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三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第九三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飞鸟与鱼的距离,而是土著站在外星人面前,外星人却只把他当做屁
“所有考生集合!”
正当白松龄恶狠狠地威胁着伊斯,要将他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的时候,从广场上检视归来的厉参将一声大喝,打破了白松龄好不容易提起来的气势。
伊斯左右看了看参将和白大人,没和白松龄说一句话,就绕开他向厉某人走去。
‘不知所谓的土著,到底干什么来了。我怎么就欺君了?’第三宇宙高维种可从来不会欺骗些什么,土著觉得被蒙蔽了,只是他们太低级而已。
白松龄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不知羞耻为何物的败类就这么闪身离去,那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啊,顿时就涨红了脸想要高喝出声!
可看到周围被厉参将聚齐起来的人越聚越多,白大人又悻悻然闭上了嘴巴。他要是再多说些什么,恐怕都不用等待会儿的内场文试了,便是现在,他都能把底给漏光。
既然正主都已经走了,他又不能再做些什么,白松龄便借着人潮的遮掩,退出回廊这一区域,正想着回阁中梳理一番计划,却突然间被叫住了脚步。
“白大人请慢!”
叫住白松龄的,是之前那位赫哲考官。只见他一路小跑过来,满脸堆笑地挡住了白松龄的去路。
“白大人,不知和那考生聊得如何呀?”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笑面人恐怕是王普品那一边的,白松龄板着一张面孔,略略点了点头回道:“此子对恩科试上写的那篇文章也颇为得意,打算待会儿再和老夫探讨一番。”
听了这话儿,赫哲有些抽了抽嘴角,垮了刚才一副笑脸。这话的意思是……那小子居然敢不认账?还打算和吉宏公子继续斗下去?!!
“这……白大人,您没和他提起待会儿在金銮殿上,您想与他‘深入’探讨文中深意的意愿吗?”赫哲担忧是这白呆子办事不牢靠,说的话没让对方感到威胁。
“哼!那小子狂得很,打一开始就死不认账。老夫自然说了要揭穿他的底细,不过正好厉参将让考生们集合了,也就没得到他的表态。不过最后他一言不发的落荒而逃了,想必还是有所顾忌的。
待老夫回去梳理一番,到了最后一场文试之时,老夫要让这无知小儿知道知道厉害!”
伊斯走得太快,白松龄那是没能见到伊斯脸上的表情……这么说来也不太对,外星人一般也不怎么挂表情在脸上。
反正,若是白松龄能够知道伊斯的所思所想,大概便不会如此大放厥词。而若是白松龄不这么夸大其词,赫哲大人也不会误会伊斯是真的“怕”了他们的安排,继而没有再在接下来的比试上做些手脚,影响到伊斯的正常发挥。
但这其实也是赫哲这群人的幸运,外星人可不是个能够忍气吞声的主儿,一言不合就掀桌那真是司空见惯了。而他们也不是王普品这种身份地位的土著,到时候小命还在不在都是个问题。
总而言之,此届武科殿试里的魑魅魍魉暂时都安分下来,等待着“王元丰”在内场考试中遗臭万年。若他因为白松龄的“威胁”心绪大乱,继而在比试中输给王吉宏的话,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不过,土著的期望是不可能实现的。
广场上,第一组比试已经开始了,伊斯对上某位看上去已步入中年的大力士。
此人在之前的比试项目上,展现出了惊人的臂力。在没有半分修者功底的情况下,他生生拉开了一品弓,举起了超品的石窒。
伊斯一上场,便“呆呆”地立于擂台之上,观战的土著人类不解,还以为王元丰此人过于傲慢,竟是在等对方先出手。其实,外星人只是在有条不紊地检测着自己搭载的躯体状况,同时,构建着对方的身体数据。
说来也慢,待他为大力士的身体建完模组之后,那人的拳头才堪堪碰到伊斯的左侧脸颊。伊斯施施然一个后仰,再往左侧移了半步,于大力士所击方向相反的位置站定,便完美躲过了他的此次攻击。
还得再等一会儿,等一会儿这只土著才能“打完这一拳”,从挥舞拳头的惯性中回过神来。
那么让我们快进一下,站在大力士以及在场其它人类的角度来看这一幕。
野路子出生的樊篱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足以证明他自身条件之优秀。于二场三场中取得的成绩,已让他跻身武科前十名之列。
而他在得知自己将会对上那名大名鼎鼎的“王元丰”时,也没有显露出任何自暴自弃的情绪,反而一直在积蓄力量,想在对站初期,就给对方一个出其不意,为自己抢占先机。
一般来说,名气大的人都自视甚高,说不定还真能让他给趁虚而入了!
果然,王元丰一上场,便摆出一副让他放马过来的自大姿态。樊篱什么狠话都没说,也没有“怪叫一声”,直接上前一步,给了对方一拳。会咬人的狗不叫,虽然这话说得粗俗,却是最正确不过的真理。
可这一拳,完全落到了空处。
樊篱只感觉触到了几根毫毛,接下来便只打到了空气,更因为把期望都寄托在这一拳,导致他用力过猛,使得整个身体都被拳头给带得往前倾了几步。
其后果尤为严重,此刻,他的后背整个儿露向伊斯,空门大开!
‘居然将后背朝向我,人类不具备三百六十度反关节攻击的能力吧?”
这么想着,伊斯尝试着向大力士的屁股踹了一脚,并且很快将脚收了回来,担心这只土著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殊技能。
事实证明,樊篱确实没有。
被伊斯一踹,他整个重心不稳,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屎,并没有违背常理地反关节扣住伊斯的脚裸。当然,以伊斯的速度,就是想扣也扣不住。
双手一撑,樊篱狼狈地从地上跳了起来,没有时间拍去身体上的尘土,再一次向伊斯攻去。
王元丰此人果然不愧是强手,且看他再与之斗上三百回合!
第九四章 揉天应穴
三百回合?樊篱显然想多了。若是伊斯搞定他还得用上三百回合,那么第三宇宙探索者早就应该被团灭了,哪里还能继续降层探索任务?
伊斯故技重施,躲过土著慢悠悠地一拳,正百无聊赖地等着土著的招式结束,看着樊篱锃光瓦亮的脑门儿,没由来地有了点儿恶趣味。
见人类的脑袋越凑越近,仿佛上赶着让他打似的,伊斯只好“却之不恭”,小小地在樊篱的脑门儿上拍了一下……之后,他便好笑的看到,土著上半身随着脑袋受力向后倒去,下半身却因为惯性仍向他这边飞来。
有那么一瞬间,这只土著居然学会了“飞翔”!
“哼……”
后背结结实实的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樊篱不由得闷哼一声,火辣辣地感觉从后背汹涌而来,让他不由自主地侧了侧身子,整个人像个虾米似的佝偻起来。
“樊篱失……”
“等一等!我还能行!”
参将在场边正要宣布第一场比试樊篱失败,王元丰胜,樊篱便猛地惊叫一声,打断了他的喊话。
见樊篱再一次站了起来,身上也没有什么受重伤的痕迹,参将虽然知道继续比试下去并不会有什么奇迹发生,但还是尊重了樊篱的意愿,点点头说道:“既然你没大碍,那就继续。”
樊篱左右扭了扭脖子,再次摆出了拳脚战斗的姿态。倒不是他故意不去选旁边放着的各种武器,而是他本就不会耍那些玩意儿。拿那些兵器上阵,还不如用他使用多年的拳脚把握大些。
但伊斯接下来一次次的“攻击”,彻底打醒了土著人类不切实际的妄想。对上外星人,他们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输,输,输!
黑虎掏心!
打脑门儿……
饿虎扑食!
打脑门儿……
青龙摆尾!
还是打脑门儿……
下鞭腿都能打得到脑门儿?你不是在逗我?
脑袋再挨了一下狠的,樊篱感觉整个人都晕乎乎的,甚至开始胡思乱想了。看什么地方仿佛都有伊斯的身影,一下,两下,三下,不间断地和他脑袋过不去!
“我认输!我认输!”
樊篱在所有招式都用尽的时候,终于受不住伊斯如影随形的打脑门儿,躺在地上大声喊着认输投降了。
伊斯跨过横躺在地的土著,从武器架间穿了出去,回到众考生待命的地方。他所行之处,考生无一不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伊斯的右手,仿佛那不是一只人的手,而是某种要命的武器一般。
不用仿佛,那真的不是人的手啊!
参将让人将樊篱给抬下去,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想不注意担架上樊篱的脑门儿都难。那红通通、渗着血渍的脑门儿,看着十分渗人,他怎么也想不通,王元丰是怎么次次都打得到对手脑门儿的。
“下一场,格隆,阿尔沁!”
……
在其他人比试的空档,伊斯也没闲着,学着一些人席地而坐,闭上眼睛开始扫描每一个人的身体数据。
'人类未死之时,其灵魂的存在形式究竟是怎么样的呢?或者说,是哪些东西衰变成了灵魂……'
“王兄,王兄!想什么呢,叫了你好几声也没理我。”
阿布凯从原地站了起来,走到伊斯的背后连喊了好几声,才得到了伊斯的回应:
“有事?”
阿布凯在伊斯身旁坐了下来,一只手杵在膝盖上不甚恭敬的一抱拳道:“嘿嘿,我这不是再来谢谢王兄嘛!
最后若不是王兄你力挽狂澜,某些人指不定要去哪里哭呢。王兄你挑了大梁,咱们这帮人才都得了团队优胜啊。小弟沾光,多射了几个地球,更是王兄你的提点之功!
其实小弟我早就想寻个空挡向你道谢了,只不过刚刚见到翰林院的白大人同你讲话,没敢过去打扰,这才拖到现在才与王兄道谢,王兄可千万别见怪啊!
王兄,说真的,可否告诉小弟,白大人都与你说了些什么?
白大人他可是出了名的清高,等闲人物根本进不了他老人家的法眼。这回居然找你单独说话,定然是王兄你的才情打动了他啊!”
“才情?我没有那种感情。他来找我,是为了我之前在恩科写的那篇策论。”伊斯回答阿布凯的时候,眼睛都没睁开,不过倒是“据实”回答了他。
阿布凯闻言,一合掌,哈哈大笑道:“哈哈,我就说嘛!白大人一定是看中了你写的那篇策论。王兄啊王兄,依小弟之见,这回这武状元,已经是王兄你的囊中之物啦!”
听到“武状元”这个关键词,伊斯这才睁开眼睛,认真地看向阿布凯问道:
“怎么说?”
阿布凯神秘一笑,搂过伊斯肩膀小声说道:“王兄,你有所不知。这白松龄白大人,可是皇帝御用的阅卷官,今次咱们的殿试策论,也是这位大人批阅的!
你想啊,白大人既然已经认可了你的文采,这次内场考试,王兄你还不是手到擒来?再加上王兄你此前样样第一的成绩……嘿嘿,结果不是已经显而易见了嘛!
王兄,你可千万别谦虚,这最后一场比试,你敢说你赢不了第一?那王吉宏会是你的对手?”
伊斯还以为这土著有什么能够增加胜率的筹码他不知道,没想到却是一条过时的资讯,当下就失去了兴趣,重新闭上眼睛降低干扰项,淡淡地回了人类一句:
“我知道。”
阿布凯被伊斯不咸不淡的反应弄得愣了一下,疑惑地问出声来:“知道?知道什么?”
“我知道白松龄是阅卷官,之前白扬……”伊斯才答到一半,便住了嘴,又一次长久的沉默下来。
阿布凯自以为理解了伊斯话里头的意思,不好意思地笑笑:“哈,也是,王兄和白公子可是好朋友,肯定早就知道了白大人就是阅卷官啊……”
伊斯倒真不是早就知晓了,也就提前了几个时辰罢了。他在角楼门前碰见白扬的时候,白扬不是也和王吉宏搭过几句话?当时他俩说的话自然也落入了伊斯的耳朵。
当时伊斯没在意,毕竟谁是阅卷官,对现在的他来说,影响并不大。
可现在不同了,他可是知道这位名叫白松龄的人类,对他有一定的“误解”。若让这么一只人类作为他的阅卷官,恐怕会对他的计划,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啊……
第九五章 挤按睛明穴
“下一场,阿布凯,王吉宏!”
正当阿布凯与伊斯聊得起劲的时候,或者说,是阿布凯一个人说得起劲的时候,场上传来参将的厉喝声,一下就把阿布凯给惊着了。
“什……什么?!!!娘西皮的……”阿布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嘴一瞟就冒出母亲那边的方言来。手撑着膝盖一个直立,他居然还左右晃了晃,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
“呲”
一声嗤笑从阿布凯的侧后方响起,却是原本一队的某位考生早就听不惯阿布凯之前的大放厥词,趁此机会嘲笑于他。
阿布凯也回以一个冷笑,低头拍了拍裤腿,也不朝着那个考生,仿若自言自语般说道:“哎呀,这老虎睡醒打了个哈欠,傻兔子就知道咧嘴笑,怎么就不知道躲躲呢,老虎醒了可是要吃肉的。”
那考生正要发作,却被身旁的格尔木给拉住了,“发什么火呀,待会儿有这小子受的!没瞧见咱王大公子那眼神儿吗?这小子敢和王元丰走得这么近,王公子一会儿就要拿他祭旗!”
阿布凯没听到格尔木之后说的几句,已然站在台上的他此刻十分忐忑。
虽然他与王兄谈及王吉宏时,好像这家伙分分钟都会被王兄给打败一般。但现在上场的是他呀!他可没王兄那份功力,对上王吉宏这家伙,被虐的妥妥是他自个儿!
王吉宏大约晚了阿布凯三弹指的功夫才走上比武台,此时,阿布凯已经抽了一把长枪提在手上,作为自己此战的武器,蓄势待发。
王吉宏上场后,也没有去武器架上拿什么趁手的兵器,就这么赤手空拳地站在阿布凯对面。
阿布凯虽然对“赢”没什么信心,但却也没有妄自菲薄,失去挑战的勇气。见王吉宏行动间有些呆板,居然还放弃了挑选武器的机会,阿布凯心中暗自计较,待会儿比试开始后的一刹那,恐怕是他最好的出手机会。
参将见双方皆已到场,便高声宣布:“比试开始!”
参将第一个字都还没说完,阿布凯便已经向王吉宏冲将而去,手中长枪上的红缨仿若游龙,在空气中掠出一道醒目的红线,目标直指王吉宏的咽喉!
两人间的距离并不远,再加上有枪的长度优势,阿布凯认为在自己骤然发动攻击之下,王吉宏必然无法提前做好应对。虽不至于真把他的喉咙给戳个洞出来,但如果王吉宏朝左或是朝右闪避,自己都将获得主动权,长枪即刻可化作长棍,狠狠打向对方的后背!
然而,王吉宏果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物。
阿布凯只觉得眼前一花,红缨落到了空处,接着鼻梁上一痛,却是结结实实的给挨了一拳!血流如注。
“麻的……”
先前,被阿布凯误认为“呆滞”的王吉宏哪里是呆啊,那是沉浸在怒火与愤恨之中,极力想找一个地方好好“宣泄”的隐忍罢了。
而阿布凯,这个王元丰的狗腿子正巧送上门来……
王吉宏狠狠握了握拳头,筋肉鼓动之间让人难以忽视其中的力量,他对着眼睛里流露出恨意的阿布凯轻蔑一笑:“怎么,不服?不服就来!啊!”
话音未落,王吉宏不等阿布凯反击,就率先向阿布凯攻去,照着鼻梁的位置就又是一拳!
阿布凯躲之不及,只得用手臂挡了一档,没成想王吉宏此拳力道之大,竟是让他的臂骨发出一阵不堪受负之声,接着“咔嚓”一下,被打裂了!
“啊!!!!”
入耳弱者的惨呼,仿若饮一杯烈酒下肚,酣畅淋漓,王吉宏冷笑一声,只觉得大局已定,转头向考官喊道:“参将,还不判他负吗!”
“斯……哈……”阿布凯没形象地坐倒在地,隐忍地发出痛呼:“格老子的,这下栽了……”
可他尤有不甘啊,这最后一场武试,他在王吉宏手下居然都没走过一炷香的功夫,便只得惨淡收场,颜面何存,颜面何存!
“麻的,老子也不让你好过!”阿布凯心中发狠,打算再给王吉宏找些不自在。他虽然一只手负伤横在胸前,可另一只手上还握有长枪!
趁王吉宏转头向考官示意时,阿布凯提起长枪对准王吉宏的身体就是一射。管他是不是偷袭,管他是不是君子行径,他看王吉宏那小人得志的样子就不爽得很,就算射不中要害,也要蹭破那厮一层油皮!
王吉宏喊话的口型都没闭上,眼角便瞥见了一抹红光急速射来。
“就知道这狗腿子不会死心!”
心里透亮的王吉宏迅速侧移几步,阿布凯的长枪便再次遗憾落空。但为了多“教育教育”阿布凯,让他明白这里,谁才是真正的第一人,王吉宏又原地弹跳起来,双脚夹住长枪一个反射,又将阿布凯的长枪“还”给了他自个儿!
“咚!”
长枪柄正中阿布凯那高挺的鼻梁!
这回,阿布凯连吭都没吭一声,直接被砸晕了过去。
“好!!王公子果然神武非凡。这一下当真了得,在下自愧不如啊!”台下的格尔木率先鼓噪起来,连同好几个********打算投靠王家的考生,一起交口称赞。
王吉宏矜持地笑了笑,下台前,特意往伊斯那边看了一眼,却发现对方压根儿就没睁开眼睛关注过这里,顿时如鲠在喉,一股不被对方放在眼里的屈辱感油然而生。
但王吉宏不容许自己再陷入此种低沉的情绪,少了父亲的支持,他也一样能靠自己的实力证明给他,给所有人看,他王吉宏,就是要胜过王元丰!
这么想着,王吉宏讽刺伊斯的怪话就脱口而出:“呵呵,连自己人都不管不顾,看以后谁人与你深交。”
大多数考生,尤其是之前与伊斯、阿布凯同组的那部分考生都知道,阿布凯一直一来都颇为亲善伊斯。此刻,他们见伊斯居然对阿布凯受伤落败,甚至昏迷不醒的状况完全无动于衷,不免有些齿冷。
唇亡齿寒,就算阿布凯不是你王元丰的朋友,可此人多次在众人面前维护于你,多少也有份情义在,你连眼睛都不屑睁开看一眼,居然真能做到如此忘恩负义?
‘咦?周围人类的脑波都怎么了,他们在对什么事情感到愤怒?’伊斯受此意识检测反馈,好奇地睁开了眼睛,想要一探究竟。
第九六章 按揉四白穴
“哟!王元丰,你终于不做白日梦,舍得睁开眼睛看看你的兄弟们都怎么样了吗?哈哈哈哈哈……”
凡是王吉宏所欣赏的,格尔木就小心恭维,凡是王吉宏所讨厌的,他更要表现出十二万分的讨厌。所以,当格尔木发现身前的伊斯终于“幡然醒悟”,睁开眼睛“不敢装睡”的时候,他立马大声宣扬开来,不让伊斯有逃避的机会。
‘听这人的口气,这群人类生气的对象是我?’伊斯满是惊奇地想道。
这真是太可笑了,他刚刚明明什么都没做,意识能量********地探索着每只人类身上有可能衰变为灵魂的构成微粒。可这只人类却诬陷说,引起这些人类脑波变化的原因居然是他?
若他对意识能量的控制真是如此之差,泄露出来的能量怎么可能仅仅只改变了人类的脑波情绪,最起码也是基因畸变的程度!
伊斯感受到周围若有若无的探究目光,发现那名人类还真没说假话,这群人类确实对他过分关注了,不由嘀咕了一句:“这些人都怎么了?”
格尔木抽了抽嘴角,这王元丰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格尔木,多说无用,待会儿少爷我亲自教教他,什么叫'有福同享,有难同担'。”王吉宏路过格尔木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头,转头对伊斯笑得大有深意。
'这只人类的用词……阿布凯?'
当伊斯从意识回溯中获知刚刚结束的那场争斗,以及王吉宏与格尔木两人方才的一唱一和后,他立马意识到,敢情这群人类变得古古怪怪的,全是因为那只名为阿布凯的人类的缘故。
单独扫描阿布凯的躯体之后,意识还向伊斯反馈了此人多处骨骼碎裂、错位的状况,使得他重新审视了一番王吉宏:‘低级危险源爆发征兆显著……’
“怎么,想给阿布凯报仇?终于知道要演一出'兄弟情深'了吗?哈,晚了点儿吧!在场的诸位还会有谁没看清你的真面目。”王吉宏大马金刀的在大理石墩上坐下,脚下露出的神兽雕刻神态凶猛,仿若要择人而噬。
伊斯没有接话,他侧头略略想了想,决定调高待会儿的攻击强度,抓紧时间凑到与低级危险源一组对战。
于其等待危险源不确定的爆炸,不如他主动将之打爆。
还能确保他炸得粉身碎骨。
于是,伊斯接下来的比试速度猛然间加快了许多,甚至快出了些许节奏感。
上台,一拳直击面门,打完下台。
“嘭!”第一个人被打的七晕八素,没能再站起来。
“咚!”第二个人倒下时,脑门儿不幸磕到了台阶,立马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咚!嘭!丁零当啷……”第三个人更是倒霉,向外飞出的身体撞倒了武器架,虽不至于正好被刀刃给戳个透心凉,却也被划拉了好些个口子。
第四轮伊斯得以轮空,众人居然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当然,王吉宏除外。
王吉宏仿若与伊斯竞赛一般,在伊斯几次三番一拳解决对手之后,他也彻底放开手脚,不再保持举重若轻的风度,力求做到“一击必杀”。
这下子,碰见王吉宏的考生们也得了一个“干脆”,不至于被他戏弄得左支右拙,以突显他那时的挥洒自如。
武试四场在两人的“竞速”之下,迅速接近了尾声。终于,伊斯与王吉宏战胜了所有其他的对手,只剩下彼此还未做过一场。
“最后一场,王吉宏、王元丰!”
喊完这句话,参将便饶有兴致地抱臂而观。
这一场,实际上就是武状元的归属之战啊!
王吉宏一反常态,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跳上台去。伊斯倒是显得淡定许多,站着动也没动,只因上一场本就是他的场次,用了几息时间解决对手之后,他连站位都懒得挪动一步,直接让告诉考官继续下一场比试。
王吉宏上台后,首次从武器架上挑选了一把武器,剑。他见伊斯依然没有选择兵刃,冷笑一声:狂妄自大,待会儿看你怎么死!
参将见伊斯一点儿都没有要挑选兵器的意思,顿时皱了皱眉头,不想看这匹黑马含恨收场,便出声提醒道:“王元丰,你的兵器呢!”
“我不需要。”伊斯现在只想参将快点宣布比试开始。至于武器?普遍的硬度还不及65,若他挥得猛了,武器本身恐怕先断了。
惊讶于伊斯的狂妄,台下的考生顿时响起了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格尔木由于对上了他的王老大,乖巧的主动认输之后,竟是成了场上唯一一个全身而退的考生。生龙活虎的他也不管这里是什么场合,高声嚷道:“来来来,我们来赌那小子会少几个零件下台!嘿嘿,你们猜,待会儿那玩意儿还在不在?”
狗腿子格尔木很快因为扰乱考场秩序而被考官抓出来惩戒了一番,但他的话却反映了在场大多数人的心声。
如此狂妄,当殿试是儿戏吗?
然而,下一秒,所有这么想的人都被台上的场景给狠狠打了一脸。
对于伊斯来说,殿试,本就是儿戏。
参将见伊斯果真没有挑选武器的意思,也由得他去了,当下宣布比试开始。
王吉宏手持三尺青锋,几个跨步便飞掠至伊斯身前,正信心满满的要将伊斯戳个透心凉,却首先体会到了,先前那些“一拳倒”考生的酸爽滋味。
不知从何时起,伊斯的拳头已经摆在了王吉宏的进攻线路上,这就使得他像是自己把脸凑上去让伊斯打一般,可笑极了。
王吉宏以他迅敏的反应,在临近触碰到伊斯拳头的刹那,侧头往右偏了一偏。满以为就此躲了伊斯的攻击,没成想那拳头同样如影随形地跟着他偏了一偏,王吉宏停之不及,仍被揍了个狠的!
“啪!”
众人见到的,便是王吉宏攻击不成,反方向倒飞而出的场景。而那一拳到肉的声响,不仅仅打到了王吉宏的颧骨之上,也狠狠抽在了他们的脸上。
生疼生疼。
第九七章 按太阳穴、轮刮眼眶
“咯咯咯咯”
王吉宏的剑在台上犁出一段深深的划痕。
用剑止住了自己后退的势头,王吉宏一手抹去脸上的血迹,再次提起全身功力向伊斯攻去,前脚用力一塌,甚至隐约能听到木板碎裂的声音。
这一回,王吉宏密切关注着伊斯的一举一动,随时做好变招的准备,刚刚那种羞辱,他可不想再来一遍。
伊斯这回正巧有些过早地摆出出拳的姿势,让王吉宏有机可乘,以自身作饵,吸引伊斯上前攻击的时候,手中长剑不停,化刺为劈,借长剑之利,攻向伊斯的胸口。
只要王元丰这厮敢不后撤,一根筋地出拳打他,他手中的剑就能给他划拉一道艳的!劈中身体后,这剑若是没被胸骨卡住,这一下就能把王元丰给一刀两断!
理想是美好啊,现实是骨感的。
伊斯的行动速度,那是王吉宏难以想想的快。当他以为伊斯只有避和死两种选择的时候,伊斯犹有第三条路可选。
既避过长剑锋利,又能打得王吉宏鼻青脸肿的选择。
土著人类自以为迅猛的速度,在伊斯眼里仍是不够看的。在王吉宏变招的刹那,伊斯的意识已经清晰地反映了剑的轨迹。
斜向下15.456度,若是横向切割过“王元丰”的躯体,可以将心脏以1:1.845的比例切开,与第三根肋骨相切之后,将会卡在第四根肋骨与脊柱之间。以这具躯体被改造后的强度,即便是这种程度的伤势,也不致死,却得耗费大量的能量去修补那个窟窿。
可这是绝不容许出现的情形。
刹那间,伊斯的身体没骨头般的猛地一下腰,长剑与伊斯之间便有十几公分的距离。待伊斯直起腰来,已经立于剑所劈方向的另外一侧。而他那一拳,还来得及再挥出去一次。毕竟这只人类的脸此刻是那么的近,上面的毛孔都能看的分明。
啪一声,汁液飞溅。
并且这一次,伊斯不仅仅满足于打王吉宏一拳,他劈手就夺过了人类手里的剑。
先前说了,这只低级危险源已经演变成易燃易爆品种,不在可控范围内提前消灭他,这东西不知什么时候就真的会影响到第三宇宙事业的进程。
拔去人类危险的棱角之后,伊斯捏着剑柄对准人类头骨的薄弱点就是一杵!
剑柄所击位置,是土著拳谱所述的“死穴”之一,位于人类颅顶骨、额骨、蝶骨及颞骨的交汇之处。
伊斯攻击这个位置最为省时省力,而且效果隐蔽。表面上看,人类头骨可能丝毫未损,实际上,他的力道已然损及人类脑中血液最为充沛的脉络,致人昏迷。
最重要的是,以普通人类的医疗水平,这种昏迷,可以长久、长久的延续到该只人类死去为止。
果然,接连收到伊斯两记暴击,尤其是第二下对太阳穴的打击,任王吉宏有多深厚的武学功底,甚至修了一点修家典籍,也不可避免的晕死过去,十成功力还没发挥出半分,便饮恨收场。
参将没想到即便是王吉宏,也没能给王元丰这家伙造成一点儿困扰,一拳之后只是两击,王吉宏也站着上去躺着下来了。而且,这一回,这小子居然还下了死手……
“……王元丰胜。快,太医上台救人!”
参将干脆地宣布了伊斯的胜利,便急忙命令在一旁待命的太医上前救人。虽然他不喜王吉宏的做派,更不齿他爹的为人,但他们仍是自己下属上司,不至于致他们的安危不顾。
而台下,即便是讨厌与王吉宏为伍的考生,也没有对伊斯的胜利喝彩,更何况占比更大的,以王吉宏马首是瞻的那群人了。
“王元丰你欺人太甚!你怎敢下如此狠手!”撅着疼痛难耐的屁股,格尔木毅然决然地冲到下台的伊斯跟前,不怕死地揪住外星人的衣领大声吼道。
周围也陆续站起几名虎背熊腰的考生,他们虽然哪个都不是伊斯的对手,可他们已然惊怒交加到无法想起两方的武力差距,只想逮住伊斯讨个公道。
殿试比武不可伤及性命,这规矩王元丰居然敢当放屁?!!别说扰乱考场的二十大板了,就是二百、三百大板,犯下如此忌讳的王元丰也得受着!
格尔木这么想着,说起话来更有底气了,更是转头向参将嚷嚷起来:“大人,你就这么放过这个阴险小人?你若是不给我们一个公道,此事说出去,今后谁还敢考本朝的武科考试!?”
“闭上你的狗嘴,”参将虎目一瞪,将格尔木的话噎在口中,“太医已经断明了王吉宏的伤势,虽然看着严重,但应该只能使人昏迷,攻击力道还没有达到致命的程度。所以考生王元丰并没有违反比试规则,仍有资格继续下一场考试。
好了好了,你们几个家伙也别老围着人家了,该干嘛干嘛去,下一场内场考试是不准备考了是吗?!”
有了参将的解释,另几名考生互相看了一眼,都四散而去。格尔木此刻的状况最为尴尬,他手里还拽着人家的衣领呢!
“哼!算你小子走运!”
用强势的语气维持着自己所剩不多的颜面,格尔木迅速松开手掌,一瘸一拐的后退离去。可不知怎么的,屁股上的疼痛好像越来越鲜明了,好像皮肉被重新翻开了一般。
“丝丝哎哟,哎哟哎哟……”
这只人类即便是喊起痛来也真够聒噪的,伊斯缓缓地抚平了胸前的褶皱,收回了更改对方痛觉感受器的意识能量。
意识显示那群名为“太医”的人类正将王吉宏送出宫门,伊斯反手将手中的长剑一扔,“铮”的一声,剑身正巧插回原位。
低级危险源现在已经不足为虑,接下来,该考虑考虑白老头的威胁了……
……
[伊斯]:
【在你们的聊斋里,可有描写翰林官员被贬谪的故事?】
[地球人]:
【聊斋描写的官员不多,但若说到翰林院,最容易让这群人落马的,恐怕就是盛极一时的文字狱了。】
……
“哟!马车上送的是谁啊。哈哈,这不是王吉宏王公子嘛,怎么,武状元已是他囊中之物,竟是睡得如此香甜?哈哈哈哈……”
趁着白松龄还没回家,正要去陆府一解相思之苦的白扬碰巧撞见从皇宫方向来的王府下人,伸头往马车里一看,果真见到王吉宏挂了个熊猫眼,昏迷不醒的样子,顿时幸灾乐祸起来。
嘿,让你小子和我元丰兄作对!
第九八章 唯女子与外星人难养也
从生命线游戏交流区中输出的信息流穿梭在各个城市的网络之间,交织成地球人的第三个游戏之夜。
[精神饱满]:
哇靠,今天晚上一上线就来了这么个劲爆问题啊……
[源天空]:
这游戏也真想得出来,文字狱?这是要让外星人在聊斋里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啊!
[今年二十七八岁]:
外星人能懂“文字狱”是什么意思?
[猛男]:
艹,作为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外星人,干什么文字狱这么娘炮的事情,直接杀杀杀杀,杀到自己坐上皇位啊!
[mars]:
你自己穿越yy去吧,外星人他老人家不稀罕。
……
……
伊斯接收到地球人反馈的时候,确实不理解文字狱的意思,具体的操作方案更不甚了了。但得益于先前复制的人类典籍,伊斯很快从文献资料中了解到该词语的具体解释。
不过……这操作起来略显复杂啊。
伊斯既不认识说话分量足够高的官员,能够在皇帝面前出声声讨白松龄。涉及到这种事儿,可不能把自家那位“爹”给搭进去了。
而且武试内场也已经迫在眉睫,根本没有等待文字狱发酵的时间。寄期待于生造一场文字狱打压白松龄,显然是行不通的。
不过照搬文字狱陷害白松龄做不到,借鉴文字狱的核心套路却是可以的。
人类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
“各考生觐见”
此时,众考生已经在偏殿等待许久了,本以为终于得以面见天颜,可进去才发现,高位上空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
可皇帝不在,礼数却不可废。
考生们对着空气三跪九叩之后,才得以入座开考。
至于皇帝?早在广场上发生“惊雷”事件后,他便不甚满意地从太和殿前离开了。之后由于主考官昏倒,继而临阵换将的事,都是他在养心殿中颁布的旨意。
殿试殿试,虽是殿试,也没说要皇帝他老人家从头看到尾吧!再说了,咱们这位皇帝,就是连早朝也要缺席的主儿,更何况区区一个武科的殿试。
但伊斯需要皇帝在,皇帝怎可缺席。
考生们屁股还没在椅子上坐稳呢,又有一道道呼声由远及近:“皇上驾到”
得,起身再跪一次吧!
“嘻,汝等面上,开染坊乎?”大殿之上,传来皇帝低沉的玩笑之声。
脸上确实青红未退的几个考生都把头低得更低了些,心中哀叹自己怎么给皇帝这么个印象。
“咯咯,皇上,他们可都是为了做您的武状元才如此拼命的,您就不要苛责他们了!”
这时,几声艳丽的嘻笑化解了几位考生的尴尬,若不是顾及君臣之仪,他们真想抬头看看这好心菩萨是谁。
伊斯一点儿都不好奇这人是谁,因为这人正是他给盼来的。也不能这么说,她来不来无所谓,有所谓的是,她来了,皇帝也就来了。
畲姬杏眼一挑,扫过台下乌泱泱的一片脑袋,准确地找到了属于伊斯的那一颗。也不管伊斯看不看得见,她都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媚笑。
等待皇帝到来的不止伊斯一人。
白松龄作为阅卷官,也站在大殿之中向皇帝行礼。他本担心若是皇帝不来,即便他之后向圣上揭露舞弊之事,恐怕都无法严惩王元丰此人了。毕竟,现在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贡生,殿试之后,他就是当朝的武状元!
“兴”
“考生入座,考试开始!”众人平身之后,考官再次宣布考生可以入座开考,但好事多磨,因为又一个人的出声打断,使得众考生们仍没有开始动笔。
“臣,白松龄,有事起奏!”
皇帝困惑地看着这个文坛泰斗,不知白松龄为何如此迫切,竟要在这种时候将事情禀报上来,便从善如流地问道:“白爱卿所为何事?”
白松龄再次叩拜下来,大声说道:“回禀圣上,此事迫在眉睫,臣斗胆出此下策,只因今日有人不配坐在这大殿之上考试!”
“皇上,这位大人说得如此严重,可吓坏臣妾了!臣妾看这些儿郎都是极好的,哪个就不配啦?”
皇帝还未答话,畲姬便抢断了话头,矫揉造作地拍了拍胸口,借此机会直接坐到了皇帝的龙椅上,“害怕”得直往他怀里钻。
“呵呵呵,爱妃莫慌,莫慌!白卿家何出此言啊?”享受着温香暖玉抱满怀的惬意,皇帝连正眼都没给白松龄一个,只说让他解释个一二三出来。
白松龄咽下心中对妖妇的怒气,沉声说道:“皇上,臣起先被这名考生蒙蔽,一时不查,居然让他过了恩科考试。
之后,王普品王大人找到微臣,列出人证物证,证明该考生绝无可能凭他自己的实力,写出恩科考试时的那篇文章。
王大人本要与微臣一同向陛下禀报这件事情的。奈何王大人身体抱恙,微臣这才单独向圣上禀报。待王大人苏醒,皇上您大可问他是否也知道这一回事。”
白大人也有他自己的官场智慧,即便王普品这个队友半途掉了链子,他也“不忘”将他提溜出来说与皇帝知道,免得最后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他一个人的主意。
“哎,这人怎么说话拐外抹角的,到现在臣妾我还不知道,到底是哪位考生作弊了呢!”
其实光光听到“恩科”两个字,畲姬大约已经知道白松龄要禀报的究竟是谁了。别忘了,当初伊斯的作弊,还有她一份功劳在呢!
既然知道这白老头要说谁了,她还不可劲儿地给他找点儿不自在?她这会儿的所有表现,大人正好能够看得真真切切的。
白松龄一张脸涨得面红耳赤,只想扇这婆娘几个耳光,让她闭嘴,别多嘴多舌地干扰皇帝的判断。开科取士乃是本朝大事,哪里容得后宫女子干涉!
可显然,白松龄没敢这么干,甚至连出言呵斥畲姬都做不到。因为他很清楚,皇帝能为了这个女子,为了这个女子所代表的长生希望荒废朝政几个月,再为了她舍了他这么个老臣有什么难的。
正巧,伊斯也是这么认为的。
第九九章 白松龄来了,吴有道还会远吗?
“咳咳,禀陛下,微臣所言之人,正是王太常之子,恩科武试头名王元丰!”见皇帝也露出一丝不耐之色,白松龄赶紧说出所指之人的名字,免得皇帝“容后再议”。
“哦?汝既证据确凿,则将之移交有司处理。”即便是太常家的儿子,对皇帝而言也只是个百姓罢了。在朝廷开科取士之时被指舞弊,皇帝还没识得王元丰这个人,心里就已经给他判了罪。
可伊斯有畲姬这个“枕边风”在呢,哪能真被带下去候审。
“慢着!皇上,这要说的是别人臣妾也就无话可说了,可说到恩科,臣妾却要斗胆再多说几句。”畲姬轻推皇帝的胸口,一下坐直了身体,正色道。
离了爱妃,怀里顿时空落落的皇帝哪里还能想到白松龄这个糟老头子,立刻好声好气哄着畲姬说道:“爱妃畅所欲言,朕何非之。”
赏给皇帝一个感激的微笑,畲姬直视着皇帝的眼睛说:“皇上,您别忘了,这次的恩科,可有老天爷在看着的,有谁能在老天爷的眼皮子底下搞鬼呢!”
色魂与授的皇帝顿时觉得畲姬说得十分有理。谁说不是呢?此次恩科可是他特意安排来敬献给老天爷的,全程都有老天爷盯着呢,谁敢、谁能骗得过他老人家去。
“爱妃所言甚是,白卿家,不如于此辨个是非曲直,”只是礼节性地询问了一下白松龄的意见,皇帝接下去直接就叫伊斯这当事人出列了:“汝等可有唤王元丰者?”
白松龄没能直接把伊斯给拖下去,不由得有些许遗憾,刚刚若是没有妖妇搅局,起码他已经达到搅黄伊斯内场考试的目的,到时候就算没能把伊斯置之死地,他也错失殿试的机会了。
但现在,虽然让王元丰直接出来对峙,白松龄也是无所畏惧的。毕竟,他坚信自己没有冤枉那小子,他绝对只是个不学无术的舞弊者。直接在这大殿之上把事情的真相公之于众,那也并无不可,反而更能凸显他公正严明的形象。
伊斯其实一点儿也不想出去对峙。因为他实在有些受不了这只名为皇帝的人类,说话就说话嘛,为什么要咬文嚼字?即便他意识中已经储存了浩如烟海的人类文明知识,他也很难直接听懂这只人类所说的意思。
慢吞吞地走到与白松龄并排的位置,伊斯一边行礼,一边简略地介绍了下自己:“王元丰。”
“放肆,你怎敢如此对圣上说话。目无法度,尊卑不分,你有何资格站在这大殿之上!”
伊斯只是说了下自己的名字,白松龄便是一阵抢白,直接给伊斯扣上几个礼教的大帽子,好让皇帝对他的感官降到最低点。
但外星人自有别人护着,白松龄急赤白脸的表现,反而落了下成。
“皇上,你看看你看看,这孩子还什么都没说呢,白大人就按耐不住的发火了,臣妾怎么看怎么像是白大人不敢让人家说话似的。”畲姬扯了扯着皇帝的衣袖,一副不依不饶的撒娇模样。
白松龄怎敢担下这种名头,立马解释起来:“微臣惶恐!娘娘,微臣一片丹心,苍天可鉴。方才只不过无法容忍此等刁民目无尊上罢了。”
为防止畲姬继续给他捣乱,白松龄向皇帝表完忠心,立马开始进入正题:“皇上,臣这就列出此子恩科舞弊的证据,还请陛下明察。
吴有道,还不赶紧向皇帝详细讲述一番当时的情景!”
同为考官之一的吴有道早就默默候在一旁等待白松龄的传唤。听闻白大人终于提到了自己的名字,赶忙将手中的考卷递给另一名考官拿着,自己抚了抚衣袖,向前快走几步,利落地跪下来三呼万岁道:“皇上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吴有道叩见陛下!”
“……吴爱卿有何话说?”
皇帝对台下这个姓吴的官员毫无印象,若不是他自个儿把自个儿的名头喊得响亮,光凭白松龄那老货的轻声细语,皇帝还真不知道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家伙姓甚名谁。
“臣在恩科武试之时,监察的便是王元丰此人的卷子。
当时,小半个时辰过去了,此子仍未动笔分毫,微臣告诫他需得抓紧时间,否则到时候绝无可能完成所有的策论题目。他居然反问微臣《武经》是什么意思!
皇上,一个考试都进行到过半的时候,还不知道六韬三略作何解释的考生,如何能做出恩科头名的策论文章来?”吴有道说得那叫一个义愤填膺,证据确凿。
“呵呵,吴大人既然当时就发现了王元丰的不妥,为什么不现场搜查一番,看看人家是不是真的有夹带呢?”畲姬放松地靠在皇帝的肩膀之上,一点儿也不担心大人的“作弊”方式会被这群凡夫俗子发现。
“这……这……微臣确实当场就检查了王元丰是否有夹带行为,但可惜一无所获……”这方面其实也是吴有道最心虚的一点,他当时就搜查过王元丰的随身物品,并没有发现任何舞弊的痕迹。但他很确信,当时王元丰就是文盲一个,等写出那种花团锦簇的文章,靠的一定不是他自己的能力!
“皇上,搞了半天,这一切都是几位大人的片面之词,一点儿实质性的证据都没有啊……”套出吴有道果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畲姬将胜利的微笑隐在眼里,偷偷向伊斯传递了过去。
传送失败,伊斯无法接收眼神信号。
“皇上,虽然吴大人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王元丰在恩科考场上作弊,但微臣有证据能证明,王元丰此人确实不学无术,绝对无法写出恩科考试中所做的那种卷子!”白松龄的筹码自然不可能只有吴有道一个,为洗刷自己的清誉,他暗地里做的功课其实不亚于王普品本来布置的算计。
白松龄从袖子中拿出两叠宣纸,高举胸前对皇帝说道:“皇上,这里有两份文章,一份,是王元丰在恩科武试上所做的策论,而另一份,则是他恩科以前所写的文章。
陛下大可比较一番,两者是何等的悬殊!一看就能得知,这是出自不同人的手笔!”
第一百章 皇帝的心思你别猜
伊斯意识扫描了一下那所谓的“恩科之前所作的文章”。果然,那文章是由“王元丰”所写,他可不记得降临之后有动笔写过什么东西。即便是与苗家签的契约,也是按血手印了事。
侍者从白松龄手上接过那两卷文章,检查里面并没有暗藏什么利器之后,才层层传递到皇帝的手上。
皇帝一摊开宣纸,还没看具体什么内容就已经眉头深锁了。开什么玩笑,这两份东西连字迹都不一样,怎么会是出自一人之手?
而且……
不对啊!这一份手稿的字迹,怎么跟他闲来所写的笔迹这么像?
被伊斯“复制”的笔迹惊到,皇帝仔细默读起伊斯那份恩科策论来,这越看,越是觉得满意。里面字字句句仿佛都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简直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哈哈哈哈,妙哉妙哉,王元丰,此“君臣之礼如何”,果真为汝所作?”皇帝看完一整篇文章,只觉得通体舒畅,一扫之前不耐烦的态度,热络地想与伊斯好好讨论讨论。
“皇上!微臣正是要说那篇策论不是出于此子之手!”白松龄现在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和王普品怎么没考虑到,现在的皇帝可不是当初那个陛下了。要给王元丰定罪,平白多了许多麻烦,最大的障碍,便是皇帝愈发难测的圣心啊!
皇帝对白松龄的话不置可否,拿过另一份文章端详起来。上面歪七扭八的字迹根本难以下咽,里面的字句更是狗屁不通。
“啪”的一声将纸拍在案上,皇帝怒喝道:“混账!汝等莫要戏弄于朕,此等文章怎可为一人所作?”
白松龄吓得佝偻了身子,连忙搭腔道:“陛下所言甚是,臣初得这份手稿时,也同陛下一样十分震惊,明明是同一个人所写,怎么笔迹会相差如此之大。
微臣呈上的另一份手稿,不是王元丰几年前写的文章,其写就时间与武科策论前后只相差了几个月而已。
几个月而已啊陛下,若只是几个月时间,这小子的文笔、书法能够精进到这种程度,那老臣这辈子真是……真是……真是活到狗身上了!”
最后白松龄的口中居然说出如此低俗的字眼,可想而知这老学究已然气愤到了什么程度。
“呵呵呵呵,皇上,臣妾倒不奇怪两份文章的文笔差异,说不定是这孩子突然开窍了呢?!臣妾觉得有趣的是……皇上,您不觉得,这第一份文章上的字和您的很像吗?”
畲姬一句“指不定人家是天才”的解释,将白老头的指控给挡了回去,并且抛出一个更能令皇帝在意的事情,引导了话题的走向。
“爱妃知朕甚矣!”畲姬的问题果然挠到了皇帝的痒处,管那小子是真聪明还是假博学,此人居然写了一手同他一样的字迹,这事儿可就奇怪了啊。
若是往深处想,这小子写得和皇帝一样的笔迹,是想做什么?
伊斯当然没有什么更深层次的打算,纯粹就是“复制黏贴”的缘故。
白松龄最为痛恨自己当初居然给伊斯所作的“君臣之礼”论述评了个甲等的成绩,自然死揪着伊斯的论述文章不放,继而忽略了,伊斯之前所做的几道策题,其实笔迹各不相同。
若将伊斯另外几张策题的答卷一同呈上来,与最后一篇论述放在一起比较……这群人很容易就能发现,伊斯当时非常不讲究的复制了各个考生的字体,完全没有什么特定的风格可言。
然而,“复制”这种话,是不能对皇帝这种土著说的。
可是第三宇宙生物不撒谎,所以伊斯只能陈述事实,的一部分:“我写的就是皇上的字体。”
见大人完全没有要继续解释的意思,畲姬赶忙殷勤地帮着给“修饰”了一下:“皇上,臣妾可算是明白了,这孩子那是仿了圣上的字体呢!这份心思可不是难得?
而且,呵呵呵呵,臣妾现在才反应过来,白大人之前说的话可真是笑死臣妾了,他不信王元丰的书法能精进到如此程度,可事实上,这两篇文章不都是那孩子写的吗,哪个能在武科考试当场给他代写?
呵呵呵呵,白大人这些年虽然没有活到狗身上……却是老糊涂了呢!呵呵呵呵……”
在畲姬的插科打诨之下,原本被白松龄搞得有些紧张的气氛顿时放松下来。
并且王元丰此人居然不学古时大家的名家书法,偏偏“研习”皇帝他自个儿的字,这个马屁拍得龙颜大悦,整个大殿之上,都回荡起皇帝哈哈大笑的声音。
有畲姬在一旁帮衬,伊斯有惊无险地解决了皇帝的质疑,皇帝甚至对王元丰此人还多了几分好感。
而这个时候,白松龄能打的牌不多了,独木难支,没有王普品这个天子近臣在殿前说话,光靠白老头一个人,实在难以招架妖妇的胡搅蛮缠,唯有祭出他最为依仗的证据,一锤定音!
“娘娘非要如此解释,老臣无话可说。可就算书法可以练习模仿,但这文章涵养,非三日之功啊!
皇上,臣斗胆,要现场考较王元丰几个问题。这些问题都出自他自己所作的论述当中,还请皇上明察!”
笑过一阵,皇帝已经觉得白松龄今日确实有些钻牛角尖了,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针对”一个小小贡生,但还是给这老臣一个面子,恩准了他继续“胡闹”。
得了皇帝不咸不淡的首肯,白松龄脑门见汗,愈发紧张起来。看皇帝的态度,这一次,恐怕是他最后一个翻盘的机会了。
“王元丰,我且问你,‘周则天也,定则地也’,你怎么解释这句话。”白松龄转向伊斯,劈头盖脸地问道。
“君王向百姓施加恩惠时,要像天空那样覆盖万物。而做大臣的,则要安守职分,像大地那样稳重厚实。”
伊斯刹那间在意识资料中找到答案,于是这句解释在人类听来,他回答得那叫一个行云流水,仿佛最熟悉不过了。
白松龄额头上的汗更密了,事情的走向好像向着某个不可知的深渊滑去。他仍不死心的继续追问道:“你通篇是如何描述君王之礼的!”
这种概括性的语言,伊斯的“检索”速度就没那么快了,但慢是相对他而言的,对于普通人来说,他对这种问题早已烂熟于心:“皇上开此恩科,为的就是向上苍表达崇敬之心,我自然以上天的品行作为君王礼法的依据。皇上作为天子,天然就继承有上天的品格,白大人这又有什么好疑问的呢?”
既然白老头已经黔驴技穷,接下来,就该换伊斯出牌了。
“呵呵呵呵,看来,这孩子对陛下您那叫一个推崇备至呢!”高台之上,更有畲姬在搭腔助阵。美人与美言的双重蛊惑之下,皇帝已经彻底倾向伊斯那一边了。
从美人身上回过神来,皇帝冷冷地瞥了白松龄一眼,已经耗尽了对他的耐心,直接略过白松龄,向其他考官说道:“良时不待,殿试何继?”
其它考官急忙领命,连忙继续主持起殿试来,独留白松龄一人留也不是,退也不是。
白松龄此刻只觉得嘴唇一阵发干,不由得吐舌一抿。汗水顺着他的皱纹,从脑门上一路流了下来,混进唾液中,让他尝到一片咸涩的味道。
第一0一章 你没看错,这不是表情,这是章节号
皇帝本以为这场闹剧已经结束了,却发现台阶下,除了白松龄这个糟老头子呆不楞登的傻站着,那位被冤枉的考生也没回到椅子上继续考试,不由得十分奇怪,问向伊斯道:“汝何不去?”
伊斯表面上沉默不答,暗地里却对畲姬“传音”道:“没有存在必要的人类,需清除开去。”
畲姬报以自信一笑,眼中的媚意几乎要滴出来,借助法术暗中回应:“遵命,大人……”
伊斯需要皇帝处置“信口雌黄”的白松龄,但这个有可能会惹恼土著的诉求不能由他自己率先提出来,需得让畲姬先提起话头儿探探口风,若能说服皇帝顺势除掉白松龄这个绊脚的人类,那自然最好不过。
即便这方法行不通……那也没什么可说的,伊斯已经依照条例,尽量依照降临宇宙的规则处理问题了。而既然该问题按基层宇宙规则行事处理不好,那就该按第三宇宙世界的规则来办事了。
“皇上,这孩子恐怕是犯了倔,觉得皇上你处事不公呢。”
当皇帝等伊斯回应,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畲姬适时提出了她的“看法”。
环手圈过畲姬的柳蛇腰,皇帝一展皱眉,饶有兴致地问道:“此话怎讲?”
“呵呵呵,皇上!”畲姬先是娇羞地低笑了几声,一双细嫩的玉手握住了皇帝还待作怪的手掌,这才娓娓说道:“皇上,别说是这孩子了,就是换作任何一个刻苦读书,一心只求报效国家的儿郎来说,白大人莫须有的指控,都伤人至深呐……”
反手握住美人的小手,皇帝一边摩挲着畲姬青葱般的手指,一遍故作沉吟道:“嗯……爱妃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依汝之见,朕当如何?”
“嘻嘻,哈哈,皇上,臣妾觉得……”
“住口!老臣乃朝廷命官,哪里能容得你这妖妇妄加置喙!”
畲姬还没说完,早在台下听得愤愤不已的白松龄就一阵抢白,不能再忍受妖妇愈加膈应人的污蔑之词。
畲姬虽然脸上表现出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心里头却在暗自得意,这么快就上钩了,不枉她一直卖力地作秀。
“放肆!汝既为朝廷命官,怎可辱及妃傧!念年事已高,不杖之,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皇帝心疼地安抚着畲姬,偏头怒视着这个不知所谓的老货。念在他为官多年,自己以前还用得顺手的份上,没有给这老家伙上刑,保全了他读书人的体面。
可伊斯怎么可能满足于这种程度的处置,扣发薪俸也算是惩罚?金银这类金属造物他简直就是“信手拈来”,取之不尽。
不过……蛇妖的计策倒是给他提供了另一种思路:要让某个人类万劫不复,自己这方推波助澜是一方面,但若能让当事人自己作死,那可就事半功倍了。
这么想着,伊斯的意识便侵入白松龄的身体,刻意增强了其肾上腺素的浓度,并且将白松龄脑中的钙元素裹挟而出,影响他的神经传导,造成他神经系统的兴奋性失调,其结果便是……
白松龄变得更加敏感,情绪愈发不稳定了!
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白松龄一听皇上居然要为这扰乱纲纪的妖妇惩罚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自己为圣上,为朝廷奉献半生,到头来居然还比不得一个女子玩物?真是岂有此理!
白松龄胸中含着一口怒气,直愣愣地拜倒下来,脑门儿磕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声响,梗着脖子说道:“谢主隆恩!但,皇上,老臣没错,老臣不服!
皇上,臣有些话,此时不吐不快!
自打这妖妇进宫以来,皇上您已经荒废朝政多时。殿下整日里只知道与这妖妇在炼丹房里修炼,却不知道这朝廷都快要乱了套!
陛下您是提拔了几位大人共同处理朝政,但这些个尸位素餐之人,只知道往自己碗里划拉好处,把朝廷搞得乌烟瘴气。再这样下去,恐怕众人以后只识得高宰相,王御史,却不知还有圣上您啊皇上!还请亲君子,而远小人!”
皇帝根本没想到白松龄居然还敢回嘴!而且这老货还不是简单地回,他居然……居然公然指责起天子来,谁给的他这胆子?!
“白松龄!汝可要行倒行逆施之事,‘清君侧’乎!?”
皇帝拍案而起,一手拨开畲姬“劝阻”的手,一手向白松龄所在的方位重重挥了几下。要不是为了保持皇帝的仪态,他真想将这手指戳到白松龄脸上去!
简直大逆不道!
面对怒火中烧的皇帝,白松龄又该如何应对呢?
其实之前那番话才刚说完,白松龄心里就咯噔一下,知道这下要坏了。他一时嘴快,居然公然指责皇帝沉迷女色,荒废朝政,更是识人不明,大权旁落,这可是为官大忌!
不,这已经不是什么大忌不大忌的问题了,这完全就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啊!他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
情商重新上线的白松龄连连磕头,高呼:“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老臣……老臣刚才……”
“休得多言!朕意已决。御史白松龄,欺君罔上,目无法纪,杖五十,责令即刻三司会审,摘其顶戴花翎,革职查办!!”
被臣下如此冒犯,白松龄之后的解释皇帝如何还能听得进去,直接挥手命侍卫将白松龄这老货拖出去仗打五十大板,并且命令有司网罗罪名,将白松龄彻底钉到耻辱柱上!
“皇上还请息怒啊!为臣妾,为此等不忠之人生气可不值得,保重龙体要紧。”畲姬极有眼色地上前劝阻皇帝,柔声在皇帝耳边劝慰的同时,手还轻轻抚着皇帝的后背,仿佛在安抚一个生气的孩子。
当皇帝的注意力又被畲姬的温柔乡给迷惑住时,伊斯趁乱退下继续进行他的殿试去了,这种时候仍留在那只土著跟前现眼可讨不了什么好。
现在,没了那白姓土著的干扰,这武状元,才真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噫,白扬这人类果真是个有真才实学的,这题目他刚好曾经“想”到过。
第一零二章 我昨天写着写着就睡着了不信你看
“时辰到!停笔,收卷!”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
“元丰啊,这殿试考得如何啊?”
伊斯考完殿试,同其他考生一起才从角楼里出来,就迎面遇上了身着一身官服的王太常。
此刻正值下直时分,不仅王太常等在角楼门外,其他有儿子、侄子参加此届考试的官员都顺道来接自家孩子回去了。
伊斯点点头回以肯定的答复,挂上能令王父感到放心的“微笑”。
这时,从伊斯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却是阿布凯的父亲前来道谢了。
“哈哈哈哈,恭喜王大人,贺喜王大人,令郎在这殿试中,一如既往的力压群雄,这届的武状元,非令郎莫属了啊!”
“骁骑将军过奖了,哈哈哈哈……”王太常听了,也不自谦,只是笑,欢喜的眼神中透露出他自个儿也是这么认定的意思。
阿布凯向王太常行过一礼,告罪一声,便兴冲冲地拉过伊斯到一旁说道:“王兄,还要谢过你给小弟报仇啦,哈哈哈哈,我听说,王吉宏那小子被王兄你给狠揍了一顿,躺着回家了?哈哈哈哈,高,实在是高!”
‘不只是揍了一顿,低级危险源这辈子都不可能醒得过来了。’
伊斯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不知要给土著什么反应。若是得意地应承下来,好像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若是太过谦虚,那不是很……嗯……虚伪,人类撒谎的另一个代名词。这种事儿,伊斯可做不出来。
那么,还是“微笑”吧!
见伊斯“笑而不语”,阿布凯也不知会意到什么东西,也回以一个大大的笑脸,但很快因为想起了什么纠结的事情而消散了。
“王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今早上还见那白扬同你处得很好,可他爹因为你的缘故丢了官职打入大牢,恐怕他会……”
阿布凯略下了后面的话没讲,但意思却已经明了了。他就是在担心因为白松龄自个儿犯浑招致灾祸,但因为事情是因伊斯而起,怕就此影响了伊斯同白扬之间的关系。
但其实不管白扬会不会迁怒于伊斯,对他而言都是无所谓的事情。这份“友情”,只是人类土著一厢情愿的看法而已啊,伊斯可没有对实验对象有探索热情以外的情绪。
伊斯也没有向阿布凯解释的意思,正想转身离去,却被阿布凯抓住了手臂,猛地向一旁拉开。阿布凯自己倒是向前一步,抵住了来自某人的拳头。
“白扬,你别冲动!”
“王元丰!枉我还把你引为兄弟,你居然陷我父亲于不义!”
从伊斯背后攻来的愤怒一拳,正是他们刚刚话题里主人公白扬。
白扬此刻全无往常翩翩公子的形象,头发因为急速奔跑的缘故有些松散开来,衣襟下摆被他自个儿塞在腰间的阔带上,从不离手的扇子不见踪影,也不知道被他落到了哪里。最滑稽的是,这小子右脸颊上居然还有一个浅浅的唇印,可见来之前没干什么好事儿。
伊斯自然早已经感应到白扬的到来,他只是不以为意而已,没想到这只人类居然会对自己出拳,倒是高估了土著的理性。
不过这倒是简单了,不是吗?
“一刻钟之后我要安抚好‘娘’并且结束晚饭,半个时辰之后我要到苗家继续实验……”嘴里急速嘀咕着土著听不懂的行动计划表,伊斯一个闪身消失在白扬的视线里,待他再一次出现时,已经站在白扬的位置上了,至于白扬,自然是被打得飞了出去。
阿布凯不由自主的向右一个趄趔,继而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别人说王兄动手快如闪电他还只道是夸张,没想到事实要比描述更加匪夷所思!
这么近的距离,他刚才眼睛都没眨一下,仍然无法看清王兄究竟是如何出的手!而且王兄速度之快,行动间带起的流风居然有一股吸力,拉扯着他向右倒去,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王兄,他真的是人吗?莫不是神仙吧!
但想在貌似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阿布凯急忙回过神来,拉住伊斯的肩膀喊道:“等等,等等王兄,你别打了,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好好说!”
王太常与骁骑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王太常急忙赶过来劝阻道:“元丰!你这是做什么!还不赶紧住手!”
骁骑大人则去查看犹在地上痛得直哼哼的白扬。左肩脱了臼,尚不知是否有骨裂的情况,其他地方倒是没什么损伤。
“嘿,白小子,才从温柔乡里爬出来身子骨软得没劲儿是吧?直接就给揍趴下啦!让你小子能啊,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兴师问罪来啦!”
骁骑开玩笑般地轻戳了下白扬受伤的地方,惹得白扬又是一声闷哼。
“大人你就别拿我打趣了,我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但是这厮居然害我父亲被皇上降罪,我绝不能就这么算了的!”白扬借着骁骑搀扶的力道站了起来,狠狠瞪死着伊斯说道。
王太常用自己微不足道的那点儿力气用力握了握伊斯的肩膀,将他拖到身后再向白扬走去。伊斯倒也顺从的没有继续攻击,面对这只名为“父亲”的土著,为伪装自己人类的身份,他另有一套相处的准则。
“白扬啊,元丰这孩子瞎胡闹了,我替他向你赔个礼,道个歉。不过你父亲的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我希望能和你好好谈谈。
元丰与你白家无冤无仇,你们之间更有私交,没道理要陷害你爹于此,不管你之前都听说了些什么,应该都是多有误会。”
王太常刚才与众位大人在角楼门外等候的时候,就已经听闻白松龄大闹金銮殿而被皇上降罪的事情了。皇宫里发生的事儿,尤其是和那位扯上关系的事儿,那都是最紧要的事情,是他们这群朝臣第一时间必须掌握的动态。
面对肃容而立的王太常,白扬皱了皱眉头,稍微平复了一点儿异常不安躁动的心情,回到:“不敢当,王大人,小子洗耳恭听。”
王太常见还有回旋的余地,不由满意地笑笑:“既然如此,小友身上的伤要紧,咱们先去医馆疗伤,边走边说。”说着,伸手向自己的马车一引,示意白扬上车细说。
待白扬上车之后,王太常回头一瞪伊斯,含怒说道:“让你小子冲动行事,罚你跟在马车后面跑!你可别偷奸耍滑,待会到了医馆我要是没见到你,今晚的饭你就别回来吃了!”
王太常说罢,不想听到儿子可能会有的埋怨,立马消失在车帘之后。
“驾!”“啪!”
在车夫的马鞭之下,马车迅速启动向前奔去。
可伊斯好整以暇地呆在原地没动。
自以为是的土著,说得好像他想摄入那种低级的能量似的……不过,他倒是蛮好奇,“爹”是如何理解白松龄被罢官入狱的缘由的。因为,真的是他故意陷害白松龄啊,这里头真没什么不简单的阴谋。
第一零三章 什么,主角怎么可能是坏人?这一定是反派的阴谋!
马车之上充斥着尴尬的气氛,
白扬虽然答应与王太常谈一谈,但此刻他也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只等着王品源先出声表明态度。
王太常知趣地打破了这异常难堪的沉默:“贤侄啊,你是如何得知白大人入狱的消息的。”
白扬脸上红了一红,省去许多“不必要”的描述,只说是有下人向他禀告了这件事。
王太常点点头不再追问,开始说起自己在角楼前的见闻:“若是你不嫌弃,我就把我听到的事情经过再讲与你听。你爹与元丰对簿金銮殿,还是你爹先向圣上检举了元丰恩科存在舞弊的行为。”
看了白扬惊讶的面孔一样,王太常点点头继续说道:“没错,就是元丰在恩科内场考试中所写的那篇文章。
你爹被人蒙蔽,认定元丰写不出那种字,写不出那种文章,但大殿之上,他对元丰几次三番的考较,反而证明了元丰的成绩并无半点水分。
本来这也没什么,我儿证明了清白,什么损失都没有,反而借此让皇帝看到了他的策论,并对他表示了欣赏,可谓是因祸得福。
可这事儿坏就坏在你爹自个儿身上了。也不知道老白哪根筋不对……”
说得兴起,王太常一下子没转过弯儿来,当着白松龄儿子的面就开始数落起老友的不是,见白扬骤然皱起眉头,他立马改口道:“我这么说你可别生气,白大人也不知道哪里想岔了,居然斗胆公然教训起皇帝他老人家来,真是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他!
你听听他都说了些什么!荒废朝政、错信佞臣,要皇帝亲君子,远小人,嘿,他这真是要清君侧的节奏啊!虽然近来皇帝行事确实有些不尽人意,可这些话儿,咱们自个儿说说也就是了,怎敢当众向圣上提起?哎……”
王太常以一声长叹道出他的惋惜之情。白扬则有些听懵了,合着他爹被罢官入狱是他自己自作自受?他爹为官多年,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王大人,你刚才说起,我爹他被人蒙蔽?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太常捋了捋胡子,用猜测的语气说道:“检举元丰舞弊这事儿,本来你爹是要和王普品那老狐狸一起奏对的。王普品可是恩科的主考官,若要说某人行舞弊之事,理应是他出头才是,怎么还找了你爹说项?这是此事的疑点之一。
而且这老狐狸早不晕倒,晚不晕倒,偏偏在殿试内场考试之前晕倒了,让你爹一个人于殿前发难,颇有拿你爹当枪使的意思。
再者,在你爹这件事上,起推波助澜作用的,还有一个人,此人与王普品这家伙也有很大的干系。”
白扬听得王太常分析的推测,确实一切迹象都表明这是一场由王普品暗中策划的阴谋。他爹入狱的幕后推手真是王普品,而不是表面上的王元丰?
“还有哪个大臣参与了此事?”白扬追问道。
王太常摇摇头否定了大臣论:“不是哪个大臣,我说的这位,是当今后宫最为得宠的妃子。”
“后妃?”白扬再次惊讶地瞪起双眼,他家老爹还招惹上了这等人物?!不能够啊!
还好王太常的解释及时止住了白扬无限发散开去的想象力,不然白松龄在儿子面前苦苦维持的榜样形象,恐怕会崩塌成一地残渣。
“这位就是造成今上不上早朝,不理朝政的罪魁祸首。
据说这妇人也跟着皇上去到了大殿上,并且话语中一直在找你爹的麻烦,你爹恐怕正是对她忍无可忍,才说出那种万劫不复的话来。
但你可要知道,这位娘娘,可是王普品引荐给皇上的……”
王太常意味深长地说到这里就不再多说了,正好,他们也到了京城最负盛名的医馆的地头,便招呼车夫停下马车,首先走下车去。
“贤侄,到地方了,先下来医治伤势吧!不管怎么说,元丰打伤你这事儿,确实是他鲁莽了,我这做父亲的可得负责把你给医好。”
白扬脑中回响王太常最后所说的那句话,心不在焉地跟着他进了医馆,在侍者的指引下入了内堂脱衣检查去了。
这时,堂中的大夫倒是没有立马跟进去诊治,反而绕过桌案,向王太常拱拱手道:“可是王太常当前?”
王太常回以一礼说道:“正是王某,还请大夫好生医治白贤侄,这里先行谢过了。”
“使不得使不得,这是医者的本分。哎呀,王大人当面,在下才知道令公子为何如此谦逊了得了,家学渊源呐!”大夫急忙止住王太常的全礼,可他口中说出的话倒是让王太常万分不解。
令公子?元丰?元丰都做什么了?
“这……老夫都被你搞糊涂了,元丰这是……?”
“哈哈哈哈哈……”大夫边笑着边从桌案上拿起一份信,递给王太常道:“这是令公子给您留的。
至于为什么大夫我这么说,哈哈哈哈,大人难道不奇怪我这偌大一个医馆为何‘门可罗雀’吗?只因在这之前,令公子已经帮忙送走了所有的病患呀!”
捏着信纸没看,王太常闻言以为自己儿子又不分轻重的动武了,不禁怒道:“这小子又干了此等混账事儿?!看我回去不好好教训教训他!”
见王太常误会大了,大夫急忙劝阻道:“别别别,大人你误会啦!令公子那是施展了妙手回春之术,或是给患者开了对症下药的方子,或是当场就把对方给治好了,简直就是杏林高手啊。
嘿嘿,令公子最后居然还谦逊的说他的医术不及我万一,哎,我哪儿有那本事啊!他真是太谦虚了,这些街坊邻居回去,指不定要把在下的名头怎么夸大呢,真是折煞我啦!哈哈哈哈……
至于白公子的伤,太常尽管放心,大夫一定尽心尽力,一定尽心尽力,哈哈哈哈……”
看着大夫笑得都不见了眉眼,王太常腹谤这家伙哪里有半点不乐意的意思,恐怕是高兴坏了吧……摇摇头不理大笑着进了内堂的大夫,王太常展开信封,只见里面伊斯写到:
“爹,我已经和娘汇报了殿试的情况,她老人家已经从佛堂出来,还高兴得多吃了一碗饭。
我听你的话,没跟着吃,这就有事先走了!
对了,我已经清理掉了医馆里的所有闲杂人等,让大夫直接上手给白扬治,这事儿跟爹没关系,不劳爹操心。”
王太常又是欣慰又是好笑,看着信上力透纸背的书法,愈发确定自己的猜测。哼,以元丰的笔力,哪里还需要舞弊?定是王普品那老狐狸担心元丰威胁到他家儿子,搞出这种幺蛾子来。
不过,这小子最近总是早出晚归,一天到晚见不着人影,到底师从何人?脚力居然有这般迅速,那边能回家照顾娘亲,这边还能施展一番医术,真是……哎,得了这般本事,恐怕这家,很快就留不住他了啊……
第一零四章 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第一零四章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
省下吃饭作秀的时间,伊斯正好赶得及下一个行程,透明的可爱的灵魂正在向他招手!
“队长,‘爹’,‘娘’究竟是什么啊,和其它人类有什么区别,难道他们富含高能量?你干嘛对这两只土著那么用心啊?”
伪装成剑的画卷重新被伊斯别在腰上,而第二维在目睹了伊斯为王氏,王太常做了那么多“没意义”的事情之后,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人类社会的繁衍与我们不同,他们是靠一对性染色体不同的雄雌人类交配生殖来延续种族生命的。被我称作‘爹娘’的那两只,就是我这具身体的生命给予者,也被人类统称为‘父母’。”
正试图解释新宇宙生命延续方式的伊斯,却接收到了来自第二维混沌一片的意识反馈,立马意识到,这家伙完全没去看自己传给他的基层宇宙资料啊!顿时气得用力上下晃了晃佩剑。
在第二维的连声讨饶中,伊斯含怒说道:“算我服你了第二维,你就不能稍微积极一点儿吗?等我们联系上第三宇宙,难道你打算直接交一份空白报告上去?”
“高抬贵手啊队长!!我这不是认真听着嘛,您继续说,继续说……呕……”
愤愤地放下摇晃剑鞘的手,伊斯点了点剑柄说道:“你得把他们想作我们宇宙的前代意识,我们是如何看待前代意识的,这总不用我再多说些什么吧。
但在基层宇宙,‘父母’不像前代意识那样,只是用来尊敬和缅怀的,他们是与下一代共同生存在同一个时间维度,同一个空间维度中的生物。下一代的一言一行他们都感受得到,并且很快就能给予回应。
为了维持‘王元丰’这个人类身份,我的行为还得符合‘孝’这个人类道义,否则会被这个人类社会谴责。至于什么是孝,你自个儿查资料去。
例如我们十天前为给新生灵魂做四维时间感应实验,通宵都没有回去,他们第二天就会纠缠着问我那天晚上的去向,我还不得不解释给他们听,这很麻烦。
但在我尝试着陪那只‘娘’一整天之后,接下来即使我消失了两天,‘娘’也什么话都没有说,反而阻止了那只‘爹’探究我的下落。
总而言之,消耗能量做点能够取悦他们的小事,那是百利而无一害,懂了吗?”
第二维整一个冠绝维度的懒货,被伊斯督促了一下,才终于开始刻录起伊斯传给他的资料,边浏览边应道:“是是是,懂了懂了,哎哟喂,你晃的速度也太快了,我的位移感受器都要坏掉了……
不过我觉得队长你的第二次实验可能忽略了一个关键变量,那就是你陪‘娘’的那天,婴宁小妖过来给你带来了小翠那边的消息。
以我非同一般的直觉判断,你娘应该是误会了什么,才什么都没有追问的……”
囫囵地说着编排伊斯的话,第二维似乎看到了什么令他难以接受的探索记录,大呼小叫起来:“嘿,人类这种生物真是倒霉啊,居然有‘父母’这种匪夷所思的存在,还得被他们操控人生,你看看你看看,指腹为婚咧,连孕育下一代的选择权都没有了,真惨!”
第二维如此鄙夷人类父母的存在,伊斯倒是开始反驳了:“恰恰相反,我倒是觉得人类能够见到自己的生命给予者,是一种神奇温馨的宇宙机制。要是我们的前代意识也能这样就好了,可惜,只有他们彻底‘泯灭’了,才有我们的新生……”
“我的队长大人诶,你多愁伤感个什么劲儿啊,高维生命中,还有极客谢尔闵大人在世吧!
哈,别跟我说队长你从来没受到过他老人家的‘教育’?队长你这种刻板认真的性格一准儿是从谢尔闵大人那里学来的!”
第二维若是有白眼,此刻一定翻到了天际。
懒得理会第二维的调侃,伊斯已经到达了他的目的地,苗家在郊区的一座府邸。这些天王太常一直想知道的,他家儿子“拜师学艺”之所,答案就是这儿了。
“公子,您来了,里边儿请。”
门口一位老态龙钟的门房似乎已经恭候多时,慢悠悠地给伊斯鞠了一躬,伸手往里边儿一请,待到伊斯走进门去,自个儿才跟着走了进去,捎带着给关了大门。
但别小瞧了这人类,伊斯在来的第一天就领教了这家伙的厉害。
九只鬼魂,九只从实验室里溜出来的强大鬼魂,硬生生地被他给打散了!当时他还轻飘飘地回了一句:“苗家的东西,即便是鬼魂,在没有主人允许的情况下,也不准私自踏出这宅子半步。”
啧,人类的暗喻隐喻就是多,有话直说不就好了嘛……
这老头手里还握有一件伊斯很感兴趣的研究材料,就是那副他曾经在柴家地下府邸里看到过的二维画。苗笙来到这儿后,就把画交给这家伙保管了。
至于伊斯是如何知晓的,这不废话嘛,监控整个地盘是外星人惜命准则的首要纲领。
“苗笙不在?”伊斯感应了一下苗笙的气息,发现方圆五里之内都没有那只人类的生命波动,不由转头向老门房问道。
“是的,姑姑回苗家祖宅去了。”老门房喊苗笙“姑姑”一点儿别扭的感觉都没有,仿佛苗笙就该那么老似的。
伊斯搞不懂苗姓家族古怪地辈分关系,也没那个第三宇宙时间搞懂,他只关心一件事儿,没了苗笙,完整版的锁魂阵谁来主持?
“苗钱儿姑姑已然掌握了阵法的全部法决,配合公子应该是不成问题的。”门房说完,便矮了矮身子,就此告辞了伊斯。
情报分割线
已知情报:
极客谢尔闵:极客_谢尔闵主席,第三宇宙多维人种最高领袖,本身为高维种。意识已存在58个走马灯年。与极客伊斯一样,其本源同为极客意识,但其产生独立思维的时间比伊斯早得多的多。从人类角度看,谢尔闵就是早于伊斯“出生”的老兄弟。
第一零五章 充气的玩厌了我想要自然长成的
“走吧,你上次想找的灵魂我们已经给你弄来了。”门房才刚离开,小钱儿就从回廊口里冒了出来,伸手对着伊斯招了一下,又隐没在珠帘之后。
伊斯闻言,轻车熟路地跟了上去。
这间别院不同于隐于柴府的那间,此地已被苗家经营多年。回廊外,林园里,一草一木间,皆带有修者世家的风韵。更有颇通灵性的小兽于花园中嬉闹,一点儿也不怕人。
但,它们怕外星人。
毕竟,伊斯曾在它们面前生剖了一只它们的同类。
果然,伊斯一踏入回廊,所有小兽便头也不回的四散开去,独留林间空枝摇曳。
走过寂静无声的回廊,一个画满诡异符文的后宅便映入眼帘。说是宅子,其实就是个有顶有柱有墙的空屋子,只不过这个屋子特别的大,并且里面什么家具都没有。
后宅即便是大白天,也是昏暗无光的,更别提这会儿太阳都快落山了,里面更添几分诡谲之气。
小钱儿率先进了房门,小小的身子渐渐被屋子里的黑暗吞噬。但不一会儿,就有一盏烛灯亮了,接着,是第二盏、第三盏、第四盏连成一片,依托着墙壁围成了一个圈儿。小钱儿在烛光的照射下,摇曳出影影绰绰的影子,像是无数躁动不安的灵魂。
在屋子的正中央,还静静躺着一只檀木盒子,里面装着的,就是他们本次“实验”的实验材料了。
伊斯走进宅院,来到苗笙特意为他划拉出来的“安全区域”站定,等着小钱儿解开檀木盒子上的封印。
双手扣住盒子两端,也不见小钱儿再有什么别的动作,盒子内部响起一阵机簧之声。待到声音停歇,小钱儿只是轻轻呼出了一口灵气,便吹散了盒子的外壳。飘扬的檀香粉末仿佛被什么吸引了一般,最终汇聚成一个淡薄的,灰黑色的“人影”。
“构成盒子的材料不是木头吧?钙和磷的含量太高了。”伊斯在盒子“消散“之前,便探明了它的构成元素,那绝不是一般木头该有的含量比例。
“你说对了,这盒子,是用这只鬼魂的骨灰做的。用这种方法来圈养出来的鬼魂,更加强大,也更加有灵性。
你不是让我们找‘具备思维’的鬼魂吗?这只鬼,是姐姐目前能够找到的,最有灵性的鬼魂了。
即使没有主人指挥,他也能够独自与对手周旋。何时、何地使用阴魂技能才是最佳时机,不用你说,它都能够自行判断。”
小钱儿略有些自得地介绍着这只战斗鬼魂,这可是苗姐姐当年的得意之作。正是靠着这只底牌发威,少年时期的苗笙才能夺得家族大比的头名,为她今时今日的地位打下坚实的基础。
可伊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直接摇头说道:“你们都误解了我的意思,我想要的‘独立思维’,不是希望它拥有多么强大的自主作战能力,而是希望那只鬼魂能够仍然具备凡人的思想感情,并且没有遗忘身为凡人时期的记忆。
鬼的行为动作更加主观自主,如果可以,我更希望它没有什么‘主人’,而不是所谓的,没有主人的指挥。”
伊斯每说一句,小钱儿的脸色变越差一分,这小子那天说得那么含糊其辞的,她们当然会误会啦!
而且,他的要求根本不是苗家能够办到的……至少明面上,苗家不能够做。
“你应该知道,人死后,魂魄都该归于地府管吧。”小钱儿手结法印,将仍傻站在堂中等待指示的战斗鬼魂给收了回来。
伊斯也知道自己当时确实是没把话给说清楚,结果闹了个大乌龙,心里郁闷的同时,听得小钱儿话里似乎别有隐情,连忙附和道:“对,这事儿我知道。”
小钱儿白了伊斯一眼,一个弹指,瞬灭了周围七七四十九盏养魂灯之后,她的话才从黑暗中幽幽地传来:“那你怎么就从来没有奇怪过,为什么我们苗家居然能够修鬼、炼鬼呢?这不是公然与地府作对么。”
伊斯先小钱儿一步向出口走去,边走边应道:“我第一次见苗笙的时候,就见她在收一个新生的魂魄,怎么这样是不对的吗?你们苗家没得到地府的许可?”
小钱儿顿时被伊斯的回答给噎住了,自家姐姐犯案居然被人家给抓了个现行,这叫她如何解释得清楚!
沉默了好一会儿,小钱儿才继续说道:“嗯……额……苗姐姐那次是特例,一般情况下,嗯,我们是不会那么干的。
哎呀哎呀,不要扯那么远,回到我刚刚那个问题。地府掌管人世间的生死轮回,没可能遗漏这么多鬼魂给我们苗家。
而且这世上修鬼的也不止我们一家,许多散修啊、小家族啦,都有修鬼的修者存在。这么一大群人都要魂魄资源修炼,若是地府放任不管,凡间的轮回可不是要乱了套?
所以咯,地府明文规定,像是你口中的那类鬼魂,必须入地府喝孟婆汤,过奈何桥,忘却上辈子的因因果果,等待下辈子重新投胎。
而我们这群人能够修炼的,只能捡那种灵智全无,甚至残缺不全的魂魄。这类魂魄的来源,上到修炼得走火入魔的修士,下到蒙昧而生蛇虫鼠蚁,无所不含。
简而言之,这些个魂魄,都是没在地府生死簿上登记造册的孤魂野鬼。就算被我们炼了,鬼差也是查无可查。”
小钱儿与伊斯此刻又回到了回廊中,小钱儿的解释伊斯那是听得津津有味,也不管人类愿不愿意,拖着人家就毫无形象地跨坐在栏杆之上。
“苗笙的本命鬼那么猛,居然是由残缺的魂魄得来?”伊斯只觉得此世间的人类是如此的不可思议,此宇宙蕴含的法则,更是令他欲罢不能。
“本命鬼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不过苗姐姐的万鬼潮,确实是由此得来的。姐姐不知寻了多少个得天独厚的绝阴福地,又不知耗费了多少阴气,才终于将此神通练成。哼,倒是你……”
小钱儿正要埋怨伊斯几句,反而被伊斯一阵抢白:“等等,你刚刚说的只是一般情况下,苗笙的那次‘特例‘又怎么说?那天她新收的鬼魂不是从楚家的锁魂阵跑出去了吗,然后呢?它可不就是一只仍记有人类记忆的魂魄?正好拿来研究啊!”
“啧,那种弱小的新生魂魄,有什么好值得研究的。有记忆又怎么样,战斗的时候反而畏首畏尾的,没用极了!
但看到伊斯倒映着黄昏,显得格外炯炯有神的眼睛,小钱儿一撇嘴,伸手向袖子掏去。
“先说好,她已经是我的鬼了,只能借你看一下,看完还得还给我的。你可千万别让她给跑了,她要是跑去地府,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第一零六章 图片仅供参考,请以实物为准
小钱儿从袖中掏出三枚钱币,法力一荡,钱币顿时翻转着飞了出去,也没飞多远,大概在一米外的空中悬浮停滞。
铜钱越转越快,快到残影渐成一个圆球的时候,从里面冒出了丝丝白烟。这些白烟丝丝缕缕地纠缠在一起,逐渐构成了一个眉目如画的……女鬼。
第二维一哆嗦,悄声对伊斯说:“嘶……这不概率啊队长!你看,咱们收养的那只画中鬼生前是女的,这只鬼看模样也准是女的没错,怎么这些有灵智的鬼生前都是雌性呢?”
伊斯按住了躁动的剑柄,在意识中回道:“才两个样本数据你就跟我谈概率?”
“……而且还都是长得很好看的雌性。”第二维的嘀咕彻底被伊斯的责备声给盖过了,果然,跟队长说这些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女鬼从铜钱中出来以后,便安安静静地悬浮在伊斯与小钱儿面前,没有表现出半点攻击性,与一般厉鬼截然不同,甚至还有些害羞,一对食指暗戳戳地互相缠绕着,显露出主人极度不安的内心。
“你看看她那副德行!连她刚成型的时候都不如。那时候的她,还知道从锁魂阵中逃跑呢。可是现在却乖巧的过分,甚至是太怯懦了,连个兔子都不敢杀,真是白瞎了她的灵性!”小钱儿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女鬼,嘴里更是不依不饶地说着怪话。
小钱儿灼灼的目光似乎给女鬼平添了几分压力,她小心翼翼地后移了一段距离,并且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伊斯,应该是伊斯长得颇为“面善”的缘故。
古人云,相由心生嘛。
不过可惜的是,伊斯的外表,只是他降临的皮囊而已。若由此引起了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外星人概不负责。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接收不到女鬼的求助信号,伊斯一本正经的开始研究起女鬼来。
“就是从她回忆起前世记忆后啊!看到她这幅样子,你还觉得带着前世记忆的鬼魂好吗?
除了极少数生前便是穷凶极恶之人,做人时候的脾气秉性反而是对鬼生的一种加成。否则,前世的性格记忆都将是束缚鬼魂成长的枷锁。
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变成鬼以后,你指望她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鬼?哈,哈哈!”
小钱儿这么举例的时候,女鬼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觉得对方说的“十分有理”,这可不就是为难她嘛!
杀人,对伊斯来说并不算是个事儿,他研究鬼魂也不是圈养打手用的,他只是想通过对它们的研究,制造出属于自己的“魂魄”而已。
通过在苗家半个多月的实体研究,伊斯已经能够在物理层面上,“塑造”一个看上去和“王元丰”一模一样的灵魂躯壳。
构成灵魂的材料则由其他魂魄肢解得来,除了不能与“王元丰”的**相容这个缺陷外,几乎没什么大毛病。
坏就坏在这个“几乎”上了。
伊斯“做”出来的灵魂,就像是一个空有躯壳的仿真玩偶,不会动也不会说话。伊斯尝试着将意识进驻到灵魂躯壳当中,但很遗憾地失败了。
首先,还是意识不能够在这个世界单独存在的问题。伊斯的伊斯除非裹上灵能粒子的伪装,否则只能在王元丰的**里打转儿。
其次,包裹上灵能粒子的意识仍表现出四维特征,在高维生物面前,被意识能量包围操纵的“灵魂”根本就不是灵魂,而是某种透明的……精怪?
最后,若将意识降维后再附着到灵魂躯壳上,那简直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有这功夫和能量,直接让一部分意识伪装成三维灵魂就好了,哪里还需要组建灵魂玩偶?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寻找拥有独立思维的人类灵魂,探寻它们的运转机制,给伊斯的灵魂玩偶,按上能够以假乱真的智能系统。
努力减少自己存在感的女鬼突然感受到一股灼热地视线扫过自己半透明的躯体,明明应该已经没有“热”这种感觉的她,却仿佛身坠岩浆一般,只觉得自己整个儿都要燃烧起来!
“嘤咛。”女鬼难受得闷哼一声,想要逃得远远儿的,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固定在半空之中,不能挪动分毫。
看着自家女鬼皱得越来越紧的眉头,小钱儿立马发现不对,一个法决打过去,却在离女鬼半厘远的地方给弹了开来,在空气中激起一阵灵能涟漪。
“喂!你小子在干什么,还不赶紧住手?别以为你和姐姐订了契约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们虽然承诺与你合作,但这个合作是有限度的,可不是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了!”
小钱儿见攻不破伊斯的“防御”,立马慌了起来,她虽然不待见这只小鬼,却也舍不得看她像是其它落入伊斯手中的魂魄那般,被肢解得支离破碎。
再怎么说,那也是苗姐姐送给她的礼物啊!
不过这宅子始终是苗家的地盘,伊斯没经过主人许可的“研究”,还是被强行打断了。
“公子还请遵守规矩些。”
一道柔中带刚的法术攻击,破开了伊斯的灵能墙壁,既救下了萎靡不振的女鬼,又没有引起此间太大的法力震荡。
给伊斯开门的门房不知何时出现在廊道口处,微微佝偻地身子恰到好处的显示了对主人家的尊重,丝毫没有居功自傲的意思。
“我知道了,一时兴起。”
伊斯也确实没有怎么着女鬼,只不过研究得“深入”了一点儿,让低维生物有些负荷不住罢了。
不过,奇怪啊,完全没找到这只鬼魂的特别之处。她的任何结构都与平常的鬼魂相同,构成她自主思维的原因究竟是在哪里?她为什么还具备人类时期的记忆,她连大脑都没有啊!
难道,它们也有类似第三宇宙意识一般的思维工具?
“啧,队长,这还不简单吗,样本,样本,我们需要更多的样本数据!”
第一零七章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哎你倒是快点儿啊
第一零七章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哎你倒是快点儿啊
小钱儿愤然收回女鬼,瞥了一眼老门房,又回看向伊斯,她冷哼一声,说道:“既然你对我们准备的灵魂不满意,大可以自个儿找去!
实话告诉你,苗家确实有那么些灵性魂魄,但要拿出来给你研究,那是不可能的。即便是苗姐姐出面,也难以让族人拿出他们的心头爱。
话说回来,你不是挺厉害的么,拘这种魂魄,对你来说并不难吧。
只要你能把它们拘来,这座府邸的阵法仪器你尽可以拿去使用,我们有契约见证,这点儿你大可放心。
至于其他的……哼哼,恕我们无能为力了。”
小钱儿本就看不惯伊斯,今天这家伙又蛮不讲理地损伤了她的鬼奴,她对伊斯的感官顿时降到了谷底。不顾苗笙走前的嘱托,小钱儿重新和伊斯画下道儿来,即便因此再生波澜,那不是还有苗伯兜着嘛。
好在接下来并没有发生什么刀光血影,伊斯没有计较人类的“敝帚自珍”。毕竟,在他无法独自抗衡整个苗家的时候,贸贸然让这群人类献出自己珍贵的修炼资源,本就不现实,除非第三宇宙已经彻底统治这个宇宙。
伊斯瞧了瞧已经被小钱儿放回袖中的钱币,知道再让这只人类拿出来是不可能的了,惋惜之余,点点头道:“能用这里的阵法就行,告辞。”说完,便毫不留恋的往外走去。
现在,无论是鬼魂研究,还是寻回队友这件事,伊斯他们都陷入了一个瓶颈。而要打通这个瓶颈的唯一方法,就是解开这个宇宙对伊斯意识能量的束缚,使得他能够突破维度的界限,施展出第三宇宙高维生物的强大力量。
毫无疑问,伊斯从打一开始就追寻的夜明珠,将是他挣脱束缚的关键。
而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东风很快就吹来了。
“钦点王元丰殿试一甲武状元,赐盔甲、腰刀、插花,跨马游街!”
“亲授王元丰御前一品带刀侍卫,同领兵部参将衔!”
太和殿唱名,京城门外挂榜,这一天,王元丰的名字被传遍了京师的每一个角落。
伊斯被皇帝授予的官职,在一些人看来也很有意思。什么时候一品带刀侍卫衔,还能领着兵部的职位了?
不过揣测归揣测,什么闲言碎语,都阻挡不了“王元丰“这个名字,悄然出现在达官贵族圈中。
“老爷老爷,朝廷来人啦。嘿,他们给少爷配备的马,那叫一个神骏!待会儿大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儿,还不得被咱家少爷给勾了魂儿去!”
“呵呵呵,可不是嘛老爷,要我说,咱们当初下的决定太仓促了些,怎么就让元丰和小翠那丫头成亲了呢。要是等到现在,哎,怕是公主也攀得上啦!”
听着下人的讨喜话儿,王氏怀揣着幸福的苦恼,抱怨他们两个,主要是自家老爷,当初想得太不周到了。现在可倒好,自家宝贝儿子的正房名头,居然被个没半点儿规矩的野丫头给占了,这可亏大发啦!
“嘿,当初是谁把小翠当新生女儿般疼的?你这婆婆也太势力了点儿。还公主……且不说本朝并没有公主降生,就是有,你以为咱真能攀得上?元丰考个文状元还差不多!”
王太常嫌弃地点了点王氏,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再待下去,他真是丢不起那个人。这么想着,王太常逃也似地离开房间,向伊斯的小院疾步走去。
“队长,外面有很多土著想要围观你诶。哎,这个世界土著的娱乐活动真是太匮乏了,居然有这么多人闲着没事儿以观赏同类为乐。”
第二维在剑鞘中怪声怪气地说道,但不同情的知道的是人类,还是伊斯。
不理又开始犯抽的第二维,伊斯恭顺地请王太常进屋,装得一本正经地听取土著爹的教诲。
“元丰啊,现在你大小也是朝廷命官了,再不可行事乖张,知道了吗?”
王太常用欣慰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伊斯。儿子今日披红挂彩,更有御赐的盔甲在身,更显俊朗无双,气度非凡。叫人一看,都不得不夸赞一声,好一个英武儿郎!
“是,爹。娘,你也来啦。”伊斯的视线越过王太常,向刚进门的王氏看去。
“嘿,你跟过来做什么,我们父子俩正在谈心呢!”王太常无奈地转头看向王氏,有这个妇人在,他还怎么摆出父亲的威严来。宝贝儿子受一丁点儿委屈,这婆娘分分钟跟你不分青红皂白地哭闹。
“我这不是来看看咱家的状元儿子嘛!哟,你瞧瞧你瞧瞧,多俊的孩子呀,呵呵呵呵,不愧是娘生出来的种。哼,就咱家元丰这样貌,怎么就配不上公主啦?配天仙儿都配得上!”
王氏白了王太常一眼,又伸手理了理伊斯衣服上的褶皱,一双眼睛笑盈盈地盯着伊斯,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完似的。
“你也不看看他爹是谁。”王太常放弃教育伊斯的打算,任由王氏欢喜地摆弄着儿子,听闻她居然还顺带着夸了自己一句,立马也来掺和一脚。
“第二维,我考考你,这两只土著的对话中,涉及到了哪些人类繁衍的本质?”
“不是吧队长,这你也能给我上一课啊,也太抓紧了吧!而且我在您心目中是有多不学无术……”
第二维简直要给伊斯跪了,队长这性格究竟是哪位意识前辈给培养出来的,嘈点多的让他有些无从下手啊。
吐槽归吐槽,迫于伊斯队长的威严,第二维仍然一字不漏地背诵起已知的探索资料来,从人类的性细胞,讲到染色体,再到基因……
人类土著的自夸声,与第二维的科学解析声,交织在聊斋世界王宅中的一偶,除了唯二的两只外星人,谁,也没有听见。
“老爷夫人少爷,吉时已到,还请少爷快出门吧!”一声下人的高喝,打断了王家夫妇俩的拌嘴。
王氏兴奋地推搡着伊斯向外走去,王太常面上一片淡定从容,但他行走如风的脚步,却暴露出他同样激动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