问宋豪:“你们昨天从地下走了那么远?”

    宋豪只看了一眼,断然否定道:“不是,再怎么转,昨天也绝对没转到那边去。”

    吕蒙又惊又喜,喜的是,看来这地下藏着的粮食可真是多;惊的是,如果粮仓好多,那会有多少人埋伏在这下面?

    “何四,快,把你知道的那两处入口都指出来!”吕蒙要全面出击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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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纸荒唐图个轻松,胡言乱语只为一乐;罔顾历史包涵包涵,冒犯先贤罪过罪过。三国笑冒牌诸葛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笑冒牌诸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笑冒牌诸葛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