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篇 潘璋敢死队
潘璋看了看前的葛良船队,向蒋钦询问了一下刚才的战况,大声吼道:“我江东水军,在水面作战,从来都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当年黄祖用蒙冲大舰封锁汉水口,用拼闾大绁系石定船,安排上千名弓弩手在两边交差射击。董袭和凌统各率百敢死队员,身披双重铠甲,冒着箭雨突入到敌蒙冲船里,于是大败黄祖。”
蒋钦当然知道当年战事,只是提醒道:“现在敌人除了前方的大船乱箭,后面还有装备了投石机的大舰支援,那大石从天而落,披双重铠甲又有什么用?挡得了利箭,挨不起大石狂砸啊。那大石落下来,船都要被砸烂砸翻,保况血肉之躯。”
“那也比在这里等死强吧!要是等下关羽的战船又从后面追上来,前后夹击,军士们定会四散逃窜,想组织敢死队员冲锋都来不及了!”潘璋下了狠心,“投石机那种东西听说过,虽然威力大,但发射速度慢,间隔时间长,而且只能攻击远处,只要冒死冲到敌人前方大船,和他们战成一团,投石机就完全不能发挥作用了。”
朱然也赞同道:“对,当年黄祖锁江,我们是逆流而上,尚能突破,如今我们是顺流而下,可以冲击得更快,更容易快速接近敌船。文圭,我与你一起突击!”
潘璋看了看朱然,欣慰地点点头,嘴上却说:“组织敢死队,不在人多,我带领我的人先上,一旦冲入敌船,你马上带人跟进!”
回到自家船队,潘璋精选了三百军士,给每个人都穿上双重铠甲,戴好头盔,一手一块盾牌,一把砍刀。
他对众人吩咐道:“等下大家冲过去,只管把敌人前船的缆绳砍断,利用盾牌保护,砍杀他们的划船水手,让他们的船顺江向下漂移,然后再攻击他们的弓弩手。”
他又另外给几艘船配备了几十名弓弩手,也穿上双重铠甲,然后对帐下司马马忠吩咐道:“等下你带着他们,只管往敌人船队里穿插,直冲敌人的投石大船,用弓箭干扰他们投石发射,然后冲上船去,毁掉他们的投石机。”
一切安排妥当,潘璋率领十几艘船只绕到前方,一声令下,朴刀手在前竖起盾牌,众人一齐奋力划浆,船只如飞一般向下游冲去。
蜀军万箭齐发,敌军都躲在盾牌后,又身着铠甲,损伤极少。
只有后船的投石机发射,倒是击翻击沉了三四艘船,砸死一些敌军。
张嶷见弓箭对敌伤害不起作用,当下冷笑一声,命令弓箭手停止放箭,每艘大船上的官长都从楼船高处下到甲板上,领着几十名军士等着敌人靠近。
潘璋乘船冲到了张嶷的大船附近,眼睛先是急于搜索敌方系船的缆绳,快速冲过去举刀便砍,只听得“叮叮当当”几声响,那缆绳并没有被砍断,定睛一看,原来竟然是铁链所系。
三国时期还没有铁锚,江中停船都是用粗绳系上大石沉以江底。当初黄祖横船拦江,被董袭和凌统冒死冲进来,砍断了系船的大绳。黄祖装载弓箭手的大船顺水漂动,军士惊慌失措,被董袭和凌统的敢死队冲上大船,砍死不少弓箭手,后军趁机大进,才破了黄祖之计。
葛良喜欢看《三国志》,对于这段记录还是记得的,自然早有准备,再说,既然知道铁链铁锚这些东西,制造又不需要什么技术设备,为何不造出来用?
潘璋是牢记着当年董袭之勇,本想依样画葫芦,再演出一场英雄壮举,所以一开始就只顾着找缆绳,看都未及细看,上来便砍,结果铁链没砍断,倒把刀口卷了。
太出乎意料了!他也只能嘴里大骂一句,赶紧让船靠上敌船,就想着跳上敌船,通过近身搏杀,抢控敌船。
那敌船上大都是弓弩手,近身搏击,哪会是他们这些身穿双重铠甲的朴刀兵的对手。
蜀船甲板上的弓弩手都已经纷纷避让,留下张嶷领着几十名军士兵正严阵以待。
两船相撞,潘璋及时起身,大喊一声:“冲啊!”身先士卒抢先跃起,飞身扑向敌船。
就在他飞身跃起的同时,蜀船上两名军士也是用力一抛,齐齐向空中抛出两个大铁块,而这两个铁块,是系在一张长绳网的两个角上的。
英勇的潘璋刚像一只巨鸟飞到空中,那张绳网也正好扑过来,他手脚被困,“咚”地一声落到蜀船甲板上,就地打了个滚,更是被网了个严严实实。
几名蜀军立即冲上前来,高举手中长柄铁锤就是一顿猛砸。
“我让你飞!我让你飞!”一边砸还要一边骂上几句。
饶是潘璋武艺高强,英勇无比,被困在网中,连招架之力都无法使出来,纵使穿着双重铠甲,重锤之下也毫无用处,没几下就被砸得咽了气。
张嶷看都没看横尸甲板的潘璋一眼,手持长锤也是一声大吼:“砸啊!”领着军士反向敌船上冲杀过去。
一记长锤砸过去,一名敌军慌乱之中举起盾牌想要隔挡,那铁锤砸在木盾上,把它砸成了碎木片。
吴军举起的左手无力垂了下来,关节都错位了,跌倒在甲板上,痛得他张嘴惨叫起来。
张嶷赶上去,再起一锤,为他解除了痛苦。
剩下的吴军大骇,连连后退。
张嶷领着众人一番打砸,迅速把这艘船上的敌军全给解决了。
马忠牢记着潘璋的吩咐,乘着细长的小快船,一直俯身趴在船上,寻找敌船间的空隙,迅速穿了过去。
一过了前方的敌人大楼船,弓弩手们立即起身拈弓搭箭。
围绕在砲船周围小船上的蜀军士卒也是早有准备,立即撒开几张绳网抛了过来,一下子就把他们给缠住了手脚。
马忠眼疾手快,在绳网粘身的一刻,立即翻身一滚,直接掉进江里,迅速闭气下沉,摆脱绳网。
蜀军看得真切,赶紧高喊着招呼:“有鱼漏网了,有鱼漏网了!”
马忠在水下闭气潜游百来步远,这冬日江水冰冷刺骨,直冻得人浑身如针刺,一伸手碰到船底,赶紧又游开,实在憋不住气了,只好用力向上冒出水面想换口气。
后船的蜀军得到前方军士的高呼提醒,也早已严阵以待,一个个手持长枪在船边严密监视着水面,马忠刚一冒头,立即就有好几枝长枪抛射过来,同时一张绳网又当头罩下。(未完待续。)
第227篇 前后合围
马忠刚来得及睁眼,身上已经被扎中一枪,虽然穿着双重铠甲,依然被扎穿刺伤。
还有一枪正好砸在他的头盔上,直砸得他头一歪,正张着用力换气的大嘴,立即埋进江水里,口鼻顿时吸入大量江水,呛得他眼前一黑。
紧接着绳网罩下,咳得五脏都要从口鼻里窜出的他下意识地紧紧抓住绳网,好像生怕再次被水淹没一样。
蜀军立即收网,把他拖上船来,几个人一拥而上,给绑了个结实。
葛良在楼船上看到冒死突进的敌军敢死队被绳网困住手脚,很快就被消灭殆尽,得意地哈哈大笑。
对付你们这些小股穷凶极恶的暴徒,用绳网是最合适不过了,就算你武艺再高,为人再凶狠不怕死,落入绳网之中,一时之间也只有挨打的份了!
要是给老子几把绳枪,我都敢上阵单挑了!
朱然在后面看到潘璋船队已经插入蜀军船队,立即率领自己船队开始进攻,却转眼就看到潘璋被乱锤击毙,抬起的手楞在空中,久久放不下来。
“文圭──!”他心痛的呼喊在汉水之上响起。
江东军士几乎全都傻眼了,这潘璋所部,几乎是号称江东最能打的部队,所部不过几千人,常常比别人率军过万还更能打,如今只在倾刻间,几百人如泥牛入江,没有惊起一丝浪花,就这么消失了。
过了一会,朱然把悲伤作成愤怒,对蒋钦道:“将军,既然一时怎么也想不出好办法来,不如就此全军冒死冲过去,拼死一搏,才有希望击败敌军,夺路退回江东,如果再在这里迟疑,再被关羽船队追上,大家全都只能等死了!”
蒋钦也知道越拖下去越危急,点头道:“你说得对,现在我们只有齐心往前冲,才可能有活路!”
于是他整顿好船队,亲自擂响战鼓,督促大军全力向前冲去,是死是活,都在此一搏了!
葛良也知道真正的恶战要开始了,赶紧让糜芳和士仁都回到各自船上去,做好战斗准备,一旦前船队被冲开缺口,便要立即率军补上。
同时又挥动令旗,让后军的中小船只插上,围绕到前方大楼船周围,保护好船上的弓弩手不会受到敌军冲击。
江东水军也组织几艘大楼船冲锋在前,船楼上也安排了大量弓弩手和敌军对射,同时船队顺水而下,快速冲撞过来,要把敌军的箭船给撞开。
蜀军一面用箭雨射杀敌军,砲船不断发射石块砸向敌船,同时也迅速派出穿着双重铠甲的军士,冒矢冲到敌人大船边,抬手抡锤就要给它们也装上铁锚,阻止它们对自家舰船的冲击。
吴军也派出大量小船,在大船间穿梭,与蜀军的小船互相碰撞搏击。
双方战争进入白热化。
尽管吴军水上作战熟练,但是蜀军准备充分,又有砲船抛弃石块远程支援,他们哪里能占到便宜。
不时有被射中的吴军掉进水里,或者被石块砸中倒在船上,“咚咚咚”的石块落船声,和“啊!啊!啊!”的吴军惨叫声,交汇在一起,不断打击着其他军士的心志。
蒋钦看着激战将近一个时辰,除了徒增伤亡,依然没有取得任何进展,焦急万分,手中鼓槌越敲越重,直到“噗”的一声,鼓面牛皮都被敲破了!
完了!他恼怒地把鼓槌扔进汉水,仰天一声长叹。
就在这时,后军也骚乱起来,军士们大声呼喊:“不好了!关羽从后面杀过来了!”
该来的都来了,这下子真完了!蒋钦看看前方,又看看后方,两头都已经混乱不堪。
难道,我们真的就要命葬于此了?
没几个人是这样想,许多军士眼看前冲无望,已经开始纷纷弃船上岸,期待着能摆脱敌军船队的追剿,从陆上逃回江东去。
葛良在高处也已经看到敌人后军都已经乱了,许多敌人已经弃船登岸,立即摇旗命令糜芳率领军士登上南岸,士仁率军登上北岸,继续追杀。
哈哈哈,敌人已经完全丧失斗志了,坚持了这么久,什么三国天下第一的水军,现在也只能狼狈逃窜了。
失去了斗志的敌军,现在已经沦为了待宰的羔羊!
嗯,敌人后军也乱了,那应该是关羽的船队已经杀过来了吧?
哈哈哈,肯定是,敌人那惊恐万状的呼喊声,都已经顺着江风传传过来了!
围攻全歼蒋钦一万水军的目的,看来就要实现了。
“关将军已经从敌人后面杀过来了!敌人已经被包围了!全歼敌军!全歼!一个也不要放过!”他一面嘴里高喊着,一面挥动令旗给糜芳和士仁下达指令,甚至让张嶷都离开前船,率领一千士卒上北岸去加入追杀。
蜀军将士大受鼓舞,岸上的糜芳和士仁都身先士卒,冲锋在前。
江上的将士们也是兴奋异常,在葛良的指示下,许多人已经从大船上跳进小船,开始主动往敌军船队里穿插。
关平领着荆州水军船队,一路顺水顺疾驰而下,一直在拼命寻找敌军的船队。
他恨透了这帮子江东敌军,父亲做了几年的精心准备,眼看着就要攻取樊城,从此拥有进军中原的前进堡垒,却被这帮子小人在背后下手搅了局,实在是太可恨了。
父亲已经年近六旬,好不容易给曹军以重创,名震华夏,却被这帮子吴狗弄得前功尽弃,以后还能有这样的机会吗?
好可恶!你们毁了父亲的心血,让我们进攻曹军无功而返,那就让你们知道,既然我们能一战消灭几万曹军,也一样可以一战消灭你们吴军几万!
你们愿意替曹操卖命,那你们就替他们拿命来吧!
而众荆州士卒也是愤慨至极,他们在前方苦战,这帮子吴狗却在背后偷袭他们的老家,想把他们的家人给掳了去,实在是太阴险了!
如果说对曹军作战,是为了驱除曹操,兴复汉室这样的口号,对于这些下层军士有些过于空泛,那么,痛打那种平日里称兄道地,却趁自己外出,闯入家中,企图杀人窃财的卑鄙小人,更能激起他们的愤慨!
他们早就憋足了一口气,要把这些入侵之贼,全部斩杀干净!(未完待续。)
第228篇 一个都不放过
当下关平率领近万荆州水军顺流而下,驾船直冲江东船队,由于过度的愤恨,全军猛打猛冲,甚至都不愿给敌人投降的机会,见一个杀一个。
而在下游,葛良率领的从益州远道而来的将士们,也是越杀越勇,只要敌人投降不干脆,稍有迟疑,立即被击杀当场。
江东水军远在敌人腹地,被前后夹击,早已无心抵抗,又见敌军全都杀红了眼,更是魂飞胆散,许多人直接就从船上跳进汉水,拼力往两边岸上游去。
而在两岸,糜芳和士仁以及张嶷率领的军士们,正高声呐喊着追杀那些游到岸上的敌军。
江面、岸边,到处都是被击杀或溺亡的江东军士尸体。
朱然还要拼死抵抗,只是身边的将士越来越少,纷纷弃他而去。
蒋钦眼看已经无法避免全军覆没的命运,只能劝朱然:“走吧,我们也还是赶紧逃吧,再拼下去,也只是枉送性命,于事无补了。”
朱然放眼放去,前后敌军都已经就要杀到跟前了:“都已经这样了,还能逃到哪里去?不如拼死一个算一个。”
蒋钦拉住他:“走吧,留着这条命,日后再找机会杀回来。”
朱然不肯:“眼看着全军覆没,就算能逃回江东,又有何面目见吴侯?”
蒋钦咬牙道:“这也不能全怪我们,那吕蒙信誓旦旦说拿下江陵不费吹灰之力,吴侯深信不疑,才会急于让我们孤军深入。吕蒙兵败急撤,又只顾自己逃命,不及时通知我们,才使我们深陷重围,我还想回去找他算账呢!”
朱然哼了一声:“问题是,现在想逃,又能逃到哪里去,江面已经被封死,又离江夏这么远,在敌军腹地,你还能指望靠两条腿跑回江东去?”
蒋钦一指北岸:“不,趁早上岸,往江北逃命,那边都是曹操的地盘,敌军不会穷追不舍。我们还是有机会回江东的。”
朱然长叹一声,跟着蒋钦下船上岸,嘴里仍道:“北岸是文聘治下的江夏竟陵,也是与我们多年交战的敌军地界,还真能指望他送我们回去?”
“现在也只能这样指望了,毕竟我们这次袭击关羽,不也是帮助曹操解了樊城之围吗?”蒋钦也只能这样劝朱然了。
这时,连关平率领的荆州水军,看到敌人逃窜到两岸,都纷纷下船追杀了。
蒋钦和朱然牵马下船,领着十几名近待夺路而逃。
而此时在两岸沙滩上,糜芳和士仁都骑着马,领着二三十名骑兵忙得不亦乐乎。
他们此时每四骑分为一组,前面两骑负责包抄,把那些四散逃窜的敌军往回赶,而后面的两骑,则左右分开,拉住一张绳网的两头绕着敌军跑一圈,把他们都网成一团。
而四处追赶的步卒则赶紧跑过来,把那些被困住的俘虏一一绑住。
众骑士们一圈住一堆,立即撒手跑开,赶着去堵截其他敌军。
张嶷在北岸,也是领着十几骑横冲直撞,他没有像士仁那样玩得开心,眼中只盯着敌军中还想负隅顽抗的人,一经发现,立即搭弓搭箭,将他们射杀。
一抬眼间,他看到有十几骑敌军冲了出去,那阵势,一看就知道是敌方的领军将领,立即率领身边骑兵,打马追了过去。
朱然和蒋钦抛下众军士,带着十几名亲随牵马上岸,冲出河滩往北纵马狂奔,一回首,就看到张嶷他们紧追不舍。
一连跑出七八里地,仍然没有甩掉敌人追兵,朱然恨道:“敌人也只有十几骑,竟敢在曹军地界上追出如此之远,也太嚣张了!不如就此回头,干掉他们!”
蒋钦只管跑,对朱然道:“别管他们那么多,赶紧走吧,他们已经远离自家水军,迟早会意识到久追不可持续,自然就会退回去了。”
张嶷没有打算退回去,军师事先曾说过,这一仗,要尽量做到一个也不放过,要给江东蝥贼一个沉痛的教训!
他已经观察了地形,这里是荒僻的河泽地带,并不适合打马狂奔,说不定就陷到烂泥里去了,如今敌人在前面奔逃,也就差不多是在给他们探路。跟着敌军的路线跑,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而敌人在前面埋头逃窜,慌乱之下,迟早会要被泥沼陷住马蹄。
不出所料,跑着跑着,走在最前面的江东骑兵,只觉得身子突然往下一沉,座下战马一声长嘶,想要从泥地里挣出来,却越陷越深,吓得他赶紧跳下马来,双足却又立即跟着下陷。
跟随在后面的其它战马也刹不住脚,,大部分前赴后继跟着踏进了泥潭,狂奔之势顿挫,甚至把背上的骑兵直接甩出去好几个,落到泥潭正中,转眼就沉了下去。
朱然心有不甘,落在后面一点,及时勒住了马。
蒋钦的马已经陷入泥潭,赶紧向后跃起,跳出泥潭,惊悸之余,发现现在总共就只剩下他和朱然以及另外两名侍卫了。
张嶷勒住缰绳,领着众骑慢慢靠了过来。
蒋钦仰天长叹:“天亡我也!”
张嶷喝问道:“敌将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既然逃不掉,也就只好拼了,朱然大叫道:“来啊!老子就是江东大将朱然,有种过来和你爷爷过过招!”
哦,原来这就是朱然啊,张嶷满意地点点头,又问:“余下的都是什么人?看着那位,好像比你官职还要高啊。”
蒋钦也只能豁出去了:“爷爷正是江东蒋钦!你是何人?”
太好了,军师说的几个人,已经找到两个了!张嶷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反而追问道:“剩下那两个是什么人,不会是什么潘璋和马忠吧?看穿着,只不守是普通侍卫而已啊。”
竟然一句话都不回,朱然受不了这个气,既然如此,那就杀吧,当下纵马而出,直奔张嶷他们而去。
张嶷一皱眉,大手一挥。
身边十几名骑手立即长弓出手,齐齐往朱然和两名侍卫身上招呼。
朱然和两名侍卫身中数箭,还没等冲到张嶷他们面前,就一头栽下马来。
蒋钦看着朱然他们倒下,嚎叫着拔刀冲了过来,也立即被射倒在地。
蜀军下了马来,要把蒋钦和朱然给绑起来。
张嶷制止道:“别费事了,赶紧杀了,割了头颅回去请功,还有更重要的仗要打呢。”(未完待续。)
第229篇 一个也没漏过
张嶷回到船队时,两岸的追杀行动已经结束,众军士正押着俘虏排队登船。
他上了大船,把蒋钦和朱然两颗头颅献上:“按军师吩咐,为将者,全都就地斩杀,一个不留。这是敌将蒋钦和朱然的头颅。”
葛良让敌军俘虏确认无误后,满意地对张嶷拱手祝贺:“恭喜伯歧立下如此大功。”
史书记载在册的敌军大将已经斩了两个,剩下的就是那个潘璋和他的部下马忠了。
糜芳和士仁都回报,审问俘虏,没有发现潘璋和马忠。
唉,既然历史已经被改变了,敌人派出的将领有所变化,也是可以理解的。
葛良看了看已经站在一旁的关平,心道,不好意思啊,没能帮你把仇人抓住,实在是太可惜了。
关平不知道潘璋和马忠是什么人,却对葛良道:“军师,我还没回去查询俘虏情况,也许他们已经被我荆州将士擒获了吧。”
对对对,都忘了这事了,如果是被关平他们斩杀了,岂不是更好?
关平吩咐身边部将,回去快速审问俘虏,查找那两个人。
转身又再次向葛良致谢:“多亏军师早有准备,没有让江东贼子得逞,荆州得保平安,我替父亲再次向军师致谢。军师,您刚才是说,敌人可能还占据巴丘,攻打长沙,不知军师接下来有何打算?”
对于接下来的行动,葛良倒是有些为难了,如果没有关羽的全力支持,凭自己这不足万人的杂牌水军,实在是凶多吉少。
可是,关羽现在还在后头呢。
“少将军,不知你父亲什么时候能够赶过来?”葛良先试探着问一下。
关平挠挠头:“父亲可能要落后一天的样子,他要等廖化将军安全撤离襄阳,才会赶过来吧。不过,军师,我想,父亲既然已经撤军,自然是要全力应对江东了。现在,荆州水军大部已经被我带过来了,如果军师需要,我定当听从军师调遗。”
葛良忙问道:“少将军,这是带了多少人马过来?”
关平回道:“军师,水军一万!”
哇,这真是极好的!葛良估算过,荆州水军大约也就是一万多,如果让关平领着他们,跟着自己一起急速奔袭江夏,加起来就有两万人马了,那接下来一仗,可就有很大把握了!
关羽不在,让关平跟着,反而更好!
关羽气傲,现在还不知道劝他回军,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说不定,他仍一心想着打樊城,等过来一看,我已经帮他把江东敌军击退,他完全可以在樊城一线坚持对抗曹军,说不定还会要生我的气呢!
而且,我一直对他隐瞒了吕蒙会要偷袭荆州的消息,还背着他指挥他治下孟达、徐庶、刘磐等好几个郡太守,他会不会见了我就脸红脖子粗啊?
脸红是肯定的,至于到底会气成什么样,我可实在也没底。
虽然我不怕他生气,那徐庶当初故意顶撞他,还把他瞒得死死的,那以后在荆州还怎么过日子啊?
好了,先不想这么多了,重要的是再给江东一次重击,从此免了荆州后顾之忧!
“少将军,你真的可以立即就跟随我去攻打江夏?”葛良轻声问道。
关平回答得很大声:“军师,江东孙权实在可恶,这时从背后偷袭,虽然没有得逞,但却毁了父亲多年心血,我关平恨不得立即踏平江东,自然愿意跟随军师出战!”
好好好,葛良又轻问一声:“那,要不要先向你父亲请示呢?”
一说起关羽,关平气短了:“我,我这就立即向父亲请示。”
葛良用力点头道:“那好,我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赶快去请示吧。”
“一个时辰?”关平急道,“一个时辰能干什么啊?父亲在那边掩护廖化他们撤军,最少要比我晚来一天,估计现在才出发没多久,一个时辰哪里够啊?”
“唉,那就等不及了。要不,少将军,你还是在这里等一下你父亲吧。我们先去,你们随后再跟着来。”说完,葛良立即让糜芳和张嶷他们赶紧打扫战场,把敌军的小船全部收集起来,把那些敌军尸体全装到小船上。
张嶷押了一个俘虏过来,又是满脸兴奋对葛良道:“军师,我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清查对手下俘虏的审查。此人被我们先前抓获,却一直打死都不肯回答我们的讯问,后来我叫了别的俘虏过来相认,确认此人正是军师关照不要放跑的那个马忠。”
“少将军!”葛良喜出望外,立即叫关平过来,“杀你的仇人到底还是被抓到了。”
关平还正在犹豫是真的等问过关羽再行动,还是直接跟随葛良出征呢,听到葛良叫他,一头雾水:“军师,谁要杀我?”
葛良才发现自己一时兴奋过度,又说错话了,他关平现在怎么可能知道历史上就是马忠抓住了他们父子,忙改口道:“少将军,我是说,想要从背后偷袭你们的人又被抓住了一个。”
关平看了看马忠,一脸横肉,却长着一双三角眼,满脸阴险的样子,厌恶地皱皱眉头。
葛良也不想多说了,现在时间要紧,问张嶷此人是怎么抓住的,那个什么潘璋有没有发现。
张嶷回道:“此人正是敌人此前组织敢死队冲进来后,被后船军士捉住的,至于那个潘璋嘛,嗯,这个,也已经死了。”
一个不漏!葛良忍不住跳了起来:“潘璋是怎么死的?快告诉我!”
张嶷还有些不好意思:“原来,当初敌人敢死队冲过来,第一个跳起来想冲到我们船上,结果被我手下军士网住,乱锤给砸死的那个,就是潘璋啊。”
哇!葛良抓住张嶷肩膀狂摇:“伯歧,你今天是不是有天神保佑啊?我想要抓住的四个,都落到你手上了!”
张嶷赶紧道:“这都是托军师洪福,都是军师事先安排得好。”
士仁和糜芳果然看着不爽了。
糜芳级别比张嶷高太多,不好说什么,士仁只大喊不公:“军师,你也安排得太偏心了吧,为什么功劳都被他一个人得了!”
葛良忙回头对众将道:“大家的功劳,大家的功劳,伯歧只是今天运气太好罢了,大家也不要灰心,马上还有更硬的仗等着我们去打,希望大家到时都能交好运,都能擒获敌军大将。”(未完待续。)
第230篇 急奔江夏
葛良立即派出十几艘小船,让部分军士穿着江东敌军的服装,全速向江夏驶去,一旦发现敌人派出来准备联络蒋钦部的哨探,立即拿下,暂时封锁这股敌人已经被全部歼灭的消息。
关平率领的荆州水军也在忙着打扫战场,清点俘虏,搬运死尸,两下一统计,竟然斩敌八千,俘虏不过一千多人。
葛良知道是荆州水军杀红了眼,不过也好,他急着要去江夏,本就不想再费兵力去看管俘虏。
一狠心,索性把俘虏们都给绑在几十艘大船上,就让他们停在这里,只留下两百人进行看管,就等着让关羽后军赶来处置吧。
他决定只带着一百俘虏,随军前往江夏。
一切准备妥当,关平也早已再次过船来表态,既然军师是要去痛打偷袭的江东敌军,也是父亲的意思,就不用再等请示了,愿意直接跟着军师进军江夏。
这就对了嘛,没有你们,我这不足万人的杂牌水军,除了依靠出敌不意,趁敌慌乱取胜,真正面对面厮杀起来,哪里会是江东水军的对手。
再说,有你跟着我去,更不用担心关羽有什么不同意见了,他肯定会老老实实地跟着我们直扑江夏的。
说得不好听点,你也差不多就是我的变相人质了!
“出发,全速前进!”葛良向全军发出了紧急行军的指令。
浩浩荡荡的船队立即顺流而下,扯起满帆,飞速向江夏驶去。
葛良站在船头,估算了一下,照这个速度下去,应该可以在明日天明时分到达汉水口,现在需要担心的是,巴丘那块诱饵,到底有没有留住吕蒙和陆逊的人马,如果他们全都已经退回到江夏严防死守,那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很可能就真的是一次大冒险了。
“伯歧,你说陆逊和吕蒙会快速退回江夏吗?或者说,孙权一得知江陵偷袭不成,却又占据了巴丘,他会立即下令放弃巴丘,全军撤回江夏吗?”葛良心自不安,想让张嶷这个史书评价为明识果断的人给点参考支持。
张嶷谨慎回道:“陆逊此前很少听说过,不知底细,既然军师认为孙皎作为孙权宗室,占领巴丘,又怨吕蒙不愿和他共同督军,他们之间发生争执倒是肯定的。”
葛良点头道:“那你快说说孙权会如何决断?”
张嶷回道:“至于孙权,我倒是认为此人善变,办事多犹豫不决,一会儿和我们结盟,一会儿又投降曹操,多次攻打合肥都无功而返,甚至有时是和敌军还没怎么交战就又退回去了,只能说明此人患得患失,朝令夕改,放着现在有可能压取江南诸郡的机会,肯定能让他犹豫上几天。”
葛良也是这么想的,历史上他孙权面对曹操南下,是战是降磨叽了好久;主动让南郡与刘备,事后又总想着要回去;把自己妹妹嫁给刘备,没多久又趁机抢回去;本想向北往徐州发展,被吕蒙一番唆使,又立即掉头偷袭荆州。
如此患得患失的小人,只因为偷袭荆州成功,赖活了那么多年,也要被称为一方雄主,真是可笑,不过是成者王侯败者寇罢了。
孙权其实真的不是问题,问题是陆逊会不会坚持迅速回防江夏。
孟达啊孟达,刘郃啊刘郃,你们的表演,有没有成功啊?
孟达和刘磐率领的六千人船队,此时正停在离巴丘二十里外的水面上。
他们一路跟随着吕蒙和陆逊的敌军船队,到达巴丘之后,就遭到了敌人的猛烈反扑,虽然葛良给他们保留了近十艘的砲船,但这种东西确实发射太慢,又没什么准确度,敌军船只在江面上又是游动目标,已经失去了刚开始突袭敌人船队时的那种震慑力。
江东水军已经暂时摆脱当初的恐慌,在韩当的带领下,乘着快船灵活穿插,凭着江东水军精湛的水面作战能力,甚至发起了反攻,竟逼得孟达船队只能开始往后撤退。
孟达刚开始还有些失落,叹息自己这一路人马太少,不过他很快发现,作为岳阳郡的太守,刘磐反而一点都不着急。
刘磐正坐在船头悠闲晒着太阳,用手指张成梳状,慢条斯理地整理他的胡子。
孟达皱眉道:“我就奇怪了,那巴丘不是你岳阳郡治下要塞吗?不是说还是江南诸郡的粮食中转地吗?现在被敌人重兵围困,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
刘磐猛地睁开眼,一脸惊奇地看着孟达。
噫?他怎么会这么问?难道军师没有告诉他吗?
看他那愁眉苦脸的样子,应该是还蒙在鼓里了。
“啊,是啊,巴丘现在被这么多敌人围着,我们又总共才这么点人,敌人不光人多,又极擅长水战,我们想去救也冲不过去,这可怎么办啊?真把我急死了!”既然他不知道,不如先不告诉他。
你急个屁!孟达看得出来,冷笑一声道:“算了吧,你不急我也不急,反正我宜都离这里远着呢。”
唉,看来人家还真是替自己着急啊。刘磐盯着孟达看了良久,又长叹一声道:“唉,现在急也没用啊,巴丘只是座粮仓,城墙不高,守军又少,前天就已经被敌人占去了。”
孟达很是惊讶,这家伙两天来一直和自己一起对吴军发动了几次攻击,现在竟然说巴丘前天就被敌人占领了,他是怎么知道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刘大人,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孟达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刘磐倒不习惯卖关子,提醒孟达道:“孟大人,你也不要过于心急,这巴丘城,被江东占去,也不是第一回了。”
孟达自然知道当初吕蒙袭占巴丘之事,立即明白过来:“原来你们,又在城里设了伏兵。”
刘磐忙道:“不,这次真的没有伏兵,敌人哪能上同样的当呢。”
“同样一座城,就算细节有所不同,说是上了同样的当,又有什么错?”孟达不以为然,只是有些生气,“为什么你们事先没有告诉我?你肯定是和军师早串通一气了。”
刘磐摇头道:“我还以为军师已经跟你说明白了呢,这不两天打了几次败仗了吗?军师真没告诉你?唉,可能是这次战斗时间太紧,他一时忘了吧。”(未完待续。)
第231篇 三路夹击
孟达不忿:“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能忘了?害我在这里白白操心。”
刘磐笑道:“怎么会是白操心呢,迟早也要和这些敌军决战的嘛,来来来,我们俩个好好商议一下,怎么快速把这些敌人打败。”
就在这时,有军士来报:“大人,有人自称是军师夫人,前来求见。”
刘磐赶紧站起来,对孟达道:“你看,这下好了吧,军师都把自己夫人派来了,看来都不用我们操心,他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黄玥在邓宝及几个亲兵护卫下,上了大船来,和孟达及刘磐见过礼,笑道:“两位大人在此和敌人对峙多日,我这里先替我家先生谢过两位大人了。”
刘磐笑道:“夫人应该早些来,孟大人正在责怪我没有把巴丘之计告诉他呢。”
孟达听到刘磐这样说,索性也不客气,对黄玥道:“你们家先生可真把我瞒得好苦。”
黄玥倒真没想到葛良没把这事告诉他,忙对孟达道:“想来肯定是我家先生一时忘了,还请大人不要见怪。他也实在是忙坏了,您看,这不是连我一个妇道人家,都要替他跑来跑去了。”
这话一说,孟达还真不好意思了,忙回话道:“岂敢岂敢,夫人都亲自到前线来了,我孟达哪里还顾得上私心。”
黄玥又笑道:“我家先生向来称大人智勇卓绝,无双风华,今天一见,竟然是传闻不如见面。虽然我家先生忘了告知大人,大人想必也能明了我家先生的计划吧。”
孟达转眼之间已经想明白了:“军师派我们追击敌军,自己率军去围堵汉水的敌军,这里故意让出巴丘城,想必是诱使敌人在这里逗留,不会及时全部回撤江夏。军师在汉水大捷之后,肯定会快速从汉水进军江夏,然后和我们前后夹击,把江东敌人消灭在巴丘至江夏之间江面上。”
黄玥弯腰鞠个躬:“大人真是世间少见的奇才,我家先生那点心思,全都被大人一转眼间就全猜个透彻,我这里都要替我家先生自叹不如了。”
孟达心中不满已经放下,见黄玥竟然给自己鞠躬,赶紧连着鞠躬三次:“夫人不要折杀我了,我这职轻权微之人,哪里能受得住军师夫人大礼。”
刘磐哈哈一笑,对孟达道:“孟大人还是忘了一点,不光是前后夹击,而是三路出击。我让出巴丘,可并没有损失一兵一卒,他们现在还在湘水上游等着呢,时候一到,他们就会和长沙郡的郡兵一起,从那边杀过来。”
孟达也跟着哈哈一笑:“我哪能忘记,既然你们都是主动让出巴丘,自然在那一线也早有部署。只是,我们在这里和他们交战,目前还难占上风,还得想法子快速击败前方敌军才行啊,要是突不进去,这三面围攻,也难以秦效啊。”
黄玥轻轻一笑,对孟达道:“我这次来,特意给大人带来一船好酒,两船好油,还有几十艘小船的好柴火。”
孟达一楞,怎么一下子说到吃喝上去了?
黄玥先不解释,让邓宝递上一罐酒。
邓宝从侍卫里接过酒罐,一拍封泥,一股浓浓的酒味立即四散开来。
众人都急促地连连耸鼻子,孟达大叫道:“这是什么酒?酒味这么浓,来来来,我先尝一口!”
邓宝赶紧把酒罐往后一收。
刘磐也伸出了手,直看着邓宝喊道:“喂,喂喂!”
黄玥笑道:“这酒可不能喝,喝了可会喝死人了。”
孟达想不明白:“哪有喝两口就会死人的,我可是千杯不醉。”
刘磐也不以为然:“我还号称万杯不倒呢。”
黄玥解释道:“这不是一般的酒,这是酒精!”
刘磐和孟达都不信,摇摇头:“这什么世道,连酒都要成精了。”
黄玥又从侍卫手里接过一只小酒杯来,往里倒了一点酒精,递到孟达面前:“大人,尝尝也不是不行,不过,只能先尝这么几滴。”
孟达看了看酒杯里,真的只有那么一小口,摇头道:“这东西真的就这么宝贵吗?”
一张嘴,把那点酒精倒在嘴里,立即大叫起来:“啊!火、火、火!水!水水水!”
黄玥身边侍卫赶紧递上水壶。
孟达劈手夺过,一顿猛灌。
刘磐凑近了,急着问道:“味道如何?”
邓宝把酒罐里酒精倒出一些在船板上。一名侍卫走上前来,划动手中火镰,刚擦出一点火星,那甲板上就立即窜起火苗来。
孟达又赶紧喊道:“火火火!快灭火!快灭火!可别把我的船给烧穿了!”
侍卫早有准备,还提着一桶水呢,当即往起火处一倒,那火很快灭了。
孟达转头对刘磐道:“大人,这酒精味道美极了,要不,您也来一口?”
刘磐猛摇头,闪到一边:“可别把老人家我给烧死了。”
黄玥让邓宝把酒罐拿走,对孟达和刘磐道:“两位大人,这酒精,是用来纵火的,不是用来喝的。”
“纵火?”孟达和刘磐看了看刚才着火的船面,又想起刚才黄玥还提到有两船好油及几十船的好柴火,立即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意思是说,要对敌人的船实施火攻啊。
刘磐抬头看了看前方两岸,对孟达连连点头道:“是啊,当年曹操就是在前面不远处的江面上,被关将军和江东周瑜前后一起放火,十万大军损失惨重,如今,又是这地方,再放一把火,烧一烧江东船队,那岂不是再好不过?”
孟达其实今天早些时候已经想过火攻,只是觉得可能不太行得通:“当年曹操是把战船用铁链联接在一起。如今面对的是江东船队,他们不河能会把船连在一起,一旦一船起火,其它船只迅速撤离,火势也漫延不开来啊。再说,火攻,还要借助风势呢。”
刘磐想想也是:“多年前江东人马在此放火烧了曹船,如今自然也会对火攻有所防范。”
黄玥笑了笑,道:“我们没有指望一把火就把敌人船队烧光,只需要让敌人一部分船只着火,制造敌军混乱,再加上我们可以三路增值击,敌人惊慌之下,组织不起有效抵抗,我们就可以大败他们了啊。”(未完待续。)
第232篇 左右为难
孙权在江夏等着吕蒙和陆逊的捷报,却接到他们偷袭荆州失利,损兵折将连夜退到巴丘的消息,一时间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对于孙皎占据巴丘,要求留下吕蒙和陆逊的人马,趁机快速袭击江南诸郡的请求,他也是不能决断。
孙皎说的也有一点道理,既然偷袭江陵失败,和刘备彻底闹翻了脸,双方自然免不了一场恶战,趁机迅速占有江南诸郡,留重兵屯守巴丘水面,拒敌于国门之外,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此次跟随西征的众文武官员也是议论纷纷。
有人认为江面诸郡地远人稀,占了也得不到多少好处,不如全军迅速后撤,退保江夏,守住长江和汉水咽喉,应对以后刘备集团的全力报复行动。
也有人认为反正已经闹翻了,快速占有江南诸郡,将来即便是要和刘备求和,也多了谈判资格,到时再放弃江南诸郡,自然比现在全面撤退要强得多。
有人则说如今连镇守合肥的张辽都调去增援樊城了,曹操现在是全力反击关羽,我们江东正是和曹操前后夹击,他刘备在荆州能有多少人马,抵挡得住两家联合攻击?既然已经和刘备开战,不可因为一时失利就全线撤退,坚持下来,很快就能转败为胜,继续进占荆州。
又有人提醒,现在江东已经向曹操称臣,主动请求偷袭关羽背后,如果就这么几天就全军撤回,曹操说不定就会认为江东在使诈,根本就没有称臣的诚心,将来肯定也会和江东交恶。江东已经和刘备翻脸,决不能再和曹操闹翻了,就算是做样子,也得在巴丘一线坚持一段时间啊。
争论了一天一夜,孙权才最后决定下来,反正已经得罪刘备了,就不能两头不讨好,曹操那边一定不能再得罪,就算是撤,也决不能现在就全线撤回,既然已经占有巴丘,就要守住巴丘。
于是他下令孙皎在巴丘拒敌,至于攻打江南诸郡,倒先不要急于行动,要等看清形势再说。
这里定下心来,他又想起还有一路人马呢,也不知道蒋钦他们怎么样了,既然吕蒙他们偷袭失败,只怕敌人在汉水也会有所准备,陆逊在来信中也特意提醒了,必须赶快把他们先召回,避免再次遭受敌人的伏击。
他赶紧又连续派出使者,迅速沿汉水北上,通知蒋钦撤军。
到了晚上,诸葛瑾和全琮还觉得不放心,又来找孙权建议:“主公,吕蒙他们在江陵遭此大败,只怕蒋钦一路也会遭遇敌军伏击,难以脱身,还是要赶紧派军前去接应才好。”
“可现在,还能派谁去呢?”孙权也不是没想过,问题是,此前为了保证偷袭江陵成功,已经把能派出去的部队几乎全派出去了。
全琮道:“主公,在下愿率本部三千人马,星夜赶往汉水,前去接应。”
孙权为难道:“可是,现在留在夏口的,也就只有几千人马了,你这一走,夏口岂不是成了空城?”
诸葛瑾小心劝道:“主公,如果蒋钦一路不保,关羽率军从汉水而来,我方大军又远在巴丘,仅凭这几千人马,只怕也保不住夏口,主公到时都要身处危险当中啊。”
孙权脑子又乱了:“你说得对,我怎么就忘了这一点呢,这样说来,让吕蒙他们留在巴丘,岂不又是大错特错了?”
诸葛谨叹口气,他白天就意识到了,可当时那么多江东本土大臣说个不停,他竟插不上嘴,当下又安慰孙权道:“关羽远在樊城,背后还有曹操大军,前方又有蒋钦部众,应该不可能那么快就杀到夏口来。我们已经派出几批信使,没见们们返回,那汉水一线暂时应该还是安全的。”
听诸葛瑾这么一分析,孙权又稍稍放下心来,拍拍胸口道:“那就好,好就好。”
诸葛瑾赶紧又道:“不过还是应该让全琮立即率军北上,接应蒋钦所部,万一有敌军攻击,也可以一路边打边退,然后从巴丘或者后方紧急调配人马,前来夏口守护。”
孙权又叹口气,对全琮道:“你倒还是有本部三千人马在此驻守,可现在,能作战的船只,也没有剩下多少了啊?”
全琮回道:“主公,就算是征用民船,也要保证蒋钦将军那一路安全撤回,扼守汉江口啊。”
孙权也只好连夜调派船只,让全琮明日天亮就立即出发,同时,又赶紧派使者下令吕蒙率领部分水军,暂时撤回江夏驻防。
还没等全琮出发,在天将明未明之时,葛良和关平率领的船队已经抵达汉江口不远处。
此前派出的几批先遗小队,已经擒获了孙权派出的所有哨探。
而此前在路上,葛良又遇上了在江陵附近装满了石块后赶来的范疆和张达船队,队伍已经达到近两万人马了。
葛良让船队暂时停下,把随船带来的一百俘虏放出来,集中到一起训话,然后又让张嶷把马忠押上来,当着众俘虏的面,把他给斩首了。
人头落地,众俘虏面无人色,赶紧全都跪下请求饶命。
葛良对他们喊话道:“我知道你们都是穷苦人家,这次偷袭盟友,助纣为虐,全都是吕蒙和陆逊以及蒋钦和潘璋他们这帮无耻之人所为。既然你们已经投降,我们也不为难你们,现在就放你们回去。”
“多谢将军不杀之恩,多谢将军不杀之恩。”俘虏们一听还能放他们回家,连连磕头致谢。
俘虏们被一个个押上了事先准备好的小船。
那些船上,全都装满了昨天激战后死亡的敌军尸体。
葛良让人把蒋钦、朱然、潘璋及马忠的人头,交给敌军俘虏中的一名什长,然后对众俘虏道:“虽然这些人是我们的敌人,既然已经战死,我们也希望他们魂归故里,现在,就由你们把他们的尸骨带回江东,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众俘虏们又齐齐下跪谢恩。
糜芳不耐烦地一挥手:“快走快走!再不走等老子后悔了,索性把你们也杀了,全扔到江里喂鱼倒省事了。”
看着近两百艘船只顺江而下,葛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过了半个时辰,估计时间差不多了,他立即下令船队快速出击。(未完待续。)
第233篇 江边惊魂
天已经亮了,太阳似乎很快就要从远处山上探出头来。
“快点,再快点!”全琮正在江边敦促众军士赶紧登船,要抓紧时间去接应蒋钦。
看了看远处江面,他倒真心希望现在就能看到蒋钦船队已经安全归来,那样,夏口的防护就可以放心了,他也不用冒险深入敌境了。
还真应了他的期望,远处江面上,开始一个黑点接着一个黑点,不断有船只由江面水平线上冒出,正快速朝这边驶过来。
“快!快过去看看,那是哪家船队?”总不会是关羽的船队吧?没那么快吧?好像大部分都是小船,不可能是敌军的战船吧?
“快!抓紧时间登船,作好战斗准备!”不怕一万,也要防万一。
小快船紧急向上游驶去,很快就传回好消息:“将军,那是我们自己的船队,就是蒋将军的船队!”
终于一颗心落了地,全琮让军士开船前去迎接,同时问降信的军士:“真的是蒋将军的船队,怎么都是些小船啊?”
军士回道:“真是是我们自己的船队啊,上面可都树着我们江东的旗帜呢。”
全琮大船迎了上去,确实都是自家的船只,乘船的也都是江东将士,可是,除了驾船的,其他的,竟然全都是死人!
全琮只觉得刚亮起来的天空又变黑了,抓住驾船的那名什长,拼命摇晃道:“这是怎么回事?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什长“扑嗵”一声跪下,哭着喊道:“将军,完了,全完了,一万人马,全都被杀光了!”
全军覆没!这消息太可怕了,全琮不肯相信,又问:“那蒋将军和朱然将军他们呢?”
什长下了大船,跳到刚驾回的小船上,提了四个布袋上来,轻轻放到全琮面前,再次跪下哭喊道:“死了,全都死了!蒋钦将军,朱然将军,甚至潘璋将军和他的帐下司马马忠大人,也全都被杀死了!”
全琮看着鲜血浸透的四个布袋,往后退了两步,差点绊倒在地,定了定神,才慢慢再次走近,打开布袋。
没错,那四颗人头,正是蒋钦他们的首级。
“啊!”他不由掩面狂叫,怎么会这样,竟然全军覆灭,领军将领全都身首异处,这么多年,他还从没听说过有如此惨败的战斗。
所有正准备登船出发的江东军士都陷入了无尽的惊恐之中。
江面上,源源不断有船只驶来,每艘船上,都是堆满了自家军士的尸体。
特别是其中的几艘大船上,尸体一具撂着一具,都堆积成了小山。
放眼整个江面,运送死尸的船只那么多,这情形,说是在上万死人,绝不为过。
有人受不住了,“哇──!”地哭出声来。
这哭声立即被传染,江面上顿时哭声一片,惊天动地。
全琮被这哭声惊醒,忙对大家喊道:“不许哭!不许哭!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然而,他自己也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而且,这哭声哪里能止得住啊,除了伤感,更多的是恐惧!
上万人都这么死光光了,他们这三千人还指望着去救他们,这有可能吗?这不是白白让他们去送死吗?
事情太严重了,全琮赶紧让人把蒋钦他们的头颅收起来,他要亲自去向孙权报告。
刚下了船,他又回身吩咐众军士,让他们把船赶紧开到下游去一些,绝不能让孙权看到这样的惨状。
转身走几步,他又跑了回来,把头颅放下,让随身亲信去给孙权报信。
如果孙权一下子看到蒋钦他们四颗头颅,只怕更会受不了。
更重要的是,他刚猛然惊醒,自己也已经惊慌过度,忘了关键的大事。
他回到船上,立即又盘问那名什长:“既然全军覆没,那你们是怎么回来的?还能把自家军士的尸体全收捡回来?”
什长赶紧辩解道:“将军,饶命啊,不是我贪生怕死,是被敌人用绳网捆住了手脚,无力再战才被俘的啊。这些尸骨,都是敌人给搬运装船,让我们给带回来的。”
“敌人现在什么地方?”全琮要问是这个。
什长答道:“就在离这里二十里远的地方,他们把我们放了,让我们驾船运送尸骨回江东下葬。”
全琮狂吼道:“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什长很委屈:“将军,您刚才没问啊。”
“啊──!”全琮拔出剑来,一挥手就把那名什长给砍了,同时又赶紧令众军士上船作好战斗准备,先管不了那些自家军士的尸骨了。
什么二十里外,你们都驾船回来了,难道敌人还会就在那里掉头回家,或者乖乖地等着我们去迎接他们?
然而众军士早已被这满江满船的尸骨吓软了腿,哪里还挪得动步。
“唉呀!”全琮又后悔了,发现自己实在是慌过头了,这一刀把那什长杀了,竟忘了问问敌人的情况。
他赶紧又唤来几名被敌人放回的人员:“敌军现在有多少人,多少船?”
那些人哪里能回答得清楚:“只怕有四五万吧,最少也有三四万啊,船队前不见首后不见尾,实在是数不清啊,而且我们被俘后,都关押在船舱里,看不到外面啊。”
天啦,难道关羽竟然全军都已经从樊城撤回,杀到夏口来了?这也太快了吧!不可能啊!
可是,能将蒋钦一万水军杀得全军覆没,连主将都没有一个逃脱,说是有十万人围攻,只怕也不为过!
全琮只觉得脑子嗡嗡响,这样的情况,实在令人太难以接受了。
就在这时,前船又有军士惊恐喊道:“不好了,敌人杀过来了!”
果然,远处江面上,出现了无数敌军的战船,而且大都是蒙冲楼舰,高挂着荆州军的战旗,擂响战鼓,正顺水快速冲杀过来。
“快逃啊!”立即又有人带头喊起来,转身就下船往岸上跑。
众人早就吓破了胆,立即纷纷下船,你推我赶的,不少人被从船上挤入江中,也有人见跳板拥挤,索性主动跳入水中,游到岸上就往夏口城里跑。
而在这时,停在江边装着吴军尸体的大船上,不少死人竟然活过来了,纷纷亮出刀兵弓箭,口里大声呼喊着“杀死吴狗”,向惊慌逃命的江东军士扑杀过来。
天啦!连自家人都炸尸还魂来杀自家人了,军士们更是魂飞胆散,头也不敢回,夺路上岸拼命奔逃。(未完待续。)
第234篇 出其不意
原来,葛良在让那些俘虏带着吴军尸体回夏口时,已经让范疆和张达率领两千人,假装成吴军俘虏和死去的吴军死尸,驾着几十艘大小船只,混在他们中间,悄然接近了全琮的船队。
让人扮死尸,范疆和张达本就觉得极度晦气,心里老大不高兴,不过没赶上围歼蒋钦部,让他们深以为憾,一想到假扮死尸可以第一个接近敌军,第一个发起攻击,倒可以抢下头功来,就硬着头皮答应了。
反正,也轮不到他们俩扮死人,那都由军士们去做了,他们俩个,则扮成了幸存的吴军,驾着船跟在敌人屁股后面就行。
由于那些俘虏也并不是彼此都认识,又被分开驱散到各条船上,每船都只一两人,他们急着逃回江夏,也没那份心思去互相打听,刚把他们打得全军覆没的敌人,还就在后面盯着呢。
穿着沾满血污的敌军战衣,这些假扮死尸,躺在船上一个多时辰都一动不动的军士们,早就憋坏了,一听到范疆和张达的喊杀声,立即蹦跳着站起身来,急于活动筋骨,急于再立一功,狂喊乱叫着向全琮的部众们冲杀过去。
全琮的三千人马早就看着满江的尸体胆寒,又见到敌军大船队杀来,哪里还有心抵抗,现在身边死去的自己人竟然还还魂过来杀自己人,更是魂飞魄散,撒腿就往夏口城里狂奔,头也不回。
那些一路胆颤心惊驾船载着自家军士尸骨回来的人,看到其他船只上炸了尸,也都吓得半死,紧张地看了一眼自己船上的死人,全都随着江水荡漾一起一伏的,似乎全都活过来了,也是赶紧跳船就跑。
“站住!都给我站住!”全琮还习惯性地想稳住自己的部队。
一转念明白这根本就不可能了,立即又改口高喊:“撤!快撤!回城坚守!”
幸好自己的座骑还没牵上船呢,赶紧纵身跳上去,打马就跑。
范疆和张达率军在后面紧追不舍。
葛良和关平的船队赶到。糜芳和士仁也赶紧下船率军追击。
关平也准备下船前去围攻夏口城了,葛良忙把他们拦住:“少将军,这攻城的事,就不用麻烦你们了。”
关平不理解:“军师难道还怕我们抢了功劳?”
葛良笑道:“谁敢抢你们家的功劳啊?我不让你们去,只是还有更重要的战斗等着我们。其实,就连糜芳他们,也并不是要去攻城。”
“军师这一路快速进军,到底是有什么样的妙计破敌,到现在您还没跟我透露过一点点呢。”关平都有些不满了。
葛良也还真不知道怎么说:“这个打仗嘛,兵无常势是吧?我也是在走一步看一步,随时改变计划。你知道吗?要是你们没有及时从樊城撤回来,我现在也根本就不会到江夏来。”
关平忙道:“恳请军师不吝赐教。”
葛良问关平:“少将军,你们攻打襄阳和樊城,为什么对襄阳围而不攻,却继续北上,去攻打樊城,而几个月来,樊城未破,曹操的援军却源源不断赶来?”
这话捅到了关平的痛处,立即咬牙恨道:“要不是这帮吴狗背后捅刀,襄阳和樊城必将被我们拿下!”
得得得,算我问错话了,葛良换个问法:“这帮江东敌人确实可恶。少将军,我的意思是,当初你父亲为什么只是把襄阳城围起来,却并不急于先拿下襄阳呢?”
关平也赶紧让自己平静下来,老实回道:“襄阳城坚,一时难以拿下,强行攻城,反会损兵折将,不如把它围困起来,等时间长了,城中久盼不见救兵,自然军心瓦解,到时再行攻城,就会容易多了。只要拿下樊城,襄阳的守军肯定会不战而降。”
葛良点头道:“少将军也知道攻打坚城必定一时难下,如今这夏口之城,虽然无法跟襄阳相比,但必定也不是说一天两天就可以打下来吧?”
关平再次行礼:“还请军师赐教。”
葛良道:“关将军佯败,引得曹仁轻军急追,前后军拉开距离过大,兵力分散,然后迅速出击,除了保证局部兵力对敌优势外,更主要是出敌意料,造成敌人恐慌所致,而这次吕蒙偷袭荆州,我们也是佯装不察,让敌人长驱冒进,然后突然出击,敌人也是慌乱之下,才会被我们打退。”
关平有些疑惑:“军师,您是说,这次敌人偷袭您是早就知道了,故意放他们进来的,是不是我父亲也早就知道了啊?”
我去!葛良发现自己不该装酷卖弄,这关平也是,老把话扯到他爹那里去干嘛!
“少将军,少数兵力打败多数兵力呢,就是要出其不意,让敌人想不到,还有行动要快,让敌人来不及想!你要知道,这次敌人为了偷袭荆州,可是出动了五六万的兵力啊。虽然我们刚刚合力消灭了一万敌军,还剩下有四五万呢,要是不能抓住时间出其不意,就麻烦了!好了,先不跟你说了,现在,得抓紧时间,抓紧时间!我们要去赶着消灭那剩下的四五万!”葛良一口气把话说完,也不跟关平扯了,立即去找张嶷。
他吩咐张嶷:“伯歧,你赶快让军士把这些装载了敌军尸首的船只放下去,就让他们顺江漂回江东去吧。”
关平没问清楚,还紧跟在葛良身后:“军师,你这算管杀不管埋!”
葛良回道:“让他们自己人去埋,想怎么埋就怎么埋!伯歧,我们还是要讲点人道,你让人把那些小船之间钉上木条连接起来,别让他们在江中翻了,尸首都喂了鱼。”
张嶷笑道:“军师,您这是嫌他们吓人还没吓够呢。”
葛良冷笑道:“我这一战,就是要让他们从此提起荆州就胆颤心惊,再也不敢妄动心思。”
张嶷称是:“军师,这些尸体顺江漂到江东,如果我们又真的能够再把前面的三四万敌军给灭了,只怕真的江东那边,好多年之内都没人再敢提袭占荆州了,甚至于,孙权这次回去,还要忙着平定自己内部各地反叛呢。”(未完待续。)
第235篇 红须之殇
孙权昨天一夜都没睡好,早上起床后,想到蒋钦这一路真的不能再有失了,全琮这一去责任重大啊,应该要好好激励他们,还在吩咐侍从赶紧备好美酒,要赶在全琮出发前,到江边去赐酒送行呢。
还没等他出发,全琮就已经回来了,都不等侍从通报,直接就闯了进来喊道:“主公,大事不好,敌人已经杀过来了!”
“不是还有蒋钦他们在前面吗,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就让敌人杀到这里来了?”孙权不肯相信,敌人怎么可能无声无息来得这么快。
一说起蒋钦他们,全琮又忍不住哭出声来:“主公,他们……他们已经全部殉难了!”
“你,你说什么?”孙权怎么可能相信,那一路可是他手下号称最能打的部队啊。
“主公!蒋钦将军,以及朱然、潘璋他们,全都已经以身殉国,首级都被送回来了,现在就在门外!”事态紧急,全琮也不怕孙权受不受得了了,必须让他立即面对现实。
孙权顿时觉得自己被雷劈了,呆在那里张着阔嘴说不出话来,指着全琮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全琮没打算给他时间多考虑:“主公!现在敌军已经兵临城下,请赶紧组织全城动员,全力守城啊!”
“啊,啊,”孙权说话了,“你,你不是还在江边准备出征吗?赶紧率军阻击他们啊。”
还阻击个屁啊,三千人马还没动手就散了,逃回城的还不知道有没有一半!全琮提醒孙权:“主公,敌人可是有几万大军啊!我那三千人,哪里能够抵挡得住!”
敌人有好几万?孙权来不及伤感了,急着问全琮:“怎么办?怎么办?怎么会有几万敌军杀到城下了,我们却事先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全琮看孙权还要发楞,起身一跺脚,只对孙权喊道:“主公,请立即调派城中所有人马,全部上城防守!我,我先去组织军士们守城了。”
孙权赶紧跟上:“我,我也上城去,亲自督战。”
城里已经乱成一团,众武将来不及请示,都先赶着上城去,众文官刚一窝蜂地跑过来找孙权。
听说孙权要亲自上城楼,诸葛瑾赶紧劝道:“主公,千万不可,不能让敌人知道您就在城中啊,要不然,他们会拼了命地来攻城的。”
孙权不肯,不亲眼看看敌军阵势,他仍然不肯相信蒋钦他们竟然会全军覆没。
诸葛瑾死死拦住:“让敌人认出来,麻烦大了!”
孙权一把把他推开,非要走。
诸葛瑾没办法,只好劝道:“主公,您就算要去,也先换身衣裳可好?”
这个可以有,孙权立即让诸葛瑾把衣服脱下来。
范疆和张达率先追赶到城下,因为葛良事先就吩咐过,不要去攻城,就只是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乱了军心就行,而且他们也没带攻城器械,也就只能在城下耀武扬威地高声叫骂着取乐。
孙权夹在军士之中,抬眼看着远处江面,那里停着不见首尾,数也数不清的船只,说敌人有几万,绝不为过啊。
自己城中现在只剩下几千人马,又已经慌成一团,还能抵挡得住他们进攻吗?
范疆眼尖,看着城上敌军中一人竟然长着红胡子,大感新奇,忙招呼张达道:“快看快看,那里有个红胡子的妖怪呢。”
张达也不认识孙权,只管看着乐:“我们有朱雀神鸟相助,难道他们就请了妖怪来帮忙?”
范疆冲着城上招手:“喂!城上那个长着红胡子的妖怪!下来陪大爷玩玩啊!”
孙权吓得半死,没想到化了装竟然也被人家注意到,赶紧躲到众人背后,懊恼地扯着自己的胡子,心里直喊我的娘,怎么就让我天生与众不同,胡子竟是红色的。
他立即又想起此前的合肥之战,那一次,张辽也是并不认识他,却盯上了他的红胡子,在坡下也是这样招呼的:“喂,那个红胡子的妖怪,下来陪大爷爷玩玩啊。”
“我不!”他不傻,张辽他们那么猛,下去就是送死。
张辽还不甘心,又招手喊道:“来嘛来嘛,我保证不打死你!来嘛来嘛。”
“我就不!”他孙权忍受屈辱的本事可不一般。
那一次,幸好敌军人少,最终被赶跑了,可这一次,敌人已经是自己的数倍,而且是挟威而来,谁来救我?
自己的几万大军,还远在巴丘!
他现在才怀疑,巴丘轻易攻取,竟然又是敌人故意布下的陷阱!
诸葛瑾赶紧让众官把孙权送回去,自己留在城上和全琮等人坚守。
孙权回到府第,心里怕怕难禁,不停地追问众官:“陆逊他们的人马,什么时候可以赶回来?”
“主公,昨天才派人去送信,让吕蒙先率一部分人马回来,这会儿,只怕信使都还没到巴丘呢。”
“怎么会这样啊?他们就不能快点吗?”
“快快快,赶紧加派信使,让他们连夜赶回来救驾!”
嘿!天无绝人之路,没过多久,诸葛瑾跑回来了:“主公!主公!敌人全撤走了!”
“刚来就撤走了?不可能吧?”不光孙权不信,文武官员们,没有一个相信。
“你,你可不要乱传军情!”这变化也实在太快了吧,几乎让孙权以为刚才看到敌人大军是在做梦,又使劲扯了一下自己的红胡子,真的好痛!
诸葛瑾肯定道:“主公,是真的,他们全撤走了!现在从城上就可以看到,他们全都撤回江边登船了。”
“我不信,快带我去城上看看!”孙权揉揉眼,又下意识地抬起宽大衣袖挡住自己的脸。
等他再回城上,果然看到远处江边,敌人都已经登船,扯起风帆,马上就要出发了。
孙权长舒一口气,看来敌人没打算攻城,夏口城可暂保无虞了。
这时,敌人的船队已经开拔。
“他们这是干什么,要去哪里?”众官都还没猜透,反正不可能是来游玩一番的。
“天啦,他们不是要趁机东下,直杀到我们江东去吧?”有人惊叫起来。
立即有人反驳道:“不可能!敌人如果就此下江东,远入我方腹地,我们还有几万大军在他们身后,正好可以让他们有去无回!”(未完待续。)
第236篇 孙权出逃
葛良一行自然不是要深入江东,而是要逆流而上,趁着吴军现在一片混乱,加速赶往巴丘方向,痛击还滞留在那里的近四万江东水军。
攻打夏口城的话,需要时日,如果陆逊和孙皎他们船队赶回来,在兵力上占有优势,又有城中兵力呼应,那时就麻烦了。
而且,江北还有文聘的人马呢,毕竟现在孙权已经在和曹操联手,要是文聘反应过来,也出手相助,自己这两万人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他立即让军士们把刚才全琮船队的船只全集中起来,全都一把火给烧了,然后命自家船队扯满风帆,快速向巴丘驶去。
葛良问关平:“少将军,你说,你父亲大概什么时候能跟上来?”
关平担心呢:“军师,你这几乎是全速前行不作停留啊,我们都等不到信使回报。”
“那你能告诉我,你父亲还会带多少人马追赶过来?”葛良既然希望关羽快点到,又怕他立即就到。
关平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最多也就几千人吧。军师,要是父亲离我们太远,他那几千人赶过来,在这里遇到大量敌军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还是等他老人家一下?”
怎么能等,等关羽来了,到时可就不知道到底该谁来指挥了。
葛良让关平宽心:“少将军,你放心,照刚才情形来看,这里的敌军并不多,敌人大军肯定还没有退回来,我们只有迎头赶上,迅速把他们消灭了,然后立即回过头来,和你父亲会合,再攻打江夏,到时候就容易多了。”
“军师,能不能先留下点人马,接应一下我父亲啊?”关平当然不可能全扔下父亲不管。
这个是应该的,葛良立即让关平分出两千人马,回头逆汉水去接关羽,然后又催促道:“快走快走,要是让巴丘的敌军作好了防御准备,我们急攻不下,江东那边又派援军堵截我们后方,到时候,被围攻的就不是敌人,而是我们了。”
孙权君臣还在城楼上激烈争执敌船队驶离是要去哪里,看他它们全都逆流而上,立即也明白了葛良的意图:“敌人必定是要去堵截孙皎和陆逊他们的后路,这可如何是好?”
全琮又主动请求率军尾随敌军之后,和前方孙皎夹击敌军。
诸葛瑾提醒道:“你没看到江面上敌人已经把我们好不容易凑起来的船只全给烧了吗?现在就算是城中有兵马,也没办法去追人家了啊。不但如此,连我们想撤回江东,都只能走陆路了。”
全琮无奈叹气,又提醒孙权:“主公,现在要赶紧派快骑从陆路去给吕子明他们报信啊。”
“对对对,派人,赶紧派人!”孙权已经六神无主了。
诸葛瑾又提醒:“主公,得赶紧从江东紧急调集人马前来救援啊。”
“对对对,调人,赶紧调人!”孙权已经慌不择言。
全琮又提醒:“主公,夏口城小兵微,经不起敌军攻击,还不知道敌人会不会再有船队从汉水杀来,为了主公的安全,请主公即刻启程,暂回鄂县主持大局吧。”
“对对对,先回,先回鄂县!”孙权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当即留下诸葛瑾和全琮率领剩下的几千人马坚守夏口,孙权立即带着众官员出城,在五百士卒的保护下,跑到江边紧急撤离。
江边只剩下被敌人烧毁的船骸,哪里找得出一艘能用的船来?
有军士沿江而下,终于找到几艘小船,立即来向孙权报告。
“主公,下游发现了几艘小船!”
众官急了:“那还不赶紧撑过来!”
“可是,那船上……船上有人。”军士不知道怎么描述。
孙权怒道:“这个时候了,还管他船上有没有人,赶紧全部撑过来!”
军士们赶紧跑回去,上了在江边搁浅的几艘小船,把上面的吴军尸体全抬到岸边,也不用拆那些把它们钉在一起的木板,直接撑了过来接应孙权他们上船。
“就这么几艘小船,载不了多少人啊?”众官员好为难。
孙权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也没心思去问这些船上刚才都有些什么人,抢先上了船,还挺满意:“这是谁想出来的主意?把几艘小船钉在一起,倒变成了大船,遇上小风小浪也不会倾覆。你们做得好!”
这就是敌人想出来的主意好吧,军士们受不起这表扬,也不争辩,把孙权和几个首要官员接上船,派出十来名军士保护,开船先走,其他人,再找船吧。
这些军士,不少是全琮派出来的,自然知道这船此前作了什么用途,能找到这几艘,后面应该还可以找到。
船只快速向下游驶去,果然很快就发现了许多同样的船只,甚至还有几艘比较大的,只是,那上面密密麻麻堆积的,全是死去吴军的尸骨。
看着满江顺水漂浮的自家军士,一个个带着刀痕断箭的惨状,孙权放声大哭:“怎么会这样!”
他终于明白此前军士吞吞吐吐说船上有人是什么意思了:“原来,原来你们说的,船上有人,指的,就是他们。”
反正你都已经上了这船了,军士们也不再管孙权忌讳不忌讳:“有这船就不错了,再不走,我们也会像他们这样,躺着回江东去!”
“这下好了,船只足够用了。喂!你,你,还有你,你们,赶紧去其他船上,把船腾出来,到后面去,把那些活着的先接过来。”为首的侍卫急忙吩咐军士们再动手。
许多死去后被葛良安排装上船只的吴军,又被自家人给推到江里去了。
每一具死尸被推入江中,发出的落水声都让孙权和众官员身子一弹,他们受不了了,全都放声哭了出来,表示对死去将士的哀悼。
侍卫长看在眼里,命军士赶紧撑船,赶紧把孙权送过这一段江面。
太惨了,孙权也下令赶紧先走:“快!先赶去鄂县,紧急令当地驻军派船队来拦截这些船只,绝不能让这些船继续往下漂走!”
这样的惨状,要是让江东百姓都看到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未完待续。)
第237篇 今夜进攻
下午时分,天气变坏了,早上太阳出来没多大会儿,下午则完全被云层遮住了,整个天空灰蒙蒙的。
现在已经入冬,江面上寒风更甚,吹得人直打冷颤。
黄玥坐在船舱里,寒风吹进来,都忍不住紧了紧衣领。
邓宝乖巧地递上围脖:“姑姑,现在天气变冷了,晚上不会下雨吧?”
黄玥站起身来,笑道:“应该不会那么快吧,不过,时间差不多了,先生应该已经到达江夏了,我们也应该出击了。”
邓宝又看了看天空:“唉,要是天气好,我们还能飞几次,再投几个蛋呢。”
“可不能乱飞,这种天气,只怕你还没飞起来,翅膀都吹断了!再说,都跟你说了好几回了,飞天这种事,要尽量少用,要是被敌人知道了底细,少了神秘色彩,光凭那几个铁蛋,起不了什么用。”黄玥抬脚向舱外走去。
邓宝跟在后面:“我知道,就是忍不住嘛。”
黄玥把围脖拢好了,下了大船上小船,向孟达的大船驶过去。
孟达和刘磐正在下棋。
孟达确实是有文化的人,围棋下的有模有样。
刘磐平生只好武,为人悍勇,虽然也经常读读史书,研究下兵法,对于下围棋这种慢条斯理的东西,实在提不起多少兴趣,更不可能是孟达的对手。
“不下了不下了,老是输,你想气死我老人家呢。”他双手一合,把棋盘上棋子全拢到一起。
孟达很得意:“大人,你应该多学学下棋。这围棋嘛,和打仗也有相通之处啊,你想想,现在我们不就是要把敌人围在这巴丘水域,聚而歼之,不就是和下围棋一样吗?”
“两位大人,好雅兴啊。”黄玥笑着走进船舱。
“我不喜欢在这棋盘上假模假样的围来围去,要玩,就玩真的。”刘磐站起身来。
孟达也起身相迎:“是不是时间已经到了?”
黄玥点头:“估计应该也是差不多了。现在我们和他相隔那么远,中间又隔着敌军,想要互通信息拿个准确时间也不可能。”
孟达也道:“既然准备用火攻,我看这天要变了,今夜正好趁着大风放火,再等下去,要是下雨下雪的,火攻也就难起作用了。”
黄玥笑道:“大人说的极是。我一个女人家,本来还有些犹豫不决,倒是老天爷给我下了决心,也就趁着今夜,我们全力出击吧。”
刘磐双手猛搓:“等了三天了,我早就等不及了,真担心,再等下去,敌人很快就会识破我们的图谋,是该动手了!”
孟达道:“今夜必定北风大作,放火要趁风势。”
黄玥早得到葛良嘱咐,尽量让孟达拿主意,当下立即对孟达道:“想必大人一定心中早有妙算。”
孟达点点头:“现在敌人船队停在巴丘一带水域,声势浩大,一部分在长江水域,一部分在巴丘城外大小众湖之中。兵书上说得好,用火攻,必须顺风向进攻,我看,今夜,我们应该全力攻击停在巴丘湖面水域的敌船,而另外则要分兵挡住长江水面的敌船。”
刘磐连连点头,孟达说的好有道理。
孟达又问刘磐:“大人,你说的在巴丘那边的人马,是不是我们行动,他们也会立即进攻?”
刘磐应道:“那是当然,晚上大火一烧起来,几十里外都可以看到,他们自然会知道,当然会立即趁机出击。他们可时刻准备着呢。”
孟达摇头道:“其实,他们还是晚些出击为好,我们这里如果放火进功,敌人自然会向南逃命,如果我军阻拦,他们后退无路,必定以死相拼。那样一来,我担心那边几千郡兵要蒙不必要的损失啊。”
刘磐不答应了:“我都说了,要玩就玩真的,敌人在北面江湖交汇处被烧,怎么就一定要往南跑?我不是送给他们一座巴丘城了吗?他们自然会往城里躲,哪里还会逆湘水而上,跑到长沙去送死?”
刘磐说的好有道理,孟达光记着背兵书,不结合实际,被说得有些尴尬了。
黄玥赶紧圆场道:“两位大人说的都好有道理!”
孟达和刘磐互相看一眼,觉得不能在军师夫人面前失了体统,都换了口气,静下心来细心商讨,最后决定,大家一起切入敌军船队后,由孟达率军负责阻击江面敌军,谁让他的人马比刘磐多呢。
而刘磐则率船顺风放火烧滞留在巴丘湖面的敌船,因为那里的水域他最熟,方便追击溃敌。
商议妥当,立即吩咐造饭,大家饱餐一顿。
晚上,众船扬帆出发,快速向前推进。
冲在最前面的,全都是清一色的冲锋小舟,每船上都只有四五名军士,身穿双重铠甲,强弓短刀,没多久就遇上了敌人的小股侦探船只。
军士们只管埋头拼力划浆,灵活躲避敌船,由于有双重铠甲保护,敌人的箭矢造不成多少伤害,因此只要没被敌船撞上,军士们根本就不还击,只管往前快速穿插。
这又是在无星无月的夜间,荆州军的小船又没点着灯火,吴军侦探船根本弄不清敌人到底有多少船只过来,自家船上油灯之火又照不了多远,反倒成了敌人的指路灯。
吴军只看到身边有敌船如飞一般向下游窜过去了,吓得赶紧掉头回去报信,一时间两军船只开展了一场划船比赛。
等荆州的众小船接近敌方大船队时,敌人才刚刚发现不对劲准备阻击。
荆州小船依然趁着夜色,不管不顾地拼力往敌军大船穿插。
等到敌人也放出许多小船,而大船上敌军也全都拈弓搭箭进行阻击时,他们停下船来,随手把船上装载的一些小酒罐和油瓶朝敌人大船上扔了过去。
“哐啷!哐啷!”酒罐在敌船上砸碎了,浓烈的酒味立即随风散开,把众吴军一下子给弄糊涂了。
难道这些敌人还是来慰劳我们的?
甚至有人举着火把循声来到酒罐摔碎的地方,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火把往地上一照,立即把流淌在船板上的酒精引燃了,很快又把油脂也引燃了。
而抛完酒罐油瓶的荆州军士兵们,此刻已经敲打火镰点起油火,点燃火箭,往大船上抛射。(未完待续。)
第238篇 幻灭
自江陵回撤巴丘后,吕蒙一直躲在船舱里,终日里不肯见人。
陆逊因为也是谋袭江陵的主要成员,这刚一交锋就遭敌人重击,损失惨重,自已担心自己还顾不过来,除了来看过一次外,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因此也不再亲来。
孙皎则仍埋怨吕蒙不愿与他左右为督,正一肚子火,又急着谋划攻击长沙等郡,正巴不得没有吕蒙碍眼呢。
韩当在前负责对孟达他们的阻击,也没空来管他。
虞翻倒一改此前的多番指责,劝慰吕蒙振作起来,激励将士,越是打了败仗,主将就越是要沉着镇定,稳住军心。
但吕蒙已经振作不起来了,除了因为遭受大败,不知道孙权将如何处置外,更重要的事,他一生的梦想从此成为泡影了。
是的,吕蒙不怕死,就算孙权要因此砍了他的头,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在他还只有十五六岁时,就偷偷跟随在姐夫的军中,随军冲杀击讨山贼,奋不顾身,让许多成年军士都望之喟叹。姐夫邓当发现后呵止他。他不但不听,反而只身冲入山贼之中,浴血奋战。
母亲责怪他。他也反驳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当职官员多次嘲笑他:“你这小毛孩,这样冲到敌人中间去,是想把自己当成猪肉喂老虎吗?”他很生气,竟然拔刀就把人家杀了,谁叫你敢小看我!
此后在破江夏黄祖、攻庐江朱光等战役中,他都是冲锋在前,立下汗马功劳,为孙权四方征讨,从未把个人生死放在心上。
吕蒙也不贪财,多次拒绝孙权赏赐给他的金银财宝。
吕蒙要做的,是想成为载入史书,人称智勇双绝,高风亮节的绝代武圣!
是的,他做得也很不错,除了用计打败过许多敌人外,更是劝孙权于濡须口立船坞,从此使曹操南下屡次受挫,保江东东线平安无事。
他又极注意团结众将,当初成当、宋定等将身亡,孙权曾想把他们的部众赐给他。他不答应,三次上书说他们都是为国操劳而死,不能困为他们的孩子还小,就占他们便宜。孙权答应后,他又出钱出力操心,为他们的孩子选择良师教导。
凌统与甘宁有杀父之仇,曾在酒桌上以刀舞相对,想趁酒厮杀。吕蒙挺身而出,把他们分开。
甘宁的厨子惹恼甘宁,怕被杀,找到吕蒙请求庇护。甘宁明明答应他不杀,得到厨子后却立即亲手射死。吕蒙刚开始生气,但很快就不再计较,让甘宁非常惭愧,从此和他成为至交。
而虞翻,因为直言惹怒孙权被流放,也是他用有病求医的借口,给解救出来了。
不仅如此,吕蒙还虚心接受孙权的建议,从不好读书变成了一个博览群书之人。
鲁肃以前看不起吕蒙粗鲁不识书,但后来有一次从吕蒙那里过,发现他竟然完全变了一个人,什么左传、礼记等,都能朗朗上口,大吃一惊:“今天你已经是学识英博,不再是当日吴下阿蒙也。”
品蒙轻轻一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嘛。关羽在荆州,雄壮威武,天下闻名,还能熟读左传,朗朗上口,我吕蒙……”
这才是吕蒙的心病。
关羽万军之中斩颜良而还,威武无敌,又极重情义,对刘备不舍不弃,连他们的死敌曹操,以及曹操手下众多将领,都对他钦佩之极!
一个人,竟然可以同时获得敌我双方的高度赞同,赞武略,赞人品!
而这些,正是吕蒙梦想得到的荣誉!
这些年,吕蒙建武功,攒人品,学圣人书,就是为了得到这样的荣耀!
可是,关羽仍然像一座大山一样,把他遮挡得严严实实,除了江东内部,他吕蒙在曹操和刘备那边,都根本没有人提起过,也没有人把他放在眼里。
他觉得太压抑了,他需要把面前这座大山给推倒,再用力踩上几脚!
所以,他极力劝孙权放弃北进徐州,全力图谋荆州。
关羽熊虎之将,厉害是厉害,但绝非无懈可击。
他厉害,而且自认为太厉害,所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他,太骄傲了。
虽然他对普通士卒很好,但是,他对别的官员,特别是士族大夫,对那些有一定名望的人,却都不放在眼里,因此,得罪了好多人。
因此,吕蒙一方面经常舔着热脸,不断去赞美关羽,助长他的骄横之气。
另一方面,不断刺探,有多少重要官员对关羽有意见,想办法拉拢他们。
很快,他便发现了孟达、徐庶、刘磐等人。
刘磐没办法拉拢,那人一生与江东为敌,想要他投靠江东,那是不可能的。
但徐庶和孟达不一样。
孟达本就有叛主投敌的历史,如今又不得志,再叛一次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而徐庶,多次犯错,恐遭关羽治罪,叛投江东也有很大希望。
如有天助,关羽远离江陵,北上六百里,去攻打襄阳和樊城去了,他又赶紧装病,离开江夏,让关羽更加放松对江东的警戒之心。
老天真的对他很眷顾,又有此前没有多大名气的陆逊和他心思一样,接替他继续欺骗关羽。
关羽果然上当,加调后方守军赶往樊城前线,使江陵一带防御空虚。
得知这一切的吕蒙,当时是多么开心啊!
关羽啊关羽,你就在前面使命的打曹操吧,打得越惨越好!名气越大越好!
你名气越大,我再反过来把你给戏弄了,把你给干掉了,才更显得我有本事!
可是,没想到,这一切,现在都成了笑话!
没想到,自己戏耍关羽不成,反被徐庶和孟达这一帮人给戏弄了,而且被耍得如此之惨,败得如此之快!
巨大的失落感让吕蒙旧病复发了,他不愿意相信,精心谋划了这么多年的一场骗局,竟只是成就了别人的诡计。
而且,他知道,这一败,他可能连扳回的机会都没有了。
在江陵和荆安城,遭受敌人突然的重击,已经使江东军士损失过万,再加上此前在巴丘损失的几千,两次遭受重挫,孙权是再也不会给他机会了,江东众将也不会给他机会了。
现在,他能做的,似乎只能是等着接受天下人的羞辱。
不,他不愿承受,他承受不了,他病倒了,他想逃避这个现实。(未完待续。)
第239篇 身死
当孙权接受孙皎的建议,同意他们在此驻守等待下一步指示时,吕蒙甚至有一种庆幸的感觉,毕竟,不用立即面对孙权的诘问了。
然而,很快又传来了孙权的另一番指示,让他立即率一部分军士赶回江夏,以防止敌人从汉水方向进攻。
该来的总归要来,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吕蒙长叹一声,无奈苦笑。
他相信,虽然孙权没有明说,一到江夏,他必定要面对众人的指责。
精心策划多年,江东君臣翘首以待的一场大胜,一夜之间变成损兵过万的惨败,他自己受不了,别人更受不了。
他让宋豪和孙子才点齐本部人马,准备遵命立即回江夏去。
陆逊闻讯赶过来了:“都督,你已经疾病在身,经不起舟船颠簸,不如在此静养,就让陆逊替你去江夏吧。”
虽然因为战败有责,陆逊没有极力反驳孙皎占驻巴丘的主张,但总觉得不太妥当,想早点回孙权那里作个解释。
什么都督,我现在还是都督吗?我还能都督全军吗?吕蒙只能勉强挤出一丝苦笑。
看着和自己同病相怜的陆逊,轻轻摇手道:“伯言,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希望你能在接下来的攻打江南诸郡,扼守湘、沅入口的战斗中,多有斩获,立下大功,也好洗洗我们江陵惨败之辱。”
陆逊现在是后悔同意孙皎的提议,敌人既然准备如此充分,肯定还有后招,汉水之忧,他没有忘记。
“都督,还是让我去吧。”他想再争取一下。
还叫都督!吕蒙现在觉得陆逊简直就是在挖苦他,索性冷下脸来:“让我回江夏,是主公吴侯的意思,难道伯言想让我再背个抗命不遵的罪名?”
陆逊没话说了,只是又掏出一封信来:“都督,请将此信捎与主公,陆逊有几句话想对主公说。”
吕蒙接过信,也不看一眼,直接揣入怀里,对陆逊道:“伯言放心,我吕蒙见到主公,一定会承担这次战败之责。”
“都督别误会,我给主公上书,只是提醒主公注意汉水来敌,并没有要推卸江陵之败的责任。”陆逊忙解释道。
无所谓了,吕蒙淡然道:“伯言放心,我一定将你的建言转交给吴侯。”
带上宋豪和孙子才,带上自己本部的五千人马,吕蒙船队快速顺江而下驶向夏口。
变天了,太阳被厚厚的云层遮住,吕蒙的心情也如天空一样阴冷。
反正躲不过了,就早些面对吧,他命令船队全速前行,一定要在今夜就顺水赶到夏口。
只是,他好像连夏口都回不去了,船行半日,进入黑夜,前方出现零星灯火,葛良和关平率领的船队已经从下游赶过来堵截了。
这一仗,打的就是出其不意,打的就是快速反击,夏口的敌人肯定派了人去前方给吕蒙他们报信。
夏口城和敌人交锋,不可能像对待蒋钦所部那样,事先设伏,堵住出路,不让敌人走漏消息。
那么,就必须抢在敌人得知消息之前,或者在敌人得到消息,还来不及布署的时候,迅速到达攻击位置。
吕蒙还没有接到夏口来的消息,从夏口到巴丘,陆路都只有泥泞小路,也并不是伴江而行。
当他们发现前方出现大批战船的时候,黑夜里也看不清到底是谁,不是说还需要自己率军回去助守夏口吗?怎么反而有大船队从那边过来了?
宋豪在前,还赶紧让船队暂缓前行,派出小艇前出问询。
葛良不用询问,在这个地段这个时间,不可能会是孟达他们的船队,砲船在几十艘小艇的簇拥下,在灯火管制下,趁黑迅速告近敌船,一齐发射。
靠前的敌船猝不及防,立即被一阵石雨覆盖,军士们的惨叫声,船体破裂的声音,响成一片。
一颗大石落在宋豪身后,把船板砸了个大洞,巨大的震动让还没明白过来的他身子一歪,倒在船板上,紧接着又有两颗小石块砸下来,正砸在头盔上。
幸好这两颗石子太小,又有铁盔护住,脑袋算是保住了,只是有点晕。
也幸好没有完全晕过去,这情形太熟悉了,他下意识地立即大声命令:“快撤!快往后撤!”
一时之间都无法掉过船头,水手们也只能倒划船浆,和后船撞在一起,哪里还能退得出去。
玩的就是出其不意,摧其军心,砲船紧随而上,趁着敌船交织在一起,又发射一通。
这一次,发射的就是装了酒精的小罐,而且是点着了再发射出去!
挤成一团的敌船立即被点着了。
而江面,正呼呼刮着西北风,火借风势,把那几十艘船全给点燃了。
而长江在此江面,正是拐向东北方向,那大火,眼看着就一路往吴军的后船继续蔓延。
好在吴船不像当年曹操的船队,用铁链木板钉在一起,后船见前船起火,赶紧分散开来,掉头后撤。
即便如此,也已经有近百艘敌船被大火吞没。
葛良嘿嘿一笑,下令停止抛射酒精,立即派出大量快船,靠着长江西北岸往前直插,迅速向敌后船发起攻击。
那些燃烧的敌船,慢慢被西北风吹着往东南岸方向靠拢,火势更旺,而西北岸,腾出了小船可以穿过的通道。
宋豪刚刚再次领教敌人砲船的威力,立即又能尝到美酒的炙热,立即抢先到船尾放下小艇,迅速撤往吕蒙的大船。
“不好了,前方竟然出现了敌人的船队!而且还是在江陵的那种砲船,而且还能投掷火器!”宋豪想不明白,那些敌人怎么竟然会出现在自己前方,他们不是被挡在巴丘吗?
吕蒙倒想明白了,他发现,大败之后,人在痛苦之中,倒比得意之时想问题,有条理多了。
陆逊的担忧看来成了现实,蒋钦那一万人马只怕已经遭不测,敌人从汉水绕过来了,而且看这阵势,绝对不是他这五千残兵所能抵挡的。
可是,敌人竟然这么快到了这里,难道夏口的守军都不能发现他们吗?
算了,都不重要了,他已经绝望了,命令宋豪和孙子才,赶紧率队后撤,回去和陆逊、孙皎他们会合,共同抗敌。
宋豪接了命令,立即下令船队迅速脱离战斗,同时扶起吕蒙:“都督,先换小船撤到后面吧,大船只怕行动迟缓,会被敌人追上。”
吕蒙凄然道:“你说,像我这样,战死,是不是比苟活着更好?”
宋豪怎能答应,死死拉着吕蒙:“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吕蒙拼尽力气,一把推开他,踉跄着走到船头,回头对宋豪道:“你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看,敌人的快船已经杀过来了。”
宋豪看得到,仍想上前拉扯,就见吕蒙轰然倒在船头,几支铁箭已经插在他的身上。(未完待续。)
第240篇 总攻开始
孟达率领船队依靠夜袭和火攻,使敌人一时之间陷入慌乱,迅速向前推进了好几里水路。
刘磐紧跟在后面,顺势拐进了旁岔水道,进入洞庭湖区。
那时的湖区,还不叫洞庭湖,也不是后来的方圆八百里大湖,但却是典型的水泽之乡,众多大小湖泊相连,其间河道纵横,相互连接。其互相联连的水域,反而远远不只八百里。
不熟悉的人进入这片水域,往往会在其中迷失,要么原路徘徊,要么船只搁浅,或者进入单一出口的死水塘。
刘磐在荆州多年,岳阳郡又是他的辖地,在泽区穿梭,自然如同在自家府中闲庭漫步,轻松得很。
当下他率领两千军士,分乘大小船只,在蛛网般的水道中,不断穿插前行,往停在大湖中的孙皎船队靠近。
敌船望见动静,也已经紧急派出部分船只前来迎战。
刘磐站在船头大呼道:“敌人三番五次窥视我荆州,多次偷袭巴丘,乡亲们饱受敌寇欺凌。岳阳郡的子弟们,为了我们的父老妻儿,大家今夜务必要舍生忘死,拼力杀贼,让他们有来无回!有来无回!”
军士们齐声高呼回应:“誓死杀贼!誓死杀贼!”呐喊着争先恐后向敌船冲杀过去。
两军的前锋小船厮杀在一起。
刘磐不和敌人纠缠,只是不停扳动弓弦,射杀靠近的敌人,扯起风帆,护送着几十艘满载蒿草干柴,浇上了油脂的轻船,迅速冲向敌人尚未来得及出动的敌人大型船队。
眼看着接近敌船,军士们敲打火镰,点燃船上引火物,然后迅速登上别的船只。
几十艘熊熊燃烧的轻船,借着风势,向敌船猛扑过去。
敌船急忙四散分离,只是一时之间哪里能全都避开,顿时有十几艘大船被引燃。火借风势,火苗顺着桅杆和风帆上升,窜起老高。
而在远处湖面,已经有长长的船队趁夜在向巴丘靠近,为首的大船上,并排站着两个人,一个叫王平,一个叫刘郃。
原来王平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按照葛良的吩咐,率领一千巴郡郡兵,分批乔装进入岳阳和长沙郡,并且和长沙太守通报了信息,从长沙郡借得两千郡兵及相应船只,随时准备接应巴丘。
刘郃早几天率领一部分郡兵故意在孙皎眼皮底下撤走,也并没有走远,只不过逆湘水而上几十里,就和此前早已撤出的另一千郡兵会合,又立即联系上王平,今晚又趁着夜色悄悄一起摸了回来。
现在的他们,都在翘首观望着远方的天空。
今夜阴云密布,无星无月,这样更好,如果巴丘那边真的燃起了大火,身在远处的他们,就更容易发现异常。
亮了,终于亮了,远方的天空,都已经被映红了!
一向冷静的刘郃都忍不住笑咧了嘴,兴奋地拉住王平的手:“开始了!战斗已经开始了!”
王平也兴奋地连连点头:“可把我等坏了。”
何聋子高声叫喊道:“全速前进!出击!”
一串大红灯笼被迅速升上高高的桅杆,号召后面的船只立即全面燃起灯火,全速驶向巴丘!
何聋子还嫌不过瘾,竟顺桅杆爬上去,冲着后面的船只喊道:“杀啊,这次要把敌人全杀光!让他们从此不敢再对巴丘有不轨之心!”
王平对刘郃一抱拳:“我这就先回自己船队了。”
五千人马的船队,亮起灯火,高声呐喊,争先恐后向前疾驰而去。
陆逊仍在忐忑不已,他当初同意孙皎的意见后不过几个辰,就意识到留驻巴丘是一个错误。
敌人既然在江陵和荆安城有精心准备,那么对巴丘,肯定也不会置之不理,一定还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等着他们。
他恨自己一时糊涂,没有反对孙皎的留驻建议,很可能会让队伍陷入灭顶之灾。
但孙皎当面对他们发话,他又不能完全置之不理,毕竟,人家是吴侯宗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代表着孙权的意思。
他也听说过,孙权曾经是要让吕蒙和孙皎分为左右大督的。也就是说,孙权曾经有让孙皎指挥这次战役的打算;也就是说,如果孙皎和吕蒙分督,他陆逊本就应该划归孙皎管辖!
他陆逊还真能完全不顾孙皎的指示?
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孙权身上了,希望他看到自己的上书以后,能及时下令让他们全都撤回去。
然而第一封信送去后,孙权只是让吕蒙率领一部分人马回江夏,而让他留在巴丘,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正式划归孙皎所统辖了。
他只好再托吕蒙捎信上书,希望孙权能尽早改变主意,同时又希望,敌人的行动不要那么快,让他们安全度过这几天时光。
可是,敌人在江陵和荆安出击如此迅速,真的会给他们留下足够的时间吗?
只怕不会,敌人应该很快就会发起进攻!
虽然,在此前的两天里,孟达的进攻已经被他们多次击退。
然而就是因为孟达的几次败退,让他更怀疑了。
敌人在江陵和巴丘的出击,是那样的猛烈,迅速,从四面八方冲杀出来,甚至包括天空,都有什么所谓的神鸟帮助他们,可这两天,除了投石船还偶尔可以看到,敌人的兵力和攻势,似乎一下子减少到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
他满腹经纶,饱读兵书,知道攻敌要趁势,当初自家撤退时,可以说是处于一片慌乱之中,敌人完全可以,而且应该一路追击,不给自家喘息之机。
换作是他,绝对不可能只追出几十里就停下来了。
江东此次出兵,本以为敌人毫无防备,一路深入,沿途都没有做任何布置,敌人完全可以一路毫无阻碍地追杀到巴丘。
而事实却是,他们几乎晚了大半天,才跟了过来。
那么,敌人肯定在调整部署,他们的大部分人马,根本就没有跟到这边来。
他们去哪里了?
当初自己的担忧肯定没错,他们,转去夏水了,他们去堵蒋钦一路的后路了!
他们,竟然连蒋钦那一路的动向,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事先就做了谋划!
如果蒋钦一路被阻断去路,在敌人的精心预谋下,只怕难逃厄运。
如果蒋钦一路遭遇不测,再加上关羽从汉水撤军回击的话,夏口就有危险了!
如果江汉之交的水域被敌军切断,滞留在巴丘这里的几万人马,就被敌人切断了后路,很可能会和蒋钦那一路一样,无处可逃!
对,绝对没错!孙皎自己都说了,他们进攻巴丘,根本没有遭到敌人的任何抵抗,比当初吕蒙突袭巴丘还容易。
敌人在江陵和荆安,甚至汉水那边都部署得如此精准,怎么可能在巴丘毫无准备?
巴丘,一定是和上次一样,就是敌人布下的诱饵!
什么闻风而逃,什么钱粮满仓,都是故意让人欲罢不能的!
不行,必须立即向孙皎建言,让他下令即刻从巴丘撤回江夏,晚了就来不及了!
尽管入夜已久,江风刺骨,他也立即披上长袍,要亲自去面见孙皎。
只是刚一迈出舱门,就有军士紧急来报:“将军,敌人趁夜偷袭,以火烧船,前军一时难以抵抗!”
火攻!敌人原来一直在等大风之夜!
陆逊想起来了,多年前,曹操也是在这一带的江面上,被江东和关羽前后放火夹击,十万大军损失惨重,战船全遭烧毁。
如今,竟然轮到江东水军自家被敌人纵火了!
还好,江东也是放火的行家,陆逊立即下令,让船只拉开距离,并且全都往上风方向江岸靠拢。
江面上,只要船只拉开距离,火势就不会蔓延开来。
“让韩当将军见机行事,必要时,自己凿沉几艘大船,封锁敌人进攻路线!”扔下这一句,他急忙上了小船,去请求孙皎紧急撤离。
等他赶到洞庭湖面时,那里都已经乱成一团了。
刘磐率军分头出击,见到敌人大船,根本就不用上船攻击,直接先射出火箭,引起敌人慌乱,然后突入靠近,投掷酒罐油瓶,射出火箭,随即掉头就走,寻找下一个目标。
江东大船惟恐避之不及,竟然望敌小船而退,只有许多小船在四处抵抗,不让敌人靠近大船。
而在南面,王平和刘郃率领的五千人马,已经呐喊着杀了过来。
看到敌人船只都在左冲右突,疯狂放火,自家船队乱哄哄四窜,陆逊也顾不上了,赶紧找到孙皎:“赶紧撤吧!这巴丘城还是没变,还是敌人的诱饵!不要再留恋了!”
“赶紧撤到长江去!在那里,只要封锁住一段江面,敌人的攻击就可以被完全阻挡住了!”
“再不撤退,万一出口都被敌人封住了,就只能被敌人围歼在这乱泽之中了……”
陆逊不给孙皎犹豫的机会,一口气把所有可怕后果都给说出来了。
孙皎已经被这混乱局面吓坏了,没想到从湘水方向,竟然还能杀来这么多敌人。
而刘磐他们的火攻,借助风势,大型战船一点即燃,损失惨重,也让他顿时失去了抵抗的信心。
“撤!撤!全部撤退!撤回长江去!”他也不愿再留恋巴丘城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