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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给专家们上课的范老师

    范亨与范无病父子终于还是没有逃脱北上的任务。

    当听老爹说自己要被带到北京,去给国防科工委的专家们上课的时候,范无病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了,怨天尤人了一阵子后,才认命地埋怨道,“我说老爸,这明明是给你创造的上进之路,你怎么就把我给供出来了?”

    “你弄的东西那么复杂,我自己都没有吃透,怎么给人家去讲解?”范亨说起来更是一副相当委屈的样子,不过事实上也正如他所说的这样,他才将将了解了一上午,就被张处长找人给叫了去,方案也是草草出台的,自然有很多地方都不明白。

    范无病自知老爸说的也是实情,转而又将怨气撒到了张处长的头上,“你们那个老张也真是的,都知道我是三岁小孩儿了,还搞风搞雨,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我看他的居心就很成问题!”

    提到老张,范亨立刻就想起了昨天晚上张处长要订娃娃亲的事情,不由得撇了撇嘴道,“你别提张处长,人家可是要抢着做你的长辈的。”

    “什么意思?”范无病有些莫名其妙。

    范亨就将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不忘挖苦范无病一句道,“你爹我都硬着头皮拒婚了,偏偏你小子说行,还说什么丑的不要,傻的不要!你就等着小媳妇儿上门吧!”

    范无病一听顿时急了,扯着嗓子吼道,“这个老不修,哪里有这样强买强卖的!这不是拉郎配嘛!你身为党员,身份我的家长,为什么不及时挺身而出,勇敢地制止这种封建残余?!这不行,这事儿一定要说清楚!我可不希望多出一个童养媳来,那以后可怎么混啊?!万一他外甥女儿是个困难户,我不是亏了吗?!”

    “什么是困难户?”范亨不明所以。

    “就是长得很困难,大家都看不下去。”范无病很头疼地回答道。

    “估计不至于吧。”范亨心想张处长还不至于那么无耻,把丑女硬塞给人家。

    “老子一定要坚决抵制这种包办婚姻!”范无病握紧拳头,异常坚定地说道。

    结果张处长这老狐狸居然没有再在范氏父子二人面前露过面,显然是心里有鬼,倒是宋主任亲自见了见范无病,并嘉许了他一番,范氏父子二人随着宋主任一道北上,三天之后到达了北京。

    由于行程的突然改变,原来的很多安排就宣告作废了,范无病还想亲自讲服装加工设备运回磐石市的,这一下子就不可能了,于是他不无抱怨地在宋主任的面前提了提这事儿。

    “引进外资,来料加工?”宋主任听得眉头一皱。

    “怎么,上面有限制?”范无病的心中不由得一紧,直道千万不要再横生枝节了,自己可是指望着这个赚点儿零花钱的。

    作为高层领导的宋主任,对于政策的把握自然是非常明晰的,因为他也是作为决策层参与到很多方针政策的制定的,中央对于改革开放的要求是非常明确的,态度也是非常之坚决的,决心之大,前所未有。

    但是作为政策全国推广,是要有一个过程的,虽然引进外资的主基调已经定下来了,可能够引进的项目都是较大规模的,而且是限制在一些特定的区域内的,比如说新兴的特区城市深圳,或者老工业基地上海之类的城市,在内地磐石这样的小城市,还是没有先例的。

    “来料加工?这倒是一个新的展方向!”宋主任看了看一脸紧张的范无病,不由得莞尔一笑,心道这个小孩儿还真的不能等闲视之,便微笑着说道,“这事儿倒是很合政策,路子也新,这样吧,我来帮你过问一下。”

    范无病顿时喜笑颜开,宋主任是什么级别他是知道的,人家说愿意给过问一下,那就是说这事儿没问题了,本来嘛,来料加工在八十年代初很是火热了一阵子,范无病只不过是先行一步而已。

    到了北京已经是晚上了,父子二人在国防科工委的招待所里面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来到了进行论证的小会议室。

    张处长那个老狐狸已经在会议室里面忙前忙后了,这些与会的专家们大多都是实力雄厚功绩颇深的科技元勋,每个人都在某个或多个科技领域方面的权威人士,也是我国科技从无到有白手起家的功臣们,很多人都挂着将军军衔儿的。

    会议室里面的众人都围绕着暴风雪鱼雷的设计图样在大议论,虽然理论上这种东西是可行的,但是具体实现出来,还有许多的工作要开展,众人只是不明白设计者是如何得出这个空化武器可以存在的结论的,而且那个时两百五十节的概念,也得有个出处吧?

    科学家们自然脱离不了严谨二字,对于弄不明白的问题,一定会穷追不舍。

    “各位老专家――各位老同志们――”张处长示意大家稍微安静一下,然后说道,“暴风雪鱼雷的设计者已经来到了我们这里,现在请他为大家解释相关的问题。”

    哦,来了啊?众人顿时肃然起敬,虽然他们还不清楚这暴风雪鱼雷的设计者是谁,但是这人肯定是在理论与实践两方面都颇有建树的大人物,说不定还是哪个埋头研究了多年的老朋友呢,这种事情,在中国并不少见。

    范亨拉着范无病来到了主席台的言席上,望着下面一片白苍苍的老专家们,心里面有些憷。

    “哦――这么年轻啊――”老专家们看到台上不过是个将将四十的年轻人,都出了有些惊叹的声音,直道吾道不孤,后继有人。

    张处长此时在一旁热情地介绍道,“各位老专家,台上这位范亨同志,就是暴风月鱼雷的设计者――”台下的同志们顿时报以热烈的掌声,打断了张处长的介绍,他看到范亨一脸的尴尬地站在那里,急忙接着说道,“――的父亲。”

    底下众人顿时哗然,接着就看到了令他们终身难忘的场景,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被范亨抱了起来,坐到了言席上,翘着双腿笑嘻嘻地看着他们。

    “我就是暴风雪的设计者――范无病。”范无病如是说道。

    “扑通――”台下的老专家中终于有人因为心脏承受不了巨大的打击,直接晕过去了。\

第四十七章 空化武器的理论

    妖孽啊妖孽!众人试图在张处长的脸上寻找答案,却现他也是一脸的尴尬。

    范无病笑眯眯地对众人说道,“年纪小不是我的错,不过要说因为年纪小,就不能在科学上有所建树,那就是欺心之谈了!再次郑重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范无病,是模范的范,无病嘛,就是没有毛病!一个人没有毛病,那几乎就是圣人了!”

    听范无病这么一搅合,下面坐着的人都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个小孩子还十分有趣,只是像暴风雪这么高端的武器,怎么也不应该是一个小孩儿弄出来的啊?要是三岁小孩儿都可以搞出这个,那我们这些钻研了一辈子尖端武器的老家伙们,该如何自处?

    张处长在一旁为范无病介绍道,“这位是流体力学专家孙老,这位是空气动力学专家薄老,这位是火箭专家王老,时间有限,还有很多就不一一介绍了。”

    “久仰各位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范无病诚心实意地拱手说道。

    这倒不是他故作姿态,而是这些人的名字,在后世的他听起来,哪一个都是金光闪闪的,打死他也没有想到过,自己居然会给这些人答疑解惑。

    流体力学专家孙老皱着眉头看着笑嘻嘻的范无病,有些哭笑不得地问张处长道,“小张,你确定这个三岁小孩儿就是暴风雪的设计者?你可不要唬我,要知道我的心脏也不是很好!”

    张处长点了点头,无言以对。

    范无病一本正经地纠正道,“先我声明一点,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儿了,我三岁半。”

    孙老撇了撇嘴道,“你这孩子说话不地道,满嘴跑火车!我们的名字向来没有出现在公开的报纸杂志上,你怎么可能听说过我们的名字,一听就不是个诚实的孩子!”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倒不是他们欺负小孩子,而是想要看一看眼前这个孩子是否真的具有设计暴风雪的能力,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孙老真是的――客气话你也当真了――”范无病笑着说道,“不过说真的,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们,甚至是听说过你们的名字,但是在我心中,还是跟你们神交已久了!”

    看到众人一副或若有所思或撇嘴不信的样子,范无病接着说道,“同是为国科技人,闻道何须分先后?若非满腔报国血,岂能济济归一堂?”

    “说得好,我现在有点儿相信你是暴风雪的设计者了。”孙老满脸讶异地看着范无病,鼓掌说道。

    “既然大家形成了初步共识,那么我们可以开始了吗?”张处长见机闻道。

    众人都点了点头,范无病看到大家都不好意思率先问,便主动说道,“反正不管是哪位前辈提问,都是要我来解释的,不如我先讲空化武器的原理来解说一番吧。”

    几位带头儿的专家们纷纷点头同意,于是范无病整理了一下思路,便开始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公开的演讲。

    “要说暴风雪鱼雷,就不得不提到空泡现象。”范无病对众人说道。

    液体绕物体快运动时压力会下降,而随着度的增加,当液体压力等于水蒸气压力时,液体便由水相变为气相,形成水蒸气。空泡会使水流生畸变,从而损失水泵、涡轮水翼和推进器的使用效率,还可能导致强冲击波的出现,并引起金属表面的腐蚀。舰船设计师经常要与制造麻烦的空泡打交道,试图避免出现空泡现象,如将船体设计成流线型等。

    但是这种空泡造成的麻烦,却在克服与水的摩擦力所造成的黏性阻力方面,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由于水与水中运动物体之间的黏性阻力,物体在水中所受到的阻力大约是空气阻力的一千倍。”范无病比划着说道,“但是我们可以利用讨厌的空泡,在水下物体周围形成一种可更新的气体包络,使流体对物体表面的浸湿面积最少,从而大大降低黏性阻力,这种低密度气泡就是空泡。空泡长度与物体的运动度有关,物体能够在自己产生的长气泡内部,以最小的阻力飞前进。这个,就是暴风雪鱼雷的设计原理。”

    孙老提问道,“空泡现象很容易论证,但是自行制造空泡的可行性有多少?鱼雷在水中的度是变化着的,以何种初度才能够获得理想的空泡?”

    “这个问题,就要看我的暴风雪设计图了。”范无病指着挂在墙上的暴风雪设计草图侃侃而谈道,“暴风雪鱼雷就是利用火箭动机在鱼雷头部生成大量的气泡空**,使得鱼雷完全被空**包围,水的阻力大大减小,从而达到极高的航。也就是说,雷体不和水直接接触,自然水的阻力也就微乎其微。鱼雷高航行的障碍就这样巧妙地被化解了。而他的初度,应该是达到一百节以上!这其中最关键的问题,主要是产生级空化现象的部件空化生器。但是,在什么部位产生多大密度、多大尺度、多大压力的气泡,这就是在座的诸位前辈们需要解决的问题了。”

    “初度的数据是如何得到的?有什么理论根据吗?”有人提问道。

    范无病耸了耸肩肩膀回答道,“如果事事都要找理论依据的话,恐怕我们如今还生活在原始社会里,我只能保证,诸位前辈在实验的时候,如果参考我提供的数据,就不会白费工夫。”

    接下来范无病继续就暴风雪鱼雷的各项设计回答了众人的提问,比如说为什么在鱼雷后部中心轴上的主火箭动机周围有八个小型火箭动机的喷嘴,鱼雷壳体侧面伸出的八个折叠式制动臂是起到什么作用的,以及如何保证高运动的暴风雪鱼雷可以在水中机动运行等等。

    一场解说下来,众人固然是豁然开朗了,而范无病却有点儿支撑不住了,天知道这些老专家们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简直就是十万个问什么啊!

    好歹,这事儿算是应付过去了,暴风雪能不能搞出来,就看他们这些老专家们的能耐了。

    范无病个人对于他们,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第四十八章 聊发少年狂

    专家们继续就空化武器暴风雪鱼雷的细节问题进行深入讨论,此时就没有范无病什么事儿了,在宋主任的亲切关怀之下,在张处长的周密安排之下,在父亲范亨的亲自带领下,在国防科工委工作人员的陪同引导下,范无病把北京城好好地逛了一圈儿。

    七九年的北京城,说实在的,值得逛的地方并不是很多,主要是因为范无病只对跟钱有关的东西感兴趣,至于长城故宫**什么的,政治意义大于实际价值,故而引不起他的关注,都是破城墙跟老房子而已,有啥好看的?多看两眼就能增强民族自信心了?就能让中华民族腾飞了?恐怕是旅游局的收入腾飞了!

    要说最容易令范无病感到屈辱的,不是别的,正是号称脊梁的那道城墙,这座被范无病看成是对外策略软弱无力的北方屏藩,在两千多年中,一次又一次地被北方异族攻破。它的存在,与其说是为了抵御北方异族的侵袭骚扰,不如说是因循守旧不思进取画地为牢的具体表现,如果没有这道墙,或者我们的疆域可以再大一些,团结到中华民族旗下的兄弟民族的数量会更多一些。

    如今么,改革开放了,可是要搬掉人们心里面的那座长城,打破闭关锁国的陈腐思想的影响,怕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事实上,十年二十年的时间也不算多。

    于是乎,范无病同志站在八达岭的城墙上一览众山景色的时候,忍不住诗兴大,张口吟咏道,“啊――长城――”

    范亨自打听到儿子在专家研讨会上出口成诗之后,就很注意范无病的一举一动,心想自己儿子是不是也跟方仲永一样,生而知之,半岁能言,一岁成诗?此时看到范无病忽然有作诗的冲动,不由得万分关切,对他又能做出什么振聋聩的诗来非常期待。

    范无病也没有让老爸失望,满怀**地高声喊道,“你是那么宽――你是那么长――你是那么雄伟――你是那么昂扬――你让我的心灵那么的激荡――你让我的情绪那么的张狂――站在你的面前我无话可说――你他妈就是一堵――用石头垒起的墙――”

    听到儿子在这里放厥词,看到路人都露出一副万分惊愕的样子,范亨的心头怒火中烧,真恨不得一脚把范无病从城楼上面给踹下去,只当从来没有生过这个孽种儿!

    但是范无病对于故宫博物院还是怀有非常浓厚的兴趣的,在这里的游览也花费了他好几天的时间,以至于范亨都有些烦了。

    故宫是世界上先存最大最完整的古代建筑群,明清先后有二十四位皇帝在这里临朝为政和日常生活。它拥有世界上现存规模最大、保存最完整、建构最精致的古代宫殿建筑群,拥有一百五十万件历史文物典籍和艺术工艺珍品。

    辛亥革命胜利后,清王朝政府宣布退位,这座宫殿本应全部收归国有,但根据当时临时革命政府拟定的《清室优待条件》,逊帝溥仪却被允许暂居宫禁,即紫禁城后部的后寝(内廷)。当时的政府决定,将热河行宫(即承德避暑山庄)和盛京(沈阳)故宫的文物移至故宫前半部的前朝(外朝)部分,于一九一四年成立了古物陈列所。溥仪居宫内,一直与亡清残余势力图谋复辟,且以赏赐、典当、修补等名目,从宫中盗窃大量文物,引起了社会各界的严重关注。一九二四年,冯玉祥动北京政变,组织摄政内阁,修改对清皇室优待条件,将溥仪逐出宫禁,接管了故宫,同时成立“办理清室善后委员会”,负责清理清皇室公、私财产及处理一切善后事宜。事竣后整理刊印出《故宫物品点查报告》,计有一百一十七万余件文物,包括三代鼎彝、远古玉器、唐宋元明之书法名画、宋元陶瓷、珐琅、漆器、金银器、竹木牙角匏、金铜宗教造像以及大量的帝后妃嫔服饰、衣料和家具等等。可谓金翠珠玉,奇珍异宝,天下财富,尽聚于此。

    除此之外,还有大量图书典籍、文献档案。为此故宫博物院下设古物馆、图书馆、文献馆,分别组织人力继续对文物进行整理,并就宫内开辟展室,举办各种陈列,还编辑出版多种刊物,公开资料,进行宣传。各项工作开展得有声有色,人文荟萃,极一时之盛。

    若说将故宫的文物一件件地看下去,穷一个人毕生的时间也未必够用,仅仅是公开展出的这些精品,就足以令人回味良久。

    范无病在故宫中足足逛了三天之后,终于等到了宋主任找他前去的消息。

    “看来是那事儿有眉目了。”范无病直觉是宋主任要跟自己谈服装厂的事情。

    等到了宋主任那里,却现等他的不止宋主任一个人,还有几个穿军装的老头子。范无病仔细地看了看,这几个人少说也在六十岁往上了,只看一眼,就能感受到那种金戈铁马过的气势,范无病心想这个恐怕就是所谓的王八之气,看来他们的身份都很值得推敲啊!

    看他们跟宋主任说话的神态都很自如,显然级别不会相差太多,只是这个时期的军装都是一个样儿,也没有什么军衔儿标记,实在是认不出他们是那路的神仙。

    场面摆的很大,却没有让范亨参加,范无病的心里面直犯嘀咕,难道他们还觉得自己是小孩儿比较好糊弄?要是这样可就打错了算盘了!范无病虽然对于支持国防建设比较有心,可要是被人算计来算计去,那是坚决不干的。\

第四十九章 三个半

    “小范,快过来坐下。”宋主任热情地朝范无病招了招手,接下来忽然现自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对范无病这么一个小孩子,给他抽烟自然是不合适的,那可是毒害祖国的花朵儿,喝茶也不行,里面可是有茶叶碱的,跟他谈天气吗?中国人没有这习惯呀!

    脑子里面转了几圈儿后,宋主任决定还是开门见山地说话好了。

    “范无病同志,现在我郑重地向你介绍一下在座的几位同志。”宋主任一脸严肃地对范无病说道。

    范无病顿时一愣,“我没有听错吧?您老人家居然叫我同志?”

    宋主任这个叫法确实很让范无病感到意外,人家都六十多的人了,他自己才三岁半,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有足够做他爷爷的资格,如今不但平等地坐到了一起,还称呼他为同志,这事儿,范无病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今儿这唱的是哪一出儿啊?

    “不错,就是同志。”宋主任点了点头,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

    宋主任把在座的众人向范无病逐一介绍,果然来头儿都不小,有总参的装备部负责人,有国防科工委的重要人物,有军委的委员,还有国防部的高官,海军方面也有司令部的成员列席,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五五年的时候授过衔儿的,真可谓是将星云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范无病忽然感到自己有点儿腿软,心里虚。

    范无病不是没有见过大场面,他在重生以前,做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事情,也就是给大财团洗钱,这些大财团表面上冠冕堂皇,暗地里做的事情却是不堪提起,作为专门替人洗钱的职业洗家,范无病在暗中见过许多的大人物,做过许多的法律所不容许或者无法触及的事情,他自认自己的胆子还是很大的。

    敢于在国际资本市场上**玄虚的人,无异于是在虎口中拔牙,胆略自然人一等。

    可是此时范无病所接触到的,可都是官场中人,白道儿上的级巨鳄们,跟以前混黑道儿自然大不相同,有些不适应也是可以理解的。

    任何东西,即便是性质上差不多,可是一放到国徽和国旗下面来看,情况就截然不同了。范无病此时的心情正是如此,像被小猫的爪子在挠一样,踏实不下来。

    宋主任拍拍范无病的后背,(本来是想拍他的脑袋或肩膀的,可是又担心拍脑袋把他拍傻了,而三岁小孩儿的肩膀毕竟目标太小,于是就改拍后背了)有些微微地激动,“昨天晚上,研究所已经初步验证了你的设想,空泡现象的存在已经被证实了!”

    “这么快?!”范无病大惊道。

    原来他以为这事儿怎么也得搞上好几年才会有个眉目,毕竟苏联人前后搞了有十年多才弄出来实物,却没有想到实验室里面已经把空泡现象给验证了。难道说自己的无心之举,有可能会让中国海军的实力获得飞跃性的突破?范无病一时之间有些呆了。

    “鉴于这项现的重大意义,国家准备对设计者给予重奖。”宋主任接着说道。

    “重奖?国家的?”范无病顿时晕了,从小到大,他获得的最大一个奖项,就是三好学生的奖状,再后来,大学刚毕业时候参加了工作,全勤奖也是拿过的,可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拿国家大奖,还是在一帮军方大佬的见证下。

    空化武器的意义确实重大,度高达每秒钟一百二十米以上的鱼雷,仅仅凭借其动能,就足以击穿美国航母的舰体,更不要说战斗部还可以安装烈性高爆炸药,这种度在水中运动的暴风雪鱼雷,没有任何一种防御体系可以阻拦到。

    再更进一步地说,若是核潜艇上装备了改装版的暴风雪鱼雷或者空化导弹,就可以从水下射携带核弹头的武器,顺利地从水下突破对方的海6空防御系统,直接对其6基目标进行毁灭性打击。

    这个空化武器的好处,可真不是一般的多,也难怪宋主任这里会聚集如此多的大人物了,范无病这个空泡武器理论的提出,确实是意义深远。

    在范无病愣的时节,宋主任亲自捧出一个锦盒,来到范无病的跟前说道,“本来嘛,我们这里在座的人,每人所在的部门都应该给你一个勋章的,可是你的年龄实在太小,做的事情又实在是太大,所以大家合计了一下,就只给你颁这么一个勋章,以示表彰。”

    一个勋章?太抠门儿了吧!范无病原来还想着每种勋章搜集一个,以后办个人展览的时候可风光大了,谁知自己的念头儿才起,就被打击下去了。

    想到这里范无病就有些不情愿,便面无表情地从宋主任的手中接过锦盒,轻轻地打开盒子看了一眼,里面有一枚一寸方圆的精致勋章,通体黝黑,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想来是不值钱的东西吧,旁边还有一张卷起来的纸卷儿,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范无病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欠奉,他将盒子盖起,恢复原状,一脸正气地对宋主任说道,“为党为国家为人民做点儿事情,哪里需要表彰什么的?况且暴风雪还没有真正地造出来,我也没有理由接受这枚勋章,这与理不合!所以,我是断然不能接受这奖励的,还请诸位领导收回成命。”

    众人看到范无病居然没要勋章,还说了这么一番话说出来,都很惊异,完全是出乎意料了。

    有一个穿军装的老头儿不禁问道,“娃娃,你可知道这勋章是专门为你做的,全国只有这么一个,材料也是我们国家最稀有的一种矿物提取出来的,还有那盒子里面的存单,上面可是整整一万块钱啊!你就这么推辞掉了?一块钱就能买一斤糖豆,一万块钱,你知道能买多少吗?”

    一万块钱?!全国独一无二的勋章?!范无病心里后悔死了!自己推拒的也太早了,这都是最近一段儿收破烂闹的,不带色儿的根本就不收,看到黑不溜秋的东西直接就否决了,谁知道吃了这个暗亏。

    可是如今羞刀难入鞘,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颗钉,哪里好意思变卦?索性作出一副淡泊名利的样子,用自己认为最洒脱的样子轻轻说道,“名和利啊,什么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好娃子――”又一个穿军装戴墨镜的操着四川口音说道,“我一生当中最佩服的只有三个人,主席一个,总理一个,朱老总一个,如今你娃子小小年纪就能搞出这么大的名堂,还能够不动名利之心,勉强能算是第四个!”

    哦?看样子这人也是个大人物,说话的口气很冲啊!能让他佩服一下,倒也很能安慰一下范无病的自尊心,既然已经挂上了淡泊名利的招牌,此时他也放开了胸怀,坦然笑道,“第四个倒谈不上,我才三岁半,或者以后不让你佩服了也说不定,勉勉强强就算半个吧!”

    “哈――”戴墨镜的军装老头儿大声笑道,“你这娃子有趣得很,好!那我以后佩服的人就是三个半了!”\

第五十章 只可意会

    这人是谁啊?口气如此之大,好像天下人都不放在他的眼睛里面一样。

    看众人对于此人一副恭敬的样子,范无病立刻意识到对方的身份地位比较特殊,联想到大家都没有介绍此人,而他又用一副宽边大墨镜遮住了半个脸孔,便知道人家不愿意曝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因此范无病并没有再说什么,好奇心杀死猫,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就不能太精明了,老话说得好,难得糊涂嘛。

    这些头头脑脑们没有在房间里多呆,似乎他们过来不是为了见证这一光荣的时刻,而是单纯地想看一看范无病这个奇异的天才儿童是否真的与众不同。

    结果自然是令人感叹的,谁家要是摊上这么一个孙子,祖坟上都该冒青烟儿了。

    人走茶凉之后,宋主任回头过来对范无病笑着说道,“你这个孩子,真的是令人惊叹,居然连他都对你佩服了,哪怕只是半个。”

    “这人是谁啊?”范无病趁机装作不经意地样子问了一句。

    宋主任微笑不答,只是伸出一根手指来竖着向上指了指。

    “上面?!”范无病一愣,也学着宋主任的样子,竖起一根手指往上指了指。

    宋主任点了点头,依然是地微笑看着范无病默不作声。

    范无病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暗道厉害厉害,怪不得人家戴了大墨镜遮面,估计是为了防止走光吧,自己无心搞出来的这事儿,居然把他老人家也引出来了,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可是据我们了解的情况,你以往的表现可不像是淡泊名利的样子哦――”宋主任话题一转,忽然从办公桌的抽屉里面翻出一份铅字打印的资料来,推到了范无病的跟前。

    范无病翻开那份薄薄的材料,只看了两眼,便知道人家已经在暗地里把自己的老底儿给摸了个一清二楚,从自己出生的事情,一直到最近跟同盛公司的邱保华搞港资公司招商引资,这些事儿调查的非常详细,但是有些事情,比如涉及到自己的那些秘密的,如自己身怀功夫和邮票的事情,他们却也未曾现过。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范无病将资料重新推了回去,面无表情地问道。

    宋主任看到范无病并没有什么过激反应,不由得有些奇怪,“也没有什么意思,大家对于你这个神童都比较好奇,所以就让人详细地了解了一番,现你做的事情真得很让人感兴趣。别的不说,就你倒腾废品的收入,可比我们好几年的工资都要多很多了――”

    “明白了,”范无病点点头道,“你们看到我私底下疯狂地敛财,结果送到手的荣誉和奖金却分文不取,所以感觉很诧异不是?”

    宋主任点点头,表示范无病所言不错。

    其实众人的心里面都感觉有些好奇,按照资料上来看,范无病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赚钱,收购废品固然如此,办养猪场也是如此,如今闹腾着想搞服装生产,更是想把生意往大里搞,这么执着地赚钱,就是资本金们也不过如此了,要说他是个大人倒也罢了,可他一个三岁小孩如此爱财,真得令人无法理解。

    可是范无病今天的表现却又令众人感到大跌眼镜,国家给予的重奖和荣誉,居然让这个小财迷给轻松推拒了,要说他不知道奖品的价值倒也罢了,在宋主任详细地给他讲明奖品的重要意义和价值之后,他还能毫不在意就有点儿令人费解了,难道这小孩儿真的是圣人转世吗?在座的各位无神论者顿时都有些无语了。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范无病心想此时由于社会价值取向在急迫的转型之中,很多人对于金钱的看法都在迷失之中,今后为了钱财问题而出现的各种状况会层出不穷,导致的违法犯罪现象也会越来越多,因此有些感慨地说道,“我只赚自己应该去赚的钱,那些昧于良心有违做人准则的钱财,就算是可以堆成一座金山,我也不会去取分文。至于国家的奖励,我认为可取不可取都在一念之间,毕竟我们国家现在不富裕,这些钱留给研究项目多少也能顶些用。”

    宋主任的脸上有些动容,很难想象这些话是出自一个三岁小孩儿之口。

    看到宋主任一脸的感动,范无病哈哈一笑道,“当然了,我觉得,像我这么优秀的天才儿童,要赚个十万八万,只是分分钟的事情,为了这么点儿蝇头小利,我至于承你宋主任天大的人情嘛――”

    “你这小鬼――”宋主任前面听着一直很感动,此时突然见范无病口风一转,变得嬉皮笑脸起来,不由得笑骂道,“我估计这才是你的真正想法,是不是嫌我们给你奖金太少,看不上眼啊!”

    “绝对没有这事儿――”范无病一口否认道,“虽然我的年龄和个子确实有点儿小,但是你们也不能就此贬低我的伟大人格,我可是出于一腔报国热情才提出暴风雪的设计方案的,拒绝了奖励也是为了支援国家的现代化建设,完全不像是你所设想的那么不堪!”

    “好啦好啦――”宋主任被范无病满脸的正气给逗乐了,连连摆手道,“我们不在这事儿上浪费口舌了。”停了一下后他接着说道,“我们调查你的情况也属正常,毕竟你现在做的事情都对于国家来说非常重要,所以你的安全问题也在我们的考虑之中。另外一件事情,就是你那个来料加工业务,上面已经肯了,并且说这也算是一种新经济模式,颇有一些乐观其成的意思,希望你能够好好地去做。当然了,这一切应该是在遵守国家的政策法规的大前提之下,如果你弄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来,我们也包庇不了你的。”

    “有您这句话就成了!我要是靠违法犯罪才能赚钱,那我也就不是范无病了!”范无病听了顿时精神为之一振,奖金算得了什么?这事儿若是办成了,给自己带来的收益绝对是非常可观的,其他什么的都不在话下了。

    “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商量。”听完范无病的保证之后,宋主任点了点头,笑眯眯地说道。

    又有什么事儿呢?范无病直觉感到,这老狐狸又想从他身上捞到什么好处了。\

第五十一章 不可言传

    不过这事儿,范无病显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那个服装厂如果想办起来,还是需要动点儿脑筋的。”宋主任对范无病说道。

    “什么意思?”范无病感到有些不解,急忙请教道。

    “不管你是用来料加工的名义,还是个人独资的名义,都改变不了那服装厂不是国营企业的实际情况,所以在现有的法律框架下,这就有点儿问题。”宋主任说道。

    听了宋主任的解释之后,范无病才明白了一件事情,不由得苦笑不已,原来死了上百年的人物,也会对中国经济的展造成巨大的影响呢!

    国家现在依然属于计划经济,它的依据就是上个世纪马恩等人关于社会主义理论的著作,其中关于经济类型的划分,有一条铁律,“七下八上”。

    事实上,国内的就业压力早在六十年代就暴露无疑,因此才有了所谓的上山下乡运动,充满热情和活力或者说是有劲儿没处使的青年们,必须找到一个**的宣泄口,这样才能保持社会的的稳定和谐。

    而到了七十年代末,这种长期积蓄下来的就业压力,则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危险境地。因此,面对汹涌的就业压力,最明智的做法莫过于“开闸放水”。中国经济民营化的必然性,在一九七九年毕露无遗,顺之则存,逆之则亡。

    在法律和政策意义上,中国民营公司的合法性,是在今年被确定下来了,而范无病清楚地知道,它要构成一个完整的法律保护还要断断续续地进行二十年。

    宋主任说给范无病听的,就是这么一个例子。

    在安徽芜湖,一个目不识丁、自称是“傻子”的小商贩年广久给全中国的理论家出了一道天大的难题。

    年广久是个文盲,捡过烟头做过学徒,摆过水果摊。因“投机倒把罪”被判过刑,出狱后为了维持生活,炒起了瓜子。因为他的手艺好,瓜子一磕三瓣,清香满口,慢慢地出了名。这一年,他想给自己的瓜子起一个名字,想来想去突然想到,他的父亲被街坊称为“傻子”,他自小也被叫成“小傻子”,于是索性叫个“傻子瓜子”得了。

    “傻子瓜子”的牌子一挂出,没想到因为特别竟引来一片叫好声,一天的瓜子可以卖出两三千斤,他便请来一些无业青年当帮手,这些人一个个多起来,到秋天,别人帮他一点数,居然有了十二个,这下子捅出一个大娄子了。

    年广久生意好,本来就让四周的人眼红,现在他请的雇工居然有了十二个,有人马上联想到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做出的那个著名论断:“雇工到了八个就不是普通的个体经济,而是资本主义经济,是剥削。”

    很显然,在当时正统的政治经济学话语体系中,年广久的剥削性质是毋庸置疑的。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卷第三篇第九章《剩余价值率和剩余价值量》中,曾经明确地划分了“小业主”与“资本家”的界线,按他的计算,在当时(十九世纪中叶),雇工八人以下,自己也和工人一样直接参加生产过程的,是“介于资本家和工人之间的中间人物,成了小业主”,而过八人,则开始“占有工人的剩余价值”,是为资本家。在几乎所有的社会主义理论中,“七下八上”是一条铁定的界线。如今,年广久的瓜子工厂居然雇工十二人,其性质几乎不言自明。

    傻子是资本家,说了谁也不信,但用理论一套却还真是的。在鲜活的现实面前,“经典”终于显出它的苍白和尴尬来。如果年广久的傻子瓜子应该被清除的话,那么,“家庭副业”怎么能够展得起来?难道所有的工厂人数都必须控制在7个人之下?“傻子”出的这道难题,让全中国的理论家们争辩得面红耳赤。

    事实上,在当时的中国,年广久绝非孤例。对于刚刚开业的10万工商户来说,雇工数量是否应该限制,到底能不能过八个,已经从一个抽象的理论问题直接衍变成了实际难题。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的服装加工厂工人人数过八人,就不是个体经济,而是目前存在很大争议的资本主义经济了?”范无病听宋主任讲完故事之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宋主任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经典就是经典,虽然很多同志都认为这个七下八上已经过时了,可是大多数人都会拿这个说事儿,要知道,目前我们的改革遇到的阻力不是一般的大,很多老同志也想不通啊!”

    “嗨!当年主席他老人家也未必就把马恩放在眼里,所谓的理论,不过是拿来用用而已,那玩意儿真的能当饭吃啊?中国有中国的实际情况,岂是可以讲那些过了时的理论拿来生搬硬套的?”范无病对此嗤之以鼻。

    宋主任苦笑道,“你说的话虽然听起来有些离经叛道,可是想一想却是大实话。”

    “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说我的服装厂也得限制规模?”范无病最关心的是自己的服装厂是否可以顺利投产,毕竟自己都把设备搞定了,要是因为招不下人开不了工,先前的设想可就都落到了空处了。

    “怕是这样了――”宋主任点了点头。

    “你这样可不对!”范无病有些急了,“当初你不是说这是好事儿吗?我现在弄一个不上不下,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江东父老?”

    宋主任看到范无病一副想要揪着自己兴师问罪的架势,哭笑不得地说道,“我还没有把话说完,你着什么急啊?我的意思是说,你自己单干遇到的阻力可能会很大,但是我们愿意为你承担一些责任,将事情变得相对简单一些。”

    范无病这么一听,便知道这事儿还有回旋的余地,想一想宋主任估计还是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些什么,于是便慨然说道,“嗯,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宋主任肯帮忙,想必是有什么要求需要我来完成吧?但请直言便是了!”

    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闻弦歌而知雅意,赶得上东吴周郎了,只不过我们的小范同志似乎比周郎小多了!宋主任感慨了一下后说道,“我们同意你将服装厂挂靠在国防科工委的某个下属单位牌子上,这样自然就不存在上述问题了,不过这事儿你可不能到处拿来宣扬。”看到范无病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放心,不会占你的股份!只是我们几个老家伙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而已,将来赔光了,你也不用扯着我们的招牌去招摇撞骗就行!”

    这事儿啊,还真不适合大肆张扬!范无病乐得屁颠儿屁颠儿的,自己都没想到一趟北京之行的收获会有这么多,居然给自己拉来一把保护伞,而且还是级大的那种!

第五十二章 有些事情总会发生

    其实范无病的心里面一直有些忐忑,当初父亲范亨的意志不坚定,将自己是暴风雪的真正设计者的秘密交代了出来,才惹出这么多的麻烦事情来,虽然靠着范无病的“大智大勇”逐一化解,最后收获颇丰,但是有一点他始终想不明白。

    为什么大家会选择相信范无病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所说的东西呢?

    范无病怎么想都觉得讲不通,最后他的脑海里面忽然灵光一绽,莫非,他们当中也有人是同道中人,有过重生的经验不成?

    好容易给自己找来一个不太靠谱儿的安慰,范无病索性不再管这些弄不明白的事情了,反正自己所做的事情都不悖于天地良心国法人情,倒也不怕什么。不就是想赚点儿钱嘛,多大的事情啊!

    其实有一件事情是范无病没有注意到的,就是年初的时候,有个华裔少年以十三岁的年龄成为英国牛津大学最小的硕士研究生,这一事件直接导致了中国国内的家长们兴起一股培养天才儿童的热潮。

    而上面的意思就是,既然人家在外国都能出天才,我们纯种的中国人,怎么可能比他们逊色?我们可是泱泱中华上国,五千年历史浩瀚无比,别人有的我们都有,别人没有的我们也有。故而最近整个国家对于掘天才儿童比较热心,范无病的出现,便如同一个祥瑞,自然是令人相当惊喜的,可惜他这个项目的确不适合公开讨论,否则第一天才儿童的桂冠肯定会挂在他的脑袋上。

    这也是众多领导们对于范无病寄予了殷切期望的一个原因,毕竟才三岁半就搞出这么大的名堂来,等他到了十三岁的时候,还不得把什么牛顿爱因斯坦什么的给甩到**后面去啊?

    范无病受了无数的好处自然不错,就是范亨也在这次暴风雪风波中受益匪浅。

    宋主任和国防科工委的其他领导们专门约见了范亨,对他最近的工作进行了考察,并对他的一些政策性倾向进行了了解,最重认为这个同志是个好同志,年富力强,头脑也比较清楚,技术能力不错,又在基层有多年的管理经验,可以重点培养一下。

    在父子二人回去的时候,范亨手里面就多了一份儿国防科工委的嘉奖,以及由宋主任亲自书写的干部推荐信,当然是以个人名义来写的,让范亨转交给省国防科工办,以示对其重视的程度很不一般。

    因此在路过省城的时候,范亨父子二人就特意停了一下,前往国防科工办,结果碰巧领导们都不在,就将嘉奖令和宋主任的亲笔信交给了省国防科工办的办公室收留,接着返回磐石市。

    磐石是个小小的县级市,地方不过数十里,人口不过十余万,按理说在全国数以千计的城市中,根本显露不出山水来,可是偏偏磐石市是七省通衢,北地咽喉,建有即使在华北七省也很少见的特大编组车站,无论是货运能力还是客运能力都列居全省之前,这也是使它成为华北的一个交通枢纽的主要原因。

    磐石虽然是小市,展度却是很快的,来过的人都认为它有展成为中型城市的潜力。

    范亨与范无病父子到达磐石车站的时候,恰好是在中午的客流高峰时间,南来北往的旅客将规模不算小的车站挤的水泄不通,范亨将范无病顶在肩膀上,一手提了一个大旅行袋,艰难地从人海中挤了出来。

    “老爸,往右走,那边儿人少。”范无病在父亲的脖子上伸手指挥道。

    “往右边是进站,咱们家可是在铁路西边儿的,自然是往左了。”范亨气喘吁吁地回答道。

    “哦――呵呵――”范无病有些汗然地挠了挠头。

    三十年前的磐石市车站,范无病果然是没有什么印象的,这个年头出远门是件比较稀罕的事儿,像范无病这么大的孩子出远门更不多见,当年的景象自然也不能同日后相提并论,没有了高楼大厦和纵横交错的立交桥作为地理坐标参照物,范无病真的有点儿找不到北了。

    父子两个好容易穿过火车轨道下面的地下通道,来到铁路西边儿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坐在站台边儿的凉亭下面闲扯。

    “听说了吗,西边儿的厂子里边出事儿了――”

    “出什么事儿了,说来听听?”

    “听说是烧死人了,十几个呢,火苗映红了半边天,那黑烟连十来里地外的人都看见了――”

    “这事儿我也听说了,我表弟是消防武警,他们出动了七八辆消防车才把火势给控制住,不过还是有两个消防武警给烧伤了,队里面还特意表彰了的――”

    范亨听得眉头一皱,急忙问道,“几位,是哪个厂子失火了?听起来很厉害啊!”

    “就是西边儿的平原厂呗,听说连厂长都要受处分的,这事儿,算是搞大了――”

    骑在范亨脖子上面的范无病也是一愣,这么几年来,他几乎都把这件事儿给忘记了,而且当年他重生之前平原厂经历的那场火灾,印象实在是太模糊了,他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却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居然就生了,于是他急忙问道,“几位叔叔伯伯,你们知道是怎么起火的吗?”

    “这事儿可说不准儿,公安局都介入调查了,现在还没个准信儿。”

    公安都介入了啊!看来这次又要有人背黑锅了,只是不知道谁这么倒霉。范无病想了想后,忍不住问道,“平阳厂子那么大,不可能都起火了吧?你们知道具体是什么地方起火的吗?”

    “听说是装配车间先起的火,火苗烧到了旁边的油库,所以就控制不住了,你们看这事儿给整的,唉,十多条人命啊――”

    总装车间?!范无病顿时感到**下面的父亲动作一僵,低头看时,却现范亨的眼神失神,似乎连焦距都失去了,那可是范亨的一亩三分地啊!

    这事儿,终究还是生了!\

第五十三章 最无辜的替罪羊

    事情的具体经过,在范亨急着赶回厂子后很快就搞清楚了。

    原因很简单,说出来也很令人感到气愤!

    其实在范亨刚成为总装配车间的主任之后,就在范无病的提醒下出台了一系列安全方面的规章制度,其中特意强调的一条就是防火,而且是明文规定了不得在车间内部使用汽油等易燃易挥的有机溶剂来清理地面或者机器设备表面的污垢,以免生火灾。

    这事儿自然是非常正确的,职工们也严格地遵守了,虽然他们以前并没有少这样干过,不过既然领导了话,手下们自然不能够掉以轻心。

    但是有一次,有个工人为了贪图方便,还是将汽油撒到拖把上面用来清理地面,结果在他弯腰的时候,上衣口袋里面的金属打火机突然掉了出来,弹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翻了几个跟斗之后,盖子居然自己给弹开了,崩出来的火星立刻引燃了地面上挥出来的汽油,几米方圆的空间立刻就腾起了火苗。

    好在范亨当时就在现场,心急之下大喊一声,十来个工人手持灭火器围成半圆形进行扑救,这才压住了火势,避免了一次重大安全事故。

    不过这事儿从头到尾都透着邪乎,后来大家闲的没事儿的时候,也曾经想要情景再现,拿了打火机往地上丢,可是没有一次能够自行弹开盖子,并将地面上的汽油引燃的。

    自从这次教训以后,车间里满的职工们再也没有人敢在厂房里面用汽油擦洗地面了。

    可是这一次范亨带着技术力量去广州去考察学习,车间里面的管理自然就放松了一些,但是职工们放松也是有限度的,起码规章制度还是不敢拿来开玩笑的。

    谁知就在范无病他们众人离开之后,上面忽然通知说有个领导要来厂子视察,还特意强调了要考察一下总装配车间的生产情况,为此厂子里面的负责后勤的王副厂长特意到总装配车间来蹲点,为的就是让他们做好接待工作,把该收拾的地方都收拾妥当了。

    车间里面的环境自然不会很好,这可不是三十年后的无尘无菌车间,而是满地油泥混杂着废漆的水泥地面,尽管职工们很用心地擦拭了,可是有些东西是难以清除干净的,于是王副厂长就大手一挥,让大家用汽油来擦洗地面。

    暂时负责车间工作的一班长立刻提醒领导,说是车间里面有规定,不能在厂房内部使用汽油等有机溶剂清洗地面,可是王副厂长认为这是对自己领导意志及权威的变相抵触,在他的坚持之下,职工们只好委曲求全。

    于是这火灾就突然生了,十二人当场死亡,重伤者七人,另有轻伤数人,当时在场的职工几乎人人带伤,可是这事儿的始作俑者王副厂长却毫未伤,因为当时他觉着汽油味道儿实在是太伤人了,自己就出去透气儿去了,恰好躲过了这一劫。

    范亨回到被火烧掉的车间查看的时候,满眼看到的,都是被大火焚烧过后的场景,四层高的楼房被熏得通体焦黑,木制的门窗全部化为了焦炭和灰烬,钢筋制成的铁门被烧得扭曲变了形,水泥的地面上都有点儿玻璃化了。

    油库那边儿更是惨不忍睹,直径十几米的大油罐整个爆裂,连顶子都被喷飞了,周围的土地上生长的杂草全熟焚毁,听在场的同志们说,当初幸亏油罐里面的存量不多了,否则扑救不及时的话,很容易造成附近建筑物的连锁反应,带来更大的损失,饶是如此,扑救火灾也耗费了大家整整一下午的时间。硬硬是等那油罐里面的油全部烧完了,才将火势控制住。

    总装车间内部的损失最大,很多设备都完全报废了,幸亏这里只是安装军品的非战斗部件的,若是鱼雷的弹头也在这里安装的话,那后果可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范亨一回来之后,就被车间里面的职工围了上来,纷纷向他哭诉车间里面的损失,还有某些人无视安全生产规章制度,支使工人们使用汽油来清洗地面的事情。范亨越听越气氛,恨不得立刻就上厂部将这件事情给当面质问出来。

    不过火灾已经生了好几天了,造成事故的直接责任人王副厂长却依然没事儿人一样,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厂部里面也没有对此表一个公开的看法或意见。

    这事儿,很多人都是知道的,王副厂长是有背景的人,他是军转干部,被平原厂的第一任厂长孙保庆看上后,作了上门儿女婿,后来才从普通干部的位置上一路往上爬,等到孙保庆下台的时候,急着把他推上了副厂长这个位子,这么一干就是十几年,虽然并没有再往上升,可是这人在厂子里面的关系还是很硬的,盘根错节的势力不小,厂长书记也拿他没有什么脾气。

    可是事情闹得这么大,总要有个替罪羊出来承担责任的,王副厂长上面有人,自然不肯做这个雷锋,而负责车间日常工作的一班长在火灾中以身殉职了,数来数去,怎么也找不到可以有说服力的替罪羊,为了这事儿,厂子里面也是非常头痛,出了这么大的安全事故,如果不处理个有实权的领导,对上对下都不好交代啊!

    于是,急于从火灾责任中摆脱出来的王副厂长就将目光转向了正在外地出差的范亨,他心里想反正范亨只是从普通技术人员提上来的中层领导,背后又没有什么太硬的靠山,阴他一下也不会引起什么变数来。

    因此当范亨刚刚赶回车间之后,就被公安局的人给带走了。\

第五十四章 酝酿中的怒火

    “什么?!”

    听到范亨的同事们带回来的消息,赶回家中的张梅以及三个孩子顿时都愣住了。

    张梅自然是知道平原厂出的状况的,她负责磐石市的卫生文教这块儿工作,前几天平原厂的火灾受伤职工有不少都被紧急送到了市里的人民医院救治,她还带着人去专程慰问过,可是她怎么也想不通,这事儿跟自己老公范亨有什么关系,他可是刚刚出差回来啊?

    “听说是王大富想要拉范主任作替罪羊,所以才恶人先告状,说范主任平时安全生产抓的不牢靠,才导致生了这次的事情。”有消息灵的工人悄悄告诉张梅事情的真相。

    范婷和范康都没有过这种经验,一时间不知所措,张梅虽然进过一回局子,可那时毕竟是政治事件,在磐石市官场内部的倾轧之下倒也没有受罪,只是被人当枪使了一回,最终的结果还是不错的。

    在这种危急关头,范无病自然就跳出来了。

    “草!栽赃陷害的事情居然做到我爹身上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范无病怒气冲冲地对张梅说道,“老妈你也不必担心,这事儿听我的来办,哥哥姐姐你们安心上学,咱们两个这就去讨回公道!”

    “你去哪里讨回公道?”张梅心烦意乱地说道,“现在人都被拉到公安局了,而且是地区公安局,咱们哪里能够说得上话?”

    王大富那家伙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自然是知道范亨的妻子张梅是磐石市文教局的副局长,在磐石市里面也能说得上话,但是他也知道张梅当上这个副局长的事情,有很大一部分是出于偶然的机会,若不是当时市里面的两大派系领导相互倾轧,也不可能有这么一个女副局长出现,而范亨本人则就是从普通干部提拔上来的,在工人中的威信自然很高,可是在上层关系中简直是一片空白,因此他才有陷害范亨的胆量。

    可惜他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一点,范亨为人正直忠厚,张梅也是脾气很好,但是他们的小儿子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什么阴损的招式范无病没有见识过?就是栽赃害人的事情,范无病在重生之前也不是没有少做过,就凭王大富现在搞出来的三招两式,还真放不在他的眼中。

    找替罪羊这种事情,范无病并不是很反对,官场上面的这类事情,他后来见得多了,早就习以为常,可是你要找替罪羊也得人家愿意出来顶罪才行啊!你王大富一点儿好处都舍不得往外掏,坏事儿就让别人出来给你顶缸,天底下的好处都让你一个人占全了啊?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儿?

    不过王大富这厮也是狡猾,直接让地区公安局来带人,就是想要避开当地的群众舆论,换一个对具体事件不是很清楚的地方,直接来个先下手为强,先把范亨的罪给定了再说,剩下的事情就好说了。

    王大富本人就是副厅级待遇,跟地区的头头们也多有来往,地区公安局的几个领导中,倒有一半是他当年的同学战友们,此时搞出这事情来,他倒也不十分担心,同学战友们就是这时候用的,大家一条战壕里面跳出来的,危急关头怎么可能不伸手拉一把?

    因此地区公安局的人会跑到磐石来抓人,这事儿很让范无病感到诧异,这种明显是完全将磐石市公安局给绕开的捞过界的行为非常少见,有悖于司法公正嘛,他却不知道这都是王大富的战友们弄出来的蠢事。

    不过范无病还是有办法对付的,他慨然对张梅说道,“这事儿你们现在出面很不方便,放心吧,一切都由我来安排,到时候真的有人找上门来问罪的时候,你们就一口咬定不知情就可以了,当然了,还要顺着对方的问题追问回去,我爸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不经过磐石市公安局,直接将人带到了地区公安局,家里人都不知情,这事儿是怎么办的?”

    张梅自然知道范无病与常人有异,也知道他惯于搞风搞雨,反正现在她已经没有了方寸,或许范无病倒是有什么好办法的,便点头答应下来。

    安排好家里之后,范无病立刻跑到了养猪场。

    王家老三已经从省里取经回来了,不仅带回了关于如何建造沼气池和相关设备的全套资料,顺便还带了些关于养猪方面的科学书籍,此时三兄弟正在埋头攻关,打算动手兴建沼气池。

    “老板回来了。”王氏三兄弟看到范无病都是一喜,纷纷将资料拿给他看,并且将养猪场最近的情况也向他汇报了一番。

    最近一个阶段,养猪大业进展良好,由于气候适宜,饲料地道,范无病提出的让所有猪只进行体育锻炼的方针也得到了彻底贯彻,养猪场的事业蒸蒸日上,估计年底的收获会非常丰厚,除了兴建沼气池和植物园以外,三兄弟还打算扩大猪场的规模,正打算向范无病提出资金方面的申请。

    范无病皱着眉头看了看三兄弟递过来的资料,伸手在长长的办公桌上敲了敲,有些郁闷地说道,“这些事儿你们是行家,只要把预算弄好,到时候我出钱就行,现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请你们来帮忙的!”

    三兄弟急问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一直吃住在猪场,外面生了什么大事儿还真的不知道,当然大火那天是知道的,不过离得挺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们只醉心于养猪事业而已,别的事情上自然懒得关注,此时听说范无病的父亲被人陷害作了火灾的替罪羊,都有些义愤填膺的样子。

    “什么时候都少不了这些王八犊子,当初我爹还不是含冤负屈几十年,死的时候还没有摘了帽子!”老大王爱国一听范无病讲了这些天的事情,立刻就想起了他死去的老爹,禁不住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拍着胸脯向范无病保证道,“老板,你说怎么办,我们哥三个听你的就是了!”

    其他两兄弟也纷纷应是,直道这些贪赃枉法之辈实在太可恨了!

    “这事儿,你们都给我这么办就好――”范无病胸有成竹,低声吩咐起来。\

第五十五章 找上门儿去算账

    范亨被抓那天是星期六下班时候,知道的人不多,星期天又是休息日,王大富的打算就是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先把事情给做了,形成既成事实,到时候厂部领导们见事情已经这样了,断然是不会再起波澜的。

    自从出了火灾这事儿之后,王大富就一直没有睡好过。

    虽然在推拒责任上他是一把好手,在厂子里面的关系也很硬,但是这次的事情还是太大了,十几条人命,还有十来个人躺在医院里面,平原厂自建厂以来还从未生过这么严重的安全责任事故!想要摆平这事儿不是动动嘴皮子就可以的。

    在他成功地争取到时间拖延,并将赶回来的总装车间主任范亨给推出去作为替罪羊之后,这才舒了一口气,对于那几个同学战友,他还是信得过的。虽然范亨当时的确不在单位,而是在广州出差,但是这事儿要说赖在他的头上也不是不行,毕竟他是总装车间的直接领导。

    你们车间的安全生产出了问题,说明什么?这就说明平时的管理工作不到位,规章制度上有漏洞,这不是领导的责任,这是什么?

    况且还有一条是王大富决心将范亨推出来当替罪羊的主要原因,就是总装车间临时负责人一班长也以身殉职了,如果不把范亨推出来,那么追究领导责任就只能往总厂推,书记厂长和副厂长中,哪个更有可能承担这个责任呢?反之,只要把范亨推出来,厂里面的几个头头们虽然对王大富有意见,却也不会节外生枝,导致矛盾转移到总厂领导的头上。

    既然一定要找个替罪羊出来,当然是不要往自己身上揽事儿最好。

    范亨两口子都是外地人,家里在这边儿没有什么地方势力,如今范亨一被抓走,剩下孤儿寡母的,相信也闹腾不出什么波澜来,只是他老婆张梅似乎是个磐石市里的科级干部,还是要防备一些的。

    王大富担心张梅去市里面闹腾,于是就预先跟磐石市里面的领导们打好了招呼,毕竟军工企业的事情,市里面是不好随便插手的,他提前有这么一说,市里面的领导们也不愿意掺和进来,否则羊肉没有吃到,反而惹得一身膻气。

    就在王大富认为大事底定一切尽在手中掌握的时候,却现自己被套牢了。

    就在星期一的早上七点半,大家都按时上班经过厂门口的时候,却现厂门口的两侧板报栏中,赫然贴满了血红色和暗黑色的大字报。

    自从文革结束以后,大字报这种东西就已经黯然绝迹了,一则是这种行为会令人想起那段儿令人不愉快的日子,二则是对于人格的不尊重使得这种大鸣大放的暴行令人生厌,三则是这种行为很容易招致公安们的注意。

    可是,今天一大早,当大家途径厂门的时候,赫然现无数张关于副厂长王大富的大字报,牢牢地贴在长达数十米的板报栏上,将原来的《人民日报》、《光明日报》、《解放军报》等报纸遮了个严严实实。

    “这都是怎么回事儿?”工人们路过厂门口的时候,情不自禁地想要了解一下到底生了什么事情,这些大字报立刻满足了他们的心愿。

    火灾的起因和经过,以及后来的展,用各种大号印刷体写在大字报上,其中王大富搞突击应付检查,指令工人在厂房中使用车间规定中明令禁止的汽油清洗地面的事情也曝露无疑,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火灾生以后,王大富抛开死伤的工人不管,自己为了推脱责任四处拉关系找靠山,最终将出差在外地的车间主任范亨推出来充当替罪羊的丑恶行径清楚地摆在了众人的面前。

    按理说,厂门口忽然出现了这么多的大字报,值班的保卫处肯定要有人出来管一管的,可是正好保卫处的处长跟王大富有点儿龌龊,巴不得弄出点儿大事情来,此时看到有人闹王大富的事儿,幸灾乐祸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出面阻止?

    手下的人自然对处长的心思有所领会,直到工人们上完早班之后,那些大字报依然贴在报刊栏中,围了许多人指指点点,还有很多厂子里面的家属们也闻讯赶来一睹为快,一面看着大字报,一面大骂王大富不是东西。

    等到去市里拉关系的王大富听说了厂门口生的事情,急匆匆地赶回来时,大字报已经溜溜地贴了一上午了。

    “你们都是死人啊!怎么厂里出了这么恶劣的严重事件,你们也不出来管一管?!要你们保卫处有个屁用,还不如撤了算了!”王大富一面状似疯狂地撕扯着大字报,一面对保卫处的人呵斥道。

    保卫处长韩世杰冷冷地回答道,“这事儿,是人民群众公开反映问题,如果纯属没有的事儿,王副厂长何必着急?难道说上面写的都是真的?况且书记和厂长看到大字报时都只是停了一下,并没有交代我们如何处理,若是我韩世杰私自做主扯了这些东西,倒显得我们保卫处是某些人的狗腿子了。”

    “你!”王大富没有想到韩世杰居然敢公开跟自己顶撞了,指着韩世杰瞪了半天眼睛后,总算是吐出一句,“好你个韩世杰,等我有时间了再跟你算账!”说着便挟了两张大字报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看着王大富灰溜溜地离开,韩世杰不由得冷笑一声道,“找我算账?我看你顾得上哪头儿?!”

    “处长,你说王大富这次还能蹦?起来吗?”保卫处的手下有些担心的问道。

    “王大富吗,秋后的蚂蚱了――”韩世杰摆摆手道,“管他那么多干啥,这些东西贴在这里确实不雅,让外人看了,咱们厂子的形象成何体统,都扯了吧,统一集中到那边焚烧了,别留痕迹。”

    “好嘞――”保卫处的人开始扯大字报,然后集中起来烧掉,只是大家都不明白韩世杰为什么要这么做,留下来恶心王大富不是很解气吗?\

第五十六章 这事儿弄的

    韩世杰的决定无疑是非常正确的,没过半个小时,就见三四辆挂斗的警用摩托车匆匆地开了过来,上面居然都是市局里面的警察。

    摩托车停稳之后,领头的直接走到报刊栏前面看了看,现没有什么异样,不由得非常奇怪,于是便向值班室这里走了过来。

    正在值班室的韩世杰早就看到了市局的警察们,而领头的人也认识,他直接迎了上去,笑着问道,“王队,怎么想起来过这边儿?”

    带队的警察正是市局里面的巡警队副队长王虎,他正有些疑惑,为什么有人报案说平原厂这边儿有人闹事儿,在厂门口大肆张贴侮辱性的大字报,而自己带着人赶到之后,却什么也没有现,此时看到韩世杰迎过来,便有些好奇地问道,“老韩,你们这儿没事儿?”

    “厂子里面,巴掌大的地方,还能有啥事儿?”韩世杰嘿嘿一笑道。

    “靠!真是晦气,大中午的,有人报警说这边有事儿,白让我们跑一趟了!”王虎很是恼火地骂道。

    “是吗?也不知道哪个孙子这么缺德,连人民警察都敢忽悠,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韩世杰轻笑着说道,顺手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包烟来,给王虎等人散了散。

    王虎熏了两根烟,在值班室里面坐了几分钟,便起身要告辞,韩世杰忙着挽留道,“急什么?大家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又是因为公事,待会儿一块儿去食堂吃点饭吧,你看现在都过了饭点儿了,怎么能就这么回去呢?”

    王虎连忙摆手道,“不行不行,这叫什么事儿啊?被人忽悠了不说,临走还在你们这儿蹭饭,说出去丢人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找不到吃午饭的地方,故意来你们这里捣乱的呢!”

    “哪有这事儿――”韩世杰不由分说地将王虎给拉住,回头一使眼色,其他几个保卫处的同事顿时围了上来,把十来个警察连拖带拽地请到了食堂。

    王虎等人虽说是坚辞不就,可是到底拗不过韩世杰等人的热情相邀,本着加强警民合作加深警民感情的原则,终于破了一回例,留在了平原厂的职工食堂。

    韩世杰怎么说要而是保卫处的处长,是有一定限度的接待费用额度的,直接挂账了事,就在众人开了个小灶,要了几瓶酒,炒了十来个菜,围在一起大谈警民合作的时候,外面忽然有人跑进来说,厂门那边又出乱子了。

    “今儿就是邪性儿!”韩世杰和王虎刚喝出点儿味道儿来,就碰到有人报丧,心里自然是别提多别扭了。

    想一想也是,他们两帮人干的事情基本上差别不大,只是平原厂的情况特殊,一般的事情警察是不过来的,都是由保卫处的人自行处理,只有在保卫处的职权范围之外的事情,才会交给警察来收拾,因此两人虽然也打交道,见面的机会却不多,今天好不容易在饭点儿碰上了,自然是要好好喝两杯的,谁知道,竟然有人不给面子啊!

    “什么事儿,你们处理不了啊?!”韩世杰有些不满意地质问手下道。

    “处长,这事儿,还真没法儿弄!您还是自个儿去看看吧――”报信儿的手下哭丧着脸回答道。

    韩世杰不由得有些恼火儿,手下的人一点儿担待都没有,在人家警察们面前真是丢人,于是拍了一下桌子吼道,“老陈,不是我说你,你也是干了十来年的老保卫了,怎么就没有一点儿长进?!闹事儿不是嘛?先关进警卫室,让他消停一阵子,等我们吃晚饭再去看个究竟!”

    那老陈苦笑着回答道,“处长,要是这么简单,我还用过来请您啊?您还是自个儿回去看看得了,这事儿真他妈有点儿邪性儿!”

    这个时节上,已经快到上班的点儿了,大路上稀稀拉拉的尽是或者步行或者骑着自行车往厂门里面走的职工。

    韩世杰刚吃了个半饱儿,手里面捏了两个包子出了餐厅,就往厂门这边儿走过来,只见自己的几个值班的手下正在那里指指点点地不知道在说什么,附近还聚了不少的职工,在厂门附近踟蹰不前议论纷纷。

    “什么事儿?都围在这里干啥?!不知道马上就该上班了吗,你们堵在门口,让别人怎么进来啊――”韩世杰分手推开拥挤的人群,钻了进去,一面大声呵斥道。

    韩世杰在厂子里面还是有点儿小淫威的,等闲人看到他过来诈唬,便纷纷地让开一条路来,他钻进去一看,却现中间围着一个小孩儿。

    “你――你――”韩世杰一看之下,顿时有些无语了。

    小孩儿不是别人,自然是范无病,只见他在地上铺了一张白布单子,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许多正楷文字,不外乎就是王大富如何陷害他爸范亨的事情经过,而在他的手中,却紧紧地攥着一杆布幡,上面血淋淋地写着四个大字,“还我爸爸”。

    副厂长王大富栽赃陷害总装车间主任范亨的事情,韩世杰多少是知道一点儿的,毕竟他也算是安全部门的负责人,这么敏感的事情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在他想来,范亨没有什么后台,也没有什么铁关系,这次肯定是当定了替罪羊了,不过王大富这厮惯用欺上瞒下的手法,倒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若非上面看在他老丈人是建厂的第一任厂长,有些不好意思抹开面子直接收拾他的话,王大富却也做不了这么久的副厂长。

    但是范亨的小儿子,韩世杰也是听说过的,这小孩儿打小就神异无比,听说前一阵子还跟人合伙办了一个养猪场,很是了不得。可是韩世杰见到范无病的当面,还是在今天这一遭。

    小孩子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的,可就是看着怎么这么不像小孩子呢?韩世杰打量着范无病,眉头是越拧越紧了。

    还我爸爸?这事儿弄的,倒有点儿像是在万恶的旧社会一般了。\

第五十七章 骑虎难下的王虎

    范无病手执白幡,头缠麻布,气定神宁地当街而立,一身黑色粗布长袍倒像是古装人物,若不是年龄太小个子太低,远远看过去倒有一番大侠的气势。

    他经过一夜的筹划,在王氏三兄弟的协助之下,迅地拟定了应急预案,先就是连夜大肆张贴关于王大富弄权陷害的事情经过,以此来在职工中间制造舆论支持,这一步看起来效果不错,令他想不到的是保卫处居然有点儿看热闹的意思,并没有主动去将贴得到处都是的大字报给揭掉,这就有点儿耐人寻味了。

    “莫非王大富这厮在厂子里面真的是天怒人怨了?”范无病心里面这么想,后来暗中所见的情势却也印证了这一点,王大富揭了两张大字报,跟韩世杰吵了两句后含怒而去,韩世杰一副笑面虎的表情历历在目。

    接下来范无病就粉墨登场了,趁着保卫处的人跟警察们吃饭的当口儿,他当街而立,也不必刻意地去说什么,一身素服,默然无语,就已经征服了上班路过的众人。

    “王大富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连范主任这么厚道的人都敢陷害,当咱们都是瞎子不成?”有不少人围观的同时,愤愤不平地说道。

    “小声点儿,你细胳膊拧得过人家粗大腿吗?王大富是谁?人家是孙宝庆的上门女婿!孙宝庆是谁?老厂长啊!他在部里面也是很有点儿影响力的,只要孙宝庆一天不死,谁愿意理会王大富这块儿狗皮膏药?”有知情的人劝解道。

    韩世杰听着众人议论,却也有些无计可施的感觉,本来这就不是他的事儿,王大富这厮惹出来的事情,却要他这个保卫处长出头解决,心里面自然是十万个不愿意,只不过若他不出头,难免被王大富那厮拿来说事儿。

    “小朋友――”韩世杰咳嗽了一声,将半个包子强吞下去,然后顺了顺气,对范无病和颜悦色地说道,“这里是办公场所,你不能在这里闹事儿,你看叔叔伯伯们都要上班了,你挡在这里不太合适,你是不是挪个窝儿?你看那边儿树荫底下就不错嘛――”说罢还向厂门北边的大槐树方向指了指。

    范无病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姿势不改地站在那里,只是将白幡摇动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声,“不可能。”

    韩世杰顿时有点儿不高兴,他心道你以为我愿意给王大富出头啊?让你挪个窝儿,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看我的大门儿,你晒你的冤情,岂不是皆大欢喜?你个小孩子真是不知道好人歹人啊!

    不过再回头想想,眼前这小孩儿也不过是学龄前儿童而已,自己跑到这里当然不可能让人相信,韩世杰估摸着他身后肯定是有人支持的,于是便在人群中四下打量,看看是否有指使的人躲在其中。

    “孩子的家长在哪里?你们这么利用小孩子来闹事儿,可就不应该了啊!”韩世杰还是有点儿头脑的,当下冲着人群喊了起来,“现在大热天的,万一把小孩子弄得中暑了,这事儿算谁的啊?不应该啊!”

    众人顿时往后退了退,四下里张望着,看看是否范无病的家人有混在里面的。

    “自然是算我的。”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韩世杰一看,现说话的正是小孩儿范无病。

    范无病拖动手中的白幡,在地上划动了一下,慢吞吞地说道,“我是小孩儿,不是傻子。有人敢欺负到我老子的头上,就是跟我过不去,王大富不是吗?副厂长又如何?三天之内,我不叫他卷铺盖走人,我这个范字就倒着写。”

    这是小孩儿说的话吗?

    听到范无病说话的众人,包括韩世杰在内都有些惊愕,不为别的,一三岁小孩敢在众人面前放出如此大话来,却又如此的沉稳,只能用妖异二字来形容了。

    “韩处长,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解决,到底是谁在那边儿闹事儿啊?!”还没有等韩世杰反应过来,外面又有人在叫喊起来。

    众人顺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一看,却是警察们吃完饭了,见到韩世杰一去不回,都觉得有点儿奇怪,再加上方才来报信儿的人什么都没有说清楚,便动了过来看看的心思。

    毕竟大家刚在这边儿蹭了顿饭吃,若是韩处长真的遇到点儿小麻烦,顺手帮他解决一下,也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抱着这个想法,王虎带着警察们慢慢走过来了。

    韩世杰一看正好儿,心道你们不是给王大富叫来的嘛,这回我不用出面做恶人了,便对范无病说道,“小朋友,警察过来了,你还是赶紧把这些东西弄走吧!要不然人家会把你当坏人抓起来的!”

    “哼――”范无病早就看到了过来的几个警察,一个个喝的满脸通红,不过对此他早有安排,又怎么会怕了。

    王虎带着人过来后,也有些愕然,他们也没有想到在这边儿闹事儿的居然是个四五岁的小孩儿(实际上范无病才三岁多,只不过个子长得比较壮一些),顿时感到有些不好处理,毕竟一群大人欺负小孩子,传了出去,自己以后都没有脸面见人了。

    怪不得韩世杰不肯动手,这个恶人谁都不愿意当啊!王虎心道自己今天不知道是逢了什么霉运,这顿饭吃得太窝囊了,走人也不是,动手更为难,真是有点儿骑虎难下了。

    周围的人都默然看着警察们,眼中的情绪自然是抵触的,王虎若是真的给范无病来点儿强制性的动作,铁定会被大家当成是王大富狗腿子的。

    奶奶个熊,你们平原厂的狗屁事情,偏偏来让老子搅什么局啊?!看着众人一副非常不屑的眼光,王虎此刻有些骑虎难下,连杀了王大富的心思都有了。

    怎么办?怎么办?\

第五十八章 谁碰谁出血

    倒不是王虎喜欢多事儿,实在是自己这趟出警,也是受了上面的指派。

    王大富的行政级别可是副厅级的,平时跟市里面的领导们打交道都是鼻孔儿朝天牛B拽拽的,怎么可能看得起王虎他们这种连科级都够不上的小杂鱼?

    王虎来平原厂查看情况,实际上是局长郭栓柱接到王大富的电话之后安排的,因此不带回去一个明确的处理方案,是交不了差的。

    “谁家的小兔崽子,闹什么闹?”王虎还没有话,旁边一个小警察抢先呵斥道。

    范无病闻言,眼光顿时一寒,直直地盯上了那小警察,看到他满脸通红,显然是喝高了,便点头说道,“你个穿丧服的,又是谁家的小兔崽子?”

    那警察顿时大怒,当时他们的制服都是白色的,确实跟丧服一个颜色,附近的几个警察听了都非常恼火,连王虎的脸上都是青。

    “说什么呢你――”小警察自然不肯受这么小一个孩子的侮辱,仗着酒意,也不管周围的人怎么看他,直接走了过去,一把就揪住了范无病肩膀上面的衣服。

    还没有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见范无病的肩膀一抖,两只小手闪电般地抓住了那小警察的手腕,左腿迅地踢上了对方的脚踝,如同使了个过肩摔一般,就将那警察扔了出去。

    那小警察百十斤重的身子顿时飞了起来,从人群上腾起,翻了两圈儿后才**着地落了下来,只听得哎呦哎呦的惨呼声不绝于耳,显然是受伤不轻。

    “咝――”王虎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小孩儿还是练家子啊!那小警察虽然才二十出头,可也是在刑警队干了两年多了,等闲的小混混们还真不是他的对手,谁知道竟然就这么被一学龄前儿童给扔出去了!

    被摔了一下,那小警察的酒也醒了八分了,只觉得脸上有热乎乎的东西流了下来,伸手一摸,黏黏糊糊的,满手都是鲜血,竟然是额角摔破了,顿时叫了起来,“袭警啊――”

    “袭警个屁,就你这模样儿,也好意思说自己是警察?指望靠你们来保卫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哼――”范无病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那副鄙视到骨子里面的眼神儿,让王虎这个干了十来年警察的家伙都觉得无地自容。

    旁观的警察们可都不干了,虽然对象是个小孩儿,可是自己人是实实在在被扔出来了,这个场子总得找回来,于是五六个警察就围了上来,想要把范无病给捉住。

    “警察打人了――”“你们这么多大人,欺负一个小孩子,不嫌臊得慌啊?!”围观的人群中顿时有人不满地喊了起来,起了些骚动。

    不过接下来的景象就更加令人震惊了。

    才有两个警察的手按上了范无病的肩膀,就同沙包一样被甩了出去,若不是范无病不愿意把事情闹大,留了点儿手,就不是擦破点儿皮那么简单了。

    饶是如此,被扔出去的两个警察也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半天爬不起来,算是暂时失去了战斗力了。剩下的几个警察都呆住了,想要往后退,可是偏偏被周围的围观群众给堵住了。范无病不再客气,身子快地转了一圈儿,将这几个人一给扔了出去,末了还酷酷地说了一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王虎拿不准该怎么办的时候,被甩出去的一个警察擦着鼻血哼哼道,“王队,这小子像块儿铁,谁碰谁出血啊!”

    就在众人纷纷看热闹,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的时候,突然一声枪响打破了乱局。

    王虎掏出了佩枪,向天开了一枪。

    纷乱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范无病冷眼看着举枪向天的王虎,没有说话。

    “来几个人,把小家伙给我抓起来!我看谁再闹事儿,一起抓起来!”王虎动怒了,警察虽然佩枪,但是一般都不会拔出来,更多地是一种威慑力量,可惜此时不动枪是不行了,自己带来的警察们在范无病这个小孩儿面前,就跟沙包一样没有半点儿反击力度。

    不过他也不敢真的朝范无病开枪,仅仅是朝天鸣枪示警而已,笑话,若是真的一枪把范无病给撂倒了,残杀祖国花朵儿的恶名还不得让他背上一辈子啊!若非亲眼所见,谁会相信十几个警察都收拾不了一个三岁小孩儿?!

    这话若是被人传了出去,大家都会怎么看待人民警察?以后还想在公安系统混日子吗?

    剩下的几个没事儿的警察顿时一拥而上,想要把范无病给捉起来,他们心想这会儿王队都把枪给拔出来鸣枪示警了,小孩儿应该没有反抗的心思了吧?

    “哎呦――”“哎呦――”

    又是几声嚎叫,范无病依样画葫芦,将最后剩余的几个人也扔了出去。

    你你你――你当老子手里的枪是玩具啊?!王虎看到范无病根本无视于自己手中的武器,顿时有些毛了!

    “看个毛?!”范无病此时好整以暇地甩了甩手,非常鄙视地看着王虎说道,“你手里举个水枪,我就怕你啊?!那玩意儿我多的是!有种儿你也过来走两招!”

    水枪?!王虎顿时有种无力可使的感觉。

    是啊!对大人,你可以说举起手来,否则格杀勿论!可是对一个这么小的学龄前儿童,你也能用手枪来威胁他吗?!就算你用手枪来威胁他,可是他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吗?!就算他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可是你就真的敢悍然开枪吗??就算你敢对他悍然开枪,那周围这百十号围观的群众该怎么处理啊?!

    悠悠众口,何以堵之?!

    王虎忽然现,自己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面前这小孩儿,还真是无法处理啊!

    范无病一副睥睨天下的样子站在那里,似乎在对王虎说,老子就是一块儿铁,有种儿你就上来碰碰看,放不了你的血,老子的范字倒着写!\

第五十九章 事到临头须放手

    王虎举着枪,眼睛直盯盯地瞪着范无病,心里面却一阵恶寒。

    搞刑侦的老警察,自然是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叫作高手,是他们惹不起的,前几年的时候,有个叫鬼眼老三的家伙,劫了南方一个金矿的车子,把二十多公斤的黄金席卷而去,至今尚未破案,靠的是什么?不就是人家有高来高去的本事嘛!

    眼前这个小孩子,虽然年龄很小,可是功夫老道,王虎自打他范无病一出手,便知道自己这次是踢到铁板上了,对付大人,对付穷凶极恶之徒,你还可以用枪来威胁他,压制他,或者放倒他,可是范无病不同啊!他只是一个学龄前儿童!无论你怎么处理他,也不可能直接用枪放倒他,否则的话,王虎的政治生命也就到头了。

    现在王虎倒是觉得,自己过去十几年间遇到的所有棘手问题都叠加到一起,也不如眼前这个叫作范无病的小孩儿更难对付,面对这个无所畏惧又身手极高的小孩子,王虎觉得自己真的是老虎吃天,无从下口了。

    “我王虎的一世英名,竟然就要毁到这个地方了!”王虎有些悲哀地想道。

    最令王虎无法理解的是,围在周围看热闹的群众们,居然都纷纷为范无病鼓掌叫好,好似范无病是伸张正义的少年英雄,而自己等人却是助纣为虐的臭狗腿子!这让自信一辈子为人民服务的王虎情何以堪啊?!

    就在王虎难以抉择的时候,远处忽然想起了警笛的声音。

    呜哇――呜哇――

    “这下子好了,大部队来支援了!”王虎顿时兴奋起来,忍不住抹了一把冷汗,抬头向东面的大路方向看过去。

    大队的警察开着车呼啸而过,将平原厂的大门给堵了起来,领头的一个警察年纪在四十多岁上下,看起来相当彪悍,双目环顾之际,似乎一种威仪存在,很能震慑一下犯罪分子的敌胆,只不过他此刻也是满头大汉,急急地冲进人群之后,大声问道,“王虎呢!王虎在哪里?!”

    “谢局!谢局!我在这里啊!”王虎定睛一看,原来是市公安局的局长谢天才,急忙挥手示意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局长亲自跑过来了,可是他的心里面顿时有底儿,自己是不必跟一个小孩子僵持在这里了。

    “你们没有弄出什么事儿来吧?!”谢天才忙急不迭地问王虎道。

    “我们是没有弄出什么事儿――”王虎苦着脸回答道,“我们是被人弄出事儿了!”

    想一想真是窝囊透顶了,自己带了十来个刑警出来,结果都被一个学龄前儿童给放倒了,以后磐石市的警察队伍,还有什么震慑力可言啊?!王虎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到,自己一回去就会被局长给撸了!这么丢脸的事情,怎么就落到了自己的头上呢?没天理啊!

    “啊――不是吧?!”谢天才这才注意到王虎的手下躺了一地,都是满头狗血的样子,一个个哼哼唧唧地躺在那里叫苦,而王虎更是把佩枪给掏出来了,此时还朝天举着,好像在防备什么人似的。

    你们?!这是干什么啊?!不就是有人贴了大字报,需要让你们来配合调查一下嘛!至于弄成这样?!谢天才看了手下们的惨样儿,都不知道该说啥了,警察队伍啊!就这么松松垮垮的跟小流氓打架过后的场景一样!而且还是被打败了的那种!

    不过,谢天才自然不会认为十来八个人就可以把自己的十几个刑警给放倒,看来这里一定是生了大规模的群体冲突,王虎的手下维持秩序不果,结果一个个都受了冲击,伤势不等,而王虎最后在不得已之下拔枪示警,这才吓退了暴徒!嗯,一定就是这样了!

    “你们,辛苦了!歹徒在哪里?!”谢天才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天才的推理家,自己为掌握了事实真相之后,急忙向王虎问道。

    王虎心想局长你总算问道根子上了,于是很委屈地朝范无病指了过去。

    谢天才顺着王虎的手指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小孩儿站在那里,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的,不过就是身上穿的衣服有些古怪,而且手里面还抓着一面白幡,上面写着,嗯,还我爸爸?!

    “王虎?!你是说,是他?!”谢天才的大脑顿时有些当机了。

    看着局长一副惊愕已极的样子,王虎羞愧无比地点了点头,心道局长你知道了就算了,为啥偏要说出来啊?!你给人家留点儿面子不行啊?!以后我咋在局里见人啊?!

    谢天才仔细地看了看范无病,以及他的那面白幡,心里面揣测了一番后问道,“小朋友,你是不是范主任家的老三范无病啊?!”

    嗯,范无病头也不抬地哼了一声,算是答应。

    “你们都是被他给放倒的?!”谢天才转头问王虎道。

    “嗯――”王虎十分委屈地点了点头,心道局长你可以为我们做主啊!

    “你们――唉――”谢天才摇了摇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然后朝范无病说道,“范无病小朋友,真是对不起了!他们没有吓着你吧?你放心啊,我回去一定好好收拾他们!现在,你可以跟我们回公安局一趟吗?有些事情还要跟你和你家人了解了解啊!”

    “呃?!”王虎闻言顿时有些茫然,拉着谢天才的衣角小声问道,“谢局,你不是带人来支援我们的吗?为啥不抓人啊!?”

    “抓个屁人!”谢天才有些恼火地回答道,“都是地区公安局那个郭保文给闹的烂事儿!咱们这一趟算是抓瞎了!”

    “怎么了?”王虎不解的问道。

    郭保文是王大富的战友,在地区公安处当副处长,范亨就是在王大富的要求下,被他下令批捕的,而今天王虎带队来平原厂查看关于大字报的事情,也是他通过电话安排下来的事情,没想到却遇到了范无病这么一个小怪物。

    “王大富惹上了惹不起的人,完蛋了!”谢天才简要地回答道。\

第六十章 范亨的升迁

    事情其实很简单,都是按照范无病的路线图在运行。

    早在动手张贴大字报之前,范无病就给国防科工委的宋主任打了长途电话,结果宋主任恰好出去视察工作去了,张处长倒是在家,听说范亨被人陷害的经过以后,张处长顿时非常生气。

    范亨是谁?范无病他爸爸!范无病是谁?范无病可是张处长为自己的外甥女儿内定的娃娃亲女婿,这怎么能由着他们来乱搞?!范亨可就是我老张家的儿女亲家啊!

    张处长顿时怒不可遏,直接给省国防科工办打了电话,也没有说事儿,就是简单地撂下一句话,平原厂的范亨是怎么一回事儿?为什么胡乱抓人?什么时候地方上的公安系统,就敢上军工企业乱抓人了?!

    省国防科工办的人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上面的领导为何怒,也不知道平原厂的范亨是何方神圣?于是便逐级问了下来,这才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是平原厂的副厂长王大富想要掩盖自己的工作失误,将火灾责任推卸,通过地区公安处的战友关系抓了范亨顶罪。

    国防科工办的刘主任非常生气,他虽然也是主任,但是跟人家张处长还是属于上下级关系,跟宋主任比起来更是差了几个级别,见到上司火儿,自然也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搞什么名堂啊!你们抓替罪羊也不会抓个没背景的吗?!平白惹出这么一个魔星来,不是自己找难过么?!

    军工系统是什么?!国之干城的基础!军队打仗都是要靠这个的!于是刘主任就怒气冲冲地找上了省公安厅的门儿,毫不客气地将几个厅长们骂了个狗血喷头!

    省公安厅的头头脑脑们受了这无妄之灾,自然对惹出事情来的那个地区公安处的郭保文非常恼火,立刻指示他们的处长把郭保文停职检查,配合省国防科工办的人重新调查平原厂火灾一事的真相,并将范亨立刻释放,予以赔礼道歉。

    谢天才就是前脚接到了郭保文要求派人调查平原厂大字报事件的电话,派了王虎带队来调查,后脚就接到了地区公安处关于对郭保文停职检查的通知的电话,他立刻意识到这事儿不简单,生怕王虎带着人搞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来,就急匆匆地亲自带队追了过来,却没有想到王虎的手下是个个带伤,凄惨无比。

    “好在范无病没事儿!否则就难说后果了――”谢天才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你们光是来带我问话的吗?”范无病很不高兴地问道。

    “当然不是!”谢天才立刻义正词严地否定道,他一正身子,大声对围在周围的平原厂职工们说道,“平原厂副厂长王大富同志涉嫌诬陷范亨同志,现在已经被省公安厅立案调查,我们这一次来,就是带王大富同志回去协助调查的!”

    “哦――早盼着有这一天了――”

    “王大富也有今天啊――”

    “真应该放鞭炮庆祝的――”

    周围的人们顿时鼓起掌来,被王大富欺压过的人不在少数,一听说要带王大富回去协助调查,还是省公安厅立的案子,心中的高兴难以言语。而平时跟王大富走得近的那些人,则悄悄地撤退了。

    范无病见大局已定,便朝着周围的群众们拱了拱手,“各位叔叔伯伯,大婶阿姨!无论谁有王大富违法乱纪的证据,尽可交给我来处理,趁着这次上面调查他的事情,我范无病怎么也要把他往死里整!机会不多,不要错过啊!”

    谢天才等人听范无病在这里公然鼓动群众揭王大富的犯罪事实,不由得心惊肉跳,心道这小孩子真是不能惹啊,都知道痛打落水狗了!

    国内的事情,有时候说难办也难办,说好办也好办,关键区别就是要一把尚方宝剑,只要上面交待下来严肃办理的事情,没有一件能够马虎过去的,若非如此,后果就难以预料了。

    再范无病的鼓动之下,还真有不少人拿出了王大富的违法乱纪的证据来,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是王大富为了推卸自己在火灾中所应承担的主要责任,陷害总装配车间主任范亨的事情,却是明摆着的,再加上各种搜罗来的筹码,判个无期都够了!

    事情的经过简简单单,条理分明,王大富很快就被批捕,最后判了十八年,而他那在公安处当副处长的战友郭保文,也因此黯然去职,以滥用职权罪被判了六年。

    在范无病当街大闹的第二天,范亨就回家了。

    除了几天没有刮胡子外,范亨倒是没有受什么委屈,这倒不是郭保文不想为难他,而是平白下来抓人就已经很引人注目了,若是再突击审讯屈打成招什么的,他自己也很难善后。

    厂子里面的其他领导们都很诧异于范亨的后台之硬,居然把横行平原厂十余年的王大富给一下搞垮了,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顿时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考虑到王大富被捕判刑之后,在工厂高层领导中出现的空缺需要弥补,以及范亨在这次火灾之前所做出过的平时防范制度的前瞻性,还有他在被王大富陷害之后大翻盘中表现出来的绝对强势,厂领导们认为,把范亨同志补充到领导队伍中来,对于平原厂的建设与后期展,是大有裨益的。

    于是,经过厂党委会充分讨论,工厂领导层投票表决,平原厂总装配车间主任范亨同志,被任命为分管工厂生产的副厂长,并补充到工厂党委的常委当中。

    这事儿落幕之后,平原厂的人纷纷羡慕范亨的好运,一年一升迁,从一个普通的干部身份,两年之内就升到了工厂高层领导的队伍里,可谓是鸿运当头。

    不过,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不是范亨的好运气,而是他有范无病这么一个级天才的好儿子。

    后来更有好事者编了一个打油诗来记录此事,道尽其中缘由:

    生子当如范公亨,

    财气无双会武功,

    若非踢倒王大富,

    何来官运路路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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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色介绍:
某年月日,时空管理局外事接待大厅。
范无病傻乎乎地站在出入境管理部的窗口,等待办事员审核自己的签证。
“穿越了?”办事员翻看资料,眼皮儿也不抬地问道。
“没。”
“重生了?”
“嗯。”范无病点点头。
“有什么优势吗?”
“啥?”范无病不解。
“比如说,学过国际商贸吗?懂计算机吗?会黑客技术吗?都不是?那你是历史系研究生吗?做过科技编年史研究员吗?了解三十年来世界经济走势吗?搞过军火生意吗?你丫真是个废柴!那你究竟会干啥?”办事员有些恼火。
“以前帮别人洗过钱。”范无病谨慎地回答道。
“好做吗?”办事员挺感兴趣。
“当然不好做,经常被国际刑警追杀!不过回报率很高!”
“那你重生后,还会重复这种风险系数极高的工作吗?”
“打死我也不做了,我准备让别人帮我洗钱。”范无病握紧拳头,异常坚定地回答道。
啪地一声,办事员在范无病的签证上盖下鲜红的大印,通过审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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