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战端初起
“父亲,纳德老师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在信里写的并不详细,只是说他并没有回来,难道您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吗?“一进门,乔纳斯就对着站在门外执勤的士兵下达了离开的命令,他在刚进来的时候就摸了摸这处房间的墙壁,非常的薄,而且在里面也没有加上一层厚重的石料,也就是说这间房的隔音效果并不好,他可不希望自己今天所讲的话,明天就成为了别人嘴中的笑话。
看着士兵远去,走廊上也不再有人走动,乔纳斯这才把半个伸出门外的身子移进了门里,把门关上,并且在上完保险之后用力拽了拽门把手以此确保自己在谈话的过程中不会被什么人所打扰,这才放心的离开了这扇门。
走到安德里亚斯和荣格已经坐好的位子上,随便选了一个位置,就坐了下来,旁边的蜡烛点的很多,足足有6跟蜡烛在同时燃烧着,这就让乔纳斯可以一眼就看到这间房间之中任何的一处位置,都不会有阴影的存在,以此确保他们在讲话的过程中不会有任何意外情况的发生,乔纳斯甚至能够看清楚荣格脸上的那一丝略微的鱼尾纹。
当然,这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最主要的事情,而是他们接下来的谈话,这才是他把安德里亚斯一起带到荣格这里进行秘密谈话的原因,而他第一个想要谈的事情,就是纳德老师的行踪。
“乔纳斯,纳德神父的消失我也很意外,在你给我的信件传到我的手里时,纳德神父给我的最后一封信就是在这封信的半个月前了,那上面所写的内容还是关于你和安德里亚斯的,根本没有说他要去哪里,在收到你的信件的时候,我就派人去纳德的教堂里跟他的教子和修女们了解了一下情况,可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告诉我纳德神父的去向,好像他们自己也很茫然与纳德的失踪,很抱歉,乔纳斯,这就是我得到的结果,纳德好像真的失踪了。“
荣格的表情显得很失落,纳德神父不仅仅是自己孩子的老师,也同样是他的老师,并且在他犯错的时候总是会纠正他,让他不至于错的太深,这是一位让他尊敬的老师,而现在自己却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并且还因为自己的任性让乔纳斯所发出的消息足足完了十天的时间才被自己接收到,这对荣格这样自尊心极强的人来说,无疑是有很大的愧疚感的。
看着荣格的内疚表情,乔纳斯也只能表以沉默了,在他眼中最应该知道纳德行踪的人都说不知道了,他也实在不知道他到底要去问谁才能知道纳德老师到底去了哪里了,再看看一边的安德里亚斯,也同样的是一脸思索,可是思索并没有用,这是一场没有结果的思索。
房间就这样宁静了下来,夏季的蝉此刻也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了,一点声响都没有,这让乔纳斯感受到了一丝不舒适,现在的他竟然有些希望外面能够传出一些噪音来让他们可以继续把自己的脑子转动起来,看看现在荣格的表情,那一脸的愧疚都写在了脸上,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
“好吧,起码我们现在还没有得到一些坏消息,是吧,有人得到了关于纳德的坏消息吗?”乔纳斯看着陷入安静之中的荣格和安德里亚斯,觉得自己把纳德的问题放在第一个解决实在是有够蠢的,自己明明知道这个问题在现在看来只能是个无解问题,得到的最好结果也就是没有结果,自己竟然还因为关心纳德的缘故第一个提了出来,这真是一个孩子才会做的事情。
所以他赶紧自己先开口选择把这个让人难堪的问题暂时先摆在一边,在看到两个人因为自己的讲话而把眼睛放在自己的身上,并且摇着头表示自己确实没有收到纳德的坏消息后,乔纳斯就用一种几乎诙谐的方式说起了下面的一段话。
“是的,没有坏消息,所以我们在这里悲伤,自责,愧疚着什么?纳德或许只是想跟我们玩玩捉迷藏,又或者是想出门旅游散散心,anyway,他现在绝对还在这个世界上活着,不是吗,起码我们现在还不应该想着给他办葬礼,而是应该想着给他办个欢迎仪式?你们觉得呢?“
乔纳斯知道自己的说辞并无什么意义,但是他同样也知道现在坐在这里包括自己的这三个人,也不需要这件事变得多么有意义,他们需要的只是自己的良心上过得去而已,而乔纳斯,就是提供了一个让他们良心过得去的理由。
“是的,乔纳斯,你说的很对,或许我们应该往好的地方多想想,要是纳德老师回来之后,知道我们在他离开的这一段时间竟然只想着给他办葬礼的话,相信我他肯定会把这件事嘲笑到他真正进棺材的。“
安德里亚斯第一个回应了自己兄长所抛出来的理由,他跟乔纳斯是一类人,当然,只是在对待一个人的思考上面,他们是一类人而已,在智商方面可不是,就像现在,他会第一个站出来表示接受乔纳斯的判断,但是在平时的时候,对于自己的兄长,安德里亚斯更多的时候还是会带着一些拥有知识的人所固有的矜持与乔纳斯说话。
不过相比起他们的父亲来说,他们两个也不愧是兄弟了。
安德里亚斯对待纳德离去的看法其实要比荣格他们简单的多,在他的脑海里,这就是一件只有两个结果的事情,一个结果是纳德回来了,那么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就都像是傻子在认真做数学题一样,没有任何解答题目的可能,而另外一个结果,就是纳德没有回来,这背后当然有很多种可能,死亡,失踪,去了其他地方,但是他的结果是一致的,那就是纳德不见了。
而这种结果在安德里亚斯看来,是他们三个人加在一起也解决不了的,欧洲太大了,更遑论周边的非洲和亚洲,这是一个无比巨大的面积,光凭着他们三个人想从这数以亿万计的平方公里之中找到纳德,无异于痴人说梦,对于这种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安德里亚斯是不愿意做的。
所以他选择支持乔纳斯的言论,用一个笑话把这件事情暂时带离他们谈话的这张桌子,让话题重新回到可以有建树的议题上,而不是用一脸的愧疚来相互对坐着直到睡意袭来。
荣格在听了乔纳斯和安德里亚斯的言论之后,果然脸上的表情好了很多,其实他的内心之中,也正在理智的告诉他,自己再怎么做也只不过是无用功,可是长久的骑士精神和与这种精神相匹配的责任感让他无法释怀而已,而现在,他的两个儿子显然给了他一个可以接受的理由,那么荣格自然也就接了过来。
乔纳斯看着安德里亚斯的接话,而荣格的情绪好转,心里觉得自己这次带安德里亚斯一起来参加这次谈话,可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一个冷静的说客,在面对自己所犯的错误时,能够给予的帮助,这确实是安德里亚斯除了学术上的学习之外,能够让乔纳斯得以利用的一样技能。
“好了,父亲,让我们祝愿纳德老师玩的开心吧,现在我们要谈谈这次皮埃蒙特的事情了。“
荣格的情绪总算是不再纳德的影响下继续低沉下去,乔纳斯自然也不会再去提这个话题,以避免自己一个不小心又把荣格给带进失踪的气氛中,让谈话没有办法理性的进行,所以乔纳斯马上就给这个话题一个结束语之后,就把皮埃蒙特现在所发生的事摆在了台面上。
“你说吧。“荣格点了点头,很稀罕的就说了这三个字,之后就把自己的背靠在了椅子上,坐躺着望向乔纳斯的方向,等待着他说话。
“父亲,您有没有关于伊尔伯爵在我们离开后的消息?“乔纳斯的话讲的有些莫名所以,明明是要探讨皮埃蒙特的事情,可是乔纳斯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跟皮埃蒙特没有什么关系的伊尔,而且这第一句话,就是在向荣格讨要伊尔的情报,这显然不是在针对皮埃蒙特,而是指向伊尔的。
可是在场的另外两个人却没有任何的意外,安德里亚斯没有意外这在乔纳斯的意料之中,可是自己的父亲也没有意外这就让乔纳斯有些惊奇了,这个时候荣格不是应该瞪着大眼睛然后用黑人问号脸对着自己不停的问着“why?“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脸的镇静。
这其实是乔纳斯低估了自己的父亲了,荣格并不是笨蛋,他只不过是相比起自己的孩子们来说,略微反应有些慢而已,当乔纳斯把自己和安德里亚斯带进他自己的房间,而把其他人避之门外的时候,荣格就能够感觉的到,乔纳斯所要谈论的内容,是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的,而这些人,肯定是在比尔罗境内的人中的其中一类。
而这些不能被知道的内容,肯定不可能跟比尔罗领地上的人们有关,不然在自己没有到来之前,乔纳斯根本不可能把比尔罗经营的那么风生水起,要知道,比尔罗的消息可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传到萨鲁佐自己的领地中的,比尔罗的变化也自然在荣格和桑德拉的眼中清晰无疑。
要想拥有这样的变化,即便乔纳斯聪明绝顶,一个人也是办不成的,所以那些原本忠诚于斯达尔克子爵,也就是自己岳父的官僚们一定是在全力的帮助着自己的儿子,只有这样才能做到,而剩下的骑士阶层则更加容易判断。
这是一群只要宣誓效忠,除非极个别情况,不然对于自己的主人,除了死亡降临的那一天,是绝对不可能背叛自己的主人的,这在被天主教所统治的世界里,是一件不虚辩驳的事情,这就让乔纳斯口中所要提到的皮埃蒙特的问题排除了比尔罗境内人员的可疑。
而剩下的,现在在比尔罗需要防范的,自然就是自己带来的那匹人了,说的更明白一点,就是那些效忠于伊尔的地方贵族了。而他们的背后,自然就是伊尔伯爵了,对于这一点,荣格看的很清楚,而不让比尔罗的官员们进来一起讨论在荣格看来也是一件明智的决定,毕竟人多嘴杂,高声阔论无疑在现在这样紧急的状态下是鲁莽的行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所以当自己的儿子说出要自己说一下伊尔的情况的时候,荣格没有任何的惊讶,这早就在他的猜测中了,况且荣格在沿海小镇上所发现的那些人口失踪的情况,追根究底的调查,最后所指向的怀疑对象都是在当时伊尔所居住的兰戈城附近,这无疑让伊尔在荣格的眼中变得有些模糊了起来,这是一个对自己有所遮掩的人,而他所遮掩的事情背后,牵扯到的是数以万计的人民失踪的消息。
这件事一直放在荣格的心里,他的人到现在为止也在不停的暗中调查着,在他看来,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有着一些不能为人所知的真相,而现在,自己的孩子希望让自己告诉给他伊尔伯爵这段时间的踪迹,这件事自然就在荣格告诉给自己孩子情况的列表中。
乔纳斯和安德里亚斯听了自己父亲对于这件事的起因和经过以及他和桑德拉的判断,第一个反应是惊讶和不相信的,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一件事情,而蒙费拉托和萨鲁佐也根本没有传出过关于这件事的任何消息,也就是说,这件事情非常有可能只有自己的父亲得到了其中的一些线索,而其他人却限于某些因素而根本没有得到任何的情报。
这让乔纳斯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上万人的失踪,这绝对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要知道比尔罗领地的总人口也就不过一万人而已,而现在蒙费拉托失踪的人数最少就是一万,这可真的是一个大新闻了。
“爸爸,要是这件事真跟伊尔伯爵有关的话,我想,我们还是暂时停止调查吧,现在的情况,我们需要伊尔伯爵的支持,而在战争结束之后,我们需要伊尔伯爵提升我们的家族地位,这个时候,我们之间不能有矛盾的。“
沉思良久,乔纳斯最终还是选择了劝阻荣格的行为,他的行动太过危险,即便按荣格所说,是暗中调查,可是那些调查人员也不能保证百分百不会被伊尔察觉到,而对于现在的鲁格家族来说,只要被伊尔察觉到,那么先死的,就是自己这个将要被他抛弃的弃子了。
乔纳斯自然不能接受这件事,更不能让这件事发生,所以对于荣格的举动,他必须要提醒他慎重。
荣格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显然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定见,乔纳斯的话只能起到参考作用而非决定作用。
说到底,荣格终究是一位领主。
谈话进行到很晚,从伊尔谈到比尔罗,从自己的孩子谈到在萨鲁佐的兄弟姐妹和现在正在照顾他们的妈妈,到最后,安德里亚斯和乔纳斯也都没有离开荣格的房间,而是难得的父子三人睡在了一个房间之中。
当然,安德里亚斯和乔纳斯是睡在床上的,而荣格,只能是睡在沙发上了。
这之后或许是周边的临近势力也知道了乔纳斯的兵力增加的小,比尔罗迎来了一段难得的平静时间,连领地周边地区所受到的骚扰也减少了不少,乔纳斯也很少再接到某个村落被强盗袭击的消息了,而这段时间,乔纳斯自然不会错过,士兵军制重组,还有把所有的军队都融合在一起进行配合训练,种种的工作都在有条不紊的开展着。
直到十天之后,一个消息的传来,才让这流于表面的和平终被天上暴怒的雷霆撕成了粉碎。
皮埃蒙特南方受热娜亚支持的贵族联盟在当天的早上,向自己母亲姐妹的丈夫们,也是萨伏伊公国所支持的子爵联盟们,发动了进攻。
战争,随即而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一章 必加罗到来,伊尔的特殊部队登场
此刻的镇厅人满为患,战争的来临让苍松镇中从平民到乔纳斯,没有一个不是带着些恐慌的,乔纳斯在多隆和迪迪多拉那里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之后,就马上让迪迪多拉和自己的父亲荣格,去把苍松镇所有有权利的官员与骑士全部带到镇厅里,他必须要跟自己现在的这些合作伙伴达成一个一致的意见,然后去完成他,刻不容缓。
紧接着镇厅门前的那条马路无疑迎来了他从建成以后最热闹的一天了,无数的马车和战马飞速的向着镇厅集结,嘶鸣声此起彼伏,听的附近的居民都有些胆战心惊,而这些从苍松镇各个地方赶来的官员以及刚从城堡中出来的骑士们则还没来得及擦拭一下脸上的泥土,就被镇厅的工作人员带进了镇厅之中最大的一间会议室中。
此刻的会议室内人潮涌动,无数的人手上拿着各种各样的资料正在进行核实,探讨的声音震天一般的响亮,即便是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墙壁上挂着重重的挂毯,也抵挡不住这吵杂的声音透过大门传到镇厅门口去。
这也是乔纳斯下达给他们的命令,他现在需要所有的数据都要精确到十位数,此中包含的就有武器数量,人口数量,粮食数量,总兵力部署等等等,这些所有的数据,必须要在30分钟的时间内探讨完毕,并且写出一条足够自己在一分钟之内读懂的话,让自己知道现在的苍松镇到底可以支撑多久。
而乔纳斯则坐在会议室的主座上,旁边坐着荣格和多隆,迪迪多拉等人,这些比尔罗的大人物们一言不发,好似周边的吵杂都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一样,一个个闭着眼睛,等待着众人完成他们的工作,并且安静下来。
吵杂的声音随着人员逐渐的到来变得越来越响亮,其间还会夹杂着一些争吵的声音,30分钟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而事情出错的惩罚则太严重了,这让很多的专业人士的心理压力骤然增高,面对随时有可能到来的质疑,这些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无疑都下降了很多,争吵声在其中,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过虽然环境吵杂,但是各项统计却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等到分钟划过6个区块的时候,众人都纷纷安静了下来,做到被安排好的位子上,手上拿着这30分钟所统计出的结果,看着乔纳斯等人。
场面安静了下来。
“那么开始会议吧,各位先生们。”乔纳斯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的众人,此时的会议室中坐满了人,有的人的椅子乔纳斯还看得出来并不是这间会议室的,而是从其他房间拿过来的,他大致的扫了几眼,最少也得有一百人左右,可以说,苍松镇中现在所有的官员都已经到齐了,他这才开口说道。
“是的,大人。”下面的人齐声说道,整齐划一。
“各位应该已经知道战争爆发的事情了,我想或许街上现在都已经有些传闻在各个街道中散播了,那么我们先来解决这件事情,我想先让多隆先生来给你们讲一下这次战乱的起因,好让各位先生们能够更加的理智一些判断今后的问题,多隆,你说吧。”
看着眼前诸人的眼睛,乔纳斯的脸色带着些沉重,他跟在座的人一样,也还不知道这件事的具体经过,在得到情报之后他就开始下达了召开会议的命令,之后就把自己关在的自己的办公室里,没有见任何人,直到人到的越来越多之后,他才走了出来。
他比在座的人都要紧张的多,战争,离他太远了。
不过这时并没有人注意到乔纳斯的紧张,所有人都已经把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多隆的口述经过上了。
战乱的开始,起始于一个小小的摩擦,根据多隆的了解,好像是两边的人互相在自己的边境进行巡逻,然后碰到了,这之后就进行了一场厮杀,这本来也没有什么,现在皮埃蒙特,可以说每天都在死人,军人,平民,都在死,所以这本来应该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最多就是让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们气愤一番罢了。
可是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阴谋,在这次巡逻的南方贵族联盟的队伍里,正好有一位子爵的第二继承人在里面,而且这位男性继承人还死在了菲利亚姨妈的部队手下,这件事的发生如同萨拉热窝事件一般,原本的矛盾和纷争都集中在底层人民之间,而这些贵族却没有丝毫的损失,可是在这一次意外之中,一位贵族的孩子却死在了战场上,虽然南方联盟也没有解释过这位男性继承人为什么会在那支队伍中,可是他毕竟死了,而所带来的效应,就是让整个南方联盟瞬间炸了锅。
贵族的死亡不同于平民和军人,尤其这还是一个成年的男性贵族,这对于一个贵族家庭来讲,无疑是一位可以确保自己家族安泰,也可以在自己的第一继承人出现意外的情况下,依旧有能够代替他的人存在,让家族可以更加稳固,而现在这位尊贵的继承人却死在了一场连名称都没有的乱斗中,这让本来就紧张的局势变得更加的纷乱。
双方原本还保障的信息通道纷纷关闭,然后就是仇杀,贵族之间本来的关系就是错综复杂的,就像菲利亚姨妈家的亲戚,不论是母系还是父系,还是她丈夫的亲戚,这些人都不一定是住在他们的领地上的,大部分都是生活在皮埃蒙特的各个小镇之中,作为一个中产阶级存在着,而因为南方领土靠近热娜亚,做起生意来自然方便的多,所以很多贵族的无权后裔都会选择在那里建立起自己的新家。
这无疑给了南方的贵族老爷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发脾气的地方,仇杀自然就开始了,而这个消息一传到菲利亚姨妈那里,因为沟通渠道的消失,自然引发了无数的猜测,最后激进派占了上风,本来还保有理智的人民在听到自己的亲人有可能已经遇难的消息之后,也纷纷举起了屠刀冲进了小镇中漂亮的别墅区,把那些跟南方联盟有关系的人拖了出来,在大街上用他们漂亮精致的长剑刺穿他们的喉咙。
最后,暴行的后果就是失控,当杀死对方之后无人拥有的仆人,土地,财富都**裸的摆放在那里,而周边那些没有关联的人们露出恐惧的眼神看着这些莽夫的时候,一种叫做贪欲的魔鬼一瞬间就控制了所有的人,烧杀抢掠最终就在刻意的纵容下,无法掌握了。
这样的仇杀持续了一天一夜,说到最后,多隆都忍不住说了几句“该死的战争,该死的贵族。”,这些事或许让他想起了犹太人自己所遭受的苦难了,所以在讲到这些仇杀的时候,多隆刻意的把那些血腥的画面遮掩了起来,一笔带过,接着下面讲起了接下来所发生的事。
长时间的仇杀,底层人民对于上层阶级剥削的痛苦自然就在这样的大屠杀下最终波及到了统治者,这是一件没有办法阻挡的事情,毕竟不是每一个贵族的后裔家里都拥有一个可以以一敌百的骑士。
最后两方贵族为了控制住自己的军队和人民,以免自己还未进行战斗就已经被这些叛乱搅得没有行进的能力,不可避免就走向了一条所有内部矛盾加剧的政权都会走向的道路,那就睡对外战争了,而最适合的对象,自然就是彼此双方了。
“大人,这就是整个战争的经过,为此,我们牺牲了十二名好小伙。”
多隆拿着莎草纸的手微微的颤抖,被多隆的手抓住的地方则出现了很多的皱纹,乔纳斯看在心里,也是莫名的有些沉重,他知道,别看多隆年纪已经越来越大了,可是凭借多隆的力气,要是用力的话,这张纸早就已经被他手上的力气给撕成碎片了,要知道这些莎草纸可是不能像中国的宣纸一样折叠的,属于有着卡纸的硬度,但是没有卡纸的柔韧性的纸类,非常的易碎,就像那斑驳的墙壁上即将掉落的墙粉一样。
而多隆抓着这张纸,却没有让这张纸被撕碎,多隆现在的心情,绝对不好受。
“给他们的家人一笔优厚的抚恤金,每个人的家庭都将得到一千金马克,并且免除两年的赋税,这笔钱直接从城堡里的内库出,不需要经过镇厅的审批,维格,你现在就派个人把这笔钱交给这些勇敢的士兵的家人们,务必要让他们收到。”
说完,乔纳斯低着头没有继续说话,他知道自己这么做违规了,这十二个人的死只不过是这场战争中微不足道的第一批牺牲者而已,接下来会有更多,多到这么付抚恤金,能把自己的金库掏空,可是他还是想要在全面战争没有爆发前,自己还有能力支付这笔抚恤金的时候,能够尽量的报答这些为了自己而牺牲的人们。
整个讨论室里面只有维格站了起来走出门外并且关上门的声音,之后就陷入了静寂,在座的人都明白,这场战乱比尔罗是绝对逃不掉的,不论是两地的灾民,还是分出胜负之后,其中一方大涨的实力,这对于比尔罗来说,攸关生死存亡。
“多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消息吗?”
安静的气氛在持续了几分钟的时间之后被荣格的大嗓门所打破,其实在座的只要是杀过人的,看到这个场面无疑都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在他们看来,战争带来死亡是一件必然的事情,即便悲哀也不能显露出来,现在乔纳斯这样的做法无疑是让这些悲观情绪在这间房子里肆无忌惮的蔓延,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可是这里的人谁都不敢站出来指责乔纳斯。
毕竟能够坐在这里还能有杀人经验的,除了乔纳斯自己的骑士就是荣格的骑士,还有那些地方贵族,这三类人,前面两类可以说一类是直接封臣,还有一类则是未来的封臣,根本不敢反抗自己,而地方贵族们,则根本不想要反对乔纳斯的言论。
这里面的逻辑也很简单,这些地方贵族所派遣来的士兵,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他们的精良士兵已经都被抽调到蒙费拉托去大发横财了,留在这里的士兵,即便是选其精锐,但还是不够强劲的部队,这些人是天然的反对战争的。
而乔纳斯的悲观言论无疑可以让他们这些人能够拥有更多的时间躲在城镇里,而不是到野外去跟别人打仗,他们自然不愿意讲话去反驳,他们恨不得在荣格讲话的时候把他按下去,可是这位代表只是个普通人,面对一位贵族,他显然还想多活一段时间。
所以荣格站了出来,对着多隆问出了下一个问题,就是因为他知道,这种情绪对于会议的进程,只有坏处,没有任何的好处。
“荣格先生,除此之外,我们还得到了..”
多隆身为骑士,自然也荣格等人所想的这个道理,刚才之所以会陷入到这种悲观情绪里,实在是因为他身为一个犹太人,对于自己民族的悲惨历史和现在依旧发生在犹太人身上血淋淋的生活,这才让他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一下被荣格所打断,自然就从那段不堪的回忆中挣脱了出来。
可多隆正准备继续往下说,会议室的门却被敲响了,这让在座的所有人都选择了噤声,连原本刚准备说话的多隆也同时闭上了嘴,只有几个烟鬼还在抽着烟,散步着一些有毒气体之外,所有人都是转头看向了乔纳斯,脸上写满了疑惑。
乔纳斯自己也感到疑惑,现在这场会议可是非常的重要,关乎到未来一段时间比尔罗人员的调配,和战略的规划,所以乔纳斯在进入会议室的时候就让门外的守门人务必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到会议的进程,除非有军队进入了苍松镇的视野,不然就不要来报告。
难道那些南方人和北方人都选择不打对方而是打自己了,乔纳斯对于自己的这个猜测感到有些可笑,果然是太长时间没有睡觉脑子出问题了吗?而除了这两家之外,皮埃蒙特靠近自己的势力又有什么能力能够进攻自己的,显然是没有的。
那么是谁为了什么敲门?乔纳斯看了看在场的人,视线从一张张陌生熟悉的脸上扫过,把每一张脸对应上他现在所在的部门以及他的职位,这一圈看下来,速度飞快,而乔纳斯也认识到自己所请的人应该都到了。
“进来。”乔纳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而这时会议室的门又想了起来,隔着用沉木做成的大门发出呜咽的声音,看着一双双盯着自己等着做判决的眼睛,乔纳斯还是选择了让外面的人进来。
毕竟他相信,现在的比尔罗起码还没有人会违反自己的命令。
大门被门外的两个强壮的士兵一起推开,因为会议室的人实在很多,所以当士兵把门推开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就碰到了被安排在大门边上负责抄写谈话记录的人,他也没想到这次会议竟然还会有人要进来,脸色有些不满,可是看着一种位高权重的人等着开门,只能把椅子拿了起来,准备向边上移一移,可是他的周边也没什么空位。
左边的都是农业部门的,右边的都是军事后勤补给部门的,前面的还是城墙防卫体系部门的,可以说是做的满满当当了,他想移动只能对着周边的人打打招呼,让旁边的人空出一个位子来,旁边的人听到他小声的说话,再看看领主的脸色,也只能乖乖的移动。
这一下子,原本安静的会议室突然之间就像是变成了菜市场一样,搬椅子的声音嗡嗡嗡的,还有一些年纪太大的人,力气不够只能把椅子放在地上拖着走,发出“滋滋滋”的声音,听得乔纳斯只能捏住自己的耳朵,看着这群移动的人。
还好,这群人也知道自己发出的声音令自己的主人感到了不满,速度也加快了不少,很快就把门后的地方给清理了出来,看着缓缓打开的大门,乔纳斯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这扇大门,他倒是想看看,费了这么大的劲,来的到底是谁。
巨大沉重的大门完全的打开,让阴暗的会议室一下子被强光所照射,而乔纳斯更是直接被这强光打在了脸上,让他的眼睛有些刺痛,用手遮挡之后才算是适应了些许,而这光也只出现了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会议室中。
可是,大门却没有关上,这时,一个声音出现在了会议室中。
“乔纳斯先生,必加罗骑士长在此向您致敬。”(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二章 行动
身材壮硕的必加罗用他那如同高山一般的铁塔驱壳把所有从大门射进会议室的光全部都挡在了他的身躯之外,乔纳斯看着他那可无比硕大的头颅,心里有些不满,这个被伊尔派来统帅30人特殊队伍的队长,就是眼前的必加罗,而他之所以没有出现在这间会议室中,是乔纳斯的命令。
这倒不是乔纳斯有意让伊尔的人难堪,他接下来的举动还需要伊尔的支持,而伊尔也需要借助自己的名义来向皮埃蒙特派驻军队,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是合则两利,分则两损的关系,所以在得知这支由必加罗骑士所统帅的部队到来之后,乔纳斯本来是准备丰盛的食物准备招待他们的。
可是这30个人,却根本没有理会乔纳斯的意思,一到苍松镇,也不跟乔纳斯这个主人打一声招呼,直接就去了苍松镇中的妓馆逍遥了,而且连一个带信的人都没有,直接让乔纳斯和荣格等了两个小时以后才从妓馆中的人那里得到了消息,这才回自己的办公室去办公了。
这当然不可能让乔纳斯不生气,自己好心好意,起码是演出来了,可这倒好,二人转成了独角戏,还是一唱唱了大半个夜晚,第二天这个消息就传的满城风雨,有些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甚至还把自己跟那些夜馆女郎摆在了一起评头论足,当时的乔纳斯差点就炸了,可是顾虑到必加罗身后的伊尔,这才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但是控制归控制,乔纳斯的心结也没有那么好解,在他看来,必加罗是伊尔的人,要是没有伊尔的授意,必加罗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无视自己,甚至还是一无视就无视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正午时分才到镇厅来穿着不整的来跟自己报道,从这几点来说,乔纳斯无可避免的会想到伊尔的身上。
所以在这次的全体会议中,乔纳斯故意漏掉了这个人,不让任何人告知这场会议的举办,就是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不要以为自己只是一个子爵就可以被你一个骑士欺负,这里好歹也是我的地盘,该听话还得听话,可没想到,必加罗竟然自己就走了进来,而且那副魁梧的身材在出现的瞬间,就让无数人都不由得咽了口水,喉咙滚动了一下,乔纳斯这方的气势瞬间就被必加罗压住了。
“必加罗骑士,您迟到了。”
乔纳斯心里在猜想着是谁告诉了必加罗现在开会的事情,而嘴上也没有停下,一声质问就对着站在门口的必加罗,声音平静,但是配合上周围的骑士,这句话的威慑力无疑就大了很多。
“抱歉,您的信使来的太晚了。”
必加罗的声音非常的粗矿和响亮,整个会议室在他的这一句话的声音下,如同是进入了一片高山之中,必加罗在山的这边,而乔纳斯等人则在山的另一边,听到必加罗的声音都能感觉到他的声音在墙壁上碰撞所带出来的回响,震耳欲聋。
必加罗听到乔纳斯的质问时感觉上是疑惑的,因为他并没有得到乔纳斯要让他开会的消息,所以现在乔纳斯告诉他说他迟到了,这里面的意思必加罗还是听得懂的,也就是说乔纳斯其实是有派人来叫自己的了?
这也是,必加罗的眼睛看了一圈,整个会议室中的人乌泱泱的,有他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的,他认识的反正都到了,不认识的则到的更多,显然是把所有在苍松镇的领导者到叫到了这里,显然乔纳斯没有理由不叫自己,而后必加罗再一想,对啊,乔纳斯叫自己肯定得是去自己的营地里才能通知到自己啊,可那个时候自己并不在营地而是已经出门了,这也怪不得乔纳斯说自己迟到了呢。
就这样必加罗自己就想通了这个问题,并且如实相告,没有丝毫的遮掩。
而其实,必加罗是刚刚才知道这里在召开会议的,知道的原因嘛,则是因为他刚才正准备去妓馆,在去的路上,必加罗明显的感觉到街上的士兵增加了很多,而且都不再像是往常一样穿着一身轻甲,甚至温度过高的中午,有的士兵干脆直接是一身的麻布,除了头上戴着一个钢盔,除此之外跟一般百姓就没有什么两样。
可现在出现在必加罗面前的,所有的士兵都把自己的装备穿在身上,衣甲鲜明,这么明显的变化,即便是因为红丸而脑袋变得更笨的必加罗也注意到了不寻常,随便抓住一个小兵问了问,必加罗就知道了这个传的满大街都泛滥的新闻了。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关我屁事,伊尔给他的命令是来到比尔罗,听从乔纳斯的命令,不准妄自行动,既然乔纳斯没有让他去旁听,那么对于不喜欢这些谈话会议的必加罗来说不参加实在是一件幸运的事,尤其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服用了红丸之后,实力上虽然得到了提升,可是他的情绪却更加不容易控制了,总是在莫名的情况下陷入一种烦躁的情绪,只有通过妓馆才能解决。
而且这种情况还不仅仅是在自己身上出现,他所带来的另外二十九人,都是服用了红丸,并且活下来的士兵,他们的身体也是如此,在并不应该暴躁的时候暴躁,在不应该沮丧的时候沮丧,他们就都好像会在某一个瞬间成为控制不了自己情绪的孩子一样,只有通过一种他们所喜欢的方式才能发泄。
喝酒,暴力,性,各种各样千奇百怪,而且连控制的可能性都没有,只有通过不停的发泄让自己的身体耗尽力气,才能够安静下来,让自己的大脑停止活跃的状态,安安静静的睡一觉。
但是,看着相比往常略微有些空荡的街道,和走到妓馆时却被告知从今天开始整个风月场所都将会被禁止开张的通知后,在百无聊赖之际,必加罗最后还是选择前往镇厅,来看一看这场会议了,这也就是他来到这里的初衷,远远没有乔纳斯所想的那么可怕。
必加罗的话无疑让乔纳斯陷入了思考,必加罗这是什么意思?
是在报复自己没有通知他来参加会议而在这么多人面前羞辱自己,还是在给自己台阶下,想让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开始谈正事?
乔纳斯有些拿不准,对于必加罗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次来到自己的领地也是第一次认识到在伊尔伯爵的身边还有这么一位骑士,而他带来的那些士兵,乔纳斯也一个个的都见过了,据他的经验,看着那些爆炸性的肌肉,他也能猜到这些士兵绝对是百里挑一的兵王,除此之外,他就没有任何关于必加罗的情报了,即便是多隆再搜查过后也没有更多的消息,在担任骑士长之前,好像所有的经历都是一团迷雾,没人能够准确的探知到。
最后,他还是选择相信必加罗是在给自己台阶下,至于原因,恩,这是乔纳斯的习惯,长得胖的人,一般人品都不会太差,而人品不太差的人,一般都不喜欢看人尴尬的样子。
“是吗?多隆,派去通知必加罗先生的传令兵是谁?他已经不适合继续担任传令兵了,让他去轻步兵部队报道吧。”
乔纳斯笑着对必加罗说道,周围的人则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代表着地方贵族的那片区域,他们最怕的情况就是伊尔和乔纳斯之间出现矛盾,这就让他们这些外人很是尴尬,现在总算两个人把这个矛盾掩盖了起来,总算是气氛变得融洽了不少。
这边乔纳斯说完,原本坐在门口现在坐在门边的书记官就从位子上占了起来,把自己的位子放到了必加罗的面前,然后自己跑了出去另外拿了一个椅子,就这样,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这么悄然结束了,所有人落座,乔纳斯对着门外的士兵点了点头,门就重新在两个大力士的共同努力下重新关上,会议紧接着继续开始了。
“多隆,你继续说吧。”乔纳斯扫视了一眼重新安静下来的人群,对着身旁的多隆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继续开口了。
“好的,那我将继续汇报,现在北方的大部队正驻扎在一座叫做诺门坎的城镇,其他部队则分散在前线的各个城市之中用以防守,而南方联盟的军队则正在前往这座城镇的道路上,根据我们的估计,在今天下午,也就是这场会议召开完毕的时候,南方联盟的部队应该就会到达这片主战场了,而其他区域的战争则会在这个时间点,进入到白热化阶段。
但是根据现有的情报看来,北方联盟所选择的主战之城,诺门坎是一座真正为战争而准备的城池,是在30年前的诺门坎战役之中修建起来的,城防系统非常的稳固,拥有独立的排水系统和储蓄系统,可以保证饮水的清洁和食物的不**,更加重要的是,这座城市的防御系统按照我们现在的观察,是出乎意料的好,所以我跟迪迪多拉的意见是,南方联盟在到达战场之后,并不会主动攻击诺门坎,而是现在其他局部地区进行骚扰,最后才会在主战场进行决战。“
“……..”
多隆不停的说着最新获得的情况以及他和迪迪多拉所组成的小组所想出的战争推测,在每一个现有情况下,多隆都给出了两到三个的未来形势推测,下面的人则是在疯狂的记录着多隆的话,显然,这些话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具有参考性的,只有一个人在这个时候眼皮不停的耷拉着,一副想睡觉的样子。
毋庸置疑,就是必加罗了。
他现在已经后悔自己当初在妓馆门口做出的决定了,听着多隆所讲的话,在他看来完全就是废话,甚至还带有歧视性的在心里嘲笑着这个夸夸其谈的干瘪老头,战争只有血与死亡,经过也是瞬息万变,没有一个人可以完整的操控住整场战争,哪里来的这些数据和什么统计分析,要是把这个讲话不听的老头现在扔进敌人的军队里,不知道他还有没有现在讲话时的气度,哪像自己,冲锋陷阵无人能敌。
想着想着,必加罗自己倒是开心起来了,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他真这么做的话,那么死的绝对是他自己,而不是多隆了。
会议的议程当然不会因为必加罗的无聊而终止,如果要跟现在继多隆讲完之后,由各个部门的统计官员汇报数字的内容来讲,多隆甚至讲的还颇有些乐趣可言,而时间也就在这漫长的会议中快速的过去了。
最后,原本计划开到五点的会却在过了饭点之后也还没有结束,乔纳斯只能让自己的厨师来到镇厅,直接在后院起了炉灶烹饪起了晚餐让众位已经饿到发运的人们吃了顿还算可以的晚餐之后,会议继续进行,直到晚上9点钟,会议才算是结束了。
当人们走出空气混浊的会议室,来到镇厅外面呼吸着没有烟味儿,油味儿,屁味儿,还有食物味道的空气时,所有人都是无比的庆幸这个世界的美好,然后就带着满满一手的资料,向着自己接下来的工作地点走去。
想睡觉?这是不可能的了,只有必加罗在被别人叫醒后回到了自己的营地,头朝着枕头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床上,没过几秒钟的时间,呼噜声四起。
在必加罗最后的意识里,只剩下了一句话。
“原来开会的催眠效果这么好啊~”然后就带着这句话进入了梦乡,直到第二天才醒来。
而还停留在镇厅,转移到办公室的乔纳斯等人自然不会像必加罗一样倒头就睡,时间的紧迫已经根本没有让他们睡觉的闲暇了,这一场会议,可以说让整个比尔罗已经完全进入了最后的战斗模式,而整个战略方向,也就是“稳固领地,拓展影响,等待伊尔伯爵”已经明确了下来,其背后的各项行动和物资调配也已经开始了,甚至第一辆将前往鹰堡和南方焦纳子爵的运输车已经离开苍松了,这个时候,乔纳斯自然不可能还有睡觉的心情了。
这些比尔罗此刻的最高层人物,纷纷聚集到了乔纳斯的办公室,一直讨论到了凌晨这才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休息,而在第二天则又开始投入到各项繁忙的工作中,没有片刻的停歇,如同一台台的机器一样,拼命的工作着。
直到三天后,南方联盟和北方联盟的第一个消息传递到比尔罗的时候,这种紧张的平静才终于被打破。
位于诺门坎城附近的一座属于北方联盟的城市,堪培拉城被南方联盟攻陷,屠城!(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三章 伊尔的困境
堪培拉的地理位置非常的重要,在这座城市的后方,就是另外一座与堪培拉城互为犄角的肯德尔城,这两座就相当于诺门坎城的门神,两座城和后方的诺门坎城互为支援,有任何一方受到攻击,后方的诺门坎都会及时支援,确保安全,可是现在,消息突然传来,堪培拉城陷落了。
接到这个消息,乔纳斯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没有了堪培拉城的协防,后方的诺门坎距离肯德尔城又有些远了,在它附近的肯德尔城肯定守不住了。因为只要南方联盟的指挥官稍微有些常识,就可以把一部分兵力不知在诺门坎上,然后通过这条已经被打通的道路去拦截住诺门坎方向的军势,然后再集中部队围攻肯德尔这一座并没有多么坚固的城市,乔纳斯觉得,如果交给自己,在没有任何协防的前提下,自己或许只需要半天的时间,就可以攻陷这座小镇了。
这样的局势显然是大大不利于菲利亚这一方了,而这样的胜败所带来的势力消长,对于整个皮埃蒙特来说,无疑是牵动着每一个人的心,南方的贵族们雀跃不已,北方的贵族们胆颤心惊,比尔罗的人民不知未来局势到对如何而惊慌失措,或许只有喀斯特领地的人民还在正常的生活着,并没有因为这次事件而发生任何影响他们生活的感觉吧。
面对急切需要一个解决方案的领民,乔纳斯只能迫于无奈的把所有人再次召集起来谈论起这件事情的处理后果,不过这次在有了上一次会议的基础下,各个部门的配合程度明显要契合的多了,所以在不到两个小时的会议里,乔纳斯就向自己的领民宣布了自己的方案。
最终的方案就是不直接参与到战争中去,而是通过场外支援的方式,扶弱抗强,通过与北方联盟也就是菲利亚姨妈的合作,让双方的实力不会因为这一次堪培拉城的陷落,而拉大差距,直到伊尔伯爵准备好战争的准备,比尔罗领地才会全面参与到真正的全面战争中。
这就是乔纳斯等人商量之后得出来的结果,对此,乔纳斯自然是不满意的,对于那两位姨妈,乔纳斯自从在斯达尔克的临终时刻见到过他们两位之后,或许是因为乔纳斯对桑德拉所产生的亲情,反正自从在那一次看到他们两个欺辱桑德拉之后,乔纳斯就对这两位亲戚产生不了什么好感了,甚至在刚接到这个情报的时候,想象着菲利亚和费尔南多及其丈夫急的跳脚的样子,他还是挺开心的。
可是乔纳斯也知道,如果想让自己的部队保存实力,不在这些无谓的战斗中损耗人力,而是把这些勇敢的士兵用在该用的地方,只用这个方法才可以让比尔罗暂时不用卷入到战争中,而是可以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看着场上的变化,所以乔纳斯虽然心里不满,但是最后还是同意了这个方案,并且让多隆找在北方联盟的间谍找机会去告诉自己的姨妈们,说出自己的目的,还写了一封极为煽情,充满了亲情的文字让多隆带去,以此来说服菲利亚姨妈可以接受自己的支持。
至于菲利亚姨妈会不会看透自己的计划,从而不愿意跟自己合作,乔纳斯自然想到了这一点,他从来不会小看任何一个对手,他也没有自负到所有人都会随着自己的一支被摆布,他可不敢那么妄自尊大,在他的猜测中,菲利亚和费尔南多任何一个人在接到自己这封信的时候,都会在第一时间猜到自己这样做的原因。
身为贵族,菲利亚和费尔南多还是识字的,对于乔纳斯这样类似搅屎棍一般的做法自然是一眼就能够看穿,这一点乔纳斯是明白的,可是他也同样明白,菲利亚最后还是会选择跟自己合作,让自己支援给她丈夫的军队以武器,即便这是一份在慢慢拖垮他的协议。
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因为他的敌人不会停止进攻,夺得了堪培拉和卡德尔,可以说诺门坎就像是一座没有人守护的宝藏,没有人能够经受的住大发一笔的诱惑,尤其是这些南方贵族背后的热娜亚商人家族们,他们花了巨大的价钱武装起这些部队,为的就是能够获取更多的财富,而不是半途而废,这对于商人来说绝对是一件堪称耻辱的事情。
再加上贵族的死亡和士兵的牺牲,这些极端情绪的迸发在金钱名利的诱导下,无疑会变成一股强悍的作战动力,让每军队中的每一个人都如同狂徒一般想要获得一笔足够享用一生的财富,即便是贵族也不例外,所以菲利亚所在的贵族们即便不想同意,但是现实却会逼迫他们同意。
贪婪的**就如同是一个把人关注的一间屋子,你在屋子里,三面都是黑色的墙壁,只有一面是透明的,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你看着这些景色,优雅美丽,高尚美观,如同人间仙境一般,你开始不愿意继续待在这间只有黑色的单调的房间,选择了走出这间房子,而当你走出房间的时候,却发现那三面遮挡住的,却是恐怖的魔鬼正在等待着你从安全的屋子里走出来。
这些士兵也是如此,在他们的眼前,现在只有金钱,美女,漂亮的房子,和无数的土地将会赐予他们无尽的财富,除此之外,那三面墙外的死亡,疾病,衰落他们都是看不到的,只有等他们走出了屋子,才会发现,他们此刻所追求的东西,只不过是他们所看到的东西的一面而已。
乔纳斯动觉到了这一点,商人所统帅的军队所能做出的事情,自然是将利润最大化,而在一群由民夫所组成的军队里,屠杀无疑是最为简单的获利方式,这就是乔纳斯看待南方联盟此刻的角度。
面对这样的敌人,菲利亚必然会同意自己的协议,替自己去消耗南方联盟的实力,这就好似是在饮鸩止渴,即便知道乔纳斯的支援是毒药,但是被乔纳斯打败,只是关押起来,领地并不会被没收,起码从蒙费拉托的例子看来确实如此,但是要被南方联盟打败,这些已经陷入狂热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北方的贵族老爷们可不敢细想。
这就是乔纳斯的计划,具备的可行性在他看来无疑是非常的高,而多隆在具体实施的时候唯一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不要让南方联盟知道自己在资助着他的对手,毕竟谁也不知道菲利亚会不会借助自己的资助又一次把南方联盟给打败了呢?他可不想到时候陷入狂热的南方老爷们不愿意接受自己的援助。
在计划讨论完毕之后,乔纳斯马上又写了一封信让信使带到了鹰堡,交给了卡迪尔,让他全面配合多隆的动作,务必做到不让其他人发觉他们现在所做的事情,而且在交易完成之后对于证据的消灭,也是提供了不少的方法来解决掉后顾之忧,比如说让卡迪尔在武器上刻上菲利亚丈夫家族的家徽,而不是用鹰堡专有的徽章来对外供应,还有就是每一次运输都派遣不同的人去之类的方法,力求最大程度做到完美。
执行计划的步骤一个个分发下去,乔纳斯也总算是完成了自己的工作,看着渐渐昏黄起来的天空和窗外人烟稀少的广场,心里不由得有些沉重,战争还没有真正的降临自己的这片土地,气氛就已经如此的凝重了,乔纳斯不敢去想,战争真正到来的那天,又会是什么场景。
“我还真是想的多,先管好自己吧,乔纳斯,可别丢了自己的性命”想到这些,乔纳斯不禁自嘲着说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有自信可以去帮助别人远离死亡了,要是反过来还差不多,自己不正在给他们带去不安吗?
这可真是一件讽刺的事情,乔纳斯撇着嘴内心之中不禁嘲讽起自己的假仁慈。
萨鲁佐,伊尔伯爵乡野宅邸。
此刻的伊尔伯爵宅邸不同于往日一般,宁静惬意,建立在山川与河流之间,建立在半山腰的伯爵宅邸可以说极尽人工斧琢之能事,是一处修养生息的好地方,即便是在里面办公,看着外面宽阔的花园广场和呼吸着清新的空气,都会让人觉得工作也变得不再如同往常一般的那么难熬。
可是现在却有些不一样了,在这处伊尔的私宅半山下,放眼放去,无边无际的帐篷充斥在了这座小山下的河流两边,看不到尽头,这些帐篷颜色各异,上面所标识的徽章也不尽相同,有的是家徽,有的则是族徽,还有市徽的,不尽相同,显然不是一方势力的军队,帐篷外则是无数的人正在烧水起火,人来人往,粗略估算之下,竟然起码有万人以上。
这么庞大的一支军队,他的主人不言而喻,就是住在山上的伊尔伯爵本人了。
伊尔伯爵站在宅邸二层的阳台上,手上拿着一个水晶制作的杯子,里面则是倒着比尔罗家所酿造的葡萄酒,伊尔轻轻的抿了一口,他现在所站立的位置,可以非常的清楚看到山脚下正在忙碌着的人,如同蚂蚁一般,渺小的可怕。
就在刚才,他已经下达了出发的命令,时间就在明天早上,出发的地点,比尔罗。
“哒哒哒“一阵脚步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伊尔的背后,正是济加尔子爵,看着前面一动不动的伊尔,济加尔向前又移动了一段距离,等到靠近伊尔不到半米左右的距离后,济加尔自动停止了脚步,对着站在前面的伊尔问道:
“伯爵大人,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吗?“
“济加尔子爵阁下,我的军队准备的怎么样了?“伊尔自从济加尔踏进阳台的范围之后他就已经知道了有人来了,只不过看着水晶杯子中的葡萄酒,伊尔有些不舍得放下酒杯而已,比尔罗的葡萄酒还真的有些与众不同呢,等济加尔说完,伊尔把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这才对身边的济加尔说道。
“已经全部集结完毕了,大人,总军势已经达到了一万两千人,大人,这将是一支史无前例的军队。“
济加尔的姿态充满了谦恭,可是他的语气则充满了骄傲,甚至是自负,一支一万两千人所组成的军队,这是济加尔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的,而现在,这支军队就在眼前这位伯爵的控制之下,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伊尔对此没有任何吃惊的表情,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事情,乔纳斯的来信已经从每五天一封到了每两天就能接收到一封的程度,可想而知,此刻皮埃蒙特的局势是有多么的紧张。
而这时,蒙费拉托的叛乱还是时有时无,这些地方贵族们对于自己的统治始终都采取着阴奉阳违的态度,让伊尔也深感统治的艰难,可是现在乔纳斯的信却如同催命符一般不停的期盼着伊尔这里可以支出部队去协助他,伊尔自然需要想办法做到。
况且,占领皮埃蒙特,统一苏萨这一直都是伊尔的梦想,让乔纳斯放手去做也是自己的命令,现在,机会已经近在眼前,伊尔自然不可能放弃,即便蒙费拉托的局势依旧不稳,伊尔也绝对不会浪费掉这难得一遇的机会,不过伊尔也不是蠢货,会让自己在还没有绝对把握的前提下去进攻皮埃蒙特,而放弃已经到手的蒙费拉托,所以伊尔就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让这些蒙费拉托的贵族带着他们的军队跟着自己一起到比尔罗去。
这样做会有几个好处,第一个就是把这些人的军队和势力带离了蒙费拉托,那么剩下的那些小叛乱自然就不足为惧了,第二个则是这些贵族的士兵大多都是新招募的士兵,没有半分的作战经验,可以用来做炮灰,而剩下的士兵虽然是老兵,可是这些老兵难保其中没有人沾上了萨鲁佐士兵的鲜血,在这一次战斗中牺牲掉,无疑会让萨鲁佐的人民更加支持自己,这两点对于伊尔来说,无疑是有利的,所以在宅邸的外面才会有这么多的人,其中大约有四成左右,都是蒙费拉托人。
“那我们的粮食可以撑几天?“紧接着伊尔才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也是自己的计划所给自己带来的最大的麻烦,就是粮食不足。
一万两千人的军队,就算除去马匹,一天所要吃去的粮食也是惊人的,而现在正值秋收未收之际,粮食正是一年之中最少的时候,要在现在这个季节去打一场仗,还要调动如此大的人力,真的够呛。
“大人,大约7天左右的时间,我们的粮食就会告竭了,不过根据乔纳斯子爵的写信来看,他们那的粮食如果全面供给我们的军队的话,那么我们还可以支撑2天左右的时间,而再15天的时间左右,皮埃蒙特的粮食就丰收了,到时候随着我们军队的损伤,粮食损耗的减少,应该可以平安过度到新粮阶段的。“
济加尔讲的很小心,显然是害怕自己的话打断了伊尔已经制定的行军计划,在讲出7天这个数字之后,马上就把自己的推测和未来的形势补了上去,来安慰伊尔不需要过于担心粮食的问题。(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四章 两方的态度
可伊尔却清楚得很,济加尔现在说的只能骗骗十岁的小孩子而已,伊尔非常的清楚,自己的军队只要一动,那么只有一招制敌这条路可以走,除此之外,粮尽兵变的可能不是没有,这些蒙费拉托的贵族们,只不过是害怕和敬畏与自己的威望,而不是真心的想要效忠自己,只要他们的利益受到了巨大的损伤,那就是伊尔的军队崩溃的时候,所以像济加尔这样采取拖延战直到丰收,危险性太大了。
即便是伊尔,也不敢去冒这个险,因为伊尔非常的清楚,他自己面对的对手不是皮埃蒙特的一众蝼蚁,这些人不值得自己去费那么大的力气笼络军队,还要承担一击不中的巨大压力,他需要面对的真正对手,是那些拼命阻拦皮埃蒙特成为自己领地的境外者。
热娜亚的商人,萨伏伊的公爵,教宗的代言人以及神圣罗马帝国的控制者,这些人虽然支持地方势力的理由不尽相同,但是他们的目的却是相同的,那就是都不希望在这片苏萨地区,诞生出一位公爵。
其中教宗和皇帝陛下虽然因为利益影响不算巨大,所以只能在细枝末节处才能看得到他们的身影,可是伊尔还是察觉到了这点,教宗冕下在这片名为意大利的土地上一直维持着强大的统治,而一个分裂的意大利显然要比一个团结的意大利更为容易控制,即便伊尔所做的只是把几个伯爵领统合成一块公爵领地而已,但是对于教宗来说,能阻拦自然是会阻拦一把。
皇帝陛下跟教宗一样,身为帝国的最高统治者,自然不希望看见又一个强大的地方势力崛起来瓜分自己的权利,要知道,神圣罗马帝国可不是一个家天下的国家,在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四世颁布金玺诏书以来,帝位通过选举产生而非世袭的制度就被确立了下来,神圣罗马就有些名存实亡的味道了。
在这样的制度下,一位公爵的支持对于任何一方的势力来讲,都是难能可贵的,而这对于现行皇帝家族来说,自然是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来让伊尔接受效忠于他,自然损害了皇帝的利益,所以只要能够阻拦到萨苏地区的统一,皇帝陛下自然愿意这么做,就算只是减缓统一的时间也是一件好事。
不过教宗冕下的高贵和皇帝陛下的尊荣也是伊尔的保护伞,这两位可以说是整个基督世界中执牛耳者,对于自己的名声自然要比其他人要在乎的多,所以他们即便是想要给伊尔添麻烦,也只不过是一些暗地里的交易而已,并不会明面上支持任何一方,毕竟这些人无论是哪一方胜,在精神上,教宗永远都是他们的父亲,而在世俗界,皇帝也永远是他们的主人,而真正需要伊尔担心的,就是热娜亚的商人,和萨伏伊公爵阿梅德殿下。
这两家才是伊尔需要全力以赴对待的对手,其中萨伏伊自不用说,整个公国的实力再加上萨伏伊家族上千年的统治,其所产生的财富和实力是伊尔根本比不了的,他的萨鲁佐已经把可战之兵抽调一空,而蒙费拉托则还需要自己来给他输血才能不至于产生难民,这样的实力,纵然现在的伊尔有济加尔提供的高产骑士也是无用的。
毕竟这每一个骑士都是需要数百条人命换来的,按照现在两地的人口来算,除非伊尔不怕得罪光所有的贵族,自信到能够依靠自己就治理好这整个领地,不然他根本不可能肆无忌惮的去做这件事,所以即便是伊尔,心里也是没有底的,只能用尽全力准备,尽人事听天命而已了。
而热娜亚的商人也让伊尔放不下心,这些人虽然名为商人,但是常年经商所组织成的一张张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却让伊尔也不由得头皮有些发麻,再加上热娜亚的财力绝对可以称得上沿地中海地区最为富有的城邦之一,其实力也不容小觑。
况且热娜亚人的战斗意识还跟萨伏伊不一样,阿梅德公爵只是希望派驻代言人在皮埃蒙特代表自己的利益而已,就算皮埃蒙特被伊尔夺走,也只不过是少了一个收保护费的地方,萨伏伊与苏萨地区隔阿尔卑斯山对望,伊尔根本不可能进入到萨伏伊的领地之中,对于阿梅德来说,根基并不会受到重创,所以对于这场战斗,他也最多是派出精英部队和钱财的支援,至于大规模的军队,伊尔猜测阿梅德是不会那么做的。
而热娜亚可不同,这座沿海城邦一面环水,其他四面则是被皮埃蒙特彻底包围,可以说地理形势非常的不好,如同现代社会的孟加拉一样,四面之中有两面都是印度,还有一个小的面还是缅甸这个敌对国家,这种状况是非常的严峻的,只要皮埃蒙特的统治者实力增强,那么热娜亚势必就会沦为第一个被攻击的对象,这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热娜亚的反抗,在伊尔看来,无疑会是这四股势力之中最为拼命的,毕竟其他的都视皮埃蒙特为鸡肋而已,可在热娜亚的商人看来却是一块和氏璧,此中所有的差异,自然是不可等闲视之的。
这就是伊尔的忧虑,这些势力没有一个是比他弱的,就算是热娜亚也可以依靠充沛的资金让雇佣军来跟自己战斗,绝对不会因为是商业文明而在武力上落后与他们这些贵族领主,伊尔想要从他们的手中夺食,这绝对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
让济加尔从阳台上离开,整个从山腰刀劈斧砍出来的阳台上就又只有伊尔一个人了,此刻的夜色已经渐渐暗淡了下来,而山下的营地也点起了簇簇火堆,让这片陷入黑暗之中的平原获得些许的光明,凭借着自己的卓越的听力和视力,底下正在行走的人的一言一行,伊尔都可以勉强听得到。
伊尔就看见有两个士兵,正从河边结伴归来,其中一人的手上还拿着一条巨大肥美的大鱼,那鱼的嘴唇上有一个小巧的钩环,看上去像是刚刚钓上来的,两个人勾肩搭背高声的喧嚣着,一副很开心的样子,显然,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鱼了。
在这个封建时代,不论是群山还是河流,都是属于领主的私有物,村民在未经过领主的许可下,是不允许砍伐木材和到河里捞鱼吃的,如果被发现的话,那可绝对不是一件会让人笑得出来的事情,所以现在伊尔开放了这条河流让他们吃里面的鱼,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一件可以笑着做梦的事了。
两人的服饰叶子黄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萨鲁佐的士兵,看着他们开心聊天的样子,伊尔原本有些低沉的心情不由得有些好奇起来,也不知道这些士兵这么高兴的在聊着什么,这么想着,伊尔的耳朵也侧了过去,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两个士兵身上,不一会儿,他就听到了自己想要听到的东西。
“唉,道格,你看这条鱼,可真大啊,都够我们两个人吃了。”站在左边拿着鱼的士兵对着身边的士兵说到,话语之中,伊尔即便相隔百米,但也能感觉得到其中的激动。
“那是当然的,这可是伯爵大人家里的鱼呢,我听说这可是老爷们都很难吃到的美味呢,只有在宴会上的时候,这些鱼才会进入贵族老爷们的嘴里呢。”名叫道格的士兵讲起话来明显要比旁边那个士兵要用词华丽了不少,而且还用上了自己听到的典故,看上去像是个挺会说话的人,只不过他嘴里讲出来的话,却让伊尔有些想笑。
这条河里的鱼虽然因为远离人烟,所以没有受到什么污染,要比小镇附近池塘边里的鱼味道好些,可是也没像这个士兵所说的那么神奇,用这种鱼烤和用城市附近的鱼烤,味道也是差不多的,起码伊尔吃过以后,两相比较觉得是这样的。
“哇,这鱼那么好,那伯爵大人还真是大方啊,不过真可惜明天我们就要走了,这么一想,我倒是有点恨伯爵大人了。”道格身边的士兵听到自己伙伴的讲说,可不像伊尔一样觉得是天方夜谭,看着自己手上的鱼,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贵族才能吃到的鱼,那得有多好吃啊。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不想活啦!”
只不过他的话一出口,不仅仅是道格,就连身边正坐在火堆边取暖的人听到了都站了起来,看着一脸无辜样子的士兵,气势汹汹,要不是看着士兵身上穿着的是萨鲁佐的衣服而不是蒙费拉托的,估计就直接拳脚相向了。
“嗨,你误会我了,我恨的是伯爵大人让我们吃了这么好吃的鱼,可以后我们却再也吃不到了,那我以后再吃其他的鱼的时候,却总是会想起这次吃鱼的感受,和这条鱼的美味,那我以后还怎么去偷老爷家的鱼吃呢?”
士兵看着众人的样子,忙解释了起来,急切之间手臂上下一挥舞,一个不小心却把手上的鱼钩给扯断了,肥鱼掉在地上瞬间像是回到了水里一样,也不在乎嘴巴流着血,不停的在地上扑腾着,看的伊尔也是一阵好笑。
“哈哈哈。”周边的人也笑做一团,他们倒是没有想到,原来这个士兵的想法竟然是这么个恨伊尔啊,赶紧让出了一个位子,让这两个同伴做了下来,把鱼洗了个干净放到火堆上烤了起来,而一圈的人也开始聊了起来,气氛活络的很,完全没有任何像伊尔一样压抑的心情,战争在他们看来,胜利者必是他们。
看着这些从南到北,说着不着边际的话的士兵,伊尔笑了笑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在这处营地的不远处,另外一处由蒙费拉托的士兵所组成的火堆边,也在进行着交流,伊尔看着那些颜色明显与萨鲁佐的士兵有所区别的士兵,心里想道,他们现在会不会在说什么骂自己的话呢。
此刻伊尔所关注的一角,一伙大约8人左右的士兵正围坐在火堆旁互相挤在一起取暖,现在虽然只是秋天,但是这里的营地靠近河边,而且周围都是群山,所以一到晚上,温度瞬间就下降了十几度,跟白天接近二十八、九的温度差的非常大,要是不互相取暖,这些人可得冷死过去。
这边的八个人围坐在一起,相比起萨鲁佐的人,伊尔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要沉默的多,所有人要么吃着手里的鱼,要么是在嚼着伊尔发下来的面包,剩下的人则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下,要么就是四处张望,总之没人说话,看上去死气沉沉的。
“你们说,我们还能回家吗?”
伊尔观察了很久,就当伊尔打算收回自己的目光时,坐着的八个人其中一个伊尔看上去应该是最小的那一个,低着头突然说了一句话,声音非常的小,要不是伊尔够专注,差点这句话就漏掉了。
这个士兵的说话瞬间让周边漫不经心的士兵们看向了这个说话的士兵,伊尔隔得太远,并不能非常清晰的看到他们的脸,只能模模糊糊的感觉到他们的脸上好像有些变化,但是他却不能够肯定这变化到底是好是坏,只有声音能够勉强听得到,可是在那些人看向年轻的士兵之后,就再也没有声音传出来了,良久,才又有一道声音传递到了伊尔的耳朵里。
“我想回家。”
紧接着,这声音又没有了,伊尔再听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声音传来,收回自己的注意力,通过普通的视线看着那小的如同蚂蚁一样的人群,伊尔的心里不由得有些疑虑,这些蒙费拉托的士兵,或许也已经猜到自己未来的命运了吧,一想到这,伊尔用力的把自己的手捏成了一个团,指甲用力的快要嵌进自己的皮肉之中,直到疼痛的感觉都快要消失,伊尔这才把自己的手放开,而这时伊尔的手上已经上一片的红色了。
“伊尔,可别心软。”
伊尔听得出来,这些来自蒙费拉托的士兵心里的意思,但是再看看萨鲁佐的士兵们,欢声笑语仿佛在告诉着伊尔如果自己不让蒙费拉托的士兵做出牺牲,那么这些欢声笑语也会消失,取而代之的,就是哭声凄切。
战争总是伴随着牺牲,牺牲这些战败者,总好过牺牲萨鲁佐的人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五章 伊尔的动作
伊尔最后看了一眼远处的士兵和更远处广博的群山,赫然收回了眼光走入了阳台之后紧衔接着的巨大客厅,此刻的大厅亦如同外面的平原一样,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只不过聚集在这里的人,可就不是那些大字不识的凡夫俗子,而是宣誓向伊尔效忠的上百位贵族子弟。
在伊尔出现之前,这里的气氛显然不如外面平原上的士兵那么和谐,士兵们因为所知甚少和地位低下,所以不会主动惹事,尤其萨鲁佐是胜利的一方,而蒙费拉托却是战败的一方,这些由朴素的农民转职而来的士兵信奉着最为原始的强者为王的信条,在面对对手的时候,并不会招惹出什么问题,最多井水不犯河水,不过如此而已。
可这些贵族却不一样,一次战斗的胜利并不会让他们的家族烟消云散,而到了现在,伊尔为了稳定蒙费拉托,却还需要倚重他们来帮助他治理这片土地,也并没有剥夺走他们的领土,甚至在军队、律法、行政上也都没有任何的限制,换句话来说,他们除了少了些领民和换了一个领主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的损失。
甚至有些实力雄厚的家族,在这短短的3个月的时间里,凭借着强大的财力,实力早已经恢复如初,他们可不会在面对萨鲁佐的贵族时,像那些士兵一样光以胜者为王,他们要考虑的更多,要想让他们真正听从自己的命令,无疑需要做更多的工作和努力,而不是像是对普通士兵一样,给他们鱼吃就行了。
尤其是相比起被他们所领导的士兵来说,这些贵族的眼界无疑要开阔的多,自然知道这片区域在发生着什么事,而他们的知识也带给了他们每一个人都有所不同的见解,而非像那些士兵一样,只有死和回家这两种想法。
可是他们所受到的精英教育却让他们每一个人都不会把自己对于现实事态的理解宣之于口,所以这里的每一个人除了世交之外,很难了解到跟你站在一起的那个人是否跟你持一样的立场,这就让这些人的交流仅仅只停靠在今天天气怎么样,最近身体有没有好转之类的话题上。
从外面看里面,无疑是热闹的很了,只不过要是站到里面去看,整幅画面上却尽是虚伪了。
要领导这么一群人去跟皮埃蒙特的豺狼虎豹作战夺食,并且获得胜利,伊尔的胆子不可谓不大。
当伊尔走进这间可以容纳数百人的大厅时,这些无谓的寒暄总算是告一段落,所有人不管是心怀敬重,还是心怀憎恶都纷纷举着酒杯走向了伊尔的身边,每一个人都有意无意的想要靠伊尔更近一点,而这,也不管是心怀敬重,还是心怀憎恶的。
贵族们纷纷向前拥挤,不过在靠近伊尔大约还有半米左右的距离时,却都停在了这条隐形的线外面,即便后面的人还是在推搡着前面的人,但是位于最前面的人也没有再往伊尔的方向靠近一步,倒是停在原地然后不停的向伊尔问好,顺便说出他家族的名字,显然他们在事前被警告过不要太靠近伊尔这位有些洁癖的伯爵大人了。
伊尔对此见怪不怪,脸上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只不过心里却对这些绅士们的举措有些不屑,看着这被蜡烛与玻璃的反光照的比白昼还要璀璨的大厅,雕梁画栋也在这美丽的光彩中变成了一幅幅如同旧约之中的赞美诗一样的美丽,侍女们穿梭其中,仆从们手上拿着酒托,身上穿着厚重的礼服弯腰鞠躬之间,倒是要比这些站在自己面前带着一脸笑容的贵族还要像是贵族了。
他的视线不停的扫视着这些热切的看着他的绅士小姐们,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和善,伊尔很明白的知道这些人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一个赏识的眼神,一个注意到他的视线,都能让这些绅士们感觉到自己被重视,而这样的付出对于伊尔来说,微乎其微。
伊尔可以清晰的看到,当每一个试图想要去自己的眼神相交汇的眼睛在看到自己的眼神时,那里面所释放出的惊喜,或者是愕然,都让他乐此不疲,此刻的他如同一个圣徒正在接受着教徒的崇拜,欣喜,开怀。
最后,伊尔的视线停在了一个看向自己的眼神最为狂热的男人身上,伊尔看着这个男人,对于他的印象有些模糊,只是大概的记得这是一个蒙费拉托的领主,爵位好像是子爵,至于他的家族,伊尔则有些记不起来了,蒙费拉托的贵族谱系,伊尔到现在也只是一知半解,对于这些家族之间的联姻通婚更是一团迷雾,不像是萨鲁佐的贵族们了解的那么清楚。
不过,这并不妨碍伊尔所要做的事情,他只要知道这是一个蒙费拉托的贵族就行了,看着这个年纪跟客厅里的其他人比起来要小得多的这个男人,伊尔带着笑意走到了他的身边,如同朋友之间说话的口气轻声但又能让周围听到的声音说道:
“先生,能把您的酒杯借我一下吗?“
说完,伊尔的眼睛依旧没有离开这个人的目光一刻,这个男人却好像是根本没有想到伊尔会喝自己手中的酒一样,一下子就被这个巨大的惊喜给打懵了,自己的领主要喝自己手上的酒,这是多么的信任自己才能做到的事啊,尤其是对于一个蒙费拉托的贵族来说,无疑就更为重要了。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伯爵大人,您知道我是谁?我们坎达…..“男人的话还没讲完,手却已经伸进了自己的衣服里,紧接着就拿出了一条白色的丝巾,一边说一边就手忙脚乱的把玻璃杯上自己喝酒时留下的痕迹赶紧给擦了擦,这才两只手抓着高脚杯的杯梗,恭敬的递给了伊尔伯爵。
“谢谢。“伊尔相比起这位子爵来说就要随意的多了,伸出一只手放在杯身上,直接就从这个男人的手中拿了过来,只不过伊尔的表情却还是那么的友善,这一幕落在蒙费拉托的贵族眼里,自然也就有了别样的意味,只不过在伊尔的心里,他还是没有记住这位绅士到底叫什么名字,从哪个家族来的。
当然,这件事也不重要,看看周围蒙费拉托人的眼神,伊尔就知道自己的举措得到了应有的回报,最起码他们总算是学会把对自己的仇恨给掩饰起来了,这已经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不是吗?
“先生们,好好享受今晚吧,cheers。“
“cheers“
这次的欢呼声明显的要比刚刚欢迎伊尔进来的时候大了不少,甚至伊尔在喝酒时的余光还能看到几个比较年轻的贵族在喝完杯中的酒之后还呆愣愣的看着自己,好像真的被感动了一般,看的伊尔对于自己此前决定消除所有旧贵族,扶持新贵族的做法肯定了起来。
再看看那些来自蒙费拉托的老贵族们,他们的眼神中相比起那些年轻的贵族来说,无疑有着更多的怀疑和谨慎,即便自己向着他们的方向投去善意的眼神,他们也只是低头鞠躬,并不会跟自己有过多的交流,即便是眼神也没有,只会躲在客厅的一个小角落里,三五成群的暗自嘀咕着。
“看来在皮埃蒙特的时候,还是不要顾忌太多全部换成年轻人好了。“伊尔在心里默默的做下了一个颇为残忍的决定,可脸上却是一脸的笑意,把手中的杯子交给已经挤过重重人群到达自己身边的仆从,伊尔看着众人,拍了拍双手,已经准备了很久的乐队听到拍手的声音,在指挥家的挥棒示意之后,一段轻缓的音乐开始蔓延在了这间屋子里了。
美妙的交响乐让人们心情也不由得愉快了起来,伴随着音乐,众人纷纷从靠近阳台的这一边走到了大厅中间的舞池附近,行走之间,有的老朋友在酒精的作用下还聊了起来,好像明天将要离开这里前往皮埃蒙特的事情也变得没有这么重要了起来,所有人都伴随着音乐哼着调调,却没有一个人率先下去跳起第一支舞。
这是贵族舞会的规矩,谁是主办人,谁就有权利率先跳第一支舞,第一个选择自己的舞伴,现在的贵族们,正是在看着伊尔伯爵,等待着他先邀请一位幸运的女士来跳第一支舞。
贵族们所携带来参加这次晚宴的女眷们自然也知道舞会的礼仪,而这次的主办人伊尔对于这些青春期的少女们来讲无疑是比黄金宝石还要珍贵的宝藏,能够跟这么一位既有权势有长相英俊的人跳上一支舞,对于这些少女们来说,也是一件可以值得吹嘘的事情了。
所以每个女孩儿都或多或少的注意着站在贵族之间的伊尔,贵族的矜持让他们不敢让自己过于显眼,可这份跳舞的机会却又让他们想要冲到伊尔的面前握住他的手,把他放在自己的腰上,然后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翩翩起舞,就在这样的纠结心态下,少女含春,可以说是最好的形容了。
一旁的少年们则是纷纷用嫉妒的眼光看着这个比自己年龄都小的领主大人,甚至有些少年自己心爱的女孩此刻正在用一双像是被清晨的露珠所洗涤过的眼睛死死的沾在了伊尔的眼睛上,也不知道今天有多少少年的心碎了,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少年真在跟他们的上帝祈祷伊尔不要选到自己心爱的女孩了?
无论如何,今晚的上帝,有的忙了。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自己的身上,伊尔自然有所察觉,只不过跟他跳舞的人,他也早就选好了,所以对于众多想要跟自己跳舞的女孩儿们,伊尔也只得在心里暗暗的说了声抱歉。
对着身边众多按年龄算都可以做自己长辈的贵族老爷们轻声笑了笑,做了一番谦虚的姿态后,伊尔就下了舞池,伴随着音乐在人群中四处眺望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所要邀请的对象,标准的一鞠躬,伊尔对着自己选中的少女抚胸伸手,用好听的声音说道:
“芙诺小姐,不知道我有没有跟你共舞一曲的荣幸呢?”
众人的眼光在伊尔弯腰的瞬间,就跟着伊尔的方向找了过去,很快就看到了一个女孩儿此刻的脸上写满了意外和惊慌,很明显是被这个巨大的惊喜给震傻了,只不过当众人看清楚这位女子的脸庞时,却觉得伊尔的品味也不怎么样。
因为在这些贵族们看来,芙诺小姐有些地方,太瘦了。
此刻被伊尔所邀请的芙诺正站在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身边,正在看着好戏,万万没想到伊尔伯爵会邀请自己,她对于自己的长相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虽然算不上丑,但是跟那些渴望跟伊尔跳舞的女孩儿来说,她也并不算美,压根就没想到伊尔伯爵会邀请她来跳舞,顿时就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心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欢喜呢?还是害怕呢?
还是在这关键时刻,芙诺的父亲拍了拍自己女儿的头,轻声说道:“我的宝贝,快去吧,你是这最漂亮的女孩儿了,你不去跟他跳支舞,还有谁能在这里跟他跳舞呢,别让伯爵大人下不了台,快去吧。”
父亲的话让芙诺产生了勇气,回过身,看着同样看着自己的伊尔,芙诺轻呼出一口气,拉着自己的裙子对伊尔行了一个宫廷礼仪,就顺着台阶走进了这只有伊尔一个人的舞池,轻声说道:“谢谢,伯爵大人,这是我的荣幸。”
“这是我的荣幸,芙诺小姐,我们开始吧。”伊尔嘴角微微上扬,笑得很灿烂,一边说一边就把自己的手放在了芙诺的腰上,让这位小姑娘不由得全身一阵,脸都红了起来,只得低着头随着伊尔的动作一进一退,都不敢抬起头看伊尔。
而伊尔呢,倒是显得很绅士,一直低着头不停的在跟芙诺说着话,看的周边的一群少女心里都不禁嫉妒死了这个好运的丑小鸭,可是在这些少男少女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那些为人父母者,也就是贵族们,看向伊尔的眼神却变了。
这位芙诺小姐的父亲,正是穆勒子爵的小女儿,是一名真正的萨鲁佐人。
配合上前面那位蒙费拉托人,仅仅两个动作之间,看看这些年轻人们对伊尔的崇拜之情,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赶到害怕呢。
舞会仍旧在继续,轻歌曼舞的欢愉也让众人忘记了往后所要经历的苦难,畅快的跳舞和小花园中的喘息声让人们不由得痴迷在这恋恋风尘之中,只不过有的人却已经做完了一件又一件的事。
而在皮埃蒙特的诺门坎城,一场激烈的战斗却已经席卷而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六章 支援的断绝,战争中的泥石流?
翌日凌晨,诺门坎城外的士兵如潮水般退去,连续2个小时的战斗让这些攻城士兵疲惫不堪,即使后方的骑士老爷们对于战斗的结果很不满意,但是看着眼前铜墙铁壁般的诺门坎城,强攻,除了留下了地上几百具自己人的尸体之外,没有任何的意义。
看到城下的士兵整齐的向后退去,直到超出弓箭所能射中的最远距离,城池上的众人也不由得松了口气,相比起进攻方掌握着主动权可以随时进攻随时撤退来说,他们这些24小时轮值的守城士兵要累的多了,现在总算是给了他们一点喘息的机会,很多人都把自己的身体靠在了墙上,伤员则一个个的被周边的士兵兄弟拉到了城阙里进行医治,哀嚎和庆幸的声音不停的在诺门坎的城墙上爆发着。
而在这些伤病患者之中,有一位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子却与众不同的穿着一身闪着亮光的盔甲,上面虽有血迹但却不会沾染在盔甲之上,而是慢慢的滑落到了地上,让这盔甲不会因为血的污蔑而变得颜色暗淡。
男人脸上红色的络腮胡挡住了他大半张脸,也把他的嘴唇藏在了胡须里,而从发鬓一直延伸到喷张的头发,如同红色的雄狮一般让人望而生畏,猩红色的眼白和脸上血迹斑斑,让人敬畏,脸上从左眼一直划到胡须之中被隐没的刀疤则在诉说着这位战士的武勇,脸上凶悍的表情再加上魁梧的身材,注定了这不是位简单的士兵。
罗伯特子爵现在正是诺门坎城的指挥官,同时,他也是菲利亚的丈夫,是的,就是那个乔纳斯所讨厌的菲利亚姨妈的丈夫,虽然他们两个人从来没有谋过面,可是事实如此,或许乔纳斯要是看到了菲利亚的丈夫竟然会长的如此英武,也会感叹世间事还真是奇妙吧。
两个小时前他就接到了敌人攻城的消息,就这样,站在城墙上进行了两个小时的防守,死在他剑下的人,他自己也都数不清了,而现在,看着撤退的敌军,他的心情却没有像这些士兵一样如同劫后余生一般,而是更加的沉重了不少,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就像伊尔和乔纳斯所猜测的,南方的贵族联盟和北方的贵族联盟背后都有支持者,绝对会陷入胶着不会那么轻易的就会;失败,罗伯特原本也是抱着这样的态度的,虽然热娜亚能够给那些南方的蛮子提供精良的武器和庞大的钱财,但是自己身后的萨伏伊公爵也能够给自己想要的,战斗远远不会这么快就到了诺门坎城脚下。
可是人们的理性却永远跟不上事实的发展,早在几天前,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萨伏伊向自己领地的物资输送突然停止了,原本从萨伏伊源源不断运送到自己领地并由此通往诺门坎的也就这么没了,战争的形势瞬间就被逆转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卡德尔的陷落如此迅速的原因了。
这是罗伯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在刚得到消息的时候,罗伯特还以为是萨伏伊的官员忘记了运输而已,毕竟这条通道虽然还算宽阔,但终归还是要通过一部分阿尔卑斯山脉地区的,有所阻隔致使行动减缓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可后来连续两天时间也没有任何的动静,自己写去的书信也都没有任何回复之后,罗伯特才着急了,不过那个时候罗伯特的着急和愤怒,是他还以为萨伏伊公爵想要自己更大的忠诚,所以才养贼自重的,可是在书信持续的没有回复之后,罗伯特终于感觉到,事情出现问题了。
他不断的派出士兵,可是得到的却是空音,是的,所有派出去的士兵在进入阿尔卑斯山之后就再也没有一个回来的,罗伯特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活着到达了萨扶伊,还是在那绵延的群山中死无葬身之地了,不过他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日子是要难过的了。
为此他只能抛下自己的妻子,从北方贵族联盟自己的领地也就是后方连夜带着自己的亲随来到了诺门坎城,并且把自己得知的消息全部告诉给了在场的贵族,凭借着自身的政治威望,劝服了所有诺门坎城现有的贵族听从自己的指挥,从这点来说,罗伯特不愧是一位政治家了。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处,因为外部危机而整合了内部力量的北方联盟即便相比从前更加的团结和有利,但是在面对有着热娜亚商人狂热支持的南方联盟时,猫咪们即便再怎么联合,还是会被豹子吞噬入腹的。
战争的形势也正如罗伯特的猜想,拥有着金钱支撑的敌人根本就不在乎士兵的死亡,他们所拥有的钱财可以让他们对战争所造成的死亡无所顾忌,仅仅过了四天的时间,诺门坎城的另外一座支城堪培拉就宣告陷落,而敌军也在一天后,抵达了诺门坎城下。
而现在,正是进攻的号角真正吹响的时候。
罗伯特退后了几步,让开了一条道路让旁边两个抬着一个被箭射伤了小腿的士兵走了过去,看着不断呜咽的士兵从自己的眼前慢慢消失在房子的门后,罗伯特看着士兵脚上那还露出了办截铁的箭头,闪闪发亮,心里想着,或许这是士兵应该感到庆幸的,起码他不用死在自己同伴的手下了。
罗伯特之所以会这么想,并不是他疯了,而是因为医疗条件的落后,连消毒水都没有,即便是一支没有任何毒药沾染的箭头,要是刺进了人的身体里,只要沾上了一点点的铁锈,都很有可能会让人死去,即便不死,也会截肢。
对于这些农民士兵来讲,截肢,是一件比死亡要惨得多的事情,没有来了双腿的农民,将无法承担起一个家庭,甚至还需要他的兄弟,妻子儿女去照顾他,这对于本就贫困的家庭来讲,无疑是负担不起的,而对于罗伯特来说,他也负担不起这么大的开销,所以能够做的,就是让他们尽量没有痛苦的离开这个世界,在睡梦中被自己军队的同伴用铁钉刺入他们的后脑,让他们无声无痛的离开这个世界。
哀嚎声时有时无,而剩下的人则尽量靠着墙壁抓紧时间休息了起来,很多士兵甚至都来不及去洗一把脸,把自己脸上的鲜血洗干净,就已经倒在地上睡着了,还有几位跟罗伯特一起守城的骑士则是还在格尽职守的四处检查着那些倒在地上的敌军尸体,以免他们诈尸。
罗伯特走到城头边,不再去看身边正在等待救援的士兵,而是看着远处那一片目之所及处就可以看见的森林,青葱翠柏,崇岭叠嶂,树大根深,那里原本是贵族们狩猎的地方,所以并不会被任何村民误入进去砍伐树木,也就成了现在这般美丽的场景,只不过这原本能够给罗伯特带来轻松的树木此刻也不免染上悲哀的色彩,逐渐凋零。
从前天开始,罗伯特就看到这些树木被砍伐掉了不少,而到今天为止,罗伯特能更加清晰的感觉到,对面的敌人从昨天到现在,根本没有停止这种砍伐树木的行为,这件事足以让罗伯特感到担忧,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但是在战场上砍伐树木可不会仅仅是用来劈柴取暖的,不然是绝对不会去用这么粗壮的木头做柴的。
而就在昨天,罗伯特看着不断减少的树木,最终还是决定派遣了三支斥候小队向着树林方向前去刺探情报,最后回来的,却只有一个人,而这个人带回了消息,这些树木之所以会被砍伐殆尽,是因为对面的人正在拿这些木头组建着一种新型的,这个士兵从来没有见过的武器。
那个士兵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因为他的知识里根本就没有这种庞然大物的存在,在看到的第一眼,所有被派出来的人都惊呆了,有三四层楼那么高的木制建筑对于这些农民出身的人来说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神迹了,工匠们的身影在这些巨大的建筑物面前如同蝼蚁一般的渺小,震撼让他们不知所以,也给他们带来了厄运,他们被发现了,仅仅只活下了这一个人。
罗伯特通过士兵的描述,罗伯特很快就猜测出了他们所看到的物体是什么,提醒巨大的木制机械,并且有着一个巨大的漏勺,这种东西,无疑就是投石机,一种非常精密但又力大无穷的武器,可以将石头抛掷出上百米左右的距离,并且力量巨大,即便是厚重的城墙在这种叫做投石机的武器下也会被砸的粉碎,非常的厉害。
但是这种投石机罗伯特从来都没有见过,也不觉得他们会存在,之所以会知道也是因为从古罗马史里面看到了这些内容才知晓的,可是在这个士兵的形容下,敌人俨然是真正的持有了这种可怕的武器,罗伯特的心里不寒而栗,热娜亚的商人们看样子不仅仅能给那些蛮子带来钱,还能带来新的技术啊。
罗伯特抚摸着城墙,心里忍不住的想到,也不知道这堵墙能不能够承受那些恐怖机器的威力呢。
罗伯特的忧虑不仅仅是他自己的,城墙上的有识之士大多也跟罗伯特一样,对于未来的战斗,颇为悲观,而对于萨伏伊公爵,则统统都变成了憎恶,这就像是爱一个人,许下了山盟海誓,可当女朋友生病需要男朋友陪的时候,男朋友却跟着小姨子跑了一样,由爱生恨,就是这么简单,即便阿梅德还没有公开说明自己为什么没有继续支援他们的理由,他们已经不耐烦了。
“本来应该是我们会赢的,都怪阿梅德那个老混蛋。”私底下,很多的士兵都已经开始不再用殿下来称呼阿梅德公爵,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加亲切的称呼,而领主们对于士兵的私下诋毁也采取着放任态度,毕竟贵族们在事情还未抵定的时候,可不敢说阿梅德的坏话,可是由这些没有文化的士兵说出口就不一样了,除非阿梅德想要以大欺小,用贵族的身份去压服他们,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样既可以让自己听到骂阿梅德的声音,又可以无事沾身的做法,自然就是贵族老爷们最喜欢的。
“罗伯特,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撑不住了。”
看着城池外的森林,不知不觉间,一个同样穿着盔甲的男人站到了罗伯特的身边,身材要比罗伯特矮小了不少,长相上也文质彬彬了不少,虽然下巴上有些胡渣,但是总体来看还是要比罗伯特看上去干净不少,显然那些胡渣更像是没时间打理造成的,而不是他的个人习惯。
而且靠近罗伯特的人在说话时也不像是那些骑士一样,使用敬语,而是用平语对罗伯特说话,从此看来,说话之人的身份显然也低不了多少了。
“南特,你也上城头了吗?情况还真是危急啊。”
罗伯特听到声音之后,并没有转头,而是直接叫出了来者的性命,口气显得非常熟稔,从他们的讲话里,一字一句之间就可以了解到对方的性格,罗伯特的耿直,南特的谨慎都在这两句话中展现了出来。
显然他们两个的关系非同寻常,虽然说的话,都很没什么营养,要是被自己人听到的话还容易打击到士气,可是两个人这一来一回,却把自己身上原本有的沉重给消减掉了不少,轻松多了。
这位叫做南特的先生,正是罗伯特的妻子,菲利亚的妹妹,费尔南多的丈夫,因为两个人娶了两姐妹,并且领地距离十分相近,所以私底下经常互相联系拜访,所以私交还算不错,罗伯特对于南特这样略显文气的人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扭捏作态,倒是成了不错的朋友,而在这次战斗中,两个人又因为妻子是姐妹的关系总是互相一起作战,共同谋划格局,也就成了利益上的伙伴,两个人的关系自然也就变得更加稳固了。
“呵呵,你可别取笑我了,罗伯特,我是说真的,我问你,阿梅德公爵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南特轻笑了一声,不过皮笑肉不笑,转眼就把话题扯了回来,这次他的声音明显压低了很多,显然,他不想让周边的人听到两个人的谈话。
罗伯特听到南特的疑问,心里不由得苦笑,不过还好他的胡子够长,所以也没人看得出他的心理变化,这个问题,几天以来罗伯特都不知道有多少人问过同样的问题了,可是没有答案就是没有答案,连罗伯特自己也不知道阿梅德公爵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停止了支援,他又能怎么回答呢。
好友的沉默不语让南特也知道了自己问题的答案,等待许久之后,南特这才张口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罗伯特,你觉得,我们还能撑几天。”(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七章 贝德尔,希望的降临?
南特的问题在罗伯特听来,感觉非常的刺耳,好似他们现在只能勉力维持,毫无抵抗能力一样,这让尚武的罗伯特非常的不爽,即便他现在非常的清楚,诺门坎城所有的士兵包括轻伤员,也就只有二千五百人,而外面的敌军光是正规部队就已经有四千人了,这还不包括敌军从堪培拉和卡德尔强招来送死的部队,实力悬殊,显而易见。
可是知道归知道,罗伯特骄傲的性格却无法容忍这种问题出现在自己的大脑中,并且需要自己为之思考,所以罗伯特压根就没有继续往南特所带出的问题的方向去想哪怕一刻,就直截了当的说道:“我们还能战斗,直到我死在这座城池上。”
说话之间就把南特口语中的撑字换成了战斗,由此可见,罗伯特也确实是一个极为高傲的人了,而站在罗伯特旁边的南特听到自己这位老友的固执回答,没有再说话,只不过心里却止不住苦涩的笑了。
不愿意承认事实而强装勇者,有的时候,会比认清自己是弱者的人更容易被毁灭,就如同现在的南特和罗伯特两人的意见分歧一样,理智和情感无法调和,而这种情绪,现在就蔓延在整个诺门坎城内,一种说还能支撑多久,必败的情绪开始蔓延,此中绝大多数都是受伤士兵和战死士兵的兄弟袍泽,目睹了兄弟的离去和再也无法正常生活,内心之中的恐惧让他们在面对战争时,就如同面对撒旦。
还有一方则是更罗伯特一样,死战到底不顾一切,此中绝大多数都是骑士和贵族阶层,世代承袭的荣誉感让他们无法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去对其他人宣誓自己的失败,战死,是他们最大的归宿和荣耀。
南特显然是前者了,理性的思维让他把自己的家族荣誉看的很淡,所以在贵族之间,南特的存在显得格格不入,除了罗伯特,也鲜少有人愿意跟这位爵士坐下来谈一谈,倒是在普通士兵之间人望很高,这次来得到罗伯特的回答之所以会苦笑,也是因为罗伯特是他想劝说认同自己思想的第一个人。
然后,他就失败了。
“罗伯特,你知道我们还有多少士兵吗?”
清晨的雾霭从森林的那头带着露水的芬芳缓缓随着季风的吹拂飘向了诺门坎城,沾染在城池上,让血迹斑斑的老城墙上血的味道素雅了很多,轻抚在城头的旗帜上,让迎风飘扬的漂亮旗帜在水的重量下不由得向下低垂,显得有些哀婉,倾洒在人身上,让每个人的头发,盔甲,脸庞都有了一层层薄薄的水汽,看在眼睛里,显得朦胧了许多,最后,云雾带着水汽,而水汽则带给了南特以理智,面对罗伯特的固执,他并不想让这固执毁了自己。
“他们的士兵也在减少。”
罗伯特知道南特在说什么,聪明的他没有直接回答南特的问题,同时他那双充满着血丝的双眼紧紧的盯着自己的老友,仿佛在提醒着南特,不要再继续往下说了,可是罗伯特却不明白,南特并不像他那般坚强,面对即将到来的城破,南特的潜意识里,想的就只有投降了。
“但是他们的士兵会源源不断的补充进来,罗伯特。”南特的声音并没有因为罗伯特的注视而变得颤抖,相反,自己的想法总算可以宣之于口这倒让南特的声音之中更是带着一股自认为的正义感了。
“我们也会得到补充,菲尔德南子爵已经派出他的事务官和骑士去我们的后方召集士兵了,南特,我们不一定会输的,别把你这懦夫的样子拿出来让人发笑了!”
罗伯特的固执并不比南特的要小,面对自己这个兄弟的挑衅,罗伯特并没有退缩,还把菲尔德南子爵这位诺门坎城的主人已经去招兵买马的事情告诉给了南特,这件事本来以南特男爵的等级,是并不会知道的,现在罗伯特却告诉给了南特知道,从此看来,罗伯特和南特倒是有相同之处了,都是相当的固执。
“招兵?罗伯特,你什么时候会相信这种鬼话了?菲尔德南的两座城池都已经丢了,现在的他哪里有钱还可以继续招募士兵,况且就算他招来了士兵,你是指望一群拿着分叉的农民去帮你打赢这场战争吗?”
听到罗伯特说起菲尔德南子爵去招兵动员的事,南特心里先是一惊,他确实没有听到过这个消息,显然,这件事是只有在子爵内部进行过沟通,并没有告诉过自己这个男爵的,可是随后,就不由得爆发出了一阵嘲笑,这些子爵老爷可真是对自己的家族太固执了,竟然已经到了妄想用农民去战胜职业士兵的地步了,还真是无药可救了。
“罗伯特,你看看,你看看我们现在面前的这一切!别在把那虚假的荣誉感放在自己的生命之上了,我的兄弟!你看看,看看眼前的死尸,你想变成下一具吗?你想让你的孩子变成下一个你吗?!你看看,看看那远处的帐篷,我们还有机会罗伯特,我和你的领地都不在这里,我们到现在为止只是死了一些士兵而已,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
南方的蛮子想要统治这片土地,必须要依靠我们才能做到,投降他们之后,我们将会继续作为贵族统治这片土地,跟现在不会有任何的改变,罗伯特,这更是一个机会,当新的伯爵诞生之后,鬼知道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难道你不想看看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吗?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们的未来吗?罗伯特,跟我一起去劝服那些固执的贵族吧,你知道的,我们撑不了太久了。“
南特的话讲的很急促,脸色也有些发白,而且声音压得非常小,显然是不想让周边的人听见自己所说的话,说白了,南特此刻的做法其实就是投敌,靠出卖自己的盟友来维持家族的根基,所以南特说起话来自然小心的很多。
不过这也很正常,对于他们这种小家族来说,今天听姓赵的,明天听姓王的,都是为了家族的生存,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南特虽然心里紧张,但是说出来的时候却没有半分难堪的样子,反倒是显得解脱了不少。
“南特,你是想投降吗?”
罗伯特的直性子在这个时候展露无遗,看着南特的脸庞眼神平井不波,只有罗伯特自己知道,在听到自己的老友南特把话说的如此无耻且绝情的时候,他的内心深处有多么的愤怒。
而在这愤怒之后,是连罗伯特也不愿意承认的悲凉。
他很清楚,也不是白痴,菲尔德南子爵也不是白痴,他同样也跟罗伯特一样清楚,这场战争,继续进行下去的结果,除了败亡,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得通的,只不过是他们都选择了无视而已,可现在,南特却当着自己的面把自己的臆想打成了稀巴烂,这让罗伯特如何能够接受的了,传统贵族的血脉早已在罗伯特的身体中碾成粉末融在骨子里了,根本就不是南特几句话就能改变的了的。
“我只是想让费尔南多和我的孩子们可以继续富裕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南特没有想到自己的劝说换来的却是罗伯特如此直接的问话,不过南特既然已经把自己藏了许久的心声说了出来,自然不会再后退一步,他的回答很是简单,也无疑能很简单的打动罗伯特的心。
果然,南特一提到自己的孩子和妻子之后,罗伯特也马上想到了自己在后方的妻子儿女,虽然这些人在乔纳斯的眼中如同恶鬼一般,惹人生厌,但是在罗伯特的眼中,这些人显然是上帝赐给他的宝藏,为了他们,罗伯特保证,自己可以牺牲所有的一切。
所以罗伯特沉默了,这是一种绝望的沉默,当两权相害取其轻变成了天平上的平衡两边时,面对这一面是亲人和爱人,一面是家族的荣誉和身为贵族的高傲时,罗伯特已经做不出任何理智的决定了。
南特同样也沉默了,若不是周围有人来来往往,眼泪早已从南特强忍的眼眶中夺目而出了,只能用手死死的抓着墙头的砖块这才忍了过去,一个快四十岁的男人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时,也可想见南特的心中是有多么的悲凉。
沉默的力量一瞬间让两个激动的中年人安静了下来,周边的人依旧有条不紊的处理着地上同伴的尸体,这些年轻的士兵无论罗伯特和南特是在小声的讨论还是大声的争吵,亦或是如同石像一般沉默,都没有任何的惊讶和改变,只是在搬运着,包扎着,处理着,仿佛自己也是地上的其中一员似得。
对于罗伯特和南特,他们还有希望和路走,而对于这些士兵来说,死亡,或许是上帝给他们最好的礼物了,不然他们跟罗伯特这样的贵族比起来,又有什么一样的地方呢?
这时,从内墙传来了一阵急促跑步所带来的声音,这声音听在罗伯特和南特的耳中感到甚是奇怪,城墙上非常的狭窄,一般情况下只能容许一个成年男子通过,是根本不能大范围的运动的,何况现在这条通道也被不断运下城去的伤兵和抬他们的士兵所占领,在这个时候还能够跑起来,这可真不简单。
很快,一名穿着上明显要比罗伯特等人显得朴素了不少的男人就走上了城头,出现在了罗伯特和南特的面前,看着来者,白发苍苍的发须却显示出一股有别于苍老的感觉,显得非常的精神,甚至跟罗伯特相比也不相上下,罗伯特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因为这个从城下来到城头上的人,是被自己命令留在领地里负责防守的贝德尔骑士,看到他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罗伯特心中隐隐感觉到了有些不妙。
贝德尔骑士被留在领地里,他的作用自然很清楚,贝德尔是罗伯特手下最为年长的骑士,性格非常的平和,而且绝对终于自己的家族,属于可以托付的人选,把他留下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的,而会欺辱他妻子的人,除了南方的蛮子们还能有谁呢?罗伯特早就想好了退路,即使自己战死沙场,但是他的妻儿却可以凭借着不抵抗献土而活下去,这就是罗伯特的坚持。
“贝德尔大师,你怎么到这来了?我不是让你在领地中保护菲利亚吗?你不在领地里的话,菲利亚他们还好吗?现在的日子可是不太平。”
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贝德尔,罗伯特也没来得及跟身边的南特解释就向前走到了贝德尔的面前,在这位自己的封臣面前,罗伯特显得相当的谦逊,而这位贝德尔大师,也没有做出任何封臣在见到领主时应该有的礼仪,而是非常简单的鞠了一躬,就抬起了头,而罗伯特这位极端注重贵族礼仪的人,竟然也破天荒的没有做出任何不悦的表情,反倒是依旧一脸的好奇和隐隐的担忧共同在他那张看不见的脸上表现着。
贝德尔,这位被罗伯特称为大师的人,正是他的师傅,并且还不止如此,在罗伯特的领地中,总共拥有的9位骑士中,其中5位都是在这位贝德尔大师的村庄中完成的骑士训练,在罗伯特的领地里,可以说是威望崇高到了极点了。
“罗伯特,是菲利亚让我来的。”
贝德尔讲话的声音比罗伯特还要洪亮的多,原本如同行尸走肉的士兵在听到贝德尔的声音之后都不由得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张望了一番,而罗伯特听到贝德尔说的话,则问道:“是菲利亚?为什么?贝德尔大师,请告诉我理由。”
罗伯特很是疑惑,自己的妻子,相处十数年,罗伯特早就摸透了菲利亚的心态,这个时候会把自己派去保护她的人给送回到自己的身边,绝对是发生了菲利亚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
“因为有一批贵重的武器,菲利亚需要我亲自向您和您的军队送来,不容有失。”(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八章 陌生的侄子
“贵重的武器?感谢上帝,阿梅德公爵并没有食言,我的老天,南特,坚持永远不会有错,我们的支援来了!“
贝德尔的话让罗伯特第一个反应就是阿梅德公爵的支援物资总算是运到了自己的领地,所以菲利亚才会紧忙让贝德尔大师亲自运送这批物资到诺门坎来以解燃眉之急,这个消息对于罗伯特来讲如同天上的云彩突然变化成了耶和华的模样一样,完全属于奇迹的级别了。
他一把就抓住身边也被这个消息给震懵了的南特的肩膀,一边对着他大吼大叫一边还摇晃着南特的身体,让他头昏眼花的同时也反应过来自己这一方的实力相较与对方总算在有了支援之后开始不需要处于绝对的劣势了。
不过南特终究跟罗伯特不一样,小心谨慎是他为人处世的重要原则,所以看着罗伯特已经在故意放大声音对着自己说话,而周边的士兵也同时听到并且已经开始互相传言的样子不同,对于所有的消息,南特所追求的是绝对正确,而贝德尔大师,显然还没有把话讲完。
“贝德尔先生,这是谁给我们的物资?是阿梅德公爵吗?“
“你说什么呢,南特,除了阿梅德公爵之外还能有谁来给我们运送武器?我们家族可没有这么多钱,能够买来这么多的武器,你看看南特,这可是整整三两马车的刀盾盔甲,足够我们装备起1000名士兵的了,哈哈。“
罗伯特对于南特的疑问并不在意,此时随着贝德尔来到诺门坎的罗伯特家族私兵已经从后门走到了罗伯特城墙的下方,马车的嘶鸣和看热闹的人群发出的激动吼叫马上引起了墙上罗伯特的注意,扶墙向下看去,三两巨大的没有加盖马车就出现在了罗伯特的视线之中,里面摆满了贝德尔运送过来的武器,看的罗伯特眼睛也是发直,只不过这发直不是看楞了,我是看高兴了。
指着这些武器,罗伯特对南特说话的语气无疑是开心的,在这个时候,罗伯特也根本不在乎南特那担忧的语气,而是用非常乐观的说法回驳了南特的想法,从现在罗伯特轻松的样子其实也可以看得出,刚才贝德尔没有带来这个好消息的时候,罗伯特是有多么的紧张和压抑了。
“大人,南特先生说的没有错,这确实不是阿梅德公爵送来的武器支援。“
就在罗伯特一脸兴奋的准备下楼去看看这些新送到的武器质量如何,是不是可以先给这些老兵换装一批新武器的时候,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贝德尔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而这一开口,顿时让罗伯特原本因为他的到来而爆发的好心情瞬间就如同地震一般,转瞬之间就消失了,剩下的,则是深深的疑惑。
“什么,你在说什么?贝德尔,这不是阿梅德公爵送来的?那是谁,你快告诉我。“
罗伯特洪亮的声音在贝德尔说出阿梅德并没有援助他的时候如同被滚烫的沸水直接灌入喉咙一般,声音变得喑哑难辨,非常的小,这倒不是罗伯特真的被吓傻了或者是绝望了,而是看看周边的士兵,此刻都已经因为新武器的到来而重新获得了些许的希望,罗伯特和南特还有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些武器是不足以打败南方的牲畜们的。
他们高兴的原因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些武器,而是因为在这些武器背后,代表的是阿梅德公爵,萨伏伊公国对于他们这些小势力的支持,这才是士兵们欢呼的原因,不然仅仅靠着几件兵器就能让士兵们欢呼的话,那么罗伯特此刻最好还是听从南特的意见投降好了。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要是在他们感觉到自己背后有靠山,有支持者的时候把这件事情再一次推翻的话,罗伯特都不敢想象这些士兵到底会有什么反应,除非在这个时候罗伯特把这些礼物的来源说成是来自皇帝陛下的赠与,不然等待这罗伯特的,只有死亡或者是投降。
他虽然鲁莽,但是罗伯特也终究不是平常人,在这关键时刻,罗伯特赶紧问道。
一旁的南特也被贝德尔的这一句话给吓了一跳,他原本只是以为这批武器的来源有问题,可是他认为的有问题只不过是菲利亚自己购买的和阿梅德的武器支援是私底下进行的还是公开进行的,这才是南特问这个问题的原因,他可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个时候,还有哪家势力愿意支持自己这一已经快要破落的一方,还是一次性支援这么多的武器,谨慎的南特也不由得有些慌神。
贝德尔却没有直接开口,而是看了看城墙外的那一片死尸无数的平原,在看到远处敌方的帐篷上升起了黑烟之后,感觉到敌方应该正在用饭和休息,在这个时候也不会进攻之后,就颇为神秘的拉着罗伯特和南特下了城墙。
“罗伯特,武器的来源,菲利亚吩咐我绝对不能在其他人的面前公布出来,只有你和南特可以知道,我想,我们需要去一趟你现在的家才能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贝德尔的年纪不仅仅给他带来了战斗上的经验,在对人心的把握上,也远远要比南特和罗伯特要高得多了,就像刚才罗伯特高声宣叫着阿梅德的支援已经到来的时候,贝德尔并没有直接把真相公之于众,而是选择了顺水推舟,一脸笑意的像是在表示着罗伯特的话是正确的一样,到了现在才开口否认,这就是贝德尔的聪明之处。
让该听见好消息的人听见他们想要的消息,然后把消息的来源控制在自己的手里,这样的军队,就是一支只属于自己的并且士气永远高亢的军队。
罗伯特看着自己的老师神秘兮兮的样子,虽然心里火烧火燎的,但是就跟乔纳斯尊重纳德神父一样,罗伯特对于自己的这位老师,同样也是相当的尊重,尤其贝德尔在罗伯特的心中,一直是睿智和武勇的化身,是自己需要学习的对象,所以对于自己老师的请求,罗伯特即便是在这个危机时刻,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带着南特和贝德尔就向着城市中心自己的临时宅邸骑马飞奔了回去。
一路上,阿梅德公爵支援诺门坎的消息如同涨潮时疯狂的潮水一般,用比战马还要快的速度就传遍了整个诺门坎城,罗伯特每到一处,看到的就是士兵们,市民们兴奋的脸庞,即便是已经好久都没有饭吃的贫民们,都不由的脸色潮红,把地上原本倒着没人理会的旗帜给拿了起来,用力的挥舞着,口中发出“万岁,万岁”的叫声,仿佛战争已经胜利了一样。
在这个消息中,他们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可这些兴奋,热血对于罗伯特和南特来说,无疑只会让他们的压力倍增,因为他们知道,士气已经被拉高到了如此程度,要是再打一次败仗,那么这些激情昂扬的士兵到时候只会沦为任人宰割的只认,不堪一击。
他们还知道,消息传播的如此之快,相信不需要多少的时间,阿梅德公爵的支援抵达诺门坎的消息就会传递到城中大大小小的贵族耳中,听到这个消息的贵族绝对会向自己来确认这个重要的消息,那么自己必须尽快在这些人来之前,把整件事梳理清楚,如此想着,罗伯特用力一挥马鞭,也来不及再去看底下那些看着自己奋力欢呼的人民,而是直接向着自己的宅邸一路跑去,街两边的人与物都没有多看一眼。
诺门坎城并不是一座古代中国类型的平城,主要作用也不是用来保护人民财产安全,与其说是城市,倒不如说更像是城堡多一点,所以下了城池,骑着马跑过一条宽阔的街道然后转进一条小街两三分钟之后,就到了自己在诺门坎城的宅邸。
“贝德尔,你可以说了,这里是我的房间,没有人会到这里来偷听的。”
罗伯特到了自己的地盘,总算是把自己原本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洪亮声音大声的宣泄了出来,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罗伯特太急切的想要知道事情原委还是其他原因,张嘴一说话,语速就快的出奇,让他那大嗓门根本没有发挥出平时的二三十来,还一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咳凑个不停。
“这些武器都是您的侄子,乔纳斯子爵派人秘密送到您的领地,并由菲利亚派我来运送的。“
贝德尔也不用罗伯特提醒,一进入罗伯特的房间,还没等坐下贝德尔就把自己所带来的三马车武器的来历告诉给了罗伯特和南特,这才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乔纳斯?”这对于罗伯特来说是个陌生的名字,想了一会儿,他才算是想起来自己这个侄子是谁了,对着贝德尔若有所指的说道:“就是那个继承了岳父领地的小孩儿?”
罗伯特从来没有见过这位自己名义上的外甥,对于乔纳斯的印象,罗伯特可以说全部是来自于自己妻子的宣传,而凭借着菲利亚对于比尔罗领地的执念和此后失败的愤恨,也可想见在自己的亲人面前,菲利亚给乔纳斯的评价也肯定高不到哪里去,所以罗伯特听到自己的这位侄子竟然把这么多的武器运送到自己的领地上来支持自己,才会有些不确定。
“罗伯特,你是说那个从我们的孩子手里抢走比尔罗的那个桑德拉的孩子?”
一旁的南特也从自己的位子上跳了起来,他的情况也跟罗伯特差不多,没有见过乔纳斯,对于他的印象也都是从自己的妻子那儿继承得来,在妻子的影响下,桑德拉一家无疑是卑鄙无耻的,他的孩子也都是跟她一样心都被墨水染成了黑色,甚至因为费尔南多是斯达尔克第二女的缘故,要比菲利亚这个大姐的待遇更加差,所以桑德拉和荣格一家在她的嘴里自然就更烂了,这就让现在听到这个消息的南特动作要比罗伯特大得多了。
“是的,就是这位乔纳斯子爵,这次所有带来的武器,都是他所提供的。”
贝德尔好似早就料到了罗伯特和南特的反应,并没有因为他们两个的失态而有任何的举动,一如说出乔纳斯的名字之前,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讲述着此刻罗伯特和南特最需要了解到的东西。
老师的话让罗伯特有些震惊,作为比尔罗家的女婿,罗伯特非常清楚自己老丈人家里的钱财到底有多少,而他的妻子菲利亚则更是连自己老爹有多少幢别墅,外面有多少女人都可以如数家珍一般的爆出来,整整三辆马车,可以装备一千人的武器,乔纳斯这是把城堡给卖了吗?
其实罗伯特并不知道,这些东西对于乔纳斯来说,虽然不算便宜到不值钱,但是如果也绝对贵不到哪里去,俗话说得好,科技就是第一生产力,乔纳斯所掌握的正是这个时代只有极少数人在掌握的新式冶炼法,想要造的贵也是一件难事,如果罗伯特知道这个事实的话,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吃惊了。
“乔纳斯他能支援多久?“南特问到,这个问题至关重要,要是只有这么一点武器,诺门坎也只不过是从三天变到五天而已,没有任何的意义。
“源源不断。“贝德尔回答道,这些都是菲利亚告诉自己,所以贝德尔几乎不需要思考就能把南特的问题回答的很准确,果然,听到贝德尔肯定的回答,南特几乎就不说话了。
“菲利亚还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吗?“
罗伯特沉吟了一会儿,最后并没有问出乔纳斯是出于什么理由给自己使用,也没有问菲利亚为什么要答应乔纳斯的援助,对于菲利亚,罗伯特有着百分百的自信,她不会背叛自己,所以对于妻子的决定,罗伯特也不会反驳,而是直接问到菲利亚还有什么想要告诉自己的,准备听完自己妻子的话之后就重新回到城头上,继续执勤,直到敌人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九章 错误的猜想
“她说迪朵很想你,希望你能安全回去。“迪朵是罗伯特和菲利亚的小女儿,也是唯一的一个女儿,今年只有9岁,长的很可爱,在罗伯特家里是最受宠的一个,即便是贝德尔也很喜欢迪朵,听着她叫自己爷爷的声音,总是会让贝德尔想起自己那些已经嫁到其他地方去的女孩儿。
“是吗?呵呵,那回去的时候,可是要跟她说声抱歉啊。“提到自己的女儿,即便是罗伯特这样的男子汉,眼中也不经意间就流露出了一抹柔情,是啊,他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孩儿在家里等着自己呢,自己又怎么能不回去呢?想必菲利亚也是因为想要见到自己才会违背自己的心意答应自己侄子的支援吧。
只不过罗伯特话讲的很温馨,可是罗伯特此刻却因为情绪激动的缘故,所以话只讲到一半就没有继续讲下去,这句话听在别人的耳朵里自然就有了另外一种味道,好像是自己要回不去,只能让贝德尔或者是南特找到自己的女儿道歉一样,显得很是颓败的感觉,一旁的南特赶紧说道:
“罗伯特,你在说什么呢?迪朵肯定会在家里等着你的,你也一定会再一次见到他的,你可别忘了,我们慷慨的侄子就算只能支援这么一点物资给我们,我们也能多抗很久了,也能让对面的混蛋知道我们的厉害,到时候实在不行,我们不还能投降吗。”
南特的话既有些安慰的意思,告诉着自己的这位老朋友这条路走不通还有另外的路可以走,我们绝对不会出事,可从另外一方面,也可以看出,对于乔纳斯的支援,南特并不像罗伯特一样信任着菲利亚的判断,而是显得态度更为的谨慎,话语之中所显露出对乔纳斯目的的疑虑非常的清晰,即便是一旁的贝德尔也同样听的出来。
“南特男爵,您对于您的侄子,乔纳斯子爵的认识可真是不及格啊。”作为罗伯特家族的成员,菲利亚的名誉自然也是贝德尔这样的家臣需要极尽全力去保护的,即便是南特这样与自己家族拥有着深厚友谊的人,贝德尔也不允许他对菲利亚做出的判断横加猜测。
“贝德尔骑士,您是觉得我需要去充分认识一个8岁的孩子才会成为一个好舅舅吗?”
南特的语气有些不可捉摸,其中却并没有什么被别人反驳的怨气,反倒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他对于乔纳斯的认识,正如贝德尔所说非常的低,看待乔纳斯的方式也是如同他看待大部分远距离的贵族一样的方式,就是一般的子爵并且只有8岁,完全没有在领地内自我使用权利的能力,也没有任何是非的判断能力,领地内的命令也都是桑德拉借着乔纳斯的名义下达的,这就是南特以前对于乔纳斯的认识。
可是当乔纳斯的武器经过菲利亚的手运送到诺门坎之后,南特的这一想法就彻底被打破了,毕竟谁都知道,菲利亚对于自己这位三妹是有多么的痛恨,而对于这位自己亲生姐妹的痛恨有怎么可能让菲利亚舍得下身段来让自己的妹妹救助自己的丈夫呢,此中肯定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南特本来就是想知道这些消息的,可是罗伯特却压根就没有问,对于菲利亚的信任让他根本就没有去思考这些武器到底是用什么东西换来的,又或者是乔纳斯希望自己做什么才把武器给自己的,这些问题罗伯特是全部交给了自己信任的菲利亚,可是南特却想知道为什么,而现在贝德尔愿意说出为什么,南特又怎么可能拒绝呢。
“呵呵,你可太低估你的侄子了,难道你觉得比尔罗领地真的可以源源不断的提供诺门坎各种各样的武器吗?”
看到南特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贝德尔的口吻也柔和了很多,不再像刚才一样用敬语来表达出自己跟他的隔阂,反倒是一副友人之间的口气,只不过贝德尔口中的话却带着一丝的诱导性,让南特顺着贝德尔的话继续向下问了下去。
“是谁在支持乔纳斯?”
南特马上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看了看一旁不说话的罗伯特,显然南特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顾忌罗伯特对自己追根究底的看法,继续问道,而贝德尔显然也不打算隐瞒,直接说出了一个他自以为是正确并且菲利亚也认为是正确的看法。
“就是那位最近才统一了蒙费拉托的伯爵大人,伊尔先生。”贝德尔颇为神秘的说道。
“伊尔伯爵,是他!“南特有些吃惊的说道,他们这些原理萨鲁佐的贵族并不太知晓这位在萨鲁佐和蒙费拉托已经声望赫赫的伯爵大人,只是偶尔听说过他统一了自己家族的两片土地而已,可这一听贝德尔的说法,这位伯爵却是还不满足,想要插手到皮埃蒙特的事务上来,而且还和乔纳斯勾搭在了一起。
想到这,南特就突然之间想通了为什么乔纳斯能够夺得比尔罗子爵的位置了,原来他们那么早就已经联合在了一起了啊,这么一想,南特的心倒是突然放下了,一位伯爵的信用程度可比子爵高了不少,起码他是不用太担心武器的缺少了。
“是的,乔纳斯子爵正是在伊尔伯爵的命令下,才会拥有如此多的武器来供给我们的战争,我们其实是在接受着伊尔伯爵的支援。”贝德尔信誓旦旦的说道。
当时乔纳斯所派出的人与菲利亚取得沟通时,菲利亚并没有打算接见自己侄子的特使,在她看来,自己的丈夫此刻凶险万分,自己妹妹的孩子派来的使节无非是带着可怜自己的心态到他的领地上摇唇鼓舌,羞辱自己一番而已,自己见了他们只会让自己的脸被踩在地上而已。
可是在对方多次的阐述自己来到这里是有要事要跟菲利亚商量,并且还把自己带来的三匹战马上所携带者的几十件武器全部交给了当时守卫的士兵,这才让菲利亚产生了一点不同的想法,开始不把乔纳斯派去的人当做敌人来对待,而是以一个贵族与贵族之间的状态去对待这件事。
这之后的见面,贝德尔就在场了,等听到乔纳斯所派出的人提出他们将会支持诺门坎城的武器数量时,贝德尔很清楚的看到菲利亚的脸像是受过了惊吓一般眼睛都凸了出来,可以想见,武器的数量是有多少,而这么多的武器,又岂是乔纳斯能够供给的了的。
贝德尔的想法其实并没有什么错误,尤其是在伊尔的举动上,也确实如他们所猜测的那样,乔纳斯是受了伊尔的委托才开始在皮埃蒙特布局,可是,他们显然没有看清楚乔纳斯的实力。
在他们看来,乔纳斯作为一个小小的子爵,继承的也不是一个家族历史悠久的家族领地,按照正常情况来讲,这么多的武器自然是另有出入的,所以在他们想来,支持他们的是伊尔伯爵而不是乔纳斯伯爵这也就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了。
所以南特和罗伯特听到贝德尔的解释之后接受的速度非常的快,即便是罗伯特也没有产生出任何排斥的样子,而不是像在面对投降南方时所作出的那副宁死不从的样子,就是因为在他们的想法中,到时候他们所需要效忠的是一位未来的公爵,而不是一个跟自己一样等级的子爵。
“是吗,伊尔伯爵吗?这还真是惊喜啊。”
南特听到这里,彻底明白了武器的来源,心头的大石总算是烟消云散了,既然知道是伊尔伯爵在提供支援的话,那么自己再担心武器不足的问题可就真是无趣了,脸上也露出了一些些的笑容,显然心情好了很多。
如果乔纳斯知道自己的计谋竟然还能起到这个效果的话估计真的会笑掉自己的门牙,他原本还担心菲利亚会让罗伯特和南特把自己送武器给北方联盟的事情告诉给南方的贵族们,让自己两边一起卖武器的计划落空,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自己帮我找好了完美的借口,并借此幻想起了自己未来的公爵封臣的日子。
这可真是一件意料之外的收获了,不过他可不会告诉他们真相,就让自己的这些舅舅们带着对于未来的美好期望为自己去消耗南方联盟的实力,这对于自己来说,可真是一件好事。
“好了,菲尔德南子爵和其他先生们已经来了,我们快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他们吧,哈哈,我们的勇士们早就已经饥渴难耐了,唯有敌人的鲜血才能让我们的兄弟充满斗志,现在,拥有了充足的箭矢和长剑,那些从南方的蛮子们手里失去的兄弟们,可得狠狠的讨要回来。“
房外的马蹄声让屋里的人很快就知道了自己的盟友们终于赶到了这里,罗伯特用力拍了拍南特的肩膀,此刻的他,已经不再像是在城墙上一样,显露出颓败的气势,在充足的武器的支持下,此刻的罗伯特重新恢复出了不可一世的傲气,对着一旁的南特豪气十足的说到。
接着发生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来到罗伯特宅邸的贵族们再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和激动的情况下,在听了罗伯特所说的伊尔伯爵将会全力支持他们抵抗南方联盟的事情后,这些在战争中早已经筋疲力尽,甚至都有些绝望的人顿时情绪高涨了起来,商人城市和大贵族的支持,这些人天然的就站在了伊尔的这一边。
消息很快就在诺门坎内传播了开来,士兵们听到消息之后顿时陷入到了狂热之中,虽然在最新的消息里,支援他们的不再是那个被罗伯特等贵族们渲染的如同神祗一般的阿梅德公爵殿下,而是一个他们从来就没有听说过的伊尔伯爵,不过对于这些已经快要陷入绝望的人来说,是谁支持他们,又有什么重要的呢,起码他们活下去的可能性更大了,这就足够了。
而在接下来的几天战斗中,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凭借着武器支援所凝结出的这一股力量,诺门坎城的士兵和骑士们竟然生生把敌人阻挡在城外足足十多天的时间,并且城墙上的主人还是诺门坎的士兵,后来乔纳斯得到这一消息之后,还不由得深深感叹,果然绝处逢生的人是最可怕的啊。
比尔罗,苍松镇。
“已经送到了吗?“
乔纳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着刚刚走进自己房间的多隆,紧张的问到。
据自己让多隆派出特使跟菲利亚联系到现在,已经整整过了4天的时间了,此间乔纳斯考虑到间谍任务所需要耗费的精力远超普通工作,所以自己虽然一直都想要问多隆计划进行到了哪一步,有没有出现什么差错,可是都被乔纳斯忍住了,直到现在。
可四天的时间,多隆却什么也没有跟他说,而是一直在忙碌着乔纳斯看不懂的事情,到了现在,多隆总算是从自己的办公室出来主动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乔纳斯这下就连忍到多隆自己说出来也是做不到了,开口就问起了这件事情。
“武器已经运送到诺门坎了。“
“呼“乔纳斯背靠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
这几个字从多隆的嘴里说出来非常的快,总共大约五秒钟的时间都没有,可是乔纳斯却知道多隆为了让这几个字没有任何迟疑的从嘴里说出来,待在自己的办公室整整四天的时间都没有出来,完全是在工作中度过的,甚至是睡觉都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此中的认真程度,对于他的身体情况来说,乔纳斯都非常的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幸好,一切都成功了。
看着窗外的艳阳高照,乔纳斯的心情也正如这绝美秋色中的林木一般,凉风吹散一片落叶,而枝桠依旧挺拔,并在来年冬散尽,一节一节重发生。(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阿尔卑斯山的深处
诺门坎的战争在乔纳斯的支援下,开始僵持了起来,不停的在夺走着生命,冷血残酷,比尔罗的领地上也弥漫着战争的紧张味道,秋风的萧瑟并没有带走夏天的沉闷,反倒是把人们带向了更加冰冷的世界,而在阿尔卑斯山的崇山峻岭之中,却有着不同的风景。
此时随着秋天在几场大雨之后缓缓来临,阿尔卑斯山的温度也仿佛是受到了季风气候的影响有所改变,本来就已经很冷的山间谷地在这个时候就更加寒冷了起来,不过这倒也没有什么关系,阿尔卑斯山中鸟兽绝迹,即便是凶猛的豺狼虎豹也不会在这座清冷的山脉上筑巢,所以他的寒冷也只不过是孤芳自赏,只有春夏偶尔路过的商队才能欣赏的了的。
可是就在这如冰美人一般的阿尔卑斯山中,此刻却在冰天雪地的山坳之中,却发生着一场激烈的战斗,而战斗的双方则分别是皮埃蒙特伯爵喀斯特的骑士队伍和阿梅德公爵派往北方联盟负责支援的一支小分队。
战斗可以说是一边倒的状况,单纯由士兵所组成的运输队伍在喀斯特的骑士面前如同一只只待宰的羔羊一般孱弱,只不过一个回合之间,只有士兵们的指挥官跪在了地上,想要抬头看一眼喀斯特伯爵的脸都没有什么可能性。
“喀斯特,原来是你,为什么你要背叛公爵大人!“
话还没说完,他的头颅就被砍了下来,血浆喷的喀斯特的脸上到处都是,咚的掉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一动不动的,只有那双惊恐的双眼在看着喀斯特等人的方向,面目非常的狰狞。
“去你狗娘养的阿梅德。“对着倒在地上的尸体,喀斯特啐了一口口水吐在这具无头尸体上,虽然把剑上的血迹擦去,重新插回到了剑鞘中,没有丝毫想要观赏的兴趣,带着身后的29名贵族向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了。
“喀斯特,这已经是我们这几天遇到的第3波运输队了,看样子皮埃蒙特已经发生了战争啊。“
说话的人是个长相颇为普通的中年男子,名字叫做卡巴内尔,长的厚嘴唇高鼻梁,蓝色的眼睛和白皙的皮肤,典型的日耳曼人,只有他那相比于常人要大的多的脑门和稀疏的快要变成地中海的头发才能让其他人把他从人群中区分开来,是个不折不扣的普通长相。
不过他的大脑却跟他的长相呈现非常鲜明的反差,在众人之中属于绝对的佼佼者,是喀斯特的首席智囊,虽然只是拥有男爵的头衔,但是在跟自己领主的交往上,却常常是以平等的关系进行交流,是一位非常聪明睿智的先生。
他们自跟随喀斯特进入阿尔卑斯山以来,已经经过了整整8天的长途跋涉了,而在开头的这几天,并没有什么差错,秋天的阿尔卑斯连天空上都没有鸟儿出现,更别论地上会有什么生物在这个时候出来呼吸一下秋天的第一股空气了,所以在这段时间里,喀斯特所率领的队伍就一直在这寂静的环境中缓慢但安全的走着,直到4天前,才出现了变故。
那是在一条相对安全了许多的雪道上,众人正在喀斯特的带领下小心的走着,阿尔卑斯的路,大部分都是一边岩石,另外一边就是万丈悬崖,道路也都非常的窄,除了危险就是危险,而这,已经是阿尔卑斯山上最为安全的几条道路了,在这样的路况下前进,无疑需要非常专注的精神。
众人小心翼翼的走过危险的雪道,看着前面相对来讲要平坦的多的雪地,根据地图上的描绘,那片雪地正是春夏两季的时候商人的歇脚处,常年会放着柴火和油布,可以方便来往的旅人取暖,而且在靠山的那一边还有一个天然的洞穴可以作为休憩的地方,供人们休养生息,不至于在这片雪山中被活活冻死,喀斯特自然知道这些,正准备过去休息一下再继续前进,却在雪道上就听到了人的声音在那片雪地上悉悉索索的传到了他们这些骑士的耳朵里,非常的清晰。
而喀斯特刚好又是第一个,自然对这些人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准备趁着这最后的暖风来做一笔生意的商人结伴出行呢,可是听得时间长了,却知道了这百十号人之所以会在这里,原来是准备前往皮埃蒙特的北方给那边的贵族们提供武器的人,而他们口中所说的主人,就是喀斯特铭记于心的阿梅德公爵。
阿梅德听到这些人的谈话之后,连思考都没有来得及思考,身体已经比大脑先做出了动作,他第一个就跳上了平地,拔出自己的骑士剑就直接冲着这些还没反应过来的士兵们身上砍去,一时之间,死伤者甚重,而等到他们准备反抗的时候,喀斯特身后的骑士们也已经来到了平地上,看见了他们的领主厮杀的样子。
卡巴内尔是第二个上来的人,看着喀斯特一脸凶悍浑身是血的样子,他虽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着那剩下的一百来人也拔出自己腰间的佩剑对着喀斯特的时候,身为封臣的卡巴内尔根本没有来得及去想来龙去脉,就挥舞着自己的长剑向着这些普通人挥砍了起来。
而后来上来的人也都像是卡巴内尔一样,还没来得及知道事情的详情,就已经参加了进去,最后直到地上躺满了阿梅德士兵的时候,这些人才从士兵们的衣服上所绘制的家族纹章认出了这些人的来历。
那时候的众人还以为这只不过是一次意外的收获而已,可是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阿梅德的士兵却接连的出现在了喀斯特小队的身边,光是他们所遇到的,到现在这个被砍下了头的指挥官,已经是第三次了。
“我们要加快速度。”喀斯特对于卡巴内尔的话也感到很认同,在这样恶劣的气候下,阿梅德竟然还源源不断的向着北方联盟的领地送出武器,在这种现实下,北方联盟现在的情况一定不太美好,不然精明的阿梅德怎么会这么不计成本的派出自己的士兵呢?
喀斯特他们边说边走着,行走之间非常的缓慢,若是让旁人看到,定会觉得这些商人真不容易,都已经快要到了大雪封山的时节了,竟然还出来拉这最后一趟货,还真是世事艰难。
可要是离得近了,却能看得出来,这些人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商队通常会携带的放着商品的麻袋和驮货物的马,而是呈现两两一组相互协作的攀登方式,非常熟练而又安全的在通过这他们面前的这片陡峭山地。
“是的,喀斯特,看样子战争的局势比我们想的要坏的多。”
卡巴内尔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自己领主所说的加快速度,这时,在众人面前,原本陡峭的雪道突然之间戛然而止,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已经是一条只能让半个人才能行走的孤道,两边都是万丈高的悬崖,稍一不甚就会掉入谷地,只有在右边的悬崖边隔着半米左右的距离,才有悬崖可以支撑人的身体,显然,非常的危险。
不过对于这些人来说,现在的情况并不算太危急,一路走来,他们这些人走就经历过了最恐怖的道路和事情,现在所面对的这条雪道,实在称不上空前绝后,众人都相当的默契的先安静了下来,然后喀斯特退到了后面去,从队伍中找到了以力气著称的卡尔骑士,让他站在最前面。
卡尔一手拿着看上去像是斧头的东西,一手则抓着一把已经被他砍进山石里的斧头,每走一步,就把手上的其中一把斧头直接劈进了峭壁一侧的山石之中,显示出他那远超常人的力量,然后接过后面的人递过来的第二把斧头,继续重复着前面的动作,后面的人则是抓着他留下的斧头向前推进着。
等所有人都走出了这片峭壁来到了稍微平坦一点的地方坐下稍作休息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因为那片危险的地带而死去,整个过程就像是经过专业训练一样,没有任何的差错,每个人的脸上也都没有劫后余生的感觉,反倒像是刚才那段对于普通人来说如同通天路一般的险境在他们眼里只是寻常而已。
显然,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走这条路了。
这一批人,总共三十多人的样子,每个人身上都穿着御寒的毛衣,显得很是肥大,可要是靠近他们的身边,对着他们的胸口敲击几下就能感觉的出来,在毛衣的里面,这些人的身上还穿着铁制的铠甲,非常的坚硬,在无云的阳光直射下,偶尔露出的一些铁片还会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结合刚才他们在攀爬峭壁时,整整两个小时悬空在天上,真的是无愧于骑士的称号了。
他们以五个一组围成一个圆,没有点火,在这种环境下,想要找到一棵树的难度实在很大,白色的雪是占据这些人的视线中最多的东西,其次就是黑色的岩石还有蓝色的天空,除此之外想要找到一点绿色,可真是找不到,所以他们只能把自己背上背着的毛毯拿了出来,五个人坐的很靠近,然后围着毛巾,以此来让自己的体温不会下降。
所有的人都很有自觉的没有说话,在这种环境下,保持体温是一件必须要学会的事情,而张开嘴说话显然会把自己的体温发散出去,这对于这些没有任何后援的登山者来说,是不可饶恕的只有卡巴内尔等人所在的那一堆,还在悄声的说着话。
“喀斯特,只要翻过这一座山,我们就到萨伏伊公国了。”
卡巴内尔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周围的人能够勉强听得见,显得很是小心翼翼,好似深怕自己的声音高亢,会给自己带来不幸似得。这么做,自然不是因为这位中年男子知道声音是通过声带的震动产生的这一高深原理,而是因为在他们这些生活在阿尔卑斯山周围的居民们来说,一个传说让他们不敢说话而已。
阿尔卑斯山因为其高耸如云端的身姿在整个欧罗巴大陆都是首屈一指的名山,所以在它的周围,总是会流传着一些稀奇古怪的流言据说,最广为流传的就是阿尔卑斯山的最高峰上住着天使的传说了。
据说这天使是在天堂之中犯了错误,至于到底犯了什么错误,那就众说纷纭了,有的说是爱上了反间的女子,有的传说中则是反驳上帝的话,不管如何,他被上帝耶和华赶下了天堂,并且被关在阿尔卑斯山上,让他承受苦难,而这一关,就是数万年的时间。
监狱生活自然郁闷中伴随着无聊的,所以睡觉就是这只犯了错的天使最喜欢做的事情,而在他睡觉的时候,阿尔卑斯山就会安静的如同睡眠之中的天使一样,祥和,美丽。
可是如果要是在阿尔卑斯山里有人说话,那么就会吵醒沉睡中的天使,而在传说中,这位天使显然是有起床气的,就会发挥出他的神力把整个阿尔卑斯山都倾覆,让所有打扰他睡眠的人或者动物,全部死在这片白色雪山的世界里。
这个传说现在的人听起来或许还会觉得可笑,可是对于那个时代的人来说,却是如同真理一般可以相信的,他们都是虔诚的基督徒,面对上帝和他的信使,自然不会有任何逾越的举措,所以压低着声音,害怕惊扰了这位住在阿尔卑斯山上的天使。
这或许就是古代先民们的智慧,虽然他们不太懂得现代高精尖的现代知识,也不知道声音的由来,可是长久的生活却让他们积累了相当丰富的经验,并且还总结出了一些有趣的神话故事让周边不识字的居民和通商的队伍来遵守不说话的安全规定,这样既可以让周边的居民生活的安全,又能让一个美丽的传说在人们的口耳声中相传,其中所体现出的智慧,确实是值得后辈人需要去学习的。
“恩,准备一下,我们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此刻的喀斯特相比起乔纳斯当时在教堂中见到的喀斯特相比,明显要憔悴了不少,他们已经在这片雪地之中待了整整8天的时间了,几天时间的刀锋雪绞,让这些人的脸色都变得红了不少,还有的人脸上都已经出现了一些破口,正结着痂,样子非常的恐怖。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里的水蒸气大部分都已经变成了自己面前的冰雪,即便是天上的白云也都变成了白雪停留在山脉上任人践踏了,皮肤在这种环境下,当然会快速的失水,让他们原本的脸蛋和露出衣服外面的手指也都是伤痕累累的,即便是骑士也不遑多让。
喀斯特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的沙哑,看着这片被皑皑白雪所覆盖的雪国,喀斯特的心情尤为的平静,只不过口中所说出的话,却是带着一股雷厉风行的味道,看着远处那的山脉,喀斯特的心原本在经过了漫长的攀爬之后,早已被这冰冷的天地给冻住了,可是看着这最后一座山脉,喀斯特那可冰冷的心却突然跳动了起来。
他知道,这是他的宿命。
“马尔格达,杀死你的人终将会步你的后尘,没有人能在上帝的面前弄虚作假。“(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死兵
阿尔卑斯的山风不会因为旅客的疲劳而有半分的温柔,也不会因为来者的身份尊贵而有一点屈膝,所有人在这座巨大到无边无际的圣山面前,都如同是在那只被打落人间的天使一样,一律平等的接受着寒冷,缺氧的残酷挑战。
几乎呈直角的高耸山脉如同万神殿中千年不倒的巨柱一般,其高度即便只是粗略估算也有400米左右的程度,让人即便只是看到双腿就有止不住想要颤抖的趋势,更遑论攀爬了,面对如此巍峨的巨大山脉,他们还需要承担数千米海拔的高原季风,即便是喀斯特的三十名骑士,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横穿阿尔卑斯,这是只有人类的英雄才能成功完成的艰难挑战,而喀斯特所做的,确实人类从来没有集体挑战过的一次旅程,其中的困难,从卡巴内尔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只不过攀登的决定已经下达,身为骑士,他们所需要做的,就是跟随着自己的主人,完成这一壮举。
慌山绝岭,雪域纵横,这通往萨伏伊的路口上最后的一道关卡,此刻就如同君临天下的孤傲天子,一山独大的不周山一般,横亘在他们和萨伏伊之间,是连鸟儿都不愿意靠近的无命之所。
卡尔则是第一个上山的人,望着抬头看不见顶的山峰绝地,卡尔知道,他的成功是整个旅途的关键所在,后面的人必须要通过他所搭建的通道才能安全通过,不然想要在这么大的风中攀登上这座巅峰之山,无疑是妄谈了,面对身后的众多兄弟,即便是卡尔,也有些紧张。
这种山无疑是最难爬的,在皑皑白雪和千年积雪所形成的冰块中,要是一个没有注意把铁镐砸进了冰山之中,而不是岩石里的话,不要说自己能不能上去,就算冰山足够坚硬能够支撑自己的重量,可是谁又能保证在三十个人的使用下,他是否还能坚固如常呢?
而只要有一个意外,在这种没有可以着力的地方要是失去了唯一的支撑点的话,结果除了死亡,没有第二种可能,所能选择的,就是在死的快和死的慢之间做一个选择了。
这些压力对于卡尔来说,不得不会去想,一想,手中的汗不由的浸了出来,融在了羊毛做的手套里,被风一吹,冷的厉害。
“卡尔,不用逞强,我就在你后面,要是你到后面没力气了,我来接手好了。“
喀斯特走到卡尔的身边,手掌用力的拍打在了卡尔的身上,声音传了出去,吓得卡巴内尔都怀疑喀斯特的敲打声会不会引起雪崩了,不过这对于卡尔来说,却是最好的鼓励了,他的力量是所有人中最为强大的,要是连他都做不到,那么就没有人能够做到了。
“大人,难道你要等我力气不够的时候踩着我的身体往上爬吗?哈哈“
卡尔的声音中此时充满了自信,刚才的迟疑全部都已经抛到了脑海之外,甚至还跟喀斯特开起了玩笑,讨论起了要是自己力气没有的时候,喀斯特应该如何来让自己成为第一个的方法了。
卡尔的声音让所有默不作声的人都不由的笑了出声,与卡尔的心情一样,剩下的人同样心里也很是没底,虽然他们不是第一个,但是面对一路前行过来所遇到的困难,更多的人只能感觉到身心的疲惫,而没有丝毫征服了自然的骄傲,要不是因为喀斯特是他们的领主,或许他们早就已经放弃了,所以现在听到卡尔的豪言壮志,都不由的被激励了起来,要不是卡巴内尔的提醒,这些的人声音或许真的就引来了雪崩也说不定。
“卡尔,你要是真的力气用完爬不上去了,我可不会踩着你上去,我身后的人也不会踩着你上去的,我会背着你上去。“
听着众人轻松的笑声,喀斯特却看着卡尔认真的说道,让卡尔不由的有些呆住了,而一旁正在被卡巴内尔阻挡着笑声的众人也不由的安静着看着喀斯特,眼神之间的交流,所代表的东西,却是不言自明的。
他们都有必死的信念。
喀斯特回过身,眼睛看着所有同时正在看着这些勇武的战士,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自己的命令下来到了这里,并且从来没有抱怨过,他们抛下了自己的孩子和妻子,当然还有一些小姑娘们抛弃了自己的丈夫和父母,跟着自己横穿阿尔卑斯,到现在整整8天的时间,喀斯特连一句怨言也没有听到,可以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卡尔,还有在场的所有人,此刻,我们不是主仆,而是战友,眼前的这座山,已经是我们的最后一道难关了,而在这座山的背后,就是我们的敌人,阿梅德那个老家伙的巢穴,他绝对不会想到会有一支军队从阿尔卑斯的腹地翻山越岭直接出现在他的大后方,我们会让整个萨伏伊陷入到恐慌的,我的兄弟们。“
“吼。“低声的吼叫在三十个人的嘴**同发出,即便是卡巴内尔也没有阻止,他知道,这些以为自己必死的战士们,需要他们的领主给他们希望和战斗下去的勇气,谁都不是圣人,他们所需要的,只不过是活下去的勇气而已,卡巴内尔不能连这一点都剥夺了。
“我们会活着回去,我将继续成为皮埃蒙特的主人,而你们,则将跟我共享皮埃蒙特,只要有人敢冒犯你们的家人,那么不管是平民还是子爵,都要把他的头颅砍下来,因为你们要知道,公爵的头颅已经在你们的剑下空洞如骷髅了,你们又何必去害怕那些地下的臭虫呢!“
喀斯特的声音中充满这蛊惑性,激荡的文字中所展现的无法无天,秩序混乱,即便是有一个正常人,都会觉得荒唐,可是喀斯特现在所说的这些话对于这些在雪山中已经度过了漫长而又绝望的八天时间的人来说,无疑是如同辣椒塞进了胃里一样,顿时火力全开,跟随着喀斯特的声音,低声的继续吼叫着。
“吼!“
声音虽低,但其中的压迫性,却远胜一支军队所给人的震撼,带着必死之心态却渴望无上荣耀的活人军队,可怕的让人能一直张大嘴巴。
“你们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批穿越阿尔卑斯的人,你们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可以剥夺贵族的生命的人,你们会成为皮埃蒙特所有人的主人,你们会让你们的家族成为皮埃蒙特这片土地上永久留下的印记,你们会让萨伏伊的人们只要提到你们就能让他们的孩子瞬间停止哭泣,让他们的女人在想到你们的模样时直接**,让他们的男人在想到你们时,即使是趴在最漂亮的女人肚子上,也不会有任何的想法,只会像是一条橡皮虫在女人的肚子里钻着,不敢颤动。“
“你们肆无忌惮,而我,将为你们的行为成为买单人!”
污言秽语一个接着一个的从喀斯特的嘴中说了出来,斯文扫在地上全然不顾,每说出一个词,喀斯特的眼神就从一个人转移到了另外一个人,可此时的喀斯特却又是如此的充满着领袖的精神,与乔纳斯所见到的哀伤秋月之短暂,朝华即逝的喀斯特全然不同,显得无比的英雄气。
这,或许才是原本的喀斯特吧,只不过马尔格达的温柔驯服了这匹野马,而现在,缰绳在毒酒中已经被腐烂了,这匹野马又会跑出多少里程,才会力竭而死,却是谁也不知道了,看着这些跟随着自己出生入死,永不放弃的战士,喀斯特的心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而骑士们在接收到喀斯特的眼神之后,又何尝不为拥有如此一位骁勇善战的领主而感到自豪。
“卡尔,看你的了。”
士气以被激发到了极点,喀斯特的语言显然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现在正是一鼓作气爬上这座高山的时候,喀斯特也就不再过多赘言,重新转过身体面向已经准备好了的卡尔,把他腰间悬挂着的麻绳系扣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往后一扔,让所有人都依照顺序系在一起,这样只要有一个人摔下去,那么众人还能依靠力量再把人救回来,而就算是死,也是死在一起。
“恩,我准备好了。”
卡尔的声音中带着一股沉重,热血昂扬过后,他很清楚接下来自己做的事情需要绝对的冷静,所以即便心中的血液还在因为喀斯特所描绘的世界而燃烧,但是此刻卡尔的大脑已经完全理性了下来,看着面前的高山绝崖,沉声对着身后的喀斯特说道。
“好,就让我们一起在山峰的最顶端,一起看一看萨伏伊的绝美景色吧,卡尔,出发!”
喀斯特的声音厚重而有力,还带着些刚才发泄似得的讲话的疯狂,抓着腰间的绳子用力扯了扯,直到感觉腰部传来一阵阵的酸疼才算是放开了自己手上的绳子,抓着腰右侧的袋子,在卡尔的后面抓着铁镐留在外面的一截把柄向上攀爬了起来。
呼呼的大风在高海拔的地区已经不再是简简单单的风了,而是如同刀一样透过他们的衣服和盔甲,狠狠的刮在每个人的身体上,当铁片被风强力的刮在自己的身上发出“砰砰”声响的时候,骑士们身上那薄弱的气场根本不足以保护他们人类的**,每每经过一次强风之后,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会有一块地方出现淤青,还有的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骨头嘎吱作响的声音,简直如同地狱一般让人难熬。
所有人都没有了说话的动力,到后来即便是暗自在心底鼓励自己坚持下去的动力也都没有了,很多人都已经开始在看着前面的人走一步,自己就走一步,至于什么时候会到,什么时候才能解脱,这些人已经完全不在乎了,他们的大脑早已经被这罡风吹的如同豆腐一般,思考不来了。
只有腰间的那一点点力量在告诉着每一个跟随在卡尔身后的人们不要放弃,如果放弃的话,那么你前面的人,和你后面的人,就都会跟着你一起掉下去,你不能因为自己的放弃而让别人死。
在大脑停滞思考的时候,身体却记住了自己许下的承诺,让每一个人都紧紧的跟随着前人的步伐,登上这座山。
卡巴内尔是最后一个殿后的人,望着前面一长串都快看不到尽头的人,他只能咬紧牙关才能凭借着坚强的精神苦苦支撑,跟随着前者的脚步,亦步亦趋的向前行进着,刚开始的时候,卡巴内尔还偶尔抬起头向上看一看,想知道在第一个的卡尔到了什么地方了,可是每次抬头看到的就只有排在自己前面的人的身影,除此之外,就是天空,根本看不到前面发生了什么,所以到后来,卡巴内尔也就什么都不看了,就是低着头向前爬,直到在自己前面的人,传来了一声低沉中带着激动的声音。
“卡尔上去了。”
站在最高峰,卡尔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上面的景色,就调转身体看向了悬崖峭壁上的喀斯特,把半个身体放在了峭壁的外头,伸出手拉住已经快要到达顶峰的喀斯特,两个人一起用力,就把喀斯特从下面拉了上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喀斯特是真的累坏了,年近五十岁的身体在如此严酷的环境下,还能够有爬上来的意志,这已经很不容易了,一旁的卡尔也没有打扰喀斯特的休息,而是继续拉着下面的人,就这样,一行人一个都没有丢掉的情况下,全部都爬上了山。
当卡巴内尔在其他人的支持下登上这座高峰的时候,所有人这时都站了起来,其中自然也包括喀斯特,看着自己的面前,还是无尽的雪山,只不过在这雪上的尽头,已不再是雪,而是一片片绿色的原野,和那数不清的森林草木了。
所有人的眼眶,都不由得湿润了。
“喀斯特,我们出来了!”卡巴内尔走到喀斯特的身边,激动的说道,这一路,他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呢。
“是啊。”喀斯特点了点头,其中的不容易,他又怎么会不知晓呢。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二章 海平面下的漩涡
“烧掉这片森林?喀斯特,这是为什么?“
卡巴内尔从最后面走到喀斯特的身边,这时像卡尔能正在处理手上用力过度所造成伤痕的人都不由得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纷纷看着自己的领主,他们不明白喀斯特想要这么做的原因,卡巴内尔问出的问题也是他们想要知道的,这只是一片森林而已,烧掉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面对着众人的视线,喀斯特的回答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看着这些属于阿梅德的森林有些不耐烦而已。“
说话之间,喀斯特的神态所表现给骑士们的姿态是如此的理所当然,让这些忠诚与喀斯特的人都不由得有些发呆了。
“仅仅只是因为喜欢吗?”不少人的心理都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他们即便渴望功成名就,成为真正的贵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下一代如果没有骑士出现,他们就会被领主剥夺走扈从领地的骑士,但是从小所接受的骑士教育也让他们成为了一个不能说好,但是绝对不会做坏事的人,面对这绝美的景色,让他们放一把火把他们烧掉,这显然有违与他们的骑士精神,何况这里面的情形他们也并不清楚,无法判断其中到底有没有人居住,要是随意一把大火,那么里面无辜的人不就惨死了,这对于骑士们来说,有些不能理解喀斯特的想法。
别看他们刚才在喀斯特的鼓动下,一副要推翻旧制度成为新时代的奴隶主的架势,可那是面对危险人性中所爆发出的恶而已,现在可不一样了,劫后余生,无论是团队的力量,还是对于上帝信仰的凝聚,再在这片漂亮的森林晴空的面前,人性中善的一面正是所有人在最高点的位置上,这个时候已经不再像刚才一样了,而是一副无事万安的态度了。
雪山早已耗尽了所有人的力气和战斗下去的意志,即便是领主也不能让他们有所动弹。
不满,在人群中扩散开来…..
“喀斯特,这么做不会暴露我们吗?“
卡巴内尔对于喀斯特的发言倒是没有像这些年轻的骑士们一样,如此的反感,长久的生命让他看到了太多太多在悲欢离合之后的人们了,痛苦和无奈会逼迫着他们走向疯狂,即便是高贵的家族也不例外,在这个时候,平民和贵族没有任何的差别,都会因为爱人的离去而发狂,也会为父母的离世而怵哭不已,喀斯特的现在会想要把属于阿梅德的东西全部变成废墟的想法,在一个失去了爱人的脑袋里,自然没有任何的问题。
喀斯特是需要发泄的,这会让他在之后的决策中变得更加的冷静,这在卡巴内尔看来,可以说的上是一件好事,毕竟无辜的人民再无辜,谁又能保证射穿马尔格达女男爵胸口的那支箭不是他打造的呢?
可是感受到身后自己同伴说不清道不明意味的目光,卡巴内尔自己的意愿已经不太重要了,他深刻的明白,这个时候的劫后余生,是所有人紧绷的精神最为放松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想动,也没有一个人想马上去面临如潮水一般的敌人,如果不听从这些年轻骑士们的意见,那么这支队伍还能回到皮埃蒙特的可能,只有0.
虽然本来也不算高,可是有着能够尽忠回到领地活下来想法的人却是大多数,谁都知道这次来,死伤绝对不会小,但是所有人却觉得自己有可能被上帝庇护不会死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复杂而矛盾的情绪在忠君思想的包裹下,能让所有人都听命与主君,可要是知道是必死的话,那么现在这些人的斗志,或许顷刻间就会被颠覆了。
所以卡巴内尔马上给喀斯特找了一个台阶,让喀斯特可以借由这个台阶说出一些可以让这些年轻的战士们在心里找到一个可以接受这个命令的理由,以此来化解这一次矛盾分歧,或者喀斯特表态说取消刚才的命令也可以,这样一来,危机自然就小了很多。
喀斯特看着这片在阳光照射下虽显萧瑟,但依旧唯美的森林,那带着高原地区所特有的婀娜,在此刻喀斯特的大脑中却已经完全化作了阿梅德那张年迈而又丑陋的恐怖面孔,在感情中早已经迷失了自己方向的喀斯特此刻哪里还有理智去观察这些战士们的情绪。
听到卡巴内尔的问题,喀斯特不屑的哼了一声,这种地方又哪里来的敌人,他们只有三十个人而已,在这茫茫的土地上想要在火焰的隔离中找到他们这些人无异于在沙漠之中取水一样的可笑,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喀斯特对于萨伏伊的了解自然是这里所有人中最为优异的,所以反驳的句子在顷刻间就已经准备好了,可刚把自己的手准备举起,对着一旁的卡巴内尔大声斥责的时候,却被卡巴内尔紧紧的抓住,喀斯特转过头来想看看卡巴内尔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正好从卡巴内尔的眼神中接收到了来自自己身后战士们的表情和情绪。
那是不愿意移动的懒散,那是不想继续战斗的气馁,作战多年的喀斯特立马明白了卡巴内尔问出这个问题的原因,大脑瞬间就被带动了起来,喀斯特也不愧是一位长胜的统帅,只经过了几秒钟的时间,喀斯特就假意对着卡巴内尔,实际却是对着这些战士们说道:
“当然不会被发现,这片森林的面积远远超出你的想象,卡巴内尔,只要把这一片森林点燃,那些愚蠢的萨伏伊人就根本就如不了这片靠近阿尔卑斯的土地,而我们则可以在这片地方修养生息,拥有足够的时间来恢复我们的体力,而且现在可是秋天,枯黄的树叶是大自然赐予森林的最好自然物,所以本来就是山火频发的季节,我们在这里点火,根本不会有人怀疑是我们做的事。“
喀斯特果然是一位合格的统帅,一开口就直接向着这些战士们现在最需要的休息和安全上说,直接让所有原本疲惫的年轻人们都能够接受自己的意见了,而喀斯特看到这种情况,准备再接再厉,就继续说道:
“卡巴内尔,我想这是你第一次来到萨伏伊,应该不太清楚,可是我和我的女儿可是经常被阿梅德那个混蛋邀请到这里来参加他们的狩猎活动,因为阿梅德的狩猎和这里的美景,所以在这片森林之中,有着众多的贵族豪宅,而在这些豪宅之中,则有着树木庞大的佣人和护卫在主人不在的时候保护着他们的房子,时时刻刻会出来巡逻或者是狩猎,要是被他们发现了我们的身影,那就更加危险了。“
“所以我们现在必须先下手为强,知道吗?卡巴内尔,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获得喘息的机会,不然面对这片不熟悉的森林,我们没有丝毫获胜的可能。“
喀斯特的话一讲完,原本坐在地上,出神望着远方森林原野的战士们都不由得的站了起来,喀斯特虽然眼睛一直是看着卡巴内尔,可是他的注意力却是都集中在自己这些年轻的战士们身上,看到他们的举动,喀斯特内心之中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看来自己的情绪确实需要控制了,不然自己怎么对得起这些愿意把自己的性命托付给自己的人。’喀斯特在心里自我警惕的想到,刚才的无心之失让喀斯特冷汗狂流,这种举动要不是现在被自己圆了回来,有可能这次计划,就在现在终止了也说不定。
“原来如此,卡尔,你的手怎么样,还能动吗?如果不行的话那你就待在这儿休息吧,放火的事情可不需要大力气,哈哈。”
喀斯特做完了表演,接下来自然是卡巴内尔的表演时间,只见他认真的点了点头,一副被喀斯特点透,茅塞顿开的样子,然后眼神之中又带了点敬佩的意味,看了几眼喀斯特,最为才转过身来,直接向着卡尔问去,在说话之间,还不免揶揄了一下这位大力士的身材,让卡尔周边的人都不由的有些发笑。
现在的卡尔手都裂开了,还怎么使得上力气呢,卡巴内尔这番话,无疑是在损卡尔罢了。
“卡巴内尔,你这个老家伙,没看见我的手都已经开花了吗,伙计们,点火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们即将创造出来的美景啦,嘿嘿,看着这么漂亮的森林烧掉,也不知道阿梅德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哈哈。”
卡尔刚刚就在这些战士们中间观察着这些原本信心满满的战士在面对着如此美丽的景色和温暖的天气时,所展露出的轻松笑容,在这样的情况下,喀斯特领主所提出的命令显然让这些人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地。
虽然其中的原理,卡尔并不太懂,但是卡尔基本的生活知识还是有的,让同样的一个工人工作八个小时的时间去做竹篮子,一次是连续工作八小时不间断的做,另一个是工作两小时休息一小时的工作,那么同样八个小时的时间里,肯定是连续工作八个小时的这一次要做的多,这就是人的惰性所决定的。
所以卡尔自然明白喀斯特现在所说的话对于这些兄弟们来说是有多么的沮丧,卡尔甚至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一股倦意,要不是因为绝对的忠诚,卡尔也想要找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好好睡一觉。
他们可是在阿尔卑斯山里面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在那样的环境下,睡觉只能是轮班制的睡,而且一睡也只能是很少的时间,又要保持帐篷里的温度,所以都是三四个人挤在一个小帐篷里互相取暖,只有这样才能休息一小会儿,不然就都会冻死了,可想而知,这样的睡眠有多少的质量,即便他们是骑士,也已经全身都是病了。
所以看着伙伴们的丧气样,卡尔只能急在心里,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不想卡巴内尔和喀斯特辩才无碍,在鼓动人心这方面,卡尔或许能用自己的武勇让士兵们勇敢冲锋,可要想让这批识字有文化的骑士听听自己的意见,可真是一件难事。
而现在,情况有所转变,这些原本还奄奄一息想要补充睡眠的人都已经像是吃了什么东西似得恢复了精神,在这个时候,卡尔需要做的,就是给这些燃烧着最后一点斗志的伙伴们打上最后一针鸡血而已。
“哈哈……”
果然,随着卡尔爽朗的声音,声音的战士们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其间还伴随着一些取笑卡尔的话,而卡尔呢,则一脸厚脸皮的样子摆着张笑脸,在他那大胡子中若隐若现的,惹得旁边的男人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到最后所有人都跟着笑了起来,喀斯特等人也不例外,这时的他们,已经不再是取笑卡尔了,而是在疏放自己的感情,这几天一直在山脉中游走,每一个人都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无论是说话还是走路,都害怕因为自己的声音导致雪山崩塌,他们实在是太压抑了
喀斯特的话让他们有了可以休息的可能,而卡尔的话则让他们轻松了不少,而这两点,正是现在这群筋疲力尽的战士们最为需要的东西,现在一得到满足,自然就不再像刚才那样无精打采了。
从奄奄一息到恢复精神,卡巴内尔只用了两句话,就把整个形势逆转了过来,这就是喀斯特之所以倚重与卡巴内尔的地方,这是一个聪明到极点的老人家。
“好了,伙计们,该让萨伏伊的蠢货们知道知道上帝对他们的惩罚了,让这片绿色的森林变成地狱的写照吧,就像未来的萨伏伊人会永远生活在地狱的阴影中一样。”
喀斯特的声音在阵阵怒吼之中震彻山谷,可是这时的他们却谁也没有回头再去注意喀斯特在一开始的那次失态,那次充满着个人情绪的怒吼,仿佛都像是忘了似得,都像是喀斯特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似得。
就这么不在乎了。(未完待续。)
第223章 老铁 的人生与结束
夕阳垂暮,红色的暖阳从天地的尽头辗转腾挪,最后不干不脆的拖着它那疲惫的身材回到了那地下去了,星辰和月亮则是休息了个足够,这时都开始从地下爬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阳太大把它们睡觉的地方给挤了,这才迫不得已的出来,不然你看着月亮怎么总是残缺的呢?
看样子太阳还真是横行霸道啊,跟自己一样,哈哈。
老铁坐在花园的藤椅上,下半身用一条毯子遮着他那因为一次意外而被砍断的腿,看着日升日落,月起圆缺,旁边的水凉了就有人帮他倒上,而等到他饿的时候,就会有人端上热腾腾的饭菜来给他用餐,周边的仆从每次面对他都是带着谄媚的笑容,每次自己骂他们的时候,他们总是笑着,很灿烂,这点让老铁很不喜欢,他喜欢他们被自己骂哭的人。
除此之外,老铁的生活可以说过得无比的惬意,至于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日子可以过,每次有人问起的时候,老铁总是带着神秘的笑容诉说着自己儿时的那段让他自豪的经历。
老铁在他还是小铁的时候,只不过是阿梅德公爵,萨伏伊家族名下无数庄园中的其中一个庄园里的小孩子而已,可以说出生非常的普通,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老铁这辈子能够当到庄园的代理人就是他的最大成就了,根本不可能来到这片优美的森林里享受着这样美好的日子整整四十多年的时间的。
这件事还是要从老铁年轻的时候说起,那个时候老铁十**岁岁,血气方刚的,每次干农活都是老铁干的最多,兼着他身材很是魁梧,肌肉发达的像是猩猩一样,庄园里的姑娘都对老铁这样有力气可以养活他们的人有好感,而其中最后跟老铁喜结良缘的,就是当时庄园里的地头家的女儿,也就是后来老铁的老婆。
只不过那时的老铁对自己却不满意,他从小就喜欢打仗,看着那些跟自己庄园抢水源的人,老铁总是冲在第一个,可以说打架里,他还真没怕过谁,这让他养成了一股英雄气,他想当骑士了。
可是等到老婆进了门,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安生日子,老铁原本有的那些雄心壮志都被磨灭的差不多了,恰巧又在这时自己婆娘还给自己带来了一个长相跟自己贼像的小男孩儿,老铁心中的那股热血可就彻底变成了温柔的水,绕在了这两个母子身上了。
有了孩子和老婆,又有自己老丈人的扶持,老铁很快情场事业双丰收,可以说在他这片小天地里面就这么走上人生巅峰了,原本那个成为一名战士在战场上立功的想法,自然也就没了。
可历史的发展就是这样,总是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喜好而有所转变,在老铁想要打仗的时候,战争不见踪影,而等到他老婆再度怀孕的时候,战争却如同开玩笑一般的开始了。
战争的起源和原因,老铁已经不记得了,所以在跟身边人讲他那过去的故事时,他都是寥寥数言不复多讲的,只是说当时萨伏伊和周边的公国有矛盾,而就在那一年,矛盾突然激化了,对方的军队突然没有任何理由的进入了萨伏伊的领地,开始屠杀和抢掠起来。
这时老铁所在的庄园,他的老丈人已经病死了,经过老丈人在临死前的推荐,老铁接了他的班,成为了这个庄园的地头,接到的第一件上级派下来的任务,就是组织人手参加战争。
战争终于来临了,可是老铁的心却退缩了,看着自己的老婆孩子,老铁发现自己有些不想去,更有些害怕,害怕自己回不来了,但是作为地头,老铁要是不去,他知道自己绝对会没命的,所以在几个士兵到达庄园的时候,老铁整理好了行装,带着自己庄园里的十个男人,离开了他们的父母和妻子,去参加战斗了。
刚刚上路的他们内心之中除了彷徨就是无助,这些人生于斯长于斯,除了老铁曾经因为要向附近的小镇上缴货物离开过庄园之外,其他的人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那片小小的土地,没有接触过除了庄园里那一百来号人之外的任何陌生人,他们的心情能事如何?可想而知。
不过小民的想法显然不会被贵族放在眼里,面对着敌人突然的袭击,调集前线的平民上去赌一赌枪口无疑是拖慢敌人最好的选择,所以老铁他们都没来得及到附近的城堡里接受专业士兵的训练,就被直接派到了战场的最前线。
结果,毫无疑问,这些平时只会拿锄头的人在碰到弓箭和长枪的时候瞬间就被吓傻了,除了老铁之外还算是有着一把子力气,即便不懂什么技巧,但是凭借着求生的本能,和那比平常人大了一倍左右的力气,还是能够艰难的活下来,看到明天的太阳的,可是剩下的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当时他们所做的那支军队的长官为了防止一个庄园的人互相串通见机逃跑,所以等士兵把人带到军队之后就把所有人都分了开来,以此来确保一个人的逃跑不会让所有人都跟着一起跑了,更加重要的是,军官还把连坐法和这条命令结合起来,让跑走的人知道,因为你的逃跑而让剩下的同乡都被吊死在营帐外头,所以老铁也是直到四天后,才知道自己带来的那九个好小伙,已经全部死在了战争中了。
其中还有一个是带回来的时候只剩下半截胳膊了,因为医生数量非常的少,所以最后是活活在营房里面嚎死的,那时的老铁,觉得自己幼年时的想法,简直蠢透了,战争,让老铁明白了自己的单纯。
老铁的悲伤并没有让战争结束,随着双方的贵族言语之间越来越犀利,交锋的口气也越来越恶化,前线的称呼在平民的心中逐渐变成的地狱的代名词,无数的平民被运送到这里去消耗对面士兵的实力,无数的人在死,血流的到处都是,到最后老铁每每想到自己老婆在生自己的大儿子时都觉得恶心。
而在这样的境地下,老铁因为军功彪炳,他升职了,做了一名百夫长,管理新送来的一百名新兵,对此,老铁在最开始的吆五喝六,打骂士兵之后,就觉得索然无味了,面对着即将送进绞肉机里的普通士兵,老铁很难对这些明天都不知道还有几人能站在这里的新兵蛋子产生任何的感情。
事实也正如老铁当年的预料一样,第一次被选为前排百夫长,带领着这群拿着长枪手都抖得像是拿了黄金一样,毫无疑问的就被对方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军队给打的溃不成军,到最后还依然在老铁身边没有受是吗重伤的,也就只剩下十二三个了,剩下的要不是死了,就是被俘虏了,还有的是估计趁着危险跑,对此老铁只感觉他们很幸运,不像自己,逃不了。
是的,老铁是逃不了的,庄园里出来的,就他一个还活着,他如果回去了,有什么面目去见那些苦苦等着自己孩子和丈夫回来的人呢?老铁的心里想着自己的老婆孩子,可是作为一个男人,这时的他,懦弱了。
战争继续进行着,老铁身边的人不断的减少也不断的增加,这样的日子足足持续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老铁他们终于得到了消息,萨伏伊的公爵终于集结起了自己分散在领地周围的军队和贵族们的军队,来到了前线,他们总算不用送命了。
接到这个命令,整个营地都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即便是指挥官所在的营地也不例外,战争的残酷远远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光是扔在营地外面等待重新冶炼卷了刃的武器都堆成了山,被折断的长枪更是可以变成一片竹林了,这就是老铁等人奋战了一个月的收获。
欢呼声持续了很久,直到指挥官们骑着他们的高头大马一个营地一个营地的提醒过来才安静了下来,不过所有人都兴奋的睡不着觉,老铁还记得,当时的自己钻在被子里,抱着自己的被子哭了,他终于可以见到自己的妻子和那可爱的孩子了。
老铁带着美丽的梦睡着了,而隔天早上,随着领主的铁蹄踩着优雅的步伐,一个让老铁记到现在的消息却传来了,因为地方探知到了就在今天公爵将会来到这里亲自指挥战事,那些跟随在公爵身边的骑士们也会如同海流一般席卷而来,所以在公爵到来的前一刻,这些敌人突然袭击了所有身处前线的村落,而老铁所在的庄园,很不幸,就在这家庄园之中。
对于事情的经过,老铁没有仔细听,对于身边同样遭此厄运的同伴,老铁也没有心思去听,他只知道,在那一天,他就已经死了,活着的只不过是一个躯体而已,他的所有的希望,都被那些该死的战争给剥夺走了。
从这一天开始,迷恋上了骂人,看着自己的士兵在自己的面前被骂的狗血淋头,老铁心中的痛楚就会舒服一点,就像是麻醉剂似得,每骂人一句,他那可臭了的心就会恢复一点活力,带着他的身体继续走下去。
打战,骂人,吃饭,睡觉,这就是老铁那段日子的全部,直到有一天一位穿着华丽的贵族被陷入了包围的时候,老铁正好在旁边,并且成功救出了这位贵族,而他所付出的就是一条腿。
那位贵族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让最好的医生帮他截肢,并且让自己的仆从好好的照顾这位自己的救命恩人,在最后等老铁恢复精神了之后,听从老铁的意愿,把他带到了这座森林之中的美丽城堡,让他在这里成为了一名管家,而实际上是主人,因为贵族本人一年来这里的时间只不过一个礼拜左右的时间而已,就让老铁在这里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老铁心里其实并没有想救这个贵族,他冲到敌人的战阵之中,为的,只不过是寻死而已,那时的他是真的想死了,他所有所得都在敌人的屠刀下变成了灰,他也想变成灰了,只不过上帝却并不想让去污染天堂,就这么的,老铁活到了现在,成为了一个人见人怕的老人。
“铁达科管家,也已经很晚了,现在天气有些凉了,您是要回房间休息了,还是再坐一会儿,如果要在这再坐一会的话,那我就去房间里拿一条毛毯过来,免得您着凉了。”
女仆的话很是温柔,只不过从她的眼眸中却能看到恐惧的意味,骂人时的老铁,可怕的很。
铁达科是老铁在成了管家之后取的名,原本的他是没有名字的,所以对于这个名字,老铁即便是用了这么多年也依旧是有些不习惯,抿了抿自己的嘴唇,看了看身旁的女仆,说道:
“哦,让他们把我抬进去吧。”
“是,你们几个快过来,把铁达科管家带进去。”
一直站在后面等待着女仆吩咐的众位男仆纷纷走了过来,弯着腰正准备抬起老铁所做的椅子时,天边突然闪起了阵阵的红色光芒,伴随而来的是士气凌人的黑烟,还有那植物和动物被烧焦了味道。
“管家,着,着火了。”
女仆的声音带着些尖利,看着逐渐向自己等人毕竟的山火,瞳孔之中的恐惧相较于刚才注视着老铁时候更为可怕,这个时代的山火,伴随着秋天的强烈季风气候和阿尔卑斯山上所带来的冷气,还有那满地易燃的落叶,燃烧速度是惊人的,只一句话的时间,活已经越来越近了,原本只是天边的一抹红,现在五分之一的视野中已经被红色占领了。
“快跑,快跑。”
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先喊的声音,不过声音之后应者云集,除了他们这处宅邸,其他别墅中的仆从也纷纷跑了出来,什么都没带,就顺着山火的反方向跑了出去,而老铁,则被留在了这片豪华的宅邸里。
无止境的谩骂让老铁在这关键时刻,连个愿意带着他跑的人都没有了。
只不过老铁的表情却很是平淡,只是在看到那些仆从连看自己一眼都没有的就离开略微有些失望而已,他只不过是谩骂过这些仆从而已,但是除此之外,他从来没有打过任何一个仆人,也没有让任何一个仆人在自己手上非正常死亡过,所有的女仆也老铁也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相比于其他的人来说,老铁要好得多了,却没想到,自己却落得如此下场。
“哈哈,我的孩子,我的玫瑰,我总算要来见你们了。”
感伤之后,老铁的情绪变得很平静,从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凭借着一条腿跳着到了宅邸之中,看着窗外已经快要到近前的山火,拿起桌子上的匕首,一刀刺向了自己的喉咙。
鲜血喷溅。
火还在继续燃烧,吞噬着所有的生命,逃跑的人也在被烧死,只不过相较于老铁,要慢得多了。(未完待续。)
第224章 会师
老铁死了,不过喀斯特并不知道,从他的名字到他的人生经历了什么,曾经所受到的苦难和在那段日子里的心路历程,对于喀斯特来说,这只不过是一具他连看都不会看到的焦黑尸体中的其中一具而已,没有任何的区别。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帝想要让喀斯特发泄他的愤怒似得,在喀斯特的人点火前,强烈的季风就从阿尔卑斯的山口向着这片广袤森林吹拂而去,这让喀斯特的计划得到了远超计划的成果,只是不到五分钟左右的时间,整片森林一直延伸到外围肉眼所看不见的地方,而喀斯特等人站在阿尔卑斯山的一片,看着这狂猎的火流,无言。
在喀斯特等人的旁边,是一座巨大的肉山,这些‘聪明‘的动物们在看到火焰朝自己的家园侵袭而来的时候,充分利用了自己生命中所具有的知识,逆着风向,熬过强烈的热,最终来到了这里,可是他们的智慧终究没有强大到可以推断出,这是一次人类所为的杰出纵火事件,还是变成了一堆毫无意识的肉,放在了一旁。
这场火要全部熄灭,起码得有一个礼拜左右的时间,这还是把阿尔卑斯山上的冰雪会因为周边的温度过高融化之后汽化成水蒸气最后变成雨水所做的推断,这样打的火,毛毛雨可是解决不了的,所以他们必须要提前准备口粮,不然光靠自己身上所所带的干粮,他们跟根本不可能拥有战斗力,而如果想要在下山之后去找农村里面借粮的话,也是不可能的。
试想要是在一个礼拜没有肉食和新鲜食材的补充下,这群战斗力无疑会下降的非常厉害的战士,包括喀斯特自己也肯定会变成饥不择食的猛兽,所以一定会就近取材,而面对火灾,除了已经逃的无影无踪的村子,剩下的村子也一定都会被军队所保护起来,那么自己即便是杀人灭口,也很难做到不走漏风声,而这一点,对于他们来说,却是致命的。
所以说这次野兽潮采集足够量的食物,把阿尔卑斯山上的雪拿出来融化成水清洗干净之后,就放在阿尔卑斯山体另一边上保持冷冻,这无疑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既可以很好的解决众人的营养问题,也可以让整支队伍得到充分的休息,这无疑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这么好的木头,烧了真是可惜啊。”
卡巴尼尔感叹到,看着那些已经燃烧了两个小时,树枝和树叶已经都变成了地上的灰,身边的土壤也已经因为高温而脱水,变成了一粒粒或粗或细的沙子了,有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什么易燃物的存在,有些泥土直接就从土壤变成了沙子,既然沙子也直接板结成了像是玻璃一样的东西,在火光之中闪闪发亮,可是这些不知几百年生命的树木却还在燃烧着。
卡巴尼尔眼中的这棵树,已经因为高温而经受了三次脱壳了,外面所有已经烧成了灰的木炭这时已经都掉到了地上,原本要两个人左右才能环抱的树木现在只需要一个人就能够轻松的让两只手交互在树的背面,已经变得很是纤细了,估计到了明天的时候,就会彻底不存了吧。
卡巴尼尔也不知道为什么,从这里听到那些动物的哀鸣也好,还是那些一直传到他耳朵里的惨叫也好,都没有给他的心灵带来任何的波动,可是看着这熊熊燃烧在老树上的火焰,卡巴内尔突然之间有些悲从中来,这种感觉很不好,可是在卡巴内尔的心里,却对这种感情有着一种迷恋,这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情感。
“卡巴内尔,我想你需要休息了,其他人已经临时搭好了帐篷,你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先用一下。”
喀斯特就站在卡巴内尔的旁边,自然也听到了自己这个老搭档的自言自语,作为常年在一起工作,在战场上也并肩战斗的老伙伴,喀斯特自然知道卡巴内尔的内心在想着什么,他这是感觉到这次应该回不来,就像这老树一样,彻底的被斩断了吧。
对此,喀斯特也没有其他的想法,把卡巴内尔还有这里的所有人带入绝境的就是他自己,他们也都跟着自己来到了这片完全陌生的土地,对自己心里有所怨恨,这再正常不过了,自己又怎么能让他们不仅要跟着自己并且还要毫无怨言呢?对自己人,喀斯特做不到这么的狠。
所以他只能拍了拍卡巴内尔的肩膀让他先到临时搭好的帐篷里去休息了,那是他们从皮埃蒙特带过来的,不过为了减少重量,所以带的很少,大概只有7个帐篷左右,这在阿尔卑斯的冰天雪地里自然没有任何的问题,毕竟那个时候一个人睡一个到处漏风的帐篷无异于是找死,可是现在到了这片平缓的山坡上,要再让这群生活条件优越的骑士们住在一个帐篷里,无疑是不可能的。
所以一旁很多心灵手巧的骑士们,正在用手把旁边那些野生动物的皮毛从它们的身上拉下来,然后用硝石在上面进行涂抹,在这么一个拥有非常大的高原影响下,估计第二天就可以用针线缝起来做成帐篷了,就在喀斯特身边,很多人都在忙着制作自己的帐篷。
卡巴内尔听到喀斯特的话,没有回应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朝着晚上休息的地方走了过去,那里现在正用临时找到的木头做成了好几堆的柴火堆,正在熊熊的燃烧着,这是为了驱赶野兽才搭建起来的。
毕竟这片树林对于这些没有现代科技的人类来说,无疑是非常巨大的,再加上这又是一片没有经过任何开发,除了每年只有一次的狩猎之外,普通村民根本不会来这里打猎等综合条件加起来,这片森林里的动物,多到了一种可怕的境地,喀斯特等人杀死的也是有限,还有更多没有杀死的动物正在离的很远的地方盯着他们,或是盯着自己身边的其他动物,喀斯特现在就能听见在那黑夜中传来的惨叫。
这些动物在他们醒着的时候自然不敢过来打扰,可是他们纵然是骑士,睡觉还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在休息的时候怎么保护自己的人生安全,显然是喀斯特等人需要去考虑的,这才有了这围着休息地区一圈的火堆出来,这样做,只要有几个人守着持续添柴也就没有任何问题了,累坏了的众人就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
随着卡巴内尔的离开,就剩喀斯特一个人还站在原地看着这片熊熊燃烧的森林了,其他人都在忙碌着,也不知道是真有那么多事忙,还是只是在避免自己想到这片森林中无辜的生命,喀斯特不得而知,可是他看着这片森林,却没有任何的怜悯,也没有任何的仁慈,他只感觉到痛快。
只要想到阿梅德在知道这一个消息之后,感叹自己倒霉的连火灾都不愿意放过自己的时候,喀斯特就能感觉到愉快,那是一种躲在暗地里骗人的快乐,就像你阿梅德躲在背地里杀死了马尔格达一样!
“阿梅德殿下,这才只是开始而已,我会让你知道,你的随便一句话是可以夺走一个你根本不在乎的人的生命,可是你却不能阻止一个连爵位都不在乎的人替他报仇,你会进地狱的,阿梅德,而我就是你的引路人。”
看着眼前的熊熊烈火,映衬的喀斯特的脸庞无与伦比的火红,也不知是激动的,还是被火给烧烫的。
这些在喀斯特身后不停忙碌的人估计并不知道,此刻他们的首领正在带着什么样的心态在带领着他们,如果他们知道了喀斯特的心声的话,估计他们很快就能明白过来这一次的旅途意味着什么,只不过他们不会知道了。
夜,还在继续,火也没有片刻的止息,只有喀斯特他那深藏在身体中大脑还在活跃着,看着这片让他迷醉的夜景,深深的迷醉着。
皮埃蒙特,比尔罗领地,苍松镇外20公里左右的距离,这里已经是比尔罗的边界,再往前走,就到了那几个被自己‘邀请‘过来的男爵领地里去了,虽然乔纳斯并不在乎与这一点逾越,可是今天毕竟是一个重大的日子,也是鲁格家族的重要转折点,乔纳斯并不希望表现出任何会让某些人看不顺眼的举动,所以一举一动都是完全在多隆和迪迪多拉的指导下完成的,遵从着最为古老的礼仪,没有丝毫的逾越让周边不少贵族都露出了欣赏的眼光。
“真是年少英才啊,这么小的年纪竟然就能骑这么高大的战马,不愧是鲁格家族的继承人啊。“
听到这种话的时候乔纳斯一般都会在心里把说这种话的人鄙视一番,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有本事你来骑啊,就知道我现在是出头了,可是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布塞菲勒斯是那么好控制的吗,我屁股都快要被磨烂了,还要保持微笑对着你们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真是日了狗。
“是啊,鲁格家族真是后继有人啊,这么英武的继承人,不愧是千年家族啊,哪像我们家的小子,都已经8岁了,连马都不敢碰,要不是我们家族是男爵而不是骑士,我的孙子就只能当平民了呢,哈哈哈。“
喂喂喂,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的家族啊,男爵了不起啊,瞧不起骑士啊,你也不怕被你们家的骑士在背地里骂你,真是没心没肺,这么大的人了,骑着马竟然还要人帮你撑伞,简直过分,像我看齐啊,赶紧把伞放下啊喂。
乔纳斯在心里不住的吐槽着这些无良的贵族,可是脸上却半分不显,甚至还要带着谦虚的笑容,嘴里说着哪里哪里,贵公子可是家学渊源之类的话来跟这些家伙们讨好关系,虽然他连他们家的继承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可是论演戏,乔纳斯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在今天伊尔伯爵即将到来的时候,乔纳斯的演技,完全在线。
“快看,有人来了!”
这时,其中一名视力不错的骑士像是看到了什么似得,打断了正在相互交谈吹捧的贵族们,一致的把自己的双眼聚焦在了他所指的地方,只见烟尘滚滚,像是大队人马来临的样子,这些人立马反应过来,伊尔伯爵到了。
紧接着乔纳斯就看到了让他瞠目结舌的一幕,刚才的溜须拍马和自卖自夸所携带着的不正经表情在他们的脸上仿佛从来没有呈现过似得,在乔纳斯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里,就一个个像是变成了充满骑士精神的骑士一样昂着头骑着高头大马就站在了乔纳斯的两边,还有那个撑着伞的家伙这时也把伞交给了身边的扈从,像是一只骄傲的长着漂亮尾毛的公鸡一样,带着一种贵族的矜持,找了一个靠近乔纳斯和荣格的位置就站在了那里,带着他新买的帽子,一副贵族风范,展露无遗。
“果然,我还是太年轻了。”
看着这些刚才还荤段子黄段子讲个没玩,身价家族炫耀个不停的人突然之间就像是变了个人似得,只有乔纳斯的脸上还留着谦虚的笑容来不及收回去,他顿时感觉到,自己果然是太年轻了,见过的市面还是不如这些老人家啊。
贵族们的迎接队伍整序完毕,伊尔的军队也已经缓缓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看着漫天飘舞的各色彩带和代表着各个家族的家纹旗,乔纳斯一瞬间有一种想要张大嘴巴的冲动,怎,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军队!!
虽然在伊尔寄送过来的信中,伊尔已经把军队的人数告诉给了乔纳斯,大约有一万左右的军人会到达,那时的乔纳斯也只是觉得军队的数量有些多而已,并没有多想,可是现在看着真正的一万人军队排着拥有巨大气势的军阵向着自己缓缓前进的时候,乔纳斯只感觉到自己的神魂为之一夺,顿时汗就下来了。
“这就是军队吗..”
乔纳斯喃喃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